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桃轉著眼珠子看向來人,只是一上來后,兩人就裝作不太熟的樣子,誰也不搭理誰。
尤其是新來的客戶,或許是面皮薄,擔心被恥笑,更是全程不回頭看一眼客卿。
她懂她懂,熱戀期的男孩子害羞一點很正常,胡桃嘿嘿笑了兩聲,剛準備進來的腳又退了回去,她準備把獨處的機會留給兩個人。
“小鐘,還愣著干嘛,還不帶客人去喝杯茶,就這么讓他站著,這像話嗎?”
鐘離點頭應下,他覺得所言極是,來者皆是客,招待者總不能也做不到位。
不得不說,往生堂的服務倒是挺周到的,只是不能常來。
這里太安靜陰森了,畢竟常年與死者打交道,這里的人員也沒辦法做到輕松愉快。
鐘離的泡茶手藝很好,他喝茶講究名貴品種,泡茶也富有技巧。
身旁沒有第二個人的時候,太宰才仔細觀察往生堂的客卿,鐘離先生。
不得不說,他寬肩窄腰,五官端正肅穆,看起來就很是俊美。
而且他背后的腰上懸掛著神之眼,金黃色的,他很清楚那是巖系神之眼。
隨著他起身添置茶葉的時候,神之眼也隨之搖晃,又澀又美,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摸到他的神之眼。
“說起來我還沒問過客卿的姓名?”
太宰問道,既然鐘離打算扮演凡人,他也只能盡力配合,假裝自己只是個毫不知情的普通人。
“啊,我名為鐘離,是往生堂的客卿,太宰若是有業務上的問題可以隨時來找我。”
青年依舊時刻謹記自己的職責,不忘記給他介紹著往生堂的歷史淵源,太宰通過他了解了個大概。
知道剛才的少女是往生堂的新任堂主,因為一些特殊原因,年紀輕輕的就游離在生與死的邊界。
喝完了茶,太宰就拜別往生堂,他與胡桃之前也算是相談甚歡。
兩人約定好下次上門拜訪的時間,太宰就離開了往生堂。
璃月的街頭巷尾依舊人來人往,人聲鼎沸。熱鬧的好似盛世。
拜巖神摩拉克斯,這位無聲守護的神明所賜,璃月才有如此安穩的生活,每個人才能夠露出發自內心的微笑。
無論個人的命運如何,太陽依舊會升起,月亮也照常落下。
只要天地不曾失色,生命就永恒不止。
他在這一刻內心對這一位神明的態度達到了高度的崇拜與信仰,只有真正的接觸到歷史的溫度,才能夠明白鐘離的不容易之處。而人也就只有這點事情可以聊以慰藉。
不知不覺中,走到了荷花開滿池的玉京臺,環境幽雅宜人,周邊仍有諸多游客在此處觀賞荷花。
他一抬頭就看見遠處的一方小門面,高處的牌匾寫著幾行大字,“不卜廬。”
他記得這里是璃月頗負盛名的藥廬,里面有位醫術了得又慈悲心腸的大夫,他看病向來不分貴賤。
最重要的是,他并不會多收不必要的費用,也不會拿患者的生命開玩笑。
總的來說是位業界口碑良好的醫師,璃月的很多居民尊敬他,大多都會選擇去他那里看病。
街坊的鄰居感激他的奉獻,來他那里看過病的患者,都會在醫館未開門前送上自家的蔬菜瓜果,以表謝意。
太宰很少生病,也從過來沒又去過不卜廬看病,這一次恰好路過,又想起這幾日確實身體不是那么舒適。
自己既然路過了,不如順便給自己找個醫生看看身體狀況。
不卜廬內只有一個年輕的小伙子守在里面,一頭短發,看起來還很青澀。
太宰主動與他溝通,“醫師你在忙嗎?”
“我不是醫師,我只是店里的伙計,你有什么需要的嗎?”年輕小伙聞聲回答道,他笑起來的時候憨厚又老實。
“我想找你們的醫師看病,身體狀態有些不好。”
“身體最近怎么了?”阿桂好奇地問道,他也擅長一些醫術,若是自己就能解決的,就可以直接抓藥,沒必要驚動白術大夫。
太宰想了想自己的狀態,因為尋找鐘離而焦慮的整日整夜不安穩。
醫療上無法解決的事情,只有心理學才能解決的問題,所以某種程度上也算是絕癥。
“不治之癥。”
“啊?”
阿桂驚訝不已,在他看來,眼前的青年面色紅潤,看起來健健康康的,實在不像是有什么垂死之兆。
不過他也不好判斷,具體的還需要老板看過才行。
隨著簾布背后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一雙瓷白的手掀開竹簾,一個略帶病氣的綠發男人走了出來。
盡管看起來弱不經風,但是他的眼睛很亮,是一種燦若星辰的金色,給他增添了幾分抖擻精神。
他長長的頭發被一根毛筆盤在腦后,身上只披了一件淺白的外衣。
離得近了能聞到對方身上某種淡淡的藥草味,太宰看見他第一眼就猜到了他的身份,八成就是不卜廬的大夫。
青年單手握成拳頭,虛虛地掩在唇邊咳嗽了一聲,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
大夫輕聲朝著太宰道,“這位病患,請隨我進來,我先給你做個全身檢查。”
名為白術的大夫領著他來到室內,他從善如流地邀請太宰坐下,“沒有必要拘謹,我先給你診個脈,看看全身情況。”
白術溫和地朝他笑笑,或許是他的笑容和藹親切,受他的氣質影響,連他肩頭纏繞的小蛇都沒那么可怕了。
太宰不喜歡蛇,那種軟體的動物看的他頭皮發麻,尤其是蠕動的時候,本能地讓他心理產生不適應。
醫生肩上的這條小蛇通體雪白,軟綿綿地掛在他的脖子上,如果不仔細注意,還會以為那只是一條圍巾。
小小的圍巾繞著他的脖子轉了兩三圈,終于從懵懂的狀態中清醒,它眨巴眨巴自己紫紅色的大眼睛,舌尖吐出人言,“呦,來患者啦,這回是個什么病人,讓我瞧瞧。”
它新奇的語氣像是人類看見山間頑劣的猴子,非讓閑的沒事湊上去欣賞欣賞。
被迫充當了一會山頂‘猴子’的太宰,“……”
如果可以,它甚至可以代替醫生坐診不卜廬個給人瞧病呢。
開玩笑的,當然不能讓一條蛇瞧病,它能瞧得出來什么。
白術頗為無奈的出聲制止了小蛇無禮的言行,“長生……”
被他暗含警告的聲音勸退,小蛇在內心深處狠狠的切了一聲。
懶洋洋的重新把腦埋進白術的頸項里,開始一動不動地假裝飾品。
白術對它只有滿滿的無奈,疲憊地嘆了幾口氣,默默地收拾長生弄出來的爛攤子,“抱歉啊,長生它無意冒犯,只是好奇罷了。”
太宰還不至于那么小氣和一條蛇置氣,更何況它的主人性情溫柔成熟,長的也很漂亮精致。
他的淺綠色長發太有辨識度了,光澤度和柔順度都很不錯,看著讓人心情舒暢,如同注視著大自然繁盛的植物一樣。
而且這位醫生很是溫柔成熟,他檢查的動作很是輕柔而迅速,全程沒有讓他察覺到一點的不適應。
兩指搭在太宰青紫的筋脈上,搭上來的手腕骨節分明,皮膚下潛藏的脈絡清晰可辨。
醫師的身上似乎總是縈繞著若有似無的淺淡藥香,并不刺鼻,但是會讓聞到的人昏昏欲睡。
青年胸口微微起伏著,他的一呼一吸都在他的眼里。
太宰很清楚,那里跳動著一顆無畏的,甘心為蒼生奉獻生命的心臟。
他真的太香了,香到讓他忍不住停歇在此處,想要撲進他棉絮般溫柔包容的胸膛里,忘卻一切煩惱。
太宰沒忍住香氣的誘惑,他很久沒有感受到過如此柔軟細膩的氣息,真想把臉蛋貼上去感受這一刻的溫柔。
他沒有壓抑住自己的渴求,又或許是醫師給他的感覺是包容且溫和的,他根本無意經過大腦分析,就已經靠在他的懷里。
系統對他的行為大驚吃色,【你要背叛巖神魔拉克斯?】
太宰眼皮子一跳,【別胡說,我和他還八字還沒一撇呢,哪來的背叛,而且我現在只是……只是充電療法。】
【啊?】
【沒錯,就是充電療法,就是通過一種擁抱的方式放松心情,有助于心情保持愉悅,而這也會間接影響到我的身體健康。】
【可是你剛才不還說要鐘離當你的老婆嗎,這么快就變心了?】
【額,那是兩種不一樣的感情,你不懂的。】
太宰開始睜著眼睛說瞎話。他是不會承認因為白術看起來太香太軟了,而他剛好又饞香噴噴的胸膛。
白術眨了眨眼,看著突然依偎過來的患者,盡管很不解他的反常行為,倒也沒有明確地拒絕他的靠近。
是人總會對親密關系有一些索取,不知道患者心理的白術也反手攬住他的肩膀。
他能看的出來對方完全是無意識的舉動,這也意味著他在對方心里是值得信任與依賴的。
白術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忘記自己的檢查,“你的身體不錯,沒有任何病重的跡象。”
太宰不知道的是,在他沉思的時候白大夫也在觀察他。
其他問題他沒大看得出來,倒是看出他有些心神不寧,氣血不足。
看來精神上有些緊繃,需要開一點安神養氣血的藥。
太宰流連在他懷里,枕著他的胸膛還沒來得及蹭兩下,手心摸到一個微涼的東西。
他低頭看去,草元素的神之眼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他從白術懷里爬出來,問道,“白大夫,你的神之眼能給我看一下嗎?”
系統在他的腦海里再度炸毛,【你果然想要背叛摩拉克斯。】
【閉嘴,不然就是手撕系統。】在他的威脅下,系統終于老實安靜了一會。
乍一聽打他的無理索求的醫師卻愣在了原地,“你想看我的神之眼?”
他的神情很是怪異,像是存在某種難言之隱。
想要將秘密訴之于口,卻又礙于個人原因,無法張口表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