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的折騰,天已經大亮了。
云奈并沒有帶姜扶傾回到她貧民窟里的小屋,而是來到了一個偏僻環境好的高端社區內。
與她住了十多年,建立在重度污染的土地上的破爛鐵皮房不同,這里的房子是一幢幢精美的別墅,每一幢別墅的間距都很遠,周圍人造樹木林蔭環繞,既保護隱私,有能凈化空氣。
別墅前院是一方翠綠的人工草坪,草坪外了一圈白色小柵欄,雖然是人造的假樹和假草坪,但一眼望去綠茵茵地一片,依舊讓人心曠神怡,別墅內部的裝潢也極好。
“王,這段時間我們就先住在這里,您原先的房子污染太嚴重,對您的身體損傷很大。”云奈牽著她的手,溫和地說道。
姜扶傾心想:可是她都在那里住了十多年了,多住三個月其實也沒什么關系,但是......有好房子不住白不住呀!
外城污染十分嚴重,不僅酸雨成了常態性災難,就連大部分土地也都不再有植物生長,當然內城除外。
冷川大陸由內外城構成。
內城長年有一層透明的保護罩覆蓋著抵抗污染,尤其是權貴們居住的a區,生態環境最好,據說還有鮮花和森林生長。
保護罩的每日能量損耗很大,排污量自然也大,這些污染通過河流排放,污染了沿途的外城,最后通過沿海的圍墻,流入冷川大陸外的汪洋大海。
如果說外城是重度污染地區,那么大陸之外的海洋就堪稱生命滅絕之地。
云奈能在土地、空氣都重度污染的外城,找到這種環境的社區已實屬不易。
“這一夜您辛苦了,熱水已經準備好了,您去洗洗吧。”云奈指尖勾了勾她的衣領。
“熱水...澡?”姜扶傾眼眸圓睜,略顯詫異。
云奈笑著點頭,同時推開了身后浴室的門,頓時一股帶著熱浪的氤氳水霧從里面翻滾出來,潮濕的水汽灑在姜扶傾的身上。
姜扶傾微微捂嘴,走進了霧氣繚繞的浴室,濛濛的乳白水汽朦朧了浴室內的燈光,淡淡的光芒發散著,什么都看不真切。
她微微伸出手,撥開縈繞的乳白霧氣,才看見浴室一角那盛滿了干凈熱水的浴缸,腳步頓時加快地朝它走去,但積了水的浴室地面濕滑,姜扶傾不小心滑倒。
“小心、”云奈結實的手臂緊緊纏住她的腰,一手抱著她,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了浴缸邊沿。
姜扶傾捂著胸口,驚魂未定。
“抱歉,王,我應該提前為您準備防滑的拖鞋。”云奈有些自責。
“不怪你,是我太激動了。”姜扶傾搖了搖頭,指尖在浴缸清透溫熱的水中撩撥了兩下,水面頓時蕩漾層層漣漪。
外城水資源匱乏,大家日常清洗身體都是高速氣流形成的空氣清洗裝置,雖然能清洗干凈身上的灰塵和污漬,可總是有種洗了跟沒洗一樣的感覺。
像這種能在浴缸里舒舒服服地泡澡的場景,她只在八點檔霸總偶像劇里看過。
蕪湖,終于可以快樂泡澡洗香香咯!
姜扶傾恨不得現在就脫了衣服跳進去。
忽然她感到腳下一輕,云奈竟然單膝跪地,替她脫下沾了血污和灰塵的鞋襪。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太臟了。”姜扶傾頓時紅了臉。
云奈微微抬頭,淺藍色的眸子注視著她,清俊溫潤的臉上帶著柔和的笑:“不臟的,王,請讓我侍奉您吧。這是我的職責,以后您回到了蟲族,還會有許多人為您做同樣的事......侍奉您沐浴、入睡、享樂...您不必害羞。”
說著,云奈的手指已經移到了她校服襯衣上,修長的指尖微微一挑,領口的一顆紐扣被挑開,露出一截精致白皙的鎖骨。
姜扶傾一把抓住衣領,杏眼躲閃飄忽:“時間還早.......我、我慢慢適應。”
云奈淺藍色的眼眸笑著,卻有一絲淡淡的低落:“......好。那我就在浴室外等您,新衣服我已經準備好了,如果還有什么需要,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
“嗯。”姜扶傾連連點頭。
云奈拿起她脫下的鞋襪走出浴室,伴隨著門關上的聲音,姜扶傾終于松了一口氣,飛快地脫掉衣服,整個人像條渴了很久的小魚一樣滑了浴缸里,歡快得撲騰著。
門外,云奈貼著墻壁站立,修長的輪廓在燈光下拉扯得朦朧而清瘦,銀白的長發絲絲縷縷垂下,是不染塵埃的美。
嘩啦啦——
浴室內不時發出的水聲傳入他的耳中,水聲翻攪,潮濕的水浪從皎白的浴缸里漫溢出來,濺起濕漉漉的水花。
熱氣從門縫溢出,夾雜著姜扶傾愉悅的信息素,像無形的白火,燒得他面紅耳赤。
王的信息素,對蟲族來說不亞于致命的癮藥,可只有信息素的誘惑,卻得不到紓解,又成了致命的毒素,像明知掉進去會被淹死的蜜罐,痛與欲交織相纏,纏綿地廝殺著,瞬間將他推至最高潮。
云奈高仰著頭,淺藍色的眸光瀲滟著迷醉的光,凸起的喉結不斷滾動,薄唇微啟呵出難以抑制的情潮。
半個小時后,浴室門被打開。
濕著頭發的姜扶傾穿著干凈柔軟的棉布睡裙走了出來,擦拭著滴水的長發。
云奈早就拿著一塊干發巾站在門口,順滑的銀白發絲輕垂,笑意溫柔。
“我來為您吹頭發吧,免得著涼。”云奈溫聲道。
“嗯。”姜扶傾點了點頭,她不愛吹頭發,而且為了省電,一向都是讓頭發自然風干的。
至于為什么還要留長發,當然是為了賣錢啦,每賣一次都夠她一個月生活費呢。
姜扶傾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云奈則拿著吹風機站在她身后,修長的指節插入她烏黑濃密的發絲間,伴隨著熱風輕輕波動發絲,吹風機的噪音以及云奈輕柔的舉動,困意漸漸襲來。
這一晚她實在經歷了太多事,泡了個熱水澡后,終于抵擋不住睡意,沉沉睡去。
“王?”云奈半跪在沉睡的姜扶傾面前,輕聲細語地喚道。
姜扶傾一點反應都沒有,這一夜經歷了太多事情,她早已疲憊不堪。
云奈眸光柔軟,將姜扶傾抱在懷中走進了臥室,將她放在床上,小心蓋上被子,凝望著姜扶傾的睡顏良久,溫聲道:“睡吧,我的王。”
他拉上遮光窗簾,半跪在床邊守了她良久,才輕手輕腳地離開,來到浴室。
浴室里的潮熱已經散去,只剩下冰涼的水汽,玻璃上還凝結著一層薄薄水霧。
云奈指尖輕觸,無數的水珠滾落,冰冷沁涼卻讓他覺得滾燙灼燒。
這些水汽里還殘留著姜扶傾的氣息,云奈淺藍色的眼眸渙散,清瘦的身形緊緊貼合著冰涼入骨的玻璃墻,斑駁的水光映著他蕭索的輪廓。
明明浴室冰涼得帶著警醒的意味,可他的身體卻灼熱的不像話,眼神里滿是清醒的狂熱。
空氣中濕漉淋漓的水分子,好像都滲透進他的肺腑里,溫熱的浸泡讓他喘不過氣,胸膛起伏愈發急促,身體劇烈顫抖,臉色不自然的紅暈。
銀白色長發如瀑布傾瀉而下,被水打濕后,如一條條銀白細小的蛇黏在玻璃墻上,蜿蜒的形狀像是從他身體里爬出來一樣,將他圣潔渺茫的面具燃燒殆盡。
姜扶傾不了解蟲族,但有一點,她之前說對了。
侍蟲之間的競爭很殘酷,最終能夠留下來的,沒有一個不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