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白檀還在繼續精細他的大綱。
依然沒有任何進展。
可他這次一定要寫出名堂。
不再是想證明給媽媽看希望媽媽能因此多關注他一些。
他要讓媽媽知道,她今天的選擇是錯的。
沒有她,自己也可以好好長大。
只是這么久了,新文還是卡在男主人設上
沒有頭緒的時候,白檀就會干點別的找找靈感。
他拿過電子臺歷,數著日子。
忽然驚覺,自己已經給霍泱做了二十七天的助理。
等過了實習期,如果霍泱愿意留他,他們就得簽訂正式合同,到時候他做夠了助理想再脫身就難了。
白檀沒忘記自己做助理的動機,是去取材男主人設的。
可快一個月了,霍泱似乎連個正眼都沒給過他。要說這人不好,霍泱會幫他解圍;要說好,霍泱對待他的態度和別人大相徑庭,總是冷冰冰。
和他的男主設定也完全不過一路。
望著毫無進展的人設,白檀確實有點急了。
他忽然抬眼。
都說人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那么他要不要……
換個藝人,或者什么老板老總的也成。
出現這種念頭后,白檀的內心蠢蠢欲動。
可又有點舍不得,其實經過近一個月的相處,他還真有點喜歡霍泱呢。
是說欣賞意義上的喜歡。
沉思之際,經紀人于諫打來了電話,開門見山:
“小白,你的實習期馬上到了,這一個月是我們雙方互相考量的階段,所以我問過霍泱,他沒什么意見,要走要留,就看你了。”
白檀問:
“如果留下簽了合同,要在霍老師身邊留多久呢。”
“五年一簽。”
“五年啊……”白檀更猶豫了。
“你自己考慮考慮,我個人覺得留在霍泱身邊是很不錯的選擇,但最終決定權在你。”
掛了電話,白檀身體往后一倒,被椅子穩穩接住。
五年的時間太長了,他本意又不是真要給人做助理。
五年磨一本書,到時都不知道他本就不多的讀者們是否還記得他。
他長情,讀者未必。干他們這行的最忌諱愛上客人。
罷了,走吧,走吧。
白檀決定了。
那么就像經紀人說的,必須在月底之前和霍泱說明白,不要影響他尋找新助理。
*
兩日后。
某活動現場。
白檀抱著工具包坐在角落,怔怔望著地磚,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想了一晚,沒想好要怎么回絕霍泱。
畢竟這不久之前霍泱才在新聞發布會上幫他解圍,這會兒扭頭就走,純屬卸磨殺驢,不厚道。
可他甚至已經物色好下一位素材。
翻了一整晚八卦,注意到了一位男藝人,雖然名氣不及霍泱,但是人提起他便要豎起大拇指。
白檀幽幽抬頭,望向臺上正在合影的藝人們。
站在c位的當屬霍泱,而曾經那個被喬思百般羞辱的楊越阡,竟也有了光明正大站在霍泱身邊的資格。
劇組停工這半個月,他跑去錄制了一檔種田綜藝,憑借其可愛的外表和不辭勞苦的認真,一炮而紅,漲粉千萬。
人生就是這么神奇,永遠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么。
活動一直持續到十二點,主辦方大開方便之門,安排藝人們入住會場后面的酒店。
白檀跟著霍泱去了酒店,幫他詳細檢查過各個角落,用激光筆掃了一遍,確定沒有隱藏的針孔.攝像頭。
又幫霍泱放好洗澡水,整理好床鋪。
“霍老師,我先走了,明天一早過來接您回家。”
霍泱脫去外套,嗯了聲。
白檀輕輕關上門,在走廊上遇到了楊越阡,正和一個陌生男子竊竊私語什么。
白檀沖他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疾步下樓奔赴等候他多時的網約車。
回到家,洗了澡,換上寬松的大t恤,往茶幾前一坐,拎起啤酒猛灌兩口,然后美滋滋觀看世界杯。
法國對德國,沒有他特別喜歡的球隊,只看個熱鬧。
可看著看著,思緒又飄到了鄂爾多斯。
明天就是實習的最后一天,成不成的也必須給霍泱答復了。
白檀忽然想起什么,跳起來翻出霍泱的近期行程表。
屏幕上記得密密麻麻,一直到下周霍泱都得把自己掰成八瓣用。
說,今晚就得說了,否則明天過后他一走,來不及找臨時助理輔助霍泱工作。
他要走是不假,可也得站好最后一班崗。
白檀摸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十點了,現在就得動身,否則會打擾霍泱睡覺。
*
瀾海酒店。
霍泱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從浴室里出來,聽到了敲門聲。
打開門,見外面站著笑顏如花的楊越阡。
“有事么。”他問。
楊越阡往房間里看了一眼,確定那個礙眼的小助理不在。
“睡不著,想找霍老師聊聊劇本,您現在方便么。”楊越阡微笑著道。
霍泱思忖片刻,扯下擦頭發的毛巾,攏了攏浴袍,欠身讓開了身位。
“稍等。”他轉身進浴室換衣服。
楊越阡坐在沙發上,仔細觀察了浴室門,半晌后,從口袋里摸出一小包東西,將里面白色的粉末倒進杯子里,再用勺子使勁攪勻。
霍泱出來了,換上了襯衫西褲。
“你想聊什么。”霍泱低低問道,垂著眼眸看也不看他。
“嗯就是……不急,霍老師先喝點水吧。”
霍泱正好也渴了,隨手拿起水杯看了眼。
楊越阡死死盯著他的臉,喉結不安的上下滑動著。
在看什么,應該沒有發現。
霍泱晃了晃水杯,送到嘴邊。
隨著喉結律動,楊越阡暗暗松了口氣。
放下水杯,霍泱坐在床上:
“說吧,想聊什么。”
語氣淡漠,聽不出什么情緒。
“霍老師。”楊越阡起身,緩緩走過去,緊挨著他坐下。
霍泱向旁邊移動幾分,眉間不由自主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