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死也
◎要死在我手里、◎
妮妮坐上車來到了任務地點, 輔助監督放下賬，提醒妮妮注意安全。
來之前，妮妮已經知道具體怎么回事。
小區是比較老的小區, 城郊之處, 不久前忽然全部陷入了沉睡, 據檢測是一只一級咒靈，術式大概率和沉睡之類的有關。
祓除咒靈大概率可以解除術式，但并不能確定，所以妮妮不僅要祓除那只咒靈，最好在祓除前讓它把術式解除。
妮妮孤身一身走近了小區。
現在的天氣還很冷, 水洼上能看到薄薄的冰, 妮妮到的時候是下午，沒什么陽光，一進來就能感覺一股冷意。
妮妮很緊張，但不是很害怕。
緊張自己一個人不知道能不能做好, 在心里對自己說沒問題, 至少要把大家救下來。
妮妮走進后，按照老師……五條悟教的那些東西尋找咒靈。
她稍微看得到一些不同的地方。
非常的安靜, 就像是全世界都陷入了沉睡。
這樣的安靜能讓人發瘋, 妮妮閉了閉眼。
“嘻嘻嘻……”
笑聲很顯著, 妮妮朝那邊看去。
一只像烏云一樣的咒靈出現在眼前, 與之相對的，她的“小五”真的算得上天使啊。
與此同時, 妮妮察覺對方不同尋常的氣息。
它或許不止一級的實力。
“小五。”
妮妮輕聲喚出目前自己控制的最好的念獸。
“啊咧咧。”
那只念獸似乎察覺到妮妮的不同之處，好不容易尋找到的臉上閃過困惑。
“我看到了。”
“你的記憶……”
“不一樣, 好可憐。”
啊……被一只咒靈同情了。
隨后妮妮看到對方臉上的惡意。
“吃了你的記憶, 我就能更強大。”
笑起來好難聽。
妮妮以前的任務里也有很壞, 話很多的咒靈。
她遇到的大多是很壞的咒靈，目前為止還沒遇到很好的。
和自己的念獸不同呢。
妮妮控制著“小五”朝對方攻擊。
要怎么解除術式呢。
趁著小五和對方打起來的時候，妮妮四處看了看。
一個小區的人很多，這只咒靈竟然能讓這么多的人睡著，剛剛聽它說什么記憶。
是因此沉睡的。
妮妮認知確實有問題，并且很多東西都不懂，但這樣的事件中她的腦子轉的并不慢。
要它解除應該不難，只要讓它沒有控制大家沉睡的力量就行了。
妮妮祓除咒靈有一個好處，她自己可以在一旁好好思考，因為念獸可以作戰，她的戰斗力弱的可憐。
她看得出來，這只咒靈是分出了一些力量去讓眾人沉睡的。
妮妮又喚出了另外兩只念獸。
一只是她很開心的時候誕生的，還有一只……大概是她的思念吧。
誰說思念不算情緒呢。
當被兩只念獸圍攻，夢魘咒靈膨大一圈，妮妮清楚的看到有黑色的氣息從四面八方到它身上。
小區里沉睡之人的力量被它收了回來，與此同時妮妮能感覺它力量的壯大。
它絕不止一級。
它在成長！
另一邊。
五條悟假裝非常不在意的從外面回來，在高專轉了一圈，沒看到妮妮，心里微沉，最后連宿舍都沒看到妮妮，五條悟就有點忍不住了。
那小鬼呢。
硝子在學校，她總不可能一個人出去吧。
有人急了，我不說是誰。
五條悟再假裝不在意的打聽妮妮去哪里了。
夜蛾正道的眼神非常微妙。
“出任務去了，一個人。”
五條悟鼻梁上的墨鏡都快掛不住了，表情瞬間一沉，蹙眉道：“為什么讓她一個人去啊！”
萬一出事了怎么辦！
“悟。”夜蛾正道像是安撫又像是提醒，“妮妮不可能一直和你在一起，我是說出任務，她總要學會一個人。”
五條悟噗通一聲坐下來。
夜蛾老師說的對，可聽說妮妮主動要一個人去出任務，五條悟這顆心臟就感覺涼的很。
悶悶的疼。
電話響了。
夜蛾正道接起來，臉色一變。
“你說什么，特級？”
即便妮妮有祓除特級咒靈的水平，但妮妮本身的問題很大，如果是特級，她一個人就很危險了。
五條悟聽到特級這個字眼頓時更急了。
幾乎要坐不住跳起來去找妮妮。
他想，他們還有那么多爛賬沒算清楚，那家伙就算有事也是在他手上有事，而不是因為這種原因。
夜蛾正道掛掉電話，看向五條悟，說出了地址。
五條悟起身離開。
他心底開始莫名有些不安，腦袋里全是那個小小的身影。
她笑的時候，哭的時候。
開心的時候，傷心的時候。
寫他的名字，叫他的名字。
一幕幕……
全在最后那天夜里她一句句話中破碎。
但是怎么辦呢，還是舍不得看她受傷。
就算死掉。
也要死在我手里。
妮妮。
五條悟趕過來的時間，妮妮已經和那只咒靈打起來了。
因為力量全部回來，小區里的人開始轉醒，輔助監督介入進來想將醒過來的人清出去，這樣一來妮妮還需要保護別人。
咒靈可不跟你講道理，它真的會當場殺人或者把人類當成人質讓妮妮不敢動手。
很棘手。
也不知道是對方厲害，還是妮妮第一次一個人出任務，她沒有那么多底氣。
以前只要一回頭，或者轉移視線，想看到的人就在視線內，他還會威脅一樣的讓她趕緊速戰速決。
她的體術比以前好了，但也許現在還是連普通人都不如。
一只念獸在妮妮身邊保護著她。
無論如何，來都來了，一定要保護好這里的人啊。
也一定要祓除這只咒靈！
這樣的勇氣讓妮妮的頭頂又誕生了一只新的念獸，妮妮的念力幾乎快要被掏空，費力的控制著念獸。
就算它已經有特級的水平，但妮妮的念獸一只都有特級，何況是幾只，被打敗祓除只是遲早的事情。
妮妮不知道人心險惡。
咒靈的心也很險惡。
那只咒靈臨死關頭還是靠近了妮妮，妮妮來不及躲閃，被它碰到了。
她看到它極度惡劣的笑容。
“就算我會死。”
“你也——”
在記憶中輪回下去吧。
“一起死吧！”
妮妮聽到熟悉的少年聲音。
就好像那天她死去之時，少年那樣驚慌失措的呼喚。
“妮妮！”
失去意識之前，妮妮也不知道自己聽到的是那天少年的聲音，還是另外一個隔了很久才終于叫她名字的聲音。
五條悟瞳孔緊縮，沖上來在最后一秒接住了妮妮。
少女沒有受什么傷，五條悟沒聞到多少血腥味，但少女緊閉的眼，幾乎感覺不到的呼吸讓五條悟格外慌張。
“喂小鬼。”
“醒醒！”
“快醒醒！”
她沒有應，就像是暈過去了一樣。
她太弱了。
第一次見面就暈了過去，之后又暈過幾次，明明前段時間已經把身體養好了一點，這段時間好像又瘦了不少。
他抱著人，能清楚的感覺懷里的人好像輕了一些。
她真的太輕了，就像一點重量都沒有，隨時會被一陣風吹走。
五條悟忽然很慌。
那股不安越來越濃烈，就好像懷里的人永遠不會醒過來一樣。
五條悟趕緊抱著妮妮回去。
路上五條悟檢查過妮妮的身體，沒有受身大的傷，只有一些擦傷，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醒不過來，也不知道是太累了暈過去還是……
陷入了沉睡。
這種術式，很可能咒靈死了也無法解除……
能確定了，她很有可能中了術式，聯系她祓除的咒靈看。
這個笨蛋，沒有他在就這樣。
離開他可怎么辦呢，妮妮。
五條悟的手緊了緊。
“就算死也要死在我手里。”
“妮妮。”
聽見了沒有。
回到高專，家入硝子也檢查了一遍，和五條悟看的差不多，沒有問題。
五條悟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判斷。
妮妮睡在了宿舍。
陷入沉睡的少女連胸口的起伏都很難看到，體溫也比正常時候低一點，要不是還有心跳，讓人覺得就跟死了一樣。
她也沒法吃東西，只能靠吊營養液來維持基本的生命體征。
她好像越來越輕了。
五條悟有時候在旁邊，都覺得自己看不到她，好像快消失了。
幾日過去。
五條悟也冷靜下來了。
目前不知道怎么解除術式，妮妮只能沉睡。
偶爾五條悟能看到少女表情的變化。
她會蹙眉。
會露出難受的表情。
會痛苦。
就好像陷入了夢魘。
夢魘。
大概是的。
但五條悟不知道怎么救她，他找了很多辦法，喚不醒她，她手背上的黑色玫瑰似乎也大了一點，讓這位神子第一次覺得自己這么無力。
他的張揚和自信都被磨掉了一些。
“那天她想找你一起去的。”
夜蛾正道這么說。
但是這個笨蛋啊，聽到他說討厭她，不敢找他了吧，所以自己一個人去。
她怎么鼓起勇氣的呢，明明膽子那么小，離開他就不行，因為聽他這么說所以不敢。
好笨啊，白癡妮妮。
是有點后悔的。
后悔的點在于自己速度太慢了，沒有趕上去救她。
五條悟只能把所有的空閑時間一面來找怎么喚醒妮妮，一面在她旁邊。
他好像很久都沒有休息好了，從新年過后。
上一次休息了特別好還是新年前，妮妮聽說過新年特別開心，拉著他折騰了好一會，之后睡了好久。
新年那天真是噩夢。
在那以后，五條悟一直沒太休息好。
尤其是這幾天，妮妮醒不過來的狀態。
夜里。
五條悟在旁邊打瞌睡，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驚醒，驚醒的五條悟看向妮妮，她更加蒼白了，連嘴唇都干裂了，他用很大的棉簽沾了水，往妮妮嘴唇沾了沾。
濕了水，看上去好一些。
五條悟索性爬到妮妮床上，再爬進妮妮被窩，和她一起睡。
片刻后，五條悟換了個姿勢，小心的把人抱進懷里，下巴輕抵在妮妮頭頂，不知不覺睡著了。
一周后。
妮妮仍舊沒有醒，也沒有找到辦法。
她雖然沒有醒，但能看的出來她的表情。
蹙著眉，大部分時間都是痛苦的。
忽然有一天，五條悟看到她哭了，眼淚從眼角滑落，之后她的表情放松很多。
似乎是，開始做起美夢的模樣。
五條悟拭去妮妮臉頰的淚水，摸了摸妮妮的臉。
“悟。”
門口，夏油杰叫他。
此時兩人要去做同一個任務。
五條悟轉身走到夏油杰身邊，關上門隔絕視線。
生活不易，小杰嘆氣。
“還沒有醒？”
“嗯。”五條悟應了聲，“但……她開心了點。”
夏油杰挑了下眉，拍拍五條悟的肩膀。
“別太擔心，會有辦法的，妮妮會醒過來。”
五條悟卻冷笑一聲。
“她必須醒過來。”
“她就算死，也要死在我手里。”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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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入夢
◎我會帶她回來。◎
啊？
夏油杰表示尊重祝福。
妮妮沉睡后最急的就是身邊這個人吧, 也不知道他們到底發生了什么，感覺又愛又恨的。
看把我們小悟愁的，眼睛都不漂亮了。
“著急也沒用, 悟。”
五條悟瞥了他一眼, “快點結束。”
夏油杰只能說五條悟還愿意跟他一起出去做任務沒把任務推給自己已經是小悟他成熟很多了。
空閑時間, 五條悟捧著古籍找各種各樣的辦法，也去打聽過很多，但試了很多方法都沒有成功，妮妮的沉睡陷入僵局。
床上的人越來越虛弱，五條悟生怕什么時候她就沒氣了。
他會貼在她心臟處聽她微弱的心跳聲, 握住她冷冰冰的手, 試圖將自己的體溫傳給她，讓她變得溫暖。
五條悟開始抱著她睡。
只有這樣，他才能真的入睡。
懷里的人似乎越來越瘦了。
五條悟攬下所有關于妮妮的事。
喂水、洗漱，甚至擦身。
他就是沒有時間, 也會抽出時間過來看看她。
五條家大少爺以前哪里會做這些呢, 可就算是硝子，是專業人士, 五條悟也莫名不想讓別人碰妮妮。
她那樣傷害他, 他們賬還沒算清呢, 她一切都是他的, 所以他要自己來。
就是他不怎么會而且會害羞而已。
反正妮妮睡著了，又不知道疼, 隨便他怎么做啦。
想是這么想，五條悟還是會放輕動作。
他捏捏小姑娘的臉, “趕緊醒過來, 老子要跟你算賬。”
余光里, 對面墻上的線多了一道。
年底的時候，她拉著他給她劃的，是長高了一點，不過還是很矮。
直到半個月后，終于有了新的消息。
據隔壁國一個碰巧知道的咒術師說，妮妮應該是陷入了一種夢魘，夢魘中是她從前的記憶，她之所以會醒不過來，是分不清自己在做夢還是現實。
只要有個人可以進去把妮妮帶回來就行。
但帶回來也不是那么簡單，那個人必須牢記那不是現實，而夢中之人是看不到那個人的存在的，那個人只能自己想辦法把妮妮帶回來。
五條悟看了看床上的少女。
“嗯。”
“我會把妮妮帶回來。”
術式為造夢的咒術師晃了晃腦袋，他大概三十多歲，笑著說：“少年，這可不是什么簡單的事哦。”
“而且我看，這個女孩子的記憶不一定有多好，如果你被同化，就會和她一樣分不清，一次次輪回于曾經的記憶里，你還要去嗎。”
五條悟斂了斂眸。
余光里是更加虛弱的少女。
心臟像被一只手緊緊的抓了起來。
他是不是，可以看到她和那個少年的故事。
對他實在太不友好了吧。
“如果一直睡下去，妮妮會死。”
五條悟目光很堅定。
“我會去。”
他揚起自信且無畏的笑，“怎么，我可是五條悟啊，怎么可能帶不回來她。”
這樣決定，五條悟不可能反悔，更不可能退縮。
他一定能把他的小笨蛋帶回來的。
無論是什么情況。
準備好一切，五條悟躺到了妮妮身邊。
“妮妮。”
“我來見你了……”
————
奈頓·愛吉拉和佩羅莉·黛麗都是一星美食獵人。
兩個人第一次認識的時候，因為拉拉爾魚是清蒸還是紅燒更好吃而大吵一架，最后他們給對方做了這道菜，結果就是贊同起對方的觀點。
然后兩個人又吵了一架。
吵著吵著，奈頓和佩羅莉竟然互生愛慕，喜結良緣。
兩人認識后的第三年，他們愛情的結晶出生了。
一個有著綠色眼睛，一出生就很可愛的小姑娘。
“天，奈頓，你看，她是不是一出生就有念力？”
美食獵人和一般的獵人不同，他們的職業是關于美食的，身手方面不一定有一般的獵人厲害，但這些基礎的東西害還是知道的。
“不愧是我們的女兒。”
比起心大的丈夫，佩羅莉明顯更加擔心，但這份擔心隨著小小的一只躺在身邊時也消失了。
好乖好乖。
因為新生命的即將誕生，夫妻兩早在半年前就選擇了一處偏遠的地方居住下來。
這邊是很遠的一個小島，要說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大概就是島上有一個斗獸場吧。
奈頓曾經去看過，普通的斗獸場而已。
島上人民靠海吃海，奈頓和佩羅莉在這里居住下來后發現了很多以前沒發現的美食，這更加讓他們愿意在此居住。
夫妻兩決定，在孩子有自理能力后，他們再出島。
兩個人除了在美食上的執著，平時性格很不錯，很快就和周邊居民打成一片。
佩羅莉看著身邊小小的孩子，琢磨著給女兒取個什么名字。
以前也想過很多，最后佩羅莉給新生兒一個“妮娜”的名字。
妮娜·愛吉拉。
這是他們女兒的名字。
妮娜剛出生就比那別的小孩好看，別的都是粉老鼠，她家妮娜不知道多可愛，連醫生護士都喜歡的不得了。
一周后，帶著新生兒回到家。
奈頓很顯然特別喜歡這個小寶貝，天天在面前親親，“妮，叫爸爸，爸爸～爹地～妮～女鵝，乖女鵝～”
雖然是新手夫妻，但兩個人為了新生兒惡補了很多知識。
如果不出意外，妮娜會是一個非常幸福的孩子。
然而剛出生就有念力的妮娜著實讓夫妻兩頭疼，他們請來他們老師看過，卻沒看出小寶寶的念能力是什么。
夫妻兩只好請求老師打了一個鐲子，戴在手上，可以讓別人看不出來妮娜的問題。
奈頓總喜歡喊小寶寶“妮～妮～”
兩個老師做客許久，也跟著喊“妮～妮～”
到最后，佩羅莉也跟著喊了。
于是，出生半年，第一次被帶門放風的小寶寶讓島上的人以為她就叫妮妮。
久而久之，連夫妻兩都快忘記閨女其實叫妮娜而不是妮妮。
妮妮出生快一年左右的時候，奈頓在島上深處救了斗獸場的老板。
島上森林深處基本不會有人去，那里特別危險，奈頓發現了一種從未發現過得食材，想著說不定能升二星呢，進去后偶爾救了同樣想去獵捕野獸的老板。
老板叫曼斯，說是最近斗獸場收益不好，他才去的。
佩羅莉抱著小妮妮在一旁玩，說著說著奈頓就炫起女鵝。
“我們家妮妮，一出生就超級漂亮的。”
“聽說過，哈哈。”
“那當然，我們家妮妮漂亮乖巧，那可是遠近聞名啊。”
島上的人都很喜歡那個小姑娘。
入夢的五條悟聽不懂他們說的話，那畢竟是另一個世界的語言，他怎么可能聽得懂。
他只能聽懂“妮妮”。
妮妮小時候就很乖，很少哭鬧，但至少看上去是普通的孩子，頂多比一般的小寶寶乖一些而已。
或許還笨一點。
她一歲了不會走路不會說話，只會阿巴阿巴，不是笨是什么嘛。
別人看不到五條悟，他站在小妮妮面前，俯下身，想捏捏小妮妮的臉，但他的手穿過了小妮妮的臉。
他只能看到，碰不到摸不到。
“妮妮，聽得到嘛。”
“醒醒，該回去了。”
沒用的，如果這么簡單，她也不會在記憶的深處輪回很多遍。
父母都是美食獵人，小妮妮的營養那不用說，養的白白嫩嫩的，有點胖胖，相當的可愛，那張臉讓人恨不得嘬上去不拿下來。
一歲的小妮妮還只會阿巴阿巴，五條悟碰不到她，只好抬手虛虛的捏小妮妮的肥臉。
這就是小時候的妮妮嗎。
怪可愛的。
奈頓和斗獸場的老板曼斯成為了朋友，之后，曼斯偶爾會過來做客。
佩羅莉和奈頓要照顧妮妮，他們會出門尋找不同的食材和美食，但會留一個人在妮妮身邊。
因為是妮妮的記憶深處，五條悟無法離開妮妮很遠的地方，畢竟很遠的地方妮妮也沒有相對應的記憶，不然他可以去看看周圍，他感覺那個叫曼斯的家伙不像什么好人。
如果妮妮能一直在這種溫馨的環境中長大，她絕不可能是未來那個連生日都不知道是什么的笨蛋妮妮。
異世界也有阿拉伯數字，這讓五條悟看得懂日歷，也知道沒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她的生日不是和他一樣寒冷的冬天，而溫暖的春天。
春暖花開的時候，就是她的生日。
五條悟也不知道異世界計算方式是不是和他們這里一樣，只看得懂妮妮的生日在三月底。
寒冬會過去，春天總會到來。
五條悟在小小的妮妮身邊好像就可以陪著她一樣。
當然不可能真的一天天這么過。
小妮妮一歲多才學會了說話，小奶音叫爸爸媽媽的時候不知道多可愛，五條悟就想起來她叫自己名字的時候。
一歲多才學會走路，磕磕絆絆的，五條悟特別擔心她摔倒。
他想，她不知道的時候。
隔著漫長的時間和空間。
他陪著她……一起長大了。
在妮妮快兩周歲的時候，因為最近家里總有些奇怪的小動物，沒一會就消失了，讓夫妻兩研究很久很久，這日終于給他們查出來。
妮妮的念能力或許非常罕見甚至是逆天。
應該能算具現系。
但能情緒具現化的念獸這樣的能力還是太引人注目了。
夫妻兩只能想辦法盡量隱藏，可惜小妮妮笨笨的，還不能懂爸爸媽媽的意思。
她開心的時候頭上會長小花花，傷心的時候頭上會長小草，一眼就能讓人明白她的喜怒哀樂。
五條悟會虛虛的摸摸她頭上的小花。
小時候的妮妮被養的白白胖胖的，可愛的不得了。
也許是很擔憂，奈頓向曼斯傾訴了妮妮的問題，并且拜托他可以注意一下相關的知識，比起他，曼斯是賞金獵人，顯然懂得更多。
曼斯笑笑說好。
小妮妮兩周歲的生日很快到來。
佩羅莉和奈頓在準備晚飯，小妮妮一個人在房間里玩。
小家伙累了，自己爬到床上，肉肉的小手拍拍自己鼓起來的小肚子，哄自己睡覺覺。
“妮妮，醒醒呀。”
醒醒吧妮妮。
五條悟失笑。
他又想掐掐她的臉了。
拜托，這真的很難忍住欸！
這么白白嫩嫩肥肥的小臉蛋都能忍住不掐一下，上輩子是戒過毒嗎！
但他碰不到她，只能虛虛的做出掐一下的動作。
小妮妮阿巴阿巴的哄自己睡著了，微微張著嘴巴，口水都流了下來。
五條悟想摸摸小妮妮的臉，他伸出手，在小妮妮臉前停下，小妮妮忽然睜開眼睛，啊嗚啊嗚的叫著，五條悟可聽不懂嬰語，笑了笑。
小妮妮卻抬起手。
仿佛隔著時間、隔著漫長的空間，握住了他的手指。
她露出燦爛的笑。
——對他這個方向。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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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記憶
◎他好想抱抱她…◎
只是個意外, 巧合而已。
小妮妮看不到他，剛好這么巧的朝他這個方向笑的那么快樂。
兩周歲的小朋友肉嘟嘟的，白白嫩嫩的, 不知道得有多可愛, 五條悟想他小時候必定也是這么可愛的呢。
小妮妮阿巴阿巴一會, 她都兩周歲了，說話只能蹦幾個字。
“笨蛋妮妮，小時候也是笨蛋小妮妮。”
如果一直這樣美好，五條悟甚至都想繼續多看看了。
但顯然不可能，事情比較要緊。
可惜的是, 五條悟試過很多辦法, 沒有喚醒妮妮。
小妮妮又睡著了。
五條悟就在一旁看著她，本來妮妮就很小一只，眼前的小妮妮更小一只了，讓人忍不住想過去親兩口。
不知道多久過去, 五條悟聽到房間外的吵鬧聲。
更確切的說是打斗聲。
聲音持續的不是很久, 五條悟眉心跳了跳，費力的離開小妮妮這個房間看向客廳。
少年藍色的瞳孔緊縮, 立在原地遍體生寒。
“爸爸, 媽媽。”
小妮妮軟軟糯糯的小奶音從他身后響起。
她揉著眼睛, 迷迷糊糊的走過來, 五條悟幾乎下意識就走到小妮妮身前，不想讓她看到眼前的一幕。
可小妮妮穿過他的身體, 走到客廳這里，放下揉眼睛的手, 看向眼前, 幼崽碧綠的眸子定在那里。
她或許還不能理解眼前發生了什么。
深愛她的父母倒在血泊中, 而平時對她不錯的曼斯叔叔手里拿著斧頭，她甚至不能分辨那是斧頭。
佩羅莉和奈頓還沒有完全死去。
“快……”
“走……妮妮……快走……”
小妮妮機械的走到爸爸媽媽跟前，“爸爸，媽媽，爸爸，媽媽……”
她小聲的，不停的叫著爸爸媽媽，試圖讓他們起來，佩羅莉用所剩無幾的力氣想要把妮妮推走。
“妮妮……”
我的女兒，快走吧。
五條悟蹲下去，想捂住妮妮的眼睛。
但是沒有辦法，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只能捂住她的眼睛，可她仍舊能看到這一切的發生。
小妮妮身后逐漸凝聚出一個巨大的念獸。
她現在或許還不懂什么是絕望，可那種極度的驚懼讓這個出生就不同的小女孩已經有了可以具現化非常強大念獸的能力。
當那只念獸出現時，五條悟清楚的看到曼斯那張臉的笑容。
——他就是為此而來。
聯系到斗獸場，五條于緊緊蹙起眉。
小妮妮背后那只念獸逐漸升起，它的強大有目共睹，小妮妮趴在爸爸媽媽面前，渾身染上了血，眼淚不停的落。
“爸爸，媽媽。”
“妮妮乖……抱抱妮妮好不好……”
“妮妮會乖……”
她的哭聲那么小，幾乎脫力一樣摔在爸爸媽媽的鮮血中。
佩羅莉用出最后一些力氣，摸了摸女兒的臉。
女人眼神堅定。
五條悟便看到，女人身上有一些奇怪的力量傳到那只念獸的身體里，隨后，奈頓如法炮制。
他們用最后的那點力量，試圖繼續守護好他們的女兒。
有時候，念能力者死后還有殘留的念，那會讓他們去做點什么，他們將他們最后的力量都傳到了那只念獸身上，試圖讓它行動起來去守護小妮妮。
這樣的力量無法傳給小妮妮。
那是他們滿滿的愛以及最后的溫柔。
快逃吧，妮妮。
可是剛剛誕生的念獸沒有任何意識，小妮妮也不知道如何控制。
她只能看著最愛的爸爸媽媽在她面前失去意識，那把斧頭還在滴血，她分不清這滿眼的紅是什么。
桌子上有她的生日蛋糕，和已經做好的菜，此時都亂七八糟的。
五條悟想抱一下小妮妮。
可他碰不到她，他想要捂住小孩眼睛這種事都做不到。
小妮妮被打暈了過去。
島上居民的生活區和斗獸場在兩邊，平時互相不打擾，但曼斯在這之前，還是在斗獸場旁邊，給小妮妮特制了一個小房間。
只有一扇窗戶，沒有門的小房間，里面基本沒有什么東西，地面上有一床被褥可以睡覺，更小的一個洗漱間，只有一個人大，其他的幾乎沒有。
他經營的這家斗獸場表面上很正規，實際上在地下，還有著許許多多的門道。
自從聽說妮妮的念能力，他就開始準備了。
將妮妮放在這里，一來是為了讓她的情緒去滋生更多的念獸供他使用，二來是不想被島上的普通人看到。
小妮妮醒過來后，也許是極度的驚懼，讓她忘記了一切。
她本來也才兩歲，腦子還笨呼呼的，能讓她做什么呢。
忘記一切的妮妮醒過來，空白的腦袋依舊空白著。
她坐在黑暗的小房間，看向了高高的窗戶。
那里有一抹光。
五條悟在她身邊。
“妮妮……”
無論如何，她都看不到他心疼的眼睛，聽不到他叫她的聲音。
她呆呆的抬頭看著。
把她放在這樣的環境，就是為了讓她的絕望、不安、驚恐……各種負面情緒能源源不斷的誕生念獸。
她一個人就能養活一個斗獸場呢。
地下的斗獸場都是念能力者的聚會，當第一只念獸上場讓曼斯賺的盆滿缽滿后，小妮妮的生活水平更差了。
她一開始每天還能吃兩頓飯，從那以后，她每天只能吃一頓飯，睡在潮濕的地上，偶爾還有蟲子。
五條悟第一次覺得那么無力。
他什么都做不到，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的妮妮肉眼可見的瘦下去，也肉眼可見的呆滯下去。
她再也沒有說過話。
每天就是坐在角落，抱著自己，呆呆的看著那前高高的窗戶，那里是唯一的光亮。
她仍舊向往著光芒。
因小妮妮情緒誕生的念獸都被曼斯領了進去，斗獸場有很多念能力者，其中就有稍微可以操控這樣念獸的人，也有可以穿墻進來的人。
那個人可以穿過墻給妮妮送一些東西，比如冬天，可以給妮妮送一件衣服。
更多的時候，是穿墻過來，拿著棍子打她。
那個棍子比她的手臂還粗。
五條悟紅著眼睛，恨不得撕碎那個人。
他依舊做不到。
比他知道自己是替身還要無力。
很顯然，妮妮的待遇不可能好。
冬天到了，她也只能多穿一件衣服，多蓋一條被子，在不會讓她死掉的情況下，她只能在最差的條件中生活。
小房間外偶爾有人路過，那個時候就會有聲音。
小妮妮才會動一下，聽路過之人說話。
在記憶的碎片中，五條悟陪她坐在那里。
但在記憶里，他不可能每分每秒都像正常的時候這樣走下去，五條悟只知道眨眼間，身邊的妮妮長大了一些。
大概是幾年后了。
五條悟跳轉到下一個記憶節點。
他甚至不敢去想一下，他的妮妮在她真正經歷這些年的時候，是怎么過來的。
大概只能這樣每天抱著自己，傻傻的抬頭看著。
沒有人跟她說話，沒有人陪伴她，她只有孤孤單單的在這里，忍受著饑餓，忍受著寒冷，忍受著孤獨，忍受著一切。
幾年后的妮妮一點都不漂亮了。
她瘦的皮包骨頭，灰撲撲的，只有那雙碧綠的眼睛還是亮的。
——她從未放棄光明，即便光明已經放棄了她。
這一天或許是不一樣的一天。
那扇高高的窗戶，有一個很大的臉看了過來。
小妮妮和它對視。
她愣了愣。
五條悟認了出來，那是當年奈頓夫妻死后從妮妮身上誕生的念獸。
它將它大大的手從窗戶伸進來，緊接著，一捧花瓣在它手里被它放開。
妮妮看到飛舞的花，時隔幾年，第一次露出小小的笑。
“你是誰。”
幾年沒有說話，小妮妮的聲音還是軟軟的，只不過多了一些沙啞。
念獸嘴里發出一些聲音。
妮妮扶著墻站起來，走到窗戶那邊，從地上撿起一片花瓣。
她抬頭看去，迎著光朝它笑。
“謝謝。”
她說。
五條悟聽不懂，但他竟然意識到，或者說分辨出了妮妮在說什么。
這只念獸，在小妮妮的眼里是一只小怪獸。
是她唯一的朋友。
它偶爾會過來看看她，會給她送一朵花。
只有這個時候，妮妮才是開心的。
妮妮叫它“小拉”。
小拉不是每天都有時間。
五條悟猜測，小拉應該被拉去地下斗獸場，每天都要經歷很多的戰斗，這從小拉每次身上都有傷來看就能看出來。
它的身體里還有她父母的力量，那是來源于父母的愛，這樣的愛讓小拉找到了妮妮，從而繼續幫她的父母守護她。
但小拉沒有多少意識，依舊只能被驅使，它能掙脫驅使找到妮妮，已經是奈頓夫妻那對孩子的愛產生的奇跡。
愛就是奇跡。
大多數時間，妮妮還是那個動作，一坐就是一整天，睡覺的姿勢也是極度沒有安全感的姿勢。
五條悟不知道妮妮都在看什么，如果換成別人，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待在一個連十平方米都不到的小空間，離瘋也沒有多遠了。
她只是安安靜靜的抱著自己，連反抗都不知道去做。
她都在想什么呢。
五條悟想，那個幾歲的妮妮，十幾歲的妮妮，都在想什么么呢？她時常會看那扇窗，她是不是一直都向往著藍天。
怎么不會向往呢，這種讓人發瘋的環境，五條悟就是待的時間不長都要瘋了，一想到妮妮這么長時間，那么小一個孩子就被關在里面，偶爾還會挨打，身上全是傷口，感覺到痛苦，從痛苦中滋生念獸……
他們會竭盡所能的壓榨她。
妮妮，妮妮……
五條悟看的心都快碎了。
記憶再跳轉下一個節點。
“小拉……”
“你是不是受傷了呢。”
妮妮說了很多話。
她想跳起來摸摸從窗戶里伸出來的手，但她夠不到，她想反抗了。
她不想再過這種生活，想要離開。
和小拉一起離開這里。
然而小拉偶爾過來找她被斗獸場的人發現了，他們將小拉帶走，穿墻進來威脅她，甚至是傷害她。
“你乖一點，我們還可以讓你見你那個小拉，你不乖，那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五條悟看到，倒在地上的女孩，眼睛里的光，有那么一瞬間熄滅了。
他聽不懂這些人說的什么，可他能夠分辨。
他想做什么，可這只是她的記憶。
他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無力的看著她受苦。
他想，妮妮曾經，果然是很苦的。
他想，為什么還沒有，沒有人來救救他的妮妮。
是誰都好……
會被她深愛上也好……
會變成她的一切她的唯一也好……
救救她吧……
她不會哭，也不會笑了，更不會吵鬧。
她側躺在地上，渾身微微顫抖著。
他好想抱抱她啊。
【作者有話說】
小悟看完妮妮的記憶，就會無條件原諒無條件溺愛妮妮了，但這樣會讓他吃更多的刀，因為奇犽快來了……
小悟：“？”
后面還有哦，別忘了今天十更，請繼續往后翻閱吧～
第24章 深憶
◎只屬于他的花。◎
女孩第二天就恢復了。
五條悟又能看到她亮亮的眼睛, 他徒然心軟的很。
“妮妮，如果能聽見……醒過來吧……”
“我來帶你回去了。”
妮妮聽不見。
或許現實里沉睡的妮妮能夠聽到，但曾經的妮妮是不可能聽到的。
時間節點似乎來到了妮妮十幾歲的時候。
妮妮聽到外面的吵鬧。
五條悟和她一起看過去, 外面的鬧騰一直和妮妮無關, 但這次妮妮表現的很不安, 都不坐著了，來回走，直到窗戶前出現那只念獸。
在這之前，五條悟就看到過很多次，妮妮在這種極度糟糕的環境中, 因為負面情緒具現化的念獸, 剛剛滋生就被帶走，之后是什么情況不言而喻。
小拉。
妮妮發現了它的異常。
它快要死了。
小拉兩只手扒著窗戶，仿佛想將窗戶撕裂。
它第一次說話。
“妮妮……”
“快，離開這里。”
這個聲音, 和佩羅莉的聲音很像。
但妮妮已經忘記了父母, 她看著小拉受傷的手，想要摸摸它。
還是摸不到。
“該死的東西, 居然脫離了操控, 去死吧！”
妮妮碧綠的眸子里染上驚懼。
“小拉！”
小拉被那些人殘忍的在她面前殺掉了。
妮妮也傻掉了。
她呆呆的看著, 保持著站立的姿勢沒有動, 直到最后暈了過去。
暈過去后，情緒中滋生的念獸, 還沒有觸摸到主人，就被操縱著帶走了。
這種環境就是故意的, 讓她能一直處于一種絕望和不安中, 從而具現化念獸。
他們可能不知道, 她開心的時候，快樂的時候，念獸也同樣強大吧。
這一回，妮妮的光，徹底的熄滅了。
她孤獨的將自己頭埋在膝蓋里，也不看著外面了。
“小拉……”
旁邊，還有一朵已經干枯的花。
她想帶小拉走。
小拉也想帶她走。
可他們都沒有做到。
太絕望了。
連五條悟心理這么強大的人，都感到了一絲絕望。
不知道多久過去，窗戶前，忽然有個聲音。
“喂喂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妮妮沒有應。
她可能都不知道在和她說話，頭仍舊在膝蓋里埋著。
五條悟看了過去。
那是一張很年輕，也很精致……同時和他有點像的臉。
——她的神明來了。
奇犽。
見妮妮不理他，奇犽跳下去，撿了個石頭，從窗戶丟到妮妮。
妮妮還是沒動。
奇犽撓撓頭，在石頭上加了電，再丟向妮妮。
好幾次，妮妮才緩緩抬頭看去。
奇犽心底一酸。
“那個，你，啊，小朋友，我問你哦，這個斗獸場是不是不正規？是不是把人當斗獸的？”
“……”
沒有光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困惑，奇犽清晰的看到她的模樣。
“算了算了，我自己調查。”
他走了。
又是不知道多久過去，妮妮再次聽到少年的聲音。
他好像受了點傷，扒拉著窗戶對妮妮笑了下。
“喂。”
“我調查出來了。”
“再等等，我會救你出來的。”
妮妮這個時候，還不是很能理解奇犽的意思。
直到幾日后，小房間忽然四分五裂。
妮妮看到了燃燒半個島的大火，他們身處于大火之中，妮妮看到了光。
白發藍眼的少年朝她伸出手。
“你。”
“要不要跟我走？”
妮妮愣愣的，朝他伸出手。
奇犽抱著妮妮穿過火海，離開了這個島。
當然奇犽一把火毀了斗獸場，沒有對島上居民區造成影響，他有意控制著，只毀了斗獸場這邊。
之后的事情非常自然。
奇犽對妮妮很好，那是個對妮妮很有責任心，也很溫柔的少年，事實上少年對別人就差多了，帶著點刺，五條悟看過陌生的女孩對他示好被他說的哭著走開的模樣。
妮妮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會。
他們在旅行的途中，奇犽一樣樣的教給她。
她學得會學不會，奇犽都不著急。
了解過妮妮的情況，奇犽知道不能急，她和新生兒一樣，他不需要著急。
于是五條悟見證了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
那個時候，無論是誰，只要能把她帶出來，大概都會成為她的全世界吧。
她不喜歡他才奇怪呢。
五條悟酸溜溜又心疼的想到。
直到那天，妮妮的死去。
而后，五條悟跟隨妮妮的記憶來到了他的世界。
她不是一來到這個世界，就去了森林，然后到高專的。
她來到這個世界后，遇到過很多人，可那些人無一例外，對她一個來路不明又貌美的弱女子伸出了毒爪。
五條悟看到她逐漸失望，最后走向森林。
森林那么大，可她好像回到了曾經那個關著她十幾年的小房間。
靠著樹坐下，然后抱著自己，就這樣抬頭看著天空，看著白云，有時候下雨也不會躲，傻呆呆的。
和他第一次見到她一樣。
五條悟又心疼了。
果然還是笨蛋啊，妮妮。
直到那天，他看到妮妮的記憶里多出自己。
那個時候，她眼里的光，不過是因為見到他和奇犽很像而已。
她脫口而出的也是奇犽。
可現在，五條悟已經不愿意去想這個事了。
他只想讓她醒過來，然后抱抱她。
來到高專的妮妮，終于再次變得開心一些。
她離不開他是真的，他和奇犽很像，她的全世界只有奇犽，讓她怎么離開呢。
她還那么多東西都不懂，都不會，她大概都不能理解，把他當代餐會對他造成多大的傷害吧。
只有憑著本能的靠近他，她可能……才能在這個世界活下去。
他還怎么怪她呢。
新年那天真的很冷。
少女在游樂園門口，一開始很期待，她非常期待去游樂園玩，五條悟不能分辨她是因為游樂園還是因為和奇犽也去過，再給他一次機會，替身什么的也罷了，他會陪她去。
可他只能看著她等了好久好久好久。
笨蛋。
凍成這樣。
終于看到自己姍姍來遲，而后是小姑娘追在他身后，求著他不要走。
“啊……”
你抱抱她吧。
抱抱她吧。
五條悟想要過去抱抱她。
仍舊碰不到，直至少女的暈厥，畫面里的自己轉過身，慌亂的抱起少女。
最后的最后。
是少女徹底沉睡的黑暗。
光明再次來襲，五條悟回到了妮妮出生的時候。
他沒有在她的記憶里度過十幾年。
卻也明白那十幾年，妮妮是怎么過得。
加起來只有那么一點時間，他都受不了，妮妮她，他的妮妮，那么小，那么脆弱，到底是怎么堅持下來的。
他再一次進入了妮妮從小到大的記憶。
和第一次一樣，他束手無策，說什么做什么她全部聽不到看不到，他嘗試進入別人身體控制一下，但沒有成功。
不過第二次下來，讓他摸到了點門道，有一些頭緒可以把妮妮帶出來了。
第三次。
這一次五條悟思考了很久，妮妮的記憶轉到他們世界時，他嘗試和自己融合。
沒有成功。
不過也讓他發現了一點別的東西。
之前五條悟只顧著心疼和吃醋了。
她那天寫的名字，不是“五條悟”，是奇犽·揍敵客，他就說怎么在異世界，他名字那么長一個，根本就不是他的名字。
呵這家伙。
也不是，她好像都沒說是自己。
五條悟心梗了。
小貓是因為和別人養過，巧克力球是別人愛吃的，聲音是因為像別人……這些事實擺在面前，第二次的時候五條悟心酸的都不想看了，更不想看自己知道后那一個月他單方面的冷戰。
那個時候的妮妮該有多害怕呢。
會不會覺得又只剩自己了？
在她眼里，他是不是好端端的，突然就不理她了？
她應該很害怕吧，畢竟他看到她一個人的時候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方向，縮在床尾抱著自己。
那是她很沒有安全感，很害怕的時候姿勢。
她怕被丟下。
他干嘛鬧別扭生氣呢，喜歡她就好好喜歡啊，讓她那么難過。
可相應的，五條悟還是酸極了。
僅僅因為他像奇犽，而不是因為他是五條悟。
他沒辦法在她最痛苦的時候拯救她于水火，也沒辦法彌補她從前十幾年的孤獨，但他現在……
好像不是那么在意被當成替身這件事了。
他只想她醒過來。
只想讓她未來好好的，過得開心幸福，將從前十幾年的傷害忘卻。
第四次。
五條悟再一次看了妮妮十幾年的記憶，心痛的快窒息了。
妮妮暈過去這么多天，一直在這樣的記憶里的輪回，本來就受到那么多傷害，好不容易被救出來，又來到異世界……再讓她經歷一遍遍曾經的事。
設身處地的想，五條悟覺得自己可能都不一定能堅持。
她醒過來后會怎么樣……
五條悟一個激靈，他也在這樣的記憶里差點迷失了，第四次甚至有種意識，與其醒過來痛苦，不如不醒過來。
這樣怎么可以呢。
“妮妮。”
“我們賬還是要算的。”
“給老子醒過來吧。”
他看到自己把妮妮帶了回來。
這樣的記憶并不遙遠，五條悟記得很清楚，應該說，就算不再看他們之間的畫面，五條悟也記得很清楚。
小姑娘那么小一只。
笨呼呼的。
但很可愛。
五條悟很想安撫安撫她，讓她開心一些。
讓她什么時候都開心一些，只是做不到而已。
這次他看到了另一個節點。
小姑娘晚上抱著他送的毛絨玩具，嘰嘰歪歪的不知道和毛絨玩具說了什么，摸摸小貓咪的頭。
“悟。”
“小～悟～”
她這么叫著，然后將小貓玩具拿到自己臉邊蹭了蹭。
“謝謝小悟。”
她看上去真的很喜歡這只小貓咪玩具。
沒想到有一天他還會吃一只小貓咪的醋。
妮妮也想送一個禮物給他。
五條悟想起來那場煙花。
她可能覺得自己動手做比較有誠意，所以開始一遍遍的學習。
制作煙花并不簡單，對一無所知的笨蛋來說更難，她又很脆弱，劃一下能流半天血，就這樣終于制作好了他的煙花。
她在操場上擺著煙花，這是她送他的禮物。
看著記憶里妮妮和自己，五條悟忽然意識到。
她和奇犽沒有玩過煙花，也沒有看過。
她的確做的很多事情都是因為想到了奇犽，小貓咪、寫字、巧克力球、聲音……
但煙花，他們并沒有做過。
他再次看到了不太漂亮的煙花燃燒。
真好看啊。
五條悟看向妮妮，小姑娘正在拉著他去放煙花棒，他看到自己嘴角壓不住的微笑。
說實在的，他連自己的醋都吃了。
好酸。
五條悟看了看記憶碎片的天空。
你看。
至少這場煙花，沒有別人，只有他。
是只屬于他一個人的禮物。
【作者有話說】
小悟自我pua能力max。
大家想看妮妮和奇犽之間的具體故事嗎，正文不會寫，要是想看我就番外努努力吧。
請繼續往后翻閱哦～
第25章 醒來
◎記憶亦會輪回。◎
這一次依然無功而返, 不過五條悟基本上領悟的差不多，他天賦高，最基本的招式都能被他玩出花, 這樣的術式被他掌握到規律, 他自然知道怎么做。
他沒有辦法去另一個世界, 扭轉時間，去救他的小姑娘，但他可以將他的小姑娘從無盡輪回的夢魘中帶出來。
他也一定要把她帶出來，否則一直沉睡下去，要不了多久她一定會死去。
五條悟不想讓她死掉。
無論出于什么原因, 哪怕她只是個萍水相逢的人, 五條悟也不想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死掉。
何況是妮妮呢。
第五次。
五條悟再次體驗一會從無邊的黑暗中看到光。
嬰兒弱小的啼哭聲在耳邊響起。
妮妮出生時是好看的，比很多普通嬰兒出生時好看多了，夫妻兩是美食獵人，可想而知, 作為他們的女兒, 伙食得有多好，喝奶都有講究。
沒多少天, 妮妮就把皺巴巴的身體養了起來, 白白嫩嫩, 有點胖胖, 小孩子胖一點無疑非常非常的可愛。
有人給小嬰兒做鬼臉，我不說是誰。
五條悟不算很驚訝的發現, 小妮妮朦朦朧朧的看向了這邊。
剛出生沒多久的嬰兒視力不太行，模模糊糊的一團, 隨后五條悟見小妮妮咧嘴笑了一下, 兩只手在半空撲騰。
小嬰兒哪里都小小的, 兩只手也肉肉小小的，五條悟伸出手指點點，發現她仿佛用抓握的動作在他這邊撲騰了下。
他勾了勾唇，手指仍舊穿過了小妮妮的臉。
好氣啊。
捏不到小妮妮的臉真的好難受啊！
比戒毒還難受！
好想捏一下，一定很好捏很好掐，肯定戳一下就有個小洞。
啊太可愛了。
他碰不到！
第五次！還是沒碰到！
沒事，五條悟安慰自己，以后他和妮妮生個乖女鵝就行了，就和小妮妮一樣的可愛，把她養得白白胖胖的，然后再捏閨女的臉。
不行不行，那也不一樣啊，小妮妮和閨女也不是一樣。
嗨呀！這么想還是好氣啊，小氣鬼妮妮，小時候就那么小氣，臉都不給捏了，哼。
小妮妮：您？
時間跳的很快，轉眼間又來到妮妮快兩周的節點。
她的聰明天賦可能全部點語言上了，雖然這個時候看上去哪里都呆呆的。
小家伙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很亮，相當的可愛，五條悟手癢癢的，就是捏不到。
可憐的小悟，被迫體驗戒毒。
小妮妮像是能看到他一樣，偶爾會對著他的方向咯咯咯的笑個不停，有時候口水都能被笑出來，讓五條悟看的心軟的不得了。
時間往前走，五條悟垂下眸。
他不知道妮妮到底在記憶里輪回了多少次，他想這一次，就結束吧。
他要把她帶回來。
轉眼小妮妮的兩周歲到了。
五條悟這次可以行動的范圍大了很多，他走到客廳，看到夫妻兩個正開開心心的聊著天，做蛋糕，做飯。
妮妮兩周歲本來準備三個人過就行，想了想還是請了曼斯，好歹是他們在島上認識的朋友。
小妮妮兩歲差不多可以自己待一會，她乖得很，沒人跟她玩，她自己跟自己玩也沒事，啃啃手指頭啃啃腳指頭都能玩半天，所以夫妻兩個不擔心她在房間里干什么。
如果沒有意外，這個家庭會很幸福。
妮妮會在充滿愛的家庭中成長，她有著很好的天賦，只要加以引導，未來她會成長的非常好。
有很愛的她的爸爸和媽媽，哪怕作為一個普通人生活，也會快樂。
可無論是哪個世界，原來人心都是最不能去猜測的東西。
夫妻兩怎么想到，那個人面獸心的朋友早就打上了妮妮的主意。
五條悟垂下眸，回到妮妮這邊。
小妮妮又玩累了，小腳丫子邁開，噗通一聲倒在地上，再爬起來，像小鴨子一樣蕩到床前，爬上去。
寄幾哄寄幾睡覺覺。
她睜開眼睛，看向五條悟的方向，歪著頭，伸手想抓住五條悟的手指，沒有碰到，小家伙一臉震驚，不明白怎么回事。
她的小腦袋瓜子讓她想不到更多的，很快又睡著了。
五條悟出去看，曼斯已經進來了。
他拿著斧頭。
但一開始沒有表現，甚至笑瞇瞇的寒暄著，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等他猝不及防的表現出來，夫妻兩個已經反應不過來。
奈頓和佩羅莉盡管都是獵人，可他們身手不能算太好，都是美食獵人，比起一個壞到骨子里的家伙，他們沒有多少招架之力。
大切八塊……
五條悟閉了閉眼。
他沒有力量去阻止。
小妮妮醒了過來，五條悟聽到小妮妮蹦跶著要開門出來的聲音，他抬了抬眼皮，朝小妮妮走過去。
她走到客廳，眼前一黑。
什么都沒看到。
眼前有很溫暖的觸感，她分辨出這是一只手，這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很溫暖很溫暖。
“妮妮……”
“乖，不要看。”
有個很陌生，卻很讓人信任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不對，不應該陌生的，怎么會陌生呢，這明明是……
是誰？是誰的聲音。
他在和她說話，好像說了很多話，好多都是“醒過來吧”，還有一聲一聲的呼喚，她的名字。
是那樣溫柔的、含著復雜而濃烈感情的聲音。
他在叫她。
悟……
悟……
是，悟……
啊，她想起來了。
她在以記憶編織的夢里，這是她的記憶深處，所有她記得，不記得的記憶。
妮妮渾身動了動。
五條悟將小小的妮妮抱進懷里。
——他終于抱到了她。
“沒事了，妮妮，沒事了。”
“sa…sato？satoru？”
“嗯。”
少年下巴在她頭上，他抱的不緊，卻格外溫暖。
“沒事了妮妮，該醒了，我們回去吧。”
妮妮聽到他說。
她似乎想睜開眼再看向客廳，卻被五條悟抱的緊了些。
“妮妮，該回去啦。”
半晌，五條悟聽到妮妮應了聲。
“嗯，好。”
——
床很大，妮妮和五條悟躺在上面，中間還能留點空。
五條悟入夢后的第三天，終于睜開了眼睛。
少年眨了眨酸酸的眼睛，第一時間看向身邊的少女。
家入硝子和夏油杰圍上來，五條悟做了個“噓”的動作，發出一些聲音。
“你們先出去吧。”
兩人嘖了聲，轉身的時候家入硝子吐槽：“悟這家伙該不會想著妮妮醒來第一時間第一個人看到的就是他吧。”
夏油杰：“你說的好有道理。”
是五條悟那個家伙做得出來的事情。
五條悟不管他們說了什么，他現在感覺有兩個自己，一個還很在意被當成代餐的事，一個只剩下無條件的溺愛了。
怎么辦呢，他的小姑娘從小到大只有兩年多的時光沒有吃過苦，剩下的時間都那么苦那么苦，她能成長到這種樣子，干凈，純真……真的太不容易了。
他還怎么怪她，她可能都不懂得把別人當替身給別人的傷害，她只是看到他后想要抓住他而已。
現在的五條悟，一點都舍不得怪她。
他總是想到，小姑娘在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間里抱著自己，抬頭看著唯一的光，那樣的場景。
看著看著，面前的瘦下去不少的少女眼睛動了動，五條悟呼吸凝滯，直到妮妮睜開眼，她腦袋空白著，沒反應過來。
余光里看到五條悟在自己旁邊，手指動了動，側過頭看向他，頓時鼻子一酸。
好委屈！
委屈的眼睛的立馬就紅了，五條悟眼看著小姑娘的變化，慌亂的把人拉過來塞懷里。
“別哭別哭。”
“唔……悟……不是，不是討厭我，不理我了嗎。”
五條悟：“……”
“咳，也，也沒有多討厭，老子瞎說的，沒討厭你，沒討厭。”
妮妮抓著他胸口的衣服，渾身無力，睡了太久又很餓，哪里都不舒服，不知道為什么，委屈的不行，相當的想哭。
想哭就哭，不用忍著，這是奇犽說過的，妮妮就哭了出來。
沒有聲音，五條悟能感覺到懷里的小姑娘正在哭。
他抬手順順小姑娘的背，復雜的心臟揪成一團。
五條悟見過很多命運不好的人，普通人咒術師都有，但比起妮妮，好像還是幸運一些。
一想到妮妮的經歷，五條悟甚至有些感謝奇犽。
感謝他拯救了小姑娘。
他自己無法跨越世界，跨越時間去觸摸她，為此只能感謝有個人能拯救她。
那個時候，小拉也沒了。
總覺得，要不了多久，妮妮就會徹底枯萎下去。
會真的……死去。
還好，在這之前，有人來救她了。
她不是傻到不知道反抗，可她沒有那個力量，她會挨打，那些人會用小拉威脅她。
五條悟多聰明的人啊，即便他經歷了四次，沒有看到妮妮每分每秒的事，因為時間節點會跳過，他也知道背后具體發生了什么。
第五次他都能聽懂一些那個世界的語言了，可想而知他的智商。
“唔……”
委屈又悲傷的妮妮被突然而來的記憶所充斥，一下子來的太多，讓她頭疼得沒忍住叫出聲。
痛苦的嚶嚀讓五條悟心頭跳了跳。
妮妮會記得她做的夢嗎？在夢里數不清的輪回？
“好痛。”
“我好疼，悟……”
五條悟也很痛，眼淚都快出來了，他只能抱緊了妮妮，“不疼了，妮妮，已經沒事了。”
夢里過多又混沌的記憶讓妮妮疼得忍不住嚶嚀出聲，等她安靜下來，恍惚了一瞬。
極致的痛苦讓妮妮渾身發冷。
“我……”
她顫抖著嘴唇說：“我想一個人休息一下，悟可以先出去嗎？”
她需要整理一下。
五條悟很不放心，看她這個模樣，只好應了聲，走到門口看著床上仿佛越來越呆的妮妮，心里鈍鈍的疼。
妮妮在沒有遇到奇犽之前，很多事情都不懂，也不知道，她不知道大部分人都是由爸爸媽媽生出來的，人類是這樣誕生的。
從前妮妮以為自己只有三歲之后的記憶，記憶里就是那間小房間。
兩歲，三歲，其實差不多，她對年齡沒有多少概念。
妮妮在記憶深處輪回，自然記起了從前沒有想起來的事情。
夢里她自然想不起來任何一次輪回的事，也想不起來自己因為祓除咒靈暈過去的事。
此時記憶洶涌而澎湃。
她需要非常壓抑，才止住了渾身的冰冷。
許久以后，五條悟再次進來。
妮妮安靜的靠坐在床上，看著窗戶的方向。
沒有表情，但那一瞬間，五條悟看到妮妮平靜下的崩潰。
“妮妮……”
妮妮轉過目光。
“原來我有爸爸媽媽。”
“他們被我害死了。”
她說。
“好想死啊……”
【作者有話說】
為了哄妹，小悟要進行騷操作了。
指cos奇犽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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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喜歡
◎那怎么能怪她？◎
做夢是不會痛的。
一次又一次的輪回, 讓她在暗無天日的小房間里輪回，她好像都習慣了，即便像是剜心一樣, 清醒的妮妮也能克制住因此帶來的痛苦。
畢竟她一直沒有忘記過那些事情, 夢里頂多是經歷了好多好多好多次而已。
被奇犽拯救真的很開心, 一次又一次，他總能來到自己的身邊。
再來到這個世界，也是開心的，她過得不錯，除了前不久悟忽然不理人。
不對……
悟好像, 因為那天她說了很多話才不理她, 原來喝酒會醉，會說醉話，悟好像知道了奇犽他們，才不理她。
為什么呢？
妮妮不明白。
但她看到了悟很痛苦。
他非常難過。
所以妮妮想, 那一定她做的有問題, 不然悟不會難過不會生氣，她從沒看過那樣的悟, 原來這樣做會非常傷害悟, 之后一定要好好道歉才是。
雖然道歉沒什么用。
但她現在連道歉的力量都沒有。
好想死……
妮妮剛醒過來, 腦袋比較渾濁空白, 片刻后，夢里那些記憶的碎片都想起來了。
她愣在原地, 渾身冰涼。
要用最后的一點力氣克制住，才不會痛苦的呻吟出聲。
那天的沖擊對一個剛兩周歲的孩子來說過于可怕, 她被打暈后再醒過來, 就忘記了一切。
深愛的爸爸媽媽。
她最最不能接受的是, 一次次的記憶里，她親眼看到爸爸媽媽死去的時候。
原來她是有爸爸媽媽的，原來他們很愛她，原來是她害死了他們。
如果不是自己，她沒有這樣的力量，他們根本不會死……
這種念頭一旦滋生，就讓妮妮陷入了地獄一樣。
比孤獨還要難以忍受。
她需要非常非常努力的控制自己這股莫大的絕望不會再具現化念獸。
她再也不想用這種力量了……
她的存在，只會給人帶來麻煩吧。
爸爸……媽媽……
五條悟出去后，去看了看時間，發現是他進入夢里的第三天，他經歷了整整四次，而妮妮之前還沉睡了那么長的時間，很難想象，妮妮一共經歷了多少次。
少說幾十上百……
光是想想，五條悟都覺得心口窒息，突然不是很明白，為什么讓一個這樣脆弱的人承受這一切。
他問那位造夢咒術師，夢里曾經的記憶，醒來后還記得嗎。
“看來你記得。”
“至于另一個，不敢說，也許記得，也許不記得。”
五條悟希望她不要記得，那對她來說，太難承受了，心智成熟的成年人都不一定能承受住。
他等的著急，還是回去看妮妮。
拉開門，妮妮安安靜靜的靠坐在床上，兩只手在被子上，就這樣安安靜靜的看著窗外。
她非常平靜。
平靜到好像下一秒她就會徹底死去。
“妮妮……”
五條悟叫她。
聽到聲音，妮妮輕輕回頭看過來，他看到她碧綠的眼眸中，什么都沒了。
她的光熄滅了。
這讓五條悟很慌，他在夢里也看過，那是在小拉死去后，安靜的少女正在安靜的凋零。
她聲音很輕，叫了他一聲。
“悟……”
這樣的聲音聽上去，五條悟抿了下唇，走近妮妮。
“原來我有爸爸媽媽的。”
我不是石頭里蹦出來的，不是被丟棄的，我是有爸爸媽媽的小孩。
“我把他們害死了。”
沒有我就好了……沒有我就好了……他們那么好，不該死的，該死的是我……
“好想死啊。”
好想死啊……
為什么活著的是我。
妮妮表情仍舊是平靜的。
可越為平靜，就越是洶涌。
她甚至都沒有哭，平時那么愛哭的孩子，痛到極致的時候，也哭不出來。
五條悟張了張口，突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他不擅長安慰人，何況是這樣的事。
她記得，看來她記得夢里的，屬于她的記憶深處。
她最為在意的事情，果然是這個。
所以他才能在這個時候帶她出來。
她又見到了多少次父母的死去。
那個死去的慘樣，五條悟都不太忍心看，而她見到了多少次？
一次又一次看到父母的死亡，她又把死亡的原因放在自己頭上。
她承受不住了。
五條悟真真切切的在她眼底看到了死志。
她不想活了。
五條悟感覺心臟被一只手越握越緊，他覺得呼吸困難，也好疼。
“別，妮妮……”
他坐過去，抱了抱她。
那么多次，他想要抱抱她，都沒有成功，現實里，他終于可以抱抱他的小姑娘了。
那個時候，也有人抱抱她就好了。
給她一些力量。
可即使是小拉，那只有著父母最后力量的念獸，都沒能觸摸到她。
懷里的人太乖了，也太安靜。
“怎么是你的問題呢？那不怪你。”
這是什么受害者有罪的理論？那怎么怪她？她只是個什么都不懂的笨蛋小孩，連走路都磕磕巴巴的，她能知道什么？這都能怪她？
五條悟知道這不是妮妮的問題，也知道在妮妮的心里，爸爸媽媽的死和她逃不開關系，如果她沒有這樣的能力，他們一家會作為普通人活下去的。
“就算妮妮是普通人，妮妮……”
五條悟懷里抱著人，他自己也超級難受的，為妮妮難受，然而仍舊能理智的分析問題。
“那家斗獸場，表面上是正規的，地下如果用念獸。”
“妮妮，那不一定是斗獸場，是斗人的地方，人類和人類廝殺，野獸和野獸廝殺，人類和野獸廝殺，那就是這樣一個地方。”
“所以妮妮，就算你沒有那樣的念能力，那個人，那個壞透的家伙，也會對你爸爸媽媽出手。”
他們是獵人，即便是美食獵人，也和普通人不同。
想想一對恩愛的夫妻，站到了角斗臺，一人生一人死。
或者和其他人，其他野獸廝殺。
原因并不是出在他們一家三口身上，而是壞人太壞了。
五條悟這么推測是有理由的。
在奈頓沒有和曼斯打招呼，拜托他找找應對妮妮念能力方法之前，奈頓在夫妻兩看不到的角度，看他們的眼神就非常微妙了。
就算沒有妮妮，他們也會對夫妻兩個出手。
那個時候，妮妮或許就會成為限制夫妻兩個的人質，讓夫妻兩不想參加角斗不可能。
對妮妮來說，這樣的發展，也很悲慘。
唯一的錯，大概就是找到了這個島……
可受害者有罪論根本行不通，一切的源頭都是來源于那人的惡。
“不能怪妮妮啊，妮妮，怎么能怪妮妮呢，妮妮什么錯都沒有哦，是壞人的錯，是那個家伙。”
那個家伙……
那位叫奇犽的小兄弟最好把那家伙大卸八塊才好，要是奇犽放過那家伙，他五條悟實名制看不起奇犽！
“妮妮，是人心太壞了……”
“我們妮妮沒有錯，不要把這個怪到自己頭上……”
五條悟絞盡腦汁一直安慰下去，他真的很擔心，要是他停下來，妮妮就死掉了。
她更輕了，要不是懷里還能感覺到，他覺得她好像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
他還是……舍不得她……很喜歡她……不想讓她死去。
五條悟抱緊一些，低頭看了看妮妮。
她仍舊很平靜。
但眼里多了一絲動容。
五條悟不知道她能不能想清楚，不要鉆進死胡同，真是的，那怎么能去怪一個兩周歲的小孩啊！難道不是那個叫曼斯的太壞了嗎，那是純粹的惡人啊。
說道后面，五條悟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
他只想留下她。
最后他的聲音里帶上了一些祈求。
“不要死……妮妮……”
妮妮心頭為動。
很久之前她并不能理解死亡的意義，連她自己死了都不清楚，可從前奇犽就會對她說：哎呀妮妮，要好好活著。
只有活下來才有希望嘛。
她推了推五條悟，沒有推動。
才發現這個少年，抱著她的手在微微顫抖，他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她聽到他不同尋常的聲音。
“別離開老子……”
“別死。”
妮妮下意識抬手，回抱住他。
感受到她的動作，五條悟抱的更緊了。
妮妮有些無奈，被五條悟吸引注意力，一時半會把剛剛的絕望忘了。
“悟。”
她輕聲叫他。
“我沒事，你放開我。”
“不！”
五條悟還不樂意了呢，貓貓糾結這么久難受這么久，貓貓不需要哄的嘛！
“悟……”
妮妮垂下眸，被五條悟抱的都快喘不過氣了，她那么小一只，感覺五條悟再用點力，她的小身板就被折斷了。
“我想休息一會，可以嗎？”
聞言，五條悟才慢慢松開妮妮。
“想吃點什么？”
“我想休息一會。”
五條悟抿了下唇，如愿以償的捏了下她的臉。
一點都不舒服，還是胖一點好。
“嗯。”
五條悟走到門口，聽到妮妮叫他。
“悟……”
“奇犽的事情，對不起……”
五條悟握著門把手的手緊了緊，回頭看去，她躺了下來，捏著被子，呆呆的看著天花板。
她再次平靜下來。
酸澀轉而變成擔憂。
五條悟什么都沒說，離開房間。
妮妮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天花板，腦海里還是凌亂的記憶。
她知道五條悟一定入夢了。
最后一次，她沒有看到父母的死亡，而是溫暖的懷抱。
悟捂住她的眼睛，抱住她。
妮妮還沒笨到這都不理解五條悟應該把她的記憶看的一清二楚了。
就算五條悟沒看到，就算很遲也沒有用，妮妮也想道歉。
她確實不知道，把一個人當替身這件事非常的不對。對那個人是一種傷害，而對正主來說，也是一種傷害。
不知不覺，她不僅傷害了悟，也傷害了奇犽。
她果然……很該死。
之前想要活下去，才努力抓住這樣的色彩，現在想要死掉，就不用努力抓住，也不用在意了。
五條悟在妮妮門口站了一會，轉身走到教室。
他一邊走一邊撓撓頭，抓了抓因為睡覺翹起來的呆毛。
“硝子，有沒有哪家不錯的理發店推薦？”
“理發店？你要剪頭發？你以前不是隨便剪剪，說你的美貌無所謂這些。”
“……”
五條悟呵呵一聲，抓起桌子上夏油杰沒有拆開的可樂就喝，“老子換個理發店不行嗎。”
“咦～～”
兩人的聲音轉了十八道彎，五條悟咕咚咕咚喝了幾口可樂，夏油杰問：“你不對勁悟，在想什么？難道想剃光頭？”
夏油杰想象一下光頭小悟。
噗，沒忍住。
五條悟：“哈？”
真是服了這兩個人。
“老子要燙頭發。”
“干嘛，你們這什么表情？老子燙個頭發都不行？”
兩只看著五條悟頭上那一小縷呆毛，齊齊搖頭。
干嘛突然想燙頭？
【作者有話說】
小悟：我不僅要燙頭，我還要抽煙喝酒，大金鏈子小手表，一天三頓吃燒烤！（bushi）
其實是準備理個和奇犽一樣的發型，小悟準備把自己飄逸柔順的頭發燙蓬一點，和奇犽一樣（？）
點擊下章就看小悟喵cos奇犽喵～
第27章 假扮
◎他扮成了奇犽。◎
“不是說不行, 好好的突然想燙頭發做什么？”家入硝子表情復雜，妮妮才剛剛醒，他們都擔心著呢, 悟怎么回事, 想去燙頭發？
也不是不行, 問題是這家伙又搞什么，他本來的頭發不是挺好的，多好看啊。
“不告訴你。”
五條悟吐舌做了個不怎么好看的鬼臉，家入硝子翻個白眼，“我好想知道哦告訴我吧。”
夏油杰笑笑, “什么時候想去, 悟。”
“越快越好！”
等妮妮醒了，不是，等他再去見妮妮，就……
總感覺, 剛剛他的安慰沒什么用, 妮妮仍舊心存死志，他沒什么好辦法, 只能想到這么個能把他搞死的方法。
頭禿小悟流淚貓貓頭.jpg。
夏油杰看了看時間, “行, 現在去也可以。”
五條悟連連點頭。
咱深閨六眼還真沒燙過頭, 他頭發發質一直很好，飄逸柔軟, 也就是頭發長長一點去理發店修剪一下而已，燙頭什么的對他來說特別遙遠。
小悟也沒想到, 有一天會這么憋屈, 竟然要燙個和情敵差不多發型, 天底下還有他這么好的人嘛，他看是沒有的。
他看了好幾遍，奇犽的頭發帶點自然卷，有點蓬，和他還是很不一樣得。
哼，就這那個笨蛋妮妮還覺得他們像啊！
明明一點都不像嘛！
笨蛋笨蛋笨蛋！！！
五條悟氣呼呼的和夏油杰來到了理發店。
路上夏油杰問了妮妮情況，五條悟搖搖頭，不是很好。
她的身體應該沒有很大的問題，心理卻有了很大的問題。
問題就在于，五條悟也不知道這一次的妮妮怎么辦，也許就是奇犽本人來，她都不一定能走出來。
很無力，就像在夢里的記憶中一樣，讓這個往日自信的少年難得體驗無力感。
他還不如去祓除特級咒靈呢，至少那個任務簡單一點。
然而他更加舍不得小姑娘會死。
他都努力不去想替身的事了。
想讓她未來幸福快樂……
理發店，五條悟翻著本子上亂七八糟的發型，找著和奇犽差不多的，翻了半天，最后停在一個差不多的上面。
“就這個。”
五條悟放下本子，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抬手揪了揪自己的頭發。
兄弟，一段時間后再把你整回來，你先被燙一下，我家小妮妮不開心，要哄她開心。
幾個小時后，五條悟從理發店出來，燙到一半夏油杰被喊去做任務了，五條悟又揪了揪自己的新發型。
嘿嘿，他五條悟，果然，不管是什么發型都是那么的帥氣，就算和那個臭奇犽一樣的發型，也是他更帥！
哼╯^╰
五條悟特別不適應自己的新頭發，感覺路上誰都在看他。
他又去商場看看，有沒有和奇犽穿過的很像的衣服。
兩個世界很多地方都不一樣，也有不少地方差不多，比如都有手機、車……這些，衣服上，這個世界每個國家都不同，別說兩個世界了，但也有很多一樣的地方。
嘛，暫且承認一下，那個臭奇犽的衣品還是挺好的，至少五條悟看過奇犽穿的都還挺符合他的審美，不過他平時穿高專校服更多。
衣服嗎，款式差不多，顏色差不多，乍一眼看著就很像了。
五條悟又給自己買了兩套衣服。
嚯，他逃課都沒這么認真。
頂著新發型的五條悟回到高專，總感覺不太適應，時不時想抬手揪一下他的新發型，又怕把自己揪禿了。
光頭小悟當然也好看的，嗯。
五條悟宿舍就在妮妮旁邊，這是當初為了方便搬的，妮妮宿舍門沒關，關了他也有鑰匙。
妮妮似乎睡著了。
她看上去很虛弱，睡著了也好像下一秒就消失，五條悟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斂了斂眸。
久久不能平息。
心里實在太復雜了。
他還是特別特別的在意被當成替身這件事，卻又因為她的經歷很難再繼續責怪她恨她。
替身怎么了呢，替身有什么不好呢，誰說他不能取代那個人的位置呢。
小悟：QAQ。
可憐巴巴的五條小貓。
他在夢里的記憶中經歷了四次，當然沒有從她出生到后面時時刻刻都看到，然而看到的那些就已經夠了，他想，要是從一開始到最后，他時時刻刻都能看到，整整四次，他真的會瘋掉。
喜歡的女孩子這樣的經歷，他會想殺到異世界去。
妮妮睡了一覺醒過來，天已經黑了，余光里，五條悟坐在一旁，看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目光淡淡。
等等。
悟？
奇犽？
妮妮愣了愣，從被窩里爬出來，扳過五條悟的肩膀。
她歪了歪頭，大腦cpu干燒了。
嗯，她一定還在做夢，還沒有醒。
“奇，奇犽？”
認真看，cos奇犽的五條悟和奇犽本人有點區別，不可能一模一樣，但妮妮本身就把他們認錯過，現在五條悟又這樣打扮，妮妮此刻的心理狀態問題很大，沒有分辨出來在五條悟的意料之中。
盡管如此，五條悟心里也酸溜溜的，好想當場爆炸給她看看，他想鬧了他想鬧了他真的想鬧了！又見她可憐巴巴的，滿肚子的氣就這么被自己憋下去了。
“昂。”
五條悟輕咳一聲，清清嗓子，“妮妮。”
他用的是別人的聲線，他竟然會偽聲這個技能了！以前他怎么不知道！他無師自通啊他！
妮妮眼睛一紅，撲到五條悟懷里。
“奇犽，奇犽。”
怎么才找到我呢？
等……一下，不對，不對。
不是奇犽的味道。
不是奇犽的氣息。
是……悟的。
她抬頭看去，五條悟正好低頭看過來，藍眸中有復雜到妮妮看不懂的情緒，他頭發蓬蓬的，還香香的，也沒穿校服。
悟怎么和奇犽更像了……
還是她搞錯了，不是悟，就是奇犽。
欸？
妮妮大腦的cpu再次燒了，眼睛暈成了蚊香，也沒理解到底什么個情況。
“別怕。”
“我在。”
簡單的，又帶著一些生疏的話。
妮妮嗚嗚嗚兩聲，果然是奇犽吧，說的是他們那里的話不是日語欸。
妮妮沒想到五條悟這么聰明，幾次下來不說把他們那里的話學的七七八八，就說假裝自己會點，蹦幾個單詞還是可以的。
“奇犽，奇犽……”
她把自己塞進五條悟懷里，不停的叫著奇犽的名字，好像這樣會讓她更有力量，以此這樣叫下去他的名字，她才能不那么傷心。
五條悟感覺心里悶悶的，想撂挑子不干了，可又沒辦法放開她。
本來就是想哄哄她。
算了吧，他想，就這樣好了，只要她能開心，只要她能好起來，不想著死，他就發發善心，忍一忍好了。
忍到后面會發生什么他不知道，只知道眼前的小姑娘比較重要。
“我在，我在。”
太長的話五條悟不會說，他順著妮妮的背后，抱住她，她埋在他懷里，委屈的哭了一會。
“我是不是還在做夢。”
“嗯？”
五條悟努力分辨出妮妮說了什么，“沒有，我在呢，妮妮，沒事了。”
或許小悟的語言天賦也是不錯的，幾句話一說，他越發熟練了。
呵，會說異世界的話，其他人做的到嘛！
只有他五條悟！
妮妮好委屈好委屈。
不是奇犽這么久沒有找到她，或者說才找到她，而是因為她沉睡時的夢而委屈。
從前她什么都不懂，也許不怎么覺得那十幾年的時光很難熬，可夢里將她記憶深處的碎片全拼起來，她記起了一切，又輪回了幾十上百次，一次次的絕望。
她已經想死了……
死去的話，就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什么不管了。
可是奇犽，奇犽他來了。
他會生氣的。
以前她要是不管自己，他就會生氣，他說她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啊……悟……悟也說過。
無論什么事，自己才是第一位。
妮妮腦袋里頓時亂極了，又覺得好疼，忍不住在五條悟懷里哭了起來。
“奇犽……”
“好疼。”
五條悟這段時間體驗了他十幾年都沒體驗到的心痛，以前聽著軟乎乎的聲音在喊疼的時候，原來是這樣的滋味。
他讓妮妮看著自己，抬手用指背擦去妮妮的眼淚。
“不哭。”
又蹦出一個詞，嘿，他可真是厲害。
“奇犽，奇犽……”
她緊緊抱著他，就像抱住了救命稻草。
妮妮還沒恢復，依然渾身不舒服，之前雖然是沉睡，可其實非常消耗體力，不是平時的睡覺，現在仍舊很虛弱。
五條悟有準備著一些清淡的東西，見狀哄著她吃。
妮妮端著碗，小口小口的吃著，時不時抬頭看看他，生怕他會跑掉一樣。
五條悟不想說話，一方面他不知道怎么用異世界的語言去很好的表達自己的意思，一方面他自己在慪氣，不知道在跟自己還是在跟誰慪氣，總之就是很氣，哪哪都不爽。
然而看她小口的吃完一碗點心，五條悟心軟了。
就覺得，也好，這樣也好，他這么做，應該是對的吧，至少她看上去，沒有那么想死了。
他怎么舍得她死呢，他們還有一筆賬沒有算，那是她欠他的，沒有還清楚就想死，不可能。
他不許她死，所以做什么，用什么方法也好吧。
妮妮吃了點東西，伸手抱住五條悟的腰。
“奇犽……”
原來她不只是叫他的名字那么軟甜。
叫別人的名字，也是這樣，軟乎乎又甜甜的，帶了一些撒嬌的感覺，比叫他名字的時候更為動情。
名字是最短的詛咒，他大概就是被詛咒了吧，不然為什么這么在意。
她給他的，都是她想給別人的。
怎么想，都覺得好過分。
可是怎么辦呢，他現在完全沒有辦法怪他的小姑娘。
笨蛋妮妮。
妮妮依偎在五條悟懷里又睡著了。
她很累。
吃飯累，哭也很累。
五條悟揉了揉漲漲的眼睛，回去休息。
次日清晨，五條悟過來看妮妮，眼睛動了動。
她又像是平靜的在崩潰著，那樣看著窗外，窗簾隨著風被吹起來，少女平靜的讓人發瘋。
五條悟走到她身邊，她沒有看他，而是叫：“悟……”
“早上好。”
“嗯？”
五條悟微怔，還想假裝一下，“妮妮，你說什么？”
妮妮仍舊看著窗外，像十幾年的時光中，她那樣看著窗外一般。
妮妮沒有真的那么傻，昨天cpu燒了被五條悟騙到，等她下半夜醒過來仔細想想，有些無奈，有些酸澀。
她那樣傷害悟，悟還愿意哄他。
他真的是個很好的人。
所以，更不能傷害他。
妮妮轉頭看向五條悟。
目光平和，聲音清冷。
“你不是他。”
她說。
【作者有話說】
小悟：壞女人QAQ
后面還有，請繼續翻閱吧～
第28章 到來
◎奇犽如約而至、◎
五條悟和妮妮對視, 他很少看到她這樣平靜而清冷的模樣，應該說根本沒看到過，像大徹大悟后即將遁入空門。
可這個笨蛋什么時候會有這種覺悟呢。
她還是想死啊……
五條悟動了動唇, “喂, 小鬼。”
“我……”
他不知道說什么, 好像應該解釋一下。
“你不是奇犽。”
妮妮收回目光，再次看向窗外。
“悟。”
“你永遠也不是奇犽。”
妮妮本身的意思是，悟就是悟，奇犽就是奇犽，誰都不是誰的替身, 之前是她的錯, 她的問題，她傷害到悟了，悟那樣生氣和難過，她真的很有問題。
所以不需要, 悟就是悟, 他就做悟好了。
這句話放在五條悟耳朵里，嗯, 應該說放在其他人耳朵里, 絕對爆炸。
這不就是不管他做什么都比不上奇犽的意思嗎？
五條悟當即想笑。
他覺得很搞笑啊, 他心心念念的, 想讓她開心起來，為此甚至去燙發, 甚至用他以前的聲音。
更重要的是他在扮演他的情敵啊！
情敵！
哪個人能做到他這種程度？
結果她一句“永遠也不是他”徹底否定了他。
是是是，他就不是奇犽啊, 他是五條悟, 是五條悟啊, 他是他自己，以為他很想做另一個人嗎，要不是為了她他怎么可能放下自己的驕傲！
他想，干脆毀滅吧，死了算了。
五條悟深呼吸一口氣，將洶涌而來的情緒壓下去，坐到妮妮旁邊，扳過妮妮的肩膀，“你想做什么，妮妮？想死？”
“……”
妮妮垂了垂眸。
五條悟氣笑了。
“好好好。”
“妮妮，你的命是老子救回來的，老子不許你死，你就不準死，明白嗎？”
妮妮大大的眼睛里滿是困惑。
還有這種說法嗎？那她不能死？
五條悟看她這個表情就頓悟了。
媽的，虧他絞盡腦汁組織語言安慰她半天，還cos奇犽過來安慰她，結果這小鬼居然更吃強硬的那一套？
看她居然真的在思考他這句話的意思五條悟暗罵自己一句，他真笨，真的，妮妮也真笨，真的。
妮妮皺了皺眉，不知道五條悟這句話到底對不對。
首先，她中了術式，如果一直這樣沉睡下去，她大概率會死，其次，是五條悟救了她，把她帶回來。
也就是說，他好像沒開玩笑，說的確實是這么一回事。
啊……
妮妮回過神，稍稍垂眸。
“悟。”
她軟下聲音，輕輕叫他。
“謝謝你。”
謝謝你那個時候捂住了我的眼睛，謝謝你抱住了我，謝謝你帶我回來。
但是……
不想被救。
還不如那樣死掉。
妮妮仍舊在死胡同里沒有出來，她就是被關在小房間里幾十年幾百年，她也忍受了，她只是不能接受爸爸媽媽的死亡，她鉆牛角尖的認為是自己的錯。
所以憑什么活著呢。
五條悟拍了下妮妮的頭，“真要謝謝老子，就好好活下去，給老子當牛做馬報答老子啊豈可修。”
“……當牛做馬，是什么？”
五條悟：“……”
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搞他的。
五條悟薅了妮妮頭發好一會，把她頭發全弄亂了，“反正你不準想著死，老子超努力把你救回來的欸。”
妮妮弱弱的哦了聲。
“我，我知道了。”
五條悟在這邊陪著她，她要么偷偷看看五條悟，要么用余光瞄他。
別說，這個樣子的悟，真的好像奇犽啊！
心動了！
“看什么看！老子很好看吧！”
好氣！
五條悟揪了自己的頭發，白色的睫毛都在顫抖。
“好看的。”妮妮笑了下，“悟很好看的。”
“像……奇犽……”
妮妮的意思：悟很好看，超級無敵好看，并且有點像奇犽。
不是有點，是特別！
五條悟的理解：因為像奇犽，所以好看。
拳頭硬了。
感覺遲早會被笨蛋妮妮氣死呢，在這之前她先死掉好像更好？不然死的就是他了。
啊啊啊被她帶偏了，什么死不死的！不許再提這個字！
五條悟哼唧一聲。
他也不敢離妮妮太久，擔心妮妮會想不開，將空閑時間全拿過來陪妮妮了。
五條悟知道妮妮表面上好像好了，實際上依然在牛角尖沒出來。
她只是因為他那番話壓抑著想死的情緒而已。
這樣下去不行，她遲早會崩潰。
她已經崩潰過了。
二月下旬，妮妮身體終于養好，開始正常上課，正常出任務。
妮妮和五條悟之間恢復了以前的樣子，再次形影不離，好像干什么都在一起。
也是這樣，五條悟的感覺才很深。
以前妮妮會一直注視著他，盡管那只是透過他看另外一個人，但現在妮妮會發呆，不知道在看什么，想什么，直到他叫她她才回過神。
笑起來的樣子也不甜了。
她變了一些。
這樣的變化讓五條悟心痛極了，然而他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他從小到大就沒有碰到過這么難的事情。
最重要也是最能證明她態度的一點就是，她再也沒有將她的念獸召喚出來過。
他陪她去做她的任務，看著她哪怕面對咒靈攻擊打到身上，也不愿意召喚出念獸，就知道她還是放不下這件事。
她是個內心很柔軟的孩子，所以才會鉆這樣的牛角尖，她不能原諒自己，原諒自己這個念能力，所以用不出來了。
她……用不出來了。
是不想用，還是就用不出來？五條悟也不知道，他只能幫忙，勸解和安慰沒有什么用，她似乎只能靠自己走出來。
“妮妮。”
“嗯？悟？”
五條悟牽起她的手，將她的手搓了搓，暖和起來，再握住放進口袋里。
他頭發沒燙回來，也不是為了cos奇犽，就是燙來燙去很麻煩又傷害頭發，等長一點把它剪掉算了。
五條悟能在妮妮眼睛里看到恍惚，那是她一瞬間又把他當成了奇犽的恍惚，隨后她反應過來他不是，眼里會閃過失望。
在失望，他不是他。
不是她心心念念的那個人，不是她深深愛著的那個人，不是她的神明她的全世界。
“要出去玩嗎？”
五條悟問。
“出去玩？”
他嗯了聲。
“一起去，杰，硝子，過幾天這邊降溫，我們去暖和一點的地方玩。”
妮妮垂眸，“都可以，悟決定就好。”
“妮妮，自己做決定，不要依靠別人。”
“我……不想去。”
五條悟欠揍的說：“那可不行，你必須去。”
妮妮：“……”
所以為什么要多說一句嘛！
看到妮妮眼里閃過的無奈情緒，五條悟心情很好的掐了下她的臉。
“一起去吧，妮妮。”
這是家入硝子想的，妮妮沉睡之前，五條悟明顯在躲避妮妮，又愛又恨的，明顯不正常。妮妮醒了后，他好像就變成了憐愛，但這回換成了妮妮不對勁，他們幾個又不是瞎子，只是妮妮說沒什么，他們也沒有刨根問底，想著讓妮妮開心一些，大家抽空一起去玩玩好了。
五條悟和夏油杰都贊同。
幾日后，四個人抽了空，來到別的市，這邊氣溫高一些，他們準備去海邊，有能玩的，主要是為了讓妮妮放松放松，玩倒不是主要。
去過的路上，妮妮坐在車上，靠在五條悟肩膀上打瞌睡，五條悟抱住她，給她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下車后，妮妮揉著眼睛，和三個同期來到海邊。
“我剛來這個世界，就在海上。”
不過那個時候她沒有心情欣賞海邊的風景，再次來到海邊，和大家一起來，這樣的經歷讓妮妮心生歡喜，她不知不覺露出久違的發自內心的微笑。
五條悟注意到妮妮這抹微笑，覺得帶妮妮出來放松放松果然是對的，對她的心情也好，她大概開心了一點。
這么長時間，總算看到笨蛋妮妮和以前一樣笨笨的笑容。
他們所在的地方是私人島嶼，問就是五條家超級有錢，這里只是海灘，并不像旅游的海邊那么大，不遠處就有很多礁石，小島上有別墅，他們可以住兩晚，不過現在春天還沒有完全到，島上沒那么漂亮。
妮妮找了個石頭坐下來，吹著海風，五條悟找了個很厚的衣服丟給她。
妮妮把超厚超丑的衣服披上，其實島上溫度還好，就算吹風也一點都不冷，五條悟的心意她也沒有拒絕，拿來她就穿上，看上去像一個笨笨的球上有個更小的球。
小腦袋有點違和，帶著異樣的可愛。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開始在石頭縫里找螃蟹、蝦什么的，說是一會可以回去做料理。
撿不撿的到就另說了。
妮妮覺得好玩，問自己能不能去。
她能主動提出請求，五條悟求之不得，去拿了兩套小鏟子和小桶，給妮妮一個小鏟子小桶，自己一個，領著妮妮到那邊，笑嘻嘻又張揚的說：“怎么樣杰，硝子，比比我們誰撿的多。”
兩個人剛想說五條悟你幼稚不幼稚，看到五條悟身旁，妮妮亮起來的眼睛，只好把吐槽五條悟的話憋了回去。
“比就比，我們四個人，最少的那個要負責今天的晚飯。”
“嗯哼，沒問題～”
比拼他們是認真的，幾個人散開去不同的地方撿，五條悟拉著妮妮走到很遠才停下來，妮妮驚訝道：“這邊好漂亮。”
這邊的海水顏色更通透，好漂亮。
“你去那里找，那里有。”
妮妮聽話的走了過去。
天氣冷，上午退過潮，這些小家伙并不多，妮妮找了半天，才在一個縫里看到一只小螃蟹。
五條悟跟在她旁邊，什么都不干。
妮妮折騰了一會，問：“你怎么不找呀？”
“嗯哼～”五條悟笑嘻嘻的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一瓶鹽，“用這個，沙子里面有不少好東西。”
妮妮好奇的跟著他。
作弊的五條悟和妮妮得了第一第二，妮妮的衣服被海水浸濕了，家入硝子帶她會別墅換衣服。
剩五條悟和夏油杰，夏油杰想去島另一邊看看，五條悟不想去，就坐石頭上等妮妮回來。
海面風平浪靜，什么都沒有。
忽然間，五條悟看到不遠處海面上，像是被異度空間吸引，淡藍的透明而巨大的漩渦在海面上豎起來，漩渦當中，一個人一樣的形狀從里面出來。
那東西躺在了海面上。
片刻后，那東西爬起來。
是個人！
而且是個好熟悉的人！
一個有著白發頭發，藍色眼睛的少年起身后四處看了看。
海水淹沒了到他胸口處，水很冷，他打了個哆嗦，看向五條悟這邊。
五條悟戴著墨鏡，他看不到五條悟墨鏡下震驚的眼神。
少年見有人，沒有猶豫，朝這邊走了過來。
【作者有話說】
奇犽：哇這該不會是平行世界的我吧！？酷欸！
小悟：……（心情簡單.jpg）
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妮妮剛來的時候也是海上。
后面還有～
第29章 不想
◎讓他們重逢于。◎
離得不遠不近, 距離看不到眼睛的顏色，又似乎看到一抹藍。
詭異的出場方式，這個氣息和模樣, 對方可能化成灰五條悟都認識。
啊！
他恨他的記性那么好！
為什么讓他記得這么清楚！
橋豆麻袋, 現在更關注得不應該是這人怎么來的？他也死了從異世界轉生了？還有這么巧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頭好疼，感覺要長腦子了。
五條悟大腦風暴的時候，少年已經跨著冰冷的海水靠近了他。
主要五條悟是周圍唯一一個活人，不過來問問是不可能的。
五條悟回過神想轉身就走。
他們沒什么好說的吧！
等等等等，等一下, 不能讓妮妮看到這個人！
不然他代餐別想轉正了！
五條悟自動默認奇犽和妮妮一樣, 在他們那個世界死了然后穿越，很多異世界番不都是這樣嗎，死后轉生什么的。
他不知道奇犽就是特地來找妮妮的。
就算知道，此時此刻的五條悟大腦風暴后的反應都是——不能讓妮妮看到他！
五條悟有私心, 私心特別大, 感情的事不講道理，他怎么可能那么好心的要把情敵帶到妮妮面前, 他看上去是這么好的人嗎, 他更不是這么笨的人吧。
妮妮會走出來, 不需要奇犽也可以！
把他藏起來！
五條悟稍微平靜下來, 不遠處的少年已經走到他面前，離得近了, 五條悟更能看到他的模樣。
他明顯看到少年眼底的詫異和驚訝。
想也知道，少年應該在驚訝為什么他和自己有點像吧。
頂著對方發型的五條悟后悔了, 他喵的他應該把頭發燙回來的, 不應該不管它, 誰能想到會遇到這種事啊！
情敵你怎么過來了！
“hi？”
少年輕咳一聲，打了聲招呼。
五條悟：hi什么hi我跟你很熟嗎？一上來打什么招呼啊hi你個大頭鬼啊我們一點都不熟好嗎！
“你好？”
五條悟：好你個大頭鬼啊好老子看到你好不了一點！！！
五條悟心情跟過山車一樣，臉色也冷了一點。
不行，他不能不理這個人，不然他和妮妮見到，他是不是連說話的份都沒有了！
達咩！
“嗯？你是誰。”
他一開口，少年微怔后便了然。
畢竟他去過很多個世界，知道語言不通的問題。這次來的是哪個世界呢，妮妮也不知道在不在這個世界，拿尼加那邊說，她要暫時休整，無法將他帶到下一個世界，未來一段時間他需要在這邊度過了。
少年捏了捏胸口掛著的小船掛件。
它開始發燙了。
也就是說，妮妮在這個世界。
五條悟見他這個動作后眼睛亮起來，那雙藍色的眼睛熠熠生輝，漂亮的像寶石，隨后少年笑了下，呢喃道。
“妮妮……”
“終于找到你了。”
五條悟沒聽懂他說什么，只聽到了“妮妮”。
嚯，果然是你，奇犽！
奇犽感覺面前這個和自己很像的少年怪怪的，他們是第一次見面吧，他對自己的敵意好大，還是說，因為他莫名其妙的出現，對方的敵意來源于一種警惕？
他放下手，五條悟看到他脖子上掛著的小船掛件。
酸的眼睛都紅了。
他有墨鏡，別人看不到他墨鏡下的眼睛，只能感覺他周身氣息很凌厲。
奇犽想，這個世界的人真不客氣，他得趕緊找到妮妮。
感覺和這個跟自己有幾分相似的少年沒法交流，奇犽準備離開，自己探尋一下，再想辦法找到妮妮。
他已經去了很多個世界，為了找到妮妮。
現在他可以肯定，妮妮在這個世界。
只要妮妮在，總有一天能找到的，他相信。
剛轉過身，五條悟叫住奇犽。
“喂，你。”
天氣雖然還可以，但奇犽剛從海里出來，風一吹，挺冷的，他搓了搓手臂看向五條悟，示意五條悟繼續往下說。
“要船嗎？”
奇犽歪了下頭，并沒有懂。
五條悟終于舍得邁開步子，走到奇犽身邊，兩個人比劃半天，才明白對方的意思。
“需要。”
一望無際的大海，和一個小島，很明顯，奇犽的選擇肯定是要一個船去另一邊，這么小的島，妮妮應該不會剛好在這個島上吧。
他先坐船去另一邊看看這個世界，摸清楚一些好了。
妮妮她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也不知道過得怎么樣。
好擔心。
想到這里，奇犽擔心之情溢于言表。
“等著。”
不就是船嗎，給你給你，馬上給你！
五條悟讓奇犽等著，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弄來了船，還是他們四個來的時候坐的那個船。
“你要去哪里，和他說。”
船上有司機，直接開船就能走。
趕緊把奇犽帶走吧，越遠越好！
奇犽想道聲謝，是他錯怪這個和自己很像的少年了，原來他并不是對自己有敵意，而是這么熱心腸的人啊！
是個大好人啊！
五條·大好人·悟很急，奇犽再不走妮妮和家入硝子應該要回來了，讓妮妮見到奇犽那還得了，他完全不想聽奇犽的道謝，揮揮手讓他們快走。
五條悟站在礁石上看著船慢慢開走才松口氣，隨后心虛的摸摸鼻子。
咳，那個，他好像，好像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把奇犽弄走了。
啊！他就是不想讓他們見面嘛！鬼知道為什么奇犽會突然出現在這個世界，不管怎么說，五條悟都不想讓他們見到。
誰沒有私心呢。
他相信自己能讓妮妮走出來，所以奇犽你安心的走吧，妮妮交給他就行了。
這么想著，小悟貓貓的心虛感才好了很多，緊隨而來的是心里酸澀的都疼了，悶悶的。
“悟。”
身后，遠遠的，五條悟聽到妮妮的聲音嚇了一跳。
妮妮跑了過來，她剛剛被家入硝子拉去換衣服換了半天，試了好幾套衣服，家入硝子還給她扎頭發，女孩子嘛，一來二去就耽誤了很長的時間。
家入硝子一眼察覺五條悟的不對勁。
“悟你怎么了？好像干了什么壞事。”
五條悟和夏油杰兩個人，不愧是摯友，在妮妮沒有來高專之前，這兩個人可天天讓老師校長們頭疼的不得了，家入硝子可太熟悉五條悟這個小表情了，一定是干了什么壞事。
“哇你不會把杰丟海里去了吧？”
五條悟：“？”
夏油杰剛好也回來，“嗯？把我丟海里去了？我剛剛不在，怎么了？”
“悟一個人嗎，那五條悟你剛剛干了什么虧心事。”
五條悟急了。
“老子能干什么壞事啊！”
妮妮點點頭，乖巧的說：“悟是好孩子，不會做壞事的。”
五條悟：壞了，她認真的。
隨后妮妮注意到遠處海面的小點點。
“那個，是不是我們的船。”
家入硝子：“好哇你五條悟，我就說你干了什么壞事吧，你把我們船弄走我們怎么回去？”
“很快會回來。”五條悟有點心虛的解釋，然后開始耍賴，見妮妮一直盯著那個快看不到的船看，拉著妮妮手帶她轉身走向島內。
“隨你們啦，愛信不信。”
說完拉著妮妮走了。
家入硝子和夏油杰對視一眼，妮妮不知道他們還不知道嗎，悟絕對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
他干了什么！
妮妮很相信五條悟，他說什么就是什么，只是覺得那個船，讓她有種想要留下的感覺。
掛件在衣服里，妮妮拿出來握了握。
可能是捂熱了，感覺它有些燙。
五條悟余光里看到妮妮的動作，不自然的收回目光，妮妮低頭看去，她的小船掛件有一道裂縫。
是那天悟捏的……
她不能怪悟，是她自己做錯了。
可是，好心疼。
不知道為什么，妮妮非常在意那個船，她感覺有什么，又不知道為什么。
“喂妮妮。”
“啊，悟，怎么了。”
妮妮放回掛件，抬眸看去，五條悟推推鼻梁上的墨鏡，“在老子身邊不準想別人。”
有點委屈有點酸，表面上兇兇瘋瘋的，實際上這個時候妮妮只要應和一聲安慰一聲，五條貓貓就能被哄好，還能給她摸摸小肚子的那種。
“唔，知，知道了。”
妮妮不會說謊，如果她沒有想別人，她會直接說沒有，她這么說，只能說她剛剛在想別人。
小貓委屈。
他就在旁邊，還想著別人，想別人就算了，還要看看他們的定情信物。
QAQ。
他可是看到過，這兩個差不多的掛墜是一對，里面放著對方的照片。
真甜啊！
如果他不喜歡妮妮，一定直呼磕到了，可他超級喜歡妮妮，那就只剩下酸了。
好酸。
他也要定情信物，哼！
余光看到妮妮頭上的草莓皮筋，五條悟心情才好了一點。
牽著人回到別墅，五條悟不想讓妮妮再看那個船，鬼知道他們是不是心有靈犀，等會見到……
唔，做了壞事的小悟同學很心虛，領著妮妮回來，“不是想吃嗎，來做。”
妮妮哦了聲，“我們贏了，也要做嗎？”
“他們料理水平不行。”
五條悟直接說瞎話，總之給妮妮找點事情干，讓她別想那么多，也別在意那個船，嗯。
妮妮眨眨眼，點頭，“這樣呀。”
“悟做飯，很好吃。”
五條悟拉著妮妮坐下，在她面前放個小桶，里面是他們剛剛撿的一些海鮮，雖然加起來一個人吃都不夠。
“你把這些處理了。”
妮妮：“……我不會弄。”
“自己琢磨啦，什么都不會的笨蛋妮妮。”
妮妮：唔QAQ。
好吧，自己琢磨就自己琢磨。
五條悟偷偷松了口氣，見妮妮不在想著剛剛的事情，還是挺心虛的。
要是被她知道，他把奇犽騙走了……正常人可能會跟她生氣吵架，但是妮妮，應該不會吧……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也回來了，家入硝子無語，坐妮妮對面教她怎么弄。
結果兩個女孩子把撿來的這些弄得沒什么能吃的，好在兩個人沒受傷，她們把貝殼洗了洗，家入硝子道：“喜歡嗎，回去可以做成手串。”
“手串，好，好的。”
妮妮把貝殼放在眼前，笑了一下。
家入硝子也捏了下妮妮的臉。
她真的很可愛欸。
嘿嘿。
兩個男孩子去忙活真正的晚餐，島上只有他們四個，就算明天回去，今天晚上總不能不吃吧。
還好最近任務不多，九十九前輩回霓虹表示可以接幾個，讓他們空了兩天時間。
五條悟讓妮妮進來，夾起一塊肉肉給她吃。
“嘗嘗味道可不可以。”
想給她吃就直說嘛。
這個時候門鈴響了，五條悟把筷子給妮妮，妮妮和他一起走到門口。
“竟然有人敲門？”
五條悟拉開門。
“奇犽……”
【作者有話說】
小悟：有鬼啊！
小奇：嘿，驚不驚喜，刺不刺激？
還有一章哦老婆們繼續翻閱就好～
第30章 悟說
◎奇犽穿我衣服？◎
私人島嶼, 本來還有個開船的師傅，被五條悟弄走了，幾乎不可能有人會過來吧。
或許是路過島上的人？
“竟然有人敲門？”
家入硝子疑惑的說, 和夏油杰看向門口, 五條悟本來準備自己去開門, 妮妮拿著筷子很自然并且像往常一樣跟在他身后，和五條悟一起走到門口，嘴里還在嚼那塊肉肉，吃的嘴巴旁邊都沾了油。
五條悟拉開門，和外面的少年對視, 瞳孔一縮。
五條悟：！！！
你怎么回來了！
奇犽：？？？
麻袋。
妮妮！
妮妮在五條悟身后, 像是察覺到什么，側過身體看向外面。
那一眼讓她大腦空白，愣在原地。
奇犽也愣了愣。
隨后朝妮妮笑了笑。
“妮妮，好久不見。”
妮妮回過神從五條悟身后沖上前, 五條悟被她撞了一下, 她小小的軟軟的，用再大的力氣撞到他不可能疼, 但她越過他撞到他讓他覺得好疼。
我也會疼啊, 妮妮……
“奇犽, 奇犽, 真的是奇犽。”
妮妮沖進奇犽懷里，奇犽沒讓她沖進來, 他衣服還是濕的，冷的打哆嗦, 這么冷的天, 她貼過來也會沾濕, 別生病了。
奇犽不要抱抱，妮妮本來就想哭，現在直接哭出來。
“唔，奇犽，奇犽，你來了，你真的來了，我在做夢嗎，真的是奇犽嗎？”
她說著想掐一下自己手臂看疼不疼，五條悟剛好從后面想拉過她，妮妮就掐到了五條悟的手臂。
“唔……”
五條悟：！
她掐我！她為了別的男人掐我！
最關鍵的是她掐了人還不理他不關心他！
妮妮，妮妮現在完全不在意任何東西了。
她眼里只有面前的奇犽。
奇犽抬手摸摸妮妮的頭，“沒有做夢，妮妮，我來找你了。”
“嘛，有點久，還是給我找到了嘛。”
“記得我說過吧，不管妮妮在哪里，我都可以找到妮妮哦。”
聞言妮妮哭的更兇了。
家入硝子和夏油杰意識到不對勁，也走到門口，兩個背景板愣住。
啊？
悟？
這個？
世界上另一個悟？
奇犽把妮妮哄好了一點，才抬眸和后邊的五條悟對視，他笑了下。
笑容就很微妙，五條悟也扯了下嘴角，呵呵一聲。
周圍氣溫忽然更冷了呢。
“可以進去嗎？妮妮。”
他問的是妮妮，但看的是五條悟。
妮妮回頭看向五條悟，才看到五條悟沉下來的臉色。
他很不開心。
妮妮有些自責，小聲問：“奇犽，可以進來嗎，悟。”
“隨便。”
五條悟渾身散發著快來哄老子的氣息，轉身走了。
路過一左一右的背景板，不爽道：“看什么看！”
一左一右的背景板：“……”
這家伙絕對是遷怒，不舍得罵妮妮就說他們，好過分哦悟。
話說回來，現在這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這個少年哪里來的？好像和悟有點像，重要的是，不僅和妮妮認識，妮妮好像極度的喜歡他？
以前妮妮可是只和悟親密接觸過，這個陌生的少年居然。
啊，好暈，感覺有好大的瓜吃。
“悟說隨便，應該可以，奇犽進來吧。”
妮妮和奇犽說的是他們那邊的語言，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聽不懂，但這不妨礙他們吃瓜。
妮妮還在抽泣，哭的老可憐，奇犽哄著人，一直懸在心口的石頭終于落下了。
四個人坐下，妮妮問：“杰，有干凈的衣服嗎，奇犽他好冷的。”
妮妮剛剛牽了下奇犽的手，發覺他的手很涼，他穿的短袖短褲，還是濕的，要冷死，有什么話待會再說，先把濕衣服換了才是主要的。
夏油杰轉了轉眼睛，笑著說：“有呀，我去拿。”
然后他就去拿了五條悟的衣服，因為是新的，妮妮沒認出來，帶奇犽回房間換衣服。
他們一走，家入硝子和夏油杰陷入激烈的討論。
“這個人絕對是妮妮以前認識的人，話說穿越世界這么好穿越嗎？妮妮穿越這個人也穿越？他們那個世界的能力這么厲害的？”
“他和悟好像啊，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妮妮本身喜歡的是他，來到這里后覺得悟很像他才對悟這么依賴信任。”
“也就是說，悟只是個替身啊！”
五條悟走下來黑著臉說：“替什么！不許瞎說！老子才不是替身！”
兩個人收斂了一點，但他們都是很聰明的人，直覺他們猜的是真的，用特別同情的眼神看著五條悟。
很明顯，如果妮妮的愛都是來自別人，那么正主來了，還有悟的份嗎，他們可是看的很清楚，悟是真的動心了。
他很喜歡妮妮。
啊，妮妮好像有點過分了。
比起妮妮，他們自然站五條悟這邊，但又覺得，妮妮的性格，也許還有別的說法。
“悟，你之前那段時間躲著妮妮，不理妮妮，不會就是發現自己是替身了吧。”
五條悟：“……”這兩個人有沒有意思啊非要猜的這么準。
“你進入妮妮的夢后，又轉變態度了，妮妮的過去很糟糕？而且你……還燙頭，你不會是故意學那個人吧，你在cos他？”
五條悟：！！！！！
救救小貓，小貓要尬死了。
五條悟的表情特別精彩，只能色厲內荏的吼：“瞎說什么啊！老子怎么可能這么做！”
“你怎么解釋你這個頭發。”
“老子，老子……”
夏油杰嘆氣，搖搖頭，“悟，我真沒看出來，你竟然愿意為愛做三。”
“他們又沒有在一起！什么為愛做三？沒有的事你不要瞎說！”
夏油杰嘖了聲，“悟，你急了，你看，你果然知道自己是替身知道那個人。”
五條悟不說話了。
夏油杰平a騙了五條悟大招，再次認識摯友的另一面。
五條悟是很驕傲的。
他的驕傲會讓他就算喜歡妮妮，也不可能愿意做替身，或者別的。
只能說五條悟這么做了，和之前那場沉睡有關。
這個瓜不太好吃，兩個人比起吃瓜，自然更加擔心五條悟。
如果對方不來，妮妮一直在這個世界生活，她和五條悟肯定有機會。
但現在對方來了，而且像是一直在找妮妮，對妮妮的感情肯定很深，妮妮又喜歡的是對方。
他們家小悟拿什么贏啊……
“干嘛，收回你們同情的眼神！老子不需要！”
五條悟氣鼓鼓的對兩個同期說，抬頭看向上方。
怎么還不下來！
在上面做什么啊！
煩死了！
妮妮帶奇犽來到自己暫時住的房間，讓他先把衣服換了。
奇犽換好衣服出來，妮妮在洗漱間門口巴巴的等他出來，奇犽笑了下。
妮妮就跟著笑，又哭又笑的。
“奇犽……”
“妮妮。”
奇犽牽著妮妮來這邊坐下，才將妮妮抱緊。
“我來了，我來了，久等了，妮妮。”
妮妮搖搖頭。
“我好想你，奇犽……”
沒有奇犽，她真的會死掉的。
奇犽摸摸妮妮的頭，“妮妮來這邊后過得怎么樣？都做了什么？”
妮妮認真的，細細的和奇犽說自己的經歷，從她來的時候到現在，什么都說，一件事不落。
說著說著，妮妮咬著唇流淚，“對不起奇犽……”
“沒有奇犽我會死掉的……”
“我把別人當成你了……”
奇犽露出笑，“這有什么啦，我還要感謝他呢。”
少年眼底的藍暗淡了很多。
他的小姑娘追求了別人……
即便是為了自己，可是她追求別人這件事，也像一根刺往他心臟上戳。
但他不會怪她。
因為他知道妮妮不懂這些，她想活下來就很好了，她沒有來到陌生的世界想要死掉就很好了。
“他入夢后，可以看到妮妮的記憶吧。”
“應該是可以的。”
奇犽又笑了下。
他就說怎么一來看到五條悟就覺得五條悟很奇怪，五條悟很著急把他送走呢，讓他和妮妮見不到，還好他覺得哪里不對勁，小船掛件在船行駛遠就不燙了，他便決定回來。
果然。
那家伙……
奇犽收回思緒，再次看向妮妮，就覺得妮妮好像……不太對。
“妮妮？”
妮妮斂了斂眸，“奇，奇犽呢，奇犽，過得好不好？”
“嗯，我沒什么啦，妮妮不見后，拿尼加有力量把我送過來，我就找到妮妮啦。”
他去了很多世界，花了很長的時間，但這些沒有必要和妮妮說了。
他得知妮妮在這個世界過得很好，沒有像他擔心的那樣生活不下去就好。
所以就算妮妮做了這種事，他又怎么舍得怪她。
他們好不容易才相見，重逢，沒有必要把注意力給別人。
他暫時回不去，也帶不回妮妮，所以還需要待在這邊一段時間。
兩個人說了很久話，大多是妮妮在和奇犽說她這段時間的經歷，她什么都說，自己的感受想法和經歷，奇犽聽著，輪到自己一筆帶過，不想讓妮妮擔心。
也沒有說他被五條悟騙走了，嚴格來說對方也不算騙他吧。
奇犽撇了下嘴，心說異世界竟然有個和自己很像的人，那個人一看脾氣就很差啦！
五條·脾氣很差的·悟此時在下面耐心快耗盡，他們要是再不下來，五條悟要上去逮人了。
也太久了吧！
這都快兩個小時了！
有那么多話要說嗎？
不會說完話再做點別的事吧？
天哪！
五條悟都不敢想，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干柴烈火……
嘶！
太可怕了！
不行不行！他要去看看！
急急急急急。
妮妮還沒說完，她感覺頭又開始疼了，這回連手掌都在疼。
她咬住下唇，泛白的唇被奇犽抬手撫了撫。
“妮妮，好像不開心？”
他察覺妮妮的不對勁在于……妮妮好像……有些想死？
就和他第一次見到她一樣，她坐在那邊，眼里無神，渾身暗淡。
妮妮閉了閉眼。
“我……”
“看到了更久之前的記憶。”
和奇犽重逢明明是很開心的事，可是再想到這個，她還是格外痛苦。
奇犽眼睛動了動。
輕輕抱了抱妮妮，“不要緊妮妮，都過去啦。”
妮妮搖搖頭。
她還是過不去。
但不想說出來讓奇犽一起擔心，她扯出笑意，“奇犽，天黑啦，我們下去吃飯吧。”
奇犽嗯了聲。
“現在可要妮妮照顧我了哦，異世界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哇。”
妮妮不好意思的笑笑，“嗯，我會好好照顧奇犽。”
五條悟耐心耗盡之前，兩個人手牽著手下來了。
五條悟第一眼看到兩個人牽著的手，氣血上涌，差點沒忍住過去把他們分開，第二眼就是奇犽穿的衣服。
他不爽的說：“你怎么穿我衣服？”
奇犽：“？”
“脫下來，不準穿！”
五條悟氣的腦袋疼，那是他買的情侶裝！
【作者有話說】
奇·艾莉·犽：嘻嘻。
五條·品如·悟：啊啊啊啊脫下來！！！
十更！！！！大家食用愉快～
之后還有“妮妮，你也不想被奇犽知道我們……”之類的劇情，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越寫越整活了，笑死。
存稿被榨干了，我可以分幾天發的但是想讓你們一口氣看的盡興，所以全發出來了，下一章要到周三晚十一點后發了哦，貼貼老婆們，愛你們～
這章下面掉落小紅包，偷小悟錢錢給大家發小紅包。
感謝在2023-12-22 15:19:53~2023-12-23 20:00: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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