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一下子就想起了一件小事,在寢室里的時候,他們幾個人總會有男寢團建的時候,看點恐怖電影度過無聊的夜晚,這個時候大家都是一呼百應的。
看恐怖片的主意是他想的,受邀參與的是對面的鐘離,太宰和鐘離離得近,一般都會頭對頭一起看。
鐘離則負責操勞,拿著手機屏幕做支架,而他則遞給鐘離一個抱枕靠墊,兩個人舒舒服服的看電影。
因為害怕,他也會喊來另外兩個室友,這個時候只有達達利亞肯回來,魈是無論如何也喊不過來的,甚至連一個畫面都看不了。
是的,差點忘記了,魈他怕鬼。
身為降魔大圣卻比任何人都怕鬼,這顯然是不合理的,因為他很快就會發現自己接下來就有得罪受了。
太宰走的精疲力竭,他出來的時候穿著觀賞大于實用的皮鞋,現在走的時間久了,自然發現鞋子磨腳磨的很,越走越腳痛,干脆找個木樁子就地最下,開始拿著手機給魈出主意。
【小兔宰治:所以你現在也穿進了提瓦特大陸吧?】
【隨叫隨到型男友:呃,是的,至少正常人應該不會一上來就需要和魔物戰斗吧。】
【小兔宰治:哦,你也遇到了戰斗,感受如何?】
【隨叫隨到型男友:我發現我能繼承魈的能力,就比如風輪兩立,這個比較簡單粗暴,就是容意頭暈目眩,靖妖儺舞我還沒掌握住,不過已經夠了,那些小魔物都不夠我打的,簡直是弱爆了。】
【小兔宰治:對于來到提瓦特大陸有何感想嗎?】
【隨叫隨到型男友: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亂葬崗睡大覺,睡夢中枕著的枕頭不知道是哪位仁兄的頭蓋骨,很驚悚也很可怕啊。】
【小兔宰治:很好,看來你適應良好,沒有傻乎乎的認為是自己殺了人。】
【隨叫隨到型男友:我怎么感覺你意有所指呢?】
【小兔宰治:錯覺,好了,調查結束,你現在知道自己在哪里嗎?】
【隨叫隨到型男友:不知道,不過我可以問路人。】
【小兔宰治:這個時間點哪里來的路人……】
【隨叫隨到型男友:一群不知道在做什么的黑衣人,臉上蒙著黑眼罩的那種。】
【小兔宰治:那是愚人眾啊笨蛋,應該是達達利亞派來接我去璃月的人。】
【隨叫隨到型男友:咦,你已經和達達利亞聯系上了。】
【小兔宰治:那是自然,我總不能自己走回去,他下屬那么多,當然要使喚幾個過來接我。】
【隨叫隨到型男友:何必真么麻煩。】
【隨叫隨到型男友:你試著叫我的名字。】
【小兔宰治:xxx(現實中大名)】
【隨叫隨到型男友:不是讓你叫我的大名啊,叫魈。】
【小兔宰治:哦。】
于是太宰調整了一下坐姿,他將翹起的二郎腿放下,舒緩了一下酸痛的筋骨,用手機的光線照亮了四周,對著空曠的原野試探性喊了一聲,“魈——”
當然沒有喊來人,太宰心想他總不至于瞬移過來吧,蒙德離璃月還是有一大段遙遠的距離的。
他能猜測魈這個時候肯定在玩命狂奔,夜叉的天賦就是迅速敏捷,風元素的驅動更是把這種敏捷發揮到了極致,正所謂風行八千里,沒有什么比風的奔跑速度更快。
太宰一邊晃悠著腳等待,一邊給魈發著自己的位置照片,同時他也發現魈的回復消息停止了。
他嘴里再次懶洋洋的喊了一聲,“魈。”
唰的一聲,一陣陰涼的風吹過他的脖頸,他的大腦甚至反應不過來,只有一個模糊的直覺,身后有危險。
冰涼的面具貼著他的臉頰,風都是冷的。
太宰猛地一回頭,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身旁站了一個人,他就像一道閃電一樣,突如其來的降落到他的身旁。
迅速而無聲,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子,以勢不可擋的趨勢劈開黑夜。
月光下的鬼面森森,墨綠色的短發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只有一雙金燦燦的眼睛亮的很。
聲音也是涼如夜色,魈道,“終于趕到了,你看我就說,只要你叫我就能到。”
“無論你在哪里。”
“……”
嘶,有點肉麻是怎么回事,太宰拍拍他的肩膀,“很好,隨叫隨到型男友,可惜我暫時不需要男友,我還缺一條狗,我看你骨骼輕奇天賦異稟,這個資格給你好不好?”
魈自然是一把甩開他的手。
太宰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還是這么的臉皮薄啊,狗狗有什么不好,它們可是很忠誠的,當我的狗狗更美好了不是嗎,我會像對待最喜歡的狗狗一樣,給你最好的待遇,撫摸過你的腦袋。”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不敬仙師。”魈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看著太宰,明明太宰治是坐著的,卻依舊給人一種高昂的形象,那雙鳶尾色的眸子水光瀲滟,美麗又危險,此刻卻靜靜地看著他。
皎白的月光灑在太宰的臉上,如同融化了的雪落在他的皮膚上,透亮又白皙。
毫無疑問的,太宰的五官是漂亮而精致的,他的美感介于少年與青年之間,男與女之間,是一種混合了男子英氣與女子魅惑的美。
可惜,他很清楚,他是朵美麗的有毒罌粟花,不同于人們看到的任何的花朵,他總是散發著迷人的氣息,露出迷人的微笑坐在原地,引誘不知情的笨蛋走進他的泥沼里,要么心甘情愿成為他的養料,要么落荒而逃。
他似笑非笑的時候給人一種糜爛感,薄情又冷漠的。真是一張漂亮到致命的臉。
好像生長在潮濕漆黑的爛泥堆里的花,卻憑借著難以想象的毅力綻放屬于自己的生命的意義。
太宰治翹著二郎腿,大衣之下的身材修長纖細,他歪著頭,滿臉的理所當然道,“仙師不更應該成為我的狗狗嗎,如同我最忠誠的伙伴……”
他還在毫不自知的用食指卷著發尾玩。絲毫沒有為自己如此惡劣的情緒感到愧疚。
很好,這個時候已經把操心術融合自己的美貌毫無保留地發揮了出來。
魈對于大宰的引誘回以沉默,因為不管怎么樣,都會激起他更大的興趣,和自己能夠適應良好的運用風輪兩立一樣,太宰也相應的繼承了一些什么,比如更加出色的心理操縱術,敏銳的洞察力,頭腦感知力。
只是不僅是說話方式,連氣質也越來越像了啊,如果說之前看他的眼睛,還會覺得那是一雙佩戴了美瞳的漂亮眸子。
現在他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了,他的眸子比起之前要復雜深沉了,真正的如同一潭死寂的污水。
像是隱藏了更多的悲傷,無法消化那些外界的惡意而變得更加陰沉冰冷。
他以為他不會被這些東西困擾住的,只是這份惡意還是蔓延到了太宰的眼里。
太宰看了看魈的身后,空空蕩蕩,又看了眼遠處綿長的山道。
“所以,你打算怎么帶我回璃月呢?”
“和你一起走回去嗎,你知道的,我沒有神之眼。”太宰站起來,在他的面前站了一圈,他旋轉著揚起衣角,黑色的披風下只有別著的手槍,根本就沒有與他們相似的玻璃球。
“……”魈沉默了,這個問題他確實沒考慮到。因為他光顧著第一時間趕到現場,忘記了移速驚人的是他,而不是太宰。
“既然你來接我,那你就要做好充當我的座駕的準備,好了,背我回去吧。”
太宰說著,直接一腳踩上了木樁子,他雙手搭在魈的肩膀上,拍了拍他的胸脯,示意他彎下身一點,方便他爬上去。
魈只好照做,否則他們就這么閑站在野外也不是個事兒。
太宰的體重很輕盈,他背著的時候感覺像背著一個小孩,大衣下的身體纖細柔軟,這個時候的太宰已經十八了吧,雖然性格還是個半大孩子的樣子,明明看起來個子也不低了,卻感覺比他還要輕。
太宰爬到他的后背上時,手里握住他頸項上的兩根飄帶,像是抓住了自己的安全保障一樣,勞勞地把那東西纏在手臂上。
只是他一動,就會牽動飄帶,勒緊著魈的后頸。
“咳咳,抓的有些緊了,太宰。”
“還有不用整個人都纏到我的身上。”
太宰趴在他的后背上嘟囔,“有什么關系嘛,我不抓緊你不就掉下去了,你可千萬要抓緊我,別讓我掉下去了。”
“駕!”太宰順利地把自己和魈掛在一起后,摸了摸魈上仙的腦袋,示意他可以出發了。
魈無奈,驅動神之眼,整個人如同一抹蒼青色的風奔進夜色之中,他的奔跑速度太快,以至于外人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行蹤。
“哇~哦~”
然而身處風中的太宰卻喝了一嘴的風,頭發也被吹的飛揚起來,大衣獵獵生風。
之前適合用來耍帥的衣服,現在披在肩上,只覺得成為了他前行的阻力。
“魈~上~仙~”高速移動的時候,太宰的聲音在風中也凌亂破碎的不成樣子,他覺得自己還是需要提醒對方一件比較嚴重的事情,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什么?”魈的聲音冷淡而認真,和太宰那種顛簸的美感不一樣,他的聲音雖然很輕,卻足夠完整。
“你的假發要掉了耶。”
“!!”
魈的腳步一滯,當場來了個急剎車,把太宰給甩飛了出去。
一團纏著白繃帶,黑色的軟泥斜著飛了出去。
就在魈彎著腰在地上到處找假發的時候,太宰趴在地上,陸陸續續的說出剩下的話,“騙你的。”
“不過我有另一件事情需要告訴你,你的身后有你最怕的東西,你最好不要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