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被彼得的眼神閃到，有種被小狗盯上了的感覺。
這讓他忍不住伸手抹了把弟弟的小卷毛：“還有事要忙，先走了。”
臨走不忘對哈利禮貌地點頭，維持表面功夫。
這次試探讓他獲得了很重要的信息：小奧斯本正在尋找剛在哥譚嶄露頭角的蜘蛛俠，而且這事和他的遺傳病有關(guān)。
奧斯本家的遺傳病算不得秘密，從他們的主要研究方向和小奧斯本在學(xué)校搞的那個小組就能推測。
哥譚的“上流階級”對小奧斯本不乏同情，但更多思考的是如何從中獲利、對他敲骨吸髓。
而提姆對待他的態(tài)度，將取決于奧斯本家為了活命，是否做過一些傷害他人的事情。
涉及到新來的義警，提姆有了理由物理潛入奧斯本工業(yè)機房。
然而他離關(guān)鍵數(shù)據(jù)只差臨門一腳——那些數(shù)據(jù)被全部銷毀了。
提姆調(diào)出系統(tǒng)日志，發(fā)現(xiàn)操作者來自奧斯本工業(yè)內(nèi)部。
不管小奧斯本找蜘蛛俠干什么，都不會是什么好事。
紅羅賓得警告他。
當(dāng)晚的夜巡彼得心事重重，連大黃蜂用收音機放什么耍寶的音樂都不能讓他開心，連帶著大黃蜂也振奮不起來，一人一車都有些沉悶。
最后大黃蜂干脆發(fā)脾氣，小車往路邊一停，嗶嗶叭叭地一陣鳴笛，然后就不往前走了。
彼得無奈，熟練地準(zhǔn)備哄他，卻聽到不遠處傳來異動。
是裝了消音器的槍支聲音。
彼得摸摸車門框，迅速射出蛛絲，趕往爭斗發(fā)生的位置。
一顆眼熟的紅棗頭映入眼簾，三天沒見，彼得不覺得陌生，反而很高興。
又可以給紅頭罩添堵......哦不是，又可以幫助他了！
杰森只覺得自己背后一陣風(fēng)襲來，接著紅藍色的身影擦著自己的右耳略過，一腳踢開了正要拿箱子砸自己腦袋的暴徒。
杰森ptsd一般地掂了一下自己槍的重量，感覺到正常、沒有被換成橡膠子彈才松了口氣。
雖然蜘蛛俠是來幫忙的，可是杰森怎么覺得自己開始牙癢癢了呢？
“少管閑事！”杰森吼了一聲，對著蜘蛛俠腳下槍支連射，“滾開！”
“哇哦，這可真是傷我的心。”知道那些子彈傷不到自己，彼得根本沒有費心去躲。
杰森覺得被自己罵了之后，蜘蛛俠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更興高采烈了？
難道是個隱藏的m？
那還是別罵他了，別把人家罵爽了。
杰森本來就憋著一口氣，被這么一激，下手更狠。
三天前他接到線索，有人目擊可以變形的怪人，行走過的地方留下污跡，疑似泥臉，杰森便去追查。
但那人蹤跡撲朔迷離，杰森越調(diào)查越感覺有人在把自己的目光往遙遠的城市引，于是放棄了追查。
幾天的捕風(fēng)捉影反而讓他更加確信，泥臉還在哥譚。
他風(fēng)塵仆仆地趕回來，去安全屋換了身制服，就投入了哥譚夜色。
這幾天紅頭罩不在，他的勢力范圍內(nèi)愈發(fā)群魔亂舞，這幫家伙正適合杰森狠狠發(fā)泄自己的怒氣。
但蜘蛛俠簡直是聞著自己的味兒趕來的，怎么哪哪兒都有他！
“你可是被五十多個人包圍了。”彼得面罩下的聲音帶著一些機械感，杰森清楚那是變聲器，他自己也有，“你也許會——傷得很重！”
說著，他手下動作不停，三個朝他撲過去的武裝歹徒都被他用蛛絲粘在了墻上。
“按照他們這樣進監(jiān)獄的速度，哥譚的監(jiān)獄裝得下嗎？”蜘蛛俠聲音聽起來十分疑惑。
持槍械斗怎么說也是重罪，不是拘留幾天就能解決的。
“你才會傷得很重！”杰森惱火，只想讓蜘蛛俠離開自己的勢力范圍。
“別誤會，我可不是質(zhì)疑你的能力，”彼得輕松道，“只是覺得，你也可以用上我這樣的幫手，對吧？”說話間，他輕松攔下朝他揮去的長刀，對著那個小嘍啰驚訝道，“真的嗎？刀？你怎么知道我最大的弱點就是怕刀？你真是拿捏住我了，哥們兒。”說這話的時候，蜘蛛俠手下用力，長刀輕輕松松被他折成兩段，小嘍啰驚恐地看著他，嘶吼起來都破音了：“你管這叫弱點？”
回答他的是蜘蛛俠砸在他鼻子上的鐵拳。
杰森又開始感到頭痛了。
這幫人是企鵝人的手下。
如果是其他勢力，看到紅頭罩來了個力量可怕的幫手，大概率就會先撤退，下次再說。
但企鵝人和杰森結(jié)了死仇，因此在紅頭罩解決完他們之前，只會有增援，而不是撤退。
當(dāng)初杰森死而復(fù)生，與布魯斯和解之前，就從自己出生長大的犯罪巷開始，擴張勢力。
他很快獲得了企鵝人的青睞，短短三年就成了企鵝人的得力干將，并熱衷于給蝙蝠俠找麻煩。
后來蝙蝠俠終于查出頭罩的真實身份，連帶他這幾年的戰(zhàn)績也扒了個底朝天。
事實證明他養(yǎng)出的孩子，就算和幫派為伍，他也能巧妙地避免欺凌弱小，只將傷害控制在哥譚的灰黑色勢力中間。
布魯斯自然想把杰森帶回正道，追著他一半解釋道歉懷柔政策，一半棍棒教育鐵拳揍服，總之，后來杰森反水，和布魯斯一起把企鵝人送進了黑門。
而企鵝人即使被杰森吃掉了一半的勢力，總還有眼線和勢力仍然在哥譚的地下世界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
所以杰森維持這些地下產(chǎn)業(yè)掌權(quán)的身份，對哥譚現(xiàn)在的穩(wěn)定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布魯斯和杰森之前有著微妙的平衡，一般的小打小鬧都不會去警告他什么。
這也讓很多人暗自八卦蝙蝠俠和紅頭罩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怎么這家伙黑白通吃都不會招來蝙蝠的鐵拳。
有人猜是情人，但馬上就被反駁：你讓哥譚王子的面子往哪兒擱！
啟承轉(zhuǎn)蝙布，就是哥譚人的宿命。
企鵝人手下的特點就是特別不要命。誰都知道為企鵝賣命，敢有半點不忠或是退縮，下場就是死路一條，而運氣好，則會財權(quán)兩抓。
所以杰森應(yīng)對他們從來都是毫無保留。
有人似乎看出來了紅頭罩因為蜘蛛俠而分心，一名青年仗著自己矮小瘦弱，不引人注目，悄悄埋伏在集裝箱下的陰影里。
他的同伙配合著用火力把紅頭罩往埋伏的方向壓制。
紅頭罩全身除了關(guān)節(jié)處都防彈，意味著想讓他受傷致死，兩種選擇，一是用火箭炮之類的武器，讓爆炸的沖擊波震碎他的內(nèi)臟，而是用利刃刺入他頸部防御薄弱的地方。
腹部并不保險，誰都知道這些義警有多難殺。
青年潛伏等待著，眼見紅頭罩暫時被火力壓制，朝集裝箱后退，尋找掩體。
他握緊了手中小臂長的刀。
他的妹妹得了罕見病，他沒有學(xué)歷，找不到好工作也借不到錢，只能當(dāng)打手。
如果殺了頭罩，他至少能躍升三個等級。
只要殺了頭罩……
杰森踏入集裝箱陰影的一瞬間就察覺這里有人，他左手劃出弧度，槍管精準(zhǔn)指向青年的額頭，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
開槍的同時，杰森才轉(zhuǎn)過頭，看到對方年輕的臉和反光的長刀。
心頭劃過悔意，但已經(jīng)太遲了。他已經(jīng)開槍，這么近的距離，對方無法躲過致命傷。
然而同時，杰森手上傳來拉力，什么東西扯著他的手一拽。
槍管偏了，子彈擦著青年的腦袋，削去他一只耳朵。
杰森自己則腰間劇痛。鋒利刀刃劃開了堅韌的布料、在腰上留下深長的痕跡。
杰森噴上止血噴霧，給痛暈過去的青年耳朵也噴了一下。
他今晚的夢里不會出現(xiàn)只剩半個腦袋的尸體索命了。
杰森看了一眼自己手背上附著的些許蛛絲，就是它拉偏了自己開槍的軌跡。
……討人厭的家伙。
戰(zhàn)斗到了尾聲，打手們?nèi)勘恢品说蒙袂鍤馑爻隽丝跉猓骸昂簦形規(guī)兔�是不錯的吧，省了不少力氣對不對？你應(yīng)該不是那種，‘這里是我的地盤別人都不允許插手’那類英雄？適當(dāng)?shù)暮献骱突ハ鄮椭幸嫔硇慕】怠牛咳四兀俊?br />
彼得一個晃眼，剛剛還站在那里擦拭槍管的義警就不見了，留下一地橫七豎八給彼得收拾。
彼得對著空中大喊：“這樣一回頭就找不見人，非常沒禮貌！！”
“你很快就會習(xí)慣的。”
這又是另一個義警的聲音了，彼得回過頭，和自己有過兩面之緣的紅羅賓正蹲在集裝箱頂部。
彼得攤了攤手：“為什么我會習(xí)慣這個？”
因為哥譚有蝙蝠俠，和蝙蝠俠教導(dǎo)出的一眾義警。紅羅賓在心里回答，跳下集裝箱幫彼得一起處理暈倒一地的打手，問：“你為什么來哥譚？”
一貫話很多的紅藍色義警這下守口如瓶：“秘密。”
“我們用秘密來交換，”紅羅賓拋出誘餌，“你告訴我你的目的，我告訴你針對你的一個陰謀。”
彼得最聽不得這種賣關(guān)子的話了。
拜托！一個陰謀！一個陰謀怎么能逃過他彼得帕克的耳朵？何況還是針對蜘蛛俠的陰謀！
就算知道對方有編造消息套話的嫌疑，彼得還是咬上了餌：“好吧成交。我來這里是為了一個我在乎的人。”
這盡管不是全部的真相，但也是實話。因為托尼，彼得才有來哥譚的機會。
“你的意思是你的親人搬來了哥譚？”顯然紅羅賓猜歪了。
讓他這么理解也可以，彼得默默地點了點頭，蜘蛛目放大，努力地表達“我在等你所說的陰謀”。
“小心奧斯本。”紅羅賓遵守約定，低聲對他說，“他對你有利所圖。”
彼得眼睛瞪大。
他怎么知道？
剛好另一側(cè)有個打手從昏迷中醒了過來，端起槍就要朝這邊掃射，彼得隨手瞄準(zhǔn)他的鼻子發(fā)射一發(fā)蛛絲，把他重新?lián)舻梗又仡^追問：“什么有利所圖？快告訴我——”
剩下半句話飄零在空中。紅羅賓也不見了。
……
“喂！這樣真的很沒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