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詢問
◎你也不想被他…◎
干嘛要用這么悲傷的表情說這樣的話, 不是已經(jīng)不想死了嗎？
五條悟知道妮妮不會騙人，她也不會說什么善意的謊言，她說不想那就是真的不想, 所以為什么呢, 要用這樣的表情說這樣的話。
他想起妮妮那天醒過來說“好想死”的模樣, 那個時候少女也是極度悲傷卻平靜的模樣。
現(xiàn)在她看上去平靜，卻依然傷心。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奇犽回過神，揉了揉妮妮的頭。
“妮妮，別瞎想啦，妮妮會好好活下去的。”
她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甚至在夢里死過好多好多次, 他怎么舍得眼睜睜看著她再死一遍。
那天妮妮死亡的場景, 一直是奇犽的噩夢，如果不是心里知道妮妮大概率在某個地方活著，奇犽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下去。
他真的找了好多個世界啊……
好不容易能帶她回去，未來的日子, 他一定會好好保護(hù)她, 不會再讓她受到傷害。
他們還要很多約定沒有完成呢，等他們回去, 他就帶她一樣樣完成。
他們都這么說, 妮妮揚(yáng)了揚(yáng)唇, 沒有反駁什么。
三個人又吃了一小會, 把買來的零食全吃完了才回去。
回去的路上，五條悟?qū)懭蝿?wù)報告, 妮妮不好意思的湊近看看，說：“其實我也可以寫。”
五條悟想說就你那跟鬼畫符一樣的字寫的報告給誰看, 到時候說不定夜蛾老師又要打回來讓他重寫, 還不如他直接寫了。話在嘴邊沒說出來, 他要是說出來，怕不是要把她惹哭了，這家伙可愛哭的很，愛哭鬼。
“不用你寫，老子熟，老子寫就行。”
妮妮上上下下看了他兩眼，恍然大悟道：“悟你是不是喜歡寫任務(wù)報告啊？”
五條悟：“……是啊是啊老子真的好喜歡寫哦！”
妮妮用帶點崇拜的眼神看著他。
五條悟手癢癢的，就想捏捏妮妮的臉，但還沒碰到妮妮，坐在妮妮另一邊的奇犽冒出頭，嘻嘻的笑了一聲。
“……”無語了！
五條悟?qū)⑻鸬氖肿プツX殼，低頭繼續(xù)寫任務(wù)報告了。
醒過來后，妮妮好不容易養(yǎng)起來一點，臉蛋上有點肉，好想捏一下。
以前還不是他想捏就捏的。
呵！奇犽！奇犽.揍敵客！
啪的一聲，五條悟握著的筆，筆尖被他按斷了。
妮妮低頭看去，驚呼，“悟，你受傷了！”
按斷后他去拿，不小心戳了自己一下，劃了下來，血一下冒出來，染紅了雪白的紙。
五條悟第一反應(yīng)是能不能不重寫任務(wù)報告，好煩。
隨后聽到妮妮關(guān)心的聲音，他覺得他又行了。
五條貓貓立馬露出超級難受的表情，攤開手手放妮妮面前，“好痛哦，妮妮。”
“痛你可以找醫(yī)生，你找妮妮做什么？妮妮又不會治病。”
奇犽繼續(xù)冒頭。
妮妮：“哇奇犽你聽懂悟說話啦？”
奇犽笑了笑，嘖了五條悟一聲，轉(zhuǎn)頭看向車窗外。
五條悟鼓鼓嘴，不理會奇犽的話，繼續(xù)跟妮妮撒嬌嬌。
“真的超級痛欸妮妮。”
說著還假模假樣的嚶了聲。
妮妮多相信別人啊，何況是五條悟，可以說五條悟是除了奇犽她最相信的人，他一這樣，妮妮自然就信了，并且心疼的捧起五條悟的手。
傷口不大，但確實看上去挺疼的，還在流血，妮妮急得，“我沒有創(chuàng)口貼，怎么辦啊。”
五條悟剛想逗逗她，她抓著五條悟受傷的手指塞進(jìn)嘴里。
純情DK當(dāng)即睜大了眼睛。
不行這種事情對他來說還為時過早！
太刺激了！
少女口腔中濕糯糯、熱乎乎的，他不怎么敏/感的手指在少女口中感覺到一陣陣柔軟，她的舌頭卷了卷他受傷的地方，隨后吮了一下，他就感覺到頭皮發(fā)麻，不知道該不該后悔自己該不該撒嬌。
她睜著碧綠的眼，眼里仍舊是澄澈的，干凈的讓五條悟感覺自己在犯罪，他應(yīng)該立馬把手指拿回來，但卻舍不得，并且轉(zhuǎn)而將手指按了按她的舌，能清楚的看到她的眼睛紅了點。
奇犽才看到他們在做什么，立馬把妮妮往回拉了點，“快吐掉！臟死了！”
妮妮愣愣道：“唔，我在，我在……奇犽……”
奇犽給妮妮擦擦嘴，嫌棄的說：“妮妮，不要什么東西都吃啊！”
“唔，知道了……”說著妮妮小心的看看五條悟，“悟不流血了吧。”
五條貓貓還臉熱著呢，支支吾吾的應(yīng)了聲，把手塞回口袋。
算了，該死的任務(wù)報告，誰愛寫誰寫吧，他才不要寫啦！
結(jié)果就是回去被夜蛾老師鐵拳制裁后含淚繼續(xù)寫報告。
妮妮想幫忙，但她的字確實丑的有點不能看。
語言天賦高不代表她學(xué)寫字也快，只是會說聽得懂而已，妮妮寫起字，不管是哪個世界的字都不好看，并且學(xué)習(xí)進(jìn)度很慢。
以前和奇犽在一起，要寫字的時候不多，奇犽也沒著急讓她學(xué)那么快，這個世界就不一樣了，像他們這個年紀(jì)在學(xué)校里，不會寫字的人那還得了。
“妮妮。”
妮妮攤開紙，剛寫一個字，奇犽道：“寫吧寫吧。”
“奇犽怎么啦？”
“沒什么，我看著你寫。”
他本來想說，不用學(xué)這里的字了吧，反正他們應(yīng)也快可以回去了，沒必要學(xué)，一想，他這樣的想法不適合妮妮，妮妮想學(xué)就學(xué)好了。
于是奇犽坐到妮妮對面，兩只手拖著臉，就這么看著妮妮，妮妮沒有多少害羞的想法，寫了一會字，怎么看紙上的都不滿意。
好丑。
“很有進(jìn)步了妮妮。”
奇犽違心的鼓勵道。
妮妮噗嗤一聲笑出來。
“我知道我寫的丑啦，我寫的什么我自己都不認(rèn)識。”
奇犽就笑笑，保持著動作專注的注視著妮妮。
妮妮寫了一會，被罰的五條悟不爽的回來。
好啊！
他在那邊為了誰被罰啊！這兩個在這相親相愛，不帶這么對他的，他不會傷心的嗎。
嗚嗚嗚難過。
五條悟長腿一跨，坐到妮妮旁邊，順便抱了抱妮妮。
“好累喔妮妮。”
他很快松開，都沒給奇犽電他的機(jī)會。
真是方便的能力，啊啊好氣，他也要學(xué)這種！下次有人惹他他也偷偷來一手，不然他一生氣放個蒼什么的，會被夜蛾老師打死吧。
妮妮拍拍他的背，安慰道：“辛苦啦悟。”
她沒有問過，不過悟好像突然什么時候就想起她了，這讓她很開心，她雖然沒問五條悟，兩個人默契的沒提過，好像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
果然，只要好好活著，不管什么事都會過去的。
現(xiàn)在妮妮就很開心。
奇犽跨越千山萬水找到她，和她留在她喜歡的咒術(shù)界，她感覺她其實挺幸運(yùn)的。
未來回去，她也還是會很幸運(yùn)吧，不過……
妮妮垂下眼，又寫了一會字，天色漸晚，妮妮讓兩個人回去休息。
她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時，忽然覺得頭很疼，不止頭疼，感覺像是昨天運(yùn)動了一天，早上起來那種渾身酸疼。
疼得要打滾了。
好不容易忍下去，妮妮就睡不著了。
她爬起來，掀開一些窗簾看著窗外，今天夜色很漂亮，外面看上去格外溫柔。
妮妮嘴角浮現(xiàn)一抹淡淡的笑。
她垂眸看去，看到另一只手上，也爬上黑色的玫瑰，心里一緊。
怎么辦，她現(xiàn)在，不是那么想死了……
妮妮想了想，給五條悟發(fā)消息。
【悟有睡嗎？】
五條悟睡著了，不過他剛睡著，淺的很，妮妮給他發(fā)消息有特殊提示，他被驚醒，連忙打開手機(jī)看去。
哎嘿。
妮妮給他發(fā)消息了，開心。
【沒睡，干嘛。】
【嗯，有個問題想問悟。】
【等我。】
妮妮剛看完五條悟這條消息，就聽到五條悟開門的聲音。
哦，她房間門的鑰匙五條悟一直有。
五條悟進(jìn)門后關(guān)上門，他還穿著一身可愛的藍(lán)白色貓貓睡衣，是他們很久之前一起買的。
“干嘛，有什么事叫老子。”
妮妮站在窗前，拉了拉衣領(lǐng)，隨后放下來，五條悟朝她走過來，忽然意識到什么，問：“妮妮你？”
“悟……”
妮妮抬頭看他，她長高了一點，但比起五條悟的身高還是差了很多，這樣抬起頭，五條悟便看到妮妮脖子上的花。
他微怔一下，眼睛被刺痛，默默收回了目光。
他已經(jīng)，很努力了……
可是怎么辦，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他還是沒有找到解除詛咒的方法。
而且絞的生長應(yīng)該很慢才是，最起碼要一兩年，為什么從一開始手上的一朵花長到連脖子都有只花了這么點時間……
妮妮笑了笑，戳了五條悟一下，“悟，你看到了吧，我記得你說過這好像是詛咒，我會死，對嗎？”
五條悟心里悶悶的疼。
這樣的疼和看到她眼里只有奇犽完全不同，他下一秒就受不了。
他露出不太好看的笑，摸摸妮妮的頭，“不會的，笨蛋妮妮，我那天故意騙你的你都不知道啊？我就是嚇嚇你啦，沒有的事。”
妮妮蹙眉，“悟好過分哦，怎么可以嚇妮妮呢。”
“是啊是啊悟好過分哦，不會再嚇妮妮啦。”
五條悟說著，又捏捏妮妮的臉。
克制的沒有抱他。
他怕他一抱住她，他就露餡了，他一定會緊緊抱著她，渾身顫抖，讓她都能感受他的害怕。
妮妮踮起腳拍拍五條悟的頭，“我知道哦，悟，悟在安慰我啦，我這個就是詛咒對不對。”
“妮妮……”
妮妮笑容里滿是安撫，像是接受自己的命運(yùn)一樣，“悟，妮妮有時候好疼……所以妮妮知道，那就是詛咒，悟不用安慰我哦，我明白的。”
“妮妮。”五條悟的理智潰敗，緊緊抱住了妮妮。
“不會，妮妮不會死。”
他怎么舍得親眼看她死去……
他怎么舍得把她放回去……
“沒關(guān)系，悟，我已經(jīng)……”
她其實想說，我現(xiàn)在不太想死了，但好像沒有什么辦法。
“妮妮，讓我看看。”
“嗯？”
“給我看看它長到哪里了。”
五條悟松開妮妮，纖長的手指拉了拉妮妮的衣領(lǐng)，黑色玫瑰再次刺的他眼一痛。
妮妮臉微紅。
“不，不了吧。”
在五條悟的堅持下，妮妮只好走到洗浴間，五條悟跟著走進(jìn)來。
他要確定現(xiàn)在詛咒的蔓延范圍，留給他的時間還有多少。
妮妮半天不好意思脫衣服。
見妮妮這么害羞，五條悟把她抱到洗漱臺坐好，準(zhǔn)備自己去解扣子。
這時候傳來奇犽敲門的聲音。
妮妮衣服被解了一半的扣子就想去開門，五條悟下意識道：“妮妮你也不想被奇犽看到我們在里面脫衣服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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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在意
◎他們怎么舍得…◎
奇犽感覺妮妮在房間里沒睡著, 過來看看她怎么了，又擔(dān)心是自己感覺錯了，所以敲門聲并不大, 說話聲也不大, 要是她真的睡著不會吵醒她的那種。
“妮妮, 你睡了嗎？”
妮妮此時正努力放下自己學(xué)會的害羞，被五條悟解了幾顆扣子，聽到奇犽的聲音，妮妮渾身一震，慌亂的抱住自己的胸口衣服, 阻止五條悟接下來的動作。
其實本來兩個人好好的, 五條悟解她衣服并不夾雜一些奇怪的情緒和意思，他此時著實擔(dān)心妮妮的身體，讓她脫下衣服，看看花長到了哪里, 以好確信一些事情。
當(dāng)奇犽聲音一響起來, 妮妮臉紅紅的做出這樣的動作，氣氛頓時就變了個味道。
因為一開始的抗拒, 妮妮此時是被五條悟抱在洗漱臺上靠著墻這邊坐著的, 兩只腿懸空著, 五條悟兩只手就能完全把她禁錮在懷里。
五條悟感覺周圍氣溫唰一下就熱了很多, 妮妮想跳下來過去給奇犽開門，五條悟不知道怎么脫口而出這樣的話。
總, 總之是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的鍋。
“啊？”妮妮懵懵的看五條悟。
“不，不準(zhǔn)去啦, 妮妮。讓我看完。”
五條悟一只手環(huán)住妮妮, 不給她下來的機(jī)會, 另只手拿下妮妮抱著自己的手，繼續(xù)解她衣服的扣子。
敲門聲又響了一次。
妮妮臉熱的頓時燒了起來，急急忙忙要下來，卻被五條悟限制行動，他一旦想對她做什么，以她現(xiàn)在的力量根本沒辦法掙脫。
五條悟怎么可能放著這樣的妮妮去見別的男人啊？
她衣衫半解，滿面通紅，眼角含淚，不知道有多勾人，他哪里舍得心愛的女孩子這樣被人看到。
“唔，悟……”
也許奇犽以為妮妮睡下了，敲了第二遍門便沒有繼續(xù)，過了一會重新安靜下來。
“他走了。”
五條悟垂頭在妮妮耳邊小聲說，“我們繼續(xù)。”
妮妮不懂，這種氛圍特別有偷情的意思。
“妮妮，放松。”
他又不會對她做什么。
雖然他很想。
畢竟他可能上輩子戒過毒，這都能忍得住。
“我，我里面沒有穿……”
妮妮想起來自己換了睡衣，里面沒有罩罩，雖然她還不大，但是，但是也還是有點的……
聞言五條悟好不容易穩(wěn)下來的臉熱的要命，慌亂的說：“你，你捂住啊。”
妮妮都要哭了，“唔怎么捂啊。”
“老，老子怎么知道，老子又沒有。”
“唔……”
“你閉上眼睛啦，我，我自己脫。”
五條悟紅著臉閉上眼睛，還轉(zhuǎn)過身去，實際上是他自己快受不了了。
妮妮默默脫下睡衣，兩只手抱住自己胸口，燈光不算明亮，但五條悟回過頭看去，還是差點沒反應(yīng)過來。
畢竟這也是他第一次看一個女孩子不穿上衣。
不過五條悟第一反應(yīng)其實來不及害羞，入目是少女快遍布全身的黑色玫瑰，五條悟眼睛被刺的生疼，酸的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他垂下的手指都開始顫抖。
妮妮低下頭看去，也嚇了一跳，明明前些天還只是半邊身體有這么個黑色的花，現(xiàn)在居然另外半邊身體也長了很多，有花朵快長到下巴上，甚至花瓣尖尖已經(jīng)伸到了嘴唇處。
即便五條悟不說，妮妮也意識到，這太明顯了，或許等她全身都長滿了這樣黑色的花，她就會死掉。
好快啊。
她都沒做好心理準(zhǔn)備……
見五條悟這個樣子，妮妮忽然感覺他好悲傷，好悲傷。
這樣的五條悟讓妮妮都跟著難過了，妮妮將衣服拉上來穿好，輕笑一下，戳了五條悟的臉一下，“悟。”
還是那樣軟乎乎的聲音。
五條悟回過神，一向自信的少年聲音都有些抖，“沒，沒事。”
他像是安慰妮妮，也像是說給自己聽，“別擔(dān)心，妮妮，這沒什么啦，不是詛咒，安心，安心啦。”
怎么辦，妮妮。
他的小姑娘受了那么多罪，卻換來這樣的結(jié)局，他不能接受。
妮妮笑了笑。
也不知道有沒有信，默默的扣上扣子，被五條悟抱下來，和五條悟出來，妮妮走到床前，表示自己要睡了。
“嗯，晚安，妮妮。”
“晚安，悟。”
五條悟沒有回宿舍，而是連夜回到了家。
他才意識到自己的時間并不多，之前沒有注意過，還以為時間足夠，他可以找到解除詛咒的辦法，但哪有那么好找呢，不然“絞”也不會被禁止，千年來無人能幸免。
在時間足夠的情況下，五條悟已經(jīng)非常努力的在找了，除卻在忙以及跟妮妮待在一起的時間，五條悟幾乎把剩下的時間都拿去找解除詛咒的方法了。
現(xiàn)在他顧不得妮妮和奇犽單獨(dú)待在一起，畢竟比起這個，還是妮妮的生命更加重要。
妮妮不知道五條悟連夜回去，她還是有些傷心的，畢竟她好不容易想通了，想要活下去。
半晌，妮妮才睡著了。
之后的一段時間，妮妮幾乎看不到五條悟。
他不來上課，任務(wù)也不怎么見他，甚至她的任務(wù)，他也不怎么陪著了，好像很放心奇犽幫她做任務(wù)，畢竟奇犽自己的任務(wù)完成的不錯，做做她的好像沒什么，除非某個任務(wù)是他和自己的任務(wù)他才出現(xiàn)。
誰都不知道五條悟這么忙在做什么，妮妮有一次問他，他也搖搖頭，還笑著拍拍她的頭說沒什么。
妮妮身上的黑色玫瑰不是一直存在，它只在某個時刻特地出現(xiàn)一會，然后就會消失，所以妮妮不需要遮掩，只是稍微注意它別突然出現(xiàn)。
這日妮妮接了個新任務(wù)，五條悟剛好回高專，說是有事，其實是想看看妮妮情況，見狀和妮妮兩個一起去了。
任務(wù)的地點在比較遠(yuǎn)的一個郊區(qū)，正是春暖花開的季節(jié)，郊區(qū)反而比城里漂亮多了，各種各樣妮妮叫不出來的花花草草，將這個世界點綴的異常美麗。
這邊風(fēng)景不錯，不過暫時沒有時間看風(fēng)景，妮妮和兩人去到任務(wù)地點，五條悟放下帳，有五條悟在，咒靈比沒有五條悟的時候好找很多，聽說是因為他那雙六眼。
有時候窗的檢測也不是一定正確，妮妮遇到過兩次實際上等級比檢測的等級要高的咒靈。
妮妮由于無法使出念能力，她的任務(wù)被兩個少年承包了，也因此，妮妮特別的自責(zé)，畢竟是她的工作，卻一直要別人的幫忙，她只能在一旁，盡量不給他們拖后腿，這次也是，她只能退后一點。
五條悟最后將咒靈的地點鎖定在離河邊很近的地方，片刻后，妮妮看到從水里冒出的咒靈。
它全身都是深藍(lán)的，有三條腿，還有白色的條紋，這種小一點類似人形的咒靈給人感覺就很強(qiáng)，很有壓迫感。
這絕不止是一級，即便妮妮沒有六眼，也憑自己感覺到。
妮妮看了看河里，黑乎乎的，看不清，莫名給她不是太好的感覺，她吞了口口水，擔(dān)憂的看向前方。
某種意義上來說，水導(dǎo)電，是適合奇犽的戰(zhàn)場。
但妮妮有些不安。
主要這黑乎乎的水里，鬼知道是不是真的只有一只咒靈。
這只似乎認(rèn)識五條悟，怪笑了一陣，“你就是那個五條悟，嘻嘻嘻趁你沒長起來我要?dú)⒘四悖陀晌覛⒘四惆桑 ?br />
五條悟嘖了一聲，神色平靜，“就你啊？”
年少輕狂的悟子哥才不怕呢，當(dāng)下就是干。
妮妮往后退一點，別讓自己拖后腿。
奇犽和五條悟跟咒靈交上手，轉(zhuǎn)眼間平靜的河像是起了大風(fēng)，能看到一層一層的浪。
視線有些模糊，妮妮眼里的幾個找不到焦距點，她揉了揉眼睛，又覺得眼睛很酸，只能費(fèi)力的控制著自己。
“咚。”
兩人一咒靈幾乎同時掉落到水中，緊接著妮妮看到水面似乎帶了電，與此同時一股龐大的力量從河中爆發(fā)。
五條悟的大招像是加了特效，肉眼都能分辨，妮妮下一秒清晰的看到兩人的動作，那咒靈幾乎沒有還手的動作，然而意外突生，就在此刻，水流極速涌動，從四面八方冒出起碼十只咒靈，妮妮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而好不容易清晰的戰(zhàn)斗再次變得模糊，除了水面不正常的，時不時嘭的一聲的水柱，妮妮看不到他們戰(zhàn)斗的情況了。
她只好在心里默默為兩個少年祈禱。
不要有事啊……
妮妮咬著牙，想要靠近，又怕自己會拖后腿，要是她被抓了或者參與進(jìn)去只能礙手礙腳。
好危險。
妮妮心里那股不安讓她頭暈，她開始惶恐，恐懼讓她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她使勁的咬著嘴唇，才讓她清醒一點。
沒事的。
他們不會有事的。
誰有事他們都不可能有事。
奇犽很厲害的，悟也很厲害。
這么想著，忽然，水里隨著水柱跑出來一只咒靈，那是一只和魚一樣的咒靈，張著像鴨掌一樣的手朝她沖過來，妮妮反應(yīng)很快，轉(zhuǎn)身就跑，但她身體比普通人還不如，本來好不容易練習(xí)讓她體術(shù)也好了一點，結(jié)果因為那場噩夢又讓她都還了回去。
妮妮只能跑開，可惜她一個普通人完全不如咒靈的速度快，那只咒靈抓住了她的脖子，“怎么還有個，你也是跟他們一伙的嗎？”
妮妮不會撒謊，也知道不能回答這么蠢的問題，頭扭到一邊不想搭理它。
“嘻嘻你怎么不怕我？”
“你怎么不說話？”
“你個人類，居然敢不怕我。”
說著，它的手越收越緊，妮妮感覺很窒息，能呼吸到的空氣越來越少，她有些害怕，但也不是特別害怕，腳和手在嘗試攻擊，雖然沒有用。
“你求饒啊，求饒我就饒了你。”
這句話很耳熟，妮妮以前被關(guān)起來被打的時候也聽過，但她沒有求過饒。
“他，他們……會來救我的……”
妮妮費(fèi)力的說道。
她果然還是需要依靠別人嗎……不是很喜歡咒術(shù)師，很喜歡祓除咒靈能幫到普通人嗎？
“他們？什么他們？你們果然是一伙的。”
它笑的特別大聲，“他們絕對活不下了！”
“你，你胡說，他們不可能有事！”
“哈哈哈哈哈你在想什么，他們早死了，不然怎么不來救你？他們就是死啦！沒有人能救你！你快求饒啊！別想啦，他們會死的很痛……”
它的話卡在嘴里沒說出來，強(qiáng)烈的求生欲讓它松開少女。
只見少女原本還水潤的眸子此時像是失去了光，她的眼睛沒有焦距，微微歪著頭看它，絕美的臉上沒有半點笑意。
“你。”
“把奇犽和悟還給我。”
第43章 想要
◎她想好好活著…◎
“把奇犽和悟還給我。”
少女聲音很輕, 對面咒靈聽得很清楚，她依然是沒什么威懾力的模樣，看上去很好欺負(fù), 不然它剛剛也不會想捉住她殺掉她, 讓它感到驚懼的是少女身側(cè)忽然暴漲的力量。
一種極其強(qiáng)大的力量讓它再也不敢靠近她, 它想立刻就逃走，然而少女卻搭到它的肩膀。
“把奇犽和悟還給我。”
她重復(fù)了一遍，毫無焦距的眼睛看著前方，壓迫感就算不去看她都能感受到一清二楚，它回頭看去, 還沒反應(yīng)過來, 被巨大的不明生物一巴掌拍散了，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妮妮閉了閉眼，稍微讓自己冷靜一點恢復(fù)一點。
她應(yīng)該選擇相信他們的，他們那么厲害, 不會有事的。
妮妮摸了摸新生念獸的頭。
這應(yīng)該是第一次從她的憤怒中誕生的念獸吧。
不過……
妮妮低頭看了看手掌, 竟然用出來了。
太好了。
妮妮稍微嘗試著控制念獸和念能力，發(fā)現(xiàn)剛剛因為憤怒等情緒而不知不覺用出來后, 現(xiàn)在可以繼續(xù)用下去, 她恢復(fù)了。
剛剛的狀態(tài)妮妮現(xiàn)在想不起來, 她腦袋里有點空白, 背后的念獸很大一只，妮妮控制著它前往河面, 這個時候已經(jīng)不需要妮妮了，少年們并不需要她的幫助。
當(dāng)他們出來后看到妮妮和妮妮身后的巨大念獸, 不禁跟著開心。
“妮妮你可以用了！”
奇犽以前一直在教妮妮怎么控制念獸以及情緒中誕生、念能力等等, 他沒有真實看過妮妮操控念獸的樣子。
妮妮朝他輕笑一聲, 巨大的念獸彎下腰，用它巨大的手背蹭蹭奇犽的臉。
奇犽的貓貓眼都睜大了，新奇又為妮妮感到開心。
“妮妮怎么重新會了啊。”
妮妮：“你們，我著急，它就出來了。”
那種感覺倒是很玄，只是現(xiàn)在讓妮妮陳述，妮妮這個笨蛋也不知道怎么說。
“咒靈祓除了嗎？”
妮妮問。
五條悟點點頭，妮妮：“你們都濕了，我們快點回去吧。”
現(xiàn)在天氣雖然轉(zhuǎn)暖了，但兩個濕淋淋，不早點回去換衣服百分百會生病。
妮妮不想看到他們生病。
她將手往袖子里藏了藏。
回去的車上，妮妮一言不發(fā)。
她剛剛發(fā)現(xiàn)了，自己再次用出念能力后，她的手掌心也多了黑色的花，從前手掌心是沒有的。
感覺有些頭疼，并且感覺用出念能力后，她體內(nèi)原本平衡并且不動的念力，卻好像打開了水龍頭，在一點點往外漏。
第一次發(fā)生這樣的事，妮妮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在五條悟注意力不在她的身上，不然一定能發(fā)現(xiàn)。
妮妮靠著后面假寐，五條悟在和奇犽說話，別管他們能不能聽懂，反正交流就完事了，在復(fù)盤兩個人剛剛的戰(zhàn)斗。
這個人一句“我比較厲害我祓除了幾個”，那個人一句“拉倒吧沒有我你能祓除”之類的，也不知道聽不太懂對方的語言怎么還能這樣交流下去。
后半程妮妮睡著了，下車才醒，醒來后妮妮還打了個哈欠，兩人都以為她很累，于是都揮揮手，讓她去睡覺算了。
妮妮回到宿舍，就去鏡子前看了看。
她脫下衣服，身上已經(jīng)長滿了黑色的玫瑰。
并且她都能看到玫瑰的枝丫，刺，它們栩栩如生，和之前長得有點不一樣，能分辨是黑色的玫瑰。如果不是在她身上，她應(yīng)該會覺得特別漂亮。
妮妮等了一會，發(fā)覺它們沒消失。
她心里咯噔一聲，莫名覺得這次有可能不會消失了……
“啊……”
妮妮嘆了口氣，小小的人笑的都不漂亮了，她戳戳鏡子里自己的臉，“怎么辦呀妮妮。”
我現(xiàn)在不想死了啊……可是如果沒有辦法……
妮妮低頭默默的穿好衣服，還好和之前不太一樣的黑色玫瑰只長到了脖子，沒有長到臉上，不然她想隱藏也不行了。
再次出宿舍，妮妮將衣領(lǐng)拉的高高的，還帶了手套，跟重新過冬一樣。
“妮妮你覺得很冷嗎？”
“有點。”妮妮笑了笑，給奇犽解釋，并且安撫道：“沒什么啦，就是帶個手套。”
奇犽沒有懷疑，他并不知道妮妮的情況。
更不知道，所謂的死而復(fù)生，只是將死亡推遲了一點。
五條悟陪著妮妮他們回高專，轉(zhuǎn)頭就回家了，也不是回家，他還在打聽，在到處跑。
他只想救她。
當(dāng)天晚上，妮妮在鏡子前脫下衣服，看到鏡子里的自己身體上的黑色玫瑰沒有消失，她就知道，應(yīng)該是真的不會消失了。
盡管妮妮不知道這是什么，第六感告訴她，等黑色的玫瑰長滿了全身，她就會死掉。
妮妮脫掉鞋子，腳上還沒有。
現(xiàn)在只有兩端沒有了，也不知道它們能不能長得慢一點，讓她多活兩天也是好的。
妮妮心態(tài)很好的想到。
她放出“小五”，天使一樣的念獸出現(xiàn)在身邊，妮妮嘆氣，“如果我死了，你們是不是也會消失呢？”
“我要怎樣把你們留下來呢。”
雖然是從情緒中具現(xiàn)化的，它們可能都不算生物，但妮妮想，它們既然存在了，大概就有存在的意義吧，所以可以的話，她想就算她死了，它們也能活下去。
“小五”像是感受到主人的情緒，漂亮的念獸低頭，在妮妮臉頰處蹭了蹭，引的妮妮咯咯笑，妮妮坐在床上的角落抱著自己，有點睡不著，下半夜的時候，五條悟回來了。
他只想抽空看看她，五條悟沒有來房間，只是站窗外看向里面，他不敢進(jìn)來。
卻看到妮妮沒有睡，呆呆的抱著自己，一如從前十幾年被關(guān)起來的樣子。
五條悟心里緊了緊，像一只手抓住了心臟，窒息的他難以承受。
他走過來，在窗外叫妮妮。
“這么晚干嘛不睡覺啊。”
聽到聲音，妮妮轉(zhuǎn)頭看去，見是五條悟，露出笑，“我睡不著，悟，你怎么在那里啊，你也不睡嗎？”
“我散步，怎么睡不著啊，不會是想老子了吧。”
妮妮：“嗯，在想呢。”
五條悟臉一熱，妮妮從床上走下來，和五條悟隔著窗戶，“我覺得悟可能有辦法，悟，我能不能把這些念獸脫離我？”
“為什么這么做？”
“我不想讓它們跟著我一起死。”
“……瞎說什么，你不會死！”
夜色之下，妮妮看不清逆光的少年眼睛有多紅，那雙往日熠熠生輝的藍(lán)色眼睛都沒了生氣，妮妮伸出手，五條悟半蹲下來，妮妮便摸摸他的頭。
“我知道哦悟，我明白的。”
她攤開手給五條悟看，“你看，它長到這里了。”
“這就是普通的東西啦！”五條悟咽下快悶出的血，“老子都說了你不會死你就是不會，怎么，你還不相信老子啊？”
“我相信悟。”
妮妮難得通人心，她長大了很多，成熟了很多，“只是悟，不想讓我難過對嗎，也不想讓我死。”
五條悟哽了一下，還是想辯解一句她不會死。
可是他忽然明白，妮妮堅持自己的想法，她知道自己的情況。
因為她會疼啊。
絞會讓人很痛苦，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妮妮……”五條悟聲音有些顫抖，“我在想辦法了，妮妮，我想讓你活下來。”
就算她以后要走，至少要活下來……
“悟。”
“相信我啦。”
他好不容易擠出一點笑，“妮妮，我不會放棄，你也不要放棄……”
拜托了。
妮妮嗯了聲。
她覺得希望渺茫，卻又覺得不應(yīng)該不接受別人的好心。
“悟是不是就在忙這個。”妮妮抬手摸了摸他的眼睛，“好好休息啊。”
五條悟笑了笑，擺擺手，“好著呢，我先回去了。”
他不再敢看妮妮，轉(zhuǎn)身離開，妮妮在床前看著他離開，她沒有動，沒過一會，五條悟又走了回來，他手里抓著一朵從學(xué)校花壇里揪下來的花遞給她。
“好看，給你看看。”
妮妮接過花想笑。
五條悟又?jǐn)[擺手，這次是真的離開了。
妮妮將花放在自己的水杯里，重新躺下來。
她還是睡不著，這次不是因為想事情睡不著，而是因為絞在后期帶來的疼痛。
一開始是看上去很正常的頭疼，逐漸就變成疼得難以忍受，直到四肢、五臟六腑都傳來火在燒一樣的疼，妮妮卻不敢出聲。
以前被關(guān)起來，挨打的時候她不是不知道疼，但更加不是很明白那樣的感受，所以她不會哭。
而現(xiàn)在她需要拼命的忍著，也需要拼命的捂著嘴巴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
她怕發(fā)出聲音，住在隔壁的奇犽就聽到了。
妮妮不想讓奇犽擔(dān)心。
她甚至不知道怎么面對奇犽，明明奇犽向拿尼加許愿救下了她，明明奇犽找了她這么久，明明他們好不容易才重逢。
可是，可是她又要死了。
奇犽又會親眼看到她死掉一次。
她的少年，那么那么那么喜歡的少年，又要經(jīng)歷一次。
妮妮心痛到難以呼吸。
這一夜，不只是妮妮和五條悟沒有睡著。
奇犽也沒有睡著。
他剛剛有點睡意的時候，脖子上掛著的小船掛件傳來灼熱，這是亞路嘉那邊聯(lián)系他的信號，奇犽一下驚醒，半分睡意都沒了。
哇，應(yīng)該是可以帶妮妮回去啦。
之前因為拿尼加沒有準(zhǔn)備好，不僅帶不回妮妮，自己也沒辦法回去，所以只能待在這邊一段時間。
現(xiàn)在應(yīng)該可以回去了，等確定好時間，就可以帶妮妮回去了。
“killu。”
奇犽聽到拿尼加的聲音。
小船掛件無比灼熱，將拿尼加給的信息全部傳到奇犽這邊。
奇犽抓著小船掛件愣了愣。
它仍舊在發(fā)燙，燙的奇犽手指都紅了，他打開小船掛件，里面是掛著淡笑的妮妮。
奇犽摸了摸照片，嘴邊浮現(xiàn)輕笑。
妮妮……
次日早上，陽光照進(jìn)來時，妮妮才從床上爬起來。
疼了一夜，就在不久前才好一點。
妮妮起來洗了個澡，再次在鏡子里看到自己的模樣。
她好像瞞不住了。
有一朵花長到了側(cè)臉上，她總不能再帶個面具吧，那樣她怎么掩飾奇犽也會起疑，奇犽又不像她那么好騙。
妮妮垂下眸子，任由水從上往下澆在身上，她沖了好久好久的水，才做好決定。
上一次死亡沒有好好告別。
既然無力回天……
好像只能好好告別了。
妮妮感覺心痛的要死掉了，沒有想到有一天會和自己心愛的少年因為這樣的事情告別。
她使勁咬著嘴唇，直到出了血，才清醒一些。
和奇犽見到時，妮妮笑容格外蒼白，在奇犽驚慌的眸中說：“我好像要死了。”
【作者有話說】
更了兩章，可以點下一章閱讀，不過下一章是if的be結(jié)局，妮妮死亡結(jié)局，下下章是he結(jié)局，不想看be的就別點下一章了等明天的更新吧，明天更兩章就正文完結(jié)了。
第44章 if·be結(jié)局
◎終究晚了一步。◎
奇犽早上硬撐著起來, 沒讓自己看上去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不想讓妮妮跟著傷心。
但他看到妮妮時的笑容僵在嘴邊。
妮妮臉色格外蒼白，她看上去更瘦了, 明明只是一夜不見, 她卻虛弱好多, 尤其是側(cè)臉的花紋，讓奇犽下意識覺得很不好。
詭異至極。
下一秒，妮妮對著他笑了笑，那是他從未在妮妮臉上看到的蒼白笑容。
“奇犽，我好像要死了。”
她說。
是平靜的、接受命運(yùn)的樣子。
奇犽一下便抱住妮妮, 下巴抵在妮妮肩上, “不會的，妮妮，妮妮不會死的……”
他許了愿，許了愿的, 那是他和亞路嘉的愿望啊, 妮妮怎么還會死呢……
為什么？
奇犽心里被莫大的慌亂所包裹，以至于拿尼加那邊傳來的訊息似乎都不算什么了, 沒有什么比眼前的少女更加重要。
妮妮能感覺抱著自己的少年身體在微顫著, 他和她一樣, 都是渾身冰涼的。她抬起的手在半空頓了會, 才放下來抱住奇犽。
“奇犽……”
妮妮聲音很小，好像就是因為虛弱才這么小, 好像她說不了太重的話。
她忽然就覺得鼻子好酸。
但她覺得她已經(jīng)長大了，她不能哭了, 所以她只是紅了眼睛, 即便再怎么難過, 也讓自己忍著沒有哭。
不能哭，不能哭。
她要是哭出來，奇犽會更難過了。
“對不起……”妮妮輕聲說：“奇犽明明特地來找妮妮了……”
對不起，沒有辦法陪奇犽回家了。
“別嚇自己，不會的，妮妮。”
奇犽松開妮妮，妮妮才發(fā)現(xiàn)奇犽臉色也很蒼白，他眼睛紅紅的，貓貓一樣的眼睛里都沒有光了，摸摸妮妮的頭，奇犽笑的比哭還難看，“妮妮，怎么會死呢，不會的……”
他不敢相信……
拿尼加說的話是真的……
她并不是死而復(fù)生，不是復(fù)活，只是將死亡暫緩而已，暫緩的時間絕不可能是幾年十幾年幾十年，可能連一年都不到。
在死之前，她還要承受很多的痛苦。
奇犽心如刀割。
他怎么敢相信，又怎么舍得相信。
“其實妮妮老早就覺得頭疼了。”
那個時候她并沒有注意，以為只是正常的，偶爾會這里那里不舒服，可是夜里疼了一夜忽然讓她意識到，很多事情都有跡可循。
“沒關(guān)系的，奇犽……”
妮妮聲音那么輕那么輕，仿佛下一秒就要隨風(fēng)消逝了，他心里難過極了，可卻不知道怎么辦。他曾經(jīng)親眼看過她真實的死過，難道又要讓他再度經(jīng)歷嗎。
他承受不了。
實在是……難以承受。
就算未來他們無法再見，他都不愿意她以這個方式結(jié)束。
他心愛的小姑娘，他將她帶到了人間，他們約定好去看遙遠(yuǎn)的極光，他會在最冷的地方，親手為她堆一個雪人。
“妮妮，不要緊的，妮妮本來就死了，現(xiàn)在這個時間，是妮妮賺到了。”妮妮笑著安撫奇犽，下一秒她開始咳嗽起來，咳的她自己眼花，搖搖欲墜被奇犽抱住，奇犽將她放到床上，少年握著她冰涼的手，搖搖頭，“妮妮。”
“不要死……”
求你了好不好。
妮妮看到奇犽眼睫在顫，她就想抱抱她的少年，可她伸出手，手上是刺眼的花紋，她只好將手縮回來。
小姑娘不滿的鼓下嘴，“妮妮會越來越丑……”
等這些花爬滿了身體，她臉上也是，那得多丑啊。
“怎么會呢，妮妮不丑。”
妮妮合了合眼睛，又咳了幾聲，收回目光。
望向天花板，妮妮和奇犽都沉默了。
妮妮的身體衰敗的很快，兩天后，她就感覺自己沒有多少力氣爬起來，照鏡子的時候，額頭上都爬上了黑色的花。
小姑娘難得有點審美，覺得自己這樣好丑，就算死也要漂亮一點嘛，這個樣子真的好丑啊。
她靠著床，遙遙的看著窗外。
五條悟抽空回來看他。
他非常非常的憔悴，比她這個模樣差不了多少，妮妮心疼的說：“悟，算了，你別找了。”
他搖搖頭，靠過去抱抱她。
“再等等我，等等我好不好……妮妮，你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快了，我真的快找到了……”
他說話都不太利索，搖搖欲墜，不是強(qiáng)撐著，他大概下一秒就要暈過去吧，可他是五條悟，能夠永遠(yuǎn)強(qiáng)撐下去，即便已經(jīng)這么憔悴了。
妮妮微怔，隨后摸了摸五條悟瘦了不少的臉，“悟，不要給我希望啊……”
“妮妮，再堅持一會……”
妮妮就笑了笑，說：“好。”
“悟，你知道嗎。”
“我現(xiàn)在不太想死哦。”
并不是就這么放棄了，她只是直覺，更加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的身體是什么樣子。她也不懂這些，無法自救，有時候只能順其自然。
所以才一直讓五條悟別去找了，沒有辦法的。
但他現(xiàn)在說，讓她再等等。
她當(dāng)然相信他啦，她是那么相信他。
妮妮怎么可能不相信五條悟呢。
他那么好。
“別讓我等太久啦，悟。”
因為好疼啊。
有時候疼得她都疼的都想從天臺跳下去一了百了，可一想奇犽還在，她還沒有好好和奇犽告別，也沒有和奇犽說心里話，更沒有再次和悟道歉，和悟道謝。
回頭一看，她竟然多了這么多遺憾。
所以即便疼得快堅持不下去了，她也咬著牙堅持下來了。
“好，好，妮妮，再給我一點時間，你好好活下來。”
少年的笑充滿著酸澀，揉揉妮妮的頭，“不是還想回家嗎。”
“至少要活下來，才能回去啊。”
他又心疼的說：“抱歉妮妮……”
他知道她很疼。
他也覺得好疼啊。
可是怎么辦，他還是想救她。
妮妮咳咳幾聲，洶涌而來的疼痛讓她咬住唇。
她的唇上已經(jīng)多了很多傷口，五條悟小心的掰開她的唇，將自己手腕遞過去給她咬，她疼得意識模糊，等這陣疼過去恢復(fù)意識，五條悟已經(jīng)收回手。
止疼藥和止疼針沒有什么效果，妮妮只能自己忍受。
“我先走了，妮妮，好好休息。”
妮妮點頭。
五條悟笑的也很蒼白，垂頭在妮妮額頭上輕吻，軟軟的唇碰到，妮妮微怔。
“我很快回來，妮妮要記得約定哦，一定要等我哦。”
“好呀，悟。”
五條悟離開后，妮妮再次蹙眉，難以忍受的疼痛讓妮妮抓緊了被子。
奇犽拿著飯回來，察覺五條悟回來過，沒說什么，小心的喂妮妮吃了點東西。
肉眼可見的，妮妮身上的花變得更加鮮艷漂亮了。
菟絲花這種植物，都說它柔弱，只能依靠別的植物生存，事實上它會吸取完它攀附的植物生命，死掉之后它再尋找下一個。
這個花紋就很像吸滿了妮妮的生命力。
妮妮開始研究怎么將她現(xiàn)在手里的念獸保存下來，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可憐她，竟然這么給她研究出來了。
她對脫離掌控的念獸擺擺手，“我要是不再了，你們就在高專打工吧，不可以傷害好人哦。”
幾日后，妮妮照鏡子，臉上和腳上也爬滿了花。
“好丑。”
丑哭了，嗚嗚嗚，怎么有人死去的時候這么丑啊。
妮妮可憐巴巴的看著奇犽，“妮妮好——丑啊。”
奇犽就捏捏她的臉，“不丑，妮妮不丑，妮妮是最漂亮的。”
她笑了笑說：“我們?nèi)裉柊善鏍搿！?br />
“好。”
奇犽抱著妮妮到陽光充足的地方，她躺在少年懷里，玩著他的衣服。
“今天陽光很好，妮妮，明天陽光也會很好，再出來曬太陽吧。”
以往妮妮都會回應(yīng)他，這次卻沒有。
她大概預(yù)感到了什么。
扯著奇犽衣服的手頓了頓，妮妮像是沒有聽到奇犽的話。
“奇犽，奇犽，奇犽……”
良久后，妮妮小聲的念他的名字。
奇犽看到妮妮身上的花紋在逐漸消退，但隨之而來的是妮妮更加虛弱。
她已經(jīng)沒有多少力氣了。
“奇犽，和奇犽遇到，是妮妮最最幸福的事情。”
“謝謝你那天救了妮妮……”
“謝謝你一直陪著我，奇犽。”
奇犽想說話，但看妮妮的模樣沒有說出口。
“奇犽啊……”
“真的，很喜歡奇犽哦。”
“可是要和奇犽說再見了。”
“我聽說，這樣是需要告別的。”
“所以再見啦奇犽。”
“也幫我和悟說一聲再見吧，還有謝謝悟，抱歉沒有再多堅持一會……”
“悟……”
妮妮恍惚間，看到朝自己奔跑過來的少年，但她聽不到他說什么，只是在徹底合眼之前似乎看到了他的身影。
“妮妮！”
兩道聲音響起，她再也聽不見了。
五條悟跑到跟前，腦袋空白。
“妮妮……我回來了……”
“我，我找到了。”
他小心翼翼的蹲下來，看著在另一個少年懷里的女孩，連手都不敢拿出來摸摸她。
“妮妮，起來啦，我沒有食言，我找到了。”
“妮妮？”
“妮妮？”
“笨蛋妮妮，你再不醒醒老子要生氣了，這回真的生氣了……”
會回應(yīng)他的人永遠(yuǎn)也不會回應(yīng)他了。
“妮妮……”
“起來啊……”
“我真的找到了……”
他已經(jīng)用最快，最快的速度趕回來了，為什么還是遲了一步……
為什么！
奇犽平靜到讓人覺得可怕，收緊一些抱著少女的力氣。
“妮妮。”
“該回家了。”
“我們回家吧。”
——他們終究都晚了一步。
次日，奇犽和五條悟在昨日的地方碰到，奇犽說：“五條悟，我回去了。”
“嗯。”
“走了。”
他們也沒什么再見需要說的。
“你不帶她走嗎？”
“你以為我不想？”奇犽小聲嘀咕，“便宜你了。”
他親愛的女孩，死在他的懷里，他已經(jīng)要崩潰了。
他想，殉情而已，他也不是不可以的。
妮妮都不在了，一切都變得好沒有意思。
但他，還是要回去一趟……
他想單獨(dú)實現(xiàn)他們的約定。
他要在最冷的地方堆一個雪人。
五條悟看到奇犽消失，站在原地半天沒有動，風(fēng)將他吹的快倒了，他也真的倒下了。
入目是蔚藍(lán)的天空，他仿佛看到天空上有一張熟悉的臉。
她笑著模樣，小聲說話的模樣，笨手笨腳的模樣，害怕的模樣，高興的模樣……
什么樣子都好，五條悟才發(fā)現(xiàn)，他記得那么清楚，每個樣子都記得很清楚。
而他不是沒找到，他只是遲了一點點。
就那么一點點而已。
就那么一點點……
她就不在了。
“騙子妮妮。”
“說好的等老子，小騙子，就會騙人。”
他模糊了視線，在心里想到。
所以死去這件事。
也是騙我的，就好了。
【作者有話說】
明天更正文he結(jié)局。
第45章 he結(jié)局
◎這一次不會晚。◎
“我好像要死了……”
清晨, 妮妮起來看到奇犽，他們動作那么巧，兩個人剛好打開門, 轉(zhuǎn)頭便看到對方。奇犽臉色有些蒼白, 和妮妮一樣, 不知怎么，妮妮這句話便脫口而出。
少年微怔后，輕輕環(huán)住妮妮。
“妮妮在說什么啊，不要開這種玩笑哦。”
妮妮垂了垂眼，“沒有開玩笑哦。”
她很想好好活著啊, 就像爸爸媽媽說的一樣, 希望的一樣，可她不知道怎么回事，第六感告訴她的命運(yùn)，她又輕而易舉的接受命運(yùn), 竟然沒有很想去掙脫這樣的命運(yùn)。
她太亂了。
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 都處于崩潰的臨界點。
“我們?nèi)裉柊桑鏍搿！?br />
他們往樓頂上陽光最好的地方走去, 妮妮拉住奇犽的手, 感覺他的手比自己的還要涼, 妮妮回頭看向他, 捕捉到他眼里一閃而過的悲傷，他還是對她露出笑, 只不過那笑容和平常相比過于讓人感到傷心，妮妮抓著他的手緊了緊。
她忽然就不知道, 和奇犽說這件事對不對。
可是她瞞不住的, 奇犽那么聰明, 她的變化最后奇犽肯定看得出來。
想起告別這件事，她想說出來，要好好告別才是。
兩人來到樓頂，奇犽摸了摸妮妮側(cè)臉的花紋。
“妮妮。”
妮妮便輕笑，“奇犽，奇犽，你看，我沒有騙人。”
對不起。
原來真正意義上的死亡，會失去一切，她無法遵守他們曾經(jīng)說好的事情了。
“我們可以回家了，我們回家。”
他說：“不會的，妮妮不會死的。”
像是安慰她，也像是安慰自己。
妮妮彎起唇，她笑起來很漂亮，明媚又燦爛的笑，陽光這么好，打在她身上為她鍍上一層光，奇犽看著覺得眼睛好酸。
他大概真的帶不回她了。
明明說好要一起回去的，他跨越那么多個世界找到她，難道只能是和她度過最后一點時光嗎？比起這個，他真的寧愿她好好活著。
“回家啊。”
妮妮看了看天空，微微瞇起眼睛，睜不太開，就像她看這個世界也看不清了一樣，“真好，奇犽。”
回家這件事對她來說好遙遠(yuǎn)。
“我真的回得去嗎……”
妮妮輕聲感嘆一聲，她低下頭，視線里藍(lán)天白云，余光里的奇犽，都是她向往的東西。
“妮妮。”
妮妮沖奇犽輕輕搖搖頭，朝他撲過去，他抱住妮妮，卻更加無措了。
入夜，妮妮再次感受到火燒一樣的疼，它在全身蔓延著，疼得妮妮想打滾，還忍著不出聲。
這個東西最后的時候好疼，感覺再這樣疼兩次，她都不知道能不能堅持下去，還不如一了百了。
她目光里看到桌子上的那朵花，跌跌撞撞的走過去，緊緊攥住了花，等這陣讓人受不了的疼痛過去，妮妮攥的手心里都是血。
花沒有刺，是她指甲掐的。
于是妮妮將花放回去，找到指甲刀，準(zhǔn)備給自己把指甲剪短。
她剛剪一個手指，窗戶邊，五條悟再次披著月光出來，妮妮抓著指甲刀的手頓了頓，朝他笑了一下。
“過來，我給你剪。”
妮妮將手背到身后，“快過來啦，我給你剪。”
“哦……”
妮妮走到窗戶邊，出乎意料，五條悟看到妮妮滿手的血，竟然一句話沒說，只是從口袋里掏出紙巾，輕輕的，一點點的給她將手心的血擦干凈，像是怕弄疼了她，他的動作真的非常非常輕。
“疼不疼？”
半晌，五條悟問。
“悟在問哪個？”
少年垂下的眸微動，“都有。”
“都疼。”
她說。
他沒有去看她的眼睛，仿佛不敢和她對視，他知道她現(xiàn)在正認(rèn)真的看著他的動作。
五條悟?qū)⒛菽莸氖址抛约菏中睦铮笾氖种福o她把手指甲剪了，指甲縫里也有血，這么輕的傷，讓五條悟覺得比他從小到大受的傷加起來都重，都要疼。
“妮妮。”
他終于抬起頭看看妮妮，“再等等我，很快了。”
“嗯？悟？”
“就快了，妮妮，再堅持一下。”
妮妮忽然明白五條悟的意思，她本來想說不用麻煩費(fèi)心了，根本沒有用。
她不知道讓愛她的人親眼看著她死亡有多殘忍。
只是看著少年的眼睛，那雙藍(lán)色的眼睛光芒暗淡，她想讓它亮起來。
就像以前的他一樣，亮亮的，那么有神采，好像天塌下來也沒問題。
妮妮的手穿過窗戶撫到五條悟的眼尾。
“好，悟。”
為什么不相信一下悟呢？
他那么那么那么的努力，就算他一直不說，他這段時間在干什么，妮妮也猜得到。
小悟啊，真是個超級心軟的人呢。
所以為什么不聽聽小悟的呢，她應(yīng)該選擇相信他，他都在這么努力，她不應(yīng)該先放棄的。
她憑什么比別人還要先放棄？
妮妮笑著說：“但是悟要快一點哦。”
“嗯。”
五條悟說：“我會的，妮妮，再堅持堅持啦。”
他一點都不想讓她那么痛苦，所以他會非常非常努力，他能快一秒，她就可以少一些痛苦。
不快一點的話……
“嗯，妮妮會的！”
妮妮將小指放他面前，“我在電視上看，要拉鉤，就算約定好了。”
五條悟笑了下，勾住妮妮小指。
“那么就說好了，我會等悟。”
“好，妮妮。”
五條悟擺擺手，“我先走了。”
轉(zhuǎn)身之際，妮妮問：“悟需要幫忙嗎？對不起，我?guī)筒簧鲜裁疵Α！?br />
她光是忍受疼痛，就花光了所有的力氣，無法再做其他的很多事情。
非常對不起……
五條悟笑著拍拍妮妮的頭，“誰需要你幫忙啊，笨蛋妮妮只會幫倒忙啦。”
妮妮看他離開的背影，沒一會，視線里再次出現(xiàn)少年的身影，他又在學(xué)校的花壇里揪了一朵花。
“喏，好看的。”
妮妮失笑。
她將花放在杯子里，昨夜孤零零的花有了伴。
“妮妮，可以進(jìn)來嗎？”
奇犽過來敲門，妮妮愣了愣。
她很想念奇犽。
可是晚上太痛苦了，這只是一陣，也許還要下一陣，但她不想讓奇犽看到，奇犽看到該有多擔(dān)心呢。
“我進(jìn)來了，妮妮。”
沒等妮妮應(yīng)，奇犽推開門進(jìn)來。
“我想睡覺了奇犽，你出去吧。”
“你睡你的，妮妮，別管我。”
妮妮對奇犽說不出什么重話，她越是這樣，奇犽就越是覺得不對勁。
下一陣的疼痛席卷而來，妮妮幾乎站不住，踉踉蹌蹌躺倒床上，痛的意識模糊。
她沒有哭，奇犽?yún)s好像快了。
他過去將小姑娘抱在懷里，“妮妮，妮妮。”
生怕她就這樣失去了氣息，她該有多疼才會這樣，他要是不進(jìn)來，她是不是一直不會告訴他。還好他覺得不太對勁要過來看看。
她不想讓他擔(dān)心，但他怎么可能不擔(dān)心呢。
“妮妮……”
妮妮疼得意識模糊，眼前也模糊，只有耳邊一聲聲熟悉而溫暖的聲音在呼喚她，要將她帶出來。
半晌，這陣疼過去，妮妮已經(jīng)渾身是汗。
“奇犽……”
“我在，我在，妮妮。”
“有點疼……”
她聲音不大，卻讓奇犽一下覺得好難過。
真的好難過啊，要怎么說怎么去形容呢。
“但是有奇犽，就很開心。”
妮妮躺在奇犽懷里，微微閉上眼。
夜里的疼一陣一陣的，一陣比一陣更痛，到最后她實在忍不住呻/吟出聲，她身上的花紋肉眼可見的更加鮮艷，長在臉上也遍布的更多了。
折騰了一夜，妮妮說還想去曬太陽，奇犽道：“休息會吧，妮妮，休息會。”
妮妮便嗯了聲，乖乖的拉上被子要睡覺。
奇犽便在一邊陪著她。
妮妮的身體衰敗的相當(dāng)快，兩日后就幾乎沒有多少行動力了，夜里也會更加痛苦，如果不是奇犽在她身邊，她有時候真的想隨便吧，一了百了就好了。
白天的時候好一些，但白天，妮妮也沒多少力氣爬起來。
花紋幾乎遍布了全身。
“我想去曬太陽，奇犽，今天陽光好好啊。”
“……好。”
奇犽抱著妮妮來到樓頂曬太陽。
她躺在奇犽懷里，連說話都有氣無力，卻又想說。
“奇犽，你在嗎。”
“我在呢。”
“我好像看不太清了，你在不在啊。”
“在呢，傻瓜。”
妮妮便笑起來，說：“其實我知道。”
“妮妮不會認(rèn)錯奇犽的氣息的。”
“奇犽知道嗎，其實我不太想死。”
“嗯，妮妮不會的。”
妮妮鼓鼓嘴，“奇犽聽我說話嘛。”
“好，我不說，妮妮說。”
“我聽說，這種時候應(yīng)該要告別的，奇犽，沒有妮妮在，也會好好的吧，好像是時候說再見了哦。”
“我不要！不要說……”
“聽妮妮說嘛。”
奇犽抱著妮妮的手緊了緊。
“對不起奇犽……妮妮不是個乖孩子，要食言了。”
他們從前有做過多少約定，有些是隨便說說，她說想干嘛，有時候她自己都不記得，奇犽?yún)s總會記在心里，然后不經(jīng)意就做了，讓她驚訝又開心。有些是他們說好的，于是有機(jī)會他們就去做了，但還有很多事，都沒有完成呢。
本來以為，在他們的旅途中會慢慢完成，但有時候未來就是這么不可捉摸。
“奇犽，奇犽……”
他的名字，都能給她力量。
“對不起……”
她那么那么疼的時候，會忍著不想哭，但她說這個時候，便哽咽著，帶著哭腔。
“還有悟……”
妮妮的手一點點放下，她感覺自己視線更模糊了，連奇犽的臉都看不清了，她似乎可以看到從前。
好像這里的人說，人死之前都會有走馬燈，也許她是真的快死了吧。
走馬燈不過是把她沉睡后的記憶再看一遍。
模模糊糊間，她好像聽到五條悟的聲音。
他跑的跌跌撞撞，好像都能用瞬移過來了，跑過來抓著她的手，叫她的名字。
“妮妮，妮妮，我來了，我來了。”
“你醒一醒，醒一醒。”
妮妮便費(fèi)力的睜開眼，朦朦朧朧間看到少年們著急驚慌的面容 。
她露出笑。
“剛想和悟說對不起呢……我好像不能堅持了……”
“不用說，妮妮，很快，馬上了，妮妮，再堅持一小會好不好？我現(xiàn)在就帶你去，我已經(jīng)找到了哦，只要妮妮跟我過去就好。”
“欸？”
憔悴的少年捧著她的手，“妮妮，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所以不可以睡哦。”
五條悟從奇犽懷里抱過妮妮，他不用解釋，絕望中的最后一抹希望，奇犽只會開心。
妮妮覺得眼皮好沉。
“別睡，很快的。”
耳邊響起五條悟的聲音，不是那么清晰。
“妮妮。”
“你一定不會死的。”
【作者有話說】
還有一章哦～
第46章 正文完
◎不要忘記我——奇犽。◎
“真的要這么做？不怕失敗？”
五條家。
古老而復(fù)雜的陣法發(fā)出光芒, 復(fù)雜的紋路在地面若隱若現(xiàn)，聞言五條悟沒有回頭，只是腳步停了下來。
“嗯。”
“我相信一定會成功。”
因為他不能接受失敗面臨的結(jié)果, 他必須救她, 不管代價有多大, 他只要一想到未來她會死掉，他就沒有辦法接受。
五條悟抱著已經(jīng)沒有多少意識的少女踏進(jìn)陣法。
踏進(jìn)去后，妮妮便感覺腦袋空白片刻，隨后實在堅持不下去，她真的很努力的強(qiáng)撐著了。
徹底暈了過去。
妮妮在再醒過來, 是在陌生的房間里, 好像又不是很陌生，她睜開眼睛還愣了愣，沒有反應(yīng)過來是什么情況，半晌后, 意識回籠, 余光看到躺自己身邊的五條悟。
她稍微動了下，五條驚醒, 揉揉眼睛, 說：“再睡會嘛。”
妮妮：“……”
“悟？”
五條悟這才徹底醒了, “妮妮, 你醒啦！”
妮妮再笨都能聽出五條悟聲音里的開心，她才反應(yīng)過來, 她沒死！
“我沒死！我，我……”
“嗯哼～”時隔很久, 五條悟再次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 得意小貓拍拍胸脯, “我可是五條悟哦，說好的嘛，妮妮，我厲害吧。”
妮妮笑出聲，摸摸小貓的腦袋，“悟好厲害呀，我該怎么感謝悟啊？”
五條悟本來想說“那你就不要走了吧”，又或者“不要離開老子”之類的，話到嘴邊，變成了：妮妮好好活著吧。
“這個，也算嗎？”
“我說算就算，妮妮只要好好活著就行。”
其他的，就算她回去，未來他們一輩子都不能再見，那就算了吧……
“悟怎么救得我啊？”
她都做好心理準(zhǔn)備了，沒想到還會活下來。
“秘密哦～”
五條悟從床上爬起來，“起來吃點東西。”
“哦，好的。”
妮妮才發(fā)現(xiàn)房間好像是五條悟的房間，不過是他家里的房間。
五條悟出去不知道做什么，妮妮爬起來，看到有新的衣服，不過是和服，她都不會穿。
片刻后，房間里進(jìn)來一個特別漂亮的女人，看模樣和五條悟還有點像呢，感覺非常溫柔。
“妮妮不會穿嗎，這樣。”
妮妮乖乖的過去，五條夫人輕笑著幫妮妮穿這件和服，她太漂亮了，妮妮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夫人知道悟怎么救得我嗎？”
她笑了笑。
五條悟不讓說，她就非要說。
妮妮聽完后待在原地。
其實五條悟在之前就找到了方法，只是準(zhǔn)備工作比較長，就是那個陣法。
絞確實沒有辦法解除，但是可以轉(zhuǎn)移，而在轉(zhuǎn)移的過程中可以利用別的方法減弱，最后結(jié)果就是兩個人共同承擔(dān)減弱后的絞，那不會讓他們死亡。
會同生共死。
以后他們中間有一個人死去，另一個人也會死掉。
五條悟不想讓她知道是這樣的方法，五條夫人肯定心疼自己孩子的，那家伙哪里受過這種委屈，醒過來連留下小姑娘的話都不敢說。
“是，是這樣嗎，悟……”
所以啊妮妮，你是真的要好好活下去，不只是為了自己，也要為了悟。
妮妮心情沉重而復(fù)雜。
在五條家和五條悟回高專時，妮妮還在想這件事，五條悟蹙眉，意識到什么，“你那腦袋瓜別想那么多了的，本來就很笨欸，別聽別人胡說八道。”
“啊？”
五條悟捏捏她的臉，“你是信我還是信他們？”
妮妮：“那你說，怎么回事。”
五條悟吐吐舌，不回答她的問題。
妮妮就知道怎么回事。
兩人回到高專，奇犽才算松了一口氣，妮妮跑過去撲到他懷里，笑容燦爛，“奇犽，我好啦！”
終于不那么丑了！
不然整個身體都是花紋，妮妮自己都看不下去。
“妮妮，妮妮，太好了。”
她沒事真是太好了。
妮妮問：“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奇犽抱著妮妮的手微微僵住，他這個樣子，妮妮意識到什么，抬頭看向他，眨了眨眼睛，“奇犽，怎么了……”
“沒，沒什么啦，妮妮，我們過幾天再回去，妮妮不要和大家告別嗎。”
妮妮歪了歪頭，“奇犽，你是不是在騙妮妮啊。”
奇犽怔住。
“奇犽說謊，妮妮看得出來。”
奇犽愣住，他演技一點都不好，表現(xiàn)得太明顯了，妮妮一眼就能看出來。
她笑容有些勉強(qiáng)，“我是不是，回不去了？”
奇犽忽然便泄了氣。
他緊緊抱著妮妮，“沒關(guān)系，沒事，妮妮，那我們就在這里好了，我們就在這邊，妮妮不是喜歡這邊的嗎？我們就在這里。”
妮妮反抱住奇犽，手足無措。
奇犽說的那么簡單，可是他為什么那么害怕，他在害怕什么，在擔(dān)憂什么，在緊張什么。
妮妮覺得哪里不對，可她的腦子思考不了更多的東西，想不明白哪里不對勁，她想，要是這樣，也是不錯的。
但有的時候，事情就是不會那么簡單。
妮妮發(fā)現(xiàn)了，奇犽好像和她之前一樣，每天都會比前一天虛弱。
她之前虛弱的太快，肉眼可見的，奇犽肉眼捕捉不到，妮妮對奇犽身上的變化，哪怕再微小，她哪能不明白。
“奇犽。”妮妮問：“是不是有事呢？你是不是有事沒有和我說？”
“哪有啦妮妮。”
妮妮終于感覺到之前他們知道自己可能會死，會親眼看著她死去的無力，那種痛苦。
讓人窒息。
妮妮便忽然明白什么。
她望著奇犽，眼中含著淚，“奇犽，你是不是不回去，很快會死掉呢……”
奇犽沒說話，但他眼底閃過的疼意讓妮妮確信自己的猜測。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妮妮呢喃道，往后退了兩步，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原來還是注定會分開嗎。
不管做什么，好像奇犽只是過來看看她，他們注定是要分開的……
那天晚上拿尼加給的信息，就是妮妮可能會死，愿望實現(xiàn)，也不算，只是延緩死亡。
更重要的是，妮妮在那種情況去了另一個世界，她已經(jīng)是另一個世界的存在，回不來了，回來的話反而會很快死去。
而奇犽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亦不能在這個世界久留，他必須要回去了，否則他也會很快死去。
“奇犽，回去吧，回去吧……”
如果她本來的模樣，就算回去快要死掉了，她也想要和奇犽回去啊。
可是現(xiàn)在她死掉，悟也會死掉，妮妮再怎么樣，都不想這樣事情發(fā)生。
她更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奇犽死去。
“妮妮，我想留下來陪你。”
“我不要……奇犽，我不要你死去。”
妮妮哭著說，泣不成聲：“我不要，你回去，你回去，求求你了你回去吧。”
“妮妮，我……”
怎么辦呢。
他想陪著她啊。
她也不想眼睜睜看著他死掉啊。
怎么辦，怎么辦，還能有別的方法嗎？
生離死別原來這么痛苦。
但比起這個，妮妮寧愿生離，而不愿意死別，她知道奇犽另一個世界過得好好的，而不是無論哪里都沒有了奇犽。
妮妮比自己前段時間承受著絞帶來的疼痛還要痛苦。
她明明好了，不會死了，可更加蒼白憔悴了。
奇犽好像真的不愿意離開。
他想陪著她啊。
這固然好，但她怎么舍得呢。
看妮妮這個樣子，奇犽終究是不忍心。
他知道，自己再不回去，陪妮妮的時間不會很長了。
他和小杰的約定……
也好舍不得妮妮啊……
既然這樣……
讓妮妮開心些吧，她開心些，他就會開心了。
“奇犽……”
他摸摸妮妮的頭，像從前一樣，也是他往日里明亮驕傲的笑。
“好啦妮妮，那我真的回去嘍？”
“奇犽……”
他和她擦擦眼淚，說：“后天吧，妮妮這兩天，陪陪我。”
最后一點時間，就陪陪對方吧，他們格外的舍不得對方。
可是命運(yùn)弄人。
說是后天，奇犽舍不得妮妮，往后拖。
拖到實在拖不下去，妮妮看他虛弱的模樣，哭著說：“你不回去，我明天不來看你了。”
“好好好，妮妮，明天就回去。”
這次奇犽沒有騙妮妮。
她哭了很多次，他不想看到她哭的，可憐巴巴的，他給小姑娘擦擦淚水，將她抱在懷里，吻住她的唇。
少年清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妮妮。”
“不要忘記我。”
——
妮妮從奇犽房間里出來，像失去了靈魂。
他走了。
她的另一半也沒有了。
五條悟站在不遠(yuǎn)處，她淚眼朦朧的看過去，少年朝她走過來，她擦擦眼淚，說：“悟，好痛啊。”
“嗯。”
她啊，從來就沒有考慮過他會不會疼呢，她會在他面前喊疼，不知道他也會心疼嗎。
她就不會在奇犽面前說，因為怕奇犽擔(dān)心還會忍著，那么疼都忍著不叫出聲。
她有多愛那個人呢。
愛到五條悟覺得，就算她和奇犽這輩子再也不能見了，就算未來自己可以陪伴她一輩子，就算她和自己綁定著同生共死，他可能……也沒有辦法讓她忘記奇犽了。
白月光永遠(yuǎn)是白月光。
“先睡一覺妮妮，睡起來就好了。”
妮妮哭累了才睡著，五條悟看看她桌子上杯子里的花，準(zhǔn)備去花壇里再揪一朵。
這回還不是很晚，夜蛾正道剛好看到，拳頭硬了。
“你到底揪了多少？花壇都給你揪禿了！”
五條悟：“……”
他有揪那么多嗎？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心虛的摸摸鼻子，看著五條悟挨揍，往后退去，絕對不敢承受他們前幾天也揪了。
五條悟挨揍后還是以很快的速度揪了一朵跑走，給夜蛾正道氣的，決定下次一定不會手下留情！
五條悟跑回妮妮房間，將揪下來的一朵花放在杯子里，有幾只已經(jīng)枯掉了，五條悟用手指撥了撥。
妮妮下半夜醒過來，一眼就看到杯子里裝滿了新鮮的花。
啊，救救花壇！
妮妮從床上爬起來，打開窗戶看向窗外，看到五條悟、夏油杰、家入硝子正在花壇里種花。
好家伙。
這么晚了還在種花，他們干了什么。
妮妮回頭看看杯子里花，不禁輕笑了下。
她離開房間，往他們那邊走去。
老遠(yuǎn)聽到他們罵罵咧咧。
“都怪你五條悟，害得我們也跟著一起受罰！”
“哈？拜托，你們也摘了好嗎，又不是老子一個人干的，怪老子？”
“誰叫你又揪被發(fā)現(xiàn)了！”
“行了你們再吵今天晚上種不完別睡覺了。”
兩個人哼一聲。
妮妮走近還沒說話，五條悟就回頭看向她。
他總能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她。
“我也來幫忙吧。”
她輕聲道。
【作者有話說】
正文完。
明天寫奇犽和妮妮的番外，是和妮妮相遇后的小故事，然后再寫正文十年后的番外。
第47章 奇犽番外01（他和她的故事）
◎相遇◎
入夏以后, 奇犽和小杰完成了一次冒險，兩個人都顯得比較開心和激動，從黑暗大陸回來后, 感覺這里的冒險都變得小兒科了。
小杰奇思妙想更多, 忽然想了個好玩的東西。
“奇犽, 我們從這里分開吧！”
“欸為什么？好好的為什么分開。”才不是很想和小杰分開呢，雖然他都十七歲了，可還是想和小杰玩嘛。
“你看嘛，奇犽～”
不得不說，小杰說服人的口才還是很好的, 又或者說, 咋辦呢，奇犽就是會答應(yīng)小杰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啦。
他們約定從這里出發(fā)，兩個人朝相反的方向而去，記錄一路上的所見所聞, 看會不會有一天在哪里相遇, 在路上的時候他們可以打電話發(fā)消息等等，可以說自己遇到什么事什么人。
奇犽出發(fā)了。
一用島是奇犽的第三站地點, 上島后, 奇犽聽說這里有個斗獸場, 頓時來了興趣。
在這之前, 奇犽也不是沒有見過類似地方，天空競技場還是人和人之間的戰(zhàn)斗呢, 斗獸場大概是和野獸或者念獸？
不過這里給奇犽感覺怪怪的，如果是正規(guī)的斗獸場, 奇犽肯定不會做什么, 頂多是看個熱鬧, 額，再下個注？
就是喜歡嘛。
奇犽靠近后，就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這家斗獸場絕不是表面那么正規(guī)的存在，暗地里可能有一些奇怪的存在。
這么想著，奇犽想調(diào)查一下，不能只憑自己感覺給人定罪。
奇犽裝作普通游玩的游客，平時島上也有，很顯然，島上的普通人并不知道斗獸場有什么問題，平時來往也不多，在普通人這里問什么大概率問不到。
有一間房間引起奇犽的注意。
那是在斗獸場旁邊一間不太大的房間，就和倉庫一樣，之所以注意，是因為奇犽發(fā)現(xiàn)它沒有門，只有一個高高的窗戶，那窗戶還不大，讓小孩來都鉆不進(jìn)來的那種。
奇犽找來一塊很大的石頭，跳上去，看向里面。
借著光，奇犽看到里面的情況。
潮濕、陰暗……
角落里，坐著一個小孩。
這個時候的小姑娘，給奇犽的感覺就是一個瘦弱，長期營養(yǎng)不良的小孩。
她呆呆的看著上方，眼里沒有焦距，明明他在看她，她都沒有注意。
奇犽重新?lián)炝藥最w小石頭丟她，都沒有反應(yīng)。
他無奈加將氣轉(zhuǎn)為電，覆在小石頭上面，再次丟到她，還是沒有反應(yīng)。
再丟兩個，她總算看了過來。
“小朋友，你一直在這里嗎？你知不知道這里有什么？這家斗獸場是不是不正規(guī)啊？你為什么在這里……”
奇犽知道自己在她這里大概率得不到答案，但不知道為什么，他跟個話癆一樣，問了好多，雖然對面的小姑娘一句話都沒跟他說。
他看著她，聲音逐漸變小，最后只好揮揮手，“好吧，再見。”
奇犽繼續(xù)去調(diào)查了。
他在調(diào)查的過程發(fā)現(xiàn)，斗獸場的三個老板心思各異，只是表面和平，暗地里都在想把斗獸場徹底抓在自己手上。
其中大老板叫曼斯，他的手下被買通了，奇犽在他那里知道了一些事。
那個小孩子……并不是小孩子，她竟然跟他差不多大。
奇犽其實每天都去看看她，只不過她不知道，她有時候看著天空的方向，有時候頭會深深埋在膝蓋里，他不出聲，她就一次都沒有看過他。
也不知道他的存在。
奇犽花的時間不長，斗獸場三個老板正在爭權(quán)，很容易被奇犽找到破綻和暗地里東西。
他想，他想帶她走，如果她愿意的話。
奇犽調(diào)查時間不長，幾天就搞清楚了。
而那三個人之間的斗爭越演越烈，奇犽只是暗地里添了把火，就不可避免的爆發(fā)了。
好在奇犽的實力對付他們綽綽有余。
奇犽將普通人住著的地方隔開了，為避免普通人受傷，斗獸場，他則是沒有管，暗地里將火引開。
火海在身后燒的整個天空都紅了。
奇犽來到小屋子，騰空后錘了幾拳，半晌，小屋子四分五裂，他從上方跳到呆呆的少女面前。
他摸摸鼻子，臉上還有些灰，不太自在的朝少女伸出手。
“喂。”
“你要不要跟我走啊？”
那少女抬起碧綠的眸子，呆呆的看著，眼睛干凈澄澈，就像是從未被塵埃污染過。
半晌，少女輕輕將手搭在他手上，他將少女的手抓起來，帶著她站起來，隨后將少女橫抱住。
她看向火海。
此時火蔓延到周圍，他們身側(cè)也都是火海。
奇犽低頭看去，少女臉上沒有害怕，熊熊火焰倒映在她眼睛里，像是在她眼中燒了起來，她呆呆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火海。
奇犽抱著她，步伐穩(wěn)健，一步步穿越火海，火焰下一秒就要沾到他的模樣，但又避開了他，他以為小姑娘會害怕，低頭看去，她仍舊是直勾勾的看著，動都不動。
不知道過去多久，她才動了。
少女伸出手，似乎要觸摸一下火焰，奇犽連忙阻止她，“別碰。”
但已經(jīng)遲了，火燒到了她的手，她像是不知道疼，沒有把手縮回來，奇犽只好停下腳步，將她的手拿回來，認(rèn)真道：“不能碰，會疼的。”
她歪了歪頭，問：“這是什么？”
奇犽第一次清楚的聽到她的聲音，特別特別的軟，讓奇犽的哈特也軟軟的。
“這是火，會疼，不要碰。”
“什么是疼？”
她又問。
奇犽不知道怎么解釋，只能再次抱起她，他加快步伐穿越了火海，直到海邊，才將她放下來。
她回頭看去，遠(yuǎn)遠(yuǎn)的，連天空都被燒的通紅，奇犽能看到她眼里跳動著的火焰。
奇犽站在她身邊，陪她看著，直到日落，直到火焰逐漸消失。
她說：“沒有了。”
“是啊，沒有了。”
她終于有一點注意力在他身上，側(cè)頭看向他。
奇犽清楚的看到少女眼神變得軟糯和害怕。
她往后退了退。
“你，你別怕，那個，我，我……”
平時里很會說話很毒舌的奇犽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少女慌了神，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然而少女下一秒，卻小心翼翼的拉著他的衣擺說：“你是不是要帶我走？”
“可以帶我走嗎？”
“可以不要丟下我嗎？”
奇犽當(dāng)即道：“當(dāng)然啦！”
“我?guī)阕撸〔粫䜩G下你的！”
說完以后，奇犽都被自己這么斬釘截鐵震驚了，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卻并不后悔。
因為他看到少女碧綠的眼睛逐漸升起的光。
他想，這雙眼睛，就應(yīng)該是這么亮晶晶的，而不是他剛見到她那樣仿佛蒙了一層灰塵，還是這樣明亮更加好看，燦爛的像天邊閃爍的星。
奇犽忽然有那么一瞬間覺得，也許他這輩子都丟不下她了。
一夜過去，島上的斗獸場不復(fù)存在，沒有影響到島上普通人的生活，奇犽領(lǐng)著少女去看了看。
夜里少女睡了會，他沒來得及問她的名字。
確認(rèn)沒有問題后，奇犽找來船，繼續(xù)出發(fā)。
少女乖巧的在他身邊，無論他做什么，她都拉著他的衣擺不肯松手，就算他去方便，她都不愿意松手。
奇犽：就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奇犽好不容易說服她待在這里不要動，他去去就來，等他解決完生理問題，回來看到的就是少女呆住的模樣。
她又和一見到時的那樣了。
她好像不會哭，即便情緒已經(jīng)到達(dá)極點，也沒有哭，只有……具現(xiàn)化的念獸。
奇犽調(diào)查了斗獸場，自然知道少女的身份和能力。
直到他走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她才好像回過神，呆呆的看他。
他笑了笑，在她眼前揮了揮，“我回來了，不會丟下你的，傻瓜。”
她露出似懂非懂的神情。
奇犽帶她上了船，她坐在船頭，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目不轉(zhuǎn)睛。
“這是什么？”
她問。
“這是海，是大海。”
“大海是什么？”
“就是這個啊。”
“這個是什么？”
“……海啊。”
好吧，對話失敗。
后來有不少時候，這樣的對話都發(fā)生過。
奇犽意識到她的認(rèn)知有很大的問題，也是，從小被關(guān)在那種地方，根本沒人教她事情，教她道理，教她一切。
他想，既然他帶她走了，那他就教教她好了。
只是一開始的奇犽也不是那么熟練，比如第一次這樣的對話，奇犽選擇轉(zhuǎn)移話題。
“我叫奇犽，你叫什么？你有名字嗎？”
“名字……”
奇犽差點以為她該問名字是什么東西了，片刻后，她輕聲道：“妮妮。”
“我叫妮妮，奇犽。”
奇犽。
他的名字被她念出來，第一次覺得自己名字被念出來還挺好聽的，讓奇犽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妮妮？妮妮，妮妮。你好。”
少女學(xué)著他的模樣，露出一些笑。
陽光和清風(fēng)，大海和飛鳥。
少女和微笑。
構(gòu)成這樣漂亮且讓人難以忘懷的畫面。
“你好，奇犽。”
她說。
奇犽輕咳一聲，將視線轉(zhuǎn)放另一邊。
船上還有其他人，世界上冒險的少年很多，很少人會覺得兩個少年少女在外面會很好欺負(fù)，有什么不妥。
少女可能第一次坐船，之后就不是很舒服，但她沒有說，她可能都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什么。
奇犽想，他要怎么教她呢。
他自己懂得問題，該怎么陳述給她，該怎么讓她也懂。
唉，好難！
他太難了！
看著睡過去的少女，奇犽眨了眨眼，心想就這樣吧，他總不能真的把她丟下吧。
總感覺不太放心。
奇犽一開始是想過的，找一個合適的地方，比如一戶合適的人家，讓他們收養(yǎng)她，又或者給她放在合適的地方。
可是一看到她明亮的眼睛，就想起那雙眼睛剛開始灰蒙蒙的樣子，她好像在破碎的邊緣。
很快奇犽就把這種想法打消了。
算了，他想，除非她自己想要離開，不然他會說到做到，不會丟下她的。
想到這兒，再次看向少女的眼里帶了些好奇和溫和。
奇犽不能肯定自己能不能做到，就跟帶孩子一樣，他怕他后面會一著急，會不會兇她啊。
萬一把她兇哭了怎么辦？他好像不會哄女孩子。
睡過去的少女不知道，在她旁邊的少年心思百轉(zhuǎn)千回，不知道換了多久，才爬上床，在她旁邊的床上睡下。
船行駛了兩天，奇犽帶著少女來到岸邊。
換了一個風(fēng)景，少女一下船，顯得有些驚恐。
她緊緊攥著他的衣擺，不知道怎么，奇犽將她攥著他衣服的手拿下來，她愣了愣，他便將她手握緊。
“別，別害怕。”
“我不會丟下你。”
【作者有話說】
還有一章哦往后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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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奇犽番外02
◎相知◎
少女愣愣的眸中染上一些明亮的笑意。
她在開心。
她不會表達(dá)自己的情緒, 在船上的這兩天，奇犽學(xué)會了看她眼神來猜測她的情緒。
還好她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不然他哪里懂啊。
離開船, 奇犽第一件事就是帶她去吃一頓好吃的。
富麗堂皇的飯館, 少女被緊緊握著手。
他們坐在一邊, 奇犽問：“你會不會吃飯啊？”
妮妮眼里閃過莫名其妙的情緒，好像在說“你是笨蛋嗎哪有人不會吃飯的”，給奇犽弄得不好意思了，摸摸鼻子。
妮妮吃起飯不快，小口的, 一點一點的吃著, 她也不會表達(dá)好不好吃，只是越吃眼睛越亮。
“好吃嗎妮妮。”
“好吃？”
“嗯，好吃嗎？”
她明白什么，點點頭。
奇犽道：“好吃的話要記得說出來哦。”
“說出來？”她咽下最后一口, 拍拍小肚子, “好吃的，奇犽, 好吃的。”
“這才對嘛, 妮妮喜歡嗎？”
妮妮并不能理解喜歡的意思。
“妮妮下次還想吃嗎？”
“想的。”
“那就是喜歡的。”
“我想一直跟著奇犽, 也是喜歡奇犽嗎。”
奇犽：“！”
這些少年總是高攻低防的。
這片區(qū)域是屬于大城市的那種海邊城市, 奇犽準(zhǔn)備多待兩天，而且好幾天沒有和小杰聯(lián)系, 沒有“匯報”工作了呢，今晚就和小杰打電話吧。
奇犽牽著妮妮在城市中轉(zhuǎn)悠。
這對于少女來說是非常新奇的東西, 但她很乖, 她只是怯怯的在他身邊, 什么都不說，也不敢看人，若是有人靠近一點，她就趕緊往他身邊躲一點。
他沒有立刻糾正，總要一步一步來吧。
奇犽買了兩只冰淇淋，給她拿手里，自己拿一個。
第一次吃冰淇淋的少女先是懵懵的，然后睜大眼睛，亮晶晶的，新奇的體驗讓她咬下另一口。
“怎么樣？”
“妮妮要被它吃掉了。”
奇犽笑出聲，“那你還敢繼續(xù)吃啊？”
“奇犽吃，妮妮也吃。”
“喔～”
雖然她什么都不懂，但她總會冒出讓他心軟的話。
就比如這個時候。
兩個人吃完了冰淇淋，她看上去是有些開心的。
晚上，兩個人在一個房間。
沒辦法，妮妮自己住顯然不可能，所以奇犽只能帶她住標(biāo)準(zhǔn)間，那種有兩個床的房間。
他可是好不容易把她教育的，在他洗澡、上廁所……的時候不要跟他進(jìn)來，不然她可能真的要寸步不離，就是他進(jìn)去洗澡，她都會乖乖的靠近一些，然后等他出來。
天知道他都沒擦干凈水然后出來看到一只小妮妮的時候該有多害羞。
奇犽讓妮妮躺好，給小杰打電話。
前兩天忙，小杰的消息都沒回復(fù)。
妮妮翻過身，側(cè)躺著看奇犽，他看上去很開心，特別特別的開心。
她不是很清楚奇犽和別人說話的意思，但他看上去很開心，妮妮就很開心。
“什么嘛，你在那么那么冷的地方啊。”
“嘶，超級，冷，但是，非常好玩！”
那邊傳來不同于奇犽聲音的少年音，妮妮便跟著叫了一聲，“奇犽。”
“咦咦咦，奇犽，你旁邊有人呀？”
奇犽耳尖都紅了。
他該怎么跟他最最最好的朋友解釋妮妮呢，告訴小杰他們約定的旅程他可能會多帶一個人？
啊還是要解釋的吧！小杰他肯定不會介意妮妮的！
應(yīng)該說，小杰那種人，假如是小杰遇到了妮妮，絕對絕對不會不管妮妮，小杰應(yīng)該比自己熱情多了，到時候說不定會帶什么都不懂的妮妮“胡鬧”，妮妮要是問個什么問題，他會不會“阿巴阿巴”然后蒙混過關(guān)。
可能會把妮妮教歪吧……也不盡然，畢竟小杰其實很聰明很赤忱。
想到這里，奇犽噗嗤一聲。
于是他緩緩的和最好的朋友說出妮妮的存在。
“欸？我當(dāng)然不會介意啊！”
那邊小杰一如既往的熱情聲音傳來，奇犽都能想象對方的表情，“非常期待和妮妮見面，你好呀妮妮！”
妮妮嚇了一跳。
奇犽沖妮妮招招手，“妮妮，別害怕，這個是電話。”
“唔，電話是，是什么？”
奇犽手忙腳亂的解釋什么是電話，電話對面的小杰已經(jīng)笑瘋了。
因為第一次見這樣的奇犽欸。
原來奇犽也有這么可愛的一面啊。
哈哈哈哈！
“啊……好像，知道了。”
“妮妮要和小杰打聲招呼嗎？小杰剛剛和你打招呼了哦，一般別人跟你打招呼，最好要回應(yīng)呢。”
妮妮眨眨眼，奇犽將造型別致的手機(jī)放妮妮面前，妮妮很怕這個東西，忍著恐懼說：“你，你好，我，是妮妮。”
她聲音越說越小，隨后聽到少年的聲音。
“嘿嘿你好呀妮妮！”
“我是小杰！”
妮妮招架不住小杰這樣的孩子，連忙跑回自己床上，把自己埋進(jìn)被子里。
奇犽看的好笑，繼續(xù)和小杰說話。
過了一會，她還在被子里，奇犽便過去把被子往下拉一點，等會人要被悶壞了。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她睡著了。
奇犽放輕聲音，和小杰又說了會，掛掉電話，拉燈睡覺。
次日奇犽帶妮妮去買新衣服，帶她修理頭發(fā)。
妮妮以前都沒有經(jīng)歷過這些，也不知道錢是什么，不過揍敵客家三少爺，只要不去賭，口袋里還是不少錢的，畢竟可以賣照片賺錢（bushi）。
奇犽的審美還是不錯的，看他平時的穿著打扮就知道，眼光很好，一眼看中的都很適合妮妮，只是妮妮不敢一個人進(jìn)去試衣服，于是三少爺就隨便買了幾件，他感覺是適合妮妮的。
理頭發(fā)的時候，奇犽還坐在旁邊，在妮妮看得見的范圍內(nèi)，她才不會那么不安。
妮妮以前的頭發(fā)沒人剪，也沒打理過，跟枯草一樣，并不好看。
理發(fā)師幫她洗了頭，用精油護(hù)理一番，才給妮妮剪起頭發(fā)。
妮妮不知道心疼自己的頭發(fā)被剪了，詫異的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好像逐漸變得她不認(rèn)識了。
她被養(yǎng)的胖了點。
妮妮自帶冷白皮，雖然身材、頭發(fā)等等都不忍直視，但她長得格外漂亮乖巧，當(dāng)她胖一點，頭發(fā)再打理一下，就漂亮的像個小公主。
奇犽回去就讓妮妮換上了小裙子，妮妮跟新長出來四肢一樣，不太適應(yīng)，拉著小裙子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妮妮。”
奇犽給他豎了和大拇指，妮妮害羞的躲進(jìn)他的懷里。
這是少女第一次入懷，奇犽的兩只手僵硬在半空不知道怎么辦，高攻低防的小少爺悄悄的紅了臉，最后才拍拍小姑娘的后背，虛虛的抱住她。
“妮妮小公主，要出去玩嗎？”
妮妮在奇犽懷里沒有回應(yīng)。
奇犽見狀，揉揉她的腦袋。
她好小好小一只。
也是，她被關(guān)了十幾年，長期的營養(yǎng)不良，還要被壓榨，能活下來就不錯了，他第一眼看到她以為是小孩子很正常。
好在這些天，奇犽專心投食，讓她長了點肉。
“和奇犽一起，就好。”
這個意思是可以出去了。
奇犽帶妮妮去看夜景，今天這個城市有夜市，所以他才想著帶妮妮去湊湊熱鬧。
兩人一直牽著手，人多的地方，妮妮的害怕和自閉更加明顯。
奇犽希望她可以融入人群，做個正常人的。
不過一口吃不成一個胖子，奇犽就帶妮妮轉(zhuǎn)了一小會，見妮妮實在不喜歡，準(zhǔn)備回去。
回去的路上，有個大姐姐攔住他們，塞給奇犽一張房卡，還給奇犽拋了下媚眼。
“可以來找姐姐哦～”
奇犽：！
這人！別帶壞我們家妮妮啊！
“大姐，你眼睛抽抽了，有病記得去醫(yī)院看醫(yī)生，不是找我，我不會看病。”
沒管大姐姐的臉色，奇犽拉著妮妮轉(zhuǎn)身趕緊走。
好家伙，給奇犽嚇的。
雖然以前也遇到過這種人，但妮妮還小呢，妮妮可聽不得這種話！
妮妮問：“奇犽，你說別人跟你打招呼，要回應(yīng)的，你為什么不回應(yīng)那個人。”
奇犽：“……”
“我回應(yīng)了啊，你看啊妮妮，她眼睛有問題，應(yīng)該去看醫(yī)生對吧。”
“所以醫(yī)生是什么呢？”
奇犽：“……”
好的打住，這個天是沒辦法聊了。
兩個人在這個城市待了三天，啟程去下一個地方。
奇犽是看地圖順著大概直線走的，前面還有枯枯戮山，他想著是繞過去還是路過一下。
下一個地方是一個小鎮(zhèn)，比起喧鬧的大城市，這樣的小鎮(zhèn)是另一風(fēng)景，第一時間當(dāng)然是先找住的，隨后還收到了小杰的郵件。
是一張照片。
小杰在冰天雪地之中，身后有個雪雕，他說是他整得。
這家伙，居然在那個地方待了那么久。
妮妮看到照片，呆呆的看著。
她說：“雪。”
奇犽驚訝，“妮妮，你竟然認(rèn)識雪？”
“嗯，認(rèn)識，妮妮看過下雪。”她露出輕笑，“妮妮喜歡雪。”
奇犽便說：“等我們轉(zhuǎn)過去，妮妮，我們也去這邊，這是最最冷的地方，到時候我們可以堆一個雪人。”
他那不服輸?shù)男愿瘢┪布由希骸氨刃〗苓@個還要大的！”
妮妮：“所以雪人……”
奇犽：“……就是雪花，你看，雪堆積起來。”
妮妮似懂非懂，她看上去挺開心，“好呀，妮妮要和奇犽堆雪人。”
奇犽揉揉小姑娘的腦袋，哈特軟軟。
小鎮(zhèn)上的人沒有大城市的多，妮妮仍舊會攥著他的衣服，他便不讓妮妮抓，而是牽住妮妮的手。
她的手很涼。
奇犽的手很暖和，妮妮任由他牽著。
兩人來的第二天早上，便下起了雨，奇犽找來傘，和妮妮撐著傘出去。
下雨的小鎮(zhèn)更是別有一番風(fēng)味，也沒什么人，兩人到處走，走了很久，回來的路上，妮妮看到一只三花貓蹲在屋檐下，它喵喵兩聲，妮妮難得停下腳步去看一個東西。
“這是這邊的流浪貓。”
有過路的人解釋道：“這邊流浪貓可多了，還聚集呢，最好不要招惹它們哦。”
妮妮不明白，她只是看著，像是想到了什么。
奇犽以為她看到自己，便問：“妮妮想要什么，可以說。”
她回過頭，說：“可以帶它回去嗎？”
“當(dāng)然可以啦！”
妮妮如愿以償?shù)谋У截堌垺?br />
很難得的，她沒有繼續(xù)攥著他的衣服，也沒有和他牽手。
但她抱著小貓，臉上帶著少見的溫和和一些孩子氣。
還好小貓很乖，不然奇犽貓貓就要欺負(fù)小貓了。
“妮妮為什么想養(yǎng)它？”
妮妮說：“像奇犽。”
奇犽：“哈？”
“可愛。”
“奇犽。”
奇犽：“！”
就，就算她再怎么夸他他也不會很開心啦！哼哼！
嘿嘿Q(mào)WQ。
第49章 奇犽番外03
◎相熟◎
兩人將小貓帶回去。
妮妮抱著小貓咪, 就不會打傘了，奇犽撐著傘，打在兩人頭頂, 雨下的不大, 沖刷著這個世界。
小貓咪只是長得小, 年紀(jì)應(yīng)該不算小，帶回兩人住的地方，小貓咪就一直喵喵叫，兩個人都不太懂小貓咪是什么意思，只是見小小的人逗著小小的貓咪。
它受了點傷, 奇犽讓妮妮給它幫助, 妮妮不會，奇犽道：“妮妮，你試試，我在旁邊教你。”
他這么說, 妮妮便點點頭, 表示自己試試。
奇犽笑，他覺得妮妮是個很乖的小孩, 他說什么就是什么, 不能再乖一點了。
在奇犽的指導(dǎo)中, 妮妮手忙腳亂的給小貓咪處理完傷口, 她動作非常輕，哪怕是小貓咪也沒有不適, 乖乖的窩著。
夜幕降臨，小貓咪玩累了, 窩在一旁睡著, 妮妮拖著臉戳下它, 才噠噠噠走到奇犽身邊。
“它會睡覺。”
“當(dāng)然啦，妮妮也會睡覺啊，都會睡覺的。”
“有不會睡覺的人嗎？”
“可能有。”
妮妮眼睛亮了亮，奇犽看著好笑，小姑娘竟然也會對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感興趣啊。
“妮妮，我們這樣走下去，還會看到很多很多神奇的東西哦！”
妮妮點點小腦袋，眼里透露著開心。
她蹭蹭奇犽，乖巧的窩在奇犽懷里，像小貓咪一樣。
奇犽還不太適應(yīng)少女這么熟練的貼近，但沒有推開她，適應(yīng)后僵著手拍了拍少女的背。
片刻后，小姑娘便睡著了。
奇犽心想，什么他像貓貓，她不是也挺像的，連睡的這么快睡著都這么像。
少年將小姑娘抱到床上，蓋好被子，那只小貓咪睜開眼，走到妮妮床邊，跳上去，在她被子上窩著繼續(xù)睡，好像還瞪了他一眼。
奇犽：“……”
莫名其妙欸。
妮妮好像挺招小貓咪喜歡的。
奇犽想到。
躺在床上，奇犽和小杰發(fā)了幾個郵件，放下手機(jī)，剛一翻身，視線內(nèi)出現(xiàn)乖巧熟睡的少女，連忙又翻過身背對著她。
好奇妙的感覺。
片刻后，奇犽偷偷的又翻過身看妮妮。
她睡得真香，一人一貓都是。
好吧。
奇犽側(cè)過身，和妮妮這樣面對面睡著了。
次日雨還在下，兩人就沒出去，在旅館中還有人工溫泉，室內(nèi)的，可以去泡，妮妮不知道什么是溫泉，等奇犽帶她去，她說和泡澡一樣，奇犽說你可以這么認(rèn)為差不多。
“溫泉的水不會冷，妮妮泡會吧。”
妮妮就哦了聲。
她問：“那個圖案是什么。”
“那個是字，溫泉的名字，叫櫻花溫泉。”
妮妮困惑的看過來，奇犽想了想說：“妮妮晚上要學(xué)認(rèn)字嗎？”
“……那個是什么？”
奇犽花了好一番力氣才給妮妮解釋什么是字，什么是學(xué)習(xí)。
他太難了！
不得不說，奇犽這兩年的耐心大多數(shù)算放這里了。
“好啊，奇犽，可以和奇犽學(xué)認(rèn)字，妮妮很開心，喜歡的。”
奇犽半張臉埋進(jìn)水里，吐了好一會泡泡，也不知道是溫泉水太熱，還是什么別的原因，奇犽臉頰都紅了，藏在頭發(fā)下的耳朵熱熱的。
妮妮以為奇犽在玩什么游戲，于是也往下，把自己半張臉埋進(jìn)水里，學(xué)著奇犽吐泡泡，但是妮妮不會，不僅沒吐成一串串的，還嗆了好幾口水，給奇犽嚇壞了。
“唔。”
妮妮被奇犽虛虛的攬懷里，頭靠在他肩上趴在他身上，無力的很。
“學(xué)不會。”
“不要什么事情都學(xué)啊！這種事情不需要你學(xué)！”
妮妮小聲哦了聲，奇犽就想剛剛自己聲音是不是太大了，有沒有把她嚇到，不對啊他應(yīng)該聲音不大才是。
因為是夏天，兩個也沒在溫泉里多待，妮妮不懂什么，奇犽是懂得，帶妮妮回去，妮妮和小貓咪玩了一會，奇犽見雨小了一點，問妮妮要不要出去玩。
“我只要和奇犽在一起就好了。”
只要和奇犽在一起就很開心了，應(yīng)該說這個時候在妮妮的心里，只要有奇犽就好，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沒有奇犽她可能會死掉吧。
直球妮妮讓奇犽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痛并快樂著，他沒有去糾正妮妮這個，只想著自己應(yīng)該得習(xí)慣妮妮時不時的直球。
她說的是心里話，在表達(dá)自己的想法，沒什么問題吧。
奇犽在心里說服自己。
兩個人撐著傘出去玩，回來時買了點零食，還有一些貓糧。
妮妮對吃食上都無所謂，以前一天吃一頓都經(jīng)歷了，現(xiàn)在也不會暴飲暴食。
“這個是巧克力球，我最喜歡的！”
聽說長大了就不喜歡這些甜甜的東西，可他就是喜歡嘛。
妮妮接過奇犽剝開的巧克力球放進(jìn)嘴里，“好吃的，奇犽喜歡，我也喜歡。”
“不對哦妮妮，不能因為別人喜歡你就喜歡，你要真的喜歡才行。”
妮妮一張小臉糾結(jié)極了。
“唔，妮妮，還好。”
那就是不是很喜歡。
非常好！
“那這些就都是我得了！”
妮妮看著少年把桌子上的巧克力球全扒拉到自己這邊，不禁傻眼。
奇犽一邊吃巧克力球，一邊看妮妮給小貓咪喂吃的。
小貓咪也是真的餓了，安安靜靜接受妮妮的投食。
奇犽趴椅背上，看妮妮，妮妮蹲在地上，感覺沒有比小貓咪大上多少。
片刻后，奇犽也蹲地上和妮妮一起玩小貓咪，小貓咪本家想拒絕奇犽的靠近，但是被奇犽渾身帶電的模樣給嚇得炸毛。
不敢惹奇犽了。
“它很喜歡奇犽呢。”
小貓咪：有人欺負(fù)貓貓啦！
奇犽一笑，摸了把小貓咪的頭，小貓咪差點炸毛。
可惡的兩腳獸！
只是第三天，小貓咪就走了。
妮妮早上起來沒看到小貓咪很失落，今天雨停了，妮妮看向窗外，沒見到小貓咪，奇犽睜著睡眼朦朧的眼爬起來，妮妮說：“小貓走了。”
她話音落下，就看到小貓咪叼著一個什么回來了。
小貓咪從窗戶里擠進(jìn)來，妮妮不認(rèn)識那是什么。
小貓咪喵喵叫，還用爪子示意什么。
它的意思大概是這個給妮妮，但是它要走啦，它要回歸喵喵群。
妮妮摸摸它的頭，看它跑掉。
她心里有股莫名的失落，但此時的妮妮還不是很明白這種情緒。
奇犽洗漱好出來，妮妮剛好想拿起小貓咪給她叼過來的東西看看，奇犽連忙叫道：“停！妮妮，不要碰！”
哪來的死老鼠啊！
“小貓送的。”
“……它送你的的？”
行吧，看來小貓咪挺喜歡她的，回去了還不忘記給她送一個它最喜歡的東西，雖然是死老鼠。
“這個怎么了？”
“沒，沒什么，妮妮。”
奇犽解釋一番，妮妮遺憾道：“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是什么呢。”
只能心里接受小貓咪的好意了。
白天兩人又出去在鎮(zhèn)子上玩，奇犽會拍下照片發(fā)給小杰，就像小杰也會發(fā)給他看一樣。
他們兩個人即便不在一起，關(guān)系也好好呀，妮妮心想。
奇犽買了點紙和筆，準(zhǔn)備晚上就開始教妮妮，他們明天會繼續(xù)旅程。
妮妮連拿筆的姿勢都不會，更不用說認(rèn)字了。
“這樣拿，妮妮，你看我。”
看了，腦子會了，手不會。
妮妮：QAQ。
學(xué)不會，完全學(xué)不會。
奇犽沒有辦法，只能自己上手，將筆放妮妮手里，又將妮妮的手指彎成握筆的姿勢，然后放開。
他一放開，妮妮又不會握了，跟自己的手還沒馴服一樣。
奇犽笑出聲，被妮妮這個模樣逗得不行，妮妮不好意思的紅了臉，羞惱的。
她好笨啊。
“沒有，妮妮，你剛剛學(xué)，不急啦。”
妮妮眼睛說著失落，奇犽不再嘲笑她。
“妮妮，不開心嗎。”
“沒有，不開心。”
“其實妮妮，不開心的時候，難過的時候，可以哭的。”
他沒有見她哭過。
被火灼傷，傷心的時候，都沒有哭。
她好像并不會哭。
果然，聽奇犽這么說，妮妮露出困惑迷離的表情。
她不能懂什么是哭。
這個要讓奇犽怎么解釋呢。
問題是解釋一番的作用不是那么大，或許要等合適的時機(jī)，她才會學(xué)會吧。
奇犽沒有再糾結(jié)這個問題，讓妮妮繼續(xù)握好筆，見妮妮怎么擺都不對，又想笑，又怕自己笑了小姑娘會氣惱，最后只能在妮妮身后，握住她的手。
“這樣，我們一起。”
奇犽再次糾正好妮妮的動作，這一次沒有放開，繼續(xù)握緊了妮妮的手。
她的手非常小，本來人也小小的，她握著筆，他都能將她的手全部握在手心里。
軟軟的。
女孩子的手都是這樣嗎。
奇犽不知道，奇犽哪里知道呢。
“學(xué)會了嗎？”
“唔，不會……”
可憐巴巴。
奇犽剛要放開的手又頓住，再次握緊。
“妮妮想寫什么。”
“奇犽的名字呢。”
奇犽笑了笑，帶著妮妮在紙上寫出妮妮的名字。
“這是妮妮的名字。”
因為帶著妮妮寫，寫的并不算好看，不過妮妮看不出來好看還是不好看，這是她第一次看自己的名字，原來就是長這個樣子，有點怪，又有點奇妙。
妮妮看了許久，好像要把它記清楚，又問：“奇犽呢，奇犽的名字怎么寫。”
奇犽又帶她寫自己的名字。
奇犽·揍敵客。
妮妮問：“奇犽的名字這么長啊。”
“還有姓，我姓揍敵客，奇犽·揍敵客。”
“姓？這個是姓？妮妮姓人呢？妮？”
“應(yīng)該，不是吧。”
妮妮應(yīng)該是她的名，至于姓什么，奇犽在腦海里仔細(xì)想，想起來關(guān)于妮妮的資料中寫過，但一時間沒有想到。
他調(diào)查的時候看過妮妮的資料，但因為時間緊迫，只是掃了一圈，并不能記住很多其他的東西。
他應(yīng)該早點記下來的。
奇犽沒有忍住，摸妮妮腦袋，“不要緊，也不是每個人都有姓啦。”
妮妮非常相信他的話，聞言便笑了笑。
奇犽松開妮妮的手，讓妮妮自己試試，妮妮剛開始還是不太會，好像忽然開竅，就會握了，在潔白的紙上先寫了一個奇犽的名字。
她的字丑的可以，就算她不是很懂字的好看和不好看，這個時候的妮妮都看到自己和奇犽寫的差距。
妮妮可憐巴巴的看向奇犽，“我寫的。好像，和奇犽寫的，不太一樣。”
奇犽又忍不住想笑，沒有打擊妮妮的信心。
“剛開始學(xué)都這樣啦。”
“奇犽也是嗎？”
“……也是哦。”
他要是學(xué)成這樣，可能當(dāng)天的毒藥都要加倍吧。
從妮妮手里拿過筆，奇犽在紙上重新寫了妮妮的名字。
這回更加漂亮了。
妮妮不懂欣賞也知道好看。
少年想做什么做不成呢。
【作者有話說】
還有一章，繼續(xù)翻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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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奇犽番外04
◎相愛◎
之后妮妮又請奇犽寫他的名字, 他自己寫，寫出的更加漂亮，妮妮將奇犽名字記在心里, 她想她應(yīng)該永遠(yuǎn)也不會忘記的, 也稍微記下自己的名字。
從這天晚上開始, 奇犽便抽空教妮妮認(rèn)幾個字，不過妮妮對這方面的天賦真的很差，不僅字寫的不好看，認(rèn)字也不快。
少年并沒有著急，教女孩認(rèn)字寫字只是晚上抽空沒事做而已, 她那么乖, 他又不會生氣。
兩人前往下一個城市。
這樣行走了幾個月，奇犽帶妮妮見識了很多，也遇到各種各樣的人，各種各樣的事。
有好人, 也有壞人。
有各種新鮮的事物。
妮妮的認(rèn)知有問題, 沒關(guān)系，他想著, 他可以慢慢教她, 畢竟她愿意學(xué), 她心理上大概也有問題, 也沒關(guān)系，他會一直陪著她, 讓她成為一個正常人去生活，無論她離不離得開自己。
奇犽也開始教妮妮念能力方面的事情, 只是妮妮一直不得要領(lǐng), 那個竅沒有開, 一直沒學(xué)到什么門道。
再下一個城市是一個比較生活節(jié)奏快的城市，奇犽本來不想多待，不過看妮妮經(jīng)過游樂園的時候眼睛亮了亮，就知道她想玩。
于是晚上教她認(rèn)字的時候，奇犽說：“妮妮今天記住十個字，明天帶妮妮去游樂園玩哦，就是妮妮今天看到的那個。”
小姑娘果然，碧綠的眼睛里充滿了開心的情緒。
她這樣開心，奇犽跟著也笑了一下。
睡覺之前，和小杰打電話。
妮妮現(xiàn)在可以很好的和小杰打招呼了。
“你好小杰。”
“你好！妮妮！”
妮妮有些期待，未來他們可以在某個地方相遇，她也想看看奇犽這個最最最好的朋友。
奇犽繼續(xù)和小杰說話，妮妮就去一旁記字了。
她寫寫畫畫，寫的最好的還是奇犽和自己的名字。
剩下的今天記得，可能過幾天就忘了，放在有些世界，大概是個英語成績從不可能及格的笨蛋小孩。
等奇犽講完電話，問她記得怎么樣了，妮妮心虛的點頭，“我在努力了。”
“我看看。”
可是紙上全是他的名字。
奇犽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害羞，小姑娘是第一次說謊吧，是吧，她居然會說謊？
其實不是，因為妮妮真的覺得自己很努力了……
妮妮到最后打瞌睡眼睛都睜不開了，怎么辦呢，還真讓她把這些字全記住，她估計得很晚了。
最后妮妮趴桌子上睡著了，頭往下一磕，在磕到之前，奇犽手托了一下，沒讓她磕到桌子，又把她抱回去睡覺。
次日醒來，妮妮糾結(jié)的不行。
“是不是，不能去了。”
“今天預(yù)支一下，帶妮妮去吧。”
“預(yù)支？”
“對，所以今天的妮妮要把昨天沒記住的字還有今天的字都記住。”
妮妮：“……”
唔，好吧，為了出去玩，這點也沒什么了嗚嗚嗚。
兩人穿戴整齊，去昨天妮妮路過看著的游樂園。
人多的地方，對妮妮來說還是害怕的，奇犽牽住妮妮的手，買好票，和妮妮進(jìn)去。
妮妮看什么都覺得很新奇，這是她從未見過的東西，可能在電視上看過，現(xiàn)實里看到的妮妮非常驚奇。
“妮妮想玩什么？”
妮妮搖搖頭，說不知道。
于是奇犽帶妮妮去做過山車。
妮妮聽到別人的尖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yīng)該害怕，往奇犽身邊躲了躲。
“妮妮怕啦？”
“唔，他們好像，都很害怕，這個，為什還要坐？”
“因為超級爽的哦！”
妮妮非常信任奇犽的話。
兩人排到隊，奇犽幫妮妮穿好安全帶，自己坐在她旁邊，還好座位是兩人座的，奇犽信心滿滿的想，他以前坐過，嘿嘿，不會害怕的。
過山車動了，妮妮啊了聲，便沒了聲音。
非常的刺激。
妮妮能聽到前邊后邊好多人在啊啊啊啊的叫，但她還是更在意旁邊的奇犽，奇犽好像非常淡定，妮妮聽到他歡快的笑聲，隨著劃過的風(fēng)傳入耳中，妮妮很開心能見到這樣的奇犽。
她也很喜歡這樣自由自在的感覺，好像鳥兒一樣飛向天空，所以她都不怕的，只是過山車這樣的設(shè)施還是讓妮妮的身體適應(yīng)不了，她一下來，看上去臉色慘白，給奇犽嚇了一跳。
奇犽想帶妮妮放松，她也可以大聲叫出來，就像別人一樣，他沒聽到妮妮叫，以為她不怕呢，但看她的臉色，她好像害怕極了。
妮妮這回還真的不是害怕。
從夏天到冬天，現(xiàn)在的天氣已經(jīng)冷了下來，妮妮和奇犽走過夏天和秋天，現(xiàn)在天氣冷，奇犽去買了兩杯熱乎乎的牛奶，一人一杯，給她暖手。
“下一個要玩什么。”
見妮妮緩過來，奇犽想那就帶她去玩一點不怎么刺激的吧，如果她想。
妮妮歪頭，“聽奇犽的。”
“……旋轉(zhuǎn)木馬？”
好像女孩子比較喜歡這個？
妮妮一口答應(yīng)。
只是妮妮在上面顯得不是特別喜歡，奇犽能分辨妮妮喜不喜歡，她臉上帶著“沒想到奇犽居然喜歡這樣小孩子玩的東西”之類的表情。
奇犽那股不服輸?shù)男睦砩蟻砹恕?br />
拜托，他可是為了你啊！
他決定下一個去鬼屋！
果然，進(jìn)鬼屋后的妮妮怕的要哭了。
你看她學(xué)會哭也挺簡單的（bushi）
妮妮進(jìn)去還沒兩分鐘就怕的不行，最后奇犽只能抱著她穿過鬼屋，他絕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要耍心機(jī)趁機(jī)抱抱小姑娘的。
從鬼屋出來，妮妮嚇得臉色白了很多，不肯在奇犽懷里下來了。
“我錯了我錯了，妮妮。”
妮妮問：“奇犽？為什么這么說？怎么會呢，奇犽不會有錯的。”
這個道理和妮妮說不清，奇犽就不再說了。
妮妮緩了一會，從奇犽懷里下來，鬼屋旁邊有小店，奇犽帶她進(jìn)去，問她想要什么。
妮妮一眼看到掛在上面的小船掛件。
“那個。”
她記得船。
那是奇犽帶她離開島坐的東西。
雖然這個小船掛件很小，但妮妮認(rèn)識。
這讓她想起來和奇犽出來的時光。
“好，我要那個。”
上面掛著兩只小船掛件，老板拿下來一個，妮妮問：“為什么奇犽不要？”
“奇犽也要一個吧，我和奇犽都有。”
奇犽只好又要了一個。
妮妮拿到小船掛件，給奇犽套脖子上，奇犽也給她套進(jìn)去。
老板說：“這個可以打開，里面能放一張小照片哦，小情侶可以去那邊拍照，那個機(jī)子。”
嚯，這是什么營銷方式。
妮妮低頭看著小船掛件，顯然沒有聽到老板說的。
走出小店，奇犽問：“妮妮，想要拍照嗎？”
“拍照？”
妮妮知道拍照，奇犽會拍一路上的風(fēng)景發(fā)給小杰，小杰也會這樣，但她沒有拍過。
“可以嗎？”
“當(dāng)然啦。”
奇犽領(lǐng)著妮妮來到那種拍立得的，投幣就可以有照片出來的和娃娃機(jī)差不多大的機(jī)子前。
不過現(xiàn)在里面有人，奇犽和妮妮等了一會，一對情侶從里面走出來，那位小姐姐很開心，可能是得到漂亮的照片，抱著男生脖子在他臉上吧唧一口。
奇犽連忙捂住妮妮眼睛，自己則是紅著臉把妮妮拉進(jìn)來。
聽到小姐姐不屑的聲音。
“切，小弟弟，裝模作樣。”
奇犽：！！！
可惡。
奇犽看了一下說明，明白這個怎么操作，先把錢放進(jìn)去，然后這樣這樣，那樣那樣，就好了。
“妮妮，快過來。”
妮妮第一次見這樣的照相機(jī)，手腳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了，這和大頭貼很像，她看到大屏幕里的自己和奇犽，驚奇的說：“哇，奇犽。”
奇犽被妮妮可愛的心軟軟，“是呀，有我和妮妮呢！”
“怎么拍呀。”
因為上面能看到他們，妮妮更加感興趣了。
“妮妮隨便擺個動作好了。”
妮妮哦一聲，站著不動，奇犽噗嗤一聲。
他就知道妮妮會這樣，妮妮根本不會嘛。
奇犽在妮妮身后戳戳她的臉，逗她笑，再按下快門。
與其讓她擺動作，還不如抓拍呢。
不得不說，三少爺他是會的，特別時尚的三少爺拍的照片也很好看。
照片從機(jī)子里吐出來，妮妮看到自己和奇犽，又哇了一聲。
原來照片不止在手機(jī)里，還可以變成紙呀！
奇犽覺得不滿意，又拉著妮妮拍了好幾次。
照片沒有妮妮本人好看，至少要把妮妮拍漂亮一點嘛，他的小妮妮是最最最可愛的小孩！
妮妮和奇犽又拍了好多，最后奇犽才選了一張看上去還不錯的。
接下來要做什么，奇犽忽然不太自在了。
妮妮不懂，他還沒有直男到不懂代表著什么吧。
把對方照片帶在身上什么的。
——可是人家老板只說可以拍照把照片放進(jìn)來又沒說讓你放對方照片欸。
“妮妮喜歡哪個？”
“奇犽，好多奇犽，都喜歡！妮妮都超級喜歡！”
妮妮抓著照片愛不釋手，想全都揣進(jìn)懷里。
奇犽咳嗽兩聲，將脖子上掛著的掛件從毛衣里拿出來，再打開，給妮妮看，“就是，你看，妮妮，這里可以放一張，你想放哪個？”
這可讓妮妮愁壞了，這么多的奇犽，只能放一個，她怎么選？她怎么選的出來？
“只能放一個？我想都放。”
“那，那放不了啦。”
貓貓害羞。
“唔，可是，這么多奇犽，都喜歡，都想要。”
“那，那其他的，就先放好吧，這里放一個。”
妮妮只好選了一個。
“怎么放呀。”
“妮妮自己放，我教你。”
奇犽將妮妮的照片放進(jìn)小船掛件，然后放好，塞進(jìn)衣服里貼著皮膚。
有些涼。
妮妮學(xué)著奇犽的動作，也放好照片。
她將其他照片放好，全部放進(jìn)口袋里，不是很在意自己的，主要是奇犽的照片。
好多的killua！！
妮妮和奇犽走出來，妮妮像是想到什么，停下腳步，奇犽詫異的看向妮妮，妮妮踮起腳，在奇犽臉頰上親了一口。
“最最喜歡奇犽啦。”
妮妮露出燦爛的笑。
奇犽愣愣的摸摸被親到的臉頰，好像還殘留著少女柔軟的觸感，只是一觸即發(fā)而已，她根本不會親親呢，但僅僅是這樣，已經(jīng)能讓奇犽半天反應(yīng)不過來了。
欸，欸，欸？
剛剛妮妮好像親，親了他一口。
為什么，好像和弟弟妹妹親一口的感覺完全不同，他變得好奇怪！
而且，而且她還說什么“最最喜歡他”，啊，她，她，她在說什么啊……會當(dāng)真的哦真的會當(dāng)真的有些話。
啊他好像，好像……
就是感覺，大概只要她愿意，他永遠(yuǎn)也不會放開她的手吧。
等等。
妮妮是不是跟剛剛那個人學(xué)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