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 章 測試
◎他們成為了夫妻(第二更)◎
“姑姑在門外等你。”季澤成道, “等你加班回來,可能她以為你很快就回來。等一等而已,又不是大事, 別心軟。”
“不可能心軟。”江明月非常認真地道,她坐了下來, 看著桌子上的兩根鹵雞腿, “姑姑說我小時候喜歡吃……沒有東西吃,當然就喜歡吃。這個年代, 誰不喜歡吃肉呢。”
江明月小時候沒有前世的記憶, 她身體缺營養(yǎng),身體自主就會讓她想要吃那些東西。
“是,姑姑曾經(jīng)確實為我做了不少事情,我生病的時候,是她照顧我。我沒有吃的, 也是她給我吃的。”江明月道, “我從來都沒有否定她對我的付出,可是我不是一頭肥豬,她養(yǎng)大了我, 我就得為她奉獻出所有, 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季澤成道,“感情牌, 就看你在意不在意。”
“一開始會在意, 次數(shù)多了,誰還去在意。”江明月道,“在她的眼里, 她已經(jīng)給我很多了, 江家那邊的人偶爾讓她給出一點東西, 她自然要給。”
“她抱養(yǎng)你,她原本就是要對你負責。”季澤成道。
“話是這么說,但別人也會用所謂的恩情壓著我的。”江明月道,“為什么我要這么快解除領養(yǎng)關系,就是為了避免她把我當成人情送人。江老爺子讓我跟徐家人定下婚約,我不愿意,姑姑說江老爺子身體不好,我就只能先應著,等老爺子沒了再說。這一次,歐陽靜和你侄女都考上了,江家那邊人找姑姑,要讓我給江大姑姑的小姑子的孩子輔導功課。”
這都繞彎了,江大姑姑都還好意思跟江母說,江母還過來江明月這邊。
也許江母覺得她就是說幾句話,傳達一下江大姑姑的意思,最后還是看江明月自己。
“我不想聽到那些話。”江明月道,“還沒有等她說,我就說要忙,去單位了。”
“你做的對。”季澤成點頭,“不用聽她說那些廢話。”
“我才不聽。”江明月嗤笑,“聽了,只會讓自己難受。哪怕早就知道她是什么樣的人,但是那些說法,還是讓人覺得心里不好受。倒不如不聽,遠著一點。反正,我已經(jīng)決定好了,不管是誰來找我,我都不可能再輔導那些人功課,我又不欠他們的。”
“不要給他們輔導。”季澤成道,“你給小雅輔導的時候,多辛苦。放假的時候,我們兩個人都不能出去玩一玩,你還得給她們解決問題,回答她們的疑問。”
江母走在路上有遇到其他人,別人不是成雙成對,就是跟著家里人一起走。
有認識江母的人,還打聲招呼,不認識的,就這樣擦肩而過。
江母回到家門口的時候,她正開門,余春花拿著要縫補的衣服出來。余春花還是更愿意到江母這邊縫補衣服,而不是去她大嫂那邊縫補衣服。
“時間過得真快,又要過年了。”余春花感慨,“大伯母,大姑找你了嗎?”
“你知道?”江母疑惑。
“大姑跟奶奶說了。”余春花道,“奶奶的身體不是很好,不大想動。大姑姑想讓奶奶跟你說一說,讓你找明月,讓明月給她婆家親戚的孩子輔導功課。”
余春花沒有在江老夫人的房間里聽著,但家里的隔音效果又不是很好,江大姑姑的聲音還比較大聲。余春花聽到了江大姑姑說的那些話,江大姑姑就不是一個多好的人,成天惦記著別人手里的那些東西。
江明月是很厲害,可江家這些人尊重過江明月嗎?
余春花嫁到江家之后,她知道了很多事情,也知道這些人是怎么欺負江明月的。江明月不是江父的親生女兒,這些人就覺得那些好處都不應該讓江明月占了去,生怕江明月占了一丁點好處。
他們沒有對別人好,還要別人付出,真的是相當可惡的。
余春花跟她男人說起那些事情,都不讓她男人多插手那些事情。他們不能去麻煩江明月,江明月跟江母都解除領養(yǎng)關系了,他們這些人跟江明月更沒有關系,江大山那些人又沒有撫養(yǎng)過江明月,那些人憑什么要讓江明月給他們好處。
“明月是厲害,輔導兩個人,兩個人都考上了。”余春花道,“不過輔導功課,很累的,她還要工作。別說她,就是我們自己,上班回來,還要做這些事情,都覺得忙不過來。”
“今天,給她送了兩根鹵雞腿,偏巧她要去加班,都沒有多說兩句話。”江母道。
“那是她忙。”余春花心想可能是江明月故意躲著江母的,但她沒有火上澆油,她看出了江母的不高興,“大家都有各自的工作,明月的工作又跟我們的不一樣。我們的工作,別人也能做。明月做的工作,那不是普通人能做的。”
“嗯,也許。”江母有些疲憊,江明月跟以前真的不一樣了。
新的一天,江明月休假,江母沒有去江明月那里。歐陽夫人跟歐陽靜一塊兒帶著禮物去感謝江明月,他們過去的時候,還有街坊鄰居看到。這種人情往來,又不是收受賄賂,倒也沒什么。
歐陽靜的父母都非常感謝江明月輔導他們的女兒,要不是江明月,歐陽靜怕是考不上南城大學。
原本,歐陽靜的父親也打算來的,臨時有點事情,沒有過來。歐陽夫人覺得丈夫沒有過來也好,江明月是女的,歲數(shù)還小,要是他們夫妻兩個人都過來,可能給江明月的壓力太大,像是有兩個長輩坐在那邊,都不敢動了。
“都是一些水果跟糕點,請你務必得收下。”歐陽夫人笑著道,“都不是一些值錢的東西。”
歐陽夫人倒是想直接送值錢一點的東西,可這個時間點還是比較敏感的,送太過值錢的東西容易被人舉報,容易出事情,會被說是私人賺錢。江明月幫襯他們的女兒那么多,歐陽夫人自然不能這么坑人家。
現(xiàn)在不好多送東西感謝,等到以后有機會,再好好感謝一番。
“那我就收下了。”江明月見她們這么真誠,也不好意思說讓她們把東西帶回去,“主要是歐陽靜自己肯努力,肯學習。”
“差幾分,我就上不了這個學校。”歐陽靜道,“這不是你的功勞,是誰的功勞。”
歐陽靜每每想到這幾分,她都覺得江明月厲害。要是沒有江明月,自己就不是差幾分,可能就是差幾十分。
“快過年了。”江明月道,“過年后,差不多三月,就開學。”
“是,聽說一些學校的錄取工作還沒有完全結束。”歐陽靜道。
今年除夕是在公歷二月初,二月初忙一下,有的學校二月底開學,有的學校三月開學。主要是高考剛剛恢復,很多事情都要處理,哪里可能那么快就把所有的事情給安排好。
“有學上,真好。”歐陽靜感慨,她真的不想一直當臨時代課老師。
“是很好。”江明月點頭。
“以后,你有什么事情,盡管找我們。”歐陽夫人道,“我們能做的一定幫你做到。不過你這么厲害,應該沒有什么問題。”
“盡量不找你們。”江明月道,別人開口說這些話,江明月總不能篤定自己以后就不找他們。
以后的事情,誰都說不準。
江大姑姑又去找了江母,江母只說她開不了口,她怕江大姑姑親自去找江明月問。
“你別去找她了,她不可能答應。”江母站在飯店門口,“我還沒有跟她說完話,她就要去加班。她很忙,沒有時間的。”
“是她故意跑掉的吧。”江大姑姑道。
“她很忙。”江母懷疑江明月故意跑掉,但她不好說出口。
“你不去找她,非得要我去找她嗎?”江大姑姑皺眉。
其實,江大姑姑不敢去找江明月,江明月背后的季家不可能什么都不管。江大姑姑只敢拿捏江母,讓江母到江明月的面前說那些話,江母不愿意說,江大姑姑只能氣呼呼離開,她還得去跟她的小姑子解釋。
“真是沒有,那可是你養(yǎng)大的姑娘。”在江大姑姑離開之前,她還特意說了一句。
“……”江母沒有辦法。
下午,江母抽空去了一趟石家,她跟她大嫂說了這一件事情。
“爸說讓我們不要去明月那邊。”石大舅母道,“這幾天,也有人問我們,說能不能讓明月給他們家孩子輔導,我們都沒有答應。我們沒有養(yǎng)明月這個孩子,不能拿她去做人情。”
石大舅母認識的人問過她,她遲疑,一開始想大家相互幫來幫去的。石大舅母沒有急著答應,而是在吃飯的時候跟石外公等人說了。
石二舅母和石三舅母那邊也有人問,她們都沒有答應。她們沒有多照顧江明月,也沒有給人好處,她們干嘛為別人去說那些話。
事情擺明了,江明月不可能總是去幫襯別人的,人家有工作,人家不是當老師的。
石大舅母聽石外公的,還有她怕,有了江母這個前車之鑒,她怕江明月到時候不認他們,明月甚至不愿意叫他們舅母,那可不好。
這些年來,他們怎么對待明月的,他們心里有數(shù)。偶爾給幾粒糖果,幾毛錢,這算什么。他們不還是眼睜睜地看著江明月給江母做擋箭牌,因著他們自己養(yǎng)不起孩子,把孩子給江母的,他們不敢多說別的話,怕江母誤解。
什么親生女兒,親生父母的,他們付出太少,這個時候卻要江明月付出,這算什么道理?
石外公不可能讓石大舅母夫妻做出那么無恥的事情,石家還算團結,現(xiàn)在過得也還可以,沒有那么自私自利。這跟石外公夫妻的教育分不開,石外婆沒有了,否則,石外婆一定會好好地說說這些人,現(xiàn)在就是石外公在那邊多說幾句。
“你家大姑子的婆家親戚,跟明月又有什么關系?”石大舅母道,“那么遠的關系……桂蘭啊,明月不是已經(jīng)給你錢了嗎?那些錢算是你撫養(yǎng)她的費用。”
“是給了。”江母點頭,“寫了收據(jù)的,跟你們說過。”
“你們還商量好,明月以后會給你養(yǎng)老,她不能多照顧你,也會給你足夠的錢。”石大舅母道,“明月她……她也不是什么都沒有為你做的。”
擋箭牌,那一天江母說解除領養(yǎng)關系的時候,石家人都直接說出口了。
石大舅母不能當不知道,自己的女兒給江母當擋箭牌,女兒又給錢了,這說明江明月沒有欠石桂蘭的。
“明月不欠你的。”石大舅母深呼吸,她終究是說出這一句話,“當初,我本是不想生下明月的。一是家里養(yǎng)不起,二是怕她遭罪。你說讓我生下她,你來養(yǎng)。桂蘭,這是你說的。可是你怎么養(yǎng)她的?給點吃的,有地方住,這就行了嗎?”
石大舅母本來不想說的,可她看著江母緊皺著的眉頭,她還是不想讓江母去找江明月,更不想讓江母為了江家人去為難江明月。
“明月要給你報恩,要怎么報恩,你才能滿足?”石大舅母問,“這些年來,你哥哥他們也不是不曾幫過你?要不是你兄長,你也不能繼續(xù)住在那邊,早就被趕出來了。”
當年,江家不愿意讓江母住在那邊的房子,石家人給江母撐腰。撫恤金分配問題、房子問題,石家人過去跟江家人一一掰扯清楚,還讓江母花錢買了房子,有了房產(chǎn)證,江母才能安心住在那邊。
要說付出的話,也不是江母單方面為江明月付出,石家人也有為江母付出。江母不能為了江家人,一直來為難石家人。
“明月雖然沒有改姓,但是她叫你姑姑,她以后就是石家的人,她出嫁,那就是她夫家的人。”石大舅母道,“我知道,我說這些,你可能不高興。可你們已經(jīng)解除領養(yǎng)關系,明月有工作,桂蘭啊,你能不能別總是為了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去麻煩明月?”
以前,石大舅母不好說,可現(xiàn)在不一樣了。
江明月不是江母的女兒,江明月是沒有叫石大舅母媽,當石大舅母到底是江明月的親媽,總得說上兩句。
石大舅舅坐在門口,他剛剛回來。
最近廠里的事情不是很多,做完手里的工作,石大舅舅回來,他聽到了他妹妹跟妻子說的話。
石大舅舅一個大男人不是很懂得那些,但他知道做太多事情,確實會累。他們總不能一直逮著江明月欺負,石大舅舅沒有進屋,心情不是很好。
“沒有去找明月幫襯江家了。”過了好一會兒,江母說出這一句話。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石大舅母道,“你當你是江家人,江家人沒有當明月是江家人,總不能要用人的時候,明月才是江家人。”
石大舅母都沒有去說徐家那邊,徐家的條件多不好,江明心非得換親過去,結果懷孕了,營養(yǎng)跟不上,江明心流產(chǎn)了。這么差勁的人家,江老爺子沒有讓親生孫女嫁過去,他一開始是要江明月嫁過去,還不要徐家彩禮的。
一樁樁,一件件,江母早已經(jīng)讓江明月寒了心,也讓石家人明白江母多么偏向江家。
“在這邊吃晚飯。”石大舅母道。
“不了,我回去吃。”江母不想待在這邊,她從來沒有覺得娘家有這么難待。
以前,江母來娘家的時候,她覺得這些對她的態(tài)度都還不錯,他們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成這個樣子的呢?
江母走出客廳,正好看到坐在旁邊的石大舅舅。
“大哥。”江母錯愕。
“嗯。”石大舅舅起身,沒有繼續(xù)坐在那里,“我們這邊才是明月的娘家。”
“……”江母眼神復雜地看向石大舅舅,“我該回去了。”
小巷子里,石三舅母聽了幾耳朵,她沒有進去,而是趕緊回去自家。
“江家那邊人真的是把你們妹妹當作是牛馬。”石三舅母道,“還要把明月當作畜生用。”
“怎么好端端說這個?”石三舅舅疑惑,他才剛回來。
“你妹妹去大嫂那邊說明月的不是。”石三舅母道,“估計是想著你們能為她做主,讓你們?nèi)フf明月。我說,你這個當舅舅的可別太欺負外甥女。”
石三舅母從來不覺得江明月過得多好,江母一個寡婦總是跟江家那邊的人住在一起,江家人不可能沒有話說的。有江明月在,那些人可勁兒地欺負江明月,他們欺負了江明月就會少欺負江母。
小孩子為了一口吃的,就只能忍著。孩子大了,還指望人家忍著,讓人付出,白日做夢呢。
“要是你妹妹好好養(yǎng)明月,支棱起來,別為了他們江家的人一步步退讓,明月也不可能這樣。”石三舅母道,“但凡他們對明月好一點,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嗎?”
“桂蘭人呢?”石三舅舅道。
“回去了。”石三舅母道,“要是我有明月這樣的女兒,我做夢都笑醒。可惜明月不是我的親生女兒。明月被那么欺負,都能長得那么好,要是明月在我們石家這邊長大,她還能不好?頂多就是吃得差點,穿得差點。家里頭那么多人,還不能省一口吃的給明月吃?大嫂當時就該不把孩子送給你們妹妹的。”
石大舅母當年是想生又不想生,江母一說要抱養(yǎng)孩子,石大舅母就果斷生下孩子。
這些年來,石大舅母那些人看孩子都小心翼翼的,都怕江母不高興,還得讓孩子多孝順江母。江母那邊裝模作樣讓江明月以后孝順石大舅母夫妻,可江母沒有少讓江明月忍耐江家,還讓江明月為江家付出。
到年底了,眼看就要過年。
江明月快到結婚的年紀,等過完年,很快就能領證。
季澤成跟江明月商量兩個人領證的事情,總不能一直不領證。
“我都快忘了。”江明月道。
兩個人一起走在公園里面,天氣冷,來公園的人少了很多。
“等你到了歲數(shù),我們就去領證。”季澤成道,“我的存折都給你,爸媽還會幫著我出彩禮。”
“讓伯父伯母出彩禮?”江明月驚訝。
“當然,他們給大哥三哥都出了,到了我這里,也得出。”季澤成道,“這是你名正言順從爸媽那邊拿錢的理由。你要是沒有拿,大嫂要笑話你,說你不要彩禮就嫁進我們家。我的存款是我的存款,是你的存款,不是彩禮。”
“那我就等著收彩禮。”江明月道。
“不只是彩禮,家里的這些東西,還得爸媽出錢。”季澤成道,“他們有錢,不用擔心他們沒有錢。”
季澤成本可以自己做那些事情,但他知道要是自己去做的話,讓一些人瞧見了,那就是他父母不重視江明月的表現(xiàn)。在醫(yī)院里,季澤成又不是沒有看過這樣的事情,病人家屬吵架的時候還有說這些話。
“三哥比我大很多歲。”季澤成道,“爸媽攢了這么多年錢,不可能不夠我娶媳婦。”
“那是很多年。”江明月道。
“家里得有冰箱、電視、電風扇、縫紉機、收音機……這些都得有。”季澤成道。
“我們都不用縫紉機。”江明月道,“會不會浪費?”
“不會。”季澤成道,“我能用一用。”
“你?”江明月驚訝。
“我給別人動手術給人縫針,雖然技術方向不大一樣,但是有時候還是相通的,能用一下。”季澤成道,“等我們以后有了孩子,聽說孩子的衣服比較容易破,我還能用縫紉機縫補一下。”
季澤成都已經(jīng)想好了,他們列一個單子給他爸媽,讓他爸媽去準備。總得讓那些人知道他爸媽多么重視明月這個兒媳婦,季澤成不怕季老夫人會不高興。
“媽早就說過了,要給我們準備那些東西的。”季澤成道,“你還給小雅輔導功課,讓她考上了。這么大的恩情,大嫂也不敢說一聲不。三嫂沒有住在爸媽那邊,她一向不管爸媽怎么花錢的,三哥三嫂手里有不少錢。”
由于江明月跟江母解除領養(yǎng)關系,出面的長輩,就不該是由江母出面。江明月跟石大舅母他們沒有恢復父女、母女關系,但娘親舅大,當舅舅的確實可以作為娘家長輩出面。
過完年后,季老夫人夫妻跟石外公以及江明月的三個舅舅見面。這也是石外公的意思,他們不能讓季家人覺得江明月沒有娘家人,不能讓江明月被人欺負。
見面的地點是石外公的家里,這也算是季老夫人夫妻對江明月的尊重。
“這彩禮錢都給明月。”石外公道,“只留下辦喜酒的錢,還有得做餅。”
有的地方風俗習慣是姑娘出嫁,家里得做很多餅,分給賓客吃的。
現(xiàn)在政策逐步放寬,多擺兩桌酒席,也沒有人多去說。
江明月從小到大都在江母那邊長大,被江家人欺負。石外公自知自家人做的太少了,他們還是得給江明月顏面,不能讓江明月沒有臉面。
“這酒席和喜餅的錢,我們另外出。”季老夫人道,“房屋內(nèi)的家具電器,我們也都準備好。”
季老夫人給江明月準備的彩禮錢是八百八十八塊,她當著石家人的面說。石家人直接說把錢都給江明月,意思是彩禮都不過他們的手,讓江明月拿出喜酒的錢。
現(xiàn)在季老夫人這么說,江明月就不用再從彩禮錢拿出辦喜酒的錢。
“我們這邊也給明月準備一些東西,只不過沒有你們準備的東西值錢。”石大舅母補充。
“無妨的。”季老夫人笑著道,“明月能嫁給澤成,這就是我們家的福氣。”
兩邊做好約定,等到時候喜酒就是在石家這邊辦,而不是在江家那邊辦。
季老夫人夫妻來石家的時候,江母沒有在。等事情定下來后,江母才過來江家。這是石外公的意思,石外公認為江母一個當姑姑的就不要插手那么多事情,當姑姑的就得有當姑姑的樣子。
這讓江母的內(nèi)心十分難受,卻一點法子都沒有。
江明月的事情傳到江家,江二嬸嬸那些人都在笑話江母。
“早說了,這就是白白幫人養(yǎng)孩子,她還不信。”
“什么娘家的孩子,有血緣關系就會親,都是假的。”
“要定下婚宴喜酒,都沒有讓她過去。”
……
江二嬸嬸故意在院子里說這些話,她跟其他人一塊兒聊天,那些人表面上都非常贊同江二嬸嬸說的話。實際上,那些人想著還不是因為江母胎念著江家,要是江母多念著親侄女一點,事情也不至于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當季大嫂得知季老夫人竟然為江明月準備了那么多彩禮,另外還要值班不少東西,這讓季大嫂很不高興。
“當初,我嫁過來的時候,都沒有那些東西。”季大嫂忍不住當著季老夫人的面前抱怨。
“年代不一樣了。”季老夫人道,“那個時候,你父母也是要了不少彩禮走的,只是他們沒有把東西給你,他們扣下了。”
季家給了不少東西,季大嫂的娘家人家里缺錢缺那些東西,那些人就把東西留在家里,沒有給季大嫂。
一開始,季老夫人還說兩家距離遠,縫紉機之類的,是不是先買在季家。季大嫂的娘家人不肯,說是村子里的人都沒有看見,那些人都當季大嫂沒有那些聘禮,面上不好看,就是非得要季家在季大嫂娘家那邊就買了東西,還得把東西送去村子里。
季老夫人聽季大嫂父母說那些話,她心里多半明白那些人的想法,又不想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人家。既然是娶媳婦,抬頭嫁女,低頭娶媳,季老夫人夫妻自然就順著季大嫂的父母。
后來,東西果然是被季大嫂的娘家給摳下來。
“家里兄弟多,他們還要娶妻,這才留下來的。”季大嫂解釋,家里留下那些東西,她的兄弟確實比較好說親。
“明月這邊是她自己拿著那些東西,沒有被她的娘家人扣下來,這才顯得多。”季老夫人道。
“……”季大嫂心里還是不大舒服。
“總不能讓明月覺得她得到的東西,都還沒有你家大兒媳婦得到的多。”季老夫人又說了一句,“當嬸嬸的比侄媳婦得到的少,要讓人看笑話的。”
季老夫人瞥了一眼季大嫂,季三嫂結婚的時候,季大嫂也是盯著那些彩禮。季大嫂的那點心思,季老夫人都明白,季大嫂就是不想讓后面的弟媳婦越過她,她得有長媳的威嚴。
時間很快到了四月底,江明月跟季澤成去領證。
兩個人先領證后辦的酒席,江明月沒有請江家人,就是石家這邊的人。
新房早已經(jīng)布置好了,那些家電家具也都已經(jīng)擺放好。江明月和季澤成沒有住過去季老夫人那邊,新婚晚上就是在季澤成這邊的房子。
季三嫂跟季敏聊了,季三嫂覺得季澤成很懂得護著妻子。
“沒有住過去好。”季三嫂小聲道,“住過去,得吃啞巴虧的。”
季三嫂曾經(jīng)在季大嫂手里頭吃過虧,季大嫂還用長嫂的名義壓制季三嫂。季三嫂不樂意,后面他們夫妻搬出來,季大嫂也就不能再季三嫂的面前多說話。
除了石家人,郭教授也過來參加江明月的婚宴。
歐陽靜和詹雪霏也有來參加江明月的婚宴,江明月的一些朋友下鄉(xiāng)的下鄉(xiāng),去別的地方去別的地方,也就是歐陽靜和詹雪霏更親近一點。
江明月故意請歐陽靜的,她知道季大嫂會不高興,她就是要膈應季大嫂。這是自己的婚宴,又不是季大嫂兒媳婦的婚宴,自己沒有必要顧慮季大嫂的臉面。
季大嫂早早知道宴客名單,她對宴客名單有不同的意見,還想插手,被季老夫人阻止了。季大嫂還說不請江家人是不是不大好,還說季老爺子跟死去的江老爺子是戰(zhàn)友,季老夫人冷冷地看著季大嫂,季大嫂才不敢說下去。
籌備婚宴期間,季澤成和江明月都沒有多見季大嫂,他們沒有去管季大嫂的想法,他們不可能按照季大嫂所說的去做。只要按照他們自己的想法去做,這就可以。
“祝你們幸福美滿。”歐陽靜臉上帶著笑容。
歐陽靜不怕遇上季川夫妻,她不尷尬,沒有什么好尷尬的。
季大嫂裝作很高興的樣子,但有人還是感覺出她不是很高興的樣子。別人問,季大嫂就說:哪里有請認識不到兩年的朋友來吃喜酒的,這不是讓我們大家尷尬嗎?
季大嫂沒有說歐陽靜的名字,季家的親戚都知道她要說什么。那些親戚倒是沒有多說,歐陽靜有沒有參加婚宴,這跟他們又沒有多大的關系,一場婚宴而已。
況且,季大嫂跟江明月又沒有住在一個屋檐下,那些親戚才不想為季大嫂操心那么多。
夜里,季大嫂回去家里還跟季大哥抱怨。
“歐陽靜還真的來了,她也不覺得尷尬。”季大嫂道,“還有你這個弟妹太有心眼了。”
“又沒有住在一起,是他們的婚宴,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季大哥皺眉,“你是當大嫂的,別太小氣了。”
“是我小氣嗎?”季大嫂不悅。
“別想了。”季大哥不想跟妻子說這些話,他兩個弟弟結婚的時候,他妻子都有話說。不只是弟弟,他妹妹結婚的時候,他妻子也嫌棄妹妹帶走太多東西。
季大哥不大喜歡妻子這般跟兄弟姐妹斤斤計較的樣子,家里不缺那些東西。
“爸媽的東西,不是我一個人的。”季大哥道。
“沒有說是你一個人的,就是爸媽跟著我們……”
“我去隔壁睡。”季大哥道,他聽不下去。
季大嫂是一個喜歡窩里橫的人,在外面,她表現(xiàn)得還好一點,沒有給季大哥添堵,沒有給季大哥的仕途造成影響。季大嫂就是喜歡欺負小姑子欺負弟妹,這樣才能表現(xiàn)出她這個當大嫂的厲害。
一天下來,江明月和季澤成兩個人都比較累,好在有季老夫人他們在,江明月夫妻操心的事情少。
季澤成只覺得江明月今天特別漂亮,“真漂亮。”
都說當新娘子是那一天是女人最漂亮的一天,季澤成感覺到了。不過他覺得江明月以后也是漂漂亮亮的,不只是這一天最漂亮。
“你也帥。”江明月有些羞澀。
這一天晚上,兩個人成為真正的夫妻。
新婚的第二天,江明月和季澤成原本要去季家那邊,但是江明月臨時接到通知得去單位,她沒法跟季澤一塊兒去季家。
“我得去單位,有事情,怕是這兩天都沒有空。”江明月抱歉地道。
兩個人坐在一起吃早餐,原本打算吃完早餐就去季家的。
“單位的事情重要。”季澤成道,“你們這樣的單位,那些事情更不能耽誤。我跟爸媽解釋,爸媽能理解的。”
“行,好好跟他們解釋。”江明月道,“我也不確定我什么時候有空,現(xiàn)在是關鍵的時候。”
按照計劃,這航母明年就得下水測試的。
江明月真真是走不開,她要做不少事情。江明月不是一個注重兒女私情的人,況且,季澤成這邊又沒有發(fā)生大事情,不用江明月做出艱難的選擇。
“放心,沒事。”季澤成道。
吃完早飯,季澤成回去父母家里,還沒等季老夫人開口,他直接解釋,“明月單位有事情,非她不可,她只能去單位了。”
“是該去。”季老爺子道。
“……”季大嫂原本想說今天這么重要的日子,江明月怎么能不理。可是季老爺子都說了那樣的話,這讓季大嫂怎么說下去。
“大嫂,你臉色這般不好看,是對我跟明月有意見嗎?”季澤成問。
“不是,不是。”季大嫂哪里敢當著公婆的面說她對弟妹有意見,“就是家里準備了不少弟妹愛吃的菜……”
“明月是臨時有事情。”季澤成道,“你當她不想來嗎?”
季大嫂嘴角微扯,季澤成是吃了炮仗嗎?
季澤成不是江明月,他更方便說季大嫂這些人。畢竟他是季家人,流著季家人的血液,他說這些話,護著妻子,其他人也不敢多去說江明月的不是。要是江明月說這些話,殺傷力沒有這么大。
季雅特意從學校回來,就是為了等她小嬸嬸過來。季雅還想著要是她媽為難小嬸嬸,自己還能幫著小嬸嬸說說話。當季雅聽到她小叔叔說的話,她就覺得自己不夠強大,自己不能跟小叔叔這樣自如地說這些話。
等江明月后面有空了,她才去季老夫人夫妻那邊,她也去了石家那邊,就是沒有去江母那里。
江家人在那邊笑話江母,江母回去拿著江父的遺像在那邊說:明月跟我是真的不親了。
在江明月去石家的時候,江母有過去。只不過江明月跟江母沒有坐得很近,石家的三位舅母有意隔開她們。
石臘梅也有過來,她看著江明月穿得那么好,還那么漂亮,心里的酸泡泡又冒了出來。
“明月,你結婚了,還打算工作嗎?”石臘梅道,“妹夫要加班,你也要加班,你們以后有空照顧孩子嗎?”
“不用你擔心。”江明月道。
“那你是要讓姑姑去給你照顧孩子嗎?”石臘梅故意問。
“不用。”江明月道,“我的孩子,不需要你們照顧。”
石家人跟江明月是親戚關系,但不是特別親近。江母,那就算了,江明月不可能讓自己的孩子成為下一個自己,自己的孩子不是穿越的不是重生的,孩子很容易就被江母壓迫得喘不過氣來。
“明月……”
“臘梅。”石大嫂道,“媽叫你過去一趟。”
石大嫂看不過石臘梅的舉動,石臘梅不能閉上嘴巴么,叭叭叭在那邊說那么多。石臘梅跟江明月一年見面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石臘梅還要說那些話,這不是得罪人么。
別人的事情,哪里用得著石臘梅去操心。
時間一天天過去,轉(zhuǎn)眼間又過了一年半的時間,這一艘航母終于完成,要開始測試。只有經(jīng)過了測試,把那些未顯現(xiàn)出來的問題都解決了,這一艘航母才能真正遠洋。
郭教授等人都很激動,他們都盼了很久了,終于到這一天。
“這可一定要成,別出問題。”郭教授站在港口岸邊,他看著不遠處的航母,“我那位朋友把亞太定位的衛(wèi)星都發(fā)射上天了,要是不成,他該笑話我們說大話,沒有這么快用上他們的定位系統(tǒng)。”
52 第 章 懷孕
◎第一次試航(第一更)◎
“催催催, 催什么催,瞧瞧,是誰沒有完成。”郭教授模仿他朋友的語氣說話。
“他們確實還沒有完成, 亞太地區(qū)完成了,那不是全球。”江明月提醒她老師, 老師不用太心焦。
“我們這個是南城號。”郭教授道, “全國那么多個城市,不說城市, 就說省份, 也沒有達到一個省份一艘航母。”
大意了!
江明月不禁如此想,她的老師一點都不保守。
“一艘,是完全不夠多。”郭教授道,“兩艘還是少,三艘馬馬虎虎。這是航母, 還得有護衛(wèi)艦、巡航艦, 這些都還得做,路還長著呢。”
是還很長。
“老師,我上去。”江明月道, 她跟著航母去做測試, 郭教授留在陸地上。
“你是得去,我也得去。”郭教授道, 要是有問題的話, 他在的話,會比較好。
郭教授自認為年歲大,輩分也高, 別人更愿意聽他的話。江明月過去的話, 別人沒有那么聽她的話。
測試, 不是說一天兩天,得一段時間,得在海上航行。哪怕是在近海航行一段時間,那也得有相關工作人員在,出現(xiàn)問題,記錄下來,還得負責維修。
雖然說研究所有派其他人員去,但是郭教授還是要去,他要去當定海神針。
郭教授本來想著讓江明月不要去,江明月還年輕,要是真的在海上發(fā)生一點事情,自己這一把老骨頭無所謂,江明月還能做更多事情。再者,失敗一次,也不是以后都會失敗。
但郭教授又想,要是江明月留在岸上,估計她更著急。要是有點風吹草動,江明月更加難熬。
在近海,沒有遠洋,附近也會有其他船只,真要是發(fā)生危險的話,國家還是能搭救他們一二。就怕遇見大風大浪的時候出問題,那個時候,救援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前兩天,江明月就跟季澤成說過,說她可能要出差。要是她沒有回家,那她就是出差了。
季澤成沒有阻止江明月出差,他多少猜測到一些。江明月沒有過多說那些事情,但是季家得知的消息多,季澤成知道江明月應該是要去海上出差。季澤成能說的就是讓江明月多注意一點,衣服多帶一點。
六月份,海上的臺風少,等到七月八月,臺風高發(fā)月份。
航母艦長不可能傻傻地把航母開去臺風里面,但在海上,還是會經(jīng)歷一些風浪,還有很多突發(fā)情況。這是在陸地上無法遇見的,情況也不一定都如同他們所想的,再模擬,也沒有用,還是得看實戰(zhàn)。
江明月等人上了航母,航母上的房間比較小,不如他們在陸地上的房間。他們沒有不高興,一個個都很激動,他們都希望航母能測試成功,近海成功了,到時候就是遠洋。
江明月高估了自己,她前世坐船沒有多大的問題,今生坐船就覺得有點不舒服。海上有風浪,航母是很大,但不代表一點搖擺都沒有。
“受不住了?”郭教授跟江明月一塊兒吃飯,他看到江明月的臉色比較憔悴。
“沒事。”江明月道,“不大習慣,之前坐船,時間都比較短暫。”
這一次已經(jīng)一個星期了,中間還有遇見大一點的風浪。
“等后面習慣了,就沒事。”江明月道。
“多吃點,別餓著了。”郭教授道,“還得一陣子,沒有這么快回去。”
他們這一次測試,就是要測試一下航母的機能,抗風浪能力,航行能力。理論和實際還是有很大的區(qū)別,要是航母到了大洋中心,突然間就不能動了,沒有動力,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在一些極端環(huán)境下,內(nèi)部的器械出現(xiàn)問題,那也很糟糕。
“吃完的話,回去休息休息。”郭教授道,“要是有問題的話,再找你,不用擔心。對了,讓醫(yī)生看看。”
航母上有配備醫(yī)生,像江明月這種不適應航母的情況的人還是有的,但是少數(shù)。被選來測試航母的人,基本都是經(jīng)過一系列選擇和淘汰的,這可是國內(nèi)第一艘航母,上頭十分重視。
“嗯,我去看看。”江明月點頭。
船上的軍醫(yī)會西醫(yī)也會中醫(yī),江明月過去的時候,醫(yī)生給江明月把脈。
“江工,你這是懷上了!”薛醫(yī)生道,她是一名女醫(yī)生。
原本這一次的跟隨醫(yī)生都是男的,后來又考慮到有女兵在,也有女的技術員,還是得配備女醫(yī)生。雖然醫(yī)生給人看病不分男女,但是有時候不同性別之間的人員還是有差別。
“懷上了?”江明月睜大眼睛,十分錯愕。
“對,沒有錯。”薛醫(yī)生道,“船上有一些藥草,我給你熬藥,還是你要回去?”
“不,不用回去。”江明月道,“吃藥能穩(wěn)住嗎?”
“應該沒有多大的問題,但是你也知道,有時候意外……”
“吃藥。”江明月道,她還是得待在這里,那些人沒有她了解這一艘航母。江明月還知道很多先進的知識,她在這邊的話,要是遇見問題,她能更快解決,“薛醫(yī)生,還麻煩你不要說出去。”
江明月不想為此影響到其他人,她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如果她知道,她還是會上船。如果其他人有深厚的經(jīng)驗,江明月也有可能不上航母,但眼下的情況是那些人都沒有經(jīng)驗,這是他們的第一次。
即使到現(xiàn)在都還很順利,但是江明月還是得在這里,就怕萬一。
“好,可你要是不舒服,得說。”薛醫(yī)生道,她在航母上,也知道了江明月的重要性。
航母有一點問題,江明月很快就能解決,艦長駕駛方面的問題,江明月都能說一說。戰(zhàn)機飛升回程,江明月都有看,還得看情況,是不是有哪里需要調(diào)整的。
薛醫(yī)生知道江明月隱瞞懷孕,是為了避免別人多照顧江明月,而不讓江明月去做那些事情。這一艘航母是國內(nèi)的第一艘航母,意義重大,容不得閃失。
因著江明月上航母了,她的期末考可能會耽誤。學校知道江明月去做其他重要的事情,也跟相關老師知會一聲。有的老師原本就知道江明月去航母了,個別老師笑著道:她還要考試嗎?她考我才對!
老師們倒也不嫉妒江明月,這世上有幾個人能跟江明月這么天才的,終究是少數(shù)。江明月又不搶他們的飯碗,他們以后還能跟別人說江明月當過他們的學生,即便江明月免修沒有上課。
季澤成回到家里,妻子沒有在家,總覺得空空的。
平時,江明月加班,好歹還有回家,哪怕他們沒有同時在家里的時候,都感覺到有人氣。東西有被動過的痕跡,他們有時候會彼此留紙條,也算是一種聯(lián)系。
“明月出差都有一周了吧?”季老夫人過來小兒子這邊,沒有看到江明月,“她什么時候能回來?”
“不一定,說是可能要一個月的時間。”季澤成道。
“沒事,她忙她的。”季老夫人道,“明月的事情多,這正常。你呢,也別介意。你們在一起的時候,你就知道的。”
“沒,我沒介意。”季澤成黑線,親媽哪只眼睛看到他介意了。
“你那個大嫂是太不像話。”季老夫人道,“明月回去的次數(shù)少,她都要說兩句。我這個正經(jīng)的婆婆,都沒有說,她在那邊說。我咳兩聲,她都要說明月沒有來看我。明月又不是醫(yī)生,讓明月過去做什么?”
季老夫人只覺得季大嫂是越老越糊涂了,季大嫂不敢管她自己的兒媳婦,跑來管別人的兒媳婦。哪里有當嫂子的那么當?shù)模敬笊┰趦蓚兒媳婦面前都不敢多吭聲,兒媳婦的家世好,娘家人的身份地位也高,人家還敢反駁季大嫂,季大嫂也就只能歇了折騰她們的心思。
隔幾天,季大嫂就似有無意地在季老夫人的面前說起江明月,意思是江明月不顧家,江明月一個女人總是在外面工作。還說她和季三嫂都沒有總是忙著工作,還有給家里人洗衣做飯,而江明月倒好,有時候還是季澤成給江明月洗衣服的。
季老夫人認為那是季澤成和江明月之間的私事,小兩口要怎么相處都可以,這跟季大嫂沒有關系。
“你要是聽到那些話,也不用管。”季老夫人道,“我說過你大嫂了,她就是還喜歡說。”
季老夫人管不住季大嫂,可能是季大嫂覺得她這個老婆子歲數(shù)已經(jīng)很大了,季大嫂就是要說上幾句。季老爺子在的時候還好,季大嫂還少說幾句。
“她是惦記上我跟你爸手里的那些東西。”季老夫人稍微想想就知道,季大嫂那一點心思,瞞不過大家。
季老夫人夫妻手里頭是有一些錢財,季老夫人的娘家很有錢的,現(xiàn)在政策放開,有很多東西都能拿出來了,不像是以前得藏著掖著的。
“我們住在那邊,他們就覺得我們的東西都應該給他們。”季老夫人道。
“媽,要不,您跟爸過來住。”季澤成道。
“你就不跟明月商量商量?”季老夫人道,“你就這么說?”
“不用商量,明月先前說過,你們要是過來住,完全可以。”季澤成道,“你們身體還健朗,興許還能帶幾年孫子孫女。”
“真要找人帶的孩子的話,我跟你爸出錢,找個人。”季老夫人道,“現(xiàn)在慢慢放開,一些人家原本已經(jīng)下鄉(xiāng)的傭人,回來了。”
季老夫人知道自己的身體好是還好,要是帶孫子孫女的話,不一定有這個精力。
“我們還是繼續(xù)住在那邊。”季老夫人道,“我們住過來,你大嫂也是有話說的。她擔心別人說她這個當大兒媳婦的是不是沒有做好,她會在外面說明月的不是,說明月不能顧家,只能讓我們老兩口過來干點活。”
“你都猜到大嫂會怎么做。”季澤成給季老夫人添茶。
“這還用猜嗎?”季老夫人道,“當初,你三哥三嫂搬出去住的時候,她已經(jīng)說過了。”
季大嫂是有一些手段,有些手段都是重復的,可能這些重復性的手段比較好用,她就多用幾次。
“你放心,我跟你爸住在那邊,她不敢為難我們。”季老夫人道,“你大哥還是挺孝順的。”
季大嫂就是覺得江明月有工作是大學生,她感覺她是季家里面最差的存在,心里不舒服,非得要說幾句。在家里說說也就罷了,季大嫂有時候還會跟她的那些朋友說,言下之意就是江明月這個當小兒媳婦的沒有做好,公公婆婆的事情都是她這個大兒媳婦在操勞。
“既然您這么說,我就不多說了。”季澤成道。
季大嫂只會盯著家里的那些東西,她在家里沒有瞧見季老夫人,而是瞧見她的二兒媳婦坐在客廳里涂指甲。
“你們奶奶呢?”季大嫂問。
“出去了。”朱芷萱道。
“出去了?是去老三家里,還是去老四家里?”季大嫂微微皺眉。
“去哪里都好。”朱芷萱道,“奶奶還能動彈,愛去哪里就去,等走不動路,那才是不好出去。”
“你就不知道陪著你奶奶嗎?她歲數(shù)那么大。”季大嫂道,“要是在外面不小心摔了,怎么辦?”
“您是擔心奶奶是不是拿了東西去小嬸嬸家里?”朱芷萱直言。
“我……我可不擔心這個。”季大嫂道,“那是你奶奶的東西,她要給誰,我還能阻止她不成?”
朱芷萱笑笑,她這個婆婆就裝吧,明明在意得要命,還要說不擔心不在意。
反正朱芷萱不去管那些,她看重的不是季老夫人手里的那些東西,看重的是季家的權勢。朱芷萱的娘家人也是如此,金錢沒有權勢有用,朱家又不缺錢。
“媽,您成天盯著那么一點東西,有意思嗎?”朱芷萱問。
“那是一點東西嗎?”季大嫂道,“那是很多東西,你們奶奶就是心疼小兒子、小兒媳婦,都不知道給你們多留一些東西。”
“人家當婆婆的留東西給兒媳婦,這有錯嗎?”朱芷萱道,“您有什么東西要留給我跟嫂子的?”
“你……”季大嫂盯著朱芷萱道,“我還沒有死呢,就惦記我的東西。”
“奶奶也沒死,您不就惦記上了嗎?”朱芷萱道。
“你……是我小看你了,你沒有嫁進我們家的時候不是這樣的。”季大嫂道。
“我沒有嫁進來的時候,您也不是這樣的。”朱芷萱回答。
朱芷萱已經(jīng)知道季家人沒有那么重視季大嫂,要是季大嫂做對事情還好,偏偏季大嫂沒有。季大嫂成天盯著沒有住在一個屋檐下的弟妹,朱芷萱就不明白季大嫂在憂心什么。
季老夫人的東西,人家愛給誰都好。他們這些小輩的惦記老太太手里的東西,太不應該。
說難聽一點,季大哥是季老夫人最大的兒子,他已經(jīng)得到非常多東西,能在相關部門工作,仕途順利。季大哥利用了家里的人脈關系,還用得多,三房和四房用得少。
最為珍貴的就是人脈關系,季大哥的大兒子也有在用。
朱芷萱沒有嫁進來的時候,她不知道季大嫂到底是一個怎么樣的人,還以為季家人都很敬重季大嫂。當朱芷萱看到季大嫂的那些所作所為,她就知道季大嫂喜歡窩里橫,季大嫂出去之后說話都小心翼翼很多。
就算季大嫂在外面說江明月的不是,都得多看看旁邊是不是有別人。
現(xiàn)在是一九七九年,改革開放了,干個體戶的人還很少,但是小巷子路口隔幾天就有人在那邊叫賣的。賣鍋碗瓢盆的,不用票,直接用錢就能買,也沒有定量,還便宜。
在別人觀望不敢買的時候,江明心過去買了。江明心大大方方地走過去,不擔心別人發(fā)現(xiàn)她。別人要是發(fā)現(xiàn)了,她也不怕。國家開放了,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只要合法合規(guī),上面是鼓勵的。
江明心見徐長楓一臉疲憊回來,她鼓動徐長楓,“我看外面賣東西的人不少,他們?nèi)ミM貨來賣,價格便宜,有很多人去買,他們一天能賺不少錢。”
“嗯。”徐長楓拿著毛巾洗洗臉,清醒清醒。
“長楓,你辭職吧。”江明心道。
“什么?”徐長楓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辭職,我們一起去進貨賣東西。”江明心道,“我們?nèi)ギ攤體戶。”
“你瘋了嗎?”徐長楓道,“那是投機倒把,會被抓。”
“不會,現(xiàn)在不是以前。”江明心道,“我去年就想讓你辭職做生意,怕你不愿意,這才拖了一年。”
江明心去年試探性說一些話,徐長楓這些人壓根就不愿意去做生意,還是覺得廠里好。
“不行。”徐長楓拒絕,“廠里的工作好,多少人想著要進廠都進不去。你要我辭職去做生意,做什么生意?”
“做什么生意都好。”江明心認為徐長楓一定會有想法的,徐長楓前世就有開廠子賺大錢。江明心相信徐長楓今生一定也可以,她還等著徐長楓給她買別墅住,“你在工廠工作,拿的都是死工資,攢不到多少錢。你出去自己做生意就不一樣,能賺更多的錢。”
“廠里工作,能管一輩子。”徐長楓道,“等我們的孩子出生,能去廠里的學校讀書。”
江明心又懷孕了,這一次,她沒有成天吃咸菜蘿卜。徐母也不敢讓江明心一直吃咸菜蘿卜,江明心都已經(jīng)流產(chǎn)一次,不能讓江明心流產(chǎn)第二次。
“管不了一輩子的。”江明心道,“以前是計劃經(jīng)濟,以后是市場經(jīng)濟。現(xiàn)在,那些票還能用,可等到以后,就不能用。東西的價格也會飛漲,不是國家說多少錢就多少錢,而是市場定價。”
江明心想自己重生了,自己知道很多事情。她現(xiàn)在讓徐長楓去做生意,是讓徐長楓更快更早的賺錢。
“你說不管了就不管了?”徐長楓道,“你不是廠里的領導,別在這邊瞎說話。”
“我說的都是真的,你怎么就不信呢?”江明心道,“你要是在廠里工作也行,你私底下也可以做一些別的事情,別死活都要在一個廠里工作。”
“什么意思?”徐長楓看向江明心。
“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面。”江明心道,“現(xiàn)在變化這么快,都有了私營企業(yè)。外頭的工資更高,他們也許要技術人員。你不是懂得一點技術嗎?”
“我?”徐長楓用手指著自己,“廠里很多我這樣的人。”
徐長楓知道自己在工廠里不算是最為突出的那一撥人,他處于中層位置。技術比他好的人有的是,技術比他差的也有,要想在外面賺外快,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沒有關系,不認識那些人,誰來找他干活?
徐長楓不想放棄穩(wěn)定的工作,跑去做不知道能做多久的所謂高工資的工作。在廠里工作,生老病死,廠里都會管。離開工廠,廠里不管那么多了,那就得靠著他自己。
“別想那么多。”徐長楓道,“有的錢,你看他們現(xiàn)在是賺了,以后要不要吐出來,還不一定。”
“除非他們犯法,否則,他們不用吐出那些錢。”江明心道,“徐長楓,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你就聽我的。你可以開玩具廠,電動玩具,各種玩具?”
江明心知道徐長楓的工廠前世生產(chǎn)一種遙控船只,那種船只很受小孩子的歡迎。江明心想著徐長楓完全可以去生產(chǎn)前世生產(chǎn)的玩具,就是徐長楓從無到有,可能要一段時間。
“電動船,電動車,各種各樣的玩具,都可以生產(chǎn)。”江明心道。
“你有錢開廠嗎?”徐長楓問。
“你有錢啊。”江明心道,如果徐長楓沒有錢的話,那他前世怎么開工廠的。
江明心相信徐長楓一定背著自己悄悄地藏錢了,她之前沒有問徐長楓藏了多少錢,那是因為她覺得徐長楓的錢都是得用來做生意的,得當起始資金。
“我哪里來的錢?”徐長楓不明白,“我有多少工資,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沒有錢。”
“別騙我。”江明心不相信,“長楓,我們是夫妻,是一體的。你瞞著別人也就算了,還要瞞著我嗎?”
“真沒有錢。”徐長楓只覺得江明心奇奇怪怪的,自己一直都是賺那些死工資的,就算加點工資,也是死工資,沒有其他的收入來源,“要是我手里有錢,我們以前也不用吃咸菜蘿卜。”
“怎么可能沒有錢?”江明心不相信。
“不信的話,你到處搜一搜。”徐長楓道,“我要是有錢,也就是藏在房間里面。”
江明心不敢置信地看著徐長楓,如果徐長楓沒有錢的話,那么他怎么開工廠做生意的?徐長楓是不是跟其他人合作開工廠的?
對了,徐長楓曾經(jīng)媒體面前說工廠不是他一個人的,石家那邊的人好像也在工廠工作。
江明心想石家人沒有多少錢的,要是石家人有錢,石家人就是大老板,就不可能是徐長楓站在媒體面前。徐長楓一定是因為江明月的關系,所以他才帶上石家的。
“真沒有錢。”徐長楓再一次肯定道。
“就算沒有錢,也可以開工廠的,一定可以的。”江明心道,“我們可以先做小生意,慢慢地把生意做大。”
“早點休息,別想這些。”徐長楓無奈。
“我是說真的,我們?nèi)プ錾狻!苯餍牡溃斑@么好的機會,千萬別錯過。”
“……”徐長楓心累。
“你要是不出去賣東西,那就讓你媽跟我一起去賣東西。”江明心道,“沒有錢,我們就賺,就攢。”
江明心一定要讓徐長楓開工廠,她得想想,徐長楓后面為什么去開工廠。徐長楓跟人合作,那些人一定很看重徐長楓,只要他有能力,那些人后面還是會找上門的。
“長楓,我說的話,你聽見沒有?”江明心道,“你不要當作沒有聽到那些話。”
“你肚子里還有孩子,早點休息,別累著。”徐長楓道。
“孩子出生,得吃奶粉,得要上學,需要用錢的地方太多太多了。”江明心道,“你一直在工廠工作,沒有前途的。”
江明心不斷勸說徐長楓,徐長楓躺在床鋪上睡覺,他不想聽江明心說那些話。徐長楓想自己幾斤幾兩重,哪里來的能耐去開工廠做生意,江明心說風就是雨,壓根就不考慮家里的實際情況。
為了防止在航母上碰撞,風浪大的時候,船只會搖晃。
江明月干脆就在肚子上面綁了厚一點的衣服,這是她在房間里面的時候,出去的話,她就沒有綁,但是也會注意一點肚子,盡量避免肚子撞到東西。
好在航母行駛非常穩(wěn)定,大風大浪都順利過來。航母沒有解體,也沒有出現(xiàn)大問題。
在航母上待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江明月才跟郭教授等人下航母。航母總體性能很不錯,但除了這一次測試,后面還得多測試幾次。
等下了航母后,薛醫(yī)生又給江明月檢查身體。
“沒事吧?”江明月問。
“沒事,沒事,孩子很堅強。”薛醫(yī)生十分佩服江明月,江明月就那么熬著。
在航母上的時候,江明月吃不下飯,還是努力吃,哪怕嘔吐,她還是努力地吃東西,少吃多餐,她沒有餓著她自己。
薛醫(yī)生原本擔心江明月的身體受不住,擔心江明月吃不下飯,那才是最糟糕的。要知道他們在航母上,沒有那么多吃食可以選擇,能選的就是那么幾樣。
江明月吃不下,吃重口味一點,她自己加醋加辣,只要能吃得下去,那就行。船上有雞蛋,薛醫(yī)生讓廚子給江明月煮雞蛋,她沒有跟其他人說江明月懷孕,廚子沒有在的時候,薛醫(yī)生還詢問自己能不能用灶臺。
為了護著江明月這一胎,薛醫(yī)生很用心。
這么大的波折,孩子都沒有事情,這說明江明月這一胎的孩子很頑強,很堅韌。
“以后,注意一點身體,沒有來月經(jīng)的時候,去醫(yī)院看看。”薛醫(yī)生道。
“以后一定。”江明月道。
在江明月上航母之前,她確實有一個多月沒有來月經(jīng),她沒有把這一件事情放在心上。由于江明月前一陣子特別忙,她有時候會記錯來月經(jīng)的時間,再說了,四十多天來月經(jīng),那也很正常的。江明月當她是太辛苦太累,這才延遲來月經(jīng)。
“我送你回去。”薛醫(yī)生道。
“不用,很近的。”江明月道。
最終,薛醫(yī)生還是送江明月回去,她幫著江明月提東西。正巧,季澤成在家里。
“學弟?”薛醫(yī)生見到季澤成,還有點驚訝。
薛醫(yī)生之前不知道江明月的丈夫是季澤成,她只知道江明月的丈夫是在醫(yī)院工作的。
“你們認識?”江明月疑惑。
“認識,學弟可兇了。”薛醫(yī)生笑著道,“不說那些學妹學弟怕他,就是我們這些學長學姐也都非常怕他。”
薛醫(yī)生已經(jīng)結婚,還有孩子。她跟季澤成就是單純的學姐和學弟之間的關系,沒有其他私人關系。
“明月。”季澤成走到江明月的身邊,這才看向薛醫(yī)生,“學姐,許久不見。”
“正好,我跟你說說弟妹的情況。”薛醫(yī)生道,她來的時候就想著江明月的丈夫要是在家,她得跟江明月的丈夫好好說說。現(xiàn)在,季澤成是江明月的丈夫,薛醫(yī)生還好說。
江明月要去給薛醫(yī)生倒水,薛醫(yī)生讓江明月先坐著休息,讓季澤成去倒水。
“虧得你是醫(yī)生,明月懷孕了,你都不知道。”薛醫(yī)生道。
“懷了?”季澤成驚訝。
“對。”薛醫(yī)生點頭,“你們小兩口還沒有孩子,這是你們的第一個孩子,沒有注意到也就算了。現(xiàn)在得注意了,明月下一次就別去搞測試,讓其他人去。你看,這一次的測試不是很成功嗎?”
“下一次,再說。”江明月道。
要是孕期反應不強烈,江明月想要是能去,她就去。要是不能去,她也不勉強。
“還是注意一點比較好。”薛醫(yī)生道,“事情再重要,也不是沒有其他人頂上去。要是你出事情,說難聽一點,一不小心一尸兩命,對國家而言,那才是大損失。”
這一次,薛醫(yī)生知道江明月懷孕之后,她一直盯著江明月,就是怕江明月出問題。
“薛醫(yī)生,在家里吃飯吧。”江明月邀請。
“不了。”薛醫(yī)生道,“你們小兩口好好聚聚,我也想要早點回家,去見我家的小兔崽子。”
薛醫(yī)生說的小兔崽子,不是兔子,而是她的孩子。她的孩子比較調(diào)皮,薛醫(yī)生有時候就是這么叫他們的,沒有惡意,純粹感慨。
季澤成送薛醫(yī)生出門,再三感謝薛醫(yī)生。
“多謝你,學姐。”季澤成道。
“能聽到你說一聲謝謝,值了。”薛醫(yī)生笑著道,“明月肚子里的孩子,堅強著呢。但還是得注意,最近一陣子,多弄點好吃的給她吃。光光吃單位食堂不行,我聽人說她經(jīng)常加班,加班餓了,也得吃東西。食堂的東西能好到哪里去,尋常人吃算是好的,孕婦吃,還是差點的。”
“行,我記下了。”季澤成回答。
“你也是醫(yī)生,我就不跟你多說。”薛醫(yī)生道,“以前,我們還想著你是不是冷冷冰冰的,不會喜歡一個人。沒有想到,我還能看到你的妻子。你的妻子確實是一個非常優(yōu)秀的人,非常不錯,難怪你看上她。這么優(yōu)秀的人,誰不喜歡呢。”
薛醫(yī)生在不知道江明月是季澤成的妻子的時候,她就有多照顧江明月,這也是她的責任。既然她到航母上工作,那她就得保證那些人的身體健康,不管江明月有沒有懷孕,她都會那么做。
送走薛醫(yī)生,季澤成回去客廳,他沒有想到江明月今天回來,都沒有準備很多好吃的。
“今天沒買肉。”季澤成道,“我問問媽,看看她那邊有沒有肉,給你做瘦肉羹。”
“今天就算了。”江明月道,“去媽那邊問,不大好。”
江明月不想季大嫂又在那邊編排自己,她沒有那個功夫去跟季大嫂磨嘴皮子。
“怕大嫂?”季澤成問。
“你知道,還問。”江明月道。
“不問,她也是要說的。”季澤成道,“倒不如我們問一問,別便宜沒有占著,還得被她說。”
季澤成就是這么想的,季大嫂不是總是那么說么,那么他們就得那么做,得膈應季大嫂。季大嫂在見到季澤成和江明月的時候,表面上還是和和氣氣的,背后卻在說江明月的不是。
這讓季澤成對季大嫂的意見很大,季大嫂就是覺得她沒有當著人的面說,季澤成和江明月沒有證據(jù),他們就不能沖到季大嫂的面前為難她。
“你說的也對。”江明月道,“占不占這個便宜都得被說。我有點想吃排骨,明后天買點排骨。”
“沒問題。”季澤成道,“你先去洗洗,洗完躺著休息。等你醒來,就有吃的。家里還有一些水果,你可以先吃點。”
江明月去樓上休息,季澤成打電話給他媽,問問他媽那邊有沒有沒有煮的肉。
“對,明月懷孕了,她剛剛出差回來,想要給她做一些好吃的。”季澤成道,“我自己在家,今天沒買肉。”
“家里有,你過來拿。”季老夫人道。
這個時候是下午,天氣熱,外面下午基本都沒有在賣肉,都是上午賣,那些肉很快就被賣完。
季老夫人去看冰箱,肉還在冰箱里面。
“剛剛和了面,晚上吃餃子。”季大嫂見季老夫人看冰箱,她道,“這就來剁肉餡。”
“不,不用剁。”季老夫人道,“切下來一塊,澤成一會兒回來,讓他拿過去。”
“什么?”季大嫂不明白,“他以前都不拿肉的。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他以前很少從家里帶菜。”
“明月懷孕了,剛剛回來,得補補身體。”季老夫人道,“這個時候,外面又沒肉賣。我們家還有一些,給他拿點。”
“可是……給他拿了,餃子皮就要多出來。”季大嫂道,“家里這么多張嘴……”
“你差這么一口肉嗎?”季老夫人道,“你不是說我跟你爸總是把家里的東西搬過去嗎?”
季大嫂面露尷尬,“不差,不差。”
“當大嫂的別太小氣。”季老夫人道,“我跟你爸,每個月也有給你家用,那些錢不少了。”
“這樣,先切下來一塊,我把其他的給剁了。”季大嫂道,“早點剁了肉餡加調(diào)料,才能入味。”
“晚點剁。”季老夫人道,“別讓人覺得是你挑剩下的。”
“……”季大嫂伸出的手被季老夫人拍下。
很快,季澤成過來了,季老夫人從冰箱里拿出那塊肉,問季澤成需要多少。
“要不,還是都帶過去。”季老夫人道,“可以做紅燒肉,也可以剁碎點,拿去蒸雞蛋。這點肉,也不算多的,兩斤多點。你們那邊有冰箱,還能放在冰箱里,你要是沒空去買肉,還能吃。”
“冰箱冰太久不好。”季澤成道,“切一半就行,要瘦一點的,不要太肥。明月不喜歡吃肥的,太油膩。”
季老夫人拿著肉去廚房,她去切肉。
季大嫂看到這一幕,她看到季老夫人按照季澤成的說法切肉。瘦的基本都在季澤成要拿走的另外一半,剩下的比較肥。
“你可以去剁肉餡了。”季老夫人看到季大嫂站在廚房門口,她知道大兒媳婦在乎什么,“還傻站在那邊干嘛?”
“面皮有點多了。”季大嫂道。
“家里不是還有雞蛋嗎?韭菜雞蛋餃子不能吃嗎?”季老夫人道,“素菜餃子,也不能吃?”
“能吃。”季大嫂道。
“面皮多了,放冰箱。”季澤成道,“做成面條、疙瘩湯,都可以,都能吃。大嫂以前在鄉(xiāng)下的時候,是不是有一口面吃,就很滿足了?”
“……”季大嫂想要翻白眼,季澤成來自家拿東西,還好意思說那樣的話。
季澤成故意的,季大嫂敢在外面說那些難聽的話,那么自己也能過來拿東西。
“怎么不讓明月過來,她還能在這邊吃餃子。”季大嫂深呼吸,“我們這兒也不差她一口吃的。”
“大嫂,你的廚藝比以前差多了。”季澤成道,“明月沒懷孕也就算了,懷了,還是少吃你做的,不合胃口。”
另一邊,航母試航一個月,其他國家不可能沒有探查到這一艘航母,航母的甲板等方面跟尋常的艦艇都不一樣。有外國人就在那邊探聽,他們想知道這個國家到底有沒有航母。
“是的,我們有一艘正在試航的航母,南城號。”外交官這么回答那些探查的人,“南城,是我們國家的一個省會城市。”
53 第 章 嘉獎
◎寸土不讓(第二更)◎
“這是第一次試航, 試航是成功的。”
“巡航護衛(wèi)艦,這是基本的。”
“屬于我們國家的領土,寸土不讓。”
……
曾經(jīng), 由于沒有航母,他們國家不能長待地方, 他們可以長待了, 也不用擔心那些外國人趁著他們沒有在的時候搞動作。
屬于國家的島嶼,不容許那些外國人上去, 不允許那些外國人霸占。
雖然說現(xiàn)在是第一次試航, 但是也算是亮相了。外國人以為對一個國家技術封鎖,這個國家就不能突破封鎖,錯了,外國人只會激發(fā)那些人的愛國情懷,他們想著要更努力地去做這些事情。
因著第一次試航成功, 上頭領導格外高興。郭教授再一次跟上級領導說明了江明月的重要性, 這一次要不是有江明月,他們的航母不可能這么快建造成功,也許他們還得等著買別的國家淘汰下來的航母, 再拆開, 模仿研究,這中間需要很多很多的時間。
從無到有的突破, 這是一個非常艱難的過長, 不說其他的,時間成本就很長。
接下來幾天,江明月在家里休息, 季澤成出去上班, 她沒有做飯, 就去單位食堂吃飯。單位也沒有人說江明月的不是,大家都是這么做的,休息的時候也有去食堂吃飯。
郭教授終于知道江明月懷孕了,不是江明月說的,而是從薛醫(yī)生那邊知道的。薛醫(yī)生答應江明月在航母上不說,沒有說下了航母,還不說。
“你也是胡鬧,懷有身孕,還上航母。”郭教授道。
“那是不知道。”江明月道,“這不是沒有事情嗎?”
“要是出事了,多不好聽,你自己也不好受。”郭教授道,“這一段時間,你就安心養(yǎng)著生下孩子,別想著去試航了。有其他人在,又不是都需要你去。你先前錯過學校的期末考,學校知道這一次航母試航成功,知道你的能耐,允許你不用參加期末考。”
郭教授想這個學生明明挺讓人省心的,誰知道江明月懷孕了都不說。
“沒事的,您看,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嗎?”江明月道。
“是,你現(xiàn)在是好好的,但也要注意一點。”郭教授道,“我們還要建造第二艘航母,第三艘,還有艦群。”
他們現(xiàn)在建造的艦群還不夠強大,江明月有畫了圖紙,船廠那邊正在造新的艦群,估計還得過幾個月才行。航母最為重要,萬事都以航母為先,這才能早早造成。他們也都清楚,要是沒有江明月的圖紙,他們不可能這么快就造好。
“還得是看后面的試航測試。”江明月道,“一次試航還不夠。”
“這么謹慎小心?”郭教授挑眉,“怕出問題嗎?”
“怕!”江明月說實話,她哪里可能不怕出問題,“這可是我們大家共同的心血。”
“知道潛水艇嗎?”郭教授道。
“知道。”江明月點頭。
“下潛水艇的,他們下之前,都有寫好遺書。”郭教授道,“一開始難免有失敗,但是就因為失敗,就不敢下去嗎?不,還是得下去。”
多少人死在了潛水艇里面,大家都很心痛,沒有辦法,還是得繼續(xù)。
只有不斷地測試,不斷地研究,他們才知道問題。
“若是航母出問題,有人死在了大海之上,你也別傷心,這都是必經(jīng)之路。”郭教授道,“有的事情,不是我們謹慎小心就可以了。沒有那個技術,我們就是要不斷去研究。他們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老師。”江明月看向郭教授。
在江明月的前世,各方面技術都很高了,出問題的概率很小。而在這個年代,似乎出問題的概率更高一點。這都是前輩不斷摸索前進的,他們犧牲了很多。
江明月在上航母測試之前,她感覺到了那些人的決絕,那些人是抱著必死之心去的。第一次,很有可能出問題,大家都清楚,但是還是得去,不能沒有人去。
“很多時候,前面的測試,都不讓科研人員上去。”郭教授道,“知道為什么嗎?”
“失敗不可怕,怕的是沒有人繼續(xù)研究。”江明月道。
“對,沒有錯。失敗不可怕,就怕我們自己把人才都玩完了。”郭教授道,“我們國家的建立,本就犧牲了很多人,多少人流干了鮮血。現(xiàn)在,外國人對我們國家也是虎視眈眈,別的國家的艦艇就在我們的家門口。”
“我們有航母了。”江明月道。
“對,我們有航母了。”郭教授道,“試航的時候,那些外國人一定等著我們的航母分崩解體。試航成功了,他們也會想著第一次成功,第二次未必就會成功。但我們成功了一次,就能成功第二次。我跟朋友說了,他得加把勁兒,我們的航母要去遠航的,總不能讓我們的航母靠著別的國家的導航。”
“……”江明月沒有想到郭教授又轉(zhuǎn)到他那個朋友的身上,“您的朋友一定在加把勁兒努力。”
“可不得努力嗎?別看我們就一艘航母,一艘航母就能全球跑了。”郭教授道,“他們不努力一點,等著外國人掐斷我們的導航嗎?”
郭教授可是知道國外已經(jīng)有導航,人家現(xiàn)在還在升級導航,要擁有更加精確的導航定位衛(wèi)星。
“當初,我跟他在一個學校讀書。”郭教授道,“我以為他是個書呆子,成天知道研究。結果,他背著我偷偷談戀愛,哼,還以為我不知道。”
江明月懷疑是朋友悄悄談戀愛沒有告訴老師,老師不開心了。
“他們夫妻兩個人都厲害,都是做同一行的。”郭教授道,“我知道了也不會怎么樣,難不成我還要去爭奪他的女朋友嗎?”
朋友太小瞧他了,他頂多就是跟朋友的女朋友說一下朋友的黑歷史。
“大家也算是同學,藏著掖著干嘛。”郭教授道,“怕我說他們不務正業(yè)嗎?年紀到了,談談戀愛,這有什么?我又不是老古板。我是他們的同學,又不是他們的父母,也不是老師,我管他們多做什么。”
郭教授現(xiàn)在想到這些事情,他還是覺得老朋友藏得很深。郭教授不羨慕老朋友夫妻搭檔,不羨慕他們夫妻兩個人都很厲害,郭教授很滿意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妻子雖然不懂得那么多相關專業(yè)的知識,但是妻子很照顧自己,把家里的事情都處理得妥妥當當?shù)摹?br />
不同類型的女人,不能說誰更好,只能說各有所好。
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多在相關專業(yè)優(yōu)秀的女人,那些女人在別的方面表現(xiàn)得很好,那也非常不錯。
“都說教會徒弟就餓死,我看他是怕教會同學……不對,我們是相互學習。”郭教授道,“跟他一起去打球的時候,他還糊弄我,設法讓我轉(zhuǎn)移注意力看旁邊,他搞偷襲。”
江明月默默地聽著郭教授的吐槽,她看得出來,老師很喜歡那個朋友。
“后來,我們在不同的研究所工作,都很少聚在一起。”郭教授道,“原先,很久都沒有聯(lián)系。我聯(lián)系上的他的時候,他問我:你是不是欠我一頓紅燒肉。”
郭教授當時就很無語,這個朋友怎么記得這個,還紅燒肉,他不是請過了嗎?朋友還在那邊說當時吃紅燒肉是什么情況,那一頓紅燒肉不算是郭教授請的,郭教授得重新請。
“我差他一頓紅燒肉嗎?”郭教授道,“等他過來,別說是一頓紅燒肉,兩頓、三頓,都得請他。他要是來,你也去,讓他看看我的學生如何。”
“都聽老師您的。”江明月沒有意見,“您的朋友有空過來嗎?”
“技術交流研討會,他總有來的時候。”郭教授道,“為了那一頓紅燒肉,他一定會過來。”
當江明月準備回去的時候,張所長帶了兩個人到江明月這里。上頭領導的意思是讓人保護好江明月,一個人是在江明月的身邊貼身保護,另外一個人能處理一下江明月生活中的那些瑣碎的事情。
江明月被舉報過,江家那邊的人又喜歡為難江明月,還有其他的一些事情。要是讓江明月去處理這些家長里短的事情,那多耽誤時間。
原先,上頭還不大相信江明月有那么大的能耐,有郭教授作保,加上江明月之前設計的船只被海軍收編了,這才放手讓江明月去干。
那兩個人一男一女,兩個人在部隊里都是非常厲害的存在,身手好。那女的是川渝地區(qū)的,她嘴巴利索,當上頭要篩選吵架厲害的人,她被選上了,她還做得一手好菜。
男的叫唐馳,女的叫趙紅。
趙紅原本是要退伍的,她舍不得退回去。但當她得知自己還能發(fā)揮作用的時候,自然很高興。雖然說是去給人當保姆,吵架、做飯,可不就跟保姆差不多么,一開始她還覺得這是不是大材小用了,但是當她得知她保護的是重要人物,她自是愿意的。
唐馳平時護送江明月上下班,江明月在單位的時候,唐馳在安保部門,也就不是很顯眼。
現(xiàn)在改革開放,一些有錢人家下鄉(xiāng)的傭人都返城了。趙紅去江明月的家里當保姆,也不是很起眼。對外就說是季老夫人那邊找的人照顧懷孕的江明月,別人也不至于多懷疑江明月。
趙紅的工資自然不用季家發(fā),上頭有安排,趙紅還是在編制內(nèi)。
江明月沒有想到自己這么早能享受到這樣的待遇,她前世也很優(yōu)秀,早早獲得各種獎項。但是她那個時候年歲還不大,倒也不需要別人多照顧,有其他比她更加優(yōu)秀的人需要照顧。
當年,江明月看見那些院士身邊的那些人,那些人簇擁著院士,她覺得那些院士應該得到更好的待遇。
“趙紅住在你們家,唐馳住在研究所宿舍。”張所長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
“我做菜的味道還是很不錯的。”趙紅笑著道,“你喜歡吃辣嗎?不過你們喜歡吃的辣,一定沒有我們那邊的辣。”
“可以吃辣,一點辣可以,太辣的不行。”江明月道。
“行,沒有問題。”趙紅道,“不放辣椒都可以。”
“有的菜還是可以放點辣的。”江明月道。
唐馳是男的,他說的話少一點,他站在那邊,人高馬大的,一看就很勇猛。
上頭不敢做得太明顯,怕這些優(yōu)秀的科研人員被暗殺。
這個時候,還是比較混亂的,正值改革開放沒有多久。他們這一片區(qū)域的治安還可以,主要是這邊住著很多科研人員和大學老師,有安保巡邏。其他地方,年輕女的都不敢晚上走在外面,生怕發(fā)生事情。
趙紅買菜的錢,也不用江明月多擔心,會有補貼。重要的是江明月生活得好好的,那江明月才能做更多事情。
江明月的能力得到了認可,雖然航母后面還得測試,但是知道的人都知道,這航母應該是可以了的。
到了下午,趙紅先過去季老夫人那邊,季老夫人再帶著趙紅過來。如此一來,外面的人看到的是季老夫人為了懷孕的兒媳婦而請的人。
季老夫人得知趙紅的身份還嚇了一跳,要知道是有關領導去找季老爺子說的,季老夫人也在。季老夫人夫妻確實知道江明月有點能耐,他們沒有想到江明月竟然能耐到這個地步。
這個航母竟然是江明月主導的,厲害,真真是太厲害了。
這讓季老爺子越發(fā)贊揚季澤成的眼光,小兒子看上的人錯不了,江明月了不起。
季大嫂不知道這一件事情,相關領導是直接去找季老爺子說的,季大嫂這個身份,人家才不多搭理季大嫂。季大嫂心癢癢的,想要知道更多,再探頭都沒有用。
季大嫂沒有去想江明月是不是非常牛,她想的是那些人找季老爺子還能有什么事情,自己的大兒子是不是能快點升職。
“媽,他們是來做什么的?”季大嫂還問季老夫人,“您的大孫子這一陣子又破了一個大案呢。”
季老夫人當時只想著幸好季大嫂不是在相關領導面前說這些話,人家根本不是為了他們大孫子過來的。
“收斂一點。”季老夫人道,“你總這么說,不低調(diào),讓別人怎么說?別人夸贊,你得虛心接受,明白嗎?”
然后,季老夫人就帶著趙紅來江明月這邊。在路上,別人看到季老夫人和趙紅,季老夫人說是小兒媳婦懷孕,自己年歲大,照顧不了小兒媳婦,特意找人照顧小兒媳婦的。
別人聽了,都在那邊夸贊季老夫人這個當婆婆的關心兒媳婦,是一個好婆婆。
這也算是讓趙紅過了明面,別人都沒有去懷疑趙紅還有別的身份。
到了江明月家客廳,江明月讓趙紅選擇房間,趙紅選擇了一樓的房間。
“一樓的房間適合我住。”趙紅道,“我是來打工的,你們有事情就讓我做,洗衣做飯,打掃衛(wèi)生,我都行。”
當然,趙紅負責江明月這邊的,但做事要做全套,她也是可以幫著江明月的丈夫季澤成做一點事情,比如洗衣服。
江明月夫妻不可能讓趙紅做太多,他們還是懂得分寸的。
“你只負責明月的就行。”季老夫人道,“不用管我兒子,他自己會洗衣服。”
“也行。”趙紅點頭,“我先把東西放去房間,再去買菜。”
“今天先休息休息。”江明月道。
“我已經(jīng)休息很多天。”趙紅道,“這里是我的戰(zhàn)場,在戰(zhàn)場上哪里能打盹。”
趙紅說著就去放東西,再出去買菜。她就去附近買菜,快點買菜回來,早點做飯。
“你這孩子,真是沒有話說。”季老夫人拉著江明月的手,“是澤成有福氣。他呢,沒有在家?”
“他去單位。”江明月道,“他的工作重要,總不能因為我休假,他也待在家里。”
“是,他得賺錢養(yǎng)家。”季老夫人點頭,“我看你自己就能賺錢養(yǎng)家,厲害著呢。”
“媽,您別夸我了,怪不好意思的。”江明月有些羞澀。
“需要什么,盡管跟家里說。”季老夫人道,“你爸原本打算過來的,但是那些人剛剛?cè)ミ^家里。他現(xiàn)在過來,不大好,容易讓人想到你。”
季老夫人稍微想想,她就知道那些人為什么要拐這么多彎。
現(xiàn)在還算是好的,以前,多少要回國的科研人員,最后都被暗殺了。還有在國內(nèi)的科研人員也被破壞,在特殊年代的時候,那些人還更好渾水摸魚呢。
特殊年代結束了,這不代表就沒有外國勢力,確實是得小心一點。
雖然說那些間諜就算知道江明月的存在,他們不一定就覺得江明月是核心人物,但是他們還是得做一些事情,得保護好江明月。就怕那些人寧可錯殺不可放過,那就很艱難。
“沒事,我這邊真沒事。”江明月道,“在船上的時候都沒有事情,都過來了。這孩子還是比較乖的,也很堅強。”
“那是因為他知道媽媽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季老夫人笑著道,“等到以后,他要是知道他這個時候經(jīng)歷了什么,他一定會很高興。”
那可是國內(nèi)第一艘航母,季老夫人想孫子孫女出生,等孫子孫女長大一些,他們也會為媽媽感到驕傲。
江明月這樣的兒媳婦,真的是季家耗費了全家的氣運了吧。
季老夫人又詢問了江明月其他一些情況,生怕江明月有不舒服的地方。季老夫人又拿出一些錢和票給江明月,家里有人做飯了,得買菜,都需要有錢。
就算這些東西不用江明月?lián)模髟乱峭蝗幌氤允裁矗家X的。
“你……你是不是要去你姑姑那邊?”季老夫人詢問。
江明月這一次出差一個月的時間,她都沒有過去江姑姑那邊,現(xiàn)在是不是要過去。
“要過去的話,把趙紅帶上。”季老夫人道。
“知道。”江明月道,“我明天去看看外公。”
江明月去不去江母那邊都好,江母不是希望她能多看看石外公么。那么江明月去看看石外公,江母到時候也不能說什么。
“是該去看看你外公。”季老夫人對石外公的印象還不錯,石外公沒有像江家人那般無恥,石家人也沒有要拿江明月的彩禮。
江明月結婚的時候,石家那邊給江明月準備了全新的被子、開水壺等之類的東西。石家人口多,本身就沒有多少錢,他們能給江明月準備這些東西,已經(jīng)很不錯。
趙紅回來的時候,季老夫人正準備回去。
“您不留在這邊吃飯嗎?”趙紅問。
“不了,你照顧好明月。”季老夫人道。
季老夫人得回去看看大兒媳婦會折騰出什么事情來,大兒媳婦那一張嘴就是喜歡說。家里其他幾房要是有喜事,大兒媳婦基本都不是很高興。
季家,季雅跟季大嫂在那邊吵起來。季雅難得回家一趟,季大嫂都有話說。
“你是不是還想著去看你小嬸嬸?”季大嫂道,“你回來上學后,都去看你小嬸嬸多少次了,每次過去,還帶各種東西過去。你小嬸嬸來我們家,她可不會帶這么多好東西。”
“那是我自愿的,不是小嬸嬸逼我的。”季雅道,“可以說小嬸嬸給了我第二次生命,要是沒有小嬸嬸,我回不了南城。我不能指望您,是小嬸嬸拉了我一把,讓我不用在泥沼里面掙扎。”
“你小嬸嬸就那么好嗎?”季大嫂不明白。
“當然好,您還不知道嗎?我們國家第一艘航母試航成功了,報紙上都有寫。”季雅道,“小嬸嬸也有參與航母研究,就是他們研究所研究的,她很厲害,比您厲害多了!”
季雅就是這么想的,“您連小嬸嬸的一根腳指頭都比不過!”
“什么?”季大嫂真不知道江明月參與到航母研究了。
“小雅說的沒有錯。”季老夫人從外面回來,她一回來就聽到兒媳婦在那邊鬧騰,“明月確實參與研究了。”
這個事情,稍微打探一下就知道,研究所沒有打算隱瞞這一點,只是隱瞞江明月是核心人物這一點。
“你呢,成天在家里說明月的不是就會,讓你做大事情,你做不了。”季老夫人道,“你跟明月壓根就不在一個層次。”
“怎么可能?就算她參與了,她也沒有做什么吧。”季大嫂道,“她還在讀大學。”
“要是你去,你能參與做什么?怕是你什么事情都做不了,頂多去打掃衛(wèi)生,去食堂做飯。”季老夫人道,“你當其他人就不會做這些了嗎?”
“我……”
“你就是一個長舌婦。”季老夫人冷著一張臉,“你弟妹又沒有吃你的穿你的,你就這么折騰。”
“媽。”季大嫂錯愕,她婆婆說的話未免太難聽了吧。
季老夫人現(xiàn)在聽不得季大嫂說江明月的不是,江明月在外面為國家做事情,季大嫂在家里不斷扯后腿。季老夫人現(xiàn)在很后悔讓大兒子娶了季大嫂,這樣的大兒媳婦一點都不仁愛。
“你都能給明月當媽的年紀,你就當你真的是明月的媽了?”季老夫人冷哼一聲,“就沒有見過你這么會往臉上貼金的人。以后,明月的事情跟你沒有關系,你最好不要在外面說明月的不是。你說明月的不是,我就在外面說你不孝順。”
“媽,您瘋了嗎?”季大嫂怕季老夫人真的去外面說。
要知道季老夫人一向都沒有在外面說季大嫂的不是,都是說季大嫂還不錯。
季老夫人對兒媳婦很寬容,只要這些人沒有犯大錯,她都不多說。
這一段時間,季大嫂所作所為越來越過分。
相關領導還特意跟季老爺子夫妻說,讓他們家里的人少打擾江明月,別讓那些瑣事的事情影響江明月。相關領導還特意點了季大嫂,讓季大嫂別在外面說江明月的不是,這不是讓人難受么,江明月又沒有得罪季大嫂。
季老爺子夫妻聽了那些話后,他們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季老夫人不是沒有說過,只是年歲大了,管不了太多,現(xiàn)在被人那么說,他們都羞了。
“我沒瘋,好著呢。”季老夫人道,“老三媳婦嫁進門的時候,你也是折騰,把人折騰得搬出去。老四媳婦都沒有在這邊住過一個晚上,你都還要說她。你就是把這一棟房子都當作是你們大房的,當我們老兩口的東西也都是你的。”
“我……”
“真該讓老大看看你這一副德行。”季老夫人道,“你是當奶奶的人,那這么尖酸刻薄。”
季大嫂被季老夫人嚇得后退兩步,季老夫人從來沒有對她說過這么重的話。
不,不能讓她男人知道這些事情。也許她男人知道一點,但是這些人都沒有在她男人面前說,她男人就會當這些事情是小打小鬧的。
“媽,我……我不說弟妹了,還不行嗎?”季大嫂想就因為江明月是大學生是研究單位的人,所以季老夫人這些人就這么重視江明月。
季大嫂委屈,自己嫁進季家這么多年,季老夫人都曾這么說自己的。就算自己設法把老三一家趕出去,婆婆都沒有說這樣的話。
而現(xiàn)在,婆婆為了小兒媳婦這么說她。
季大嫂心里承受不住,她只覺得江明月給季老夫人下了蠱,讓季老夫人對江明月這么好。對,一定是因為江明月懷有身孕,所以季老夫人對江明月的態(tài)度更好。
只要等江明月生了孩子,也許季老夫人就不可能對季大嫂那么好。
“弟妹還懷著身孕,我少說她,不說她。”季大嫂道,“弟妹那邊是不是有需要的,媽,可以多準備一點送過去。”
季大嫂心里的那一點小心思,季老夫人都明白。
季雅瞧見這一幕,她拿起桌子上的一個蘋果啃起來。她媽只有被季老夫人他們嚴厲批評了,才會被嚇到,要是別人溫和一點,她媽還當什么事情都沒有,一點懼怕的意思都沒有。
“不用你送。”季老夫人道,“我已經(jīng)找人照顧明月,缺什么,那個人會去買。”
“找人照顧她?”季大嫂驚訝,家里都沒有找人做事情,“這是不是不大好,那是資產(chǎn)階級的尾巴,會不會被說?”
“改革開放了。”季老夫人道,“都有個體了,那些人自己找點事情做,賺點錢,養(yǎng)家糊口,又沒有錯。要是真有人說,就說我,是我給明月安排人的。”
“媽,我這不是怕影響到家里,您大兒子、大孫子都還……”
“他們害怕我影響到他們的仕途不成?”季老夫人道,“就說我人老了,說我腦子有問題,不就可以了嗎?”
季大嫂聽出了季老夫人的嘲諷之意,只能閉上嘴巴。
季老夫人回去房間,她看到丈夫還在看報紙。
“還在看呢,你都看了很多遍。”季老夫人道。
“看再多遍,還是很激動。”季老爺子拿下眼睛,“我真沒有想到明月這般能耐。”
江明月太過厲害,讓上面的人十分重視,上面的人還到家里說那些話。季老爺子曾經(jīng)也是身居高位,他自然明白江明月的重要性。
“剛剛,老大媳婦還在那邊說明月的不是,被我狠狠地說了一通,應該能暫時消停一陣子。”季老夫人道。
“被人點名,我都不好意思。”季老爺子道。
不只是在季老爺子這邊,季大哥那邊也被相關部門的人談話,只是人家沒有說江明月多么能耐,而是說季大嫂覺悟不夠高。季大嫂這樣的人,她沒有做好,會影響季大哥,會造成不好的影響。季大嫂連自家弟妹都要那么說,就更不要說別人。
季大嫂在外面也不只是說江明月,還有說其他小干部的妻子。人家這一次就是說其他人反饋來的,說是季大嫂欺負那些小干部的妻子,人家也說了季大嫂欺負弟妹的事情。
以至于季大哥回來的時候都是陰沉著一張臉,季大哥沒有想著是不是其他人舉報的。季大哥走的政治路線,還是有腦子的,加上他前一段時間看過的報紙,早前又知道江明月設計的船只被海軍征用,這一次航母試航成功,季大哥隨即想到是有關部門不讓季大嫂影響到江明月。
季大哥何等聰明的一個人,相關部門的人沒有說是因為江明月,但是他稍微想想就知道了。季大哥回到家里,也不能直白地說是因為江明月,得換一個說話。就季大嫂這個性子,要是讓她知道更多事情,只怕她大嘴巴要出去說。
哪怕季大嫂得罪過江明月,她都還能假意說江明月的好,想要把江明月的功勞據(jù)為己有。
季大哥原本想著江明月混得好,自己算是江明月大哥,也許還能占到一些好處,仕途也更順。現(xiàn)在呢,季大哥得想想如何管好季大嫂,別讓季大嫂那一張嘴影響到他的未來。
回到家里,季大哥吃飯的時候沒有多說,等吃完飯之后,他再叫妻子去房間。
季大哥說自己被相關部門人找去談話,說是季大嫂欺負小干部的妻子。
“誰去舉報的?”季大嫂下意識說了這么一句。
“誰舉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沒有做這樣的事情。”季大哥道。
“我……就是說幾句話,我也是為了她們好。”季大嫂道,“我們女人聚在一起,不就是說這些話嗎?”
“你是我的妻子,不算是普通人。”季大哥道,“別人說你連自己的弟妹都不放過,更不用說她們。你能不能少說幾句,就算我的年歲大了,你不為我的仕途考慮,你也得為我們的兒子考慮。老大現(xiàn)在在公安局,以后還能升職的。”
季大嫂一聽到大兒子可能會受到影響,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怎么會?”季大嫂道,“就是普通的八卦聊天,這怎么就有這么大的影響呢?”
“普通百姓說那些話,尚且三人成虎。”季大哥道,“你說的,別人都當你是官太太,你說的話,是不是透露出什么信息,是不是要他們怎么做,你知道嗎?”
“我……我……”季大嫂焦躁,她知道這一點的。
早年,季大嫂早年就知道這一點,只是最近幾年,季大嫂又找到了要斗爭的大目標,要斗一斗江明月,她就沒有去想這些。
“你要是控制不住你自己,你就少出去。”季大哥道,“消停一點,別讓老大怨恨你。小雅跟你的關系都已經(jīng)差很多,老二也不見得喜歡你,你還要讓老大跟你的關系僵了嗎?”
別看季川跟季大嫂之間的關系還可以,但誰也不知道他心里有沒有記恨季大嫂不同意他跟歐陽靜在一起。季雅對季大嫂的怨,那是在明面上的,是季大嫂讓季雅下鄉(xiāng),是季大嫂為了兩個兒子欺壓女兒。
季大哥夫妻的大兒子比較成熟穩(wěn)重,又經(jīng)常沒有在家,就是小時候,大兒子主要還是被季老夫人教養(yǎng)長大的。要是他們的大兒子被季大嫂教導,怕是他們的大兒子沒有這么有出息,甚至可能比季川都還要不如。
“不說,不說了。”季大嫂道,“我是一時大意,沒有想到會這么嚴重,以后不會了。”
季大嫂的聲音沉悶,心里不得勁兒。季大嫂心里想著要是讓她知道是誰去舉報的,她一定……唉,她短時間不能有舉動。
這一會兒,江明月吃上了趙紅做的飯菜,趙紅還燉了雞湯。
季澤成回來看到家里多了一個人,疑惑,“這是你朋友?”
“媽找來的人,照顧我的。”江明月道。
“是該找人。”季澤成點頭,“我還說要跟媽說一聲,得快點找到合適的人……”
“趙紅,算是我們單位的。”江明月稍微跟季澤成解釋兩句,“現(xiàn)在,名義上,是媽找來的。”
季澤成隨即點頭,“還是你厲害。”
“哪里。”江明月道。
江明月讓趙紅一起吃飯,趙紅讓江明月他們先吃飯,她把菜都端出來。
趙紅做了三菜一湯,兩葷一素、雞湯。趙紅原本打算多做一點,但是今天的時間比較緊急一段,沒有那么多時間準備。趙紅打算后面有時間多做一點,上頭都說了,得讓江明月吃得好一點,身體好,才能做好事情,在吃的也花不了多少錢,讓趙紅買菜的時候不用太過節(jié)儉。
吃完飯后,趙紅去洗碗,都不用江明月說,她自己主動去做這些事情。這些內(nèi)容現(xiàn)在都是她的工作內(nèi)容,趙紅得完成好任務。
新的一天早上,正好季澤成沒有排班,他跟江明月一起去石外公家。趙紅也一塊兒過去,她拎著東西,畢竟她現(xiàn)在是被請來照顧江明月的。唐馳沒有跟來,他一個大男人,不好跟過來,他和趙紅分工合作。
趙紅偏向江明月的生活,唐馳偏向江明月的工作。如果江明月是要出差工作之類的,唐馳就跟著,在南城工作時候,也是唐馳負責。
石家人看到趙紅還疑惑,江明月解釋,“她是我婆婆請來照顧我的,我平時要工作,又不擅長做菜。趙紅的廚藝不錯,她能給我燉湯補補,煮我喜歡吃的菜。”
趙紅昨天晚上還詢問江明月,菜色合不合江明月的口味,她會記下江明月的口味,做江明月喜歡吃的菜。
“你婆婆不錯。”石大舅母道,明月懷孕了,是得有人照顧明月。
石大舅母這邊不好去照顧江明月,家里事情多。至于江母那邊,江明月好不容易跟江母解除領養(yǎng)關系,跟江家那邊也斷了聯(lián)系,還是不能讓江母去照顧江明月。
要是江母過去,江母一定會說江家人的好,會想著讓江明月跟江家緩和關系。
這算什么呢?
石大舅母不敢去說讓江母照顧江明月的話,還好江明月有一個好婆婆。
“只是……這樣沒有問題嗎?”石大舅母有些擔心,以前都是地主家是資產(chǎn)階級的家里才有傭人的。
“沒有問題。”江明月道,“我婆婆安排的,現(xiàn)在政策也開放了,跟以前不一樣。”
“那就好,那就好。”石大舅母道,“你婆婆懂得多。”
“明月。”石外公道。
“在,外公。”江明月回答。
“這些東西不錯。”石外公道,“你懷著身孕,不用總過來,得注意身體。”
石外公不貪圖江明月的東西,重要的是江明月的身體。
就在這個時候,石臘梅哭哭啼啼地回來,她的頭發(fā)還有些亂糟糟的。
“媽,我要離婚!”石臘梅沒有去看家里有什么人,她一進門就說要離婚的話,為了防止別人沒有聽到,還重復一遍,“媽,我要離婚!”
54 第 章 顫抖
◎話都說出去了(第一更)◎
“離婚?”石大舅母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怎么了,這是?”
“許玉春,他要辭職, 不在廠里干,說要去賣早餐。”石臘梅覺得她男人是瘋了, 在廠里干得好好的, 為什么要跑去做別的。
石臘梅沒有工作,就是靠著她男人工資生活。而現(xiàn)在, 她男人竟然要辭職。
江明月沒有說話, 這一件事情跟她沒有關系。季澤成也沒有說話,他看妻子,妻子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他……”石臘梅準備說下去,她看到了江明月和季澤成, “你們怎么過來了?”
“看看外公。”江明月道, “出差一段時間,過來看看。”
“看完了嗎?”石臘梅不想在江明月的面前說那些事情,她不想表現(xiàn)得自己比江明月過得很差的樣子。
“外公, 我們先回去。”江明月就不繼續(xù)在這邊聽石臘梅說那些話。
“慢點走。”石外公道。
石外公瞥了一眼石臘梅, 石臘梅在這個時候回來說離婚,他們其他人還是得先管一管石臘梅的事情, 其他事情暫時放在旁邊。石外公等人原本是要留江明月在這邊吃午飯, 可他們也知道這個情形不適合讓江明月夫妻留下來,江明月夫妻說要走,那就讓小兩口回去。
在江明月夫妻走了之后, 石臘梅還要探探頭, 去外頭院子看一看, 確定江明月走遠了,她才進客廳。
“爸,媽,許玉春是真的瘋了,他要辭職。”石臘梅道,“他的腿是為了工廠受傷的,走路一瘸一拐的,現(xiàn)在呢,他說他要去賣早餐。他在工廠做得好好的,干嘛要辭職去賣早餐?”
石臘梅想不明白,好好的工作不做,去做不知道能不能賺錢的活。要是到時候不賺錢,許玉春想要回去工廠,都回不去。
“他下定決心了?”石外公問。
“他還沒有辭職,先回家跟我商量的。”石臘梅坐下來,“我不同意,多少人想要進工廠,還進不去。他在里面,卻想要走出來。在廠里工作,生病看病都還能報銷。他要是出來自己賣早餐,都得自己負責那些事情。家里還有孩子,都要吃飯的。”
“讓他去做。”石外公道。
“什么?”石臘梅差點被茶水給嗆到,她爺爺在說什么?
“政策變了,跟以前不一樣。”石外公道,“自己也能當個體戶。”
石外公先前聽別人說過,但沒有多問。
今天,石外公又看到江明月帶了一個傭人,他覺得政策應該是有了很大的變化。否則,江明月怎么還能雇傭人當保姆做事情。季老夫人不是一個愚蠢的人,這說明季家可能已經(jīng)收到風聲,這個政策是真的開放。
如果石臘梅的丈夫許玉春要去賣早餐,那也不是不行,年輕人自己有主意,能賺到錢就行。
許玉春的腿傷了,一個大男人一直在工廠的傳達室工作,興許他心里不是滋味,不想一直被人瞧不起。石臘梅嫁給許玉春,她是迫于無奈才選擇有工作的許玉春,不管許玉春對石臘梅有多好,石臘梅心里一直都不舒坦。許玉春也想著能多賺一點錢,讓石臘梅過得更好。
在傳達室的工作簡單,清閑一點,工資也不是很高。石臘梅生的孩子漸漸長大,后面需要用錢的地方多。許玉春打聽到別人當個體戶,能多賺一些錢,他也想著去干。
當許玉春跟石臘梅表明自己的意思的時候,石臘梅當時就很火大。石臘梅當初嫁給許玉春,就是因為許玉春有工作,要是他現(xiàn)在辭職了,讓別人怎么看待她石臘梅?
雖然說現(xiàn)在上面沒有強逼著大家下鄉(xiāng),還有很多知青陸陸續(xù)續(xù)從鄉(xiāng)下回來。
石臘梅還是受不住自己的丈夫沒有工作,她的丈夫必須待在工廠,到死都得待在工廠,除非退休。
“爺爺,您怎么這么說?”石臘梅沒有想到石外公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有想法,不錯。”石外公道,“懂得拼搏。”
“拼搏什么啊,大家擠破頭都要進廠,他呢,要辭職。”石臘梅道,“他要是辭職的話,以后,他在廠里就沒有工作名額,也不能把指標給孩子。”
石臘梅想著孩子的以后,要是許玉春一直待在工廠,家里就能有一個指標,好歹能解決一個孩子的工作問題。許玉春要是辭職了,那就什么都沒有了。
“他不僅僅是毀了他自己,也毀了孩子的未來。”石臘梅焦急,“他要是敢辭職,我就跟他離婚。”
石臘梅用離婚逼迫她的男人,不允許她男人辭職。
許玉春很快就追過來了,他的腿腳不大好,走路走得稍微慢一點。許玉春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做一些事情就得趁早,早點做,早點多賺錢。
“爸,媽,爺爺,臘梅。”許玉春過來。
石臘梅還是冷著一張臉,“許玉春,我告訴你,你要是辭職,我們就去離婚。”
“臘梅……”許玉春著急,“我都想過了,也看到了。外面很多人買早餐,個體戶,也是有正經(jīng)手續(xù)的,賣早餐能賺錢的。包包子、水餃、做饅頭、鍋邊糊,我都會的。”
許玉春在家里時常做家務,他知道自己是一個瘸子,自己能娶上妻子,那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石臘梅愿意嫁給他,那他就應該給石臘梅一個好的生活。
“我們的房子沿著馬路,開墻,就能直接做的。”許玉春道,“我也咨詢過政策,這是允許的。”
“好啊你,你是不是都已經(jīng)算好了,你非得賣這個早餐不行嗎?”石臘梅道,“你就不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工作嗎?”
“工資太少了。”許玉春道,“給不了你更好的生活。”
許玉春大聲地說這些話,他不怕丟臉。
這些年來,許玉春沒有少被笑話的,跟他一起工作的人,別人不是升職了,就是拿更高的工資。而許玉春的工資還是很低,以前,那些人說他是廠里的英雄,那又怎么樣,說說而已,又沒有好處。
石臘梅聽到這話愣了,她盯著許玉春。
這個時候,江明月和季澤成還走在路上。
趙紅想著最好還是得弄一輛車,江明月要是出來,還方便一點。到時候,讓唐馳開車,正正好。擠公交,要是真發(fā)生什么事情,還不好辦。總得讓唐馳發(fā)揮出更大的作用,趙紅知道唐馳會開車,就不知道什么時候有車。
研究所里,唐馳去看車了。雖然江明月平時上下班很近,走一下就行了,不用坐車,但是江明月也有外出,外出的時候坐車好。
這車是張所長帶著唐馳看的,上頭有批示,有的事情是要張所長這個所長去安排的。車可以停放在研究所這邊,江明月要用車就很方便。
車不算是個人,別人頂多是當江明月是郭教授的學生,江明月仗著郭教授隨意用車。
這種事情,只要單位的人不說,基本就沒有事情。單位的人又不是沒有腦子的人,讓他們別管的事情,他們自然少去管,就算回去家里嘴碎說兩句也沒有關系。
大家都知道江明月是季家的兒媳婦,是郭教授的學生,她的靠山硬著呢。
“我剛剛想要多聽一會兒,又覺得不合適。”江明月道,“多待一會兒,這火可能就要燒到我們的頭上。”
“你怕她?”季澤成疑惑。
“倒不是怕。”江明月道,“石臘梅很煩的。”
石臘梅總喜歡表現(xiàn)得她過得很好,特別是她出嫁之后,這種心理更加嚴重。石臘梅嫁的是一個瘸子,大家都知道她是為了不下鄉(xiāng),她還得表現(xiàn)得一副她過得很好的樣子。
“我要是坐在那邊聽了那些話,她以后就有得說了。她要說我過得這么好,她過得那么差,指不定就說是我導致的。”江明月道,“她以前就想要是她是姑姑的養(yǎng)女,那該有多好,我跟她的位置換一換。”
“你們兩個人的性格不一樣,就算她成為姑姑的養(yǎng)女,她未必就能跟你這樣。”季澤成道,“興許她是另外一副光景,又會說,為什么不是你被抱養(yǎng)過去。”
“是,是這樣。”江明月認可季澤成說的話,“就是遇見她,能躲遠一點就躲遠一點,不要湊得太近。”
“都聽你的。”季澤成道。
當江明月跟季澤成到家的時候,他們看到了季大嫂。季大嫂買了一些東西,特意拿著東西過來的。
季大嫂不能讓別人覺得她跟江明月關系不好,不能影響她男人和兒子的前程。
“聽說明月懷孕了,過來看看。”季大嫂笑著道,“買了一些東西,以后孩子能用得上。”
江明月不禁多看季大嫂一眼,季大嫂竟然在這個時候過來,季大嫂還在那邊笑。這讓江明月覺得季大嫂是不是受了刺激,否則,季大嫂怎么會給他們買這些東西。
“家里還沒有做飯,不能留你吃午飯。”季澤成道。
“我回去吃。”季大嫂心想這對夫妻讓自己留下來吃飯,自己也不一定留下來,“這些東西都不錯的,我給你們拿進去。你們一會兒慢慢看,我呢,回去家里。爸媽還在家里,我也得早點回去。”
季大嫂沒有跟江明月道歉,她認為自己送東西過來就不錯,這就相當于已經(jīng)道歉。
放下東西,季大嫂很快就離開,她離開之前還看了趙紅一眼。江明月這邊都用上了傭人,有傭人做飯,而自己那邊卻沒有,還是得自己去做飯,季大嫂心里不舒坦,也只能笑,不能讓季澤成和江明月覺得她不開心。
都怪那個去舉報她的人,季大嫂想想都覺得那個人太過可惡,以至于自己現(xiàn)在得在行動上做出彌補。
季大嫂走后,江明月看著門口的方向,“大嫂笑得很假。”
“很虛偽。”季澤成附和,“她不是真心想過來的,而是有其他理由,讓她不得不過來一趟。她不是想要跟我們緩和關系,是做給其他人看的。”
江明月轉(zhuǎn)頭看向季澤成,“你很懂?”
“這一點小事情,不用猜測。”季澤成道,“無事不登三寶殿,特別是對于大嫂這個人而言。她那么不喜歡你,還過來,還笑,怎么可能沒有一點問題。估計大嫂是被大哥說了。如果她只是被媽說的話,她不一定會送你那些東西。”
“說是送給孩子的。”江明月道。
“是給孩子的,也是給她自己擺設一個臺階。”季澤成道,“大哥還是可以的。”
“嗯。”江明月點點頭。
“坐下休息一會兒。”季澤成攙扶江明月坐下。
趙紅去做飯了,等飯菜做好了,再叫江明月吃飯。
石家,在石外公的支持下,石臘梅勉強同意她的丈夫許玉春辭職。石外公認為季家人都能給江明月找人伺候了,這說明很多事情都要發(fā)生變化。許玉春要辭職去賣早餐,說不定這是一個機會。
石臘梅總是在那邊說不同意,不同意能有什么用,許玉春已經(jīng)產(chǎn)生這個心思。要是不讓許玉春辭職,讓他繼續(xù)在工廠工作,他心里可能不舒服。要是許玉春見到別人賺了錢,這心里的不舒服就會一點點擴大。
更何況,許玉春這一次是下定決心的,各方面政策都打聽得清清楚楚的,還有相關其他事情。
“要是女婿賣早餐能賺錢,那不是很好嗎?”石大舅母把石臘梅拉到旁邊,讓女兒開心一點,別總是愁眉苦臉的,“他有想法,肯上進,這很好。他又不是做違法的事情,這沒有什么。”
“指標被他霍霍沒了。”石臘梅道,“他辭職,他不在廠里工作,有的是人工作。我倒是想頂替他在廠里的工作,就怕他們廠里不同意。”
“別想著他們廠里的工作,多半是不行。”石大舅母道,“女婿要賣早餐,又是在家里做的。你有空也可以搭把手,你又沒有上班,多做一點事情,以后的日子也好過。”
“可是……”
“別可是了。”石大舅母道,“既然你男人下定決心了,你不同意也不行的。你爺爺都那么說了,你就讓你男人去。要是做成的話……”
“要是做不成呢?”石臘梅煩躁,“就是擔心他做不成,我們就是普普通通的人,不是江明月。”
石臘梅嫉妒江明月,嫉妒歸嫉妒,她還是知道自己沒有江明月的厲害。石臘梅只敢在嘴巴上逞能一下,但她沒有跟季大嫂那么經(jīng)常去說江明月。
沒有遇見江明月的時候,石臘梅基本不去說江明月。當石臘梅遇見江明月的時候,她可能就會刺上江明月幾句,還有就是在娘家人說幾句。
石臘梅就是覺得自己過的日子太差了,自己沒有生在好時候。
人哪里可能不去嫉妒羨慕別人呢,這種事情,石臘梅控制不住。
“我們自己有幾斤幾兩重,還是得知道的。”石臘梅道。
“你們是賣早餐,又不是賣別的。”石大舅母道,“你們有現(xiàn)成的房子,那個房子原本就是你們的,也不是廠里分給你們的房子。你男人辭職的話,也不用擔心廠里收回房子。”
“我……”
“別擔心,朝前走。”石大舅母道,“你爺爺說的沒有錯的,你爺爺老是老一點,眼光還是可以的。你也別覺得女婿不行,當時,你自己看上另外一個人,那個人說拋棄你就拋棄,他娶別的姑娘去了。”
許玉春的腿腳是有點問題,但踏實肯干,他對石臘梅一直都很不錯,人也沒有別的心思,人就是想要多賺點錢,讓石臘梅跟孩子過得好一點。
“你們兩個人一起干。”石大舅母道,“還是說你不能干?”
“能干,我怎么不能干?”石臘梅道,“我在家里也是有干活的,不是每一次都等著他許玉春回來家里做飯。”
“這就對了。”石大舅母道,“夫妻兩個人,還是得共進退。別動不動就把離婚掛在嘴邊,女婿老實,你也別太欺負他。”
“知道了。”石臘梅憂心,“我這不是擔心做不好嗎?”
“試一試,才知道能不能做好。”石大舅母道,“萬事開頭難。”
石臘梅沒有辦法,娘家人都這么說了,她只能跟丈夫去試一試。
當江母得知石臘梅夫妻要開早餐店,她很驚訝,江母還特意去了石家一趟。
“好好的工作不要了?”江母問。
“女婿的工資低,想著多賺一點錢。”石大舅母道,“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一直在傳達室工作。清閑是清閑一點,可錢少了。孩子還小,還能勉勉強強度日,孩子大一些,需要用錢的地方更多。”
“現(xiàn)在賣吃食的人確實多了。”江母道,“來我們飯店的人都少了一些。”
那些人在其他地方買吃的,不用票,用錢就行。飯店這邊規(guī)矩多,服務態(tài)度也沒有那些私人的小飯館好。
“日子還行嗎?”石大舅母問。
“還行。”江母道,“進貨少一點,少炒一些菜,我們還不用那么累。就是繼續(xù)這樣下去的話,不是很好。”
江母想著他們飯店的生意被搶走了不少,也不能說人家搶,人家有能耐。江母看過外面賣的吃食,便宜,味道也不差,分量也足。
人家要填飽肚子,在外面餐館買那些吃的就行,不是非得去國營飯店。
“臘梅她男人還真夠果決的。”江母道。
石臘梅是江母侄女,江母不好說更多的。
“開早餐店,要成本的。”江母道,“他們手里有那么多錢嗎?”
“他們自己有攢點錢,我們這邊再借點錢給她。”石大舅母道,“還是能行的。”
石臘梅沒有想過找江明月借錢,在江明月剛剛工作的時候,石臘梅問過,江明月不肯借。后來,石臘梅就沒有再過問江明月借錢,她當時也不是真的想要借錢,她就是見江明月有一份正經(jīng)的工作,而自己沒有工作,她就開了這個口。
說出借錢的話,石臘梅也后悔了,但話已經(jīng)說出口,就只能順著說下去。
“我手里頭……唉,老太太生病,病蔫蔫的,每個月得出錢給她買一些吃的,還得出錢給她買藥,手里頭沒剩下多少錢。”江母道。
江老爺子去世的時候,江母就拿出不少錢,后面緊接著是江老夫人的身體不大好,江母又繼續(xù)出錢。江母的錢包鼓不起來,錢都花在了江家人的身上。
“她不是還有兒女嗎?”石大舅母疑惑,“他們沒有出錢嗎?就你出錢?”
“老二和老三有出一點,大姐她們出嫁了,家里條件也艱難。”江母道,“我呢,自己一個人,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還能多拿出一點錢出來。”
“……”石大舅母不知道該怎么說了,江母還真向著江家人,難怪江明月要跟江母解除領養(yǎng)關系。要是沒有解除領養(yǎng)關系,江母是不是要讓江明月每個月都給錢給江老太太?
石大舅母沒有在江母的面前說江明月,她不想去說,不想讓自己的親生女兒被江家捆綁住。
“明月來看你們了嗎?”石大舅母沒有說江明月,江母自己說。
“來過。”石大舅母笑著道,“明月這孩子孝順,給她外公買了不少吃的。”
“是嗎?”江母道,“我好一陣子都沒有見到她了。”
“這也不怪她,她前一陣子出差,剛剛回來,又懷孕了,得好好養(yǎng)著。”石大舅母道,“你們那邊的情況……你也知道,爸說讓明月少過去你們那邊,跟江家人還是得斷干凈一點。”
斷干凈一點,這是石大舅母自己加上去的。
石外公是說讓明月少去江母那邊,倒是沒有說跟江家斷干凈一點。
石大舅母認為江明月少過去了,那就是要跟江家斷干凈。江家那些人沒有養(yǎng)過江明月,那些人沒有資格欺負江明月。
“明月給你的錢,你得攢著。”石大舅母道,“別是這么快就花了?”
石大舅母沒有想著要借江母的錢,可她想到江母剛剛說的話,不禁想江母是不是把那些錢花了。
“沒有都花了,就是花了一部分。”江母道,“明月給的錢,我不打想去動。”
若非江老夫人身體不大好,花錢多,江家人又知道江明月給她錢了,她實在是不好意思不拿來一部分。
江母原本打算以后要把錢留給明月的,到了現(xiàn)在,她不知不覺就為江家人花了江明月給的一部分錢。
江明月既然把錢給了江母,她沒有想過要回來。畢竟那是她給江母的撫養(yǎng)費,是解除領養(yǎng)關系的報酬,那些錢是江母的,江母想要怎么花那些錢都可以。
“臘梅那邊要是還不夠錢,我這邊借一點給她。”江母道。
“不用了,臘梅手里的錢夠了。”石大舅母道,她想要不是自己問明月給的錢,江母還要說沒錢呢。
石大舅母沒有跟江母這般深愛過一個人,她不知道一個人能做到江母這個地步,她覺得太不可思議了。江家那邊的人都不是多好的人,他們對江母都比較不客氣,江母還為他們做到這個地步。
由于江母太向著江家,石大舅母就不去問江老太太的病是不是真的,拖了這么久,是不是還要花很多錢。只要江母沒有回娘家借錢給江老夫人,那就沒有問題。
江母也不好意思問娘家人借錢給江家,她清楚地知道娘家人不可能借給她這個錢。江母曾經(jīng)在娘家借錢過,娘家人還要問她把錢花在哪里,她說給明月讀書,娘家人才肯借錢。
趙紅的廚藝不錯,一點都不比飯店的差,還會擺盤,味道還好。
江明月感慨,“你這廚藝都能在飯店當大廚了。”
“沒有這么夸張。”趙紅道,“就是還過得去,你能吃得下去就好。”
趙紅還擔心江明月吃不下去,還想著要多研究一些菜色,得讓江明月均衡營養(yǎng)。
“做得很好了。”江明月坐在客廳里泡茶,她把一杯茶放在趙紅的面前,“你沒有來之前,我都是在單位食堂吃的。食堂的飯菜干凈,味道也可以。”
“你這是好養(yǎng)活。”趙紅笑著道,“不挑食。”
趙紅來之前,她還想著江明月會不會挑食。要是江明月挑食的話,那自己得想辦法把飯菜做得更好。趙紅沒有想過江明月挑食是江明月的錯,她想一定是自己的廚藝不夠好。
要知道趙紅來之前,她們女兵也是有經(jīng)過層層選拔的,不是說上頭隨隨便便安排一個人過來江明月這邊。
“明天,我得上班了。”江明月道。
“那我按照你上班的時間點做飯。”趙紅道,“中午的話,你可以回來吃飯。這么近,你要是沒有回來,我過去送飯。”
唐馳在研究所,趙紅不方便進去,唐馳可以把飯菜送到江明月的面前。
“我也不確定到時候是不是回來吃,有時候忙起來,吃飯的時間都晚。”江明月道,不確定因素太多,她也不好跟趙紅保證。
“沒事,你不用跟我說你有沒有回來吃飯,你忙你的。”趙紅哪里好意思打擾江明月的工作。
接下來幾天,石臘梅夫妻把墻給打了,他們要做早餐,有的人是拿著包子在路上吃,有的人喜歡坐下吃。他們還得在屋子里擺放上兩張桌子,讓客人能在這邊吃早餐。
石臘梅沒有阻止她男人辭職了,自然就要兩個人一起干,這樣能快一點。
而徐長楓沒有打算辭職,他要繼續(xù)待在工廠工作。
江明心勸說徐長楓好多次,都沒有用。
這一天晚上,徐長楓躺在床鋪上,江明心又在說讓徐長楓辭職做生意的事情。
“你想好了沒有?都想了這么多天,你到底能不能早點辭職?”江明心問,“要是沒有辭職,有沒有找別的活做?讓人介紹一下,有活就干,外面私人工廠的錢更好賺。”
“沒有這么好賺的。”徐長楓道,“要是被廠里的人知道,被舉報了,是要被記在檔案里面的。”
“怕什么,直接不干唄。”江明心道,“改革開放了,以后,很多事情都不一樣。我們現(xiàn)在就是要抓住機遇,不能讓機會從我們的手里溜走。你這樣畏首畏尾的,賺不到錢的。廠里的那點死工資,真不值得你一直留在那邊。”
“就怕以后政策發(fā)生變化。”徐長楓擔心以后又不允許個人經(jīng)營,那么他辭職了,就很糟糕。他還是得保住手里的這一份工作,不能聽江明心的。
“不會的,以后的政策不會收緊,只會更加開放。”江明心道,“相信我,我跟你是夫妻,我還能騙你不成嗎?”
江明心不想一直擠在這么狹小的房間里面,“你妹妹要參加中考了,她要是沒有考上高中,就沒有書念了。她是一個大姑娘,總不能一直睡在你爸媽的房間里面。你多賺一點錢,以后買套大一點的房子,你妹妹也能有單獨的房間。”
等有了大房子,他們夫妻搬出去住,這一間房間就給徐燕妮住。
江明心不想跟徐母那些人住在一個屋檐下,徐母太過節(jié)儉,也太過摳門。跟季大嫂比起來,徐母差很多,江明心想自己前世被季大嫂說過很多次,季大嫂還覺得她太小家子氣,不夠大氣。
而徐母卻覺得江明心花錢大手大腳的,江明心不懂得攢錢,不知道當家的辛苦。
“你賺這一點錢,我還得被媽說。懷著孩子,都不能吃好一點。”江明心道,“這一次是沒有吃咸菜蘿卜了,她是怕我再吃咸菜蘿卜流產(chǎn),怕你怨她。我們還是得為我們的孩子考慮一下,得多賺一些錢。”
江明心伸手戳戳徐長楓,“你聽到了沒有?”
“等再過一陣子,不著急現(xiàn)在。”徐長楓道,“我看看外面有沒有別的活,要是有別的活,我就去接活,行了吧?”
“這就對了。”江明心道,“我這也是為了我們這個家好。我們得早早把握住機會,不能等到以后。”
“知道,知道。”徐長楓有些煩躁,他不想聽江明心繼續(xù)說下去。
說來說去,江明心就是要讓他辭職,要他做生意。
徐長楓不同意辭職,他就只能想著做一些別的活。
“我要是去接別的活,就不能多陪著你。”徐長楓道。
“不用你多陪著。”江明心道,“我現(xiàn)在懷著身孕,你陪著我,也沒有多大的用處。倒不如好好去賺錢,這對我們母子才是最好的。”
江明心看向肚子,她要生一個男孩。
余春花生的是一個男孩,不是女孩。在余春花生孩子的時候,江明心盼著余春花生一個女孩,那么余春花就硬氣不起來。偏偏余春花生了男孩,江大山站在余春花那邊,江二嬸嬸也很稀罕孫子。
江明心覺得她在娘家都沒有地位了,這跟前世不一樣。她前世一回娘家,那些人都捧著她,她媽還拿各種好吃的東西給她,今生,她媽還能把她面前的好吃的放在余春花的面前。
這讓江明心非常不高興,她說她媽對她不夠好,余春花就說她是一個外嫁女,說她老是來家里打秋風。
江明心說不過余春花,每次都非常生氣地離開,江二嬸嬸那些人也不管江明心是不是生氣了。江明心迫切想要讓徐長楓暴富,讓徐長楓多賺一些錢,那她在娘家人面前也能挺直腰桿子。
等自家有錢了,江明心就要朝著娘家人扔一筆錢,說那些錢是她以前在江家花的。
江明心又想到江明月出錢給江母,江明月就那么跟江母解除領養(yǎng)關系。直接扔錢的那一瞬間,一定非常爽吧。
“多賺錢,我也不用被娘家人瞧不起。”江明心道,“你的妹妹也有錢多打扮一下她自己,她能嫁給一個好一點的人家。”
徐燕妮的成績不好,考試的時候都還能考出個位數(shù)的分數(shù),就差考零分。
在前世,徐燕妮的成績比較好一點。江明心不知道這里面是哪里出現(xiàn)差錯,她想著應該是上天聽到了自己的祈求,讓徐燕妮成績差差的。
實際上,徐燕妮前世的成績能好一些,跟江明月有說不開的關系。
江明月不愿意嫁給徐長楓,徐長楓沒有為難江明月,兩個人當兄妹。徐長楓當了江明月的兄長,有時候也有幫上江明月,江明月投桃報李。
江明心不知道這些事情,她只知道要讓徐長楓出去做生意。
航母要進行第二次試航了,這一次,江明月沒有上去,郭教授準備去。
兩個人一起在辦公室說話的時候,郭教授還道,“等你生下孩子以后,你再上去。等那個時候,第二艘航母建造好了,我們不阻攔你去。”
“我是不是懷的不是時候?”江明月不禁這么問。
“不會,正是好時候,哪里不是時候了。”郭教授道,“難不成你就該一輩子不懷孕生孩子,你就得一直在加班嗎?不用多想,這個孩子很棒,生下他,指不定他以后就繼承你的衣缽。”
“也不知道他以后成績好不好,能做什么。”江明月道,“這也不是我們能決定的。老師,你們這一次出去……一路順風。”
“會的。”郭教授道,“上一次出現(xiàn)的問題都是小問題,你也都看過,都修正過。”
“這一次要去更遠一些的地方。”江明月道。
“不用擔心。”郭教授道,“要是不航行遠一點,要被笑話的,說我們的航母不能遠航,那就是擺設。得讓他們知道,我們的航母不僅僅能遠航,還能攜帶炮彈,能帶戰(zhàn)機。那些飛行員也得訓練,在海上航母上停飛機,跟在陸地上停飛機,不一樣。”
頭上是藍的,腳底下也是藍的,特別是在夜晚,就更分不清楚,哪一端才是海面。
不是說他們造出航母就可以的,相關人員都還得訓練。平時的模擬訓練跟實際操作之間,還是有很大的差別。
那些飛行員都是費了國家很多人力物力培養(yǎng)出來的,他們都是很珍貴的存在。
郭教授要在航母上,看看那些飛行員停靠飛機,看看還有什么需要改進的地方。第一次試航的時候,也有戰(zhàn)機起飛降落,都還比較順利。但郭教授這些人還是比較憂心那些飛行員,怕他們直接飛進去海里。
不同的飛行員,技術也不一樣。
其實這也不用郭教授太過擔心,江明月設計的航母是直接拿她前世里最優(yōu)方案設計圖,設計圖的成品很好,戰(zhàn)機起飛降落的位置都是有經(jīng)過專門設計的,能更好地方面飛行員停靠飛機。
目前,那些飛行員缺的是鍛煉,得多鍛煉,多習慣。
“我們要去南海一帶。”郭教授道,“還要去公海。”
得要亮劍,讓那些國家都知道他們的航母有遠航的能力,他們的航母上也有戰(zhàn)機。
“現(xiàn)有的護衛(wèi)艦群也跟著一起去。”郭教授道。
近海這邊有其他的海軍船只,也有艦隊。
郭教授都已經(jīng)計劃好了,他在陸地跟在航母上都能做事情。不是說他待在陸地就能做更多事情,那是第一艘航母,值得他們多耗費一些精力,他們跟那些人一塊兒上去,別人也安心。
“我們建造出來的航母,又不是一次性的。”郭教授道,“等著我們回來。這一次試航結束,估計就得正式服役。”
時間不等人,要是時間能等人的話,他們還能多測試一下。可那些外國人對他們的國家虎視眈眈,他們不得不讓航母早點服役,就是試航階段,他們都得做一些事情,把試航當作是正式服役時期去做任務。
“真理只在炮彈射程范圍之內(nèi)。”郭教授道,“你在單位,好好繼續(xù)研究航母研究艦群。”
江明月想要造無人艦,但就目前的計算機技術而言,還差得很遠。江明月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造那些現(xiàn)在能做得出來的東西,簡單一點的,沒有那么復雜,能現(xiàn)在就用的。
“我會的。”江明月堅定地道。
季家,季大嫂的大兒子原本以為他這一次能升職,但是沒有。季大嫂先前還跟人說,說她的大兒子要升職了,說她兒子很棒,而現(xiàn)在升職的是別人,這讓季大嫂不能接受。
“怎么會這樣?”季大嫂突然間想到了她丈夫跟她說的話,她對那些小干部的妻子不好,對弟妹也不好,自己的丈夫都被找去談話了,那么自己的兒子是不是也因為這一件事情不能升職。
季大嫂的嘴皮都在顫,她害怕了!
難道真的是她禍害了丈夫和兒子的前途?
55 第 章 活該
◎上門女婿(第二更)◎
“哪……哪里出的問題?”季大嫂的語氣弱了很多, 她心虛。
“不是他能力不夠,就是你的問題。”季老夫人道。
都到這一步了,沒有必要給季大嫂面子, 季大嫂根本就不知道錯在哪里,她可能還覺得是別人針對她。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季大嫂不單單是窩里橫, 還有欺負一些小干部的妻子。季大嫂自己是鄉(xiāng)下來的,她努力學習文化知識, 終究還是差一點, 對一些小干部有文憑的妻子,季大嫂總會指指點點說幾句話。
季大嫂的身份擺放在那邊,別人都不敢多得罪她。那些人被季大嫂說了,也只能在家里委屈地說幾句,有的人甚至都不敢跟家里人說, 生怕家里人受到牽累。
季家, 權大勢大,別人自然擔心。
只是當有人起了一個頭,那些人就敢說季大嫂的不是, 還說季大嫂的丈夫和兒子要是升職了, 季大嫂不就更威風了嗎?
別人擔心季大嫂報復,但說都說了, 就不怕說更多的。
瞧不上季大嫂的人多了去了, 他們都覺得季大嫂太會裝,還覺得季大嫂太會用權勢壓人。季大嫂嘴巴上說大家都是一樣的,實際上, 不是, 季大嫂就是高高在上的樣子。
當季大嫂說一句不是典故的話, 甚至弄錯典故,別人都還得說季大嫂對,不能指正她。若是有人指正她,這個人當場不會怎么樣,但是到了后面就會被季大嫂排擠。
季大嫂排擠一個人,別人為了捧著季大嫂,也跟著排擠那個人。
這些事情,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季老夫人夫妻早就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相關領導都已經(jīng)到家里來說了,他們也清楚地知道季大嫂的更多事情。有季大嫂在,季大嫂的丈夫和兒子怎么可能不受影響。
“你也別去想是不是明月做的,她跟你兒子單位不一樣,沒有那么大的能耐。”季老夫人道。
如果單單是江明月跟季大嫂之間的矛盾,那是妯娌之間的矛盾,人家說兩句,這一件事情也就過去了。關鍵是季大嫂對待其他人,指桑罵槐,暗中指責,各種各樣的都有。
矛盾擴大了,上頭當然要想這些。
季老夫人看季大嫂那個神色,她就想季大嫂是不是想到了江明月。
季大嫂這個人的文化程度還是不夠高,思想覺悟也不夠,她經(jīng)常怕自己被別人比下去,總想著自己是最為厲害的大嫂。
這怎么可能呢?
季大嫂本身是鄉(xiāng)下人,讀的書也少。別人要超過她,其實是一件比較容易的事情。季大嫂在城里有學習一些東西,但也是流于表面。
“我……”季大嫂張張嘴,她沒有說話,又看向她的大兒子。
季大嫂希望她的大兒子說不是因為她的緣故,她怎么可能讓大兒子不能升職呢。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
“是有您的一部分原因。”季皓道,“這一次沒有升職,領導找我談話,說明了原因。”
這說明上級領導還是很重視季皓,否則,領導也不會跟季皓說那些話。
這一次,季大嫂所做的事情影響太大,都反彈了。或許季大嫂覺得她做的那些事情都是很小的事情,可積少成多,別人的怨念就多了。
“媽,您要是不會說話,以后在外面少說幾句,也不要去為難人家。”季皓道,“他們不是我們家的人,沒有吃我們家的大米。你非得去說人家,現(xiàn)在好了,爆發(fā)了。”
季皓心煩,他本來不想多說他媽的。他知道他媽一直想要表現(xiàn)得更加強大,可是他媽的底子就是那個樣子,強不到哪里去。
“怎么會?怎么會呢?”季大嫂還是不愿意相信。
“事實就擺放在面前,怎么不會?”季老夫人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真當別人不敢去說你做的那些事情。以前,別人還怕你,現(xiàn)在,別人干嘛一直怕你?”
特殊年代都過去了,季大嫂也不能跟以前那般去威脅別人,別人也不怕季大嫂的威脅。季大嫂做的事情,往小了說是女人之間的矛盾,往大了說,就是季大嫂這個領導官太太對人不夠友善,她這么自私自利,要是讓她丈夫和男人升官,她指不定會犯大錯。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奶奶說的沒有錯。”季皓道,“時代不一樣了。”
季皓轉(zhuǎn)頭看向季大嫂,他希望他媽能明白,沒有文化不可怕,怕的是沒有文化還要裝模作樣去欺負有文化的人。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季皓道。
季大嫂踉蹌地后退兩步,她還是不愿意相信這一點。要是真的是她害得兒子不能升職,兒子心里會不會埋怨她。
“奶奶,我想著我還是搬出家比較好。”季皓道,“住在別處。”
“看你的決定。”季老夫人道,“搬出去也好。”
季老夫人沒有否定季皓的決定,在她看來,季皓搬出去,季皓跟季大嫂母子兩個人之間的親情冷卻一下,正好讓季大嫂好好想一想。季皓搬出去,季大嫂多少有些顧忌,她會害怕。
“搬出去?”季大嫂驚訝,“住在家里不好嗎?怎么就要搬出去?”
季大嫂想自己也沒有多去說大兒媳婦,“我還能幫你們帶孩子。”
“我會帶。”季皓的妻子開口。
季皓夫妻都明白,要是讓季大嫂帶孩子,怕是會把孩子帶壞了。倒不如他們夫妻帶著孩子搬出去住,也能減少季大嫂對孩子的影響。瞧瞧季川都被寵成什么樣子,季川之前喜歡歐陽靜,想要跟歐陽靜在一起,但沒有一點擔當,在工廠做事情也是拖拖拉拉的。
當江明月得知季家那邊的事情,震驚不已,她顯然沒有想到季皓夫妻竟然帶著孩子搬出去住。
“就這樣搬出去?”江明月問。
江明月跟季澤成一塊兒在院子里散散步,傍晚的天氣比較涼爽一點,沒有那么炎熱。現(xiàn)在也到九月份,傍晚正適合散步。
“對,搬出去了。”季澤成道,“前一天說的,后一天就搬出去。”
有現(xiàn)成的房屋,搬起來還是比較簡單的。
季皓就是要讓季大嫂明白他對事業(yè)的在乎,他努力了那么久,破了那么多案子,結果卻敗在季大嫂這邊。要說季皓不在乎,壓根不可能,錯過一次升職的機會,下一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早點升職上去,以后就能走得更高。
有一個拖后腿的親媽,季皓真不知道怎么去說,當兒子的不好總說親媽的不是。季皓能做的就是帶著妻兒搬出去,盡量減少親媽對他的影響。
“這也是大嫂活該。”季澤成道,“她總是炫耀她的兒子,不把別人放在眼里。她太喜歡別人捧著她,被捧得飄飄然,有時候是她自己不喜歡別人,有時候是被當槍使。”
季澤成認為季大嫂這樣的人,沒有狠狠地摔一個跟頭,季大嫂是不可能收斂的。季大嫂的收斂,也不知道能收斂多久。
季大嫂嫁進季家這么多年,季家人基本都知道季大嫂的性子,別人說幾句,季大嫂消停一陣子。過一陣子,季大嫂又繼續(xù)跟以前一樣,然后,又被敲打一下,繼續(xù)消停一陣子,這樣反反復復的。
“大嫂改不了的。”季澤成道,“就看大哥跟他們兒子會怎么做。”
“我還當她就只是窩里橫,在外面還可以。”江明月道。
“表面可以。”季澤成道,“只要那些人沒有去告狀,還能繼續(xù)粉飾太平。別人哪里可能一直忍著,氣球被吹到一定大小的時候,就會被吹破。”
那些人一直忍受著季大嫂的欺負,總有一天忍受不住。根子在季大嫂的身上,要是她沒有做那些事情,也就不可能被人抓住把柄。
“最近,我們都不要過去。”季澤成道,“過去了,她得說我們?nèi)バυ捤!?br />
其實,他們過去笑話一下季大嫂,那也沒有什么。但是季皓不能升職,這對季家是大事情,季澤成和江明月也不可能為了個人私心在這個時候笑話季大嫂。
是季大嫂自己敏感,她總覺得別人瞧不起她,總覺得別人是不是不喜歡她。
“那就不過去。”江明月道,“我都要開學了,馬上大四。”
江明月有了現(xiàn)在的成績,她后面讀研讀博都簡單多了,可以直接在南城大學這邊讀。江明月沒有想著去別的學校讀,主要是她得在這邊做研究,不好跑去別的地方。
“我們剛剛認識的那一會兒,你剛剛被推薦上大學,都還沒有開學。”季澤成感慨時間過得真快。
“現(xiàn)在都要大四了。”江明月道,“時間是過得挺快的,感覺很多事情都還沒有做好。”
江明月很想快點把一些事情做完,不想總是等著等著。可有時候不是她想快就能快的,大家造航母造艦艇,都需要時間。
“個人專利。”江明月想到了這一點,“最近一陣子,可以申請個人專利。”
江明月不知道原本這個時代有沒有申請個人專利的,現(xiàn)在是有,很多事情都發(fā)生了變化。
有人重生,有人穿越,蝴蝶輕輕震動一下翅膀,這就能改變很多事情。只要一切都是往好的方向發(fā)展,那就沒有問題。
“你要申請嗎?”季澤成問。
“我申請的專利,那也是公開我們國家使用的。”江明月道,“不收費。私人企業(yè)用的,那就看是什么專利。”
江明月前世也有一些專利在手,專利能給他們帶來一定的利益,日子才能更好過一些。如果就只是靠著工資的話,日子就過得差一些。
“前兩天,所長說有外國人想要參觀我們的研究所和造船廠。”江明月道,“上頭說要舉辦一個船展,就不讓他們來研究所和造船廠。讓他們到時候直接去看船展,去船上直接看。”
這是秀力量,讓那些人知道這個國家的力量已經(jīng)很強大了,不可能再跟過去那樣艱難。他們的海軍崛起了,誰都不要小看他們的海軍。
“你要去嗎?”季澤成問。
“我不去。”江明月道,“我在造船廠工作幾年,又來單位幾年,看的船還少嗎?”
那些人看,也就是看表面,那些核心的東西看不到。
能讓那些人看的,也不可能是最先進的東西。
“不過船展嘛,要舉行好幾天,就在我們南城舉行。”江明月道,“時間定在十一月。到時候,你要是有空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去看看,我?guī)憧纯础!?br />
“你不是說不去的嗎?”季澤成道。
“跟你一起去,就去。我一個人,我就不去了。”江明月輕笑,“單位工作要是得去,我也去。”
“那我們一起去。”季澤成道,“這算是第一次,是該瞧一瞧。”
季澤成給江明月批了一件薄衣服,九月的天氣,傍晚的話,有時候風大,涼一點。
在季皓搬出去之后,季大嫂整個人安靜很多,沒有跑去外面,而是待在家里。季敏過來看季老夫人的時候,她都感覺到季大嫂的話少了。
季敏悄悄地問季老夫人,“大嫂,這是受刺激了?”
“讓她好好反省反省。”季老夫人道,“沒有出事,她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
“季皓真是因為她沒有升職的?”季敏問。
“有這一部分原因。”季老夫人道,“我們也沒有管好她。”
“你們歲數(shù)大,哪里有那么多的精力。”季敏道,“她就是覺得你們老了,她更加放肆的。媽,你們少管一點,要管也是讓大哥去管。大哥自己不管好他妻子,別人管沒有用的,大嫂也就是怕她男人,怕她兒子。”
“這倒是。”季老夫人點頭,“我們管不了那么多的。”
“大嫂她這性子……三弟妹一房搬出去,四弟妹結婚的時候干脆都沒有住在家里。”季敏道,“也不用說等結婚后搬出去的話。”
季敏認為這都是季大嫂的問題,家里這些人都是如此,總不可能是別人的問題。也別說大家都針對季大嫂,要是大家針對季大嫂,那就不是季大嫂住在這邊。
“前一段時間,大嫂還在我面前說四弟妹的不是。”季敏道,“我一想,當初,三弟妹嫁進來的時候,她不也是那么說的嗎?不過說三弟妹說的稍微少一點。四弟妹娘家差了很多,在娘家也是被欺負的,大嫂就以為四弟妹好欺負。真是的,明月又沒有嫁給她兒子,就因為她兒子差點娶江家姑娘,她就那么怨恨四弟妹?”
多重因素在里面,季大嫂越發(fā)厭惡江明月。
即便季皓沒有升職,在季大嫂的心里,她還是覺得江明月不好。季大嫂都這個歲數(shù)了,她哪里可能輕易改變自己的認知。
“四弟妹沒招她惹她。”季敏道,“你們給四弟妹彩禮,那不是應該的嗎?又不是讓她出。”
季敏越說越大聲,她還真不怕季大嫂聽到。季大嫂說別人,嚼舌根,很多人都知道。就準許季大嫂說別人,不能讓別人說季大嫂嗎?
“她就是這個德行。”季老夫人道,“嫁進來的時候,要讓她改變,都改變不了。”
當年,季老夫人也不好多說季大嫂,說多了,季大嫂就說她是鄉(xiāng)下來的,全家都是貧苦農(nóng)民。這讓季老夫人怎么說,貧苦農(nóng)民,這說明季大嫂的成分好,說都不好說,說多了,季大嫂還要訴苦。
“現(xiàn)在呢,也不指望她改了。”季老夫人道,“她愛咋滴咋滴。那是她的男人,她的兒子。”
季老夫人想自己這一把歲數(shù)了,管不了那么多,她也不是只有一個兒子,還有其他的孩子,不能總顧著大兒子。
“她活該!”季敏道,“要是她自己沒有做那些事情,也就不會被人抓住把柄。”
季大嫂心里有氣,她隱約間聽到季敏和季老夫人坐在院子里說她的壞話,她都不敢沖過去,甚至都沒有端果盤過去的勇氣。季大嫂知道季敏的性子,就算自己過去,季敏還敢提高音量說。
江家,江明心回去家里,她要跟娘家人說做生意的事情。等到以后,讓徐長楓帶著娘家人,娘家人就能賺很多錢。
主要是江明心不大放心徐長楓,男人有錢就變壞,她怕徐長楓以后在外面找別的女人。徐長楓前世就有跟別的女人在一起,還有很多女人前赴后繼地去徐長楓的身邊,都想著徐長楓財大氣粗,不用名分都可以,只要有錢。
“做生意?”江二嬸嬸疑惑。
“對,現(xiàn)在不是開放了嗎?”江明心吃著花生,“有個體戶做生意,賣東西。不用票,有錢就能買。他們能賺錢,我也想著讓長楓去做生意。他不愿意,就想著其他地方有沒有活,多做一份活。”
“這能行嗎?要是被單位發(fā)現(xiàn)的話,要出事的。”江二嬸嬸道。
“怕什么。”江明心道,“要是被單位發(fā)現(xiàn),那就直接辭職,不做了,正好。我就是想讓長楓辭職,他不肯,非得要繼續(xù)待在廠里,說是廠里能保一輩子,以后也有退休金。”
江明心就覺得徐長楓不夠大膽,但這也不能怪徐長楓,這個時候都是這樣的,很多人都很害怕,不夠果決。自己是知道那些情況的,這才跟徐長楓說,讓他早點辭職。
“媽,你們有沒有想法?”江明心問。
“我們能有什么想法?”江二嬸嬸道,“做生意不是尋常人能做的。”
“能做,等長楓以后做出來,讓大哥二哥他們跟做。”江明心道,“三哥呢?”
“做了上門女婿,就沒有幾天回來的。”江二嬸嬸道。
江二嬸嬸原本不想讓三兒子做上門女婿,怕別人笑話他們沒有錢給三兒子娶媳婦。三兒子卻堅定地要給人做上門女婿,說是做上門女婿好,只要臉皮厚,不用多賺錢。
“三哥還真是的。”江明心道,“早就跟他說過,上門女婿不好當,他還要去。”
前世,江明心的三哥沒有當上門女婿,而是正經(jīng)娶人進門的。同樣的一個女人,前世今生不一樣的結果。
江明心的三哥不笨,他以前裝病不下鄉(xiāng),他給他自己找的對象,本身經(jīng)濟條件不錯,不差。女方家就只有女兒,沒有兒子,要讓女兒招上門女婿,江明心的三哥愿意。
要是一直擠在江家這邊,房間小,還容易吃不飽,倒不如去女方家里。
“別人都問我,說我娘家不是瞧著可以嗎?怎么還讓我三哥去當上門女婿。”江明心道,“這讓我怎么說?”
“上門就上門了。”江二嬸嬸聽到三兒子的分析,三兒子的岳父岳母以后會把家里的東西留給他們,這也不錯。自家就這么一點東西,還要分給三個兒子,三個兒子都不能分到多少東西,“長楓去給其他人做事情了?”
“做了。”江明心道,“還拿錢回來。做一天,拿一天的錢,錢還不少。”
要不然,江明心不可能不繼續(xù)說,徐長楓不出去做別的事情,她就要一直說,嘮叨到徐長楓的耳朵起繭子才行。
“我肚子里還有一個孩子,我們不能吃咸菜蘿卜。”江明心道,“上一次流產(chǎn)了,這一次,我們總得照顧好孩子。”
好在她再一次懷孕,江明心原本還擔心她跟前世那樣流產(chǎn)后就遲遲懷不上孩子。男女夫妻之間,還是得有一個孩子,有孩子就不一樣。沒有孩子的話,夫妻之間很容易出問題的。
“是得養(yǎng)好身體。”江二嬸嬸道,“去醫(yī)院生孩子的錢得準備好,別讓你婆婆掐著錢。”
“我讓長楓給我錢了。”江明心道,“在這一點上,不能馬虎。要是我婆婆,她一定說不用去醫(yī)院,在家里生孩子也一樣。她摳門得很,不想我多花錢。”
江明心覺得徐家人又窮又摳,徐家人說話的態(tài)度語氣也不是很好。江明心還被徐母說了很多次,而徐老爺子就當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前世,季大嫂多說江明心的時候,季老爺子還會說兩句。季老爺子會看在死去的江老爺子的面子上,多照顧江明心。徐老爺子沒有那么看重江明心,他覺得江明心不夠勤快,也難怪兒媳婦要說江明心。
“我生的是她的孫子,她還這樣。”江明心道,“等到以后有錢,搬出去住,不跟她住在一個屋檐下。”
“等你們有錢吧。”江二嬸嬸道,“這話,你不要再他們的面前說。你們現(xiàn)在又還沒有這個錢,還是得住在一個屋檐下。”
“嗯。”江明心道,“我就是跟你們說一說。”
江明心不想讓娘家人瞧不起她,她男人好不容易多賺了一點錢,她就要來娘家說一說。江明心不喜歡干活,只喜歡享受,想要等著別人給她錢花。
石臘梅夫妻的早餐店開了,兩個人的速度快。早起揉面做包子、包餃子,還有做其他的東西。
石大舅母還有過來看一看,她瞧見早餐店的人還不少,心想這還行,就怕客人太少。
不用票,花的錢少,自然有很多人過來買。
“還是有不少客人的。”石大舅母跟石臘梅道。
“是還行。”石臘梅原本擔心沒有人過來買早餐,好在有人過來買早餐,比她想象之中的人多,“我們做的包子、鍋邊糊都很不錯,昨天過來買的人,今天又過來了,就不知道以后會不會這樣。”
石臘梅探頭看了一下坐在那邊吃東西的客人,他們的早餐店才剛剛開始。
“只要你們做得好,會有人來買的。”石大舅母道。
“我們用的都是真材實料。”石臘梅道,“都沒有用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是非常新鮮的食材,早早起來做的。”
石臘梅的丈夫早起和面,餡料什么的也是他剁的。那些需要用大力氣的活,許玉春基本都是做,不去麻煩石臘梅。
“媽,您嘗嘗。”石臘梅道,“回去的時候,帶幾個包子回去。”
“這一次,給你帶幾個,下一次就不帶了。要帶,就給你爺爺帶。”石大舅母道,“我們家里有吃的。”
石大舅母幫著石臘梅一起包包子,很多人買包子,包子賣得特別快。
“明天得多做一些包子,都不夠賣的。”石臘梅臉上帶著笑容。
要是天天的生意都能這么好,不對,是以后的生意都要比今天好。那么自家就能多賺一些錢,她也就不說丈夫辭職賣早餐。
“媽,您說,政策還會不會變?”石臘梅主要是擔心政策變化。
“明月的婆婆請人照顧她,花錢雇人的。”石大舅母道。
“她的命好。”石臘梅道。
“她的命能好到哪里去,還沒有出生,差點就被我做掉。”石大舅母確實想過流產(chǎn),想要又不想要的,“她在你們姑姑那邊,也就是有一口吃的,吃得好一點,但也不好受。你過去,你能忍受天天被江家那邊的人欺負嗎?”
石臘梅撇撇嘴,“還不一定誰欺負誰。”
“小孩子,沒有能力,只能聽大人的話。”石大舅母道,“你姑姑只會讓你忍著,讓你別跟他們鬧僵。”
“……”石臘梅不說話。
心里明白是一件事情,幻想又是另外一回事情。
石臘梅每次幻想她跟著江母生活,她都想著自己新衣服多,還能有好吃的,很少去想江家那邊的事情。小孩子的幻想總是很美好的,石臘梅大了,她不是不知道那些幻想一戳就會破,可她忍不住去想,她想江明月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下都能成長得那么好,自己為什么不可以。
船展的舉辦單位有好幾個,政府宣傳部門的人還有到船廠。
這一次船展,不單單是展示那些船只,還有就是賣船。
國家的外匯儲備非常低,國家需要外匯。
之前,國內(nèi)想要買足夠多的白糖,都還得靠愛國人士通過各種途徑買,還得繞來繞去,避免被外國人封鎖。
沒有外匯,愛國人士還捐贈了很多錢。
江明月設計的船只更加厲害,原先在表面上先進的船只可以拿出去賣了。
窮得叮當響,哪里可能不砸鍋賣鐵呢。
研究所,江明月跟那些人開了多次會議,確定哪些船只可以賣。鳥槍換炮,國內(nèi)用的船只更好。
之前幾年,國內(nèi)的很多船只都已經(jīng)換新,特別是軍艦,海軍船。
江明月沒有去管那些船只怎么賣,她是一個科研人員,也不知道定價的問題,還是得交給那些專業(yè)的人員。
“你在所里這幾年,給我們這一行業(yè)帶來了很大的發(fā)展。”李教授跟江明月走在一起,他都沒有想到他們這么快準備這樣的船展,“你的腦子好用。”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江明月道。
“你老師去試航了,也不知道到時候能不能趕回來。”李教授道,“他們這一次要去比較遠的地方。”
“嗯,是。”江明月道,“我要是沒有懷上,也想去。”
“你就在這邊。”李教授道,“你多畫幾張圖紙,不比跟上去好嗎?”
“上個月的臺風多,這個月還有臺風。”江明月道,“每次知道有臺風,我就擔心。”
理論上那一艘航母能扛得住十二級臺風,甚至更大的臺風。
但那是理論上,還得考慮航母周圍的艦群,艦群抵抗不了那么大的臺風。還有甲板上面的飛機,飛機也扛不住那么大的臺風,容易出現(xiàn)損失。
“他們不傻,不可能往臺風里面沖。”李教授道,“雖然會遇見一些風浪,但目前來看,都還很順利。你要對你自己有信心,對我們也要有信心。”
“有信心,有信心,哪里能沒有信心呢。”江明月道,“我對自己有信心,對你們也都有信心。”
“這就行了。”李教授道,“安心工作,你做你的事情,他們該回來的時候就會回來。”
郭教授等人在航母上確實遇見一些情況,比如有別的船只去本國的島嶼,還妄想占據(jù)那些島嶼。郭教授這些人當然不會慣著他們,得讓他們知道一下航母的威力,讓他們知道航母上的人都不是吃素的。
江明月不知道那些事情,她就是在單位做事。
開學時,江明月還去學校報到一下,報到后沒有打算去單位,打算稍微歇息一下。
跟江明月同期的學生,他們很少見到江明月,倒也沒有多去問。別人就是附近造船廠的,有人帶著,那多正常啊。
這個社會,很講究人脈關系,有了人脈關系,很多事情都好辦許多。
江明月在學校里遇見了歐陽靜。
“明月。”歐陽靜笑著跟江明月打招呼,“很久沒有見到你。”
“最近一陣子都很忙。”江明月道。
歐陽靜看向江明月微微凸起的肚子,“還好嗎?”
“還行,過得去。”江明月道,“你呢,學業(yè)怎么樣?”
“可以啊。”歐陽靜道,“現(xiàn)在變化這么大,我們家準備繼續(xù)開公司。”
歐陽靜的父母已經(jīng)著手準備,他們不可能坐吃山空。現(xiàn)在能讓個人開公司做事情,他們家當然得去做。歐陽靜的父母沒有打算移居到別人的國家,去外面,未必就比在國內(nèi)好。
改革開放剛剛開始,歐陽靜的父親認為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趁著這一股風,家里也能乘勢而起。做為一個商人,歐陽靜的父親沒有打算繼續(xù)等下去。
歐陽夫人有勸說幾句,說他們以前下放農(nóng)場的事情,要不要再等等。歐陽靜的父親認為沒有必要等,再等下去,好機會都讓別人占據(jù)了,他們跟在后面,別人吃肉,他們喝湯,甚至可能都沒有湯喝到。
“挺好的。”江明月道,“現(xiàn)在的政策好,開公司做生意不錯。”
“我媽還有些擔心,但是有我爸在,她還是同意了。”歐陽靜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就是怕啊,她害怕再被下放到農(nóng)場。”
“不會的。”江明月道,“沒犯法,就沒有事情。別偷稅漏稅,按時繳稅。”
“當然。”歐陽靜手里還抱著書,“我們當然要按時繳稅,不能做對國家不利的事情。”
歐陽靜看到了站在江明月身邊的趙紅,趙紅還特意去學習了以前那些傭人保姆的裝扮,沒有把自己打扮得過分英氣,爭取讓別人看她就覺得她就是一個傭人,一個給人打工的。
趙紅沒有打扮得很時髦,她基本沒有怎么打扮,還梳著一根大辮子。
“我婆婆不放心,特意找的人照顧我的。”江明月道。
“不錯。”歐陽靜道,“我們家以前也有傭人的,現(xiàn)在……可以用的,真好。”
歐陽靜想季家那樣的人家一定是得到了風聲,人家早早就享受上了,那么自家也可以。歐陽家有不少錢,財力可以的。歐陽靜也不想她媽他們還得辛辛苦苦做飯,她媽在農(nóng)場的時候生過病,身體不大好。
“變化真大。”歐陽靜感慨。
“那些事情都過去了。”江明月道,“你要去哪里?”
“去圖書館。”歐陽靜道,“多看一些書,等后面,我還得幫襯我爸。”
歐陽家的公司,歐陽靜也得做一些事情。
“行,那我回去了。”江明月跟歐陽靜告別。
“好。”歐陽靜跟江明月?lián)]揮手。
江明月還沒有走遠,歐陽靜的同學就走過來。
“她長得好好看。”歐陽靜的同學道。
“她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我能考上南城大學,多虧了她,她給我輔導的。”歐陽靜道,“她也是我們南城大學的,比我們高一屆半。”
一年半的時間,算是一屆半吧。
歐陽靜說起江明月的時候,臉上都是帶著笑容,她為有江明月這個朋友而驕傲。
“那她還真是不錯。”同學道,“還會愿意幫助你。”
“對啊。”歐陽靜道,“那個時候,很多人都還不敢跟我多接觸的。她非常好,很善良,我欠她很多。”
“你還她唄。”同學道。
“她過得很好,也有能力,都不用我多此一舉去還她。”歐陽靜道,“我也不希望她有需要我給她還人情債的一天,希望她天天都能過得開心,平安喜樂。”
“也是,要是我,我也不希望我有一天要求人。”同學點頭,“她還沒有畢業(yè),就結婚了,還懷孕,不耽誤學習嗎?”
“別人,我不知道,她的話,不耽誤。”歐陽靜回答,“她知道如何平衡學習跟家庭,她的丈夫?qū)λ埠懿诲e。”
“真好。”同學嘆息,“讓人羨慕。”
“羨慕什么,她以前也受苦過,現(xiàn)在是苦盡甘來。”歐陽靜道。
“你真的很喜歡她。”同學道,“平時沒有聽你多說她,現(xiàn)在說這么多。”
“這不是被你看到了嗎?”歐陽靜輕笑,“我跟她平時很少遇見,她很忙的,我也不好意思多打擾她。我要是去找她,她也會搭理我。”
歐陽靜認為朋友之間不是非得一直見面,非得一直聊天。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當彼此見面的時候,還能繼續(xù)聊天,要是有困難,相互幫襯一下,這就非常不錯。
他們都是成年人,都該知道成年人有成年人的困難,他們不是沒有工作,不是沒有別的事情要做。
“要是你有這么一個朋友,你一定也會如同我這般開心。”歐陽靜道。
“對,對,對,很開心。”同學道,“瞧瞧你臉上的笑容,能看得出你非常高興。你朋友她……她還有給人輔導嗎?”
“沒有,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歐陽靜道,“怎么?你還想找人輔導?”
“不是,就是問一句。”同學道,“有的人成績不是很好,想要找人輔導,我想著我們能去給人輔導功課嗎?能收錢嗎?”
“收,干嘛不收。”歐陽靜道,“你干活了呀,怎么不能收?”
江老夫人的身體越來越差,但她還是□□著,每次說身體不好,說住院,到后面都還活得好好的。
早晚溫差大,江老夫人都不愛多走出去,有時候就在院子里走一走。
江老夫人住院吃藥花錢,江二嬸嬸那邊都要讓江母出錢,還說就當江父還活著,江母還是江家的一份子,也別說他們不把江母當成一家人。
江母拿著兩個肉包子和一碗鍋邊糊去江老夫人那邊,她剛剛?cè)チ耸D梅那邊,幫著石臘梅做點事情。后面,江母還說要花錢買這些東西,石臘梅沒有收錢。
早餐鋪子的生意還可以,石臘梅夫妻有時候忙不過來,有人搭把手,又不要錢,石臘梅夫妻哪里還能收江母的錢。
“這是我侄女做的。”江母道,“您嘗嘗。”
“哪個侄女?江明月嗎?”江老夫人皺眉,“不對,江明月能做這些嗎?”
56 第 章 逼迫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第一更)◎
“不是她, 是我另外一個侄女。”江母道,“我娘家……臘梅,是臘梅做的。”
江母還是習慣把江明月當成自己的女兒, 但江明月已經(jīng)不算是她的女兒了。江明月跟她解除領養(yǎng)關系,兩個人是姑侄女的關系。
“媽, 您嘗嘗。”江母道, “我們飯店最近的生意不是很好,早上做早餐做的少了。我們早上也不用很早過去, 可以晚一點過去。”
大家排班, 江母主要是負責炒菜的,基本是中午和晚上炒菜,早上比較少。
現(xiàn)在客人少了一些,大家輪流早點去,倒是還好。江母感覺輕松是輕松一點, 大家主要是擔心工資還能不能有那么多, 不過好在是國營的飯店,一般情況下,也沒有大變動。
“石臘梅做的?”江老夫人問, “聽說她去開早餐店了?真的假的?”
“是, 她開了一個早餐店。”江母點頭,“在賣早餐, 他們夫妻兩個人一起做。生意還可以, 我有空的時候就過去幫幫忙。”
“你還過去幫忙?他們有錢給你嗎?”江老夫人又問。
“都是親戚,幫幫忙而已,舉手之勞。”江母哪里敢說要錢的話, 她沒有過去, 石大舅母有空也會過去搭把手, “我娘家人幫我的次數(shù)不少,我也得幫幫他們。”
“你侄女是開門做生意,賺錢了的。”江老夫人道,“你過去白白給他們賺錢嗎?”
江老夫人吃了一口鍋邊糊,又咬了一口肉包子,“還行,不是太差,比我們自家做的還是差一點。”
其實石臘梅夫妻的廚藝不錯了,奈何江老夫人瞧不上江母的娘家親戚,她就故意說這樣的話。要是江家這邊的親戚做的,江老夫人一定說好,還要夸贊幾句。
“就這樣的,還能賺錢?”江老夫人問,“那不是很多人都能出去賣早餐賺錢了嗎?”
“……”江母沒有想到江老夫人會這么說,遲疑了一下,“分量足,吃得飽肚子,味道不差,客人才多。”
“你在飯店當廚師,廚藝好。”江老夫人道,“你過去幫襯他們,他們的生意能不好嗎?你做那么多,他們也不知道給你一點錢。”
到江母手里的錢,才有可能花在江家人的身上。
江老夫人還惦記著江母手里的錢,還有江母的房子。江老夫人想要在她死之前把房子要回來,就算是江母買的房子,那又如何。那房子最開始就是江家人的,不是江母的。
“我這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江老夫人嘆息,“家里就這么一點點地方,都轉(zhuǎn)不開身。大河受不住,跑去做上門女婿。”
“他有一間房間的。”江母道。
“那一間房間……他還不是怕你有朝一日把他大哥趕出來,家里總得留一間房間給他大哥。”江老夫人道,“你是什么打算?”
“什么?”江母一時間沒有回過神來。
“房子啊。”江老夫人道,“你跟明月已經(jīng)不是母女關系,你這房子可不能留給她。這是我們江家人的房子。”
“……”江母不知道怎么說。
“要是你男人還活著,他一定也是想著把房子留給他侄子,而不是留給你那個侄女。”江老夫人道。
“媽,我還住著。”江母哪里可能聽不明白江老夫人的意思,江老夫人惦記著她的房子。
“又沒有說不讓你住。”江老夫人道,“我是想你把房子過戶給大海,你要是想的話,還能繼續(xù)住在那邊。等你以后沒了,這房子就是大海的。房子在大海的名下,明月也就不能來爭了。”
“我……”
“你聽我說完,我這身體是不行了,保不準哪天就睜不開眼睛。”江老夫人道,“我也就是這么一個期望了。”
“媽,我不能把房子過戶給大海。”江母可以孝順江老夫人,可以讓江大海住她的房子,但是她不能在這個時候把房子過戶給江大海。
等房子過戶出去,那就不是江母說的算的,她還是明白這一點的,沒有傻乎乎地把房子過戶出去。
“那你立一個字據(jù)。”江老夫人強勢道,“你這個房子是江家的。”
“我花錢……”
“不管你有沒有花錢,就算你花錢了,那也沒有多少錢。”江老夫人道,“房子原本就是我們家的,當初,要不是你讓你三個哥哥過來壓迫我們家,我們家哪里可能把房子給你。我大兒子在世的時候,他對你多好,你忘了嗎?你要是不把房子過戶給大海,你就是立字據(jù),寫下來,你把房子給大海。你要是不想把房子給大海,給大山也可以。”
江老夫人就是要趁著生病的時候逼迫江母,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江老夫人不要臉,她當初能違背江老爺子臨終的遺愿,不把財產(chǎn)分給江母和江明月,她現(xiàn)在也能逼迫江母立字據(jù)。
“非得立字據(jù)嗎?”江母不想立這個字據(jù),立了字據(jù),后面會怎么樣,那都不一定。
“對,立字據(jù),白紙黑字,那才作數(shù)。”江老夫人道,“我就這么一個小小的愿望,你都不愿意成全我嗎?”
“媽,不是,我,我就是……”
“你要是還叫我媽,你就把字據(jù)立了。”江老夫人道,“請街道辦的人做個見證,你要把房子留給大海,還是留給大山。你不是跟春花的關系好嗎?那你也可以選擇把房子給大山。”
“媽,您讓我想想。”江母道,“房子,這是大事情,我……”
“那是你一個人的房子,又不是別人的房子。”江老夫人道,“江明月的戶口早就已經(jīng)遷出去了,你還擔心她來爭嗎?她夫家那么有錢,她好意思回來爭這個房子嗎?”
“不是爭不爭的問題,媽,我就是想要等等,等以后再說。”江母焦急,她帶吃的來江老夫人這邊,江老夫人卻說房子的事情。
“那你這兩天好好想想。”江老夫人板著臉,“趁著我還活著的時候,給我說清楚。你回去吧,回去想。”
江老夫人趕人,她不給江母好臉色,江母只能先行出房間。
“大嫂。”江二嬸嬸看到江母走到客廳,她故意道,“媽的身體不好,你也不是不知道,自打爸走了之后,媽總是想著爸。你就是糊弄媽,讓媽安心一下,你也該答應媽。”
只要江母立下字據(jù),他們后面就能逼著江母把房子讓出來。
“……”江母不想說話,這些為什么非得逼她呢。
江母害怕把房子交出去,這是她的底線。說是現(xiàn)在立字據(jù),江母也有些害怕,怕立字據(jù)了,這房子就不是她的。
由于江母不肯立字據(jù),她還去看江老夫人,江老夫人就在那邊鬧,鬧到石家都知道這一件事情了。
最終,還是石家的三個舅舅過去,這才讓江老夫人打消念頭。江老夫人認為她自己是被迫打消念頭的,她不愿意再見到江母,江母要是送吃的過來,江老夫人也不見江母,而是讓家里人拿那些東西。
江老夫人就算自己不吃江母送來的那些東西,還能給家里其他人吃,她不可能不要那些東西。
江母不好意思去江明月的面前說這一件事情,是江明月聽石建軍說的。石建軍過來給江明月送雞的時候,他想還是得讓江明月知道這一件事情,萬一江家人后面來找江明月呢。
“媽……姑姑竟然沒有答應?”江明月還以為江母會答應先立字據(jù)。
“沒有答應。”石建軍道,“這字據(jù)立了,后面不好說。人家要是拿著字據(jù)非得逼著姑姑把房子過戶出去,姑姑再鬧都不好鬧,江家那邊的人不可能放過姑姑。倒不如一開始就不立這個字據(jù)。姑姑跟他們說等她老一些的時候再立,他們不愿意。”
石建軍跟著石大舅舅他們一塊兒過去的,他們一起去給江母撐腰。
這房子也是石大舅舅三兄弟一塊兒過去定下來的,早年是他們,現(xiàn)在還是他們。當時也是立了字據(jù),還辦了過戶,這房子是江母花錢買下來的,房子不是江老夫人那些人的。
“我們過去的時候,還吵起來了。”石建軍道,“江家那邊非得說房子原本是他們家的,說姑姑是江家的兒媳婦,她就應該把房子給江家的人,還說讓姑姑挑選一個繼承人。”
石建軍站在那邊,他聽不下去。那些人沒有把江明月放在眼里,好在江明月跟江母解除領養(yǎng)關系了,否則,江明月現(xiàn)在也得被他們糾纏。
“爸媽的意思是讓你這一陣子都別過去。”石建軍道,“還沒有生下孩子之前,都別過去。逢年過節(jié)要送禮,送月餅,送年禮,讓其他人把東西送過去,你自己就不要過去了。那些人興許還想著你是不是要去爭房子。”
“我不爭。”江明月道,“我不是姑姑的女兒了,輪不到我繼承她的房子。我跟江家那邊的人鬧得那么僵,姑姑一直都很不高興,她也不大可能把房子給我。她現(xiàn)在不肯立字據(jù),是因為她自己要住在里面。”
江明月可不覺得江母是為了自己,不可能的,江母是為了她自己。
房子,是江母待在那邊的根本,要是江母立了字據(jù),別人逼她離開。到時候,江母是走還是不走呢?
這個字據(jù),別人還能在里面寫他們給江母錢了,各種的,那都是坑。
江明月想江母必定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江母才不愿意立字據(jù)。
“那是她跟姑父住的房子。”江明月道,“她不可能放棄。”
“是。”石建軍道,“爺爺還說,也就是遇見姑父的事情,姑姑才會說不,才不讓出房子。”
要是其他事情的話,江母能糊弄過去就糊弄過去,她給錢給吃的,就是為了讓江家人還把她當成是江家的媳婦。
石建軍不是很明白江母,江家有什么好的,值得江母那么做嗎?
石家人認為江母要是早早再嫁,也就沒有這些事情。江母這些年來為江家人當牛做馬,江家人根本就不感謝江母。
江老爺子去世之前,要讓江明月跟徐長楓在一起,還不要彩禮錢,這不就是等于把江明月當作人情送人么。江老夫人生病的時候,她就要讓江母立字據(jù)把房子讓出來。
“他們江家人的算盤打得啪啪響。”石建軍道,“對了,這一只雞是今天現(xiàn)殺的,媽殺的。說你懷孕了,得補補,特意讓我送過來的。”
“下一次,不用送了,我這邊都有,不缺這些。”江明月道。
趙紅懂得買肉買雞,壓根不用江明月說。按照上頭的意思,江明月吃的這點東西,根本就不算多的。比起江明月的大貢獻,這些東西都是毛毛雨。
即便趙紅說上面有補貼,江明月夫妻還是有給票給錢給趙紅買吃的,畢竟上面是補貼給江明月的,又不是補貼給季澤成的。季澤成在家里也要吃飯,自然也得花錢。
“媽在院子里養(yǎng)了幾只雞。”石建軍道,“她去菜市場撿爛菜葉子給雞吃,那些雞都還很小。媽說等你生孩子的時候,也得補,先準備起來。明月,你也別說不要,媽就是心虛了,覺得虧待你了,讓你在江家受了大罪,這才給你養(yǎng)幾只雞的。”
“……”江明月張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
“幾只雞,又不是多重要的東西。家里的日子慢慢好過起來,比以前好了很多。”石建軍道,“我跟臘梅他們小時候?qū)δ阋膊皇呛芎茫銊e介意。”
“沒事。”江明月道,她不可能去計較那些事情,誰小時候還沒有犯錯。
等石建軍稍微大一些的時候,他對江明月就好上許多。
“我也不是介意,是家里有買。”江明月道,“我現(xiàn)在吃得挺好的。”
“那就好。”石建軍道,“要是有事,就跟我們說。不用不好意思,真的,跟我們說。”
“行。”江明月道。
石建軍回去的時候,江明月又讓他拿一些水果跟糕點回去。石建軍不愿意拿,江明月還是給了,他只好帶回家。
當石大舅母看到石建軍帶回來的那些東西,皺起眉頭,“不是讓你去送雞的嗎?你怎么還帶東西回來?”
“明月說給我們吃,他們家的水果糕點多,不吃的話,都要壞了。”石建軍道,“說讓爺爺吃。明月懷著身孕,讓我不要推辭,她的身體不好跟我退讓,我就帶過來了。”
“她還是跟我們這么客氣。”石大舅母嘆息。
晚上八點左右,季澤成回到家里,他吃過飯,換了一身衣服,這才到房間里。季澤成待在醫(yī)院,接觸的細菌病毒多,江明月沒有懷有身孕的時候,他回到家里都是早早換衣服,再去接觸江明月。江明月懷有身孕,季澤成更是小心翼翼。
“姑姑跟江家那邊的人,估計鬧得不大好看。”江明月道。
“她會跟他們鬧?”季澤成疑惑,江母不是一直都順著江家那邊的人嗎?
“江老太太想要她的房子,要讓她立字據(jù),她不肯。”江明月道,“三個舅舅過去,這才把這一件事情壓下來。”
“要讓姑姑把房子給江家人?”季澤成道。
“是。”江明月點頭,“我還住在那邊的時候,他們就惦記上房子了。江大海結婚的時候,就要讓姑姑讓出一間房間,姑姑讓出來了。在姑姑看來,我不需要單獨的房間,我可以睡客廳,實在不行,我跟她睡一個房間。”
江母前頭退讓了,江老夫人就覺得江母還能繼續(xù)退讓。
“讓他們鬧,你就別過去。”季澤成道。
“嗯,建軍哥過來,他也是這么說的。”江明月道,“讓我不要去姑姑那邊。一來是那邊的老太太在生病,二來是姑姑房子的事情,鬧得比較僵,怕有其他問題。我跟姑姑解除領養(yǎng)關系,不過去好。我過去,別人還以為我要去爭奪房子。”
“你爭奪房子干嘛,我們又不是沒有住的地方。”季澤成走到江明月的身邊,看看江明月的肚子,“等到以后,有了孩子,得要房子,我們可以買,不用盯著那邊的房子。”
“是。我們都是這么想的,他們不是這么想的。”江明月道,“他們都防著我去爭。老太太生病,用輩分壓人,還說是她臨終之前的最后一個愿望。”
江明月現(xiàn)在只覺得江家人挺惡心的,他們太喜歡在臨終之前去做那些事情。
“要是姑姑答應了,那就不是最后的一個愿望,還能是最后的幾個愿望。”季澤成跟江家人接觸不多,但稍微想想,他都能想到,“哥說的沒有錯,你不要過去。”
“我不過去。”江明月堅定地道,“不管姑姑把房子給誰都好,跟我沒有關系。”
不知道是因為江老夫人原本的身體就不好,還是江老夫人沒有達成心愿。
十月底,江老夫人去世了。
老太太沒了,江大姑姑那些人更加怨怪江母。
“都是因為你,我媽才死不瞑目。”
“你就不能糊弄一下她,寫一個字據(jù)就行了。你要是不想,等她沒了,再撕了字據(jù)。”
“果然,你男人沒有了那么多年,你跟我們不親。”
……
江大姑姑在那邊指著江母罵,還不肯讓江母去祭拜江老太太。江母沒有辦法,就只能在院子里祭拜江老太太。
江家的那些親戚也是覺得江母過了,江老太太一大把年紀,老太太也當了江母那么多年婆母,江母就是不肯圓了老太太最后一個愿望。
“我媽就是被你給氣死的!”江大姑姑冷聲道,她還一把推開江母,不讓江母跪在院子里燒紙,不讓江母祭拜老太太,“你現(xiàn)在還好意思在這邊燒紙,你有當我媽是你媽嗎?你這個自私自利的魔鬼!”
江母沒有說話,她紅著眼睛,她沒有想到江老太太這么快就去了。之前,江老太太生病,還拖了兩年多,都沒有走,現(xiàn)在卻走了。
“你晚上就不會做噩夢嗎?能睡得著嗎?”江大姑姑道,“你以后有臉去見我弟弟嗎?”
“媽的身體不好。”江母不肯承認是自己氣死江母的。
“你也知道媽的身體不好,就是因為她身體不好,她才跟你那么說的。”江大姑姑道,“你就是不想讓她含笑九泉。”
江大姑姑在那邊罵罵咧咧的,江二姑姑過去拉一下江大姑姑。
“別說了,這么多人在。”江二姑姑道。
“就是她氣死媽的,你還不讓我說。”江大姑姑狠狠地瞪了江母一眼,“她就是想把房子留給她的娘家人,壓根就沒有想過要把房子還給我們江家。那房子原本就是我們江家的,不是他們石家的。”
石大舅舅過來的時候,他就看到江大姑姑在那邊為難江母,江母還一副愧疚不敢說話的樣子。
“房子是我妹妹的。”石大舅舅道,“我妹妹還沒死呢,要是你們江家人要死絕了,那你們說房子。你們都沒有死絕,也有地方住,這就要明搶嗎?”
石大舅舅不忍心自己的妹妹受罪,他攙扶起江母。
“他們不讓你祭拜,你就別祭拜了。”石大舅舅道。
“你們當我媽愿意讓她祭拜嗎?”江大姑姑道,“她沒有當我媽是她的婆母,我媽也不可能當她是我媽的兒媳婦。我媽說,她十分后悔讓我弟娶你妹妹,你妹妹克死了我弟弟,她就是來我們家爭奪財產(chǎn)的。”
江大姑姑說的話十分惡毒,把他們私底下說的話都拿出來說。
在這個男權社會,別人也很容易代入男方的思維,他們就會覺得江母不應該再霸占那一處的房子。
“我弟弟多么優(yōu)秀的一個人。”江大姑姑道,“要是他還活著的,我們家也不可能過得這么差。要不是這個年代沒有休書,我們都要代替我弟弟休了她!”
“不是我克死的。”江母無力地道。
“是你,就是你。”江大姑姑道,“就是你,不是你,能是誰?我弟弟跟你在一起,還沒有一兒半女,你就是一個不會下蛋的母雞。”
江家人任由江大姑姑說那些難聽的話,江二姑姑也是象征性地拉一下。
江二姑姑見其他人都沒有拉江大姑姑,她也拉不動江大姑姑,干脆就做做樣子。
“大姐,你說話太難聽了。”江母受不了。
“難聽?”江大姑姑嗤笑,“難聽,你也得受著。”
“我們走。”石大舅舅拽著江母走,讓江母去家里,別站在院子里,別想著去祭拜江老夫人。
江家人怎么對待江母的,江母沒有感受到嗎?還要上趕著挨罵。
石大舅舅很生氣,自己的這個妹妹就是一個死腦筋。
“大伯母,你們先回去家里休息。”余春花走到江母的面前。
余春花認為江老太太臨終之前的舉動太過分了,那是江母的房子,又不是江家的房子。在石大舅舅他們到家里為江母撐腰的時候,余春花也說他們夫妻不要江母的房子,房子不是他們的,他們不可能要。江大山的大哥江大海夫妻都沒有說話,余春花知道他們還是想要江母的房子。
這一件事情鬧到現(xiàn)在,太荒謬了。
余春花對江家人有更進一步的了解,江老夫人比畜生都不如。江母為江老夫人做了那么多,出錢出力,江老夫人都沒有感謝江母,還要從江母身上撈東西給兒孫。
自己跟自己的男人不需要江老夫人給他們撈不屬于他們的東西,余春花知道這一件事情很生氣的。在石大舅舅他們還沒有上門的時候,余春花就已經(jīng)跟江母說過,他們夫妻不要房子。
光光余春花夫妻不要房子沒有用,江家二房還有其他人,三房那邊也有人。三房的人倒是還好一點,他們住在別的地方,沒有跟大房二房住得特別近,主要還是江二嬸嬸和江大海等人想要房子。
到了這個地步,江母繼續(xù)待在院子里非得要去祭拜江老夫人,雙方只會鬧得更僵。
最開始,江母不應該借房子給江大海結婚,她太慣著那些人了。
余春花都不好多說什么,江母不是她的親媽,跟她沒有血緣關系。余春花哪里可能站在江母的角度多說話,她還是江家的兒媳婦,她能站出來說自己和丈夫不要江母的房子就不錯了。
因為余春花說不要江母的房子,所以余春花還被江二嬸嬸瞪了,被江大姑姑那些人說。余春花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不是自己的東西就不是自己的東西,就不應該去惦記。
“春花……”江母看向余春花,她真的很想祭拜江母。
“您先回去休息。”余春花道,“晚點再說別的。”
實在不行,江母自己在家門口祭拜江老夫人。
江母非得在二房門口祭拜江老夫人,那些人不可能同意的。
“走了。”石大舅舅不耐煩,他這個妹妹就是一步步被江家人坑到這個地步的。
江母隨同石大舅舅一塊兒去客廳里,在客廳里,江母還能聽到二房那邊的響動。
“沒臉沒皮的,做出了那么惡心的事情,還想過來祭拜。”
“她當她是誰啊,她就沒有把她自己當成是江家人。”
“有她這個兒媳婦,我媽真是倒霉。”
……
江大姑姑還在那邊大聲地說那些話,她就是要說給其他人聽,讓其他人都知道江母多么不好。
江母坐在客廳里聽到那些話,她非常心酸。
這些年來,江母為江家做了不少事情。江老夫人生病的時候,江母出錢出力,還是不得江老夫人的喜歡。
“要不要去我們那兒住幾天?”石大舅舅問。
“不去,我就住在這里。”江母道,“大哥,你覺得是我克死了……”
“不是,別多想。”石大舅舅皺眉,“不是你克死的,別封建迷信。”
“他們都是這么說的。”江母道,“不只是江家人這么說,街坊鄰居也那么說。”
江母聽過別人說她克死她男人的話,她只當看不見。
這一次,江大姑姑當著那么多親戚的面說那些話,江母心里非常不舒服。
江母紅著眼睛,她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到這一步,這房子是自己的,不是江大海的。
“早年,跟你說過,要不,你直接改嫁,不要這邊的房子,拿一部分錢走。”石大舅舅道,“你不愿意,非得要留在這邊。”
當年,石外婆還活著,她勸說過江母,江母就是不同意。不管誰來勸說江母,都沒有用。就算他們給江母安排相親,江母也說不合適。江母自己不點頭,別人沒有辦法強迫江母。
“事情鬧到這一步,你以后還要當他們是親戚嗎?”石大舅舅問。
“沒事的,過一陣子就能好。”江母道,“我丈夫活著的時候,他對他家的那些人,都不錯,他對我也很好。”
江母十分懷念她丈夫活著的時候的生活,丈夫會為她撐腰,會為她做很多事情。丈夫出任務回來會給她買新衣服,給她帶糖果,把她當成一個小女孩寵著。丈夫從來不過分苛責她,也沒有想著她非得要做什么。
有男人,跟沒有男人,這中間差距太大了。
沒有了丈夫,江母只覺得周圍的人都瞧不起她,那些人跟她說話的語氣都變了。江母自己也變得沒有底氣,缺少一個強硬的靠山,她怕自己得罪他們,以后的日子就不好過。
一個寡婦,總得多注意一點,得把事情做得妥當一點,全面一點。
江母以為自己把事情做得很好,為了江家人,她委屈自己,也委屈江明月。到頭來,江家人還覺得她給的不夠多,還要把她安身立命的房子都搶走。
“我跟我婆婆說,現(xiàn)在不給房子,也不立字據(jù)。”江母道,“我后面也說了,等我以后老了,我可以考慮把房子給大海的,不是說完全不給大海,我……”
“她要的是字據(jù)。”石大舅舅道,“要確定你真的會把房子給江大海,她就是在逼你。結果你沒有答應,她也沒命了。”
石大舅舅認為江老太太沒了也好,否則,江老太太一直在威脅江母,江母到最后是不是就同意立字據(jù)。江老太太比江老爺子還要可惡,至少江老爺子安排的婚事,后面也能退,但也怕退不了。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江老太太跟江老爺子還是十分相似的,兩個人都懂得利用臨終遺言去逼迫別人。
江母不愿意跟著石大舅舅去石家,她就住在這邊。江母還怕自己沒有在的時候,江二嬸嬸那些人直接撬門,那些人直接霸占房子,她必須得住在這邊,得盯著房子。
這事鬧得不僅僅是街坊鄰居知道了,就是隔了比較遠的街道的人都知道。
江明月沒有去祭拜江老夫人,她跟江家人沒有關系。江母自己都不被允許祭拜江老夫人,她也不好意思去找江明月。
趙紅聽別人說那些八卦,她轉(zhuǎn)頭跟江明月說。
“你聽到的八卦真多。”江明月坐在沙發(fā)上喝雞湯。
“這不是洗菜做飯,經(jīng)常出去買菜,跟左右鄰居也熟悉。”趙紅道,“那些人就在那邊說,說鬧得很兇。還好,你沒有過去。”
要知道江老夫人的喪宴,人多,那些人要是沖撞了江明月,那可不好辦。
“有沒有人說我冷酷無情?”江明月問。
“個別人說。”趙紅道,“還有人問我,你要求是不是很高,我在這邊做事做得舒不舒服,會不會被你刁難。我說沒有,拿錢做事情,那就是一份工作。他們跟我八卦,我也跟他們八卦一下。”
趙紅還記得自己表層的身份,她很容易就融入那些人之中,絲毫沒有違和感。別人來了,也只會以為趙紅是一個普通的保姆。
“你不用去管那些人是怎么說的。”趙紅道,“他們就是喜歡胡說八道,他們不知道別人是怎么樣的人,就想著那些八卦好聽不好聽,還喜歡用他們自己的想法去揣測別人。”
“我不在乎他們是怎么想的。”江明月道,“十一月中旬,船展就開始了,你可以過去看一看。就說是我給你的票,給你放假。”
“看不看船展都好。”趙紅沒有想著去湊熱鬧,她更想待在江明月的身邊,保護江明月,這是她的任務,是她的使命,“你要是過去的話,我到時候跟你一塊兒過去。”
“也行。”江明月點頭。
郭教授一行人還沒有回來,他們還在海上。郭教授已經(jīng)知道船展的事情,他沒有打算趕回來參加船展,沒有他,船展照樣能進行下去。
季澤成回到家里,他聽到江明月說江母的事情,還道,“需要我過去看一看嗎?”
“不用。”江明月道,“舅舅他們會過去的。我們過去沒有多大的用處,舅舅他們輩分高,過去也好說話。我過去了……”
“是我過去,你不用過去。”季澤成道,他哪里舍得自己的妻子過去受罪。
“那也不用。”江明月?lián)u頭,“你過去了,說什么?不好說的,倒不如不過去。從小到大,江老太太沒有少瞪我的,她給她親生的孫女孫子的紅包都比較大,到了我這里,還給過空紅包。你信嗎?紅包里面空空的。我說里面是空的,她說我胡說,說我一定是悄悄地拿錢去買糖吃了,說還有可能是我弄丟了里面的錢,我怕挨打才那么說的。”
江母附和江老太太,說江明月還小,一定是江明月不小心弄丟了紅包里面的錢。
“他們所有人都說是我弄丟了紅包里面的錢,沒有人相信我說的話。”江明月道,“回到家里,我跟姑姑說,姑姑也不相信說,她認定我弄丟了錢,她說她另外包給我一個紅包,就這樣打發(fā)我。”
江明月牢牢記住這一件事情,她沒有撒謊,里面是真的沒有一分錢,空空的。江明月當時看了好幾遍了,要是真的丟了,她不可能說那樣的話。
“我沒有辦法忘記。”江明月道,“有時候做夢的時候,我還在夢里大聲地喊,我沒有弄丟錢。”
季澤成摟住江明月,他沒有想到她還有這樣的過往,他先前沒有聽江明月說過。
“所以我不可能去祭拜江老太太,她生病的時候,我也不過去看她。”江明月道,“江老爺子去世之前,他拿捏我,要讓我跟徐長楓在一起,還不要彩禮。我想說,姑姑不讓我說,她說爺爺身體不大好了,讓我稍微忍一忍。我在想,要是江明心沒有換親,那么我后面想要退親,是不是很難,是不是要脫一層皮。”
到時候,江家人會不會說那是老爺子的遺言,說她江明月也是答應了的。江母是不是還會說嫁誰不是嫁,說江老爺子的眼光準沒有錯,徐長楓一定是一個不錯的人。
“要是沒有你,我是要跟徐長楓退親的。”江明月道,“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嫁給他。不是我瞧不起他,而是我跟他本來就不在一個層次上的人。還有,我不想去受罪,這也是真的。徐家太窮了,情況也復雜,嫁過去只能跟著吃苦。我不想,我以前已經(jīng)吃了很多苦,我只能以后過得甜蜜一點。”
“你就該這樣想,沒有錯。”季澤成道。
“不覺得我拜金嗎?”江明月問。
“這有什么?你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圣母。”季澤成道,“你有血有肉,有屬于你自己的感情,你憑什么要去為他們的行為買單,為什么要聽他們的話,你不是他們的提線木偶。”
季澤成聽江明月說那些話,他都很生氣。江明月不喜歡總?cè)フf過去的事情,感覺是一遍遍在回憶痛苦,也就是話說到這一步,氛圍到了,她才去說的。
新的一天,江明月去研究所,她見所里的人都很開心,問了一句,才知道他們所里得到了集體嘉獎。這讓他們怎么不高興,要知道這個集體嘉獎不好拿,很多同樣的單位在競爭。
南城有造船廠,有船舶研究院,別的一些沿海城市也有造船廠也有船舶研究院。大家之間有競爭,這個集體嘉獎還是國家層面的,而不是省里單獨給他們的嘉獎,省里的嘉獎早就已經(jīng)下來了,這一次是國家的。
“這一次船展在我們南城舉辦,我們一定要辦好。”張所長開會的時候特意強調(diào),他顯示說國家對他們的嘉獎,又說國家缺少外匯,說國家的艱難,要讓大家繼續(xù)攻克難關,“這一次,我們得派部分人員過去介紹船只,跟船廠的人一起。”
57 第 章 大訂單
◎親兄弟明算賬(第二更)◎
原先是打算讓船廠那邊的人去做介紹, 但是政府宣傳部門還是希望研究所這邊派出幾個人,要是有相關專業(yè)的問題,研究所這邊的人能更好地回答那些問題。
這種事情自然不需要江明月去做, 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張所長一是問是否有人自愿去,二是看人數(shù)夠不夠, 不夠的話, 再直接安排。
會議結束后,江明月回去辦公室, 繼續(xù)畫圖紙, 她懷有身孕,去實地去的次數(shù)稍微少一點,但是還有過去,不可能說懷孕就不過去了。
一切進展得都很順利,很快就到船展的那一天。
江明月沒有第一天就過去, 去船展的人多, 除了外國人,還有本國人過去看,十分熱鬧, 可以說是一票難求。江明月沒有多要票, 除了她自己的,就要了一張票, 季澤成的那一張票。
至于石家那邊的長輩要不要去看, 或者是江母要不要去看,這都不是江明月需要考慮的問題。
“爸媽要去看嗎?”在飯桌的時候,江明月問一句。
“他們要去看, 他們自己會去買票。”季澤成道, “他們不至于沒有買票的錢。”
“所里基本上就是給我們一個人兩張票。”江明月道, “有人去,有人不去。”
所里管不了那么多,不可能把七大姑八大姨都考慮進去,就是公公婆婆、親生父母,都沒有考慮進去。這要是考慮進去的話,一個人得給多少張票,干脆都是他們所里的人去看好了。
所里的人又不是沒有看過那些船,沒什么好看的,也就是帶上另外一半或者是家里的孩子去看一看。
“所長問我要不要多要兩張票,我沒有要。”江明月道,“沒有去搞特殊。”
主要是他們不缺這兩張票的錢,著實沒有必要非得去多要兩張票。當然,要是所長直接給江明月票,而不是問她要不要票的話,她可能就直接拿過來。這也不能怪所長,所長那么問很正常。
趙紅那邊的票,自有其他人安排,不需要江明月考慮。
“這不是很好嗎?”季澤成道,“你一張票,我一張票,正正好。”
季老爺子確實打算去看船展,他沒有當過海軍,卻也知道海軍的艱難。季老爺子要過去看一看,他和妻子可以自己去買票。
當季大嫂在飯桌上聽到季老爺子夫妻要去船展的時候,她在想季老爺子夫妻是不是要去給江明月捧場,但是她不敢說出來。季大嫂的大兒子不能升職搬出去,她之前又跟人說自己的大兒子能升職,話放出去了,結果沒有,季大嫂自己走出去都覺得不得勁兒。
“爸,媽,要不,讓季川陪著你們一起去。”季大嫂不想去看什么船展,她不認為這有什么好看的,“還是讓四弟妹跟你們一起去,她原先是造船廠的,對船很熟悉。”
“不用麻煩你四弟妹。”季老夫人道,“我們自己去看,也能看。季川呢,跟他媳婦一起去看,不用跟我們。你們也可以去看看。”
“四弟妹那邊有送票嗎?”季大嫂又問。
“那是公家的東西。”季老爺子道。
季老爺子沒有打算去占這個便宜,他們沒有找江明月要票,他們自己能去買票,不需要江明月操心票的問題。季老爺子看向季大嫂,季大嫂真的就是有事沒有事,就要說幾句,這人就不能消停一點。
“我就是問一句。”季大嫂面露尷尬,主要是她以前總是說江明月的不是,讓別人下意識認為她話里是不是有別的意思。
“你們要去,都自己買票。”季老夫人道,“我們這一大家子,總不能總找明月要票。明月沒有票,她是不是還得去買票給我們?明月可沒有那么厚臉皮,非得問他們單位多拿幾張票。那樣的話,不是她厚臉皮,是我們不要臉。”
朱芷萱吃飯,她差點笑出來。她這個婆婆還真的是自己撞上槍口,非得去說票不票的問題,別人一聽都知道季大嫂是什么意思。
季大嫂看向朱芷萱,朱芷萱正常吃飯。
“那就我們自己買票去。”季大嫂道。
“你不去也可以。”季老夫人道,“多的是人去,不用你去撐場面。”
季大嫂心酸,她沒有說撐不撐場面,她婆婆說了。季大嫂想要找人訴苦,都不好找。季大嫂的娘家人都當她過得好,她也不可能去跟娘家人說她過得多不好。
船展的那一天,還有人帶照相機去拍照,不僅僅是本國人有帶,外國人也有帶。
國家沒有阻止他們帶相機,相關部門的人都知道間諜必定不會錯過這一個機會,也會夾雜在那些人員之中。相關部門的人關注的是那些搗亂的間諜,拍照的話,就看那些人怎么拍照。
反正這些東西都是要賣的,那些國家要是賣回去,再拆開,還是能看出來一些門道的。只不過從買到拿到成品,這中間還需要時間,生產(chǎn)這些船只需要時間,不可能說直接拿現(xiàn)成的,現(xiàn)成的話,那就是一些舊的。如果那些國家要舊的,也是可以的。
來觀看船展的外國人不少,那些人顯然沒有想到這個國家說開放船展,還真的就開放了。就算那些人問一些相關問題,人家也都一一解答,除非是非常機密的東西,人家才沒有說。
第一天船展結束,那些人還有去打電話回去,他們都覺得這一次的事情太過不可思議。
怎么就這樣大大方方展示出來,都沒有藏著掖著。
原先改造的船只,也被展示出來。
那些外國人原先以為這些船只都是這個國家最為先進的軍船,現(xiàn)在看來不是。他們不知道這個國家的軍艦到底強大到什么地步,但航母出現(xiàn)了,也有新的艦群。
按理來說,一個人一個國家的步子不可能一下子跨那么大,但外國人又想他們不能用常理來思考這個國家。
人家研究制造□□、核彈,也是用很短的時間,沒有用很長的時間。
有的國家在猶豫,有的國家已經(jīng)下單。
船展的第二天,江明月去研究所,她聽到有人在那邊說簽了訂單。有了那些訂單,造船廠估計還得招一些人,除了南城造船廠,其他造船廠也得加進去一起制造。第一天就有那些訂單,后面還有幾天呢。
這一次的航展整整維持十天的時間,后面那么多天,不可能一個訂單都沒有。
郭教授等人還在海上,他們在海上也有作為,震懾了周圍宵小之徒,還把一些趕出了國家的島嶼。
那些事情在國際上傳開,外國人明白了,這航母哪里是試航,這跟正式服役沒有多大的差別。外國人恨不得那一艘航母直接解體,但是航母好好的。
航展的時候,還有很多外國媒體爭相報道。
“外國人還真是多。”詹雪霏跟江明月一塊兒在食堂吃飯,詹雪霏感慨,她過去做介紹人員,外語不是很好,基本講的是中文。那她就給本國的游客介紹一下,讓他們更加了解這些大國重器,“你婆婆不是給你請了人嗎?她不是有給你送飯嗎?今天沒送?”
“我讓她今天別送,讓她去船展看一看,玩一玩。”江明月道,“她做事手腳利索,麻利,不拖泥帶水的,做的飯菜還不錯。我婆婆找她,算是找對人了。”
“你對她也不錯。”詹雪霏道。
“她本來不好意思去的。”江明月道,“我說我在所里的食堂吃飯,這邊的飯菜可以的,又不差。也就是一天,又不是天天。她不是南城的,是別的地方來的,讓她在南城逛一逛,多熟悉一下。”
“那邊的人多。”詹雪霏道,“我今天下午得過去。”
詹雪霏排班排到下午,一直跟那些人說話,嘴巴都要干了。一整天都說下來的話,嗓子受不住。
“那些人的問題多,除了我解說的,他們還另外問很多問題。”詹雪霏道,“一個個都挺激動的。那些模型賣得也特別好,那些人就跟不要錢似的,買了不少。不要票,只給錢,他們有的人買了好幾個,說是多買一點,還能分給親戚家孩子玩的。”
“孩子多,多買幾個也沒有問題。”江明月道,“只要他們肯付錢。”
“平時不覺得有錢人這么多,當看到他們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付錢,真心覺得他們真有錢。”詹雪霏感慨。
詹雪霏去年結婚了,還沒有孩子,她看著那些模型心癢癢的,也買了一個,想著以后給孩子玩。
“你們什么時候過去玩?”詹雪霏問。
“晚幾天過去。”江明月道。
“晚幾天,人也多。”詹雪霏道,“不過可能稍微少一點人。但也說不準,很多人可能都想著后面幾天人會少一些。還有很多從其他地方過來的人,他們也去參加展會。”
“人多,這說明辦得成功。”江明月道。
“重要的是收益。”詹雪霏道,“聽說有不少訂單,加上我們自己國人買那些東西,還是能賺不少錢的。”
詹雪霏看到那些人買的時候,她也高興。
“我要在那邊待上幾天。”詹雪霏道,“一天待半天。”
“這樣不會太累。”江明月道。
“你們過去的話,我可以給你們……不對,你自己在,你可以跟你男人講解,壓根就不用我們。”詹雪霏道,“那邊人多,你過去的時候小心一點,別被撞了。還有小孩子過去,小孩子喜歡跑。”
“好,注意一點。”江明月道。
自打江老夫人去世之后,江母跟江家那邊的人關系就僵了。江二嬸嬸見到江母,表情也是冷冷淡淡的。
余春花倒是還有去江母那邊用縫紉機,她要是人做衣服賺錢,需要用到縫紉機。余春花跟江母之間的關系倒是還好,江大海夫妻跟江母之間的關系也僵了。
江大海夫妻都想著要江母的房子,他們還想著江老夫人要是能成功,等到以后,江母住的屋子也是他們的。他們甚至幻想著住在江母那邊,那邊帶有客廳,也有飯桌,他們要是跟二房分家,還能在那邊做飯擺飯。
至于江母后面住在哪里,江大海夫妻可不關心,他們認為江母完全可以去江明月那邊,再不行的話,江母還能去石家那邊。
“你婆婆他們還很生氣?”江母問正在裁布的余春花。
“您別管他們生氣不生氣,這屋子是您的,不是他們的。”余春花道,“您這個字據(jù)不能立。”
“口頭約定也是可以的。”江母不想讓江家人這么對她。
好幾個晚上,江母都夢見她的男人在指責她,男人說她不孝順父母,說她對婆婆太狠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江母自己夢見這些,她就想她男人可能真有這個想法。
江父早就死了,他會不會有這個想法,那都兩說。
偏偏江母自己這么想,別人想要拉她一把,都拉不起來。
“您不是已經(jīng)跟他們說了,做口頭約定。”余春花道,“他們也沒有給您臺階下。”
余春花心里清楚,江家那邊的人就想著江母低頭交出房間。她看是不可能了,畢竟江老夫人已經(jīng)沒了,人死了,江母之前沒有答應立字據(jù),現(xiàn)在就更不可能答應立字據(jù)。
“老太太在的時候,您出錢了。辦喪事的時候,他們嘴里說著不讓你祭拜,不還是讓您出錢了嗎?”余春花道,“左右鄰居都知道。這些年來,您為他們江家付出夠多的了,把養(yǎng)女都給弄沒了,你對他們還不夠好的嗎?”
“……”江母嘆氣。
縱然江母做得再好都沒有用,只要她做錯一件事情,那些人就會說她。江母不覺得自己有錯,可江老夫人沒了,別人就是會說她心狠,說她無情。
“其實,要是可以,您直接把這邊的房子賣了,去別處買房子。”余春花道,“不用跟那些人接觸,多好。老爺子老太太都沒有了,他們總不好意思再逼著您出錢。您現(xiàn)在還有工作,多給自己攢攢養(yǎng)老錢。”
余春花夫妻沒有打算買江母的房子,江大海夫妻還住在那邊呢。要是他們夫妻買這個房子,太不劃算,江大海夫妻必定不愿意搬開。哪怕是說讓江大海跟余春花夫妻調(diào)換房間,江大海夫妻都不可能愿意的,除非家里現(xiàn)在有的那幾間房間都給江大海夫妻。
這可不行,這不就等于余春花夫妻去壓迫江母了么。何況,江母還是想要住在這邊。
因此,只要余春花還是江家的兒媳婦,她就不能去買江母的房子。
“沒想著賣。”江母道。
“就算您現(xiàn)在想賣,也不好賣。”余春花道,“您跟我婆婆他們有矛盾,大哥大嫂還住在旁邊,他們要是不想搬走,您怎么賣房子?買家也會打聽的,他們知道有問題,也會退縮。這南城又不是只有您這邊的房子是房子,別處也有房子,他們完全可以去別處買房子。”
要余春花說,老爺子老太太沒有了,江家那邊沒有江父的直系親屬,兄弟姐妹,那都算是旁支了,那些人總不能跑去相關單位說江母欺負烈士的兄弟姐妹。江母可是江父的妻子,為了江父守寡那么多年。
那些年,可以說是老太太老爺子在,別人首先會想著為他們兩個人做主。但現(xiàn)在兩個人沒了,江母要是硬氣一點,她就直接說那些人欺負烈士的寡婦唄。
余春花看看江母,江母應該沒有那么硬氣。江母就只會讓江明月妥協(xié),她自己也妥協(xié)。
“我原先想……我原先沒有想過那么后面的事情。”江母道,“就只想著住在這里面,住到我死。”
“您是有好哥哥在。”余春花道,要不是江母的那些兄弟,江母早就被江家給生吞活剝了。
余春花想要是江母是自己的親姑姑,自己才懶得去管江母死活。江母不是自己的親姑姑,余春花不用管那么多,她還用江母的縫紉機,也就多過來幾次。
“大伯母,要是您沒有用這一臺縫紉機,可以把縫紉機賣給我。”余春花道,“我總用您的縫紉機,也有磨損的。”
“不賣,你要用的時候就過來用,我們兩個也能說一會兒話。”江母道。
江母不想一個人孤零零的,有人說句話還是好的。
“也成,都看您。”余春花道,“您還是得想開一點。”
余春花說幾句,就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她不可能去當和事老。江家那邊人的目的很明白,他們就是要讓江母搬出去的,嘴巴上說立字據(jù),其實就是立了字據(jù)后一段時間就逼著江母搬出去,一步步緊逼。余春花想江母應該也明白了江家人的意思,江母才不打算立字據(jù),只愿意做口頭約定。
過了一會兒,余春花回去休息,她躺在床鋪上蓋著被子,小聲地對江大山道,“大伯母就是想不開,老太太老爺子都沒了,她男人也沒了,她還想那些事情做什么?”
“你過去,不怕媽說嗎?”江大山問。
“怕什么,我過去又不是給大伯母好處的,是過去占便宜的。”余春花道,“說實在話,大哥大嫂心里就是想著那邊的房子。大伯母好心借房子給他們住,他們倒是惦記上人家的房子了。你們江家人全是一些忘恩負義之徒,吸血蟲。”
“我可沒有想要那邊的房子。”江大山連忙道。
“那還不是因為我跟你說的那些話嗎?”余春花道,“做人不能太喪良心,不是我們的東西,我們不能去要。我們得給我們的孩子做好榜樣,在這邊生活,我都擔心,你爸媽他們哪天把孩子帶壞了,怕孩子哪天去別人家里搶東西。”
“不可能的,我們的孩子不可能去搶東西。”江大山道。
“我的工作原本就是臨時工。”余春花道,“我不打算做了,打算回來給人做衣服。我的手藝還可以,又學新花樣,好些人都愛找我做衣服。我要是做衣服的話,還能多帶帶孩子。”
臨時工的工資不高,余春花知道自己不一定就能轉(zhuǎn)正,倒不如去給人做衣服。
“我們租個門店,不用太大的地方。”余春花道。
“沒打算在家里鑿墻?”江大山問。
“不鑿。”余春花道,“院子又不是單單我們家的,還有,要是我們鑿墻開店,大哥大嫂他們沒有占用這邊,他們會不會有想法?”
余春花沒有打算把錢分給那些人,自己賺的錢,自己還是得好好收著。倒不如去租一個門店,還能在熱鬧一點的地方。余春花還讓人看看其他地方有沒有時新的花樣,要是有雜志圖片之類的,就給她帶過來。
石臘梅夫妻去開早餐店,余春花聽江母說那邊的生意不錯,挺有搞頭的。余春花的廚藝沒有那么好,做早餐還得很早起來,她自己一個人未必能做得好,倒不如還是做自己擅長的東西。
“是該跟他們分清楚一點。”江大山道。
“有了店鋪,我就把孩子帶在身邊。”余春花道,“把孩子綁在自己的身邊,用繩子綁著,就不用擔心孩子跑遠了,被人販子給拐跑。”
“說到店鋪,是有店鋪要出租的。”江大山道,“我回頭看看,要是合適,就租下來。”
“行。”余春花道,“我們兩個人多賺一些錢,以后得給孩子用的。用在我們孩子的身上好,總好過用在你大哥大嫂的孩子身上。你大嫂又懷孕了,就不知道這一胎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兩邊都還沒有分家,也就是江大河入贅,算是江大河自動分出去。
江大海和江大山等人還是坐在一個飯桌上吃飯,余春花夫妻每個月就是給限定的錢,多了就不給。要是吃不好,余春花夫妻就另外買東西給自己吃,他們可以悄悄地在外面吃完回來。
季澤成休假,江明月跟他一塊兒去船展,正好在那邊遇見了季老爺子夫妻。
“爸,媽。”江明月道,她沒有想到季老爺子夫妻也在今天過來,“要不要一起走?我可以跟你們講解一下,就是我的聲音可能沒有人家拿著喇叭的大。”
“不用你給我們講解,我們聽他們講解就行。”季老夫人笑著道,“你是雙身子的人,不用這么費心思。”
季老夫人說完這些話,她又看向季澤成,“你自己看一看,聽一聽,旁邊都有人站在那邊解說的。”
“我們看一看,不一定非得要聽解說。”季澤成主要是想跟江明月一起玩一玩。
然后,季老爺子夫妻走去別處,沒有跟季澤成一起。
至于跟季老爺子夫妻一起走的季川就被忽略了,季川沒有說話,季澤成也就不跟季川多說。
唐馳混在人群里面,不遠不近地跟著江明月,也好保護江明月。
江明月跟季澤成在船上看了好一會兒,這邊有好幾艘船,他們看了一艘又一艘。
講解的人員還有帶人去船的各個部位看一看,說著船只的性能,說船只有多好,主要也是為了吸引外國買家買船。
“這不是前幾年的新款嗎?”有人疑惑,他們原本就對船只很感興趣,也有研究。
“是,是前幾年的新款,四年前的。”講解人員道。
只不過江明月到了船廠后設計了新的,后面去研究所,又有了航母。這四年前的新款,對于國家而言已經(jīng)落后了,不再算是新款,但對于一些國家而言,還算是比較新的。
“這都拿出來賣了?”有人驚奇,他們想國家這幾年發(fā)展得真快,也是,航母都出來了,這些東西也不算是壓箱底的東西。
“有人買,那就賣。”講解人員道,“其實這邊有非賣品,只占展覽不賣。”
國家主要是通過這一次船展,讓外國人明白他們國家的海軍上了一個新的層次。
“是航母嗎?不對啊,航母不是還沒有回來嗎?我們還能看到航母嗎?”有人過來就是想看看航母。
“航母跟它的護衛(wèi)艦群不在這一次的展示范圍內(nèi)。”講解人員道。
國家擁有的航母就只有一艘,哪里可能把壓箱底的東西展示給別人看,就怕那些人設法竊取技術。
江明月跟季澤成看了一個上午,兩個人沒有再繼續(xù)看下去。江明月比較疲累,他們就回去家里。回到家里的時候,趙紅已經(jīng)做好飯菜。
“那邊的人確實很多。”江明月感慨,“國內(nèi)的人多,還有好些國家的人。”
江明月稍微數(shù)一數(shù),至少是十幾個國家。那些人身上有牌子,還有說不同國家的語言。
“我說我先回來,讓他在那邊看,他也要回來。”江明月看向季澤成。
“你都回來了,我在那邊也沒有意思。既然是我們國家的,以后還有機會看的。”季澤成道。
“以后就不是這些了,是別的。”江明月道。
“看別的,也是一樣的。”季澤成道,“我又不懂得這些,也就是聽一聽,聽完之后,很快就忘記。倒不如陪著你來得實在,況且,你平時也可以跟我說一說我能知道的。”
有江明月在身邊,季澤成不用擔心自己不知道那些東西。
“吃飯,吃飯。”江明月道。
季老夫人夫妻在船展附近吃的飯,他們下午的時候還在那邊轉(zhuǎn)了一下,這才回去。季老爺子看到那些船只,他還道國家是越來越強了。
季川不是很想陪著季老爺子夫妻過來,可是他媽非得讓他過來,他只好過來。
季大嫂是覺得季老爺子夫妻還有用,老爺子老太太還能幫一幫季川。
“季川,你今天看到什么?”一回家,一行人剛剛坐下,季老爺子就問季川。
“船。”季川冷不丁被季老爺子問,他直接說了一個字。
“還有呢?”季老爺子問。
“我們國家的船。”季川又想了想,“強大了。”
“……”季老爺子只覺得季川是擠盡腦汁才說這么兩句話。
季老爺子對季川不是很滿意,季川跟季皓比起來就像是一個廢物。季川在廠里工作還經(jīng)常請假,做事情極為不認真。季老爺子想讓季川成長得厲害一點都不行,季川的腦子不好用,十分不好用。
“爺爺,你們走那么久,也累了,坐著休息休息。”季川道,“吃香蕉。”
季川去給季老爺子剝香蕉,剝完一根,遞給季老爺子,又剝一根,遞給季老夫人。
“你去忙你的。”季老爺子道。
季川聽到這一句話松了一口氣,趕緊離開。
“瞧瞧他。”季老爺子嫌棄地道,“沒有什么能耐,讓他去看船展,也是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想什么都好。”季老夫人道,“哪里能每一個人都有出息。”
季老夫人早就放棄讓季川做出大事情,季川的性子擺放在那邊,吊兒郎當?shù)摹?br />
“老三那邊,老三要另外開工廠。”季老夫人道。
“另外開?”季老爺子疑惑,“他不是當副廠長了嗎?”
“對,他沒升職上去。”季老夫人道,“一直在廠子工作,也就是那個樣子,他要謀求機會。”
“從單位出來,他就不可能跟以前那樣受到別人的追捧。他現(xiàn)在所擁有的一切,那都是他單位給他帶來的附屬價值。”季老爺子道,“別人跟他關系好,不是因為他本身,是因為他的單位。”
“老三的腦子好用,他都想明白的。”季老夫人道,“最近一陣子,很多人都去開公司開工廠的,他有想法很正常。他當了副廠長這么多年,升職不上去,他自己也有想法。”
季三哥沒有升職上去,不完全是因為他自身的原因,還有就是季大哥在相關單位工作,季大哥升職了,總不能也讓季三哥蹭蹭蹭地升職上去。上面終究還是有些考慮的,這到底是國營的廠子。
他們都在同一個城市,總不能所有好處都讓季家占了。
如今,季大哥的兒子季皓又在公安系統(tǒng)工作,以后也是要升職的。
季三哥從國營廠子退出來,反倒是好上許多。雖然三方看似在不同的系統(tǒng)里面工作,但是三方要是都升職到高位,還是有影響的。
改革開放以來,季三哥知道能開私營的工廠之后,他就有了這個想法。由于他一直都是待在國營的廠子,也想著自己出來單干是不是就不行,私營企業(yè)不是國營廠子,會不會就有很多不同理念的碰撞。
但要是季三哥不走出來,他一輩子也就是那樣了,等到后面,還是可能會被淘汰。就算他一直順順利利干到退休,怕也不是光榮退休,國營的廠子必定會受到那些私企沖撞,不可能沒有受到一丁點影響。
“他都有兒有女的了,那么大的歲數(shù),他自己看著辦。”季老爺子道,“他自己做主。”
季老爺子不打算去干預三兒子的選擇,三兒子想做就去做。
“他手里頭有那么多錢嗎?”季老爺子問。
“我這邊給一些。”季老夫人道,“還有澤成那邊給一些,算是股份,以后分紅。老大一家就不扯進去,他們在相關部門工作,不好去分紅。”
“是,沒有錯。”季老爺子點頭,“別讓人覺得他們官商勾結。”
季三哥想得清楚明白,季澤成在醫(yī)院工作,江明月在研究所工作,興許這兩個人手里還有專利,指不定哪天廠里就要用上。季三哥決定做戶外運動用品,運動衣服、帳篷、釣魚竿之類的東西。
這些東西做的廠子比較少,不算多。
季三哥也有相關方面的經(jīng)驗,原本的工廠就是做衣服做帳篷的,做了不少。季三哥懂得一些技術,但不多,他可以請專門的人來做研究,前期艱難一點,熬一熬,應該是可以的。
在做了一系列計劃,又找了一些人,季三哥確定這事情能做,他就跟季老夫人說了。
“他有想法,有沖勁,是好的。”季老夫人道,“讓他去做。”
季家三房各管各的事情,不去干預其他兄弟姐妹做的選擇。季三哥去找了季澤成,說了入股的事情。
季澤成沒有意見,“股份記在明月的名下。”
“行。”季三哥沒有說不行,沒有勸說季澤成要記在他自己的名下。季澤成是一個有分寸的人,季三哥相信季澤成的眼光,也覺得江明月不錯,“按照出資,給你們百分之十的股份。”
季三哥又簡單跟季澤成說了一下大房那邊的事情,他沒有帶季大哥一房,不好帶。
“二姐那邊,他們家不需要這個,說是可以借錢給我,以后還錢就行。”季三哥道,“我說不用借錢,爸媽那邊借給我,這就夠了。”
季三哥是想著以后賺錢了,也能分一些給兄弟姐妹。
當然,要是虧錢的話,那是有可能的。
季三哥也跟季家人都解釋過,“二姐婆家比較保守,不想?yún)⑴c這些事情里面,擔心以后有問題。”
“那就隨便他們。”季澤成道,“這種事情本來就是看個人的意愿。”
江明月沒有去管季三哥和季澤成說什么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江明月去了書房。等江明月下樓的時候,季三哥已經(jīng)走了。
“三哥回去了?”江明月問。
“回去了。”季澤成道。
“你沒有讓他在我們家吃飯?”江明月問。
“三哥還有事情要做。這一次,三哥下了很大的決心。”季澤成道,“他在國營工廠待了那么多年,也當了好幾年的副廠長。他這一次離開,要重新開始,十分不容易。”
“他會成功的。”江明月想原著里面的內(nèi)容。
在江明心的記憶里,季三哥就是從國營廠子離開去做生意了,還做得風風火火的,賺了不少錢。可季三哥到底不是季大哥,賺的錢沒有大房的份,三房送給大房的禮物都還得看金額,不能送太高的,怕對大房的影響不好。
江明心重生之后還想著季三哥對大房太過摳門,覺得三房故意不給大房那些好東西。就算是江明心暗示季三嫂想要好一點的東西,季三嫂都不給買。
“希望。”季澤成道,“三哥很有勇氣。”
其實季三哥要是再等幾年也無妨,但季三哥沒有。季三哥覺得他都四十歲出頭了,要想拼搏,那就得早點,不能等到后面。趁著他還有力氣的時候,早點做。
季三哥回去家里后,他跟妻子說了季澤成夫妻的決定。
“四弟妹好說話,要是換成你大嫂,一定要掰扯很久。”季三嫂想到季大嫂,她就嫌棄不已。
季大嫂沒有多厲害,就喜歡在那邊裝厲害,她還總覺得大房吃虧了。
大房哪里吃虧了,好處不都被大房占了去么。
季大哥是被季老爺子當成繼承人培養(yǎng)的,季老爺子的那些人脈關系基本都是季大哥跟季大哥的兒子在用。其他兩房用得很少,為了給大房的人讓路,他們其他房都得選擇別的路。
“大嫂可不管他們家出多少錢,他們有沒有出錢,她一定想要大頭。”季三嫂道,“會說他們是大房,他們占的就該多。”
“這一次沒有讓他們參與進來,他們不合適參與進來。”季三哥道,“我跟媽說過,也跟大哥說過。”
“等著吧,要是沒有賺錢還好,要是賺錢了,大嫂一定要說我們不把他們當親人。”季三嫂道。
“隨便她怎么想。”季三哥不可能為季大嫂而不去做這些事情。
“也是,不管她怎么想,我們都得過我們自己的日子。”季三嫂道,“總不能為了她一個人,我們就束手束腳的,那不行。”
季三嫂想要是季大嫂到時候有話說,自己就跟季大嫂好好掰扯掰扯。
等到船展結束的時候,郭教授等人都沒有回來,是船展結束一個星期以后,航母才回港。
郭教授一點都不覺得這一次的行程有多疲憊,還覺得非常舒服。航母沒有大問題,也沒有多少小問題,一切都很順利。郭教授等人在海上的時候,還震懾了一些宵小。
“你看,這不是很順嗎?沒有問題。你沒有上去,也都好好的。”郭教授回來到江明月的辦公室,“很拉風,就是還太少了,就一艘,要是兩艘的話,我看那些國家的航母還敢不敢靠我們的領海那么近,看他們敢不敢闖入我們的領空。”
郭教授說到這里,他就咬牙切齒,他們在海上還真就遇見了那些人,那些外國人駕駛飛機湊得很近,也不管他們的警告。航母倒是稍微遠離一點,沒有太近,但那些人的挑釁行為太過可惡。
58 第 章 遺書
◎當然不能怪她(第一更)◎
“會有的, 很快的。”江明月道,“這一艘可以了,下一艘在制造。”
“是會有的。”郭教授點頭。
周末, 詹雪霏跟江明月一塊兒去逛商場,得給小孩子買衣服。歐陽靜沒有過來, 她在努力讀書, 還有忙著家里的事情,沒有空過來。
“沒打算自己做嗎?”詹雪霏問。
“沒有。”江明月道, “沒有這個時間。”
“對哦, 你平日里那么忙,哪里有那么多時間做孩子的衣服。”詹雪霏道,“買現(xiàn)成的比較好。實在不行,買了布料找人做。”
詹雪霏想江明月和季澤成都能賺不少錢,他們夫妻兩個人完全可以讓其他人幫著做衣服, 不是非得親自去做。
“都行。”江明月道, “看到好看的衣服,合適的,就可以買。”
“也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詹雪霏道, “小孩子穿的衣服, 也不用非得分性別。”
“我們也是這么想的,我婆婆也有給孩子準備衣服。但是總不能都讓她準備, 我們自己也得準備一點。”江明月想這孩子是自己的, 自己這個當媽的也得做一些事情。
趙紅在江明月身邊當保姆,她真的很盡責,會做飯會打掃衛(wèi)生, 會給江明月洗衣服, 也有給江明月的孩子準備衣服。壓根不用江明月多去操心那些事情, 什么事情都做得妥妥的。
在江明月跟詹雪霏出來逛街的時候,趙紅也有跟著。趙紅幫著提東西,還有就是查看附近的情況,保護好江明月。
“這倒是,都讓其他人準備,等孩子長大以后問你有沒有給他準備衣服,你說沒有,孩子估計也會不高興。”詹雪霏看了看店里的衣服,還是有很多小孩子的衣服,這些衣服看上去也好看,“這衣服看得……讓人都想早點要一個孩子。”
“你都結婚了,可以早點要孩子。”江明月道,“我就打算生這么一個孩子,后面不打算生了。”
“不生了嗎?”詹雪霏驚訝。
“對,不打算生了。有一個孩子就夠了,把孩子養(yǎng)大,讓孩子好好地成長。”江明月道,現(xiàn)在是七九年,等江明月生下孩子,差不多是八零年。生完孩子之后,還得調(diào)養(yǎng)身體,等到八二年計劃生育就被寫進憲法,到時候會抓得很嚴格。
算算時間,江明月也就只能生這么一個孩子,她不可能想著多生孩子。難不成,她還要說她的基因好,她就該多生幾個孩子,讓她的孩子以后搞科研?
江明月壓根就沒有想過這樣,生一個孩子就不錯了。女人生孩子遭罪,跟從鬼門關走一趟差不多。
“你跟你男人都商量好了?”詹雪霏問。
“他知道,他沒有意見。”江明月道,“他是醫(yī)生,平時也很忙。一個孩子的話,我們都還不一定帶得好。帶兩個孩子,那就更不容易。”
“你們兩個人都很忙。”詹雪霏道,“但是你身邊不是還有一個人嗎?”
詹雪霏看向趙紅,趙紅能幫著帶孩子。
“懷孕要精力的。”江明月不管是不是有人給自己帶孩子,她都沒有打算生那么多個孩子,“你呢,想多生幾個孩子?”
“想生兩個孩子。”詹雪霏道,“孩子有個伴總比一個人好,兩個人在一起玩,更開心。我們老了以后,有兩個孩子在,他們的負擔也小一點。”
“這就想到以后了?”江明月問。
“是啊,是該想到以后。”詹雪霏道,“我跟我男人就是普通的工作人員,工資也普通,不算高的。不過我們老了以后有退休金,應該還是能把日子過得比較順。來,你看這一件藍色的衣服怎么樣?”
“看一看。”江明月翻看衣服,“不知道會不會退色。”
“很多衣服都會退色。”詹雪霏道,“特別是深色的衣服,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衣服很臟。只要布料好,孩子能穿,那就行。洗的時候分開洗,別相互染色,這都還好。”
“嗯。”江明月點點頭,她拿了兩件衣服去結賬。
“我來拿。”趙紅上前拿過江明月手里的衣服。
“我想到前些天穿展的時候,有一個小朋友直接抱住海軍的大腿。”詹雪霏笑著道,“小孩子緊緊地抱著,那個海軍是個女的,還就抱起他了。小孩子還真可愛,天真活潑。”
“小孩子嘛,知道什么人可以依靠。就怕他們在外面被陌生人用糖果給騙走,想找都找不到。”江明月道,“我懷了身孕后,就在想得怎么對待這個孩子,得保護好孩子,別讓孩子被人販子給拐跑了。還想著孩子以后的成績不好的話,是不是還得給孩子補習功課。然后,我又想著,孩子都還沒出生,我想這么多干嘛。”
“興許當媽的就像是你這樣,總是不由自主擔心孩子的事情。”詹雪霏看向江明月的肚子,“是不是還想起你小時候的事情?”
“有時候會想起來。”江明月說實話,她會想她跟江母之間的相處。
這一會兒,江明心到娘家,她看到江母的客廳門那邊沒有鎖,探頭去看,卻發(fā)現(xiàn)是余春花。
“你怎么在這兒?”江明心不喜歡余春花,不禁皺起眉頭。
“用縫紉機,給人做衣服賺點錢。”余春花道,“租的門店還得整理一下。過些天,就去門店那邊。”
“你有這邊的鑰匙?”江明心問。
“沒有。”余春花道,“我沒有出門,就在家里,大伯母把房間的門鎖了,客廳的門沒有上鎖。大伯母說客廳沒有多少東西,也不用怕丟了。況且,我都在這邊,東西丟不了。不行的話,我們把院子里的大門給反鎖了,外頭的人也進不來。”
“她對你倒是好。”江明心左右看看,“余春花,你當真沒有想要大伯母這邊的房子嗎?”
“沒想要。”余春花翻白眼,“我嫁過來的時候,你們又沒有給我準備縫紉機,我也不好總?cè)ゴ笊┠沁呌茫蛠泶蟛高@邊。”
余春花到底是用縫紉機賺錢的,她可不想到時候她大嫂說她把錢都私吞了。借江母的東西還比較好,江母對江家人比較軟弱,她也不會計較這一點東西。
“你跟二哥不是沒有把所有的錢都給爸媽嗎?你們攢了那么多錢,可以自己買一臺縫紉機。”江明心道,“你總在這邊用大伯……用她的縫紉機,就不怕被人說嗎?”
“怕什么?賺錢的事情,有什么好怕的。”余春花道,“我確實打算買一臺縫紉機。”
不過不是全新的,是二手的。
余春花要開店,總不能把江母的縫紉機搬過去,店鋪里還是得有一臺縫紉機的。余春花回來的時候,倒是可以在江母這邊用縫紉機。
余春花夫妻手里是有一些錢,但他們沒有想著買全新的縫紉機,怕被江二嬸嬸那些人說,怕那些人惦記他們夫妻手里的錢。
“你呢?跑過來吃一頓好的?”余春花挑眉。
“我可沒有過來吃一頓好的,我就是來看我媽的。”江明心道。
“雙手空空過來的?”余春花又問。
“都住在一個城市,過來的次數(shù)多幾次,你想我每次都帶東西過來。余春花,你這是想占我們家的便宜嗎?”江明心道。
“便宜?你們家有便宜可占嗎?”余春花道,“你這一次懷孕,過來好幾次,家里都留你吃飯了。”
江明心上一次沒有吃好流產(chǎn),江二嬸嬸擔心江明心這一次又因為沒有吃好而流產(chǎn)。因此,江二嬸嬸這一次沒有讓江明心回去婆家,至少在江明心生下孩子之前,江二嬸嬸都會讓江明心留在娘家吃飯。
只要江明心過來,江二嬸嬸就不去趕。
余春花也沒有去趕,要是江明心這一次又因為沒吃好而流產(chǎn),怕是江二嬸嬸那些人要說她余春花的不是。女人懷孕是一件大事情,那些人都會比較讓著懷孕的女人。
這一次,余春花沒有懷孕,懷孕的是江大堂嫂,江大堂嫂自己不去說江明心,余春花也不去說。反正余春花該吃什么就吃什么,她也不特意讓著江明心,倒是江大堂嫂看到江明心夾菜的時候,江大堂嫂下意識就讓著江明心。
余春花看到了,她不多說。江大堂嫂自己不說,指望別人給她出頭,那不可能。余春花可不想到時候被這些人說她惡毒,說她沒有把事情做好,說她跟一個孕婦斤斤計較。
“吃吧,可勁兒地吃。”余春花道,“趁著懷孕的時候,多吃一點。”
余春花真想說江明心怎么好意思跟娘家懷孕的嫂子爭吃的,家里就那么一點吃的,定量的,哪里有江明心的份。雖然說現(xiàn)在有的東西不用票了,只用錢,但前提也是家里有那么多錢去買那些東西。
在季大嫂得知季三哥離職開工廠問過季敏和季澤成的時候,她心里不舒坦,她怎么沒有瞧見季三哥來問自家人。
季大嫂特意在季老夫人的面前說起,“二妹不參與不要股份,四弟占股份,三弟都沒有問過他大哥。”
“你男人在相關部門工作,他本身就不能持股。”季老夫人道,“你要是讓你男人辭職,他就能持股。”
“我男人不行,我可以,季川也可以。”季大嫂還有話說。
“這是做生意,是要承擔風險的。”季老夫人斜眼看向季大嫂道,“你愿意去承擔這個風險嗎?還是說賺了算你的,虧了就算老三的?”
“我可沒有說這話。”季大嫂就是覺得季三哥不厚道,“三弟好歹問我們一聲……”
“沒有必要問,你男人和大兒子都是在相關部門,你要是不讓他們做下去,你就去找老三,跟老三說你們要參與進去。”季老夫人道,“你當你占股和季川占股,不是你男人跟你大兒子占股就沒有事情了嗎?你這腦子是被狗吃了嗎?”
季老夫人真不想去說季大嫂,季大嫂總是要所謂的公平,其實大房占據(jù)的好處最多,其他兩房占據(jù)的好處少。別看季老夫人現(xiàn)在把手里的錢財多分給老三和老四,但錢財哪里有那些人脈關系好用,季大哥跟他的兒子在相關部門工作。季大哥早年還升職了,雖然他最近幾年沒升級,但是他也是一個地位比較高的領導。
都這樣了,季大嫂還不滿足。
“你少折騰一點,他們能過得更好。”季老夫人道,“老三開工廠,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他想要帶誰,他就帶誰。你也別覺得不公平,你要是覺得不公平,你自己也去干,別成天想著別人給你送錢。”
在季老夫人看來,季大嫂要占股,那就是等于季三哥給大房送錢。季大嫂不可能承擔季三哥投資虧損的風險,她也無法提出好的意見,只會干預季三哥做生意,讓季三哥的生意做不起來。
“老三不帶你,不帶季川,你用你的腦子……要是沒有腦子,就用腳趾頭想想,這都是因為什么。”季老夫人道,“但凡你做得好一點,人家會不帶你玩?”
季大嫂在那邊生悶氣,自己就不應該在季老夫人的面前說這些話,季老夫人壓根就沒有想著大房。
季老夫人見季大嫂不高興地起身離開,她不管。老大家的總覺得他們老兩口偏心其他兩房,說偏心的話,他們其實最偏心大房,好處都讓大房占了,季大嫂還好意思說那些話。
過了一會兒,季大嫂去找朱芷萱,她想讓二兒媳婦去找季三嫂。別到時候季澤成占便宜了,自家沒有占到便宜。
“我不去。”朱芷萱原本在院子里喝咖啡,她見到季大嫂過來就知道自己的婆婆要坑自己,“那是三叔的生意,又不是我們的生意。”
朱芷萱不愿當季大嫂手里的劍,她覺得自己跟季大嫂反著來就對了,不能跟季大嫂那般得罪人。季川的大哥大嫂搬出去了,季大嫂就喜歡找朱芷萱,讓朱芷萱去做那些事情,朱芷萱不是當自己沒有聽到,就是直接拒絕。
“他們不帶我們,你還不過去說一說?”季大嫂道,“你們爸你們大哥是不好參與進去,你跟季川可以。”
“他們要是想帶我們,他們直接過來說了。”朱芷萱道,“他們擺明了就是不想帶我們的。”
朱芷萱不去碰壁,她一個晚輩去跟長輩說那些話,她還要不要臉?
“你真的是一點用處都沒有。”季大嫂冷聲道,“人家歐陽……”
“是不是覺得歐陽靜更有用?”朱芷萱道,“季川都沒有跟您這樣總說歐陽靜。”
朱芷萱有時候懷疑她婆婆根本就不想讓她跟季川過上幸福美滿的好日子,否則,她婆婆就不會時不時地說起歐陽靜。
以前,是季大嫂自己不同意季川跟歐陽靜在一起的,現(xiàn)在,季大嫂又去說歐陽靜的好話。季大嫂就是故意刁難朱芷萱,想要用歐陽靜來壓朱芷萱。
朱芷萱稍微想想就知道了,人家歐陽靜又沒有過來跟季川牽扯在一起,是季川以前去纏著人家,也是季大嫂現(xiàn)在非得去說歐陽靜。
當季澤成回到家里看到那些小衣服,他想這就是江明月這一次的逛街成果。
“好看嗎?”江明月問。
“挺好看的。”季澤成道。
“別敷衍我。”江明月道,“我買的時候,就是感覺這衣服的觸感還行,款式也不是很復雜。簡單一點的好,小孩子,又不是大人,不用弄得那么花里胡哨的。等快生孩子的時候,再把這些衣服拿去洗一洗。”
江明月不好意思讓趙紅現(xiàn)在就洗了這些衣服,現(xiàn)在洗了,等到時候恐怕還要洗一遍。就怕家里有小爬蟲爬到衣服里面,小孩子穿的衣服得謹慎小心一些。
“這樣的衣服就很好,小孩子,確實不用弄得那么復雜。”季澤成道,“我問過我們醫(yī)院兒科的醫(yī)生,他們也說簡單的好,用好一點的布料,別讓孩子過敏。”
“你想要男孩還是要女孩?”江明月問。
“都可以。”季澤成道,“男孩女孩都好,我希望這孩子像你,聰明又漂亮。”
“少夸我。”江明月輕笑,“說著說著,又說到我。”
“孩子像我也可以。”季澤成道,“像我們兩個人。”
季澤成是一個大男人,他沒有懷孕,他要在醫(yī)院值班,也不好跟人調(diào)班。他在家的時候,就努力多陪陪江明月。
“最近,我們醫(yī)院外面新開了幾家餐館。”季澤成道,“有賣包子的,也有賣飯的。我們單位食堂的飯菜還可以,大家基本還是在單位食堂吃飯。有個別人喜歡吃外面的,他們就去外面吃。”
還有就是醫(yī)院食堂都是定點供應飯菜,到了時間,就沒有飯菜。外面的餐館不一樣,只要店門開著,客人進去就能點東西,就能坐在那邊吃。
“私人開的嗎?”江明月問。
“就是私人開的。”季澤成道,“有一些公家的也要轉(zhuǎn)成私人的。”
季澤成想到江母,他不知道江母所在的飯店是不是也要轉(zhuǎn)制。季澤成知道的是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外面就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開門做生意的個人越來越多,等到以后,就只會更多。
“這也難怪三哥想要出去單干。”季澤成道,“現(xiàn)在一些企業(yè)都是自負盈虧,不像是以前都是上面給訂單,上面給錢,壓根不用擔心盈利的問題。三哥早點做打算,他現(xiàn)在的歲數(shù)也不算大,正好拼一拼。”
季澤成在醫(yī)院也有了解外面的情況,一是同事在說,二是有病人也在說。
很多人都還是謹慎小心,不敢邁出一步。
季三哥能邁出那一步就非常好,讓別人瞧瞧季家人也有出去單干做生意的。
“在這一點上,三哥的選擇對大哥還有好處。”季澤成道,“最近,一系列的政策變革,三哥算是在行動上支持大哥。說起來,三哥也不容易,大哥是爸媽精心培養(yǎng)的,大哥自己也爭氣,除了娶的一個妻子不咋滴,其他方面都還不錯。要是他沒有能力,也不可能到這個位置。”
季大哥有能力有出息,后面其他兄弟姐妹適當?shù)刈屪屄贰?br />
如果季三哥是在別的省份當副廠長,他早就已經(jīng)升職上去,偏偏季三哥是在南城當副廠長。季三哥做得再好,都很難升職。
“你們都這么愿意讓步?”江明月問,“不后悔嗎?”
“我是不后悔。”季澤成道,“我當醫(yī)生,跟他們的體系不一樣。三哥那邊才難,他才做出這樣的選擇。”
“真不容易。”江明月感慨,“像你們這樣的人家,內(nèi)部還有這些事情。”
“這很正常,總不能我們季家人,把南城那些高位都占據(jù)了。”季澤成道,“那有很大的問題。當初,我選擇醫(yī)學之前,爸媽也跟我聊過。我要從政,不大行,從軍,也不大行。大哥走了那一條路,最好是大哥的兒子繼續(xù)跟著走。我呢,去當兩年兵,鍛煉鍛煉就好。”
季澤成不知道他父母有沒有這么跟季三哥說,估計也是有的。
“一家人坐下來,把話說清楚。”季澤成道,“大哥也是知道這些事情的,爸媽當著大哥的面直接說的,大嫂也聽了。但是大嫂那個人不覺得我們做出了犧牲,她可能是覺得先來先到,誰讓大哥先出生。”
有的話,有的人是不信的,那些人只覺得別人故意在賣慘,別人要讓他們付出。
季老爺子夫妻不是要讓季大哥為弟弟妹妹付出,而是讓他知道有這么一件事情。一家人,有商有量,大家心里才不會憋著委屈,也不容易有大矛盾。
“三哥選擇去棉紡廠,我去學醫(yī)。”季澤成道,“三哥比我大十多歲,他更早做出選擇。我沒有出生之前的事情,我不大懂得。我出生之后,年齡還小,他們也不可能在我的面前說那些事情。三哥那個人也不是會把這些事情拿出來反復說的人,大家有各自要走的道路,這就很不錯。”
“嗯,你們兄弟之間的感情還可以。”江明月道。
“以前,跟大哥關系是還可以,現(xiàn)在嘛……”季澤成道,“各自成家,有各自的家庭,自然不如以前。大哥沒有管住大嫂,這就已經(jīng)很說明問題了,可能大哥覺得大嫂是在家里說我們的事情,不是多嚴重的事情。能讓大嫂在家里耗費時間,總好過讓大嫂在外面耗費時間。”
季澤成不是什么都不懂得的人,他也沒有想著要去麻煩他大哥做什么。人都得有分寸,別覺得大家是兄弟,就可以思議讓兄弟去做那些事情。
在季澤成看來,季大哥沒有到季澤成面前說讓他管管江明月就不錯了,就怕那種無腦站在妻子那邊的人,不管妻子是不是欺負別人了,都要順著妻子。季澤成一直站在江明月這邊,那是因為江明月品性好,她不曾去欺負無辜的人。
“現(xiàn)在爸媽還活著,一些事情還好處理一點。要是爸媽沒有在了,事情可就沒有現(xiàn)在這么好處理。”季澤成道,“我跟三哥的意思都一樣,我們不要跟大哥他們有過多的利益牽扯。”
“看你們。”江明月道,“我一個嫁到你們家的人,不好去說這些話。”
“你是我的妻子,你可以說。”季澤成回答。
“要我說?我不喜歡大嫂!”江明月道,“不僅僅是不喜歡大嫂,也不喜歡季川那些人。”
江明月不喜歡那些人,也不想跟那些人接觸。江明月自認為沒有得罪他們,也沒有欠他們的東西。
“那就不喜歡,我也不喜歡他們。”季澤成握緊江明月的手,“以后,讓我們的孩子也少接觸他們。”
“當然。”江明月道,她可不想讓那些人在自己的孩子面前說自己的壞話。
江明月不相信季大嫂這些人,她覺得季大嫂很有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來。江明月曾經(jīng)想著要是他們夫妻太忙,就厚著臉皮找季大嫂他們帶帶孩子。
現(xiàn)在,江明月改變了想法,反正組織給她安排了趙紅。要是趙紅懷孕生孩子,也有其他人接替趙紅,會有人照顧江明月和季澤成的孩子,江明月不需要憂心這些。
就算沒有趙紅,也沒有其他人接替趙紅,江明月和季澤成還可以請保姆照顧孩子。
花錢去雇人,總好過欠別人的人情好。
人情不好還,就算還了這個人情,別人還是會說其他不中聽的話,仿佛他們欠了別人一輩子的東西。
江明月的肚子漸漸大了,天氣也冷,她穿的衣服比較厚。
在單位,江明月還是要跟郭教授他們?nèi)ヒ幌略齑F(xiàn)場,哪里可能一直坐在辦公室里面。
船廠的員工新增了不少陌生的面孔,那些人沒有見過江明月,也不知道江明月的能耐。有人瞧見江明月的肚子都大了還過來一線,別人難免說幾句。
“她挺著這么大的肚子,不怕出問題嗎?”
“這邊還是比較危險的,不適合孕婦過來。”
“沒有人讓她去休息嗎?”
……
新來的人不懂得,老人就跟新人解釋。
“她原先是我們廠的人,她腦子好用,還給廠里設計了船只,那些船還被海軍征用了。”
“她懂得多,別人沒有辦法替代她,她就只能過來。”
“要是可以,她也不想大著肚子過來。”
“別看人家長得漂亮,就覺得人家沒有能耐。”
“收起你們的那些心思,她很厲害的。”
……
那些老人都覺得江明月做得很不錯,有人隱約猜測出航母跟江明月有很大的關系,他們沒有到處去亂說。他們只要知道江明月很厲害,讓他們船廠擁有了很多訂單,這就足夠了。
江明月沒有迫害他們,還給他們帶來了這么多的好處,他們應該維護江明月。
下班后,喬大媽去見江母,她還說了江明月去了船廠,說大家都很喜歡江明月。
“明月也難,大著一個肚子去我們船廠一線。”喬大媽感慨,“她去了研究所后,我都很少見到她。你最近有見她嗎?”
“沒有。”江母道。
江母還在飯店,不過飯店沒有多少客人,不需要江母去炒菜,江母跟喬大媽才能說一會兒話。江母也要收拾收拾準備下班,人少,有其他人做。等改天,江母在這邊多待一下,其他人回去休息。
兩個人一起走在路上,江母嘆了一聲氣。
“她奶奶……那不是她的奶奶了。”江母道,“我婆婆沒了的時候,她沒有過來。后面這一陣子,都沒有過來。”
“這也不能怪她,她懷有身孕,又很忙,哪里有那么多時間去關注別人家的事情。”喬大媽道,“明月又不是江家的孩子,她自然不用過來祭拜你婆婆的。”
喬大媽說實話,她也不怕江母不高興,“房子的事情,解決了嗎?”
“我跟他們口頭約定,說等我老了,沒了,再把房子給他們。”江母道,“他們不是很高興,但他們沒有之前那么不開心,稍微好一點。”
“你還真的要把房子給他們?”喬大媽很想搖晃著江母的手臂。
“現(xiàn)在總得這么說。”江母有些迷茫,她現(xiàn)在就是想著先把眼前的事情糊弄過去,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
“……”喬大媽心想江家人必定也是明白江母的心思,現(xiàn)在口頭約定,沒有立字據(jù),沒有證據(jù)。等到以后,江母還是能改變主意,“你有沒有想過把房子留給你娘家侄子?”
“這房子原本是我男人的。”江母道。
喬大媽懂了,江母是當房子原本是姓江,以后還是得姓江。
“要是等到以后,房子還好好的,也確實該給他的侄子。”江母道。
喬大媽見過江父,江父確實算是一個很優(yōu)秀的男人,他會騎自行車接送江母,還給江母買很多好吃的,送給江母禮物。
那個時候,很多人都羨慕江母嫁給了一個好男人,要說有不好的點,那就是江父經(jīng)常都沒有在家,江母自己在家。要是江母在江父沒有在家的時候受到欺負了,江父回來以后也會幫江母撐腰。
江父是江家最有出息的人,他活著的時候,江老爺子那些人對江父都特別好。江父娶妻的時候,江老爺子也是給江父分了兩間房間,一間房間帶客廳的,這房子就是江父的,而不是江家其他人的。
江父活著的時候,那些東西跟其他兄弟都是算得很清楚,沒有攪和在一起。由于江家人都敬著江父,可能江父就覺得自家人都很好,自家人偶爾有點缺點,也是可以包容的。因此,江父便也有說過要孝順父母的話。
江母聽江父說過那些話,加上她自己不愿意改嫁,要留在江家這邊住。江母更想讓別人知道她這個守寡的大兒媳婦很孝順,讓別人覺得她很好,她很棒,讓別人提到她都說她的好話。
江父有留下遺書,在遇上艱難的任務,他去做任務之前就有留下遺書。江父在遺書里面寫讓江母改嫁,如果江母懷有孩子,江母可以把孩子交給江老爺子他們撫養(yǎng),江母無需帶著孩子出嫁。江父沒有要求江母非得守寡,也沒有要求江母非得孝順江老爺子夫妻。
只不過是江母曾經(jīng)聽過江父說自家要孝順父母,江母記下來了。還有就是江母花錢買了江家的房子,哪怕房子原本在她男人的名下,她還是有些心虛,她這才對江老爺子夫妻更加孝順。
有的事情,做的時間長了,人也就不想改變。
江母就是如此,她為江家做了那么多,她不想等到以后去地下見了她丈夫,讓她丈夫指責她。
“你男人有那么個侄子呢。”喬大媽道,“你給這個侄子,不給那個侄子,人家不說嗎?”
“大山夫妻都說了,不要房子。”江母道,“要給,就是給大海,大海夫妻原本就住著我一間房間。要是他們不嫌棄我住到老的話,那房子給他們也無所謂。”
“他們還敢嫌棄?”喬大媽震驚地看著江母,江母說的是人話嗎?“要是我,我就把房子給我娘家侄子,不行的話,我就把房子賣了。等你老了以后,你男人的那些侄子會管你嗎?怕是不會的。恐怕還是得你娘家侄子多幫襯你,你到時候什么都不留給你娘家侄子,說不過去的。”
“我少讓他們幫襯。”江母道。
“這不是我們說這些話就有用的。”喬大媽道,“等老了,會是什么情況,我們都不知道。你還是得長點心眼,房子留給誰,你手里的錢財留給錢,這都是有講究的。”
“我想把錢留給明月。”江母道,江明月跟在她身邊那么多年,她對江明月有比較深厚的感情。哪怕江明月現(xiàn)在叫她姑姑,不叫媽,江母還是想著能給江明月留一點東西。
“還是別了吧,你要是為了明月好,就別給她留一分錢。”喬大媽道,“你留錢給她,江家這邊的人必定不高興,他們還是要說明月的。你還是想著以后誰照顧你的問題,誰幫襯你多一點,對了,明月不算在內(nèi)。”
人家江明月也不差江母手里那一點錢,喬大媽心想江母沒有想著江明月懷孕辛苦不辛苦,就想著房子的事情會不會讓江家人不高興,江家人要不高興到什么時候。
真是造孽喲!
喬大媽想要是江父還活著,那就好了,江母也就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死樣子。
“家里還有些事情,我先回去。”喬大媽跟江母聊不下去,真真是聊不下去,她不想聽江家人怎么樣,也不想聽江母是怎么跟江家人和解的。喬大媽覺得跟江母說話說久了,這火氣蹭蹭蹭地往上冒,還是少說幾句。
“快點回去。”江母看著喬大媽離去的身影。
江母想到江明月,她沒有過去找江明月,石外公跟她說過,石大舅舅也說過,讓江母不要多去找江明月,別把江明月扯進江家的這些事情里面。
算了,還是別去找江明月。
江母腦中回憶江明月最后看她的眼神,不大想得起來了,可她知道江明月對她的態(tài)度已經(jīng)不復從前。
周圍所有的人,不對,江家人和其他無關緊要的人,他們沒有想著江母別跟江明月接觸。現(xiàn)在是石家人,江母的一些朋友,他們都覺得江母不應該跟江明月多接觸。
明明是自己的朋友,那些人卻站在江明月那邊。
江母心里不大舒服,也沒有用。她只能想著那些人也算是看著江明月長大的,他們心疼江明月,怕江明月被江家人為難,這才說這些話的。
喬大媽在造船廠再一次遇見江明月,她沒有在江明月的面前說江母的事情,打個招呼,各做各的事情。
別人見到喬大媽只是跟江明月打一個招呼,就沒有說其他的話,別人還問喬大媽,“你沒有跟她說她媽的事情?”
“不是她媽,是她姑姑。”喬大媽解釋,“她們兩個人早就解除領養(yǎng)關系,現(xiàn)在是姑侄女。明月都還給她姑姑一筆錢,算是她姑姑養(yǎng)大她的撫養(yǎng)費。”
“也是,都不是母女了,姑侄女,不用說那些事情。”那個人道,“說多了,也沒有意思。”
“這一件事情不是明月的錯,明月被壓榨了那么多年。”喬大媽道。
“知道,我們廠里都是站在明月那邊的。”那個人道,“我兒媳婦進廠了,這一次擴招進來的。”
這幾年,廠里擴招了幾次。他們很多人都知道是江明月帶動他們廠的,誰敢說江明月的不是,那就是說他們的不是,他們都得護著江明月。
“明月真不錯,她去了別的單位,都沒有忘記我們。”那個人道。
雖然南城就他們這一個大的造船廠,但是他們也不能覺得理所當然。人還是得懂得感恩的,不能做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即便江明月不知道他們的想法,也不一定認識他們,他們知道江明月的好就成。
“明月她媽……她姑姑太不懂得珍惜了。”那個人感慨,“這么好的女兒,鬧成這個樣子。她當她死去的男人的侄子,他們會孝順她嗎?”
“鬼知道。”喬大媽說到這個只想翻白眼,反正她勸不動江母。
時間到了年底,徐長楓被單位領導找去談話,原來徐長楓在外面干私活被人舉報了,領導語重心長地跟徐長楓說了不少話。
“你是不是不想在我們廠里干了?”領導問,“聽說你的媳婦想讓你辭職,讓你去外頭干?你知不知道,你的所作所為給我們廠造成了很不好的后果,你讓廠里其他人怎么想?”
59 第 章 抉擇
◎悄悄藏起來(第二更)◎
“我……”
“你回去好好想想。”領導道, “你到底還要不要在我們廠里干了。原本打算評選你當優(yōu)秀員工,現(xiàn)在也沒了。”
領導一副很看到徐長楓、偏偏徐長楓又犯了大錯的樣子。
“你跟你媳婦是一家人。”領導道,“你不想讓你媳婦不高興, 但你也得想想廠里。回去吧,回去跟你媳婦商量商量。你要是要留在廠里, 廠里也得給你一個處分, 記在檔案里的處分。要是你自己辭職,就不給你記這個處分了。你到底在廠里工作了好幾年, 我們這些人也不能阻止你去追求高遠前途。”
領導揮揮手, 讓徐長楓回去。
“領導,我……”
“別說了,回去。”領導不想跟徐長楓說更多話。
自打改革開放后,個體戶出現(xiàn),私營企業(yè)出現(xiàn), 有的人就是私底下另外打一份工, 做兩份工作,拿兩份工資。這在國營企業(yè)是不允許出現(xiàn)的,徐長楓的所作所為跟廠規(guī)相背離。
徐長楓腳步沉重, 領導不愿意跟他繼續(xù)說話, 他就只能先回去家里。
當江明心看到徐長楓回來時候臉色非常不好,連忙問, “這是怎么了?”
“被發(fā)現(xiàn)了。”徐長楓道。
“什么被發(fā)現(xiàn)了?”江明心疑惑。
“我另外做工被發(fā)現(xiàn)了。”徐長楓深呼吸一口氣, “被人舉報到廠里,廠里領導讓我做決定。繼續(xù)留在廠里,要接受處分, 還得記錄檔案, 要是直接辭職, 就不給處分。”
“那你辭職啊。”江明心不覺得這有多不好。
其實江明心早就想過徐長楓可能會被發(fā)現(xiàn)的問題,她覺得徐長楓還是在外面做事情比較好,外面賺的錢多,比在國營廠子賺的多。那些國營廠子等過幾年就不景氣了,十分不景氣,員工就要停薪留職,很多這樣的情況出現(xiàn)。
江明心認為徐長楓現(xiàn)在辭職最好不過了,徐長楓要走上前世的路線,徐長楓要賺大錢了。
“你非得要我辭職?”徐長楓問。
“不辭職,你就得挨處分,記錄檔案的,那可不是小事情。”江明心道,“反正外面的路那么多,不是非得待在你們現(xiàn)在這個工廠,去別的廠子照樣能做事情。你怕什么,你又不是沒有能力的人。”
徐長楓無語,江明心壓根就不知道他這種上不上下不下卡在中間的人有多難,說他有能力吧,比他有能力的人更多,說他沒有能力吧,還有更加沒有能力的人。
要是從工廠離開,去別的廠子工作,就怕別人不一定給原先那些工資。
“外面的工資高一點,但福利待遇差很多。”徐長楓道,“也不一定能分房了。”
“不分就不分唄。”江明心道,“你在廠里工作這些年,也沒有給你分房啊。你出來工作,多賺一些錢,到時候自己開廠做生意,賺錢買房子,不也一樣嗎?”
“你以為賺錢那么容易嗎?”徐長楓嘆息,江明心總是這么想當然,“你沒有工作過。”
“我怎么沒有工作過,我……”江明心隨即反應過來,自己前世是工作過,今生沒有工作過,“我是沒有工作過,但是沒有吃過豬肉,還沒有見過豬跑嗎?現(xiàn)在很多人都沒有在國營的廠子干了,他們都自己出來找活干,有的人都已經(jīng)賺了很多錢。你這樣磨磨蹭蹭的,少賺很多錢的。”
“出來沒有保障。”徐長楓皺眉。
“那你愿意接受處分嗎?被記錄在檔案里面的處分。”江明心道,“這處分可是一件大事情。”
“……”徐長楓想到處分的事情,他確實覺得這一件事情很嚴重。如果他繼續(xù)留在工廠,他就得接受處分,這個處分會對他造成特別大的影響,以后想要升職上去非常困難,也可能會被其他人詬病。
“辭職,快點辭職。”江明心道,“你們工廠才給你多少工資,你還待在那邊。要是你自己出來單干,你以后一定能賺更多錢。”
江明心總是說這些話,徐長楓心里沒有底,他不大相信江明心說的話。別人不了解徐長楓的能力,徐長楓自己了解自己。
客廳里,徐母聽到了徐長楓跟江明心在房間里的對話,夫妻兩個人說話的聲音不是很小聲,加上房屋的隔音效果不好,徐母輕輕松松聽到他們說的話。
“什么辭職?”徐母拍門,“長楓,你出來。”
徐長楓無奈,他只能去客廳。
“媽。”徐長楓道。
“怎么回事?你要辭職?”徐母道,“好好的工作,為什么要辭職?”
“我另外做別的廠子的事情被發(fā)現(xiàn)了,廠領導讓我做選擇,是要接受處分留在廠里,還是辭職。”徐長楓道。
“你的想法呢?”徐母道,“辭職的話,在外面能找到一樣的工作嗎?能賺到那些錢嗎?能有那些福利待遇嗎?”
徐母擔心徐長楓沒有了工作,家里的情況要變得更加糟糕。原本,家里的物質(zhì)條件一點點地變好,徐母不希望在這個時候家里出現(xiàn)情況。
“處分……估計還是得辭職。”徐長楓道。
“就不能通融通融嗎?”徐母問。
“通融不了,領導就是要殺雞儆猴。”徐長楓嘆氣,“要是廠里不對我做出嚴肅處理,那么后面其他人就可以正大光明出去做別的廠子的事情。被發(fā)現(xiàn)了,他們都會說我沒有受到處分。”
“給領導送點東西,通融通融。”徐母還是這一句話,她不想大兒子辭職。
“沒有用的。媽,這一件事情很嚴重,跟平常的事情不一樣,不是說我送點東西給領導,領導就會通融的。”徐長楓道,“這一件事情都已經(jīng)在廠里傳開了,很多人都知道我在外面接私活。”
徐長楓知道自己多半只能離開工廠,不能繼續(xù)在廠里干活。
“你做事的時候,就不知道小心一點嗎?”徐母不大高興。
“再小心,也沒有用。只要做了,總會留有痕跡的,就看那些人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徐長楓道,“他們發(fā)現(xiàn)了,沒有辦法,就只能辭職。”
“那等到年后,現(xiàn)在都年底了,要過年了。”徐母道,“你這個時候辭職,什么東西都撈不到。”
“……”徐長楓為難,他就怕廠里那些人有意見,怕廠里很快就要給他處分。
“過年后辭職,跟你領導說說,他總會通融的。”徐母道,“你在廠里工作那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哪里能就這么直接給你切下去。年底了,你們工廠也該發(fā)年禮了。”
“媽……”徐長楓無奈,這個時候是想年禮的時候嗎?
船展的訂單排到明年后年,大后年……船展結束兩三個月,還有國家陸陸續(xù)續(xù)下訂單。
研究所的領導們很高興,南城政府的領導們很興奮,國家層面的領導人也都開心得不得了。要知道這一次的訂單給國內(nèi)帶來了大量的外匯,同時,對那些外國人也起到了震懾作用。
因著研究所有大功勞,所里給大家分發(fā)的年禮都多了一些。
江明月不用自己去把那些年禮拿回家,單位后勤部門的人一一把這些年禮送到江明月、郭教授等人的家里。那些東西有一定的重量,倒也不好讓江明月他們親自拿著,太耗費時間。
要是住得遠一點的,他們基本就是自己一點一點地帶回家,一天帶一點,總能把東西都帶回去。
季澤成的單位發(fā)了一袋米和一桶油,東西沒有江明月的多,但也很不錯了。夫妻兩個人在客廳里盤點那些東西,兩邊加起來的東西不少了,加上季老夫人送過來的一些東西,東西就更多。
“等一會兒,我去姑姑那邊送年禮,你就待在家里。”季澤成道,他沒有打算讓江明月過去。
“行,我不過去。”江明月沒有想著要去江母那邊,她們已經(jīng)好一陣子都沒有見面。
彼此沒有見面,有距離,反而好一些。
江明月不想聽江母說江家的事情,也不想聽江母說她欠江家的。江明月不知道江母到底有沒有欠江家的,她知道自己沒有欠江家的。
“送了,就直接回來。”江明月道,“不用在那邊多待,要是姑姑跟你說一些話,要是不中聽,你就左耳進右耳出,別真的去聽。”
“放心,我都清楚。”季澤成早就已經(jīng)知道江母是什么樣的人,江母一心向著江家。
江明月跟江母解除領養(yǎng)關系以后,江母一點反思的樣子都沒有,江母還對江家人那么好。江家人是救命稻草嗎?江母非得那么死死地抓住?
季澤成不理解,他跟江明月都選擇尊重江母,任由江母去對江家人好。
“很快就回來。”季澤成道,“外公那邊呢?”
“外公那邊,我們明天再一起過去。”江明月道。
石外公還是可以的,至于江明月被抱養(yǎng)給江母的事情,那也是在特定情況下的無奈之舉。那個年代,吃的少,穿的很少,很多人家都過得很辛苦。石大舅舅他們養(yǎng)不了那么多個孩子,不愿意多養(yǎng)一個孩子,這很正常。
江明月能理解,但要讓她還把石大舅舅和石大舅母當作父母孝順,她做不到。江明月能做到的就是跟他們當作親戚來往,她能送一點東西就送一點東西,多送,她做不到。
從血緣關系來說,江母跟石外公、石二舅舅、石三舅舅更親近,江母又是石大舅舅疼了多年的妹妹。在江母和江明月之間,石家人更可能偏心江母,好在江母跟江明月解除領養(yǎng)關系的時候,石家人沒有偏向江母,石家人后面也是讓江明月不用多去看江母,也讓江母少找江明月。
“外公喜歡吃粉蒸肉。”江明月道,“明天多買兩斤五花肉過去。”
“我去買。”在一旁拖地的趙紅聽到了。
“你要不要放假回去家里?”江明月問。
“過年的時候人多,看似熱鬧,也亂。”趙紅道,“我不休假,要休假,也不是這個時候休假。”
趙紅都不用別人跟她說,她自己都知道什么時候可以請假,什么時候不適合請假。趙紅時刻都記住自己的任務,上頭讓她做這些事情,是對她的信任。
“有什么需要買的,盡管跟我說,我出去買的時候,一塊兒買了。”趙紅道。
趙紅拖地的時候,還有把地板擦干,怕江明月滑倒。趙紅做這些事情都十分細致小心,事事都考慮得很周到,就當自己真的是一個保姆,別的保姆能做到的,她得做到,別的保姆做得不夠好的,她都得做好。
下午,季澤成送東西過去江母那邊,江母今天在家里,沒有出去。
江母瞧見季澤成送東西過來,她又探探頭。
“明月沒有過來。”季澤成道,“她不方便過來。”
“這樣啊。”江母本來以為能見到江明月,她已經(jīng)許久沒有見到江明月了。
娘家人不是很希望江母去江明月那邊,江明月又不來江母這邊,兩個人可不就是比較長的時間沒有見面。
“明月說您自己買魚了的話,我們就不買魚,給您送別的。”季澤成道,“給您送一只雞,還有一袋面粉。”
江母有工作,工作的時候都是在單位吃飯,很少回家里來做飯。送雞送面粉,比較好,江母有時候在家里喜歡做一些包子饅頭吃,都需要用到面粉。
“明月真是客氣。”江母道。
“該送的,我們都會送。”季澤成道,“約定好了,不會忘。”
江明月跟江母解除領養(yǎng)關系的時候,約定逢年過節(jié)送禮,還有給江母養(yǎng)老。季澤成在旁邊,他都有聽到,他會幫江明月把這些事情都做好,不至于讓別人說江明月忘恩負義,就此不管江母。
“雞還是活著的,您要是一時間沒殺雞,就弄點爛菜葉子給它吃。”季澤成道,“最好是早點吃了,自己吃。”
江老夫人沒有了,江母應該不用再送雞湯給江老夫人吃,她自己能多吃一點。
“好,好。”江母道,“就放這兒。”
“那放這里了,我還得回去。”季澤成道。
季澤成沒有說江明月在家里,在他走出去客廳的時候,江母不禁問,“明月是在家里嗎?”
“我出門的時候還在,現(xiàn)在不知道了。”季澤成道,“他們單位的事情多,有時候出門的時候她還在,過一會兒,她就被單位叫過去。”
季澤成沒有問江母是不是想去見江明月,他的想法是江母和江明月少見面。江母的那些所作所為很容易氣到人,江明月還懷著孩子,就算江明月沒有懷著孩子,季澤成都不希望江母跟江明月多見面。
兩個人見面能說什么,江母是不是又要說江家的那些事情,還是要說江明月小時候的那些事情?
不管是說哪一邊的事情,那都不合適。
江母這樣的性子,她必不可免地就是會說到那些事情。
“這樣啊。”江母張張嘴,想要說下去,又不敢說下去,“你早點回去,多陪陪明月,多陪陪她。”
江母終究沒有開口說自己要過去看看江明月,她看到江明月,又會想起過去的那些事情。江家人現(xiàn)在都十分厭惡江母,江母沒有想到事情會到這個地步。
有時候,江母會想著要是江明月沒有跟自己解除領養(yǎng)關系,江明月還在自己的身邊,江老夫人是不是就不會說那些話。
人就是這樣,有擋箭牌的時候,能多隱身幾下,還不懂得珍惜;沒有擋箭牌了,都得是自己承受,又會想著有擋箭牌的日子。
“多陪陪她。”江母重復道。
“回頭,我們也會送外公年禮。”季澤成強調(diào),“三個舅舅都有送。”
這是江母所希望的,讓江明月夾在中間兩邊送,這也算是全了江母的想法。
好在石家那邊人懂得分寸,江明月懷孕之后,石建軍送過幾次東西過來。石臘梅沒有過來,她就是讓石建軍帶兩塊布過來,那兩塊布還可以。
按照石臘梅的說法,她到底是當姐姐的,不管江明月是不是還叫石大舅舅為舅舅,而不是叫爸,她這個當姐姐都不能什么東西都不送。石臘梅懷孕的時候,江明月工作了,江明月也有送一些東西過去。
石家人沒有得寸進尺,沒有想著從江明月這邊撈到什么好處,這就不錯了。
季澤成自然也就不可能非得讓江明月跟石家人斷絕往來,這種面子功夫做一做就行了。親戚之間,差不多就得了,哪里可能要那么多東西。
“好……”江母看向季澤成,季澤成是故意說給她聽的嗎?
到了第二天,季澤成跟江明月去石家,江母沒有過去。江母沒有想著去石家堵著江明月,她怕自己過去了,讓娘家人知道江明月可能要過去,娘家人就讓她早點回來。
曾經(jīng),江母以為娘家人都會站在她這邊,偏向她,而不是偏向江明月。現(xiàn)在,江母已經(jīng)明白了,娘家人不會太過偏著她,那些人還是會為江明月著想。
唐馳開車,雞都是裝在雞籠子里面的,三個舅舅一個舅舅一只雞,石外公那邊另外抓了一只鴨,還有兩斤五花肉。
“這一只雞多貴啊。”石三舅母過來石大舅舅家里,季澤成剛剛送雞過去,她就過來看看,“下一次,你們不用送這么貴的。要送,送給你們大舅舅大舅母就好。”
石三舅母知道,石大舅舅和石大舅母到底是江明月的親生父母,江明月對親生父母好一點,那也是應該的,其他人不該多說什么。
“沒事,現(xiàn)在買這個不用票。”江明月道,“我們能買的,也就買一點。三舅母,你們回頭殺了吃。”
“誒。”石三舅母笑著道,“明月,還是你好,比我親閨女送的東西都還要好。”
石三舅母真心覺得江明月很不錯了,在江家那樣的環(huán)境之下,江明月還能成長成這個樣子。江明月富裕了,也沒有忘記他們這些舅舅舅母。
“你一會兒吃完飯回去嗎?”石三舅母問。
“不吃飯了,一會兒就回去。”江明月道。
“那你等等。”石三舅母道,“瓜子不好剝,我炒了花生,蒜香花生,味道還不錯的。我去給你抓一些回去,等等哦。”
“不用了,三舅母。”江明月趕緊道。
“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氣,稍微等一等。”石三舅母道,“我炒了不少呢,不夠的話,還能再買一些再炒。”
石三舅母趕緊轉(zhuǎn)身去家里裝花生,石二舅母得知石三舅母的舉動,石二舅母看看家里還有什么東西可以送,她想到了自己做的芝麻花生糕。芝麻花生糕里面用的麥芽糖還是石二舅母自己做的,她做了不少,分給幾個孩子一些,還有送給娘家人一點,家里剩下的不算多的。
但江明月都送了那么大的一只大肥雞,石三舅母那邊還要給人裝花生,石二舅母感覺自己要是不送一些東西過意不去,于是石二舅母就去裝一些。
“媽,我來裝,多裝一點。”石二舅母的兒媳婦道,“那一只雞真沉。”
石二舅母的兒媳婦沒有不高興,人家送好東西過來,自家確實得回饋人家,不能總是拿別人的東西。中秋節(jié)的時候,江明月那邊還有送好吃的月餅過來,自家都沒有送東西給人家。
總不能總因為自家是長輩家,所以就直接接東西,不送回一些東西。
石二舅母的兒媳婦裝了不少,她拿了一個罐子,把罐子都裝得差不多,那個罐子能裝兩斤多的芝麻花生糕,她都給裝滿了。裝的時候,還抖一抖,能裝得更多一點。
石大舅母想讓江明月在這邊吃飯,江明月說回去,石大舅母也不好多說別的話。
等江明月回去的時候,還帶了不少東西走。
走出小巷子的時候,石臘梅遇見了江明月,她見到江明月身后的人提著東西,她知道那些東西多半是娘家人送的。
“哪時候生?”石臘梅看向江明月,“肚子不小了。”
“快了,三月初左右。”江明月道。
“那可得好好養(yǎng)著。”石臘梅道。
這一次,石臘梅沒有去刺江明月幾句,她現(xiàn)在跟丈夫開早餐店,早餐店的生意挺好的,賺的錢多。石臘梅手頭寬裕了,現(xiàn)在也沒有時間去想別的事情,只想著開好早餐店,多賺一些錢。
“吃包子。”石臘梅又從竹籃里拿出熱乎乎的包子塞到江明月的手里,也給季澤成塞了一個,“我們家的肉包子味道很不錯的。”
“是,聽說你們早餐店的生意很不錯。”江明月道,她聽人說過,石臘梅現(xiàn)在的精神面貌也不大一樣。
之前,石臘梅的身上帶有一股子哀怨和涼薄,仿佛別人欠了她大幾百塊。而現(xiàn)在,石臘梅臉上洋溢著笑容,很輕松的笑容。
“那當然,這一行看的就是手藝,手藝好,自然大家都喜歡過來吃。”石臘梅笑著道,“我們先去看外公了,你們也趕緊回去,外面冷。”
石臘梅跟她男人拿著東西去石大舅母家,而江明月夫妻先行離開。
到了石大舅母家,石臘梅把熱乎乎的包子放在桌子上,她男人手里還有一條魚。
“我剛剛看見明月跟她男人,給他們一人一個肉包子。”石臘梅道。
“你沒說別的話吧?”石大舅母問。
“我還能說什么別的話。”石臘梅道,“我說我做的包子好吃,她說我家的早餐店生意好,也就是這樣。”
石臘梅見江明月還是有點別扭,哪怕她知道江明月多半不會去計較自己曾經(jīng)的所作所為。
當初,石臘梅手里沒有錢,嫁的又是一個瘸子,別人都在嘲諷她。石臘梅又覺得江明月能有一份工作,江明月穿得好吃得也好,石臘梅心里就不舒服,她就喜歡刺江明月幾句。
石臘梅手里有錢了,靠著自己的努力去賺的錢,她就覺得曾經(jīng)的自己十分幼稚。江明月也是靠著她自己才能有工作,要是江明月真過得好,也就不會跟江母解除領養(yǎng)關系。
有的事情就是得到一定地步了,人才能自己想明白。
石臘梅已經(jīng)喜歡上靠著自己努力賺錢的生活,他們夫妻兩個人一個月能賺不少錢。要是繼續(xù)這樣下去,他們后面賺的錢只會越來越多。
“沒有說別的就好。”石大舅母道,“明月也不容易的。”
“嗯……”石臘梅應聲,“明月送什么東西來了?”
“各家一只大肥雞,你外公是一只鴨子和兩斤五花肉。”石大舅母道,“你外公愛吃粉蒸肉,明月就買了一些肉過來。本來想讓她在這邊吃飯,她要回去,就沒有攔著她。”
“聽著她經(jīng)常加班,大著肚子都還得去船廠。”石臘梅道,“還挺不容易的。”
石大舅母聽到石臘梅說的話,她覺得很不可思議,石臘梅什么時候這么體諒江明月了?
“我們夫妻開早餐店,早早就要起來忙。”石臘梅道,“為了多賺錢,中午和晚上都還有在賣。好在是自家砸墻開的,吃和睡都在那邊,倒是不是很累。旁人要趕去店鋪,又要趕回來,那才累。自己做事情了,就是……還挺辛苦的。”
“做事情,哪里有不辛苦的。”石大舅母感慨。
“明月過年前給你們送東西,過年后又給你們送東西。”石臘梅道,“這過一年,一家就是雙份的東西。我可沒有那么多東西送過來,您這邊過年前送年禮,二叔三叔那邊就等著過年后送拜年禮。”
石臘梅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家里的條件剛剛好一點,不能亂花錢。
“我不去跟她比,比不了。”石臘梅道,江明月的男人是季家人,手里的錢多。而自家沒有那么多錢,還得多為以后考慮,得多攢一些錢,別把那些錢都給花了。
“人跟人之間,不要去比。”石大舅母道,“你們現(xiàn)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嗎?有個早餐店,能賺錢。”
“是。”石臘梅道,“最近一陣子,很多人開始休假,早餐店的生意多少受到一點影響。等過完年,應該能好很多。”
“都要過年了,很多人都是在自家做吃的。”石大舅母道。
回到家里,江明月戳戳手,在外面待的時間不是特別長,還是覺得有點冷。濕度太高了,手在外頭,就容易被凍著。
趙紅給江明月弄了捂手的,讓江明月的手能暖和一些。江明月也換了鞋子,在家里穿棉鞋暖和。
“我們今年就不去爸媽那邊過年了。”季澤成道。
“沒有過去?”江明月疑惑。
去年過年的時候,他們?nèi)ゼ纠蠣斪臃蚱薜募依镞^年,三房的人也過去。
“對,不過去。”季澤成道,“三哥他們也不過去。”
“這樣合適嗎?”江明月道,“爸的歲數(shù)都快八十了吧?”
“還差幾年,不過是快了。”季澤成道,“這也是爸媽的意思。”
“嗯?”江明月驚奇,“爸媽的意思?”
“對。”季澤成點頭,“估計爸媽是想讓大嫂意識到錯誤,讓大嫂知道我們這些兄弟姐妹各自擁有各自的家庭,我們這些人不需要大哥大嫂管著。我們不是入股了三哥的廠房嗎?大嫂很不高興,她還讓季川去三哥那邊問話,季川還真就去了。”
“他還真好意思去問?”江明月震驚不已。
“他本來就是一個沒有主見的媽寶男,大嫂讓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季澤成道,“大嫂不讓他跟歐陽靜在一起,他追求歐陽靜都不夠大膽,畏首畏尾的。”
“三哥答應他了嗎?”江明月問,“三哥不大可能答應吧?”
要是季三哥答應了,那季三哥跟大房那邊又扯不清楚。
“沒答應。”季澤成道,“三哥直接把季川拽到大哥的面前,問大哥,那是季川的意思,還是大哥的意思。大哥壓根就不知道這一件事情,都懵了。”
“不知道?”江明月看著季澤成。
“對,不知道。大哥總是忙著他工作上的那些事情,都沒有多管家里的那些事情。”季澤成道,“可能是他覺得有爸媽在,事情不會鬧得太大。今年,季皓升職受阻,大哥自己也被談話,他們才意識到大嫂的問題有多大。”
“大男子主義。”江明月道,“就是覺得女人沒有什么用,女人也不會做出什么阻礙他們前途的事情。”
江明月真想說一聲活該,季大哥的年歲大,順理成章地占據(jù)了那些好處。季大哥自己又沒有管好枕邊人,季大嫂跟季大哥在一起那么久,季大哥沒有多去關心季大嫂,這說明季大哥時常忽略季大嫂。
看似季大哥給季大嫂足夠大的主動權和自由度,能讓季大嫂的心態(tài)好一些,讓季大嫂不自卑。實際上,季大哥對季大嫂采取忽略放縱的態(tài)度,事情沒有爆發(fā),沒有人去季大哥的面前說那些事情,季大哥就什么都不知道。
這個不知道,是真可能不知道,而不是假的。
“爸媽歲數(shù)大,爸媽都七十多歲,爸快八十。”季澤成道,“爸當年在戰(zhàn)場上受過很多傷,身體不大好,也不好多管。問題沒有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都還能撐得過去。這問題被發(fā)現(xiàn)了,難以解決,總得有些舉動。”
“我還以為爸媽年歲大了,更希望我們都一起吃年夜飯。”江明月道。
“爸媽是想,但他們還是說今年先不要在一起吃年夜飯。”季澤成道,“讓我們在自家放寬心吃年夜飯,不用過去又聽大哥大嫂在那邊說幾句。”
大過年的,兄弟們坐在一起,當大哥的在那邊總結幾句……季大哥就是在體制內(nèi)太久了,在兄弟面前也總結。
有什么好總結的,他們這些人又沒有影響到季大哥的升遷。
“不過去,不用聽那些話。”季澤成道,“大哥的感觸會多一點。”
季大哥先前都覺得兄弟們都聚在他家吃年夜飯,這感覺就是他被大家捧著被大家敬著。現(xiàn)在,大家都沒有過去,讓季大哥感覺他們這些人是不是散了。
三房和四房不需要都用季大哥那邊的權力,他們不是不明白,做做表面功夫,讓別人覺得他們關系好,或許有點用處。
但季老爺子覺得這不行,必須得讓季大哥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沒有一起吃年夜飯,估計季大哥的感受會最深。
“三哥說他要做生意,最好是別跟大哥牽扯太深。”季澤成道,“也省得讓別人覺得他是靠著大哥做生意的,影響不好。”
“你當時在?”江明月問。
“沒在。”季澤成道,“我是沒有在,三哥跟我說的。”
季澤成想大哥的臉色一定不大好看,他不管季大哥的臉色好看不好看,他確實不希望季川入股。要是季川入股,這個廠子怕是開不好。季澤成可能就不入股那么多,稍微意思一下。
季三哥必定也是想到了那些點,這才直接帶著季川去到季大哥的面前。
“三哥還是比較果斷的。”季澤成道,“爸媽也是跟我們說,有的事情,直接敞開說,比藏著掖著好。都是兄弟,可以有一些小心思,但能說的還是得說。”
“你們不覺得你們爸媽偏心大哥嗎?”江明月好奇。
“媽把她手里的錢多分給我跟三哥。”季澤成道,“這算是對我們的補償。我倒是還好,我跟大哥差了那么多歲,到了我這里,本來選擇就少了。”
“是你想得開。”江明月道,“你是最小的,但沒有被寵壞。”
“媽還擔心寵壞了我,她以前會跟我多說一些話。”季澤成道,“媽擔心她活不了很久,怕我還沒有成年,沒有結婚生子,她就沒有了。有的東西,她悄悄地給我,讓我藏起來。”
“給你藏起來?不是告訴你地點?”江明月驚奇。
“就是直接給我。”季澤成道,“告訴我地點,不一定有用的。”
季澤成十幾歲的時候就已經(jīng)很懂事,他把那些東西都悄悄地藏起來,沒有跟季大哥、季三哥說。
“那些東西在家里,等一會兒給你看。”季澤成道,“先前沒有拿出來,是怕政策……”
然后,江明月跟季澤成一塊兒去看,放在保險箱里的一個木匣子,里面放著好幾條小黃魚、還有一些珠寶首飾,另外還有一些古玩字畫,是放在另外一個屋子里面的。
季澤成本來想要早早給江明月看,他怕江明月看了壓力太大,怕江明月覺得會出事。正好這兩年政策放寬了,季澤成也覺得是時候該讓江明月看一看。
江明月倒也不覺得季澤成是因為自己懷孕了,他才讓自己看的。先前那幾年,大家都還比較憂心,雖然江明月不憂心,她知道以后都會更加開放,但是其他人不知道。
“這么多東西?”江明月從來沒有看到這么多條小黃魚,還有那些珠寶首飾,玉鐲玉佩都有,還有珍珠項鏈。
“是。”季澤成道,“大哥和三哥知道媽有給一些東西,但是他們不知道是這些東西。媽也有給他們東西,就不知道有多少。媽的娘家原本更有錢的,很多東西都已經(jīng)捐贈出去。”
人都是自私的,季老夫人又有兒女,哪里可能不給兒女留一丁點東西。也是因為季老爺子身份地位高,加上季老夫人娘家曾經(jīng)為國家做出了很大的貢獻,所以季老夫人才能順利地渡過特殊年代。
“以后,這些東西,你拿著。”季澤成道,“現(xiàn)在開放了,就算別人知道我們擁有這些東西,也不用怕。”
“確實。”江明月點點頭。
江明心的男人徐長楓沒有等到過年后,他在過年前就辭職了。徐長楓不辭職不行,別人都盯著他,他去工廠,別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別人還在那邊說徐長楓是不是想要廠里發(fā)的年禮,說徐長楓怎么好意思還朝著廠里伸手要年禮。
不用那些人多說,廠里后勤部門就沒有打算給徐長楓年禮,還說這是廠里的意思。徐長楓站在那邊,臉頰都在發(fā)燙,好像他是一個小偷,非得要偷廠里的東西。
“什么?你這么快就辭職了?不是跟你說了嗎?等到年后!”徐母本來以為徐長楓能帶年禮回家,沒有想到徐長楓雙手空空回來,還說辭職了,“他們太狠了,你在廠里工作那么多年,不行,我得去找他們。”
說著,徐母就沖出去,徐長楓想要攔著徐母,沒有攔住。徐長楓的精神狀態(tài)不是很好,一恍惚,就讓他媽沖了出去。
60 第 章 鼠目寸光
◎大鬧一場(第一更)◎
徐母不管三七二十一, 直接沖去徐長楓工作的廠子領導家里。
“我兒子在廠里工作這么多年,你們就是這么對他的?”徐母在那邊嚷嚷著,“都到年底了, 一點年貨都不肯發(fā),就要讓他滾蛋。”
徐長楓趕緊追過來, 他追來的時候已經(jīng)慢了一步, 徐母已經(jīng)在那邊說不中聽的話。徐母知道徐長楓的領導住在那邊,就住在距離他們比較近的地方, 徐母沖過來就在那邊說, 她還坐在領導的家門口,在那邊哭鬧。
“是你兒子私底下去做別的活,被人舉報的。”領導氣極了,他顯然沒有想到徐母竟然會坐在自家的家門口鬧,“他違反廠里的規(guī)定, 他自己辭職, 廠里沒有給他處分,對他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
“我兒子做事認真,做了那么久, 你們都沒有給他一個機會。”徐母道, “誰不會犯錯呢?你們就這樣,不給他評優(yōu)也就算了, 也不給他年禮, 讓他早早滾蛋,都不等到過年后。”
徐母就覺得自己的兒子應該得到那些東西,她非得要鬧。
廠里的領導著實沒有辦法, 徐長楓在那邊拉徐母, 都沒有一點用處。
徐母這個人一向很不要臉, 她也不怕這些人記恨徐長楓。徐母認為自己的兒子沒有在這個工廠工作了,自己丈夫是在別的工廠工作的,那么自己就不用忍著這些人。
“媽,您快起來,快跟我回去。”徐長楓有點受不了。
本來就是自己先去外面做別的活被發(fā)現(xiàn)的,他有錯在先,又怎么好意思來廠領導的面前鬧。
徐長楓的面子掛不住,他不想讓那么多人都知道他的事情。原先是廠里的人知道,哪怕這附近住的主要是廠里的人,但是,徐長楓還是怕這一件事情鬧大。
“你們領導對你這么狠心,你不去計較,媽給你計較。”徐母就是不肯走。
到后面,廠領導實在沒有辦法,只好把廠里給他發(fā)的年禮拿出來。
“一瓶醬油,一袋米,你們趕緊回去。”領導非常不高興,“也就是這些東西了,沒有別的東西。”
“你們……”
“媽,夠了。”徐長楓不讓他媽繼續(xù)說下去,“有這些東西已經(jīng)很不錯了。”
“長楓。”領導看向徐長楓,“你以后要自己找工作,你媽這么鬧,小心別人不要你。”
“我兒子那么厲害,別人怎么可能不要我兒子。”徐母還朝著廠領導吐了一口唾沫。
“媽,您別這樣。”徐長楓看不下去,他只能拽著他媽走。
“東西,東西。”徐母沒有忘記要拿醬油和米,“這原本就該是你的東西。”
廠領導直接關門,他不去說徐長楓了,就徐母這樣的性子,徐長楓去找別的工作,別人都憂心徐母以后要鬧。明明是徐長楓做錯了,徐母還好意思過來鬧。
“就這么給她了?”廠領導的妻子道。
“不給她,她還得鬧。算了,也就是這么一次,最后一次了。”廠領導嘆息。
廠領導原本想著徐長楓直接辭職也好,這說明徐長楓還是有點擔當?shù)模矝]有讓大家難做。廠領導沒有想到徐母會這樣,他不禁搖搖頭。
徐長楓提著東西跟徐母一塊兒回去,徐母在路上還在那邊叭叭叭。
“他們太過分了,就這么一點東西,我還覺得太少了。”徐母道,“他們就該把過年這大半個月的工資給你,再讓你辭職,你才好去找工作。現(xiàn)在這樣,沒有了工作,這些天都沒有工資的。”
徐母想想就來氣,還想要回頭。
“媽。”徐長楓見徐母想要回頭,趕緊叫住徐母,“您千萬別過去了,您這么一鬧,大家都知道我的事情。領導說的也對,我后面還得找新的工作,您別鬧,鬧大了,我后面要是找不到工作怎么辦。”
“他在威脅你。”徐母咬牙切齒,“要是工廠的工資高,你也不需要去找別的活干。這能完全怪你嗎?還有你那個媳婦,不是一盞省油的燈,要不是她,你會出去找別的活干嗎?她也不知道低調(diào)一點,大手大腳的,回去她娘家都還在說。”
徐母認為徐長楓這么快被人發(fā)現(xiàn)在別的廠子干私活,這跟江明心有很大的關系。要是江明心沒有把徐長楓干私活的事情說出去,或許別人還沒有這么快知道。
“媽,明心還懷著身孕。”徐長楓對江明心肚子里的孩子十分在乎,他怕江明心受了刺激,“您回去就別說她了。”
“她……你當初就不應該娶她的。”徐母想到了江明月,江明月是大學生,還在研究所工作,現(xiàn)在就有工資的。要是江明月嫁給徐長楓,那該有多好,江明月懷著身孕都有出去工作,沒有不工作,沒有坐在家里等著男人賺錢養(yǎng)她。
以前,徐母不滿意江明月,她覺得江明月不夠好,江明月不是江老爺子的親孫女,江明月不是高中生……總之,徐母嫌棄江明月的地方太多了,而現(xiàn)在,徐母又覺得江明月渾身上下都是優(yōu)點,恨不得自己兒子娶的妻子是江明月。
“江明心就是騙了你,騙了我們。”徐母不高興。
徐母不去想她剛剛知道江明心要嫁給徐長楓的時候有多高興,她覺得就應該是江明心嫁給徐長楓,而不是江明月嫁給徐長楓。徐母后面不高興,主要是因為江家要彩禮,如果江家沒有要彩禮的話,江明心也能出去工作,徐母對江明心的態(tài)度還能稍微好那么一點點,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徐母這種人就是喜歡為難兒媳婦,不管她是不是有那么一刻很高興,當兒媳婦進門后,徐母都會從兒媳婦身上找出各種缺點。
“不做事,成天就坐在家里吃。”徐母道。
“她還有去她娘家……”徐長楓小聲地道。
“她娘家那么坑我們,說了不要彩禮,又要的。”徐母道,“他們自己家的閨女回去吃幾口飯,這又怎么了?他們不是覺得我們沒有養(yǎng)好江明心嗎?那就讓江明心去娘家多吃幾口飯。”
徐母一路上罵罵咧咧的,廠里那邊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江明心又懷有身孕,徐母心里憋著一股子火。
江明心得知徐長楓正式辭職之后,她很高興,她覺得徐長楓馬上就要展翅高飛了。當她看到徐母跟徐長楓一起回來,還道,“你們出去買東西了?”
“不是,去他們廠領導的家里。”徐母咬牙切齒,“他們真的是太過分了。”
“什么?”江明心沒有想到徐母會去廠領導的家里鬧。
“這都要過年了,這個時候讓長楓辭職,擺明了不給年貨,還讓長楓這大半個月都賺不到錢。”徐母道,“他們怎么那么能耐啊。”
“你們真的過去了?”江明心看向徐長楓。
“嗯,過去了。”徐長楓把醬油和米放在桌子上,“這是領導給的。”
“……”江明心想徐母過去多半不可能好好說話,難不成……難不成……江明心深呼吸一口氣,“你們過去鬧嗎?”
“這不是鬧,是去跟他們合理表達意見。”徐母道,“要是不過去,能有這些東西嗎?他們給的東西太少了,要不是長楓非得拉著我,我一定要跟他們好好再理論理論。”
“鼠目寸光。”江明心忍不住道,徐長楓就不能好好辭職嗎?
原先廠里的那些關系,后面指不定還用得上,特別是領導層的。
前世,徐長楓就說過他以前的領導不錯,對他多有幫扶。
現(xiàn)在好了,徐母這么一鬧,那些人以后怎么可能還幫助徐長楓。江明心只能想著就算這些人沒有幫助徐長楓,徐長楓也能出人頭地,一定可以的。
徐長楓前世能做到那些事情,今生一定也能做到。
“你說什么?”徐母看向江明心。
“沒什么。”江明心道,“就是想你們這么鬧,怕是那些人以后會給長楓使絆子。”
“他們敢?!”徐母咬牙,“要是他們敢給長楓使絆子,我一定要去找他們。”
徐長楓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他現(xiàn)在沒有工作了,就只能去外面的廠子干活。原先,徐長楓做兩份工作,手頭還寬裕一點,現(xiàn)在去做外面廠子的活,也不知道人家會給多少工資。
“長楓,你一定可以的。”江明心看向徐長楓,“辭職就辭職了。”
事情都已經(jīng)這個樣子,江明心也不好再抱怨徐母去廠領導那邊鬧。就算他們現(xiàn)在拿著東西回去,人家在氣頭上,人家也不可能原諒他們。
當季大嫂得知三房和四房都不過來吃年夜飯的時候,她的表情很不好看。
原先,都是季大嫂這個當大嫂的安排年夜飯,吃什么,做什么,什么時候開始做,都是季大嫂一手安排,季三嫂還得聽季大嫂說的話。季三嫂為了不惹季大嫂不高興,為了大家能開開心心過一個年,就沒有去說季大嫂的不是。
也虧得季三嫂和季三哥能忍耐,要是換成江明月和季澤成,季澤成一定不可能忍耐,他會直接甩臉子給季大嫂看。
去年除夕那一天,季澤成故意讓江明月別那么早過去,兩個人很晚才過去,差不多等開飯的時候才過去的。季澤成就是知道季大嫂的性子,才故意拖延時間。
季大嫂見季澤成夫妻那么晚過來,她想要開口說話,其他人卻說讓季澤成夫妻趕緊坐下來,季大嫂也不好發(fā)火。季大嫂后面有跟季大哥說,季大哥認為季大嫂小題大做,人家有事情晚點過來,那是十分正常的一件事情。
“媽,你們歲數(shù)都這么大了,怎么不讓他們過來?”季大嫂道。
“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們過一個除夕就少一個除夕,老三和老四就非得過來?”季老夫人道。
“不是,就是想著一家人聚在一起熱鬧。”季大嫂道。
“是挺熱鬧的,你這個當大嫂的還能管一下弟妹。”季老夫人嘲諷。
“沒有……”季大嫂道,“就是大家一起做一些吃的,一起動手,也有過年的氣氛。”
“然后,你在那邊嫌棄人家包的餃子不好看,又覺得人家搟面搟得不夠好。”季老夫人道,“蒸個饅頭,你都要說人家沒有把形狀蒸好。”
“……”季大嫂錯愕。
原來季老夫人都知道這些事情?
季老夫人之所以不說,是因為季三嫂沒有點出來,大家和和樂樂地過年,所以季老夫人就只能當不知道。季老夫人要是說了,那就浪費季三嫂一番苦心,過后,季老夫人也有跟季三嫂說一些好聽的話,給季三嫂一些補償。
今年,季大嫂的事情直接被相關領導點出來。季老夫人認為他們都太過縱容季大嫂了,都想著差不得過去就行,就沒有想著要多管。如果他們多管一管,會好很多。
可是季老夫人都這么大的歲數(shù),實在是管不動。
“好了,讓你的兒子兒媳婦回來過年,你跟他們一起吃年夜飯,這也算是一家人團團圓圓了。”季老夫人道,“至于我們老兩口,等過年后,去老三老四家吃一頓,也算是跟他們團圓了。”
“正月的時候不聚了嗎?”季大嫂問。
“就你這樣,誰敢跟你聚?”季老夫人道,“這一段時間,你就消停一點,別作妖。”
季大嫂心里郁悶,要是讓別人知道了,別人必定要說季家人小瞧她的,她在這個季家還怎么生活,她的兒媳婦會怎么看她?季大嫂不知不覺把心中的話說出來。
“我看你就是消停不了。”季老夫人道,“你要管,就管管你自己的兒媳婦,別來管我的兒媳婦。”
季老夫人板著一張臉,季大嫂都不敢多說。
當季敏得知季大嫂的舉動后,她去看江明月的時候,還跟江明月說了。
“我們這個大嫂一向都是這個樣子,就想讓我們敬著她,還得讓著她。”季敏給江明月剝了一根香蕉,“她什么都要好的,別人就得要差的。她說的話才是對的,我們說的話都是假的。”
季敏想想都覺得季大嫂有毛病,“當初,我要嫁人的時候,她還想要嫁給她娘家的親戚,說什么覺悟不覺悟的。媽沒有同意,爸也覺得她瘋了,大哥讓她閉嘴。我倒是還好,到了她女兒這里,也就是季雅,季雅下鄉(xiāng)去她娘家那邊,她娘家人給她介紹的對象也沒有多好。”
季雅現(xiàn)在為什么那么不喜歡季大嫂,就是因為季大嫂覺得她娘家人說的對,要不是季雅自己爭取回來,指不定季雅真的就嫁給鄉(xiāng)下人。
“季雅要是嫁給鄉(xiāng)下人,大嫂還能吹噓她的女兒有覺悟,用這一件事情給她丈夫跟兒子鋪路。”季敏瞧不起季大嫂。
季大嫂自己沒有能耐,她就喜歡把別人當人情。
“爸媽也跟說了,讓我過年后,也別過去。”季敏道,“讓大嫂冷靜冷靜。”
“決定了就好。”江明月道。
只要不是自家這一房這么決定的就行,江明月不喜歡季大嫂,但大家要是都過去的話,她可能為了讓季老爺子夫妻高興,她跟季澤成也過去。
“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情。”季敏道,“大哥大嫂的歲數(shù)都不小了,一般的方法根本就沒有用。”
季敏希望她大哥能看清楚季大嫂,多管管季大嫂。別人可管不了季大嫂那么多,還是得季大哥去管。
“你只管好好養(yǎng)著。”季敏笑著道,“我還是更喜歡你這個弟妹。”
江明月比季大嫂好太多了,不對,季大嫂就不配跟江明月相提并論。
季敏認為江明月是南城人,還是大學,在研究所單位,高知識分子,多厲害的人。季大嫂一個鄉(xiāng)下沒文化的人,她有什么資格瞧不起江明月。
季澤成回來看到季敏跟江明月聊天,多看了兩眼。
“放心,我不是大嫂,不可能為難明月。”季敏道,自己跟江明月相差很多歲,自己是可以給江明月當媽的。
季敏沒有打算針對江明月,沒有什么好針對的,兩個人都沒有利益牽扯。
“一會兒在這邊吃午飯?”季澤成道。
“要的。”季敏道,“給你們當一個大大的電燈泡。”
“那就是四個人吃飯。”江明月道。
“對哦,還有一個人。”季敏猛地拍大腿,“這也不錯。”
趙紅一開始還想著在廚房吃飯,江明月讓趙紅上桌吃飯。趙紅在季澤成在的時候,她又覺得得讓江明月跟季澤成單獨相處,江明月說吃飯的時間又不長,又做不了什么事情,說話的話,一些家長里短的話,趙紅也能聽。
江明月真不好意思讓趙紅在廚房吃飯,如果趙紅真的是自己花大價錢請來的保姆,讓趙紅把菜分開,兩邊都不是剩菜,趙紅要在廚房吃也就在廚房吃了。關鍵是趙紅不是一個普通的保姆,江明月把趙紅當自己的同事。
說實話,真正的保姆跟同事之間,這里面還是有很大的差別。
吃飯的時候,趙紅都是閉上嘴巴的,她沒有去插嘴。趙紅非常識相,不是自家的話,少插嘴,除非是江明月要吃虧了,那么趙紅要說上幾句。
一開始,趙紅還以為自己來到江明月這邊要跟人吵架,就目前來看,她都還沒有跟人吵架。上面說要找一個吵架高手,趙紅心想沒有自己發(fā)揮的余地,又想還是別有發(fā)揮的余地。
吃過午飯,季敏又陪著江明月坐了一會兒,她見江明月犯困,趕緊道,“快點去休息,別累著。”
“我去睡了。”江明月沒有硬撐著跟季敏聊天,她先回屋休息。
等江明月回去休息后,趙紅也沒有在客廳,季敏又看向季澤成。
“最近一陣子,小心一點。”季敏道,“這一次,大嫂一定覺得她吃了大虧,她一定會設法作妖。她會讓大哥看到她所謂的誠意,讓大哥看到她低頭了,她給我們道歉,給我們送禮。”
季敏太明白季大嫂的舉動,“她以前就是這個樣子的,大哥不高興了,她都這么做。明月年輕,她沒有吃過那么多虧,不懂得大嫂的這些手段。你得注意一點,跟明月也說說。明月懷著身孕,你這個當丈夫的得支持她,有你的支持,她才能不怕大嫂。”
“當然。”季澤成道,“二姐,我不傻,我不可能站在大嫂那邊。”
“你們男人比較粗心,沒有那么細心。”季敏道,“懷孕的人都比較敏感,可能你一個小動作沒有做好,人家就覺得委屈。這也不怪孕婦,我懷孕的時候,那才是真的能作呢。你姐夫被我弄得頭都大了,他還不敢對我發(fā)脾氣,還就得聽我的話,都不敢反駁我。”
季敏想起那些事情,她就想笑。
“明月小時候經(jīng)歷不少事情,她相對成熟穩(wěn)重一點,也比較能忍。”季敏道,“遇見不高興的事情,可能她自己想想,又覺得沒有什么,就不跟你說了。”
目前,季敏都沒有聽江明月跟她抱怨季大嫂的事情,就算季敏在江明月的面前主動說起季大嫂的不是,江明月都不去多說。
江明月生活比較小心,她也不愛去說別人。
季敏真心認為江明月對季大嫂夠可以的了,是季大嫂對江明月太不行。
“大嫂那個人,你也是知道的。”季敏道,“她對我,對三嫂,對她自己的女兒,都不好。大嫂對女的態(tài)度,就沒有多好。她自己就是女的,還這么對待女的。在你沒有看到的地方,指不定她怎么欺負明月,別讓明月一個人單獨見大嫂。”
“知道。”季澤成點頭,“有趙紅在。”
季澤成因為工作的關系,所以他沒有辦法整天都陪著江明月。
“她的廚藝不錯。”季敏道,“媽找的這個人還是挺靠譜的。”
“非常靠譜。”季澤成道,畢竟是組織安排的人,不是季老夫人安排的人。
不是說季老夫人安排的人不好,而是趙紅做事更加小心謹慎,人家是當在做重要的任務,身上背負著使命。
季澤成把趙紅的所作所為都看在眼里,趙紅跟唐馳配合得非常好,他們都能很好地保護好江明月。季澤成有時候都覺得自己沒有那么重要,自己要是沒有回到家里,也有人照顧明月。
“為了這個保姆,大嫂還在那邊酸。”季敏道,“她說媽沒有給家里安排那么好用的人。我就問,她男人和她兒子還想不想要升職,她就不說話了。其實,爸媽那邊不是不能用保姆,大嫂就是怕,縮手縮腳的,還要去嫉妒別人。”
季敏認為保姆的事情很簡單,季大嫂想要保姆,那就去找一個保姆,何苦去盯著江明月這邊的保姆。
年代變了,外面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季大嫂都不懂得看看外面的情況。
“我一會兒回去,你注意一點。那是你自己的妻子,不是別人的妻子,別指望別人一直護著你的妻子,你自己才應該多護著你妻子一點。”季敏知道季澤成很護著江明月,可是她還是忍不住要說這些話。
季敏在婆家的時候,她丈夫不是時時刻刻護著她的。季敏有時候吃虧了,她丈夫都不知道,她覺得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而她丈夫覺得那一件事情沒有什么,還在那邊和稀泥。
“二姐,你倒是挺喜歡明月的。”季澤成道。
“明月這樣的弟妹,誰不喜歡?”季敏道,“要是你沒有娶她,我都想著讓她給我當兒媳婦。這么優(yōu)秀的人,哪個當婆婆的會不喜歡她?不喜歡她,絕對是眼瞎!”
季敏真想給兒子找江明月這么優(yōu)秀的人,但不好找,找不到。季敏想自己還是得退而求其次,不能只想著江明月這樣的人。
“媽沒有眼瞎。”季澤成道,是大嫂眼瞎了。
季敏回去家里之前,她又叮囑季澤成幾句。
等到除夕的那一天,趙紅早早就忙碌起來,她得做一桌豐盛的年夜飯。
江明月想著要不要幫忙,趙紅讓江明月坐在旁邊,也不用季澤成幫忙。
“你就陪著明月好好說話。”趙紅道,“要是不想說話,就坐在那邊休息。這些事情,我來做就可以了。”
“做一道酸辣魚湯。”江明月道,她有點想要吃這一道菜。
“沒有問題,一定給你做好。”趙紅笑著道。
有了趙紅做那些事情,季澤成帶著江明月去院子里走一走,運動一下。
江明月懷孕的時間五月份下旬左右,她也快生了。江明月這一陣子都還在單位工作,還沒有請假。江明月想著她能多做一些事情就多做一點,不能耽誤那些事情。
等感覺要生的時候再去醫(yī)院也行,不用那么著急。
季澤成在家里的時候,他也有關注江明月的情況。
季家,季大嫂跟她的兩個兒媳婦忙著做年夜飯。朱芷萱不是很擅長做這些事情,她還探頭看看她大嫂怎么做的。
“今年家里人少,你們都不用做那么多道菜。”季大嫂話里帶著嘲諷和酸澀,“你們是不是很高興?”
朱芷萱瞥了一眼季大嫂,不去說。
今年家里為什么人少,那還不是因為季大嫂做的那些糟心事情。
朱芷萱不想附和季大嫂,少說話,少錯。季大嫂的大兒媳婦當作沒有聽見,自己的男人都被季大嫂害得不能升職,鬼知道這個婆婆以后會不會還影響她的兒子。
季大嫂見到兩個兒媳婦都不搭理她,心里就更加有氣。季大嫂想要甩下手里的活不干了,又怕兩個兒媳婦沒有把事情做好,到時候還得害她被季老夫人說。
而季大哥一大早就坐在那邊,他心里不是滋味。往年,老三和老四都有回來吃年夜飯,他們結婚了,也是一樣,大家湊在一起過年,十分熱鬧。今年,那些人都在自家過年,都沒有過來。
自家,各自的家……
季大哥不得不清醒地意識到,他的兩個弟弟都擁有他們各自的家,兩個弟弟早就不是需要靠著哥哥的年紀。
“讓她們包個餃子,都包得不大好看。”季大嫂做了一會兒,她又到季大哥的面前,“三弟和四弟他們真不打算過來了?”
季大嫂希望是季老夫人夫妻開口說季澤成和季三哥可以不用來,但是季澤成和季三哥就非得要來。只要這些人來了,季大嫂想她的男人會開心一點,就不用緊皺著眉頭。
“不過來。”季大哥道。
“吃完年夜飯,也不過來嗎?”季大嫂道。
“應該沒有過來。”季大哥道。
“不管他們有沒有過來,我們多做一些水餃。”季大嫂道,“他們要是過來了,也能有一口吃的。”
季大嫂故意說這些話給季大哥聽,就是為了表明她沒有不讓季澤成和季三哥過來過年,她還把吃的都準備好了。
季大哥瞥了一眼,沒有說不讓季大嫂不用準備。
“你們做多了,留著后面吃。”季老夫人道,“他們今天都沒有過來。”
季老夫人更想說:老大家的,你就別裝模作樣了。
今天到底是除夕,季老夫人就不對季大嫂說這些話。
這一天,江母去了石外公家過除夕,她原本不打算去的,但是她跟江家人現(xiàn)在鬧得不是很愉快,江老夫人也沒有了。江母在家里吃完年夜飯,也不用去看江老夫人,她干脆就過來陪一陪石外公。
石外公心想真是難得呢,女兒還記得他這個親爸。石外公有時候都覺得江母不在乎他這個親爸,就在乎公公婆婆。
“建軍。”石大舅母叫大兒子,讓大兒子把她做的油炸山藥餅、油炸丸子送去給江明月,這些東西都是剛剛早上油炸好的。油炸的東西太熱了,石大舅母還做了灌蛋,灌蛋是開水煮的,會好很多,“把這些東西送去給明月。”
“我這就去。”石建軍道。
江母看到這一幕,她看向石大舅母,“你還給明月送這些東西?”
“家里做了,就多做一點。”石大舅母道,“你以前不是說明月不擅長做這些嗎?”
石大舅母沒有少聽江母說那些話,那個時候,她就想江母是不是要讓她去跟江明月說,讓江明月學會做那些事情。石大舅母又想著也許江母就只是簡單吐槽一下,自己是江明月的舅母,還是別多說。
如今,石大舅母仔細想想,也許江母是真的有幾分嫌棄江明月。江母一方面沒有讓江明月去炒菜,在江明月小的時候也沒有讓江明月洗衣服,另一方面江母又希望江明月能做那些事情,最好是江明月能家里那些雜活都干了,江明月是一個百依百順的女兒。
只是到底是江母養(yǎng)大的江明月,石大舅母沒有資格去說江母的不是,要說不是的話,她這個親媽當?shù)酶硬环Q職。她這個親媽沒有養(yǎng)大親生女兒,眼睜睜地看著女兒給江母當擋箭牌,還想著江母能給江明月一口飯吃就不錯了。
“明月家里有人照顧她,現(xiàn)在也不需要她做那些。不知道趙紅有沒有做這些,我想著我們這邊做了,多做一點送過去,這不是挺好的嗎?”石大舅母道,“他們今年在他們自家過年,沒有去明月的公公婆婆那邊。”
“這樣嗎?”江母不是很清楚,她現(xiàn)在想要知道江明月的消息,還得從別人的嘴里知道,她甚至比石家人知道的都還要晚。
“對。”石大舅母道,“這樣也好,在自己家過年,總是更方便,不用擔心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那么多人,年夜飯不好做的,她還懷著身孕,又不擅長做這些,也容易被人說。”
石大舅母沒有說江母的不是,她就是在闡述一個現(xiàn)實。
“好在明月嫁的人家還可以,不用她動手,我們也就不用擔心她。”石大舅母道。
以前,江母還在石大舅母的面前說江明月要是不會做那些事情,江明月以后嫁人怎么辦。江母還說她是不是要教導一下江明月,讓江明月懂得做那些事情。江母還說:算了,算了,還是看明月自己的意思。
石大舅母想到江母曾經(jīng)說的那些話,她沒有多說,而是用心做手里的事情。
“是不用擔心。”江母也不好多說江明月不會做那些家務活,人家婆家人都不計較,自己去計較干嘛。
石建軍過去送東西的時候,趙紅差不多把羊肉給燉好了。趙紅多燉了一些羊肉,倒不是她自己想著多吃,而是想著今天會不會有人過來送東西。
石家那邊多次過來送東西,趙紅都是知道的,江明月基本都會回一些東西。
這不,趙紅把燉好的羊肉裝了一大碗給石建軍帶回去。
江明月對趙紅的表現(xiàn)很滿意,趙紅把這些人情都考慮進去,真是不需要江明月多操心一點。
等石建軍走了之后,江明月不禁感慨,“你提前準備好了?”
“就是想著他們可能會過來,果然,他們過來了。”趙紅道,“你沒有在家的時候,他也過來送過幾次東西。”
趙紅有跟江明月說過,她一個當保姆的,自然沒有去回禮給石建軍。趙紅想石建軍是不是故意在江明月沒有在家里的時候送東西,這樣一來,江明月就沒有回東西。
“他們很客氣。”江明月道。
“油炸的太熱了。”趙紅道,“我給你蒸一下吃。”
“蒸一下味道就沒有那么好。”江明月感慨。
“忍一忍。”趙紅道,“等生了孩子,就不用這樣蒸一下。現(xiàn)在上火,對孩子不好,對你的身體也不好。”
“行吧。”江明月沒有意見。
“灌蛋還是熱的,可以先吃。”趙紅又道。
季澤成去拿了碗筷,他給江明月裝一個,自己也盛了一個,還有四個灌蛋。
“你也吃。”江明月看向趙紅。
“我一會兒吃,你們先吃。”趙紅道,“我先把手里的事情忙完。”
“一會兒就涼了。”江明月道。
“沒事,涼了也能熱一下吃。”趙紅回答。
當石大舅母看著石建軍拿回家里的一大碗燉羊肉的時候,她還道,“這一大碗羊肉,還放了那么多大料,你就給直接端過來了?”
“明月說他們家里燉了很多,今天吃不完,她基本都不吃隔夜的剩菜剩飯,都是吃當天現(xiàn)做的。”石建軍道,“還說要讓我去看看他們家廚房有多少好吃的,她又說我不喜歡吃,就讓爺爺吃,讓爸媽你們吃。”
石大舅母瞥了一眼江母,江母在這兒呢。
“我沒有跟明月說姑姑在我們這里過年。”石建軍伸手抓抓頭。
“不用說,不用說。”江母連忙道,“我之前還是一個人在家里過年的。”
“是不用特意去說。”石外公看著桌上的那一碗燉羊肉,“肉很多。”
“是很多。”石建軍道,“我們家人多,明月特意讓人多燉的。”
要不是江明月特意讓人多燉的,又怎么可能會有這么多。
石建軍稍微想想就知道了,江明月想著他們呢。
“臘梅那邊呢?”江母想起了石臘梅。
“她……”石建軍看向他媽,他媽沒有讓他送東西過去石臘梅那邊。
“臘梅夫妻自己會做。”石大舅母道,“他們兩口子不需要我們操心這些。”
“臘梅不會不高興嗎?”江母道,“明月有的,她沒有。”
“還好,許是歲數(shù)大了,她也懂事一點,不像是以前總想著明月有什么。”石大舅母道。
特別是當石臘梅知道江家那邊發(fā)生的事情后,她就更不去說江明月的事情。石臘梅就當石大舅母他們是在補償江明月,還有就是江明月送來石大舅母家的東西也多,也是有回禮的。
“臘梅懷孕的那一會兒,家里也有給她送一些吃的。”石大舅母道,他們對石臘梅不算差的。他們對江明月的那一點好,真比不過他們那些年對石臘梅的好。
徐家,江明心快生了,她不去做年夜飯,是徐母在那邊做。徐母做好了,江明心又覺得徐母做得不夠好。
“等到以后,我們家里也可以請一個保姆。”江明心道,“不,不只是一個保姆,可以單獨請一個廚藝好的廚師。人生在世就是吃吃喝喝,還是得對自己的胃好一些。”
“你光吃不做,好好意思說這話?”徐母只覺得江明心在嫌棄她,臉拉得老長,“都是因為你,長楓都沒有了工作,還不知道往后的光景,你就在這邊想屁吃!”
“我可不吃屁。”江明心道,“長楓以后一定能多賺錢,賺錢了,當然就得享受。我可不是你們,只想著這一畝三分地。”
就在這時,外面有人在叫徐長楓的名字,“徐長楓,徐長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