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想想,還是早上的老賴需要要賬,這一次不能再給對方手下留情了!
達達利亞道,他雖然這么說,但是估計下一次遇到還是會手下留情,因為他壓根就不足夠心狠手辣,達達利亞的本質就是善良本身。
來到熟悉的街道,達達利亞在門口揪住準備開溜的中年男人。
據說是一個叫做季老板的人,家里做了點生意,可惜為人懶散,照看不好生意,又是個喜歡變動的人,聽說一年之內好幾次創業變動,光是以創業為由頭向銀行借錢的次數就不少了。
他原本承諾的年前還錢,可是都拖了小半年了,還是拖拖拉拉的不肯給錢。
愚人眾的人一去,他就耍橫似的,讓對方有本事踩著他的尸體過去,他才愿意還錢。
愚人眾哪見過這陣仗,他們只是完成工作職責,秉公辦事,根本不想惹出人命官司來。
因為這場威脅,愚人眾也對債務人毫無辦法,只能前來請教執行官大人。
不過很可惜,執行官大人也束手無策。
太宰順著達達利亞的目光看過去,那是個燕窩眼的中年男人,聽說這種眼型的人狠戾自私,他還有點三白眼,翻著眼睛看人的時候,那股子陰狠勁更加明顯。
只是看面相,太宰就已經猜測到對方的性格了,強勢自私,利己主義,狠毒,絕對是個視契約如狗屎的人,更是個道德敗壞的人。
“惡心。”太宰嘴皮子掀掀,吐出兩個字。
達達利亞沒想想到他來這一出。好端端的開始罵起人來了。
“就是他欠錢不還是嗎?”太宰打量著他。
中年人肚子圓滾滾的,皮膚又黑又紅,似乎因為經常發火動怒,臉色總有種淤血堆積的黑紅色。
“你們又來了,我都說了,沒錢,錢被我們花完了,你要真的要錢,要么把我女兒拿去賣了,要么殺了我!
他說出的話囂張跋扈。又那么理所當然,像是拿準了執行官也不能把他怎樣一般。
然而不等達達利亞有所吐槽,黑色的衣擺路過他的面前,帶起一陣陣香風,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太宰身上總有股淡淡的香氣。
而此時的太宰已然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抬起手掌,用盡全力揮了出去,就聽見啪啪兩聲脆響,太宰扇了對方兩個耳光。
響亮的巴掌,真實的扇在人臉上的聲音清脆無比。
太宰佇立在原地,眼里的陰霾如同黑色的霧氣彌漫,又好似深不見底的沼澤,讓人觸之生懼。
“人渣,你也配當父親?”太宰臉色冷了下來,他的五官立體,冷色森森的看著人的時候,竟然給人一種冷酷無情的味道,不知道為什么達達利亞在腦海里模擬了無數個太宰翻臉的機會。
可以是冷酷的,可以是嘲諷的,唯獨沒想過是癲狂的。
“畜生都不如的東西也配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太宰冷笑一聲。
“既然你不愿意還錢,那就砸了他的生意攤子,沒收了他的全部家當,能換多少是多少,至于剩下的,我聽說有些人需要腎臟移植,不如就讓他拿這個換錢吧。”
太宰輕描淡寫的給對方安排好了結局,已經是最善良的結局了,沒有讓對方聲名狼藉一無所有已經是他最大的慈悲了。
達達利亞心里咯噔一聲,完了,太宰更癲狂了,這就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畫面。
被人性的丑惡人性喂養的人,也會被其束縛住,太宰治能夠牢牢的抓住對方的弱點,或者是把柄,以一種對方最害怕的方式摧殘對方。
不過很顯然也不是什么道德的方式,因為每一種方式,都不過是以暴制暴罷了。勾起自己心中最大的惡意去約束另一個可能更惡毒的人。
這種影響帶來的嚴重后果就是太宰會很長一段時間沉浸在負面情緒里走不出來。行為模式也越來越無情無義。
他已經準備坐在原地冷眼旁觀愚人眾動手,連對方發出暴戾的呵斥聲,都讓他愉悅無比,甚至悠閑到像是在聽一出好戲。
達達利亞已經恐慌得站到一旁,他現在惹誰也不敢惹太宰,因為說了也沒用,太宰仿佛陷進了某種瘋狂而大膽的念頭里,層次不窮的說出各種折磨人的話,等著愚人眾一一執行。
像是打定了主意要讓對方吃吃苦頭,或者說是整治對方,惡人也怕惡人磨,之所以無所畏懼,是因為沒有遇到真正恐懼的事情,欺軟怕硬是眼前這個人的天性,后來任由他怎么折騰,怎么求饒,太宰都不為所動。
上天啊,快點把鐘離還回來吧,他已經控制不住逐漸失去理智的太宰了。已經黑化了啊,這就是黑泥的恐怖之處嗎。
…
傍晚時分,太宰面無表情地地回到了望舒客棧,出了一天的外勤,而且還毫無收獲,真的很疲憊。
所以很遺憾地沒有見到鐘離,太宰回到床上,躺在冰冷的床上,第一次感覺到人生如此冷漠無助。
沒想到人心并非是光輝的,還有很多坐視不管的情況,向來熱心腸,樂意助人的太宰第一次感覺到人心寒涼。
這份寒涼幾乎滲透進他的骨子里了,吹的他后背也涼嗖嗖的。
只是他不太理解,心里寒涼也就罷了,為什么后背也會發冷。
直到他起身查看的時候,才發現窗口沒關緊,冷風呼呼的往室外刮。
望著破爛的門窗,就像望著自己的人生,爛的一塌糊涂,他心里頭又覺得沒有必要責怪其他人,這確實是他應該承受的,或許命運早就暗中給每個人都標注好了結局,只是他遲遲不愿意相信而已。
【喂喂喂,主人不要傷心,還是有機會的嘛,我們可以再找上往生堂試試,還不到最后一刻就有機會啊!
【而且說不定鐘離正在回歸的路上,只是與我們時間錯開了!肯到y在他的腦海里跳來跳去,像是擔心下一秒他就棄統而去。
巖神摩拉克斯初次化為人類,就以鐘離一名,行走塵世間,目前來說他應該是璃月往生堂的客卿,也就是負責棺材辦理喪葬的事務。已經距離上一次去往生堂一周之久了,或許他該去往生堂重新碰碰運氣。
喪葬并不是一件傳統意義上受人追捧的職業,去那里的人都充斥著恐懼與悲傷。
生的人永遠畏懼死亡,也抗拒死亡,不管是自己的還是他人的,包括他自己,都無法真心實意的說出自己喜歡死亡,哪怕生活沒有那么熱鬧,那么如意,畢竟無聊的活著才是人生的常態。
出門的時候他路過了一尊神像,身為一名入鄉隨俗的新晉璃月人,他和萬千子民一樣,盲目崇拜著他們的神明,巖神摩拉克斯。
盡管他從來沒有看過巖神的神時模樣,也不了解對方的言行舉止,但是耳熟目染地故事里知道,他們的神明是個沉穩包容且負責任的人。
無端的君主高坐神臺之上,雕像的神明手中捧著一顆巖造物,他的眼神無悲無喜,向下注視的時候,反倒生出幾分憐憫。
太宰學著很多的黎明百姓,雙手合十在內心祈禱,希望他能找到鐘離,然后兩個人永遠不要分開。
雖然這件事情求到原主的石像前并不合適,不過反正摩拉克斯聽不見。
無情無心的雕像自然是不會回答他的,他也不會知道的是,在以后的未來,他許下的心愿,還真的被巖神本人實現了。
所以最后他得出結論,不要隨隨便便跟神明說說心里話,你跟神明開玩笑,神明跟你來真的。囧,只是這都是他很多年后才得到的血的教訓。
和他想象中的一樣,漆黑的大門,高大的建筑物,懸掛著的白色帆布,無一不披露著莊嚴肅穆。
因為死者為大的地方在,這一片格外安靜,死亡的氣息好像消減了不少,因為僻靜,這一帶鮮少有人經過此處。
和它散發著遲暮老人的腐朽氣息不同,主人卻是個活潑熱情的年輕小姑娘。
暗紅色發色的姑娘頭戴一頂高帽,發間的梅花枝格外引人注目,紅的像是一團火。
“呦,有貴客來了,我是往生堂第七十七代堂主,我叫胡桃,胡桃的胡,胡桃的桃,負責一些生離死別的小事,偶爾也會引渡死者,不過這都是后話了,歡迎歡迎!
太宰了解過這個職業,知道其本質上是負責死亡的一系列,其業務極其廣泛,幾乎覆蓋人們的大部分需求,其中自然也包括辦理后事,總會有些孤苦無依的人需要提前給自己準備好殯葬事宜。
“你們這里承辦白事是嗎,我想要了解一下你們的業務都有哪些,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項嗎?”太宰面無表情地開口。
問這話的時候,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不適應,平常人早就嫌棄地離遠了些,他卻依舊饒有興趣地環顧四周的環境,胡桃在心里小小地感了一下興趣。
“當然,客人選擇往生堂真是好眼光,我們往生堂價格適宜服務周到,絕對的業界良心,承辦白事還提供□□哦。”
紅發的少女俏皮地吐了下舌頭,順便給自己打了波廣告,她看起來心情很好,正打算大展宏圖地解釋解釋,突然一個男子從墻角探頭打斷她的聲音,“堂主,有一個李姓客戶找上門,說是之前和你預約過喪禮用品。”
還沒大吹特吹的胡桃欲言又被迫止住,她略含歉意的低頭,“稍等,我去去就來,哎,那邊的客卿,別杵在窗邊發呆了,這有位客戶,快來幫我好好接待著!
胡桃的聲音嘹亮又活潑四溢,被她喊到的客卿,只有一個孤單的黑棕色背影,來人像是聽到了來人的的呼喚,放下環起的手臂。
只是這個背影看起來實在是眼熟。
“這位客人,堂主有些事情耽擱了,還請多加當代,接下來就由我接待你。”來人的聲音幽深古樸,如同一汪平靜的譚石之水。
太宰仰頭看著丹霞眼尾的青年,黃金的瞳孔鋒利而冷硬。
哦,終于見面了,鐘離客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