“監獄?我老豆怎么會在監獄?”云染難以置信地問。
“難道我老豆他犯了什么法嗎?”
“這……”英國男人不繼續說下去了,神色畏懼地看了姜暮聲一眼。
姜暮聲道:“你說清楚一點。”
“是……是您親自將刀疤送進監獄的,您忘了嗎?”
“我?”姜暮聲疑心地皺了皺眉。
“姜先生,是您?”
云染突然感覺天塌下來了。
竟然是姜暮聲將她老豆送進監獄去的,她還在這眼巴巴求著姜暮聲幫忙找人。
“阿染,我也不了解具體情況,你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去查清楚。”
“好……”云染聲音顫抖著,“你去查,我要去看我老豆。”
“我安排人送你去,如果人真是我送進去的,那你老豆一定是犯了什么事,我看看能不能向港督撤銷控訴。”
云染緊握著沾滿血污的bb機上了姜暮聲給她安排的汽車,去往監獄。
車開走了,姜暮聲才收回目光,沉沉地說:“阿彪,你盡快去把這事查清楚,阿染的老豆是哪一個,我們今年送進去的人太多了。”
“姜先生。”阿彪深吸了口氣,道:“剛剛那個英國人說刀疤,云小姐的老豆是刀疤,您忘了嗎?”
“刀疤?”
“就是之前幫著外人綁架了小姐的反骨仔刀疤呀。”阿彪道。
“原來是他。”姜暮聲眸色變沉。
問阿彪:“這么長時間了,他在監獄里還有命嗎?”
“有命估計也活不長了,送進監獄的時候就茍延殘喘的,進去后定然免不了被欺負。”
姜暮聲不說話了。
阿彪懊悔地說:“怪我太得意忘形了,當初您要把云小姐留在身邊的時候,我就應該先去查清楚云小姐的底細。”
“現在再說這些已經沒用了。”
“姜先生,您……預備……放了刀疤嗎?”阿彪問。
姜暮聲說:“我要好好想想。”
說完,姜暮聲就去了廚房,他照例自己做早餐。
姜雪雨起床下了樓,看見阿彪站在客廳,問:“阿彪,出什么事了嗎?我剛剛聽見下面有動靜。”
阿彪將方才的事一五一十地跟姜雪雨講了。
姜雪雨“哎呀”一聲,“原來那個刀疤叔叔就是嫂子的養父啊。”
“小姐,他綁架了您,您一點也不生氣嗎?”
“當然生氣,可是氣已經消了,我沒事了不是嗎?刀疤叔叔可是我嫂子的養父啊,我哥哥的感情好不容易有了一點眉目,不能就這樣斷送在我手里。”
姜雪雨提著裙擺咚咚咚跑進廚房。
“哥哥,你現在就去同港督說,我們撤銷控訴,讓他放人。”
“放人?”姜暮聲回過頭,看向自己天真的妹妹。
“你知道刀疤是什么人,就敢讓我放了他。”
“我知道啊,刀疤不是嫂子的養父嗎?”
“是,但他不止是云染的養父,他還是別人安插在我們家的眼線,是可恨的二五仔!”
“雪雨,你有幾條命?上次你被綁,安然無恙地回來了,但你不是每次都有這樣的好運氣!”
“你明白嗎?”
“我……我明白了,哥哥,你……你別生氣。”
姜雪雨還是第一次被哥哥這樣兇,低下頭,又怕又委屈。
“早餐想吃什么?”
姜暮聲柔和了語調,溫聲問。
“我想吃荷包蛋了,哥哥,你給我煎一個荷包蛋吧。”
“好。”
鍋燒到冒煙,放少量油,姜暮聲打了兩個無菌蛋進去。
今天的油鍋也像他煩躁的心情,躁得一下炸開了,油崩了,那一滴滾燙的熱油落在他手上,冷白的肌膚上立刻就起了個泡。
“哥哥!”姜雪雨驚呼。
“我沒事。”姜暮聲仿佛沒覺得疼,只用鏟子去翻動那兩個煎蛋。
一個水泡換來了兩個完美的太陽花煎蛋,砂鍋里煨著白粥,另外還有一個砂鍋,煨著皮蛋瘦肉粥,是云染愛吃的。
“哥哥,我們等嫂子回來吃早餐嗎?”
姜暮聲道:“先把煎蛋吃了。”
姜雪雨吃掉了一個煎蛋,還有一個,她想留給嫂子。
姜暮聲看了一眼腕表,問:“雪雨,你當真對刀疤沒有一點恨意嗎?”
“有一點點,畢竟他綁架了我,但是他又對我很好,沒有使我受傷,最后關頭還保護了我,如果不是他最后猶豫了,哥哥可能也救不了我。”
“更何況他是嫂子的養父,我當然希望哥哥能放過刀疤,這樣哥哥和嫂子的感情才不至于太受影響。”
“當真可以不受影響嗎?”
“嗯,刀疤有錯,哥哥送他去蹲了一段時間監獄,這很公平,嫂子不是不講理的人,我們愿意讓刀疤提早出來,嫂子應該會很感激的。”
姜暮聲說:“我再考慮考慮。”
“哥哥還要考慮什么?”
“如果你在哥哥這個位置,總要將事情考慮得很清楚,感情用事,無異于色令智昏。”
“色令智昏?”姜雪雨不理解地說:“哥哥也把這件事想得太嚴重了。”
“是我把你保護得太好,讓你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何等險惡,雪雨,哥哥不怪你,但正是每次都謹慎做抉擇才讓我們一同活到現在。”
“我不懂,哥哥,我真的不懂。”
姜雪雨懵懂地眨了眨眼,她的世界向來簡單,同外界接觸也不多,所思所想都簡單。
姜暮聲望著妹妹,不愿她為這種不理解的事煩惱。
“不懂也沒關系,你吃完先回房間吧,哥哥要一個人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