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藥研藤四郎被留在了原地,紫色的眼眸沉默地看著朝霧花梨消失在[白鯨]的光芒中,嘴抿成了一條直線。
下一秒他所在的天臺的大門就被趕過來的警察和醫生們推了開來,這片不大的空間一下子就變得熱鬧嘈雜起來。
“病人情況初步判斷為玻璃扎傷導致的失血過多,暫無生命危險
“等等,這個人這個人不是港口Mafia的人嗎?”
“你就是報警的人嗎?麻煩你能跟我們警方解釋一下剛剛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請嗎?”
看著被醫生抬上擔架的樋口一葉,藥研藤四郎掩了掩身側的短刀,對著走到他跟前想要向他進行盤問的警察慢慢開口道:
“請問,能告訴我武裝偵探社的位置在哪里嗎?”
*
這邊被挾持進入[白鯨]內部后朝霧花梨才發現它比想象的還要巨大,內部的構造像是一座嚴密的空中堡壘。
此刻的她被帶到了一間四周有著透明墻壁的房間里,站在這個房間里能夠清楚的看見天空中漂浮的云朵,人置身其間就如同徜徉在云海之中一般。
朝霧花梨被這神奇的景象吸引了,忍不住伸出手指觸碰在透明的墻壁上,眼中流露出贊嘆的目光。
赫爾曼·麥爾維爾的手上拿著一個煙斗,坐在這個房間中心位置的椅子上。他看著明明身處陌生的[白鯨]上,臉上卻沒有半分驚慌失措神色的朝霧花梨,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容,聲音溫和地說道:
“怎么樣, 我的[白鯨]是不是很美?'
朝霧花梨這才注意到這個神奇的房間里只剩下她,還有一位樣貌慈祥的白胡子老頭,而跟她一起登上[白鯨]的三個組合的成員早已不知所蹤。
“它確實很美。”
“只是我有一點疑惑,疑惑什么樣的人會擁有這樣的異能力。因為大多數的異能力都能從側面反應出其主人的性格。”
朝霧花梨的話在這里停頓了一下,目光落在赫爾曼·麥爾維爾的臉上,看見他并沒有露出被冒犯的表情,相反還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時才繼續說了下去。
“白鯨,是一個充滿生機和自然美的生物。我在疑惑擁有著象征著平和自然的異能力的您,為什么會選擇幫助組合這個組織去傷害別人呢?”
赫爾曼·麥爾維爾聽完了朝霧花梨的話后,眼神中流露出詫異的目光。他打量著朝霧花梨,內心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已經很久沒有人跟他說過[白鯨]原本是美好自然的象征啊
他曾經熱愛白鯨和大海,追求著人與自然之間的平等,厭惡那些討厭的階級主義。但是現在無論是他還是[白鯨]早已不復曾經的樣子。
偶爾他也會懷念曾經的組合,懷念那個沒有被機械改造過而充滿生機和自然美的[白鯨]。
最后赫爾曼·麥爾維爾聲音帶著些許傷感地說道:“很快[白鯨]就會消失了,因此怎樣都無所謂了。”
朝霧花梨不理解赫爾曼·麥爾維爾話中的意思,難道異能力這種與生俱來的東西還能消失嗎?
似乎是看出了朝霧花梨臉上的疑惑,赫爾曼·麥爾維爾笑了笑,聲音溫和地解釋道:
“橫濱這個地方各方勢力傾扎,其中最具威脅的便是異能特務科、武裝偵探社和港口黑手黨。雖然我們已經通過計劃解決了異能特務科的關鍵力量,僅僅只剩下了武裝偵探社和港口黑手黨兩方勢力。”
“但是剩下的這兩個組織卻是非常的棘手,要是與他們正面開戰的話,我們一定會付出很大的代價。所以我們思考再三,最終決定。
“讓[白鯨]從橫濱的天空墜落,從而把包含武裝偵探社和港口黑手黨范圍在內的這座城市全部燒毀。”
“我們把你和人虎帶到這座[白鯨]上,目的也是為了避免你們和這座城市一起化為灰燼。”!
朝霧花梨瞳孔驟然一顫,她簡直不相信耳朵聽見的信息。她的臉上流露出憤怒的表情,忍不住大聲地質問道:
“這片偌大的天空之下除了有武裝偵探社和港口黑手黨這兩個組織以外,還有整整數千萬普通的橫濱市民的生命。難道、難道這些無辜的普通人的性命在你們眼中就這么的沒有價值嗎?”
赫爾曼·麥爾維爾垂下眼睛,微不可察地嘆息了一聲,最后無奈地說道:“為了我們組合最終的目標,有些犧牲是必要的。”
隨著赫爾曼·麥爾維爾的話音落下,空氣里一時間安靜的可怕。朝霧花梨低垂著腦袋,仿佛有一股無形地力量攥住了她的脖頸,她感覺到呼吸困難,眼前也因為缺氧而陣陣發黑,立在原地的身形也搖搖欲墜。
不,不可以!她之所以會來到這里,就是為了阻止組合的惡行,她絕不能在此刻退縮!
朝霧花梨忍不住握緊了拳頭,指尖深深陷入了掌心,那絲絲痛意直達大腦,終于讓她的意識從黑暗中清醒過來。
“我是不會讓你們成功的。”
朝霧花梨依舊低著頭,垂落的發絲遮住了她臉上的神情。她突然抬起了頭,堅定的目光直直地看進赫爾曼·麥爾維爾的眼底,聲音認真地又重復了一遍:
“我是不會讓你們成功的!武裝偵探社還有港口黑手黨的那些人,他們也不會讓你們的目的成功的!”
“橫濱是武裝偵探社、港口黑手黨以及千千萬萬普通人的城市,這個城市的人民會用盡一切力量去守護他們自己的家園。”
“所以是絕對、絕對不會讓你們的計劃成功的!”
可惡,為什么世界上總會有這種不可理喻的瘋子?!
他們知道有多少普通人單單只是想要活下去,就要付出多少的努力嗎?有多少人從小一無所有,好不容易學到了一點知識擺脫了原生的方寸之地,滿懷憧憬地闖進了大城市。他們單純地以為只要有了一份可以謀生的工作,就可以開始一段平淡而又幸福的生活。
然而這些簡單卻幸福的生活在組合的計劃下顯得尤為的可笑。普通人傾盡一生所換來的穩定生活,那些異能力者僅僅只是為了一己私欲,就如此輕易地用一整座城市人們的生命來陪葬。在組合的那群異能者眼中,那些努力活下去的普通人的生命或許卑若螻蟻。
真的太不公平了,因為與生俱來的的強大力量就可以如此傲慢對待普通人嗎?
這種無視別人一切努力的行為,讓她無法接受!!
赫爾曼·麥爾維爾神情復雜地看著說出那段話的朝霧花梨,連手上煙斗的灰掉落在了褲子上都沒有注意到。最終他也只是搖了搖頭,留下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話:
“[白鯨]是由頂層辦公室里的控制臺操控的,因此阻止[白鯨]墜落的方法也只有解除控制臺的終端控制。只是那里守備十分森嚴,要想攻占那里全靠你們自己的力量了。
朝霧花梨聽懂了話中的暗示,她忍不住睜大了眼睛,想要開口繼續詢問什么。
而就在這時,這個房間的大門被敲響了--
“咚咚咚--”
“進來。”
赫爾曼·麥爾維爾讓敲門的人進入房間,朝霧花梨的疑問也只能暫時壓在了心底。
一位紅發的少女推門而入,她看見朝霧花梨時眼神有一瞬間的閃爍,然后她平靜的聲音響起:
“弗朗西斯大人讓我帶朝霧小姐去他的辦公室,他有問題想要詢問朝霧小姐。”
“弗朗西斯大人這么快就已經和人虎談完了嗎?那任務--”
赫爾曼·麥爾維爾微微皺眉,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他探究的目光落在了低下腦袋的露西身上,好像明白了什么。
但是他并沒有點破露西的問題,而是點了點頭,同意了朝霧花梨跟著露西離開這里。
“請問你可以告訴我敦現在怎么樣了嗎?”
朝霧花梨看著走在自己前面,身上穿著服務員衣飾的露西身上,突然開口詢問道。
露西被身后突然開口的朝霧花梨嚇了一跳,她回過頭看著朝霧花梨臉上那不加掩飾的擔憂的表情,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開口說道:“敦現在已經不在[白鯨]上面了。”
不在[白鯨]上面了?[白鯨]目前的位置是處于天空之上,敦要是不住[白鯨]上面還能在哪里?
該、該不會那個叫弗朗西斯的家伙已經把敦殺了,然后從天上扔下去了吧?!
朝霧花梨越想越覺得結果很可怕,她忍不住上前抓住了露西的衣角,語氣緊張地訊問道:
“你的意思該不會是敦已經遭遇不幸了嗎?”
露西臉上露出困惑的神色,她說的話很容易讓人誤解嗎?明明她表達不是這個意思啊?她無奈地嘆氣,只能詳細地解釋道:
“我叫露西,和敦那家伙勉強算是朋友。我的異能力[安妮的房間]可以把將人傳送到與外界隔絕的空間里,我利用這個能力幫助敦從[白鯨]上離開了。但是因為降落傘只有一個,所以現在我們兩個暫時還需要躲在[安妮的房間]里等待敦回來救我們。'
“啊,敦沒有事就好。”
朝霧花梨這才松了一口氣,但是她產生了新的疑惑,“所以那個弗朗西斯見我干什么?該不會想殺了我泄憤吧?!”
“弗朗西斯大人并沒有說要見你,我是擔心你會出事才會扯了借口帶你離開那個房間的。
露西有些無所適從地扯住了胸前的頭發,因為敦表現得很在意朝霧小姐安全的樣子,所以她才會自作主張地做出這樣的計劃,實際上卻完全沒有考慮朝霧花梨本人愿不愿意。
就在露西失落的時候,朝霧花梨抓住了露西的手舉在了胸前,在露西驚訝的目光中,朝霧花梨聲音溫柔地說道:
“謝謝你露西,謝謝你不顧危險地前來幫助我,我相信敦也一定為有你這樣的朋友而感到高興。”
“!!才、才不會!”
露西臉色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她扭過了腦袋,低低的聲音有些暗啞。
不過要是有露西的[安妮的房間]在的話,朝霧花梨倒是很想冒險去看看赫爾曼·麥爾維爾口中的那個頂層辦公室,畢竟要想阻止[白鯨]墜落的方法也只有解除那里的控制臺的終端控制。
朝霧花梨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露西,想要先尋求一下露西的意見。
“那太危險了!弗朗西斯大人現在就在頂層的辦公室,就靠我們的話根本就不可能”打敗他。
露西第一反應就是拒絕,但是她看著朝霧花梨依舊是那副堅定的表情,那副即使她拒絕幫忙也會獨自前往的表情讓她拒絕的話語慢慢停了下來,
果然不愧是敦的朋友,在這種事情上的堅持和他一模一樣,一副無法說服的樣子露西最終被朝霧花梨的眼神打敗了,她內心嘆息了一聲,然后抬起頭表情嚴肅的說:
“好吧,我陪你一起過去。到時候真的出現什么危險的話,我會第一時間把你拉進[安妮的房間]。”
朝霧花梨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整個人的情緒都雀躍起來,“謝謝你露西!”
就這樣,在露西的幫助下,朝霧花梨終于到達了那個頂層的辦公室的門口。
她在頂層的辦公室的門口停下了腳步,她伸出的手停在了空中。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就想起來先前在港口Mafia大樓的首領辦公室門口時的記憶。
她在即將推開港口Mafia首領辦公室大門的那個時候心中在想些什么?
朝霧花梨記得那時候的她剛剛發現一直以來兢兢業業工作的醫藥公司實際上是個非法的Mafia組織,剛剛得知真相的她就被迫與港口Mafia的首領進行非法的交易。
她一邊害怕任務失敗會被黑衣組織的琴酒殺掉,另一邊害怕身份暴露后會被港口Mafia的人殺掉。
所以她戰戰兢兢地與森鷗外進行周旋,與琴酒進行糊弄,最終的目的也只是為了讓自己活下去。
但是此時此刻,她站在另一位危險性不弱于港口Mafia的組織首領的辦公室門前,她現在的心情卻與當初截然不同了。
朝霧花梨嘴角慢慢上揚,此刻的她心中唯有不容退縮的堅定信念。
因為現在的她不僅僅要為自己的生命去努力,還要為橫濱這片天空下無數普通人的生命去努力。
為此她將無所畏懼地推開面前的這扇門,去打敗那個組合的首領。
朝霧花梨伸出的手不再猶豫,她的掌心微微用力觸碰到了面前的大門。感受著胸口心臟的劇烈的跳動,眼底的光芒越發的明亮。
門開了--
第62章
朝霧花梨走進了這件房間,目光冷靜地環顧了一圈房間的情況,頂層的辦公室空間很大,頭頂的燈光明亮,讓她第一眼就注意到整個房間里沒有多余的人,只有那個坐在辦公桌后的男人。
那就是組合的首領弗朗西斯嗎?身上流露的氣息讓朝霧花梨不適應地皺起了眉頭。
沒錯,這熟悉的氣息,這熟悉的感覺。
隔著那么遠的距離,朝霧花梨都能感受到弗朗西斯身上散發著那種屬于“屑”資本家的氣息!
對上弗朗西斯投來的打量的目光,朝霧花梨忍不住揚起頭,黑色的眼睛里是不容輕視的堅定,她絕對不會輸給這討厭的家伙!
弗朗西斯雙手交合抵住下巴,目光帶著傲慢地看著朝霧花梨。然后他瞥了一眼跟在朝霧花梨身后,眼睛一直不敢對上他目光的露西,聲音里透露出些許危險的意味感嘆道:
“露西,在武裝偵探社面前暴露異能力的你原本已經失去了價值。我讓沒有價值的你留在[白鯨]繼續為組合效力,結果你不僅不珍惜我給你的恩賜, 竟然還協助人虎逃出了[白鯨],現在帶著這位朝霧小姐到達這里做了這一切的你是打算徹底背叛組合嗎?
露西聽著弗朗西斯的話身體忍不住本能地顫抖起來,她低著頭手指緊緊抓著衣角,嘴唇動了幾下,“我、我只是--”,她的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
朝霧花梨見狀擋在了露西的身前,眼神冷淡地盯著這位組合的首領,聲音平靜地述說道:
“一個人的價值可不是靠異能力的強弱來決定的。露西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她身處危險卻敢于為朋友提供幫助。這樣優秀的她才不是
你口中那簡單的價值可以衡量的,她的感情和勇氣都是無價的!”
“而只會用異能力來判斷露西價值的你,就應該料到會有今天的結局。你眼中只有你的目標,組合其它的人對你來說只是利用的棋子。”
“你從來都沒有真正的在乎過你的組織的成員,既然如此談何背叛?背叛是建立在雙方都互相信任的前提下,而你--從來都沒有信任過組合的那些人吧!”
朝霧花梨的話就像一把銳利的刀刃,狠狠地劃開了弗朗西斯一直以來偽裝的假面。弗朗西斯的藍色的眼睛里的情緒陰沉的可怕,他垂下的手里握著一個控制器樣式的面板。聽著朝霧花梨那直白的話語,他手中的力道逐漸加重,手指上有青筋浮起。
一直低著頭的露西在聽著朝霧花梨的話吃驚地抬起了頭,她對上了朝霧花梨那帶著鼓勵的眼神,漸漸的眼睛里盛滿了淚光。
朝霧小姐是在維護她嗎?
明明朝霧小姐才認識自己沒有多久,卻敢在生氣的弗朗西斯大人的面前如此溫柔地維護她。怪不得她能和敦成為朋友,因為他們都是一類人啊都是溫暖的人!
弗朗西斯的眼神變得冷酷起來,他從辦公桌后面起身,雙手搭在辦公桌的邊緣上,目光落在朝霧花梨的身上就如同冰刃一樣刺骨。半響,弗朗西斯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嘴角露出一抹輕蔑的笑
容,語氣淡淡地說道:
“朝霧小姐是吧?我讓屬下調查過你,數據上顯示你是一個很在意金錢的人。你從小在孤兒院里面長大,但是你一直很想擺脫這種生活。你靠好心人的資助才勉強獲得了上學的機會,因此你十分努力地學習,想要靠知識改變自己的人生,但是--你到底只是一個普通人。
“你失敗了,你考大學那天因為生病考出了一個遠不及平常水平的成績,最終上了一所很普通的大學。畢業后進入了一個普通的公司成為了一名財務,你拼命地工作也只能賺到那些能維持溫飽的錢,遠遠不能改變你的生活。”
維持溫飽?!原來在外人看來她在黑衣組織里面的工資很少嗎?朝霧花梨內心困惑。
雖然說平日里黑衣組織給她發的工資跟琴酒比肯定不多,但是她在知道黑衣組織的真面目后表示十分理解。
畢竟琴酒是干違法犯罪的活計的,一個不小心就進局子,要是錢不多誰會干啊?
而她說到底就是一個后勤管賬的,一直以來都沒有怎么接觸過什么違法的工作。工資跟琴酒那些出外勤的代號成員比肯定低上一些,但是怎么也是遠遠高于社會上那些財務的平均工資的。
朝霧花梨平日里也只是節約了一些,吝嗇了一些,但是絕對不是她沒錢!她就是單純的喜歡攢錢罷了。
弗朗西斯不知道朝霧花梨內心的吐槽,他繼續語氣傲慢地述說著他所知道的事情:
“朝霧小姐你需要錢來改變你的生活,而我恰好很有錢,所以--”
他的話停頓了下來,目光緊緊盯著朝霧花梨臉上的表情,試圖讀出一絲被他的話語打動的情緒。
但是朝霧花梨只是無所謂地撇了撇嘴,伸手把玩著胸前的一縷頭發,聲音不為所動地說道:
“不好意思哈,我確實很喜歡錢,這個世界上誰不愛錢啊?”站在一旁的露西疑惑不解的目光落在朝霧花梨的身上,她并不認為朝霧花梨是會被金錢打動的人。但是現在朝霧花梨所說出的話讓她難以理解,她不確定朝霧小姐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有朝霧小姐你愿意加入我們組合,為完成我們的計劃提供助力,我就可以給你一大筆錢財,遠遠超過你工作幾年的工資。”
弗朗西斯的話語中帶著理所當然的的語氣,他一點都不意外朝霧花梨的話,畢竟在弗朗西斯看來沒有人會不喜歡金錢。像朝霧花梨這種喜歡金錢的人往往是最好收買的,組合里的很多成員都是因為他給出了不菲的金錢才會加入。
因此只要有錢,就沒有他弗朗西斯得不到的東西,他是一直這樣認為的。
朝霧花梨聽著弗朗西斯這充滿傲慢的話語,不知道怎么得竟然笑了起來,她笑著笑著表情就變得冰冷起來,她語氣淡淡地說道:
“如果錢能收買到一切,你還會出現在橫濱費盡心思地想要那本可以實現愿望的書嗎?”
“我喜歡錢,但是前提是那些錢是靠我的努力從正當的途徑獲取的。我要是加入你們組合怕不是明天就要進局子,我可不想錢還沒有賺夠人就先進去了。”
這個組合的首領的腦子怕不是有點毛病吧?朝霧花梨十分不解,現在組合可是橫濱三方本土勢力的公敵啊!再加上太宰治那個多智近妖的家伙當操盤手,她很擔心這個組織分分鐘都會被他算計到破產。
這個時候弗朗西斯給她的保證無疑是空頭支票,要是真的相信弗朗西斯的話,她毫不懷疑最后她不僅會毛都撈不到,還有可能直接被警察關進局子。
這種虧本生意但凡有點腦子都不會同意吧?!
更別她還是一個有基本道德觀的正常人,怎么可能被這點錢收買良心?這也太小瞧她了!朝霧花梨內心忿忿不滿地抱怨道。
聽完朝霧花梨這明嘲暗諷的話后,弗朗西斯的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他聲音冷漠地開口道:“希望等到[白鯨]墜落下去,整個橫濱都變成一片廢墟的時候你還不會后悔現在的決定。”
“無論什么時候我都會這么想,至于[白鯨]無論是我,還是他們都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它墜落的。”
朝霧花梨堅定的聲音落下,弗朗西斯預感到了什么似的,險險地從他所站立的位置上跳開。
一個人影憑空出現在他剛剛的位置上,那塊地面上的地板頃刻間便碎裂成了無數的小塊,空氣中揚起了遮擋視線的灰塵。
*
橫濱,武裝偵探社。
谷崎潤一郎看著耳朵上帶著耳麥,正埋頭在計算機前不知道操作著什么的太宰治,臉上忍不住露出有些奇怪的表情說道:
“太宰先生,門口有個自稱藥研藤四郎的少年說要找你。
如今武裝偵探社受到了港口Mafia的襲擊,他們的成員正在收拾東西前往安全屋,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個陌生的少年說要找太宰治,怎么看都有些奇怪。
但是太宰治更加奇怪,自從朝霧小姐被帶走后,他就一直帶著耳麥不知道在聽些什么,還時不時露出莫名的笑容,這個場面讓谷崎潤一郎有些無法想象。
江戶川亂步是這個忙碌的辦公室里唯一清閑的那一個,他坐在辦公室上晃蕩著腿,嘴里咬著棒棒糖,聽著谷崎潤一郎的話后眼中露出幾分思索之色。
“嘛嘛,這么快就到了嗎?”
太宰治的注意力從耳麥里傳來的聲音上離開,聽見谷崎潤一郎的話后,臉上露出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聲音幽幽地說道:
“那就讓他進來吧。”
江戶川亂步輕撇了一眼太宰治,目光落在被太宰治放在桌上的耳麥上時,嘴角微微翹起,“你在朝霧花梨的身上放了竊聽器?不怕她知道了以后打你嗎?”
太宰治聞言鳶色的眼睛閃了閃,聲音慢悠悠地說道:“畢竟之前對花梨的能力都只是我的猜測,要是猜錯的話我會很難辦的。”
所以還是保險一點比較好比如放一個竊聽器!太宰治暗戳戳地為自己的行為找了一個借口。
“嘖,有的時候真的不能理解你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如果真的很在意她的話,為什么不選擇告訴她真相?朝霧花梨并不是那種喜歡被人蒙在鼓里的類型,明知道最后結局會被她討厭你還偏要這么做你是故意想把他推得更遠。”
江戶川亂步目光盯著太宰治,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到不一樣的神情,語氣里帶著些許漠視的意味。
“反正這次橫濱的事件結束后,花梨就會回到東京,不出意外的話她大概再也不會踏足這里了。”
太宰治的語氣難得的認真起來,他撫摸著手上的繃帶,想象著知道真相后朝霧花梨生氣的樣子,嘴角勾起釋然的微笑,小聲地說道:
“橫濱越來越危險了,這次的組合事件只是開端,還有一股隱藏的勢力在蠢蠢欲動。花梨有句話說的很對,知道的越多就會越危險,這次的事情是迫不得已,如果有可能我并不想再讓她在牽扯到危險當中。”
或許他也該放手了,現在的花梨有了保護她的人,已經不再需要他了。
“隨便你吧,亂步大人才不想管你們之間復雜的感情。不過有句話我得提醒你,就算是在東京,朝霧花梨也不一定會有多安全。”
江戶川亂步從桌子上跳下來,不知何時他竟然睜開了眼睛,他聲音淡淡地提醒道,說完便離開了這里。
太宰治聞言抬起了頭,他看著江戶川亂步的背影,眼底情緒晦暗不明
東京嗎?
第63章
太宰治若有所思地拉開辦公桌最下面的抽屜,從里面拿出那本跟朝霧花梨有關的厚厚的調查資料,他飛快地翻到了朝霧花梨離開橫濱后的那段時間的數據。
當他翻到附有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兩人照片的那頁時,他的動作忽地停了下來。
看著這兩人跟花梨相關的那短短的幾行信息,太宰治的唇角慢慢地低了下去,眼中不禁流露出幾分深思的目光。
花梨并不是很喜歡交朋友的類型,所以她在東京可以稱得上的朋友只有寥寥幾個人。花梨跟他分手后在東京認識了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那時候的花梨正處于心情的低谷期。
在這個時候這兩個人成為了朝霧花梨的朋友想必他們在朝霧花梨心中地位十分特殊。
他們兩個都曾是警視廳警備部機動隊□□處理小組成員,警察算是十分接近危險的職業。
【萩原研二于四年前在吉岡三丁目附近的淺井別墅區處理炸彈案件時,遭犯人引爆炸彈而殉職。】
太宰治目光落在了那短短的幾行字上,眼底情緒晦暗。既然如此,酒吧那晚打電話給朝霧花梨的警察應該就是那位松田陣平了。
太宰治指尖劃過了被紅色墨水圈畫出來的11月6日時突然停滯在了那里, 他垂下眸子思索著:
今天是11月4號,那么距離萩原研二的忌日只有兩天時間了。換言之就是當年的那個死去的兇手的忌日也快到了。
當年那起事件的兇手有兩個,其中一個犯人已經確認車禍死亡,但是還有一個犯人遲遲沒有落網。
亂步先生的意思該不會是指當年那個沒有落網的兇手在時隔多年的11月6日預謀了一場針對警察的復仇?!
那還真是可怕啊!如果真的會發生這種事情,那位松田陣平警官肯定會參加進去吧!
如果他不小心出了意外,花梨一定會很傷心吧?他可不想再讓花梨流淚了啊……
太宰治內心有些無奈地嘆氣,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花梨真的是事故體質啊,無論到哪里都能引發事故呢。
“太宰先生,我把人領回來啦!”
太宰治從思緒中回神,目光落在那位被谷崎潤一郎領進來的軍裝少年身上,嘴角習慣性地勾起一抹笑。
藥研藤四郎的腰側別著短刀,在武裝偵探社眾人的視線中,他如竹般挺拔的背脊沒有一絲晃動,一雙紫色的眼睛淡淡地環視周圍。
自從走進了這間辦公室,藥研藤四郎就感覺到有一抹目光落在他身上時顯得尤其的矚目,他敏銳地抓住了那抹視線,抬頭對上了太宰治的目光。
藥研藤四郎正對著太宰治停下了腳本,紫色的眸子像是是一片平靜的湖泊,他朗聲道:
“初次見面,我是藥研藤四郎,你便是大將說說的太宰治嗎?大將說你有辦法救出她,所以拜托你告訴我救出大將的辦法。”
他的聲音清朗,一舉一動都透露著沉穩之氣,看起來并沒有因為朝霧花梨的安全而失去冷靜。
但是可以從藥研藤四郎垂落在身側那握緊的拳頭看出他內心并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那般冷靜。
“嗯嗯,事情的經過我都知道了,如果你想要把花梨安全的救回來的話,就要按照我說的去做哦。”
太宰治聽著藥研藤四郎稱呼朝霧花梨為“大將”,若有所思地掃了一眼計算機上顯示的有關'藥研藤四郎'的信息。
藥研藤四郎,粟田口吉光打造的短刀,因為其鋒利足以刺穿石制的碾藥工具,故此得名。
……所以是以歷史上的刀劍的名字為名嗎?
按照監控視頻里面所顯示的信息,藥研藤四郎是憑空出現在朝霧花梨是身邊的。雖然乍看起來很像是空間方面能力,但是太宰治覺得真實的情況應該并不是表面上看見的那樣。
從藥研藤四郎并沒有通過空間能力直接救走朝霧花梨和樋口一葉,而是選擇了與組合的成員進行戰斗從而找到突破口離開可以看出這一點。
所以原因是出在花梨身上嗎?花梨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擁有了某種能力,這個能力能讓她在危險的時候召喚藥研藤四郎保護她。
或許并不是只能召喚一個?
太宰治垂下了眼,睫羽在臉上落下一片陰影。他想起在花梨醉酒的那個晚上遇到的奇怪的敵人,還有那個眼底有著金色彎月的男人內心久違升起了幾分事態超出預料的失控感。
按照他原本的計劃把武裝偵探社、港口Mafia和異能特務科三方的力量都整合在一起,至少還需要兩天的時間才能徹底解決這次由組合引起的[白鯨]事件。
但是現在讓太宰治驚訝的是朝霧花梨的身邊開始出現了陌生強大的異性守護者,而且花梨好像信任他們遠勝于信任他。在遇到危險的時候,花梨第一反應是尋求他們的幫助而不是他。
她已經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對他所說的一切都無條件信任的花梨了。
現在的花梨應該已經放下了當年和他所經歷的一切,從而走向了新的未來--
而那個未來里并沒有他太宰治心臟像是被針刺了一下,一種難以名狀的苦澀涌上心頭。
藥研藤四郎短暫地思考了一下太宰治的話,最終他還是點了點頭,謹慎地應下了太宰治的話:
“如果你能安全地救出大將的話,我會暫時聽從你的吩咐。”太宰治從回憶中脫離開來,他望向藥研藤四郎的眼神里夾雜著晦暗的情緒,最終他低低地嘆了一口氣,語氣敷衍地說道:
“要你干的事情等會在路上再跟你說吧,現在先幫忙整理東西,我們現在需要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他的行為多少有些公報私仇,太宰治一邊說著,一邊直接就把一旁又厚又重的文件夾搬起來放到藥研藤四郎的手上。
藥研藤四郎看著手上突然多出來的這一堆文件夾陷入了沉默,他目光冷靜地看著突然就對他抱有敵意的太宰治,內心在思考著剛剛到底發生了什么,一時間并沒有說出拒絕的話語。
剛剛從社長辦公室出來,就看著太宰治這行云流水一般的偷懶動作的國木田獨步:?!!
國木田獨步額頭青筋暴起,手上的筆記本都差點被捏皺了。他走上前就給了太宰治一拳頭,聲音憤怒地喊道:
“你這個家伙為了偷懶竟然已經到了連小孩子都欺負了嗎?不要再給我們武裝偵探社丟人了啊你這個繃帶浪費裝置!”
把太宰治揍一頓后國木田獨步明顯松了一口氣,他轉身看見了臉上露出不知道發生什么的表情的藥研藤四郎,忍不住有些尷尬。他的聲音低了下來,努力地維持出穩重的表情,道:
“不要管太宰治這個家伙,這些數據他自己可以搬。你叫什么名字啊?來我們武裝偵探社有什么事情嗎?”
國木田獨步伸接過藥研藤四郎手上的文件夾,感受到重量后他臉上的表情更氣了,扭頭直接丟回到了太宰治手上。
“國田木!你不要以貌取人啊!這個小鬼才不是--”普通人。太宰治撇了撇嘴,拉長了聲音想要跟國田木獨步表示藥研藤四郎并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那樣簡單。
藥研藤四郎看著太宰治和國木田獨步之間那奇怪的氣氛,雖然不太懂為什么突然就被太宰治針對了,但是不影響他做出一點無傷大雅的報復。
“抱歉,我沒有想到剛剛突然就被太宰治丟了這么重的文件夾,現在手臂好像還有點點疼,不過應該不嚴重吧?”
似乎真的被重物壓到了一樣,藥研藤四郎臉上露出有些難受樣子,不著痕跡地打斷了太宰治的話。
“什么,還疼嗎?”“沒事了,感覺好多了。”
太宰治看著藥研藤四郎故意對著他方向勾起的唇角,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想要解釋什么似的伸出手想要阻止國木田獨步離開。但是國木田獨步掉頭給了他一個冷漠的表情,語氣催促地說道:“不要偷懶,趕緊搬東西。”
太宰治:可惡,藥研藤四郎這個家伙不僅想要奪走他的花梨,竟然連國田木獨步都向著他?!
第64章
[白鯨], 頂層辦公室。
險險躲開突然出現的攻擊的弗朗西斯忍不住目光一凝,他抬起頭便看見他剛剛所站立的位置出現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
那個不請自來的男人穿著一身不太標準的天主神父裝,肩上披著金色的甲胃。此刻他正手持一柄打刀,刀刃上閃著鋒利的白光,刀身上清晰的映照著來人那雙暗紫色的瞳孔。
弗朗西斯看著男人身上那毫不掩飾的充滿著殺意的氣息,身側的手指慢慢握成了拳頭,身體表現出一副防御狀態的樣子,冷聲道:“你是誰?!”
剛剛才被朝霧花梨召喚到現世的壓切長谷部還沒有了解清楚目前的情況,因此他并沒有著急回答弗朗西斯的問題,而是先回過頭去探查朝霧花梨的情況。
然而當壓切長谷部看見朝霧花梨衣服上沾染到的血跡后,眼中流露出震驚氣憤的神情。他的聲音帶著些許壓抑憤怒的暗啞,聽起來低低沉沉的:
“主人您沒有什么事吧?您身上的血跡到底是誰傷到了您?”話說到最后,壓切長谷部明顯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臉上流露出殺氣騰騰的表情,目光兇狠地瞪向了弗朗西斯。
仿佛只要朝霧花梨對他說出兇手是弗朗西斯,下一秒壓切長谷部就能提刀解決掉弗朗西斯。
朝霧花梨看見壓切長谷部后,心中憂慮的情緒頓時就消散了幾分,像是抓住了她的定海神針。
她趕緊搖了搖腦袋,解釋道:“不用擔心長谷部,我并沒有事,衣服上的血跡大部分不是我的。”只有很小一部分是她自己的。
當然后半句話朝霧花梨可不敢對著壓切長谷部說。
以她對壓切長谷部的了解,為了保護她的安全,壓切長谷部真的做得出直接解決掉弗朗西斯的事情。
因此朝霧花梨對著壓切長谷部露出了安撫的笑容,只是她看向弗朗西斯的目光里多了幾分挑釁之色。
現在她的身邊有壓切長谷部這個強大的戰力在,弗朗西斯多少會對他的存在投鼠忌器,不會輕易地對她的生命安全下手。
雖然她本身并沒有什么異能力,但是她身后可是有著一本丸的戰力天花板呢。如果弗朗西斯膽敢輕視于她的話,可是會翻車的啊……
聽到朝霧花梨肯定的回答后,壓切長谷部一直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他目光中的銳利之色軟化了幾分,看著朝霧花梨的眼神中多了幾分關切之色。
他今日沒有出陣和內番工作,原本是打算在本丸里隨意巡查一番。卻沒想到在中途撞見了神色慌張的狐之助,從一臉惶然之色的狐之助口中,壓切長谷部得知了藥研藤四郎突然被主人召喚到現世的事情。
他剛想要詢問狐之助更多的關于主人的事情,就感受到了朝霧花梨的召喚,這讓壓切長谷部的內心充滿的擔憂。
壓切長谷部內心猜測主人在現世遇到了十分危險的情況,僅僅靠藥研藤四郎一個人解決不了那樣的情況,才使得主人再次召喚了他前往現世進行協助。
抱著這樣忐忑擔憂的心情,壓切長谷部立刻就順應了召喚前往了現世。
而當壓切長谷部從時空隧道中出來的那一刻,他便察覺到了現場有一個陌生的男人對主人表示出了明顯的敵意。那敵意像是茫茫雪地里的一團污水,在這空蕩的辦公室里顯眼至極。
因此壓切長谷部沒有任何猶豫地、第一時間就對弗朗西斯發起了攻擊,用他手上那鋒利的本體刀阻止了弗朗西斯試圖接近朝霧花梨的動作。
等等,好像不太對勁壓切長谷部握緊了刀柄,所以藥研藤四郎現在在哪里?!
藥研藤四郎他竟然沒有一直呆在主人的身邊保護她,讓主人一個人置身于如此危險的環境之中,簡直是太懈怠了!
壓切長谷部紫色的眸子里露出憤恨地情緒,“藥研藤四郎為什么沒有保護在主人您的身邊?要是因為他的疏忽讓您遇到了危險怎么辦!”
朝霧花梨聽出了壓切長谷部表面上是責問藥研藤四郎的不知去處,但是實際上只是在關心她的安全。
她因為[白鯨]墜落計劃而一直惶惶不安的內心像是被一團溫暖的爐火照亮了,在此時此刻溫暖的不可思議。
“這件事情并不是藥研的錯,是我安排了藥研去干其它的事情。”朝霧花梨專注地看著壓切長谷部地眼睛,眼底泛起溫柔的光芒。她的語調有些拖長,像是染了三月的煙雨,垂柳般裊裊:
“因此我身邊現在能依靠的就只有長谷部你了,我把我的生命托付在你的手上。我相信如果是長谷部的話,無論發生什么事情都可以被成功解決的。”
最后一句話朝霧花梨用了肯定句,她是真的從內心深處相信著壓切長谷部的力量,就像她相信著藥研藤四郎和太宰治的力量一樣。壓切長谷部:!!
“請把一切都放心的交給我,無論前方是什么敵人,我都會為您一刀斬斷!”
壓切長谷部的紫色的瞳孔前所未有的明亮,他感覺內心涌起莫名高漲的情緒。那是為了守護主人的安全,從而戰勝抵擋在前面的一切敵人的強烈的欲望。
他是為了完成主命而誕生的刀劍,他從來沒有如此認真地思考過把完成主命當作刀身的唯一意義是否過于偏頗。
但是就在此刻,壓切長谷部覺得能夠以完成主人的命令為目標真的是太好了--再也沒有比獲得主人親口說出的信任更讓他的內心愉悅高漲的事情了。
為了完成主人的命令,為了對得起主人所交托的信任,無論前方是什么敵人,都將被他一刀斬斷!
“嗯,所以我們的目標就是--”
壓切長谷部的目光里流露出躍躍欲試的戰意,還沒有等朝霧花梨的話說出來那后半句,他手里的打刀早已泛起驚人的刀光。
他的語氣聽起來輕松又隨意,仿佛面前的敵人只是不值一提的小兵小卒,“是殺掉前面那個男人嗎?”
“啊?那到也沒有必要,我們的目標只有他手上的那個[白鯨]的控制器。”
朝霧花梨趕緊上前一步,死死抱住了壓切長谷部的手臂,阻止了他想要一刀砍掉弗朗西斯的動作。她擦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焦急地勸解道:
“長谷部,這里是現世不是本丸啊!在現世殺人是犯法的行為,要是被警察叔叔抓到了是要蹲局子的!”
“所以我們不能在這里殺掉弗朗西斯,他所犯下的罪惡只有法律可以審判他。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奪回控制器,阻止他毀滅橫濱的計劃。至于他犯下的罪惡該如何裁決那些是警察的工作。”
壓切長谷部感受到手臂上傳來的屬于朝霧花梨的體溫,腦子里頓時像是有萬千煙花同時綻放,忍不住地心跳急促起來。
他的耳尖泛起緋紅之色,喉結滾動了幾下,微微側過頭去想要掩住這失控的狀態。
但是他的語氣聽起來比平時多了幾分暗啞低沉,像是心虛了一般,聲音明顯低了下來,“好的,一切都聽從您的命令”
壓切長谷部內心混亂的想法暫且不論,他知道現在不是想那些的時候,此刻更重要的事情是完成主人的愿望。
想明白了這一切的壓切長谷部很快就收斂了情緒,他故意冷著一張臉,想要掩飾剛剛內心那片刻的失神。
實際上壓切長谷部并不知道他現在的目光看起來有多么的堅定明亮,讓朝霧花梨都忍不住流露出驚嘆的目光。
嗚!不愧是長谷部,一到了關鍵時候就是非常的靠譜又帥氣!
壓切長谷部沒有注意到朝霧花梨的目光,他只是再次抬起手中的打刀,紫色的眼睛里注視的目標只有弗朗西斯那只握著的[白鯨]控制器的手。
弗明西斯感受到了壓切長谷部身上那不容小覷的戰意,他皺起了眉頭,思考了片刻,聲音帶著蠱惑地開口招攬道:
“我看你的實力十分強大,既然如此為什么不考慮加入我們組合呢?我可以給你數不清的金錢,只要有了錢什么東西得不到?何必屈居于一個女人的命令之下。”
弗朗西斯并不清楚為什么壓切長谷部會突然出現在白鯨上,但是他通過朝霧花梨眼壓切長谷部之間的交談看出了壓切長谷部出于某種原因聽聽從著朝霧花梨的命令。
這個結論讓弗明西斯感到不可思議,畢竟在他的眼里朝霧花梨就是一個完全沒有任何特殊之處、掉到人群里也毫不打眼的普通人。
他到現在都沒有理解曾經身為港口Mafia干部之一的太宰治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會看上朝霧花梨這么一個從頭到腳都透露出普通的女人。
從頭到腳都透露出普通的朝霧花梨:?你禮貌嗎?!
也正是弗朗西斯對朝霧花梨的這種先入為主的觀念,讓他內心升起了策反壓切長谷部的傲慢慢想法。在他看來,朝霧花梨能給壓切長谷部的東西,他身為組合的首領不可能給不了。
既然如此,與其擊敗壓切長谷部,不如當著朝霧花梨的面收買了她的部下,這樣的結果更加能給她造成巨大打擊。
“……”
壓切長谷部聽到弗朗西斯的話后,發起進攻的動作不由自主地停頓了一秒。他目光流露出幾分復雜之色,忍不住回頭確認了一眼朝霧花梨此時的狀態。
弗明西斯的眼中有光亮了起來,他以為自己的言語策反產生了作用。他決定繼續開口加上更多的籌碼,只是這樣的想法剛剛升起了一點苗頭,就被接下來事情的發展狀況給按頭熄滅了。
一直站在朝霧花梨身后關注著周邊的氣息的露西此刻十分擔心地靠近了朝霧花梨,低頭湊到了朝霧花梨的耳邊,小聲地詢問道:
“朝霧小姐,你的這個幫手他、他不會被弗朗西斯大人提出的巨額的金錢給收買了吧?”
“啊?這怎么可能?!露西你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啊?”
朝霧花梨臉上露出驚詫的表情,她對上壓切長谷部投來的帶著幾分戲謔的目光,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語氣無奈地說道:
“如果弗朗西斯的金錢連我都不能收買,那就更加不可能收買得了長谷部,畢竟──”
“我可不是靠金錢獲得長谷部的忠誠的啊。”
嗯,她可是靠她那獨特的個人魅力獲得刀劍男士們的忠誠的!當然,還有億點點點的靈力的原因。
壓切長谷部聽到朝霧花梨這充滿信任的肯定的活語后,紫色的眼睛里流露出笑意。他先前那微不可察的停頓動作又重新變得連貫了起來,手上的打刀毫不猶豫地揮向了弗朗西斯。
他想起了朝霧花梨剛來到這座本丸時,就曾經因為金錢的問題與和泉守兼定產生了誤會。他的唇角勾起,語氣里帶著幾分低沉暗啞:
“主人喜愛不菲的金錢,但是她內心的原則遠遠比那金錢來的更加的珍貴。身為她的部下,我絕不會讓她的名聲在我這里蒙羞!”
“以我手中的刀刃為證,我將為我的主人奪回她想要的一切!請你--受死吧!”
第65章
弗朗西斯皺起了眉頭,他終于意識到壓切長谷部性格上的頑固了。
他低下了頭,大片的陰影打在了他的臉上,一道一道的綠色光帶在他的身體上顯現出來。陷入憤怒中的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低啞:
“既然你不愿加入我們組織,那么阻止我計劃的人都去死吧!”
“樂意奉陪!”
壓切長谷部面上的表情穩然不動,面對弗朗西斯這灌注異能力的一記攻擊,他神情冷靜地將手上的刀刃微微偏了一個角度,用打刀的刀面抵消了弗朗西斯拳頭的攻勢。
由兩人的攻擊造成了空氣中揚起了白色的巨大起浪,辦公室里的所有數據隨著飛舞起來, 白色的紙張像一只只自由的白鴿,落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咳咳咳”
朝霧花梨捂住嘴,被揚起的灰塵刺激地忍不住咳嗽起來。她跟露西一起靠在房間的角落,時刻關注著壓切長谷部的狀態,自然也注意到了弗朗西斯前后的樣子變化。
她看著弗朗西斯身上浮現出來的那一道道的綠色的像是藤蔓一般的印記,眼中浮現出幾分疑惑。
弗朗西斯的異能力到底是什么?
從他跟長谷部這幾下的戰斗中可以看出弗朗西斯的異能力應該是強化身體方面的異能。但是這類的異能力通常是存在一個上限的,不管怎么說都不可能是無限制的強化。所以--
朝霧花梨內心經過一陣冷靜地思索后,做出了這樣的判斷:如果她們能找到弗朗西斯的異能力的上限是什么的話,這場戰斗說不定她們就能占據上風了!
壓切長谷部也意識到了弗朗西斯能力的難纏,他微微收斂了手中打刀的攻勢,紫色的瞳孔冷冷地打量著弗朗西斯的周身,似乎在評估著從哪里突破會比較好。
弗朗西斯看見壓切長谷部的目光后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無所謂地攤開了手臂,一只手中拿著[白鯨]的控制器,另外一只手上拿著的卻是一迭的證券。
沐浴在壓切長谷部冰冷的目光中的弗朗西斯臉上沒有半分的擔憂,相反他聲音十分自信地解釋道:
“這些僅僅是我持有的一部分的有價證券,你們應該很好奇我為什么要解釋這個吧?因為我的異能力[華麗的菲茨杰拉德],可以根據我消費的金額,按照一定的比例強化身體的力量。”
“這是只有身為有錢人的我才能使用出來的強大異能力,你們應該感到榮幸,因為我已經很久沒有花十萬美金來打一架了。”
朝霧花梨陷入了沉默,她看著弗朗西斯手上的那迭證券,感覺身為悲慘打工人的她那脆弱的內心被弗朗西斯那炫富一般的話語給狠狠地扎上了一箭。
可惡啊啊啊!這個世界竟然連異能力都開始看人下菜了嗎?萬惡的資本家趕緊給她滾出橫濱啊!!
“朝霧小姐?朝霧花梨!”
露西在朝霧花梨身邊喊了好幾聲,終于把神游在外的朝霧花梨喚了回來。她看著朝霧花梨一下子就失去微笑的臉,內心有些擔憂地問道:
“你沒事吧?朝霧小姐你的臉色看起來有點難看?”
問出這樣的話的露西已經很保守了,實際上在露西看來朝霧花梨整個人都被一團黑氣籠罩在內,源源不斷地向外面散發著怨念。
那怨念感覺像是地獄深處散發出的一般,讓看見的人感覺到背后有些隱隱發寒。
“我很好,非常好,就是有億點點仇富!就那么億點點!”朝霧花梨的臉上重現掛上了燦爛的笑容,伸出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一個小小的距離,試圖通過動作證明她內心的情緒此刻十分的平靜。”
不知道為什么,露西內心隱約感覺朝霧花梨比出的那兩根手指之間大概還隔著一個銀河系的距離。
她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朝霧花梨眼底的情緒,面對朝霧花梨那一眼看不見底的黑眸,露西隱約明白了什么。
為了維護朝霧花梨那搖搖欲墜的理智,露西的臉上露出為難的笑容,十分違心地安慰道:
“朝霧小姐,你、你高興就好。”
朝霧小姐果然對錢十分執著啊露西對朝霧小姐的舉動產生了幾分無奈,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她的內心松了一口氣。
對錢如此在意的朝霧小姐卻能夠在弗朗西斯大人的金錢誘惑下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拒絕,這個結果讓她內心驚訝的同時又感到了理所當然。
明明朝霧小姐跟她一樣出生于孤兒院,但是朝霧小姐的人生卻與她截然不同,因為朝霧小姐身邊聚集那么多喜愛她,保護她的朋友。
雖然如此,露西心中卻沒有升起半分嫉妒的想法。因為連她這樣普通的人都能看出朝霧小姐身體里那獨一無二的溫暖靈魂,世上那些比她更聰明的人又怎么能看不出呢?
大家都是被朝霧小姐那如太陽一樣自信堅強的力量俘獲了啊什么時候她也能變成像朝霧小姐一般優秀的人呢?
露西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想起了中島敦,她目光漸漸地柔和了下來。她默默地注視了朝霧花梨的背影,就像是在注視著理想中的自己。
停留在原地的話什么都不會改變露西在心中這樣想著,決定鼓勵自己跨出那一步。就從此刻開始吧,從現在開始努力,慢慢將自己改變成理想中的樣子!
壓切長谷部按照朝霧花梨的要求,并不打算取走弗朗西斯的性命,所以攻擊中多有留手。并且--
他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朝霧花梨的方向,如果戰斗激烈起來的話,很有可能會把主人也牽扯到戰場中來,這樣造成的后果反倒會讓他戰斗起來束手束腳。
既然如此,壓切長谷部目光中有思索之色一閃而過,那就把戰場遷出這個辦公室吧!
這樣想著,他嘗試對著朝霧花梨投去了請求的目光。
而對上壓切長谷部目光的朝霧花梨一下子就領悟到壓切長谷部意思,她沒有過多的猶豫,立刻就點頭示意自己同意了他的決定。
不單單如此,朝霧花梨直接調動身體中的靈力,使其大量地涌入到壓切長谷部的身體中。朝霧花梨沒有一句多余的言語,她用最直接的行動向壓切長谷部表現了她的想法。
朝霧花梨不會在戰斗上對壓切長谷部指手畫腳,她相信刀劍們的戰斗經驗遠比她這個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普通人來得豐富。
因此她會對刀劍們的想法保持應有的尊重,并提供足夠的信任,給予刀劍們自由戰斗的空間。
壓切長谷部閉眼感受著身體里那股來自朝霧花梨的靈力,那如同溪水一般溫柔的力量在朝霧花梨的信任加持下,在此時此刻化作了無堅不摧的力量,讓壓切長谷部身上燃起的斗志之火愈發地旺盛起來。
睜開眼,壓切長谷部凝聚全部的注意力,向著弗朗西斯的方向揮出帶有強大斗志的一刀。
周邊的空氣也隨著這記攻擊隱隱顫動起來,發出“嘶嘶”的尖利之聲,仿佛下一秒空氣都將會被這強力的一擊撕裂一般。
弗朗西斯也察覺到了壓切長谷部這記攻擊里面所蘊含的力量完全不同于先前的小打小鬧,他再次調動了異能力,目光冷靜地預測著壓切長谷部的揮刀的軌跡。
在看不見的虛擬網絡上,弗朗西斯的銀行賬號上又是一大筆的金錢消失了。與之變化的是弗朗西斯暴露在衣服外的綠色的紋路變得更加的深了。
弗朗西斯硬生生地接住了壓切長谷部的這記攻擊,而他也因為這強勁的力度后退了數十步才卸去了攻勢,臉色有一瞬間變得有些難看。
他強行壓下喉嚨里上涌的血腥味,目光陰鷙地盯著壓切長谷部,半響,才從嘴里吐露出幾句冷漠的話語:
“是我小瞧你了,但是我是不會絕對不會在這里輸掉的!”朝霧花梨目光沉沉,她猶豫了一秒,最終還是冷聲開口道:
“你的理由到底是什么?你千方百計地想要得到[書],你到底想要靠著[書]實現什么愿望?”
“在這個世上,除了家人以外,還有什么值得犧牲一切?!”“我一定要得到[書],然后復活我的女兒。”
“我的妻子澤爾達無法接受女兒的死,因而換上了心病,至今仍逃避在女兒留學倫敦的幻想之中。”
“我要將幻想變成現實,奪回我的家人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即使賠上所有的家當!!”
弗朗西斯低垂著頭,聲音沙啞得像是在砂紙上摩擦一般,里面蘊含著無限的痛苦之情。眼淚順著弗朗西斯的臉頰滑落,滴落在了地毯上,暈出了一處深色的痕跡。""
弗朗西斯的所作所為違背了世間倫理而不被朝霧花梨所接受,但是他那份為了摯愛而甘愿付出一切的感情卻得到了朝霧花梨的理解。
只是理解并不代表認同!!
要不是現在情況不允許,朝霧花梨真的想狠狠地給弗朗西斯這個家伙一拳頭,讓他那失去理智的大腦好好冷卻一下。
這個時候與其付出一切只為尋找那種虛無縹緲的[書],難道不應該是呆在妻子身邊安慰她的情緒更加重要嗎?!
澤爾達已經失去了女兒,她已經足夠痛苦了而弗朗西斯現在所做的行為只會讓澤爾達再一次承受失去丈夫的痛苦。
朝霧花梨深吸了一口氣,暫時壓下了內心的憤怒。陷入瘋狂中的弗朗西斯已經失去了理智,跟一個失去理智的人是無法講道理的,現在只有等她們阻止了弗朗西斯的計劃才能考慮下一步的安排。
就在朝霧花梨思考的期間,壓切長谷部已經和弗朗西斯激烈的交戰著離開了這間辦公室。從逐漸遠去的聲音判斷應該是去了其它更寬闊的地方,現在這個亂糟糟的房間里就只剩下了朝霧花梨和露西。
露西看著若有所思的朝霧花梨忍不住出聲提問道:“朝霧小姐,弗朗西斯跟你的朋友都走了,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要跟上去嗎?”
“不用,那種戰斗不是我們可以參與的,我們跟上去只會讓長谷部分心。不用擔心,我相信長谷部的力量不會輸給弗朗西斯的。”
朝霧花梨一邊安慰著露西,一邊用觀察地目光打量著這間已經變得破破爛爛的房間。剛剛在她的心中閃過了一個想法,只是那想法就像流星一樣轉瞬即逝,讓她一時間想不起來那個想法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剛剛我突然想到的到底是什么!”
朝霧花梨苦惱地揪住胸前的頭發,直覺告訴她那個想法很重要,但是現在的她真的想不起來。
“那么要我給花梨你一個提示嗎?”
就在朝霧花梨陷入痛苦地思考中時,她放在衣兜里的手機上傳出了熟悉的聲音,而聽到這個聲音的朝霧花梨不由得吃驚地睜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會出現這個家伙的聲音?!
第66章
“怎么會是你?等等,太宰治你這個家伙是不是又在我身上放竊聽器了?!”
終于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的朝霧花梨一臉的氣憤之色。
她從口袋里摸出了手機,上下檢查了手機許久。終于在手機的背面找到了一個不起眼的黑色小圓片。
而太宰治剛剛說話的聲音正是從那里面傳出來的。
“嘛嘛,我也是擔心花梨你的安全啊。畢竟組合那么可怕,要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花梨你被欺負了可怎么辦啊~”
太宰治的語氣聽起來帶著些許漫不經心的意味,與他那隨意的語氣形成對比的,便是他那露出罕見的認真表情的臉。
他的面前此時正放置著無數臺的計算機屏幕,每一臺計算機的顯示器上都顯示著截然不同的畫面。
太宰治便像是那置身于蜘蛛網中心的獵手,那一臺臺計算機顯示器就像是向四面八方延伸出去的蛛絲。
數量復雜的信息全部匯聚到位于中心的太宰治的大腦中,從而幫助他精確的判斷局勢,制定出下一步的行動決策。
太宰治伸出手揉了揉太陽穴,微微合上了眼,試圖緩解了一下盯著屏幕太久而有些酸澀的眼睛。
也只有在這個無人的房間里,他的臉上才敢流露出幾分不會被旁人察覺的真實的疲憊之色。
花梨那邊的局勢基本上控制的差不多了,藥研藤四郎那邊也按照事先的安排順利的進行了下去。
離開了港口Mafia這么久了,他都快忘了上一次這么費勁心力解決事件是因為什么樣的原因了……
嗯,反正總不可能是因為保護橫濱這種離譜的理由。
“算了,現在情況緊急,等我回去再找你算這筆賬!”
朝霧花梨不知道太宰治到底是什么時候把竊聽器放在她手機上的,但是不用腦子想也知道,只要太宰治想竊聽的話,以他那能力什么時候都能做得的。
而現在擺在面前的事情遠比糾結太宰治的竊聽器來得更加重要,朝霧花梨眼中閃過一抹堅定之色。
她決定暫時放下竊聽的事情,轉而把話題回到了原地,對著太宰治提出了疑問:
“所以提示是什么?我剛剛腦子里閃過了一個線索,但是我現在想不起來了”
“提示是'證券'哦!我想辦公室里面應該還能找到弗朗西斯用過的證券。”
太宰治目光慢慢落在了面前的一臺計算機的顯示器上,而這臺計算機上面顯示的畫面正是[白鯨]頂層的辦公室的情況。
通過黑掉的辦公室攝像頭,太宰治可以看見朝霧花梨在聽完他說的話后,像是被點通了什么似的,立刻在已經被戰斗搞得亂七八糟的辦公室里翻找起來。
見狀,太宰治眼底染上了幾分笑意,唇角彎起,低低地笑出了聲,輕聲道:
“看來你明白了原因,找到了證券后就把上面的銀行賬號發給我。剩下的放心交給我就行了。”
朝霧花梨聽到太宰治口中說出“證券”這個詞的那一刻就已經瞬間想明白了一切。
“既然弗朗西斯的異能力的強弱是靠賬號上的金錢的數額多少來決定的,我們只要想辦法從根源上凍結掉他的賬號就行了。”
“這個方法雖然簡單粗暴,但是在現在這個情況下卻是最合適不過的辦法了。”
只是既然目的已經達成,太宰治接下來也就沒有什么作用了。朝霧花梨猶豫了一秒要不要現在就把竊聽器毀掉,斷掉太宰治這個家伙接下來的竊聽。
像是猜到了朝霧花梨內心的想法似的,太宰治悠悠地聲音從口袋里面傳了出來:
“最好不要哦!凍結弗朗西斯的賬號僅僅只是第一步,我猜那個操控[白鯨]的控制器就算奪到手,也沒有那么容易取消墜落的程序”!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嗎?我心里想的東西你都知道!”
就這么被太宰治點出了內心的想法,讓朝霧花梨的內心陡然一驚。
她抬頭環顧了一圈辦公室,終于在一個角落里面發現了一個正閃著紅光的攝像頭。
看著一直跟在她動作轉動的攝像頭,朝霧花梨心中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她忍不住開口抱怨道:
“所以你不僅用了竊聽器對我進行了監聽,還黑掉了人家組合首領辦公室的攝像頭監視了這個房間?”
“你可真刑啊!違反的行為一個都不落下。”
“而且你之前不是港口Mafia的干部嗎?我可不相信你那時候什么壞事都沒有干過。”
“所以你到底靠什么竟然能一直活蹦亂跳地呆在外面蹦跶,到現在都沒有被抓進去的?”
朝霧花梨雖然嘴上說著嫌棄一般的話,但是并沒有破壞掉手機上面的竊聽器,僅僅只是把手機重新塞回了口袋。
她低頭看著自己從房間角落里面翻出來的那張上面已經有些許破損的證券,確定上面的賬號信息完整的朝霧花梨臉上終于露出了輕松的笑容。
勝利女神果然還是選擇了站在她們這邊呢!
太宰治靜靜地聽完朝霧花梨的話,并沒有說出什么反駁的話語。
他操控著身下的椅子轉向了另一臺的計算機屏幕,點擊了一下鼠標,打開了上面的聊天對話框。
這個聊天對話框最上面一欄顯示的名字分明是--阪口安吾!
嗯,他當然是靠阪口安吾這個靠譜的好朋友啦!
無論是獲取各種情報,還是洗白港口Mafia干部的那段經歷沒有身為異能特務科的優秀間諜阪口安吾干不了的事情啊!
太宰治手指點了點桌面,眉眼間不動聲色地浮上了笑意。到了現在這個關鍵時候,又要輪到萬能的阪口安吾出場了。
朝霧花梨按照證券上面的賬號編輯了一個簡訊發給了太宰治,想起還在與弗朗西斯進行戰斗的壓切長谷部,她忍不住有點擔心地確認道:
“上面的賬號我已經用手機短信發給你了,你那邊大概多久可以凍結賬號?”
太宰治垂眸看著他跟阪口安吾聊天界面上的對話--
【太宰治:安吾幫我個忙吧!我待會兒把組合首領的證券賬號發給你,你讓你那邊的人想辦法把這個賬號凍結掉吧!反正只要讓他的證券賬號上沒有一分可以流動就行。可以吧?可以吧!萬能的安務君!】
【阪口安吾:你給我正常一點!僅此一次,把賬號發過來。】
【太宰治:好的,給你們那邊5分鐘,給我快點把那個家伙的賬號凍結掉!】
【阪口安吾:??你這態度也變化得太快了吧!而且弗朗西斯使用的是國外賬號,我們這邊技術人員凍結賬號也是需要時間的!哪有那么快啊!!】
【太宰治:啊,那就沒有辦法了。我大概只能拉著安吾跟著橫濱一起毀滅在[白鯨]的大火中了,明明我只想跟可愛的小姐姐一起殉情的啊】
【阪口安吾:你給我等著,就五分鐘!】
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阪口安吾內心此刻正出于即將暴躁的邊緣,而精準地把握住了阪口安吾的底線的太宰治終于忍不住地笑了起來,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歡快地跟朝霧花梨匯報道:
“我這邊還需要五分鐘。”
“不過花梨你不是很相信你那位忠犬騎士的能力嗎?
“就像你對組合首領說的那樣:我相信如果是長谷部的話,無論發生什么事情--”都可以被成功解決的!
太宰治故意拉長了語調重復著朝霧花梨之前在弗朗西斯面前對壓切長谷部說過的話。
他的語氣聽起來十分的輕松,但是他那沐浴在陰影之下沒有一絲笑容的臉上暴露了他內心真實的情感。
真讓人嫉妒啊,花梨你從來都沒有對我說過這樣的話啊
太宰治盯著計算機上屏幕上壓切長谷部跟弗朗西斯戰斗的攝像頭傳輸過來的實時畫面,鳶色的眸子中有晦暗不清的情緒涌動。一股莫名的情感充盈著他的心臟,就像是蟲子一般細碎地啃食著他那空洞的內心。
壓切長谷部,一開始為織田信長的愛刀,后被織田信長賜予了黑田家。
而“壓切”源自其原主織田信長與比睿山延歷寺的一名僧人產生矛盾,僧人逃走躲在食器棚下,織田信長便用此刀將食器棚與僧人一刀壓切,故得此名。[注1]
現為國寶,藏于福岡縣福岡市博物館。
又是一個以刀劍為名的家伙啊……
太宰治看著網頁上搜索到的資料,尤其在那把[壓切長谷部]的實物圖片上多停留了幾秒中,眼中的情緒深了些許。
如果之前的藥研藤四郎與歷史上的刀劍名字一樣只是巧合的話,現在出現的這位手持著與放在博物館中的[壓切長谷部]一模一樣的打刀的壓切長谷部又該如何解釋呢?
無數個巧合碰在一起,所形成的答案就是確定啊……
“啊啊啊啊,你這個偷聽的家伙給我閉嘴!閉嘴!不準學我說話!!”
朝霧花梨沒有想到她對壓切長谷部說的話會再次從太宰治這個家伙的口中說出來。
想到當時自己腦熱說出的中二話語,朝霧花梨的臉上忍不住浮起惱羞成怒的表情,急得趕緊出聲打斷了太宰治的話。
“呵呵”
太宰治聽著朝霧花梨羞惱的話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來,看著監控畫面里面朝霧花梨急得跳腳的動作,他鳶色的眼睛漸漸染上了一絲暖色。
他沒有再逗弄朝霧花梨,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桌面。然后抬眼看了一眼時間,垂眸在內心計算著跟藥研藤四郎約定好的時間快到了。
朝霧花梨久久沒有再聽見太宰治那邊傳來聲音,她有些疑惑,最終還是猶豫著開口詢問道:
“你遇見了藥研藤四郎了嗎?我讓他去找你了,他現在沒事吧?”
雖然朝霧花梨能通過靈力感應到藥研藤四郎現在并沒有受傷,但是一想到藥研藤四郎第一次來到現世,她就因為意外不能呆在他的身邊,就讓她內心總是忍不住的擔心。
橫濱壞人那么多,要是藥研不小心受傷了怎么辦?而且現在的她又不能及時給他進行手入,藥研如果真的出了意外
朝霧花梨忍不住咬唇,不、不會的,藥研那么厲害,才不會出事!她努力地在心中安慰著自己。
太宰治隔著竊聽器都感受到了朝霧花梨話語中的擔憂,他沉默了一瞬,然后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低聲道:
“一開始可是你讓藥研藤四郎來找我的,那時候的你是選擇了信任我才做出這個決定的吧?現在你是后悔當初的選擇了嗎?”
“我就是擔心!所以你趕緊告訴我你到底讓藥研干什么去了?”朝霧花梨小聲地辯解了一句,然而她還沒有等到太宰治的回答。下一秒她感覺到腳下的[白鯨]開始劇烈的晃動起來,她一個沒有站穩直接摔倒在了地毯上。
露西也跟朝霧花梨一起摔倒了,她趕緊扶著朝霧花梨站起來,神色有些慌亂地呢喃道:
“發生什么事情了?[白鯨]已經開始墜落了嗎?”
“五分鐘已經到了。”
房間里響起了太宰治淡淡的聲音,那聲音里并沒有解除危機的喜悅,只是冷靜的陳述了一個事實。
太宰治的話是什么意思?
五分鐘到了的話,不就意味著弗朗西斯的賬號已經被凍結了嗎?現在的弗朗西斯的異能力應該失去了原本的力量,這難道不是好事嗎?
只是朝霧花梨的心中不解,為什么太宰治的語氣聽起來卻像是事件未休,風雨欲來的樣子?!
朝霧花梨的疑惑還沒有得到解答,她就看見了壓切長谷部的身影出現在了辦公室的門口。
“我不在的時候主人您沒有出什么事吧?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那個男人突然就失去了力量,但是我已經把您想要的控制器奪到手了。”
壓切長谷部紫色的眼中滿滿的裝的都是朝霧花梨的身影,雖然他的身上多了好幾處滲血的傷口,但是站在朝霧花梨面前的他背脊依然保持著挺直。
他臉上沒有顯露出半分的虛弱,反而對著朝霧花梨露出了無比輕松的笑容。他像是一只尋求主人獎勵的大狗狗,迫不及待地把手上那個還沾染著他鮮血的[白鯨]控制器遞給了朝霧花梨。
“辛苦你了長谷部,謝謝你!”
朝霧花梨注意到壓切長谷部只是受了輕傷后,才松了一口氣。她對著長谷部露出燦爛的笑容,甚至激動地給了他一個表示鼓勵的擁抱。“!”
壓切長谷部整個人都沉浸在了朝霧花梨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中,剛剛還略顯暗淡的紫色的眼眸中瞬間亮起了激動的光芒。
他的腦中無限循環著“主人竟然抱了我!”“下次順利完成任務的話主人還會再給他擁抱嗎?”的想法,甚至連身上那些傷口傳來的疼痛都感受不到了。
朝霧花梨確認過壓切長谷部的傷并沒有什么大礙后,便把目光放在了從壓切長谷部手上接過來的[白鯨]控制器上。
看著上面那個[終止程序]的按鈕,朝霧花梨深吸了一口氣。她跟露西對視了一眼,得到對方信任的點頭后,她終于用力地按了下去。
朝霧花梨在按下去的那一刻忍不住閉上眼,不敢去看按下去的結果。直到她感覺到[白鯨]的劇烈晃動停止后,她才慢慢睜開了眼睛。
看見原本控制器上那刺目的紅色的屏幕變成了象征成功的綠色,[白鯨]停在了下墜正在慢慢地上升時,朝霧花梨才終于放下了心,她高興地抱住了露西喊道:
“太好了,我們成功啦!”
露西臉上也露出了喜色,她剛想回抱住朝霧花梨就被[白鯨]再一次劇烈的晃動給打斷了。她臉上露出害怕的表情,聲音驚慌地喊道:
“發生什么了?[白鯨]怎么又開始下墜了?”
“為什么?控制器失去了作用了?!”
朝霧花梨皺起眉頭,她看著剛剛還顯示成功的控制器上又亮起來刺目的紅色,一只大笑的老鼠的頭像出現在了控制器上。
控制器被病毒入侵了?!失去了控制器的話,那現在還能有什么辦法能阻止[白鯨]的墜落?
朝霧花梨臉色變得蒼白起來,她的大腦一下子就變得混亂起來,維持到現在的冷靜被這打擊毫不留情地擊碎了。
“不要失去冷靜啊,花梨。”
太宰治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他的語氣聽起來還是那般的冷靜,似乎現在所發生的情況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放心吧,我早料到有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
“你不是想知道我讓藥研藤四郎干什么了嗎?那么就好好地看著吧,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一切便是我安排藥研藤四郎做的事情。”
太宰治一邊用冷靜的目光注視著計算機屏幕上那個由藥研藤四郎身上所佩戴的微型攝像頭傳來的畫面,一邊用安撫的語氣維持住朝霧花梨的情緒:
“花梨,你要相信被你所認可的人的力量啊為了保護你的安全,我相信他一定會完成他的那部分任務的。”
第67章
*
橫濱,一處隱蔽的地下通道內。
陰暗的地下通道里的燈早已因為年久失修壞的差不多了,接著微弱的燈光可以看見幾只碩大的老鼠從黑暗的角落里“吱吱吱”叫著逃竄出來,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驚嚇。
行走在通道中的藥研藤四郎見狀皺起了眉,他微微頷首,朝著通道的另一個方向躍了一步,恰好避開了這群四處逃竄的老鼠。
等到這群突如其來的老鼠消失在了黑暗中,地下通道又重新恢復了先前的寂靜。
藥研藤四郎抬起紫色的眸子輕瞥了一眼對面角落里那臺亮著的紅色光芒的監控攝像頭,然后如同魚入大海一般,飛快地避開積水的地面,輕松地隱入黑暗之中。
一套行云流水的動作下來,過程中沒有發出半點多余的聲響。直到看見了通道盡頭的白光時,藥研藤四郎才放緩了腳步停在了原地。他閉上眼睛,側過頭聆聽著由風夾帶而來的信息。
前方只有一個人的呼吸聲!
在得知此次的目標就在不遠的前方,藥研藤四郎的腦海中不禁回想起行動任務開始前太宰治私下對他說過的話。¥
時間回到三個小時之前--
“就算花梨她們成功的從弗朗西斯的手上搶到[白鯨]的控制器,也有可能阻止不了[白鯨]的墜落。因為引發這次[白鯨]事件的幕后組織不單單只有表面上的組合,實際上還有一只老鼠潛藏在暗處蠢蠢欲動。”
太宰治把玩著手上的一只灰色的老鼠玩偶,突然指尖一個用力就掐住了老鼠的脖子。他的目光深沉如潭水,聲音帶著幾分冷淡:
“[白鯨]上的控制器很有可能已經被那只老鼠植入了病毒,當花梨按下控制器的那一刻,[白鯨]不但不會如同眾人預想的那般上升,還會徹底失控地徑直朝著橫濱墜落。”
藥研藤四郎聽懂了太宰治話中的深意,正因為如此,他的語氣控制不住地嚴肅而尖銳起來:
“明知[白鯨]的危險,你又為什么非要讓大將去奪取[白鯨]的控制器?橫濱有那么多擁有強大異能力的人,你卻偏偏選擇了大將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太宰治剛剛失控的表情就像是曇花一現,他的臉上很快又重新掛上了笑容。
他伸出手舉在了空中,仿佛想要透過指縫看見隱藏在云層之中的[白鯨]。他的嘴角微微上揚, 聲音輕柔地就像隨風而散的云朵:
“其實你們應該感謝我,我也算幫了你們一把,讓你們有機會得到花梨的信任。”
“花梨看起來性格很好接近,實際上她的心比鋼鐵還難以融化。她早就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去面對困難,如果不是這次的[白鯨]事件把她逼入了絕境的話,就算是結局會受傷,她也斷然不會求助你們的力量的。”
藥研藤四郎想起了朝霧花梨身上那時不時出現的傷口,而每當他提出下次再遇到危險時大將可以選擇多依靠他們一點時,總會被朝霧花梨輕描淡寫地略過這個話題。
“你沒有理由幫我們的。”
太宰治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垂下了眼簾,捂住嘴笑了半天,才輕聲道:
“這次事件結束后花梨就會離開橫濱,長久地停留在東京。”
“而東京太遠了,遠到我不可能時時刻刻地關注著她的安全。”
“原本我還擔心東京只剩下那個笨蛋警察根本保護不了她,但是沒想到她的身邊突然多了你們這群由歷史上的刀劍化身的守護者。”
“不要驚訝我為什么知道這些,畢竟你們的身份還真的是毫不掩飾,無論從名字、衣著還是佩刀,無一不暴露著你們真實身份。不要跟我說這些都是巧合,我可不相信巧合,太多的巧合加在一起只能得到一個必然的結果。”
“你們會保護好她的吧?”
只有那樣他才可以放心地打開鳥籠,歸還那只鳥兒應有的天空與自由。
太宰治盯著藥研藤四郎的眼睛,他的鳶色的眸子一瞬間銳利地仿佛能透過外表看穿藥研藤四郎的靈魂一般。
藥研藤四郎能感受到太宰治話中那復雜的情感,但是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堅定。
“別的我不能保證,但是在保護大將的安全這件事情上,我是絕對不會認輸的!”"
“那就這樣約定好了哦!還有記得剛剛這些話可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不可以悄悄告訴花梨哦!”
太宰治拍了拍藥研藤四郎的肩膀,笑瞇瞇地叮囑道。
藥研藤四郎沒有點頭,他只是語氣平靜地說出了這樣的話:“這個約定我不會主動向大將提起,但是我不會拒絕大將的要求。”
嘛,那就是花梨不問的話就不會說的意思了。
太宰治無趣地撇了撇嘴,這些刀劍看起來倒是對花梨很忠誠的樣子。
就是不知道這個忠誠是出于真心還是--力量的制約呢?
“好吧,讓我們回歸正題。我認為解除[白鯨]控制器上的病毒的終端現在還在那只老鼠的手上,并且我已經讓人探查清楚了他最有可能出現的位置。”
“那個位置是一處廢棄的地下通道,路上大概率也被裝了很多的監控攝像頭。要想不驚動敵人直接潛入腹地奪取終端的話,我想沒有比身為短刀的你更合適的對象了吧?”
太宰治審視的目光落在了藥研藤四郎的身上,然后很快他就聽到了他預想中的回答。
“當然,這是我工作范圍之內的事情。”
*
時間回到現在,藥研藤四郎微微傾下身子,手中的短刀已經悄然出鞘。
也不知道大將那邊怎么樣了,無論擋在他前方的是什么老鼠,只要解決掉就可以了吧?!
而就在他打算發起進攻的時候,戴在他耳朵上一直沒有發出過聲音的耳麥里突然響起了太宰治的聲音。
“藥研藤四郎,事情如我所預料的那樣發展了,[白鯨]的控制器被老鼠的病毒入侵了,現在無法解除下墜的程序。”
“還剩下3分鐘的時間,從老鼠的手上拿到控制病毒的終端,解除病毒的控制,便是你這次行動的唯一目的,也是唯一能救下她的辦法。”
藥研藤四郎緊了緊手中的刀,聲音低沉地詢問道:“大將現在在[白鯨]上嗎?”
“是的,所以如果你這次行動失敗的話--”
“她會死!”
太宰治目光沉沉地盯著面前的計算機顯示屏上的傳輸過來的[白鯨]的畫面,聲音聽起來低沉的可怕。
“我不會失敗的。”
藥研藤四郎低頭輕呼一口氣,他排除了腦海中的所有妄念,眼睛里一片冷靜之色。
為了大將,此戰絕不容許失敗!
他毫不猶豫地向著前方的光亮跑去。
太宰治看著藥研藤四郎進入了最終的房間,他所提供給藥研藤四郎的電子產品被房間里的電波干擾,再也接收不到任何的信息,計算機屏幕上頓時花白一片。
直到此刻,太宰治才從計算機前站了起來,鳶色的眼中浮上幾分輕松的顏色。
他所能做的已經全部做完了,剩下的就是等待最終的結果了。
這次的[白鯨]事件最大的變量便是花梨或者說是花梨的特殊能力。
死屋之鼠的幕后首領的能力雖然外界流傳的信息并不多,但是他搜刮了異能特務科的數據庫后,大概猜出了一些信息。
這個異能力的發動條件之一就是觸碰到人的身體。
太宰治嘴角翹起,但是關鍵是藥研藤四郎并不是人啊這個異能力從某種情況下遇到了天生的克星啊!
果然一切都如太宰治所預料的那樣順利。
藥研藤四郎那邊失去聯系還沒有兩分鐘,他就聽到竊聽器那頭傳來了朝霧花梨的驚喜的聲音:
“病、病毒消失了?![白鯨]恢復正常了!”
嗯,看來不用跟安吾一起殉情了呢,可以繼續找可愛的小姐一起殉情了!
太宰治內心輕笑,最后看了一眼面前的計算機顯示器。然后毫不猶豫地拔掉了的電源,房間重新恢復了一片黑暗。
[白鯨]的事件只是開始,組合暫時消失了,但是死屋之鼠即將到來。
橫濱只會越來越亂,是時候讓琴酒帶走花梨了。
雖然并不是樂意,但是要想讓花梨長久安全的在東京生活下去的話,那個警察還算有點用處。
太宰治目光流露出一分的不情愿,但是還是把收集好的與當年的爆炸案件相關的信息編輯發送給了一個陌生的號碼。
能不能從爆炸中活下來就看你自己了松田警官。
*
從[白鯨]上下來,雙腳踩到地面的那一刻,朝霧花梨都感覺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覺。
“主人您沒事吧?他又是誰?”
壓切長谷部眼中掩不住地擔心,他目光死死地瞪著試圖靠過來的太宰治身上,手中的刀蠢蠢欲動。
“花梨,你養的狗比中也看起來還要兇啊!”
太宰治還是那副笑瞇瞇的表情,看著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但是一句話惹火別人的本事卻是半分沒有減弱。
“你少逗我家的長谷部,待會兒要是真的打起來的話我才不會管你的死活。”
朝霧花梨一臉嫌棄地表情,但是她的嘴角還是忍不住的上揚,眼中流露出笑意。
太宰治這個家伙,雖然平時總是一副欠揍的樣子,但是到了關鍵時候還是意外的靠譜嘛。
看在這次事件順利解決的份上就暫時放過他竊聽的事情吧!
[白鯨]事件順利解決后,朝霧花梨受江戶川亂步的邀請參加他們武裝偵探社的慶祝聚餐。
也是在這次的聚餐上,朝霧花梨第一次見到了那位武裝偵探社的社長--福澤諭吉。
福澤諭吉一臉十分嚴肅的表情,穿著一身墨綠色的和服,雙手交攏在胸前,目光專注的看著朝霧花梨,渾身上下縈繞著的沉重氣場足以嚇哭小孩。
“您、您好,福澤社長您找我有什么事嗎?”
朝霧花梨不知道為什么會發生這樣的情況,當聚會結束后,福澤諭吉竟然提出了想要與她交談的想法,這讓朝霧花梨內心感到惶恐,腦海中一瞬間就閃過了最近所作過的一切壞事。
武裝偵探社據說跟警方關系密切,福澤諭吉社長該不會看出了她也是個Mafia,想要把她抓住然后交給警察吧?!!
福澤諭吉忍不住皺起了眉,他看出了朝霧花梨的緊張。
事實上他只是想對這次的[白鯨]事件向朝霧花梨表示感謝,因為朝霧花梨身邊的那兩名劍客的幫忙,武裝偵探社的人員在這次事件中并沒有受到很大的傷亡。
卻沒有想到朝霧花梨竟然會這么害怕,就像一只受驚炸毛的貓咪。
福澤諭吉的聲音低沉平穩,“不用緊張,我只是想要向朝霧小姐你表示感謝,感謝你的那兩位屬下在這次事件中對武裝偵探社的幫助。如果你后面有需要我們偵探社幫助的地方,也可以放心的委托給我們。”
“啊?”
朝霧花梨這才反應過來福澤諭吉不是想要把她抓進局子,內心頓時松了一口氣,趕緊擺手道:
“其實那些都長谷部和藥研的功勞,我做的事情不足掛齒,換做是別人也能做到的,因此我完全擔不上您的感謝。”
福澤諭吉能感受到朝霧花梨是真的覺得她所干的事情微不足道,但是事實上在那種危險的情況下,并不是任何人都能像朝霧花梨那樣為了別人的生命做出那樣勇敢的決定。
朝霧花梨完全沒有意識到她自己內心的力量有多么強大。
福澤諭吉想起太宰治對他的拜托,內心輕嘆一口氣,最終冷聲開口道:
“朝霧小姐,關于太宰,我有些事情想與你說--”
第68章
有關太宰治的事情想跟她說?
朝霧花梨看著福澤諭吉那一臉嚴肅的表情,內心禁不住有些緊張起來。
該不會是福澤諭吉發現了太宰治在進入武裝偵探社之前,曾經在港口Mafia里面混過□□的事情吧?
現在福澤諭吉應該是想讓她做證人,好揭穿太宰治這個家伙做過的壞事,辭退太宰治給他送進局子里?!
朝霧花梨不知道太宰治當初是怎么偽裝簡歷成功入職武裝偵探社的,但是好不容易看見太宰治這個家伙有改邪歸正走上正途的機會
這個時候她絕對不能把太宰治的過去的黑歷史捅出來,好不容易有了一個愿意收留太宰治的公司,她可不能讓太宰治失業流落街頭!
太宰治要是知道是她搞黃了他的工作,后面用這個借口傍上她的錢包怎么辦?!
不行,絕對不行!
福澤社長看著就很厲害的樣子, 只能繼續辛苦他把太宰治繼續收容在武裝偵探社了。千萬千萬不要再把太宰治放出去禍害別人了!!
短短的幾十秒鐘,朝霧花梨在內心已經想過了無數的后續可能發生的場景。最終她目光一凝, 下定了決心,昧著良心替太宰治辯解道:
“不,福澤社長,其實我對太宰治的過去一無所知。如果是跟太宰治有關的事情,您還是去問森首領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朝霧花梨內心暗暗想著, 森鷗外是港口Mafia的首領,是一個正兒八經的口口組織頭目。
而福澤諭吉所建立的武裝偵探社是跟警方都有合作的正義組織,肯定不會跟森鷗外那種□□大佬有什么私交。
因此朝霧花梨認為福澤諭吉不可能主動向森鷗外詢問太宰治過去的事情,所以就打算把一切問題都推到森鷗外的身上。
朝霧花梨內心痛恨地想著,自打她到了橫濱后,森鷗外就一直暗戳戳的算計著她。現在到了關鍵時候,總該讓他背點鍋才行,不然實在難解她的心頭的怨恨啊!
福澤諭吉:?
朝霧花梨那明顯掩飾什么的話讓福澤諭吉皺起了眉,他目光銳利地打量著朝霧花梨, 聲音沉穩地開口:
“朝霧小姐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啊?福澤社長你不是想讓我做證人,好把太宰治那個家伙趕出武裝偵探社嗎?”
朝霧花梨的回答脫口而出,然后才反應過來的她的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那個,我知道太宰治這個家伙不僅在工作時間老是摸魚偷懶,還整天在嘴里囔囔著跟漂亮的小姐姐一起殉情,傳播不好的思想。但是、但是--”
可惡,怎么越說越感覺太宰治這個家伙身上到處都是缺點?!
能收留太宰治做社員的福澤諭吉社長簡直就是這個萬惡的資本主義社會的一股清流啊!!
武裝偵探社還招人嗎?她也好心動啊......
跟琴酒那種整天黑著一張臉,動不動就因為抓老鼠而搞得人心惶惶的上司相比,福澤諭吉社長簡直是天使有沒有?!
朝霧花梨內心留下羨慕的眼淚,像太宰治這種“薪水小偷”竟然過的比她還滋潤,突然就有點不太想幫他解釋了呢。
最終朝霧花梨還是忍痛甩掉了內心的羨慕嫉妒恨,她目光恢復了冷靜,聲音低低地開口道:
“太宰治他只是太孤獨了。”
“那家伙只是個頭腦過于精明的孩子,是個被獨自一人留在比我們所看到的世界更加長遠的虛無之中、在哭著的孩子。"[注1]
福澤諭吉眼中閃過詫異的神色,他定定地看著朝霧花梨,沒有想到朝露花梨內心中是這樣看待大宰治的。
也許朝霧花梨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每當她談起太宰治的時候,她臉上的情緒都帶著幾分復雜的。
“但是現在的太宰好像變了,他的眼睛里有了新的光芒,而那改變是我所不能給予他的東西。那是只有武裝偵探社的大家,還有--”
朝霧花梨想起那晚在酒吧,織田作之助提起自己與太宰治分手的那件事情時,臉上那帶著歉意的奇怪表情。內心嘆了一口氣,隱隱有了答案。
“他最好的朋友織田作之助才能給他帶來的改變。”
今日特地與她溝通的福澤諭吉社長說不定是想要跟她說出這件事情吧但是她早已不想再追究當年事件的真相了。
無論過程理由如何,結局已經注定了一切。
“我希望太宰他能像現在這樣在太陽下燦爛地活下去就好了。”
“當年的一切我早已放下了,我也希望他能放下。
“我有了新的生活、新的朋友和新的未來,我也真誠的希望太宰能找到屬于他自己的未來。”
辦公室里只有頭頂那盞水晶吊燈散發著暖黃的燈光,隨著朝霧花梨的話音停歇,福澤諭吉與朝霧花梨之間的氛圍顯得有些沉重。
福澤諭吉沉默了一會兒,聲音有些僵硬地開口道:“不會覺得不公平嗎?”
太宰治在朝霧花梨和織田作之助兩人之間,最終還是選擇了他最好的朋友。
“在我時隔多年再次回到橫濱,從港口Mafia的人口中接觸到當年的真相的一隅的時候,我有感覺過不公平。”
“畢竟我是真的付出了感情啊而那些日子就那么被他輕而易舉地舍棄了,怎么想都會很生氣吧?”
朝霧花梨臉上流露出回憶的表情,但是她的嘴角依然在笑,“但是當我參與進[白鯨]事件后,事件中所發生的一切讓我慢慢改變了想法。”
“我跟太宰只是不合適罷了。”
“我從來都沒有真正的了解過他的世界是什么樣子,我只是以我的視角去認識了他,以為他就該是我眼中的那樣的人。
“但是真實的他黑暗、自厭、冷漠每一條都跟我想象中的截然相反。”
“太宰治只是做了符合他的性格的選擇而已。”
朝霧花梨黑色的眼睛像是夜空的星辰,明亮而又純粹,她聲音如水一般的輕柔。
“我想哪怕到了今天,他也不會后悔當年的選擇。”
“不然他也不會讓福澤社長您來對我解釋當年的事情了。”
窗外的風吹起窗簾,未曾掩實的辦公室的大門被吹開了一條細縫,從門縫中隱隱露出白色繃帶的一角。
“也許吧。”
福澤諭吉目光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虛掩的大門,聲音飽含深意地說道。
“嗯?”
朝霧花梨愣了一下,雖然困惑,但是她并沒有時間多問了。
她抬頭看了一眼墻上的時鐘,臉上露出為難的神情,握住手中的手機,小聲地說道:
“抱歉,福澤社長,我可能不能再跟你繼續說下去了。港口Mafia那邊的森首領還有點事情找我,我還要趕回去一下。”
“嗯,你去吧--不用擔心,港口Mafia那邊不會為難你的。”太宰已經跟森鷗外達成了交易,不會讓港口Mafia威脅到你的安全的。
福澤諭吉看出了朝霧花梨在提到港口Mafia時臉上閃過的擔憂之色,聲音頓了頓,最終還是沒有把后面那句說出來。
既然朝霧花梨已經不想再跟太宰治扯上關系,后面那句話不告訴她才更好吧。
朝霧花梨對福澤諭吉安慰的話只能笑笑,內心不抱什么希望。
港口Mafia那種無利不起早的組織,才不會放過現在已經暴露能力的自己,保不準又要跟黑衣組織做什么邪惡的交易呢。
可惡,走一步看一步吧,就算要撕破臉也要等她先離開橫濱的地盤再考慮吧?
等到朝霧花梨離開后,武裝偵探社的社長辦公室重新恢復了冷清。
一道黑色的身影從門外閃了進來,慢慢地走到了燈光下后,那張被陰影遮蓋的臉終于露出了真容--
分明就是從聚會一開始就沒有出現過的太宰治。
福澤諭吉抬頭看著墻上的刀架上擺放的太刀,并沒有回頭,聲音低沉地詢問道:“你跟港口Mafia談妥了?”
“當然,森先生十(非)分(常)高(氣)興(憤)的答應了我的合作,同意不再把目光放在花梨的身上。”
太宰治倚在窗戶邊,目光晦暗地看著窗外遠去的接走朝霧花梨的港口Mafia派出的汽車,聲音聽起來有些飄忽不定。
從花梨帶著那兩個黑衣組織的人踏入橫濱時,這場無聲的棋局就已經開始了。
先把誘人的蛋糕(書)放在戰場的中心,然后把森先生身邊的戰力一點一點地抽走(中原中也被外派、泉鏡花被武裝偵探社扣留、芥川龍之介被組合的人重傷)。
最后在[白鯨]事件中,讓失去左膀右臂的森先生不得不選擇與武裝偵探社合作,從而解決組合的成員所對港口Mafia造成的危機。
不過森先生也不是吃虧的人啊比起花梨那種未知的不可控能力,對森先生來說,眼前的利益更加重要吧?
就比如說通過花梨得到日本公安的一個約定?太宰治露出冷淡的笑容,回首重新對上了福澤諭吉那冷靜的目光。
福澤諭吉感受到太宰治身上那不可捉摸的情緒,慢慢出聲道:“剛剛朝霧小姐說的話你聽見了多少?”
“差不多都聽見了,果然不愧是花梨,把我感動的差點點就落淚了。”但是幸好他還有一絲理智,制止住了他那想要推開辦公室大門的手。
太宰治回頭對上福澤諭吉擔憂的目光,突然輕笑一聲,轉移了話題,道:
“不過現在更重要的是該好好謀劃一下,如何應付那些外來的老鼠的事情吧?”
“太宰你總是很冷靜。”
“謝謝社長夸獎!!”
“這不是夸獎!算了,你自己心里有素就行。”
“嗨嗨,放心吧,我沒有問題的。”
窗外的夜色漸涼,冷意順著窗戶的縫隙滲入房間,空氣中多了幾分蕭瑟之意,就像太宰治臉上的笑容一般,冷淡的不帶一絲溫度。
第69章
一輛黑色的轎車疾馳在路上,坐在車內的朝霧花梨靠在車窗玻璃上思緒飄到了遠處。
一想到接下來要跟森鷗外進行交談的這件事情,朝霧花梨的內心控制不住地升起幾分焦灼的緊張感。
她放在膝蓋上的指尖微微蜷縮起來,那力度大到弄皺了新換的裙子。
在[白鯨]事件落幕后,朝霧花梨并沒有讓藥研藤四郎和壓切長谷部在現世做過多的停留,而是讓他們兩人先回本丸進行修復。
因此現在前往港口Mafia面對森鷗外的便只剩下她一人。
從與森鷗外的那幾次交鋒中,朝霧花梨隱約看出了森鷗外是那種為了目標可以利用一切的人。
如果她不想讓本丸的刀劍男士也淪為森鷗外利用的對象,她在接下來的交談中,就必須不能讓森鷗外套出什么關于她的能力的信息。
這無疑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朝霧花梨目光有點落寞,很明顯她對自己在這方面的能力并不怎么自信。
她只能在心中祈禱今天森鷗外最好腦袋不清醒, 好讓她渾水摸魚的敷衍過去!!
雖然這種可能性幾乎是0!
轎車行駛了幾十分鐘后,最終停在了港口Mafia的大樓底下。
一名身著黑色西裝的港口Mafia的成員注意到了這輛車后,動作迅速地跑上前,幫助朝霧花梨打開了車門。
第一次見到這個陣仗的朝霧花梨還愣了一下,她警惕地探頭環顧了一圈,內心懷疑森鷗外是不是已經在給她下套了。
然后朝霧花梨就看見了不遠處披著一件黑色的西裝外套,在夜色里獨自站在一旁抽著煙, 臉上神情看起來有些煩躁的中原中也。
朝霧花梨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也不管森鷗外是不是有什么額外的算計了,激動地朝著中原中也揮手喊道:
“中也中也看這邊!你是出差回來了嗎?!”
中原中也被朝霧花梨突然的大喊聲嚇了一跳,一口煙還沒有來得及吐出去就這么嗆在了喉嚨里。
“咳咳!”
他忍不住低頭咳嗽起來,藍色的眼中也溢出了生理性的水光。
“嗯,我回來了。我聽紅葉大姐說你卷入了組合發動的[白鯨]事件,你沒有受傷吧?”
中原中也剛被煙嗆過的嗓子還帶著些許沙啞,那低啞的聲音落在朝霧花梨的耳邊就像是被羽毛輕掃而過,帶著細碎的癢意。
朝霧花梨趕緊搖了搖腦袋,掩耳盜鈴般地揉了揉耳朵,試圖掩飾掉她剛剛有被中原中也聲音的蠱惑到的事實。
本來朝霧花梨是想要給中原中也一個久別重逢的擁抱的,但是當她走到距離中原中也還有一米的距離的時候,就被中原中也身上傳來的濃重的煙味給嗆到了。
風水輪流轉,剛剛是中原中也被朝霧花梨突然出聲給嚇到嗆煙咳嗽,現在輪到朝霧花梨被中原中也身上的煙味嗆到咳嗽。
朝霧花梨被煙味熏的兩眼泛紅,像是兔子的眼睛一般。
她忍不住難受地咳嗽起來,她一邊咳嗽一邊抱怨道:
“咳咳,中也你怎么突然就吸了怎么多煙啊?味道好難受啊”這個時候朝霧花梨才注意到中原中也的腳邊掉落著好幾個煙頭,很明顯中原中也在這里站立的過程中已經抽了好幾根煙了。朝霧花梨內心升起了一個不可置信的猜想:中也該不會是特地在等她吧?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她自作多情了!
中也那么忙,說不定是有其它事情才會在外面等待了這么久的,怎么可能會是特地在等她呢?!
中原中也看出了朝霧花梨想要擁抱的動作,目光變得躲閃無措起來。
他猶豫了一秒,剛想要抬起雙臂,好順勢抱住朝霧花梨時,就看見朝霧花梨想要擁抱他的動作停住了,轉而變成了捂住鼻子,后退了好幾步的嫌棄動作。
看著朝霧花梨被自己身上的煙味嗆得連臉都咳嗽紅了,中原中也的臉上流露出無奈的表情。
他輕嘆了一口氣,身上閃過一道黑紅色的光芒,空氣中的煙味被看不見的重力擠壓,下一秒他身上的煙味就被操控的重力驅散干凈了。
做完這些的中原中也上前一步,毫不猶豫地伸手抱住了近在眼前的朝霧花梨。
這個擁抱就像蜻蜓點水般一觸即離,在朝霧花梨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中原中也就已經收回了手臂。
“中也?”
朝霧花梨吸了吸鼻子,發現周圍的空氣又恢復了獨屬于夜晚的那濕潤的味道,眼中露出了驚喜的神情。
哇!中也的異能力[污濁了的憂傷之中]竟然還能這樣用嗎?煙味完全消失了哎!
以后要是打掃衛生的話,中也豈不是也可以通過操控重力來輕松地去除房間里的灰塵?!
朝霧花梨好像發現了新世界一樣,兩眼亮晶晶地盯著中原中也,露出崇拜的目光。
中原中也被朝霧花梨用如此熾熱的目光盯得有些不適應,他忍不住壓下頭上的帽子,目光禁不住落在了朝霧花梨裸漏在衣服外的皮膚上。
他想起剛剛擁抱朝霧花梨時所感受到的那冰涼的體溫,眉頭皺起,語氣有些不自在地關心道:
“你不感覺到冷嗎?”
“你不說我都沒有發現,確實有點點冷,我們還是趕緊進大樓里面去吧!”
朝霧花梨被中原中也的提醒了才發現她已經在外面站了很久了,忍不住環抱住手臂,打了一個冷顫。
她之前穿的那套黑色的裙裝在[白鯨]事件中不僅沾染上了鮮血和灰塵,還破了好幾處地方,基本上是報廢了。
而現在朝霧花梨身上穿的衣服是武裝偵探社的與謝野晶子小姐送給她的一條白色的連衣裙。
這條白色的裙子不僅布料摸起來很舒服,而且裙角上還有著用相同顏色的絲線繡出的飛鳥暗紋,看起來十分的精致漂亮。
剛穿上這條裙子時,朝霧花梨還感到有些意外,因為這條裙子竟意外的符合她的身材尺寸,明明她的身材應該跟與謝野晶子小姐相差很大才是。
朝霧花梨悄悄瞥了一眼與謝野晶子小姐那豐滿的身材,然后再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那一馬平川的胸口忍不住心虛地挺了挺胸。她以后一定還會再長大的!!
與謝野晶子小姐看出來朝霧花梨的小動作,她目光里帶著意味不明的情緒,無聲地笑了笑,道:
“既然這條裙子穿在朝霧小姐你的身上這么合適的話,那便送給你吧。”
“咦?這不合適吧?”
朝霧花梨覺得自己跟與謝野晶子小姐的關系并沒有親密到可以互贈禮物的程度。
光看著這條裙子的精致設計,她都能猜到這條裙子的價格肯定十分的美麗。
因此她拒絕了,并且打算支付相應的金錢買下這條裙子。
但是與謝野晶子小姐說了什么?
“這條裙子是某人送我的東西,但是毫不意外的--并不適合我的尺寸。送給朝霧小姐也只是為了讓這條裙子不至于閑置落灰而已,所以你就放下地收下吧。”
與謝野晶子小姐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不給朝霧花梨繼續說話的機會。朝霧花梨能看出與謝野晶子小姐當時的心情明顯變得不怎么高興。
不過朝霧花梨也沒有多想,內心覺得與謝野晶子小姐不高興也很正常。
畢竟正常人送別人衣服都會特地問好尺寸吧?
不然特地送別人一件尺寸不合適的衣服,人家是收下好還是不收下好呢?
朝霧花梨想著想著,突然感到肩膀一重,她抬眼就看自己身上多了一件黑色的西裝外套。
原來是中原中也把他脫下的西裝外套裹在了朝霧花梨的身上。“在想什么?”
中原中也把西裝外套披到朝霧花梨身上后,聲音有些低沉地解釋道:
“都冷成這樣了,還是先披著我的外套吧。外套上面應該、應該沒有煙味我已經用重力去除干凈了。”
周圍的港口Mafia的成員像是在看怪物一樣看著動作輕柔地給朝霧花梨披上外套的中原中也,一個一個地都一臉驚恐地把頭低到了最低,生怕暴露了他們臉上那失控的表情。
【這還是我們港口Mafia那個讓敵人聞風喪膽的[重力使]嗎?】
【可惡啊!!這個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不僅讓中原大人親自接待她,竟然還讓中原大人給她披外套?!】
【這個女人不是芥川大人口中的太宰大人的那個前女友嗎?現在中原大人的表現不會吧?!他是不是發現了一個有可能被滅口的真相?!】
中原中也不知道此刻港口Mafia的成員內心的想法,但是他能感受到周圍一下變得奇怪起來的氣氛。
他忍不住壓低了帽檐,遮住了眼底的復雜的神情。
“謝謝中也!確實沒有煙味呢!而且外套很溫暖,感覺自己一下子就又活過來了呢。”
朝霧花梨感受到外套上傳來的溫暖,忍不住裹緊了外套,嗅了嗅上面確實沒有煙味才放松了下來,露出輕松的笑容。
中原中也看著朝霧花梨這下意識的小動作,湛藍色的眼眸漸漸暗了下來。他緊了緊喉嚨,輕咳了一聲來掩飾內心的緊張,道:“我們先進去吧,首領已經在等著你了。”
朝霧花梨點了點頭,伸手拽緊了身上披著的西裝外套,跟在中原中也的身旁邊走進了港口Mafia大樓。
再次站在了港口Mafia的首領辦公室門口,朝霧花梨盯著那深棕色的大門,內心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她上一次站在這扇門前時,陪伴在她身邊的好像也是中也?這么想起來有種莫名的宿命感啊......
朝霧花梨的緊張情緒都散了幾分,眼中忍不住帶上了笑意。
沐浴在中原中也復雜的目光中,朝霧花梨不再猶豫地伸出手推開了首領辦公室的大門。
但是結果出乎意料的是這扇門竟然先朝霧花梨的動作一步,直接被人從里面打開了。
朝霧花梨伸出的手直接就推了一個空,整個人都順勢踉蹌了一下,險些倒進門內人的懷里,還好被身后的中原中也手急眼快地拉了一把。
“花梨你沒事吧?”
中原中也語氣中流露出對朝霧花梨的關心。與此同時,他的目光冷淡地注視著從首領辦公室里走出的兩人。
而從首領辦公室里面走出來的兩人,分明就是朝霧花梨許久未見到的蘇格蘭和波本。
降谷零也沒有想到一推開門就看見了朝霧花梨,他先是愣了一下,用復雜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朝霧花梨。
最后他的嘴角勾起習慣性的笑容,打趣道:
“沒想到這么久不見,櫻桃酒你剛一見面就想要跟我擁抱嗎?”
還沒有等朝霧花梨開口,中原中也就先一步地擋在了朝霧花梨跟降谷零的中間,用不善的目光盯著降谷零跟諸伏景光,冷聲道:
“哈?你在做什么白日夢嗎?!花梨怎么可能會想跟你擁抱!”“中原干部原來跟櫻桃酒關系這么親密的嗎?明明櫻桃酒本人都沒有說什么,你卻能猜出她內心的想法?”
降谷零紫灰色的眼睛里帶著冷淡的情緒,語氣里帶著探究了意味。“我!”
中原中也目光忍不住落在朝霧花梨身上,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坐在辦公室里暗中觀察著門外的情況的森鷗外出聲打斷了門口的交談:
“中原君,你帶著朝霧小姐進來吧。”
然后森鷗外還不忘用他那聽起來就帶著幾分低沉危險的嗓音,朝著波本跟蘇格蘭的方向,說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話:
“還有黑衣組織的兩位先生你們也可以離開了,只是請不要忘了我們之間說好的約定。”
哪怕是站在門口,降谷零都能感受到那森鷗外那如同針芒在背的目光,這讓他不由得低頭握緊了拳頭。
“當然不會忘記!”
降谷零目光復雜地看了一眼朝霧花梨的背影,然后和諸伏景光一起離開了這里。
第70章
“好久不見啊朝霧小姐,我一開始還擔心朝霧小姐不會接受我這次的邀請呢。”
森鷗外的目光落在朝霧花梨身上的那件屬于中原中也的西裝外套上時明顯停頓了一秒,然后語氣意味深長地感慨道:
“你那特殊的能力可是在這次的[白鯨]事件中給了我一個很大的驚喜啊”
只不過跟掌控朝霧花梨身上的獨特力量所要付出的代價相比,現在的森鷗外對太宰治提出的那個建議更加感興趣。
要不然這會兒他就不會在這個辦公室召見朝霧花梨了,而是在港口Mafia的審訊室森鷗外眼中劃過一絲冰冷的暗芒。
站立在一旁保持沉默的中原中也聽出了森鷗外語氣里的試探之意,目光中不由閃過一絲隱晦的擔憂。
在他離開橫濱的這幾天里,花梨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竟然讓首領對她產生了興趣?
這份興趣對此刻的花梨來說絕對不是什么好的狀況啊......
中原中也的記憶不由回到了朝霧花梨意外消失的第二天。那日一早,他原本打算前往朝霧花梨入住的酒店查看她是否如太宰治所說的平安回來。
只是還沒有等他走出港口Mafia的大樓,便收到那道來自森鷗外親自下達的讓他去國外執行任務的特殊命令。
在那個時候,中原中也的心底就隱隱意識到了這個突如其來的出
差任務是來自森鷗外的一次警告。
森鷗外定然是察覺到了自己對花梨那份不同尋常的在意,所以才會故意安排他在這個時候離開橫濱,目的就是想要隔開他與朝霧花梨的接觸。
中原中也原本以為至少要等到朝霧花梨離開橫濱,森鷗外才會重新讓他返回橫濱。
但是--
中原中也放在身側的指尖微微發顫,他想起了抵達任務地點的那個晚上收到的那封來自陌生人的奇怪簡訊。
【未標記的號碼:如果不想看見花梨被森先生殺掉的話,無論收到什么緊急的命令,你都必須要在三天之后才能返回橫濱。】
雖然電話號碼提示的是陌生人,但是那熟悉的語氣一看便是太宰治的手筆。
而后面發生的一切便如簡訊中所預料的一樣。
僅僅過了一天, 中原中也就收到了尾崎紅葉的緊急召他返回橫濱的電話。
中原中也在掛斷尾崎紅葉的電話后曾陷入過猶豫,他無法在港口Mafia跟朝霧花梨之間做出選擇。
他擔心如果一切按照太宰治的安排走,在救下朝霧花梨的同時也會對他視為家人的港口Mafia造成危害。
但是隨之而來的第二封簡訊讓他終于做出了決定。
【討厭的青花魚:不要擔心,我保證這個計劃不會對港口Mafia的利益造成什么危害。相反,森先生他會得到遠超過70億美元的價值的東西。】
最終,中原中也選擇了推遲返回橫濱的時間。
中原中也在與太宰治約定好的三天時間后返回了橫濱,剛落地便從廣津柳浪口中得知了組合發動的毀滅橫濱的[白鯨]計劃已經被武裝偵探社、港口Mafia以及異能特務科三方連手擊潰。
最讓中原中也震驚的是,他在廣津柳浪口中聽到了朝霧花梨的名字。
既然能從廣津柳浪的口中聽到這個名字,那么中原中也心中升起幾分不安,首領必然也清楚了朝霧花梨的特殊性。
中原中也沒有忘記在那個朝霧花梨醉酒的夜晚,他跟太宰治遇到的那幾個手持刀劍的奇怪敵人,還有那個能讓朝霧花梨在他們兩個人的保護中憑空消失的神秘力量
想起當時太宰治那一副明顯知道了什么卻不肯說出來的樣子,中原中也垂落在身側的雙手控制不住地握成了拳頭,藍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極淡的惱意。
可惡,太宰治那個家伙當時絕對猜到了些什么卻不肯告訴他!中原中也目光落在了朝霧花梨的背影上,所以到了現在是連森首領都知道了花梨的秘密就只剩下他一個人對花梨身上的秘密一無所知嗎?!
森鷗外意有所指的話讓朝霧花梨提起了警惕之心,她并不想讓森鷗外把過多的注意力放在她能力上面,
“您的港口Mafia有那么多的厲害的異能者,跟他們那強大的力量比起來,我只是一個有點特殊能力的普通人罷了。
朝霧花梨內心無聲地吶喊,她只是想賺點小錢退休養老而已,并不想牽扯進你們Mafia的麻煩事件之中啊!所以拜托森鷗外你不要再用這種危險的目光打量她了啊!!
“普通人?”
能夠不動聲色地拐走他兩個干部的普、通、人嗎?
森鷗外暗紅色的瞳孔閃過玩味的情緒,語氣中帶著些許危險氣息。
“嗯,普通人。”
朝霧花梨想起那一本丸的實力強大的刀劍男士,語氣莫名有點心虛。
“罷了,既然朝霧小姐堅持的話,我也不想再繼續深究下去。只是朝霧小姐你還記得我們之前說好的那個交易要求嗎?”
森鷗外看出了朝霧花梨還藏著秘密,但是他卻主動換了一個話題。
中原中也詫異地抬頭,他沒有想到森鷗外竟然會這么輕易的就放過了朝霧花梨的秘密。
朝霧花梨有些摸不準森鷗外的意思,之前森鷗外可是說好的,等到解決掉“人虎”事件后就讓她離開。
現在森鷗外突然特地提出這個交易要求難不成是打算反悔嗎?
不對,朝霧花梨突然反應了過來。“人虎”事件確實是解決了,但是組合為此懸賞的巨額獎金也沒有了。
所以--森鷗外一開始真正想要的那70億懸賞金泡湯了!!
“'人虎'事件那都是組合的鍋,你要追究責任的話得去找組合的首領弗朗西斯!”
朝霧花梨目光禁不住帶上了幾分警惕,森鷗外到底想干什么,總不會想讓她賠錢吧?就算把她賣了也賠償不起那70億的懸賞金。
森鷗外輕笑著解釋道:“哈哈哈哈,不用擔心,那筆錢已經有人付出了相應的代價,所以我不會讓朝霧小姐你來為此負責的。”
朝霧花梨面露不解之色,“有人替我付出了代價?”
森鷗外的目光落在朝霧花梨警惕的神情上,不由想起幾個小時前太宰治的那通秘密電話,聲音里禁不住帶上了幾分笑意。
“此次讓朝霧小姐前來,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們之間的約定已經完成了,你可以離開橫濱了。”
畢竟太宰治付出的代價可比那70億的賞金要來的有價值多了啊!
朝霧花梨所在的黑衣組織可是一個盤踞日本乃至世界的跨國犯罪組織,跟組合給出的那70億美金比起來,黑衣組織的財富積累了數百年,其間的價值不言而喻。
這么大一塊肥肉放在眼前,無論是誰都會忍不住產生覬覦之心的。
森鷗外想起電話那頭太宰治那充滿蠱惑的話--
“難道森先生就不想看看橫濱以外的世界嗎?吞掉黑衣組織所能得到的利益可遠遠比那70億來的多哦!”
“我可是把日本公安的臥底都送到了你的面前,難道森先生就不想做點什么?”
“只不過作為這次交易的代價,森先生要答應我放花梨離開橫濱,不再過問她身上的秘密”
真不愧是太宰,這種誘惑讓他完全無法拒絕啊……
森鷗外暗紅色的瞳孔中仿佛有殘酷的血色在涌動,下一秒望向朝霧花梨的目光又恢復了一貫的冷淡。
不過如果一切都順著太宰的意愿的話,他也顯得太好說話了。
森鷗外靠在身后的椅子上,朝著朝霧花梨的背影,唇角勾起了一抹笑,聲音極輕地呢喃道:
“朝霧花梨某種程度上我還是挺為你感到可惜的”
空有一身強大的力量卻不懂得如何去掌控它。
這樣弱小的你,在離開了橫濱、離開了太宰治的庇護之后,該如何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里活下去呢?
還真是讓人期待啊
直到離開了森鷗外的辦公室,朝霧花梨還沉浸在剛剛的氣氛里,看著表情復雜的中原中也,不敢相信地說道:
“就、就這么簡單嗎?竟然沒有提其它的要求,這完全不像是森首領的作風阿!”
中原中也不再猶豫地伸出手按住了朝霧花梨的腦袋,對上她驚訝的眼神時情不自禁地撇開了眼,小聲地說道:“想那么多干什么,只要你能安全的離開橫濱就行了。”
首領到底想干什么中原中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至少目前朝霧花梨安全了,而他也不用在港口Mafia跟朝霧花梨之間做出抉擇。
“說的也是。”
朝霧花梨點了點頭,當她垂眸看見手上的外套突然反應了過來,趕緊把外套脫下還給了中原中也。
“吶,外套還你,我明天一早就打算離開橫濱了,以后可能都不會再來這里啦!”
“嗯,我知道。”
“什么呀,中也你的態度好冷漠哦!你應該說:反正以后還可以電話聯系,所以沒有關系。”
“反正以后還可以電話聯系,所以沒有關系。”
“中也笨蛋!”
燈光照在他們的頭頂上,伴隨著越發長的影子,兩人的聲音漸漸消失在港口Mafia的走廊中。
*
朝霧花梨最后是坐著中原中也的車離開的港口Mafia大樓。
到住的酒店房間,朝霧花梨腦海中還在不斷地回放今天所經歷過的驚心動魄的事情,精神亢奮的完全睡不著覺。
“叮鈴鈴--”
就在朝霧花梨還在糾結如何度過失眠的夜晚時,一通突如其來的電話打斷了她的思緒。
朝霧花梨看了一眼墻上掛著的鐘表上的時間,內心困惑這么晚了還會有誰給她打電話。
然而當她看見電話上備注的名字時震驚的手機都拿不穩了,手一松,手機直接從床上摔到了地上。
所幸房間的地板上鋪著厚厚的地毯使得手機沒有摔壞,電話鈴聲依然鍥而不舍地響著。
但是此刻朝霧花梨內心寧愿手機摔壞了!
半響,朝霧花梨才微微顫顫地趴在床邊撿起了掉落的手機,她如臨大敵地看著手機上的信息--
【來自銀發大美人的電話--】
【是否接通】
【是】【否】
第71章
朝霧花梨這個時候才想起來,早在前幾日她的手機被太宰治撿走的時候,琴酒就曾讓波本提醒她回復電話。
但是后面朝霧花梨的的心神全部被[白鯨]事件吸引過去了,以至于完全忘記了這件事。
然而現在這通來自琴酒的電話仿佛是催命的號角,朝霧花梨目光糾結地盯著手中的手機,像是看著一個定時炸彈。
……可不可以不接電話啊?!
朝霧花梨表情糾結地抓了把頭發,露出痛苦的表情。
可惜鈴聲并沒有給朝霧花梨過多的猶豫時間,在朝霧花梨還沒有做出抉擇的時候,這通電話的鈴聲便乍然而止。
房間里重新恢復了安靜, 靜的只能聽見朝霧花梨那帶著幾分緊張的呼吸聲。
這勉強算暫時逃過了一劫?
朝霧花梨看著已經黑屏的手機,內心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忍不住升起幾分怨念。
“為什么她要害怕琴酒的電話啊?明明拿著她的電話干壞事的是太宰治,到頭來反倒是自己像是做賊心虛一樣不敢接電話這也太奇怪了!”
太宰治他到底對琴酒做了什么事情啊?
竟然能讓琴酒都氣急敗壞地放出狠話朝霧花梨咬住嘴邊的一縷頭發,疑惑在心頭轉了一圈, 眼底禁不住流露出幾分好奇的神色。
“叮咚--”
就在這個時候,被朝霧花梨忽視了一陣子的手機屏幕又重新亮了起來,當她垂眼望去時,發現屏幕上多了一條簡訊。
【銀發大美人:故意不接電話?櫻桃酒你的膽子現在變得很大啊?】
琴酒的這條簡訊里面一連用了兩個疑問句。
哪怕是隔著手機屏幕,朝霧花梨都能猜到琴酒此刻的心情是十分的不妙。
要不還是給琴酒回個電話吧?
好好解釋清楚的話,應該不會被琴酒給干掉的吧?
朝霧花梨內心十分的不確定,手指微微顫顫地放在手機按鍵上。
【銀發大美人:既然不想在電話里給我解釋清楚的話,那就等你回到東京后,給我手寫一份不少于五千字的任務報告,在報告里給我好好解釋一下這次任務行動中波本跟蘇格蘭都干了什么。】!
手寫五千字的任務報告?那還不如直接殺了她呢!
朝霧花梨趕緊從手機通訊簿中找到之前琴酒打來的未接電話,手忙腳亂地回撥了過去,想要趕緊跟琴酒電話解釋一下。
她也就第一天有跟波本他們在一起過,后面的幾天她都跟著中原中也還有武裝偵探社的人出去耍朋友了(叉掉),完全忘了港口Mafia的波本和蘇格蘭啊!
現在讓她寫波本和蘇格蘭都在橫濱都干了哪些事情這她也不知道啊!
“嘟嘟--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后再撥”
聽著電話里那官方的女性提示音,朝霧花梨氣惱地把手機丟在了被子上,像是一只失去夢想的咸魚一樣,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可惡,竟然被琴酒拉黑了,完全不給她解釋的機會了。
看來這報告是非寫不可了,整整五千字要她怎么編啊?
朝霧花梨有些抓狂地拍打著身下柔軟的大床,“啊啊啊,為什么感覺自己每天都活在水生火熱之中啊?”
但是朝霧花梨的壞心情就像是夏天的雷陣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她的眼睛又重新亮了起來,因為她突然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哎?反正是描述波本他們工作內容的報告,在這次任務中都干了什么波本他們自己清楚,這五千字的任務報告完全可以讓他們自己寫啊!”
“到時候她只要跟琴酒保證波本他們寫的任務報告都是事實不就行了嗎?”
完美!
她果然就是一個天才!
朝霧花梨激動地右手握拳擊在左手的掌心之中。
解決完了琴酒說的任務報告的事情后,朝霧花梨像是丟下了什么重負似的,整個人都變得輕松起來。
對了,差點忘了她的限鍛!
朝霧花梨想起藥研藤四郎從現世返回本丸前還笑著跟她說今天會有驚喜,內心不禁升起了幾分期待感。
該不會是本丸來了新刀劍吧?!
朝霧花梨伸手摸出了枕頭下放著的[時空轉換器],經歷了一陣熟悉的空間波動后抵達了本丸。
只是今日的本丸門口比以往來的清冷,朝霧花梨有些奇怪地走在廊下,以往她到達本丸的時候都會有當日的近侍迎接她。
但是今日卻一改常態。
走了半天下來,別說是近侍了,朝霧花梨連其它刀劍男士的一個刀影都沒有看見。
就連三日月宗近經常坐著喝茶的那個位置也是空的。
朝霧花梨摸著下巴思考了一番,她記得今日的近侍好像是和泉守兼定吧?
回想起某刃醉酒后意外坦誠的模樣,朝霧花梨臉上露出幾分好笑,這個家伙該不會還因為上次喝醉酒后耍酒瘋的事情而不敢面對她吧?
當朝霧花梨走過本丸回廊的一處拐角時,她終于看見了今日的近侍。“!你、你沒有受傷吧?”
在看見朝霧花梨的那一瞬間,和泉守兼定眼底流露出不易察覺的驚喜神情。
但是當他發現朝霧花梨露在衣服外的皮膚上的傷口時,臉色一下子變得陰沉起來。
和泉守兼定大步地走到朝霧花梨的面前。
如此近的距離之下,他可以清楚地分辨出造成朝霧花梨身上的傷口的原因。
他那雙藍色的眼睛就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海面,里面氤氳著朝霧花梨看不懂的洶涌情緒。
下一秒和泉守兼定聲音憤怒地開口道:“你是笨蛋嗎?”“哈?”
什么鬼,為什么和泉守兼定突然就開始罵她笨蛋?!
朝霧花梨被和泉守兼定的話驚得眼睛都睜大了,她剛欲開口反駁回去,就被和泉守兼定緊緊地抓住了肩膀。
“為了那些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你是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嗎?你不是說錢才是最重要的嗎?那個什么組合的首領給你那么多錢你為什么放棄了?那不是你一直以來最想要的東西嗎?”
“要是藥研藤四郎在最后一刻沒有解決掉病毒終端的話,你不就
“為什么為什么你非要干那種危險的事情?”
“你這個騙子!你明明、明明就不喜歡錢!”
“我喜歡錢。”
朝霧花梨弱弱開口,想要為自己的此生摯愛--“小錢錢”辯解一下。“你不喜歡!”
和泉守兼定目光緊緊地盯著朝霧花梨的眼睛,語氣十分肯定地說道。“"好吧,你認為什么就是什么吧。
和泉守兼定的情緒突然就變得這么激動,這讓朝霧花梨有些頭痛。
“我之前那么誤會你,你為什么不解釋?”
“呃,因為--”
按照和泉守兼定的那種倔強的性格,她只會越解釋越讓他產生叛逆心理吧?
“如果你今天在現世出了意外我、我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
朝霧花梨感受到肩膀上那不容置疑的力道,聲音里忍不住帶上了幾分痛苦:
“你、你先放開我,是不是壓切長谷部和藥研藤四郎跟你們說了我在現世發生了事情?”
“不放!你今天在現世遇到危險的時候都沒有選擇我!明明我才是今天的近侍”
和泉守兼定沒有按照朝霧花梨說的話放手,他看著朝霧花梨面對他不由自主流露出的抵抗的表情,心臟像是被浸泡在了檸檬汁中一般酸澀。
他不想放手他不想失去面前的人
和泉守兼定今天接收了太多了信息,此刻大腦處理語言的機制還有些宕機,但是面前的朝霧花梨的面容卻比以往看起來更加的清晰深刻。
于是他干脆低下腦袋,心一橫,直接就抱住了朝霧花梨。
既然想不出合適的話,就直接用行動來表示吧!!
“和泉守兼定!”
這個家伙今天是吃錯藥了嗎?
朝霧花梨驚慌地喊出了和泉守兼定的名字,手臂掙扎著想要逃離這個給她不安的擁抱。
但是和泉守兼定沒有動彈,依舊死死地把她按在懷中,像是抓住了落水的稻草一般不愿放手。
朝霧花梨的耳朵也因此而被迫貼在了和泉守兼定的胸口。“撲通、撲通--”
如此近的距離,她能夠清楚地聽見和泉守兼定的心臟在劇烈跳動的聲音。
和泉守兼定今天突如其來的洶涌情緒是因她而起、他此刻那劇烈的心跳聲是在為她而響--
冷靜下來的朝霧花梨意識到了這一點。
這個家伙是在向她表示心意嗎?還真是一把任性又孩子氣的刀劍啊
她的表情軟化了下來,掙扎的手臂停在了半空。
朝霧花梨猶豫了一會兒,最后還是用手在和泉守兼定的后背上輕拍了兩下,聲音溫柔地安慰道:
“沒事的,不要害怕,我還在這里。我向你保證,在我任職的期間,我不會拋棄本丸的任何一把刀劍!”
“我才不會因為害怕哭出來!”
和泉守兼定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咪,趕緊放開了朝霧花梨,扭過腦袋不愿意讓朝霧花梨看見他微紅的眼圈。
所以和泉守兼定還哭了嗎?朝霧花梨內心忍不住暗笑,臉上卻是一副相信他的表情。
“嗯嗯,我就知道我們家的和泉守兼定是最帥氣的刀劍。”
第一次聽到朝霧花梨的夸獎的和泉守兼定他臉上露出高興的表情,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
“那是當然的了!我是和泉守兼定,又帥氣又強大,是最近流行的刀!”
朝霧花梨注視著和泉守兼定那閃爍著驕傲神采的藍眸,嘴角忍不住翹起。
對著自己主動張開堅硬的蚌殼,露出柔軟內里的和泉守兼定意外的可愛呢。
第72章
時間轉到數十分鐘前--
在得知了朝霧花梨在現世召喚了藥研藤四郎和壓切長谷部兩人的事情后,對此感到好奇的刀劍們不約而同地聚集在了本丸的議事大廳。
一期一振率先開口打斷了沉默,他對著一直保持沉默的壓切長谷部開口詢問道:
“今天主人在現世到底遇到了什么危險?竟然一連召喚了你們兩個人”
周圍的刀劍男士見此也悄悄地豎起了耳朵,顯然他們內心對這個問題的答案也是十分的感興趣。
壓切長谷部猶豫地皺起了眉頭,他內心并不是很想把這段特別的經歷分享給別人。
畢竟那是屬于他與主人的專屬回憶!
一期一振看著壓切長谷部那像蚌殼一般緊閉的嘴唇,還有身上流露出的抗拒不合作的氣息,有些無奈地扶額嘆氣。
他放棄了從壓切長谷部這邊打探消息的途徑,轉而看向了他的弟弟藥研藤四郎。
“藥研你可以告訴大家今天在現世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嗎?”
藥研藤四郎此刻已經換下了出陣服,換上了日常穿著的白色大褂。
隨著一期一振的話音落下,藥研藤四郎一瞬間就變成眾人視線焦點。
但是他并沒有表現出慌亂的樣子,而是目光冷靜地掃視了一圈神色好奇的刀劍男士。
然后他便在人群邊緣看見了抱胸而立,一臉不耐神色的和泉守兼定。
藥研藤四郎的眸光微不可察的閃爍了一下。他如果沒有記錯的話, 本丸今日的近侍應該是和泉守兼定吧?
在審神者遇到危險,最需要刀劍保護的時候,作為近侍的和泉守兼定卻不是審神者的第一選擇……
此刻的和泉守兼定的內心又是什么樣的情感呢?
“以上就是我們和大將在現世經歷的事情了。”
藥研藤四郎用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結束了他的解釋。
他在講述朝霧花梨在現世所做的事情時的語氣十分平靜,仿佛那些驚心動魄的事情就像是喝茶倒水一般普通。
平日里素愛搞事的鶴丸國永今天竟難得的安靜。
他單手拖著下巴,在聽完了藥研藤四郎的話后,金色的眼睛慢慢亮了起來,像是海面上的陽光一樣熠熠生輝。
鶴丸國永眨了眨白色的睫羽,聲音輕松地開玩笑道:“自從主人來到本丸后, 感覺每天的日子都不一樣的有趣。真是嚇死鶴了,這充滿驚喜的日子差點點就消失了呢。”
“哈哈哈,聽起來還真是驚心動魄啊。”
三日月宗近捧著手中的茶杯,指腹有意無意地摩挲了兩下,語氣有些意味不明的感嘆道。
他的內心竟久違地感到了一絲生氣。
就差一點,這位有趣的姬君就會徹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啊
一旁的和泉守兼定在聽到一半的時候就忍不住放下了抱胸的手臂。
和泉守兼定的臉上露出糾結而又迷茫的表情,“藥研藤四郎你口中所說的,跟我所認識的真的是同一人嗎?”
“大將接手本丸已經超過一個月了,她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你內心還沒有答案嗎?”
藥研藤四郎看著和泉守兼定掙扎的表情,語氣平靜地添上了最后一把柴火:
“除去你一開始就對她抱有的個人偏見以外,你能提出她在審神者這份工作上的存在的問題嗎?”
和泉守兼定沉默了。
就算被他一開始那般無禮的嘲諷,每次出陣朝霧花梨都會給他還有其它的刀劍一樣塞滿金色的刀裝,不會因為他的行為而有任何的區別對待。
而今天藥研藤四郎口中所描述的朝霧花梨是他從未見過的另一面。
那個在他看來眼中只有金錢的女人,竟然可以為了保護陌生人而做出那種會犧牲自己的選擇。
甚至是在金錢的誘惑和死亡的威脅面前,仍然能堅持內心的原則不動搖。
朝霧花梨在受到傷害時會想到不要讓更多的人受到同樣的傷害,而他卻把自己之前受到的傷害發泄到無關的人身上他的行為簡直像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為什么先前自己會用那么偏見的語氣指責她呢?
和泉守兼定不禁握緊了拳頭,臉上露出幾分懊惱的神情。
原來一切到頭來最糟糕的是他啊?
她明明有著完全不輸于土方先生的帥氣,而那正是他一直以來想要追尋效忠的存在!
和泉守兼定恍然大悟,他終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湛藍色的眼睛里重新染上了自信堅定的神色。
“不過幸好藥研及時解決了病毒終端,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設想。”
一期一振的聲音聽起來帶著幾分慶幸,水藍色的頭發遮住了他眼底晦暗不明的情緒。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他就會再一次失去主人!
盤膝而坐的長曾彌虎徹臉上露出爽朗的笑容,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的配刀,突然就想起來跟朝霧花梨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忍不住感嘆道:
“明明本丸的刀劍有那么多,關鍵時候主人愿意求助的只有藥研藤四郎和壓切長谷部兩個人。這個選擇還真是莫名讓刃不爽啊。”
和泉守兼定被長曾彌虎徹的話刺激地突然從座位上站起身子。在注意到對自己的舉動露出擔憂之色的掘川國廣時,和泉守兼定語氣有些別扭地抱怨道:
“可惡,明明我才是今天的近侍!保護她那本該是我的任務”就算他晚了一步才意識到內心的真實情感,他也會憑借自己的能力打敗這群已經提前偷跑的家伙們的!
和泉守兼定重新變得自信起來,在離開這間屋子時還不忘對著滿屋的刀劍男士們留下了宣誓一般的話語:
“我才不是那種不敢承認自己錯誤的刀劍,我一定會重新拿回屬于我的位置!”
“位置嗎?”
三日月宗近臉上還是那副云淡風輕的笑容,垂下的眸子靜靜地看著碧色的茶水,明明是和那夜一般的茶水,為何此刻帶上了幾分苦澀呢?
*
這邊的朝霧花梨并不知道在她到達本丸之前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但是和泉守兼定身上突然發生的變化并不讓她討厭。
看著和泉守兼定收斂好了外露的情緒后,朝霧花梨才松了一口氣,以為事情就要結束。
她剛想要開口說些什么緩和一下氣氛,就看見不遠處的一期一振正用復雜的目光看著她。!
朝霧花梨內心一顫,突然有種放著家里的小貓咪不去寵愛,出去擼野貓貓卻被家貓給抓包的尷尬感覺。
她有些心慌地抓了把頭發,對著一期一振擺手問候道:“那個,一期一振你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嗎?”
“我聽藥研說主人你在現世時用自己的性命做賭注去拯救其他人的性命?”
一期一振在和泉守兼定警惕的目光中走到了朝霧花梨身邊,聲音低沉的說道:
“明明之前還責備過我為了帶回白山而受重傷的事情,結果換到主人您自己身上就開始差別對待了嗎?”
一期一振帶著手套的手指摸上了朝霧花梨臉上的傷口,略帶粗糙的布料給朝霧花梨帶來了幾分刺痛感,讓她忍不住皺眉輕聲痛呼了一聲。
“那個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主人您受傷是不會流血還是不會痛?您如果受傷的話一樣會給在意你的人帶來痛苦。”
一期一振聲音到最后帶上了幾分嚴肅,身上的氣息冷得仿佛下一秒就能結成冰霜。
身為刀劍的一期一振早已習慣了受傷流血,但是他無法忍受朝霧花梨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受傷,那種無力的感覺讓他內心無比的痛苦。
“所以請您不要再如此輕意傷害自己的身體了,如果再有下次的話,我--”不會保證自己會做出什么沖動的行為。
最后那句話一期一振并沒有說出口,他朝和泉守兼定默默頷首,為打擾了和泉守兼定與朝霧花梨的交心時間相處表示了歉意,然后便不加停留地離開了這里。
“一期一振好像很生氣?”
朝霧花梨看著一期一振的背影,語氣不解地望向了和泉守兼定,“所以藥研藤四郎他到底跟你們說了什么?”讓你們一個個都變得這么奇怪。
“就如實講了你在現世發生的事情。”
和泉守兼定目光里帶上若有所思的情緒,他望著被一期一振吸引走注意力的朝霧花梨,臉上露出不高興的表情說道:
“一期一振人都走了你還盯著看?你是不是更想讓他當你的近侍?”
朝霧花梨被和泉守兼定的話打斷了思考,她看著和泉守兼定不滿的表情,心中頓時明白了什么,忍不住輕笑出聲。
“我只是第一次看見一期一振生氣的樣子,感覺有些稀奇。我才沒有忘記和泉守兼定你才是今天的近侍。所以我靠譜的近侍先生,今天有什么事情要跟我匯報嗎?
和泉守兼定的小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
聽見朝霧花梨夸獎他的話后,他很快就忘記了先前的不愉快,興致勃勃地順著朝霧花梨的話題說了下去。
“當然有,今天本丸來了新的刀劍男士,需要主人您用靈力喚醒。
*
本丸,鍛刀室。
“我,名為數珠丸恒次,人的價值觀的幾度變化的漫長時光中,追尋佛道至此而來。
身形纖細的刀劍男士在一片櫻花中顯現出來,他垂眸看著賦予他力量的朝霧花梨,聲音清冷地不含一絲情感。
朝霧花梨仰天看著面前這個渾身上下籠罩著一股與世無爭的氣息的新刀,目光落在數珠丸恒次的漸變色長發上時露出了幾分驚艷的神情。
數珠丸恒次的頭發真長,而且這種漸變的發色也太好看了吧!
朝霧花梨按住自己蠢蠢欲動的手,如果跟數珠丸恒次說讓她摸一把會不會冒犯啊?
不過數珠丸恒次這么長的頭發讓朝霧花梨腦子里升起了不合時宜的想法。
像數珠丸恒次這么長的頭發,每次洗頭的話要用很多的洗發水吧?以本丸現在的財政應該供得起他的洗發水吧?!
數珠丸恒次雖然閉著眼睛,但是仍然察覺到了朝霧花梨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他手指上捻住的佛珠不由停頓了下來,語氣平靜地開口道:
“我身上是有什么不對勁嗎?為什么您用這種目光看著我?”
這位新的主人是什么樣的人呢?
“并沒有什么不對勁,我就是單純地覺得數珠丸恒次你的氣質真的好特別,不愧是要鍛造十個小時的刀劍。”
朝霧花梨趕緊擺了擺手,語氣認真地解釋道。
“所以是我不夠好看嗎?你為什么不用這種目光看著我?”
身后一直保持安靜的和泉守兼定頓時臉色不好了,他藍色的眼睛里露出不滿的情緒,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著朝霧花梨。
“和泉守兼定,作為一個靠譜的近侍,安頓數珠丸恒次的工作就交給你了,好好地給新來的刀劍講一講我們本丸。
朝霧花梨果斷轉移了話題,如果讓和泉守兼定把注意力放在這個問題上的話結局一定很麻煩。
“可以把他安排到江雪左文字的隔壁,我想他們都是佛刀應該會有共同語言吧?”
朝霧花梨看著對自己的安排沒有任何異議的數珠丸恒次,突然想到了什么,趕緊補充了一句:
“數珠丸恒次,平日跟江雪左文字交流佛道可以,但是可千萬不要學他的一出陣就多愁善感的話啊!在我的本丸就算是佛刀,也是要出陣的,絕不存在什么差別對待!”"
數珠丸恒次抬眼注視著朝霧花梨,從朝霧花梨那雙黑色的眼睛里看出了這句話的認真,他猶豫了一瞬,最終是點了點頭。
出陣嗎?就算是佛刀,也無法拒絕殺戮啊……
罷了,如果這是無法避免的,他自會按照主人的愿望行事。
*
安排完了新刀劍的事宜,朝霧花梨才回到了日常辦公的天守閣。
一坐到位置上她整個人頓時就無力地趴在桌子上,屋門被敲了好幾聲才反應過來。
“進來。”
朝霧花梨有氣無力地開口,臉埋在文書里都不想抬起來。
這個時候找她的人會是誰啊?
“姬君看著很累啊?我還以為死亡都不怕的姬君是無所不能的呢。”
來人溫柔中帶著幾分玩笑的聲音像是一盆冷水澆在了朝霧花梨的頭上。
朝霧花梨一個激靈從桌上爬了起來,她臉上被桌案上堅硬的文書印了好幾條紅色的印記,看起來整個人都顯得有些迷糊。
她神色驚慌地看著站在門口對她微笑的三日月宗近,內心響起了陣陣警鈴。
危險!
朝霧花梨的本能告訴她,三日月宗近看著笑瞇瞇的表情下實際上十分生氣。
三日月宗近走近了朝霧花梨所坐的桌案,他那雙盛著金色彎月的藍海里此刻像是籠罩了冰冷的霧氣,朦朧的看不清深處的情緒。
他習慣坐在本丸的廊下,一邊飲茶一邊觀察著本丸的變化,日子就那樣平淡地過了一天又一天。
但是不知道從何時起,三日月宗近的觀察對象變成了朝霧花梨,他的目光總是忍不住穿過人群,落在朝霧花梨的身上。
明明一開始他只是對這位意外上任的姬君有幾分好奇而已。
因為在他看來這位姬君柔弱的像是個誤入狼群的兔子,隨時都有可能被被這群無主的刀劍排斥出去。
他冷眼看著她與和泉守兼定的沖突,猜測著她會不會因此沖突發泄出一直以來積壓的怒氣。卻沒有想到她完美的控制住了情緒,十分巧妙的解決了沖突,維護了搖搖欲墜的本丸。
再后來就是一期一振率先表現出了對朝霧花梨的在意,讓他多了幾分驚詫。畢竟一期一振也只是看起來脾氣溫和好相處,實際上心防十分嚴密,并不是那么簡單就能獲得他的效忠的。
但是這樣的一期一振卻在他面前說出了“三日月殿不妨多放點目光給主人,我相信只要認真觀察的話,您也會看見她的特殊之處。”
到后來現世的時間溯行軍事件,狐之助為了救下朝霧花梨而選擇告訴了他真名。
三日月宗近完全沒有想到在朝霧花梨會那么那么的信任他而正是這份特殊讓他對朝霧花梨的情感變得復雜起來。
而這次的[白鯨]事件讓他意識到朝霧花梨并不是一株依靠他們而生的菟絲草,她是一只自由勇敢的鳥兒,有著獨一無二的靈魂。三日月宗近意識到朝霧花梨從來不是獨屬于他們的存在。
事實上對于一個連性命可以輕易地拋棄的人,又有什么能讓她為他們這些存在于另一個世界的刀劍停留呢?
三日月宗近從回憶中回神,目光深深地盯著面前的朝霧花梨,聲音冷靜中帶著不易察覺的怒意:
“姬君如此討厭我們,甚至不惜用死亡來擺脫我們?”
“!并沒有!我也沒有想到后面會有病毒那種東西!而且最后--"不是都解決掉了嗎?
朝霧花梨后面的話沒有說出口就被三日月宗近的嚴肅的聲音打斷了。
“如果藥研藤四郎沒有成功呢?您有考慮過失敗的后果嗎?”
“對、對不起?”
朝霧花梨像是被霜打的茄子,聲音弱弱地開口道歉。
今天這是什么情況,一個倆個的刀劍怎么都不太對勁的樣子?“您的對不起不該跟我說。”三日月宗近目光落在朝霧花梨身上的傷口上,眸光微閃,嘆氣道:“您應該對自己的身體道歉。”
“啊?”
“您總是這樣,第一次來到本丸世界的時候,為了救狐之助選擇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時間溯行軍面前。現在又為了救助現世的人們,把自己的性命置于炸彈之下。”
“每次來本丸時身上總會帶上不一樣的傷口,明明是那么怕痛的姬君卻可以做出那樣勇敢的選擇。”
三日月宗近伸出手指輕輕地撫過朝霧花梨臉上的傷口,聲音慢慢地變得溫柔起來,“所以答應我,不要再讓自己受傷了好嗎?”
“好。”
朝霧花梨目光復雜地看著三日月宗近,她神情不自然地扭過頭。
可惡,她也不想受傷的。
她只是不愿意看著有能力救下的人就這么死在她的面前而已。
“既然如此,以后每日都讓一位刀劍男士前往現世保護姬君的安全也可以吧?”
“可以等等,什么?”
朝霧花梨剛要迷迷糊糊地答應下去,突然反應了過來,語氣緊張地反駁道:
“這、這不行!我沒有辦法解釋每天身邊都出現不同的人啊!”
三日月宗近像是早有預料一般輕笑出聲,他頭發上的金色橞子隨著他的動作飄動起來。
“那就帶著我一個人就行了,那樣姬君就不用擔心如果跟現世的人解釋了。”
“!?”
朝霧花梨被三日月宗近的話給驚到了,她還沒有來得及反駁,房門就被人大力地推開了。
壓切長谷部氣憤地盯著三日月宗近,像是看見了什么需要警惕的人物,語氣急促地反駁道:
“不行!要帶也要帶著我,我可是打刀,無論白天還是夜戰,戰斗上都不存在問題。”
身為太刀,夜戰能力堪憂的三日月宗近:又被冒犯到。
緊跟著后面的藥研藤四郎推了推眼鏡,語氣認真地建議道:“那身為短刀的我也很合適啊,大將也可以考慮一下我。”
長曾彌虎徹摸了摸腦袋,笑容爽朗的說道:“我也是打刀,所以"戰斗上也不存在什么短板問題。
鶴丸國永從高大的長曾彌虎徹身后探出腦袋,唯恐天下不亂地開口拱火道:“嘛嘛,雖然我也是太刀,但是如果三日月宗近都可以的話,我也可以吧?”
朝霧花梨看著門口一個接一個的試圖自薦的刀劍,感覺頭都大了。
救命,這是什么死亡的問題啊?是她今天的本丸打開方式不對勁嗎?為什么這些平日里對她愛答不理的刀劍一個個的都突然變得這么奇怪?
這個世界什么什么時候毀滅啊?!她快要撐不下去了啊!
第73章
朝霧花梨在白天經歷了驚心動魄[白鯨]事件后, 晚上又馬不停蹄地去本丸兼職審神者的工作。
如此過度勞累所造成的結果就是她在第二天早上成功地錯過了預定好的鬧鐘,一覺直接睡到了中午。
看著手機上來自波本和蘇格蘭的十幾個未接電話,朝霧花梨露出痛苦的表情。
可惡,她要怎么解釋自己是因為半夜兼職而疲憊地睡過了頭的事情啊?
朝霧花梨急匆匆地收拾完東西離開了酒店,到達之前就約定好見面的地下的停車場。
匆忙趕過來的朝霧花梨眼底還帶著點沒有休息好的青黑色,說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榮:
“抱歉,我睡過了頭,完全沒有注意到電話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沒關系,其實我們也沒有等多久。只是櫻桃酒你一直不接電話,讓我們有點擔心你的安全。”
諸伏景光臉上微笑著,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朝霧花梨身后, 聲音適時地流露出些許困惑地詢問道:“櫻桃酒你身后的人是--?”
朝霧花梨看著完全沒有把自己的遲到放在心上,甚至貼心地幫自已打開車門的蘇格蘭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剛睡醒的朝霧花梨腦袋還不是很清醒,因而走起路來都有些晃晃悠悠的。
要不是身后的人用手臂時不時地支撐她一把,朝霧花梨的樣子看起來下一秒就要摔上一跤。
坐在駕駛座上的降谷零也通過后視鏡不著痕跡地打量著跟在朝霧花梨身后的陌生男人。
朝霧花梨慢吞吞地坐到了車子的后座上,腦袋抵在車窗玻璃上,感受著玻璃傳來的冰涼的溫度才勉強讓昏沉的大腦恢復了幾分清醒。
她側過看著身邊半個身體都躲進白色的布里,半點樣貌都沒有露出的人,白皙的臉上禁不住露出了糾結的神情。
朝霧花梨盯著身邊人的白色床單,似乎想要透過這層布看出他比刻的內心的想法。
最終她緩緩地開口跟降谷零和諸伏景光解釋道:“我身邊的這位名字叫山姥切國廣, 嗯,是我我新找的保鏢。”
山姥切國廣披在身上的那條破爛的白布擋掉了降谷零投來的打量的目光。
“保鏢?”降谷零的語氣聽起來明顯是不相信的樣子。
朝霧花梨語氣可疑停頓了一下,然后像是自我安慰似地又重復了一句:“沒錯,就是保鏢。”
“我自從回到日本后就一直諸事不順,不是住酒店的時候大半夜遇到破門而入的變態偷窺狂,就是到橫濱出差半路遇到連環殺人犯挾持"
“我感覺一個人平日里生活實在是太危險了,所以我專門請了一個呆鏢來保護我的人生安全。”
山姥切國廣聽著朝霧花梨一本正經地跟降谷零胡扯了一通他的身份,內心不安地拉住了面前快要掉落的白布,想要遮住了他那頭像陽光一般璀璨的金發。
“原來是這樣啊,不過這位山姥切國廣先生的氣質看起來和保鏢不太像哈哈哈"
一旁的諸伏景光看著山姥切國廣拉下白布遮住面容的動作,神青也漸漸變得懷疑起來,附和朝霧花梨的話聽起來都有些勉強。
不怪諸伏景光懷疑朝霧花梨的話,而是面前這位名叫山姥切國廣的人身上流露出的氣息完全不像是保鏢的樣子。
山姥切國廣自從上車后就一個人默默地坐在角落里一言不發,安靜地仿佛車上沒有他這個人的存在一般。
那時不時不安地扯住布料試圖蓋住自己的動作,在諸伏景光看來像是有點自卑社恐的性格。
只是自卑社恐的性格能做保鏢嗎?
降谷零同樣對山姥切國廣的身份表示懷疑。
一直通過汽車后視鏡不著痕跡地觀察著山姥切國廣的降谷零一點都不相信朝霧花梨的解釋,他對于這個突然出現的山姥切國廣內心習慣性地懷疑起來。
就算他們現在確定了朝霧花梨是可以信任的,但是這個突然出現在她身邊的陌生人還是需要警惕的。
畢竟朝霧花梨實在是太好騙了!!
降谷零只要一想到當初森鷗外與他們提出合作時,像是開玩笑似的透露出的有關朝霧花梨當年加入黑衣組織的真相,就忍不住在心底嘆氣。
朝霧花梨這個樣子都能在幾年時間就混成了組織的代號成員琴酒在背地里到底給她開了多少后門?
聽到諸伏景光語氣里對山姥切國廣的懷疑,朝霧花梨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想要反駁什么,卻不知如何開口。
朝霧花梨的腦子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夜在本丸發生的混亂爭--
本丸,審神者的房間內。
房間里的刀劍男士們為誰可以和審神者一起前往現世而一直爭執不休。
再加上房間里還有個唯恐天下不亂的鶴丸國永在一旁上躥下跳地,時不時煽風點火來上兩句,使得房間里吵吵嚷嚷的根本就安靜不下來。
眼看著平日里穩重自持的藥研藤四郎也開始有加入了這場莫名其妙的爭奪戰的跡象,朝霧花梨內心痛苦地嘆一口氣。
她已經預想到帶著這群刀劍到達現世后會引起的麻煩了。
偌大的一個本丸里,難道就沒有一把不會在審神者面前產生莫名其妙的表現欲望,而能時刻保持穩重的刀了嗎?
一旁站著的三日月宗近看著陷入頭疼狀態的朝霧花梨,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面前發生的一切,并不打算做出什么來結束這場由他率先發起的'競爭'。
按常理來說,身為眾多刀劍之主的審神者對待本丸里的每一位刀劍男士的態度都一視同仁是一件好事。
因為這樣就不會因為審神者的個人情感的偏頗而導致的出陣任務上的不公平。
曾經有審神者因為過于喜愛一位刀劍男士而選擇不讓他接觸危險的戰斗,將其束之高閣,變成凄美動人的籠中鳥。
只是審神者與刀劍的情感是雙向的,審神者會因為一把刀劍產生偏頗之心。對于擁有人心的刀劍來說,他們又未嘗不會對審神者產生獨占心理?
曾經有幸走進審神者內心的刀劍,又怎么能接受事后審神者再用與對待其它刀劍沒有什么兩樣的態度對待自己的那種落差呢?
他們都想變成審神者內心中那盞天秤稍重的那一端啊
就在這時,朝霧花梨的房間的門在今天第二次被人敲響了。
朝霧花梨看了一眼周圍好不容易因為敲門聲變得安靜下來的刀劍男士們,內心松了一口氣,沖著屋外提高了嗓音喊道:“進來。”
房間門被推開了,進來的是今日出陣隊伍的隊長--山姥切國廣。
山姥切國廣完全沒有想到朝霧花梨的房間里有這么多的刀劍,他放在門上的手指有些猶豫地想要縮回去,小聲地詢問道:“我是不是打擾了什么?”
“不!完全沒有打擾!”你來得正是時候啊!!
朝霧花梨想起山姥切國廣平日里對她表現出來的躲避不及的態度,腦子里的想法頓時清晰了起來。
她目光看著山姥切國廣漸漸變得熱切起來,就像是在看一個從天而降的救星。
在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朝霧花梨能看出山姥切國廣對自己的態度十分的自然,既不會像壓切長谷部那樣的熱切,也不會像曾經的和泉守兼定那樣的討厭自己。
再加上山姥切國廣平日里表現出來的社恐一樣不愛說話的性格,完全不用擔心他在現世惹出什么麻煩。
而且山姥切國廣還是一把打刀,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作戰能力都不差,簡直就是前往現世保護自己的完美人選啊!
朝霧花梨目光閃閃發光地盯著山姥切國廣,激動地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然后轉過身面對對著房間里的其它刀劍男士們,聲音十分認真地說道:“我決定了,從明天起由山姥切國廣前往現世保護我日常的安全。”
“!”山姥切國廣身體在感受到朝霧花梨放在他肩膀上的掌心傳來的溫度時僵硬了一瞬。
他詫異地抬起頭,如同碧水一般清澈的瞳孔里閃過茫然無措的情緒。
主人她是什么意思?讓他這種仿品負責這么重要的工作真的可以嗎?
事情的結果發展完全出乎了意料,三日月宗近臉上的笑意清淺了幾分,聲音看不出情緒地嘆息道:“沒想到姬君最后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呢。”
山姥切國廣嗎?
果然姬君是被突然變得熱情的刀劍們給嚇到了呢竟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既然是主人的決定,我自會遵從。”
壓切長谷部紫色的瞳孔里閃過一絲失落,但是他還是十分認真地表示了對朝霧花梨決定的服從。
帶頭的人都已經做出了表態,其它湊熱鬧的刀劍自是沒有話說。
最終一場鬧劇下來,山姥切國廣莫名其妙地成為了最后的贏家。
山姥切國廣接受著本丸其他刀劍們投來的或是羨慕,或是祝賀的目光,內心有些慌亂。
明明他一開始只是想要匯報一下今日的出陣結果啊最后事情莫名其妙就發展成他不理解的樣子了。
*
朝霧花梨的思緒從昨日的回憶中抽離,面對波本和蘇格蘭對山姥切國廣能力的質疑,語氣有些不高興地嚷嚷道:
“誰說社恐就不能當保鏢了?我的山姥切國廣可是十分厲害的!壞人來一個打一個,來一隊就能打一隊!”
山姥切國廣刀長二尺三寸三分,作為代替長義而使用的刀劍,他是一把非常精美的實戰刀。
雖然平日里山姥切國廣表現出一副自己是仿品因而十分自卑的樣子,但是單論數值能力來說的話,山姥切國廣的能力在眾多打刀中也是毫不遜色的。
朝霧花梨不會因為所謂的仿品而輕視山姥切國廣本身的能力,在她看來所謂的仿品和正品不過是后人不帶情感的評價罷了。
她眼中的山姥切國廣早已脫離了那短短幾段字的歷史描述,變成了如今面前這個看得見、摸得著的山姥切國廣。
朝霧花梨只知道山姥切國廣是屬于她的獨一無二的刀劍,才不是別人口中的任何刀的仿制品!
角落里一直保持著安靜的山姥切國廣身體有一瞬間變得僵硬。
他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放在腿上的拳頭,他隱約能感受到身體里涌動著的靈力中突然出現的強烈情感。
那是主人為他所產生的情緒嗎?
山姥切國廣有些遲疑地抬頭看了一眼朝霧花梨,很快就又把頭低了下去。
他用只有自己聽得見的聲音小聲地說道:“明明我只是個仿品你為什么對我抱有這樣的期待?”
朝霧花梨看著縮在角落里就差種蘑菇的山姥切國廣,有些擔心再說下去他就會真的變成蘑菇。
最后只能語氣勉強總結了一句,“反正可不要因為他看起來有點社、社恐就小看他啊!”
“好吧。”降谷零的注意力暫時從山姥切國廣身上轉移,他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聽說琴酒讓你負責我們這次的行動的任務書,不知道櫻桃酒你打算怎么寫這次橫濱發生的事情?”
副駕駛座上的諸伏景光的氣息不由地緊張了幾分。
朝霧花梨做為這次橫濱行動的監管者,她對他們兩個人的任務評價會直接影響到他們后續能不能繼續順利臥底下去。
就算他們從那位森首領口中知道了朝霧花梨只是被騙進黑衣組織的,但是zero現在就和朝霧花梨攤開說明一切是不是太冒險了?
畢竟朝霧花梨那么容易被騙,實在不能保證知道真相的她還能安全地在組織待下去啊
hiro到底想干什么?諸伏景光的心幾乎提到了胸口。
趴在車窗上的朝霧花梨眨了眨眼睛,波本不提她差點都忘了琴酒讓她寫的那整整五千字的報告書。
“既然波本你這么在意的話那就交給你寫了。反正你們兩個人在這次任務行動中干了什么自己最清楚,看著寫就行。”
朝霧花梨擺了擺手,十分不在意地說著:“寫完了我直接交給琴酒就行。”
“呵呵,櫻桃酒你就這么放心我們嗎?我們還在新人考核期,你就不怕我們擅自加一些不該有的文字嗎?”
降谷零目光看似十分冷靜的樣子,但是說話的同時,他的手指微微握緊了方向盤。
顯然他對于朝霧花梨接下來的回答還是十分在意的。
“哈?這種事情無所謂吧?”朝霧花梨一臉不理解的表情,她坐在后排的座位上看不見波本此刻臉上的表情。
她微微動了下身子,緩解了一下坐的有些僵硬的身子,漫不經心地說道:“反正真的假不了,假的也永遠真不了,琴酒又不是傻子,如果你們寫的任務報告書真的能騙過他,那只能說--”
降谷零原以為朝霧花梨想要說出什么大道理,忍不住摒住了呼吸,認真地想要聽朝霧花梨對琴酒的看法。
“干得漂亮!”朝霧花梨語氣聽起來十分地興奮。
“啊?”降谷零的表情也僵了一瞬,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朝霧花梨沒有注意到兩人的失態,她從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之間空隙間探出了頭,小聲地對兩人叮囑道:
“琴酒他平日里干什么事情都是一副盡在掌握之中的樣子,要是能看見他吃虧還挺激動的。”
“你們要是能讓他吃虧的話,記得到時候給我拍個照片,我到時候就可以拿他的黑歷史來威脅他給我漲工資了哈哈哈哈!”
“是這樣的啊哈哈哈"
前面的諸伏景心底光在心底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目光卻慢慢復雜了起來。
琴酒他知道在他自己費心費力地培養的朝霧花梨眼里,他其實只是個漲工資的工具人嗎?
第74章
“真的只要送到這里就行了嗎?”
按照朝霧花梨的話,降谷零控制著車停在了一處紅綠燈的路口。
不想要他們知道自己的真正住址,朝霧花梨還是不信任他們啊降谷零內心思索了一下,想清楚了緣由后竟莫名的松了一口氣。
以朝霧花梨的智商還能想到對黑衣組織的成員要隱藏住址能做到這種程度的警惕,她已經算是超常發揮了吧?勉強值得表揚。
朝霧花梨借著山姥切國廣的手下了車,聽見降谷零的話后身體僵了一瞬,頓時離開的腳步更快了。
她頭也不敢回地撂下了一句:“沒事,送到這里就可以了,剩下的路我們可以自己走,你們也趕緊回去把報告寫了,省的琴酒催我。”
她可不敢讓他們送自己到落腳的公寓,要是讓他們兩個撞上了松田陣平的話怎么辦?
曾經在橫濱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朝霧花梨深知黑手黨的手段,那是籠罩在人們頭頂無法散去的、由恐懼和血腥組成的陰影。
更何況松田陣平還是一個警察,那可是黑手黨最討厭的身份之一。想到這里,朝霧花梨的眼神流露出一抹不容置疑的堅定。
她已經被迫陷入了這個危險的漩渦之中,既然如此,她絕對不能再讓松田陣平因為自己陷入到黑手黨這個黑暗的泥沼中!
因此絕對、絕對不能讓松田陣平碰到組織的人!
也許她是時候搬家了,只要她還住在這里,以組織的力量遲早會發現松田陣平的存在。
朝霧花梨想起那剛付了半年的房租還沒有住上幾天的公寓,內心心疼了一秒即將逝去的小錢錢。
但是心疼歸心疼,朝霧花梨還是拎得起事情的輕重緩急的,跟松田陣平的安全比起來,那些錢就當是破財消災了。
朝霧花梨忍不住想起之前松田陣平對她的說的話,內心突然多了幾分悲涼之意。
松田陣平這個家伙的嘴怎么跟開了光一樣的靈啊!!
她一直認為的外企的大公司實際上是里世界有名的黑衣組織,平日里燒傷搶掠無惡不作,隨便拎出來一個高層成員都是可以出去槍斃一百次都不為過的惡棍。
而她現在正是這個非法組織的一員,還是已經混到代號成員的小高層身份
朝霧花梨內心的小人悲傷地咬著手絹,難道她未來只能隔著鐵窗和松田陣平斗嘴了嗎?
可惡,這樣的話她一定會被那個家伙狠狠地嘲笑的!
想她朝霧花梨聰明一世,最后竟然擺脫不了進監獄的噩運嗎?
難道學財務的最終歸路都是監獄嗎?
不要啊!她明明都已經在工作中小心謹慎地避開了任何非法的
行為了,結果現在告訴她她從一開始就走錯路了,她所在的公司就不合法。
這是什么可怕的噩夢啊?那是半夜醒來都恨不得穿越回去扇自已幾巴掌的地步朝霧花梨的表情肉眼可見的悲傷起來,身上籠罩了一層怨念氣息。
“主、主人您沒有事吧?”
山姥切國廣眼看著朝霧花梨走著走著就莫名其妙地陷入了某種懊惱中的模樣,湛藍色的眼睛里多了幾分不知所措的慌亂。
他從本丸誕生到現在,與前任的審神者沒有過出陣以外的交流。即使是本丸現在換了新的審神者,他也因為本身的性格原因與朝霧花梨鮮有私下的交流。
每次看見本丸的小短刀們可以神色輕松地纏著朝霧花梨撒嬌,而他只會在朝霧花梨經過時候默默拉起白布遮住自己的臉。
從來沒有人教過他該如何與審神者相處,因為他只是一把不受期待的仿刀。
他從未因為自己仿刀的身份而感到丟人,只是他不敢期待審神者也會喜歡身為仿刀的自己。
但是,朝霧花梨好像是不一樣的。
她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都在向他表示,他是屬于她的刀,是被她所期待的存在。
就好像在她眼里每把刀都是一樣的存在,沒有誰比誰稀有,大家都是這個本丸重要的成員。
所以--
山姥切國廣垂下了眼簾,雖然他不知道這個時候要說出什么話來安慰朝霧花梨突然變得低落的情緒,但是朝霧花梨會給出陣失敗回來的小短刀們擁抱,得到擁抱的短刀們低落的情緒都會變得高興起來
所以擁抱是會讓刀變得開心的動作!
那對于人來說應該也是一樣的吧?
得到這個結論的山姥切國廣順著本能的意識選擇上前一步,抱住近在身前的朝霧花梨。
!
朝霧花梨驚訝地抬起了頭,她透過白布敞開的縫隙看見了山姥切國廣微紅的耳垂。“山姥切國廣你--”
“你這個衣著奇奇怪怪的還披著白布的家伙是誰啊?給我趕緊放開小花梨!”
朝霧花梨的話跟一道男聲重迭了起來。
下一秒朝霧花梨就被后方伸出的一只手強硬地從山姥切國廣的懷里扯了出來。
“等、等一下,松田陣平你不要動手啊!一定是有什么誤會,他沒有惡意的,他可是我的保鏢啊!”
朝霧花梨還沒有從山姥切國廣突如其來的擁抱中緩過神來,就被松田陣平氣勢洶洶的動作給嚇到了,趕緊上前一步死死地扯住他的手臂,語氣驚慌的解釋道。
“保鏢?誰家的保鏢可以對雇主抱成那樣?”
松田陣平冷哼一聲,就著朝霧花梨抱著自己手臂的動作停在了原地。
他目光不善地看著面對自己的質疑不為所動的山姥切國廣,內心升起了幾分拳頭打到棉花上面的無力感。
“所以我才說是誤會啊!山姥切國廣肯定是誤會了什么,對吧?”朝霧花梨感覺到松田陣平冷靜了下了,心底才松了一口氣,緩緩地放開了懷里的手臂,目光里也多了幾分求助地意外望向了山姥切國廣。
“我看主人您情緒突然變得很低落,就想按照你之前用擁抱安慰亂他們一樣,想要安慰你。”
山姥切國廣低著頭,聲音平靜地聽不出什么波動,但是朝霧花梨莫名地聽出了一絲委屈。
“可是那、那不一樣啊”朝霧花梨一時間也詞窮了,她意識到山姥切國廣誤解了自己的動作,山姥切國廣并不知道擁抱并不是對誰都能做的。
在不同時間,不同場合,甚至是對于不同的人,擁抱的含義都是不一樣的。
她對于亂藤四郎他們做出的擁抱確實是表達安慰的意思,但是--做出擁抱的前提是他們都是小短刀啊!
山姥切國廣的外表可是一個成年男性啊!
在大庭廣眾之下,一個男性對于一個女性的擁抱女性本人還表現的那么吃驚慌亂的樣子,也難怪松田陣平會誤解了。
不過山姥切國廣只是一把初具人心的刀,他并不懂人類的動作能因為不同的人表達出如此復雜情感也很正常。
教會他學會人類世界的東西還是任道重遠啊朝霧花梨內心感嘆了一句,還是一步一步的來吧,先教會他在人類世界要稱呼自己的名字。
等等名字?她今天匆忙地把山姥切國廣召喚到現世后還沒有告訴他自己的名字,那剛剛山姥切國廣是怎么稱呼自己的?!
朝霧花梨的身體像是是缺少機油的發條一卡一卡地轉向了松田陣平的方向。
“朝霧花梨你這些年去國外到底學到些了什么?這是什么我不懂的情趣play嗎?你竟然能讓一個保鏢稱呼你為'主人?”
松田陣平的臉色黑的像是鍋底,他看著朝霧花梨心虛的表情忍不住眉頭緊皺。
他想到了某種不好的可能性,語氣懷疑地開口道:“你、你該不會是從什么牛郎俱樂部包了一個頭牌養在身邊吧?因為怕人發現才讓他裹了嚴嚴實實的?”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的松田陣平盯上了山姥切國廣腦袋上的白布,蠢蠢欲動地想要伸出手揭開這張遮蓋物。
“不!”
朝霧花梨再一次抱住了松田陣平的手臂,阻止了他想要揭開山姥切國廣的白布的動作。
白布就是山姥切國廣的本體啊!要是讓松田陣平扯掉了,到時候山姥切國廣受驚嚇跑掉了怎么辦啊?
“你想想看,以我的財力能養得起牛郎這種花錢如流水的人物嗎?”朝霧花梨語氣急切地解釋道:“有包養牛郎的錢我早就辭職不干了,還能苦哈哈地被一通電話叫去橫濱出差嗎?”
朝霧花梨想起這些日子在橫濱過的彈火紛飛的日子,內心莫名的有些悲涼。
“說的也是。”
松田陣平從來不懷疑朝霧花梨對“金錢”的執著。如果說有人愿意給她一個億,前提是朝霧花梨要一輩子都不碰男人,她肯定是毫不猶豫地就同意了。
更可怕的是別說一個億,哪怕是只有一萬塊錢她也會同意的。
松田陣平內心有些無語,還能怎么說呢?造成朝霧花梨如今的樣子的原因都怪她當年那個初戀。
自從太宰治那個家伙玩弄了朝霧花梨的感情,讓她錢財兩失流落街頭后,朝霧花梨就仿佛打開了某種特殊的任督二脈,從此斷情絕愛,一心只有賺錢。
懷疑朝霧花梨這個家伙會花錢保養牛郎的他簡直就像是個傻子松田陣平目光漸漸冷靜了下來。
但是就算刨除了牛郎這個選項,面前的這個名叫山姥切國廣的男人看著也不像是什么普通人啊……
松田陣平倒想看看朝霧花梨接下來來打算用什么解釋來糊弄他了。
“所以他為什么會叫你'主人?”
第75章
“叮鈴鈴--”
就在這千鈞一刻之際,松田陣平口袋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得救了!朝霧花梨臉上露出了慶幸的表情。
松田陣平一臉煩躁地“嘖”了一聲,語氣不耐地接通了手機。“喂--”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佐藤美和子帶著焦急的聲音。
“松田陣平你怎么還沒有到?今天上午警局收到一封匿名的傳真說在米花餐廳里安裝了炸彈。結果當我們警方到達現場時并沒有找到炸彈,結果在回去的時候白鳥警官乘坐的車子爆炸了。”
“那個該死的犯人,他真正的目的是我們這些警察!現在白鳥警官受了重傷被緊急送到了醫院進行救治,我們在現場還發現了一封來自犯人留下的警告信,信上說他還在其它的地方安置了大量炸彈。現在整個警局的人都被目暮警官派出去搜索炸彈有可能存在的地點,你也趕緊給我過來參加行動啊!
松田陣平原本還有些懶散的表情在聽完電話的內容后一下子就變得冰冷起來。
他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手機,這短短數秒間,他腦海中閃過無數的回憶畫面。
最終他輕輕閉上眼睛,把眼底浮起的血色壓下后,才睜開那雙浸染了些許濕氣的眼睛,用沙啞的聲音回復道:“等著,我馬上就到。”
“松田你--”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朝霧花梨也察覺到了松田陣平的情緒因為這通電話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她猶豫著開口想要詢問發生了什么,卻被松田陣平用輕松的語氣不著痕跡地擋了回來。
“沒什么,就是工作上突然有點急事,我現在就要趕回警局。至于你跟你這個奇怪的保鏢的事等我回來再慢慢聽你的解釋。
松田陣平目光落在了站在朝霧花梨身后的山姥切國廣身上,聲音帶上了幾分危險地提醒道:“既然是保鏢,那就要有時刻保護好重要的人的覺悟。”
“我只是暫時地將這個笨蛋交付給你,如果她受傷的話我絕對會好好湊你一頓,告訴你保鏢不是那么容易當的!”
朝霧花梨內心剛剛升起的擔憂之情在聽到松田陣平如此欠揍的話后一下子就散了,忍不住生氣地大喊道:
“你說誰是笨蛋啊?明明松田你自己才是那個最大的笨蛋吧!”討厭的家伙,從他口中真的是半句好話都聽不見。
山姥切國廣聞言微微抬頭,從白布中露出半張俊美的臉,那雙清澈的藍眸里上染上了灰色的陰影。
他的話輕飄飄的像似羽毛一般,但是帶著不容小覷的執著:“我絕對不會讓她受到傷害。”
“好,那我就放心了。”松田陣平點了點頭, 板著的臉上總算露出一抹的笑容。
松田陣平像以往一樣揉了揉朝霧花梨的腦袋,看著跳腳的朝霧花梨笑了笑,語氣輕松地說道:“乖乖等等著,等我回來。”!
朝霧花梨憤怒的動作頓住了,她定在了原地,看著漸漸遠去的松田陣平的背影,就好像看到了當年堅定地走向裝有炸彈的房子的萩原研二一樣!
等他回來嗎?
朝霧花梨的眼底閃過一絲復雜之色,當年對她這么說的研二已經殉職了。松田他該不會--?
不會的,絕對不會的但是為什么,她的內心會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呢?
不行,與其在原地無助地擔心,不如行動起來做點什么。
朝霧花梨目光慢慢堅定了起來。
她看著近在咫尺的公寓并沒有選擇回去,而是直接拉著山姥切國廣掉頭就在路邊打了一個出租車。
“主人?”山姥切國廣不理解朝霧花梨掉頭的行為,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公寓,眼中露出一抹困惑。
朝霧花梨聽到山姥切國廣下意識的稱呼時才想起她還沒有告訴他自己在現世的名字。
她停下來腳步,回頭看向了山姥切國廣。
“我在現世的名字叫朝霧花梨,你可以稱呼我為花梨。'主人'這個詞在現世有著特別的意思,不能輕易在外人面前叫出來。”
“花、花梨。”山姥切國廣小聲地念出了這個陌生的名字,目光里閃爍著不一樣的神采。
“嗯,我在。”朝霧花梨笑著應下了山姥切國廣的話,沒有注意到白布下山姥切國廣臉上那不同以往的表情。
就在兩人交談間,朝霧花梨伸手攔下的出租車已經停在了路邊。
上了出租車后,朝霧花梨對著前面的司機說了一個地址。
車子啟動了。
看著車窗外飛逝的景色,朝霧花梨內心慢慢地冷靜了下來,她試圖安慰自己,也許只是她太敏感了呢?
萩原研二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那么久,松田陣平上次不也說他已經轉單位到了搜查一科了嗎?
總不會再和炸彈牽扯到一起了吧?
*
很快出租車就停在了一處兩層小樓面前,朝霧花梨有些肉疼付了車費后下了車。
可惡的松田陣平,要不是因為時間緊急,她又十分擔心他的安全,她才不會打出租車呢!
要知道日本的出租車可是非常、非常的貴啊!
朝霧花梨仰頭看著面前這棟掛著[毛利偵探事務所]的字樣招牌的二層小樓,心下沒有猶豫地就拉著山姥切國廣爬上了樓。
上一次來波洛咖啡廳吃飯時朝霧花梨就注意到了樓上的偵探所,只是沒想到她會有一天委托到偵探身上的。
在橫濱的時候朝霧花梨通過委托武裝偵探社,很快就解決面對的難題,這讓她覺得在關鍵時候求助于偵探是很有用的存在。
因此在意識到單憑她自己無法解決問題的時候,她第一反應就想到了委托名偵探來調查事件。
只不過松田陣平欠她錢包的的賬又多了一筆呢朝霧花梨臉上露出冷酷的笑容。
*
毛利偵探事務所內--
“爸爸,你又喝了一整夜的啤酒嗎?你看看地上全是你丟的空易拉罐,老是把事務所搞成這樣,難怪總是惹得媽媽生氣。
毛利蘭看著地上亂七八糟的啤酒罐,還有正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的毛利小五郎,一臉氣憤地叉腰大喊道。
醉醺醺的毛利小五郎不耐煩地從沙發上翻了一個身子,打著酒嗝嘟囔著:“什么嘛,明明就喝了一點嗝--喝了一點而已”
“爸爸!”
毛利蘭拿故意敷衍自己的毛利小五郎沒有辦法,只能低下身子收拾起地上的啤酒罐。
她好聲地勸道:“要是這個時候來了委托者怎么辦啊?讓人家看見我們偵探社這么亂的樣子,一定會擔心我們事務所的能力的“一大早的哪會有什么委托人啊?而且我可是名偵探毛利小五郎
啊誰、誰會不相信我的能力!”
毛利小五郎晃著腦袋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看起來一副醉醺醺的、不甚清醒的樣子。
江戶川柯南剛從房間里走出來,就聽見毛利小五郎自夸的話,臉上忍不住露出了無語的表情。
毛利小五郎的能力他還不清楚嗎?毛利叔叔還是繼續做“沉睡的小五郎”比較好
江戶川柯南尋個一個位置坐下,盯著茶幾上放著的今日的最新報紙發呆。
說起來最近毛利偵探事務所倒確實沒有什么新的委托,沒有案子的日子好平靜啊。
這樣下去,什么時候才能接觸到跟黑衣組織有關的線索啊?
“咚咚咚--”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短促的敲門聲,一下子就激起了江戶川柯南的精神。
這是來案子了嗎?!
毛利蘭也被敲門聲嚇了一跳,趕緊伸手推醒了毛利小五郎,“爸爸快醒醒!有委托人上門了!”
“什、什么?”毛利小五郎還沒有清醒多少,半睜著眼睛里帶著迷茫。
“爸爸你先洗把臉再出來吧,我和柯南幫你招待委托人。”
毛利蘭看著一臉宿醉模樣的毛利小五郎,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不給他反抗的余地,直接架起他關進了洗手間。
“小蘭姐姐,我來開門。”柯南一個躍起就跑到門口,滿臉期待地打開了門。
然后他就跟朝霧花梨兩人四目相對。
半響,柯南率先露出了半月眼,一臉失望地轉過頭,小聲地嘟囔道:“什么啊怎么是朝霧花梨那個奇怪的女人啊?”
他還以為是什么大案子,白高興了一場。
委托人是朝霧花梨的話該不會是來委托毛利叔叔幫她找那個欺騙她的前男友的吧?
看著江戶川柯南臉上那不加掩飾的嫌棄表情,朝霧花梨感覺拳頭硬了。
忍住,面前的是小學生,自己可是靠譜的大人,不能跟小學生一般計較。
不行,忍不住!這家伙到底是什么鬼?竟然敢稱呼她“奇怪的女人”!不知道他自己才是最奇怪的嗎?
哪有小學生像他一樣能隨意的出入殺人現場,還對殺人手法說得頭頭是道啊?
毛利蘭有些奇怪柯南臉上那失望的表情,然后她就看見了跟在柯南身后走進來的朝霧花梨和山姥切國廣。
她趕緊上前介紹道:“你好,我是毛利偵探的女兒毛利蘭,您可以稱呼我為小蘭。我旁邊這個是親戚寄養在我們家的孩子--江戶川柯南。剛剛他沒有做出什么失禮的行為吧?”
柯南額頭有一絲冷汗落下。
朝霧花梨看著柯南這后知后覺的害怕表情,心底有些好笑,搖了搖頭否認了小蘭的猜想。
“并沒有,柯南是一個'禮貌'的“好孩子'呢。”
聽到這話,江戶川柯南才松了一口氣。
“那就好。”
毛利蘭看了一眼柯南,然后語氣略帶歉意的對朝霧花梨她們解釋道:“那個可能要麻煩你們稍等一下,我爸爸他還在洗手間洗漱,不過他馬上就能出來的。”
她一邊說著話,一邊幫已經落坐在沙發上的朝霧花梨和山姥切國廣兩人各自倒了一杯水。
“謝謝你,毛、小蘭小姐。”朝霧花梨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按照毛利蘭的話稱呼她。
“所以花梨姐姐你是有什么大案子要委托毛利叔叔嗎?難道跟你旁邊的這位陌生的哥哥有什么關系嗎?”
江戶川柯南坐在對面的沙發上晃著兩只腿,目光更多的是落在了坐在朝霧花梨身旁那位他之前沒有見過的山姥切國廣身上。
“咦,柯南你跟這位委托人小姐認識嗎?”毛利蘭驚訝地看著柯南。
“之前跟這位柯南小朋友有過幾面之緣,當時真的是讓我印象深刻啊。沒想到世界這么小,這么快就又見面了。”
朝霧花梨的話中帶著只有柯南知道的潛在之意,她的目光落在柯南的身上,心滿意足地看著他聽到自己的話后又開始頭冒冷汗的樣子。
“啊?花梨小姐說的印象深刻的事情是--”
“小蘭姐姐,我們還是先聽聽花梨姐姐的委托是什么吧!你看毛利叔叔正好也出來了,毛利叔叔可是名偵探,一定能解決花梨姐姐你的問題的。”
柯南急忙開口打斷了毛利蘭的追問,在朝霧花梨笑瞇瞇的眼神下,眼睛的余光突然注意到了從洗手間里出來的毛利小五郎身上,趕緊把話題轉移掉。
“哈哈哈,沒錯沒錯,我就是有名的名偵探小五郎。朝霧小姐是吧?你是想委托我什么案子呢?”
毛利小五郎聽見了一些幾人之間的交談,聽到柯南夸獎自己的話時忍不住仰頭大笑起來。
朝霧花梨見此也沒有再故意打趣柯南,而是思考了一下該如何組織語言進行這次的委托。
她難道要跟毛利偵探說她預感到松田陣平會有生命危險,讓毛利偵探想辦法保護他?
這預感什么的,聽起來就很不靠譜啊
朝霧花梨突然不知道如何開口了,她有些失落地垂下了眸子,余光卻突然被茶幾上的報紙上的一行文字給吸引了注意力。
“這、這--”朝霧花梨看著報紙上的黑字,感覺腦袋里一片暈乎乎的,之前的預感一下子就有了原因。
所以這才是松田陣平突然從負責爆炸事件的警備部機動小組轉到負責刑事案件的搜查一科的原因嗎?
他想要親手為研二報仇!
第76章
“花梨姐姐這個報紙是有什么問題嗎?”
柯南是第一個意識到了朝霧花梨情緒的變化的人,他回憶起之前在報紙上看到過的內容,再結合此時朝霧花梨目光停滯的位置--【三年前的1月6日杯戶游樂園摩天輪發生巨大爆炸,警方至今
未能偵破該起犯罪的背后真兇。實在讓人懷疑日本警察的能力!】
報紙的開頭是這樣寫的但是這又和朝霧花梨的這次委托有什么關系呢?柯南抵住下巴,目光游離在報紙的內容上。
“沒事,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些東西。”
朝霧花梨抬起頭露出了一抹輕笑,把報紙重新放回了遠處,伸出手指點了點報紙上的一處內容。
“我的委托目的就是想請名偵探毛利先生幫助我找出這個連警方都束手無策的犯人,為此您所需要的委托費用,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圍內我都可以接受。
毛利小五郎歪著脖子試圖看清楚朝霧花梨所指著的報紙上的信息, 看清楚內容后卻皺起了眉頭。
“這個新聞上提到警方在三年前的摩天輪爆炸案件發生之前,就已經連續三年都在1月6日那天收到一封寫著倒計時數字的傳真。只是當時都沒有發生什么危險的事情,因此警方一直把這個傳真定位為惡作劇。”
“直到三年前杯戶游樂園的摩天輪爆炸事件后,警方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只是那時候已經晚了,犯人十分狡猾,早已清除了相關的痕跡。爆炸現場也沒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線索,因此案件也一直沒有偵破。
柯南一邊聽著毛利小五郎的話,一邊打開手機搜索了三年前的摩天輪爆炸事件,驚訝地發現網上竟沒有多少具體的消息。
無論是現場造成了多少的人員傷亡,還是相關設施的損壞情況,都沒有具體的消息流傳在網上。
只有零星半點的網友留言消息證明了當年確實有這樣一場爆炸事件發生過。
就像是有什么特別的力量,為了某種目的刻意抹去了這段發生在游樂園的爆炸事件一樣
朝霧花梨抬起頭看向了毛利小五郎,語氣十分堅定地說道:“距離當年的摩天輪爆炸事件又過了三年,又是一個完整的倒計時。如果當年的犯人還活著,他就很有可能會再次策劃爆炸事件。”
毛利小五郎不贊同的搖了搖頭,“這只是朝霧小姐你的推測不是嗎?目前并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犯人會再次作案,所以--”其實并不需要過分的擔心。
“只要犯人還活著,他就絕對會在1月6日那天再次策劃爆炸案件。因為這是來自犯人的復仇!”
薄涼中帶著些許冰冷的聲音打斷了毛利小五郎的話。
然后朝霧花梨意識到了自己語氣里失控的情緒,她不得不低下頭攥緊了拳頭壓抑內心的憤怒,小聲卻肯定地重復了一遍:“犯人一定會繼續犯案的。”
“主花梨?”一旁的山姥切國廣是最直接感受到朝霧花梨情緒的人。
他伸出手觸碰著胸口,感受著由審神者靈力傳達而來的陌生情感那是一種混雜著悲傷、憤怒以及后悔的情感。
“如果朝霧小姐你這么堅持的話,我接受你的委托。但是你要告訴我,你如此堅持這個犯人會在今年的1月6日再次犯案的原因。”
毛利小五郎看著朝霧花梨不像偽裝的情緒,臉色也漸漸認真了起來。他坐直了身子,表現出一副想要傾聽的動作。
朝霧花梨的回憶穿過黑暗的回廊,回到了得知萩原研二死在犯人二次引爆的炸彈消息的黑暗的下午一一
曾讓自己滿心歡喜的生日蛋糕被無情地丟棄在了路邊的黑色垃圾桶里,取而代之的是她放在白色墓碑前的那束雛菊。
那天是她的十六歲生日,也是--萩原研二的殉職日。
人生的大悲莫過于你滿心歡喜地等待著一個永遠不會回來的人。
脫離回憶的朝霧花梨臉上露出苦澀的表情,味的回道云會讓人沉溺其中失去前進的方向,她要想走出那段陰影就必須抓到那個犯人。
“六年前,一位對我來說十分重要的朋友死在了犯人故意引爆的炸彈中。當時犯人一共在兩處安裝了炸彈,其中一個炸彈很快就被警方拆除了,但是另外一個炸彈由于過于復雜無法及時拆除。”
“警方為了保全被安裝炸彈的公寓樓里面的人質安全,最后只能選擇向犯人妥協,選擇釋放犯人換取了炸彈的定時器的暫停。
“但是那一切只是警方的緩兵之策,警方在人質撤退后就暗中布置了針對犯人的逮捕計劃。而其中一個犯人在察覺了警方的逮捕計劃后,在慌忙逃跑的中途意外的被馬路上的汽車撞死。”
“最終只有一個犯人乘亂逃走了,但是他在逃走時引爆了原本被暫停的那個炸彈。那些還沒有來得及退出公寓的、參與拆除口口的警察們在那場爆炸中無一幸存。”
朝霧花梨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后的那句“無一幸存”輕的就像是一陣風,夾雜著無限的憤怒與不甘的情感。
“花梨小姐--”對面的毛利蘭忍不住捂住了嘴,她眼睛都有些紅了。
“那個逃走的犯人一直沒有落網,而我的朋友卻永遠長眠在了地下,甚至沒有完整的尸骨。
朝霧花梨說道最后忍不住紅了眼眶,她拼命地忍住眼淚,哽咽道:“他曾經對著櫻花徽章許下了的鄭重承諾,他本可以為了他所熱愛的職業付出最美好的年華!最后卻因為那樣的理由死在了那種垃圾的手里我無法接受這種結果!”
“我明白了,朝霧小姐你的委托我接下了,而且我不會收一分錢的。”
毛利小五郎站起了身子,他表情嚴肅地看著朝霧花梨,最后伸手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嘆息道:“我可是名偵探毛利小五郎啊我絕對不會讓這種玩弄警察生命的混蛋繼續逍遙法外的。”
“爸爸!”毛利蘭看著突然就變得正經起來的毛利小五郎,臉上掩飾不住的驚訝。
“沒錯,一定要找出那個犯人。”柯南目光復雜地看著朝霧花梨,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沒心沒肺的家伙背后還有這樣的過去。
作為一個偵探,他也一定會為那些受害者們找到真正的犯人并將他們繩之以法的!
朝霧花梨扯起一旁的山姥切國廣的白布擦了擦眼眶,感動地點了點頭,忍不住感謝道:“謝你們。”
山姥切國廣僵著半邊身子,眼看著自己的披的白布上印濕了一塊印記。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看著朝霧花梨還紅著的眼眶,最后還是默默的閉上了嘴。
主人看著好悲傷的樣子只是用他的布擦一下眼淚而已沒有什么事的…
“好的,既然已經決定了要解決這個委托,那就讓我們先看看現在有什么線索吧。”
毛利小五郎滿臉干勁地一拍著桌子,一臉期待地看著朝霧花梨。
朝霧花梨露出了敬佩的的表情,用同樣期待的目光看向毛利小五郎,聲音認真地詢問道:“毛利先生您是已經想到了什么線索嗎?”
“花梨小姐你沒有線索嗎?”毛利小五郎露出不解的豆豆眼,朝霧小姐該不會什么線索都沒有就直接上門找他委托案件了吧?
“我知道有個人肯定知道些什么,但是他絕對不會告訴我的。”朝霧花梨想起幾個小時前松田陣平接到那通工作電話后就變得
不對勁的情緒,此時她已經猜到了那通電話里一定提到了跟炸彈犯有關的線索。
但是當時松田陣平表情隱瞞的太好了,她完全被松田陣平的謊言給唬住了,完全沒有意識到哪里不對勁。
現在想起來都氣得有些牙癢癢,朝霧花梨氣憤地拍了一下桌子。松田陣平你最好給她沒有事情,不然的話她絕對、絕對不會原諒他的!
“他?”毛利蘭有些困惑地指出了朝霧花梨話中的另一個人。
“啊,是我的鄰居,他也是一個警察,目前就職于東京警視廳搜查一課。如果犯人有什么新的線索,他一定會知道,但是他肯定不會告訴我的。”朝霧花梨氣鼓鼓地介紹道。
“搜查一科啊我可能有辦法知道最新的傳真的信息了。”毛利小五郎摸了一把小胡子,露出自信的笑容。
“所以果然還是拜托了暮目警官嗎?”柯南看著對著電話一臉陪笑的毛利小五郎露出無語的表情。
只有朝霧花梨露出欽佩的目光,“毛利先生好厲害,竟然還認識警察局的人哎!”
毛利蘭看著朝霧花梨變得平靜的情緒,內心松了一口氣,笑著解釋道:“因為我爸爸曾經也是一名刑警哦!”只不過最后因為一些原因辭職了。
想起爸爸跟媽媽兩人之間的矛盾,毛利蘭眼睛里的光芒暗淡了幾分,神情多了幾分無奈。
“我已經跟暮目警官打聽了線索,那個犯人在今天果然又有了新的動作。犯人在白鳥警官的車上安裝了炸彈,導致白鳥警官受傷住進了醫院。”
“警方在現場還發現了一封最新的警告信,和三年前杯戶摩天輪爆炸事件發生之前警局所收到的那封警告信來自同一個犯人的手筆。”
掛了電話的毛利小五郎語氣十分嚴肅,想起電話里目暮警官焦急的情緒,說話的聲音都忍不住正經了起來。
“毛利叔叔快給我看看犯人發的最新的警告信上寫了什么吧!”柯南湊到了毛利小五郎跟前,試圖看清目暮警官發送到毛利小五郎手機上的警告信的照片。
【我是個大聯盟的主打者,這場延長賽即將開始了。比賽將在明天正午正式展開,知道下午三點結束。】
【就算找人阻止我也只是白費力氣,我終究還是會反敗為勝。】
【要想阻止這場比賽的話就盡管來找我。等到讓你們這些警察踏著沾滿血跡的壘包而來,最后我自會在鋼鐵的本壘板等著你。】
柯南讀出了毛利小五郎手機上照片里面的文字,眼中忍不住露出思索的神色。
犯人在警告信里反復提到了棒球相關的詞是有什么深意嗎?如果再結合之前的摩天輪事件來看的話這些詞的意思說不定指的也是某個地址!
朝霧花梨一邊聽著柯南讀出的警告信文字,一邊用她最快的手速把這段文字編輯到了手機上。
但是把這些文字編輯成了短信后她卻開始猶豫了。
除了依靠毛利偵探以外,她還有其它的人可以尋求幫助嗎?
最后朝霧花梨將這封寫滿了文字的簡訊發送給了手機聊天頁面里,一個用著系統自帶的頭像的聯系人。
沒想到她很快就收到了來自對方的簡訊消息。
【黑色繃帶宰:嗯吶,小花梨你又卷進什么麻煩事情了嗎?】
就在朝霧花梨準備回復信息的時候,手機里直接彈出了一條來電提示。
【黑色繃帶宰:算了,我還是直接跟你電話說吧!】
看著對面正努力思考警告信中可能的藏有炸彈地點的毛利小五郎,朝霧花梨小心地挪動了一下身體。
朝霧花梨:!!雖然只是接一通電話,但是看著毛利偵探她總會有一種十分心虛的感覺就好像自己不信任他的能力一樣。
朝霧花梨目光死死地盯著手機屏幕,內心升起幾分后悔,早知道就不要腦子一熱把警告信發給太宰治了!現在除了接電話還有其它選擇嗎?
第77章
毛利蘭看著朝霧花梨手中震動的手機,困惑地歪頭道:“花梨小姐你的電話響了,不接嗎?”
“抱歉,我到一邊接個電話。”
朝霧花梨沒想到毛利蘭注意到了她特意調成震動的手機,內心慌亂了一下。
她連忙抓起手機起身,走到了距離眾人有一段距離的位置,才小心翼翼地接通了電話。
既然毛利蘭她們都已經注意到她的電話了,此時不接的話反而更奇怪。
內心的想法一閃而過,朝霧花梨果斷按下了接通鍵。
“太宰, 你怎么突然就打電話過來,其實發消息也可以的”
“……”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伴隨著衣物摩擦的細碎聲,一道稍帶笑意的聲音響起,“花梨你不想再跟我通話嗎?”
“太宰”明明當初離開橫濱的時候在心里暗暗發誓不會再麻煩他的,但是當朝霧花梨在看見犯人留下的那張完全沒有頭緒的警告信時,腦海里第一個閃過的身影還是太宰治。
如果是太宰治的話,一定一下子就能看出背后的答案吧?而她卻只能狼狽地求助于偵探……
朝霧花梨回頭看了一眼好像已經得到了什么線索,正激動的跟目暮警官電話的毛利小五郎,眼中閃過一抹堅定之色。
她已經失去了萩原研二,不能再讓他最好的朋友松田陣平出事。無論是求助偵探還是太宰治。
“我沒有江戶川亂步先生的聯系方式,如果可以的話,可能請你幫我把這封信的內容轉告給江戶川亂步先生,讓他幫我看看這封信上指的炸彈藏匿的地點是哪里嗎?”
朝霧花梨想起當日離開武裝偵探社時,福澤諭吉先生私下答應她的一個力所能及的幫助。
她猶豫了一秒,再次開口道:“我可以使用當初福澤諭吉社長答應我的那個幫助無論付出什么代價,只要能抓住這個兇手,我都接受。”
“因為這一次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花梨,你知道我們武裝偵探社的福澤社長的一個幫助價值多少嗎?”那可是他花費了不少心思才替朝霧花梨求來的橫濱的一道保護傘啊
松田陣平或者說那個早已殉職多年的萩原研二,他在朝霧花梨心中所占的比重遠比他想象的要多啊……
太宰治抬頭掃了一眼不遠處把玩著玻璃彈珠的江戶川亂步,對上江戶川亂步那雙彎彎的眼睛時,他嘴角不禁勾起薄涼的笑容,“花梨,你現在已經失去了幾分理智。你首先要冷靜下來,好好思考下一步的行動。”
“亂步先生在橫濱,他就算再厲害也不能隔著屏幕抓住那個兇手,所以你現在能依靠的就只有你自己。只要冷靜思考犯人寫下這封警告信的意圖,你會發現這封警告信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復雜。”
朝霧花梨閉上了眼睛,努力思考太宰治話中的意思,“冷靜?”她回憶警告信上的內容,單獨看每一個字她都認識,但是組合在一起后她卻完全不解其中的意思。
“這個犯人就像是個得到炸彈這個玩具的壞孩子一樣,這點從他的信中的用詞就能看出來。他享受著警察們被他的小把戲耍的團團轉的快感,他是一個對自己的能力十分自信的人。這樣的犯人往往有一個共同的愛好一一”
太宰治并沒有直接說出答案,他像是一個操盤手,習慣性地用簡單的言語來誘導朝霧花梨自己思考。
而他的話就像是吹散朝霧花梨眼前的迷霧的一陣微風,朝霧花梨的目光慢慢清晰了起來。
“犯人一定會在一個能夠觀察到他安裝的炸彈爆炸的最佳位置,因為他最大的樂趣就是看著警察眼睜睜地看著炸彈爆炸卻無能為力的樣子。”朝霧花梨一字一頓的說了出來,心中隱約有了一個方向。
“沒錯哦,所以光是找到爆炸的地點還不夠哦,最重要的是要找到藏在陰暗里'吱吱'叫的老鼠啊!”
太宰治不禁想起了橫濱最近出現的'老鼠',最終輕敲掌心總結道:“我已經給了那位松田警官足夠多的提示了,即使這樣他還是活不下來的話,那我也沒用辦法啦。”
畢竟他可沒有幫助對手活下來的興趣啊給松田陣平發出提示的郵件的他已經足夠好心了。
“等等,你怎么會認識松田陣平?你給他什么提示了?什么時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朝霧花梨聽著太宰治不經意間透露出來的線索,感覺整個人都震驚了。
一個警察,一個前任黑手黨干部,他們兩個八竿子打不著關系的人怎么會扯到一起去?!
“嘛,這個并不重要。花梨你現在好像還沒有意識到一件事情,那就是你現在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啊!要善于運用你身上那不同于普通人的力量啊在絕對的力量面前,犯人那些自以為是的愚蠢詭計都只是笑話而已。”
太宰治看著從門外踉踉蹌蹌跑進來的、滿身血跡的中島敦,鳶色的眼眸漸漸幽深了起來,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的海面。
“我這邊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就先跟你掛了哦,期待花梨你的好消息。”
太宰治的聲音隨著電話的掛斷戛然而止,朝霧花梨就算是有再多的話想要問,也只能暫時憋回了肚子。
絕對的力量嗎?朝霧花梨看著一直默默注視著她的山姥切國廣,心中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坐回到了沙發前,發現江戶川柯南跟毛利小五郎兩人還圍在警告信面前沉思,而毛利蘭已經收拾好書包,一副正準備出門的樣子。
“小蘭小姐你是要上學嗎?”朝霧花梨看著毛利蘭的書包,她記得現在不是還在假期期間嗎?
小蘭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沒有辦法,我讀書的帝丹高中安排了模擬考試,所以我今天不能跟著大家一起解決案件了。”
“沒關系的,小蘭小姐考試加油!”朝霧花梨臉上露出理解的表情,假期還要模擬考試,聽起來就很可怕的樣子。
看著毛利蘭離去的背影,朝霧花梨一回頭就對上了江戶川柯南湊得十分近的腦袋。
朝霧花梨:!!
“什、什么啊?柯南你為什么突然靠這么近?”朝霧花梨嚇得身體后仰,看著江戶川柯南那一臉探究的表情,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江戶川柯南推了推眼鏡框,若有所思地說道:“花梨姐姐你剛剛把警告信發給誰了?那通電話也是收到你簡訊消息的人打過來的嗎?”
“柯南你實話實說,你是不是有千里眼和順風耳這類的異能力?我明明動作和聲音那么小,為什么都能被你注意到?”
朝霧花梨看著江戶川柯南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可怕的妖怪。“”江戶川柯南露出無語的半月眼,“拜托,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孩子',怎么可能會擁有那種不科學的能力啊?”
明明就是朝霧花梨臉上的表情太好讀懂了吧!發消息時的滿臉糾結到接完電話后整個人的煥然一新,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什么不對勁吧?
“所以電話那頭的人給花梨姐姐你什么提示了?”江戶川柯南只是隨口吐槽了一句,很快就又把注意力拉回了案子上。
“他說犯人很有可能會出現在能夠完美的觀察到炸彈爆炸的地方。”還有建議她使用異于常人的武力值制服犯人。
當然后面那句話朝霧花梨沒有跟江戶川柯南說,她打算待會兒離開毛利偵探事務所就去本丸搖人。
江戶川柯南眼神微微閃爍,朝霧花梨所說的這個提示他自然也想到了這一層,但是問題就是現在根本沒有辦法確認炸彈的安裝地址。
剛剛他根據警告信猜測出犯人安裝炸彈的位置很有可能是地鐵,結果毛利小五郎把這個線索告訴目暮警官后,警方經過仔細的搜查后,也只是在地鐵上發現了犯人故意安裝的假炸彈。
很明顯地鐵這個地點的推測是假的。
但是朝霧花梨的目光看起來明顯隱藏了什么其它的線索,江戶川柯南探究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山姥切國廣的身上,他覺得朝霧花梨隱藏的線索很有可能跟這個衣著奇怪的人有關系。
只是他不太明白,朝霧花梨應該比誰更想要快點抓到兇手。既然如此,那她為什么要對自己跟毛利叔叔隱藏有可能對破案有關的線索呢?
想不出來的時候只能暫時放到一邊,江戶川柯南站起來抓住毛利小五郎的衣角提醒道:“叔叔一直呆在事務所里面也想不出什么,我們還是去目暮警官那里看看吧,說不定他那里能有什么新線索也不一定呢。”
“說的也是。”毛利小五郎也站了起來,他有些為難地看向了朝霧花梨,“朝霧小姐,我們現在要去警局一趟,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不過希望到時候目暮警官不要把他關在門外就好了毛利小五郎內心有些無奈的想到。
畢竟現在這個案子是警方在負責,本來他能知道這些內幕消息都是托了目暮警官的原因,要是讓目暮警官知道他把這些消息告訴了與案件無關的人一定會把他罵死的!
“沒關系的,我相信毛利先生的能力,我就不跟著你們讓你們為難了。”朝霧花梨看出了毛利小五郎臉上的為難,她也不強求他們帶著自己。
現在她已經獲得了最關鍵的警告信,也得到了太宰治的提示,接下來的事情她已經知道該怎么干了。
“那就沒有問題了,朝霧小姐你就放心等我們的消息吧,我一定會幫助你解決掉這個案件的!”毛利小五郎聽見朝霧花梨理解的話也松了一口氣,但是他很快就用十分認真的語氣對朝霧花梨保證道。
“”朝霧花梨感受到毛利小五郎認真的態度,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點頭道:“謝謝您毛利偵探,我相信您一定會找出真正的犯人的。”
而她即使不能參與毛利偵探的行動,她也會盡可能地為抓住那個犯人出一份力的!
……
走出毛利偵探事務所的朝霧花梨第一次在白天啟動了“時空轉換器”。
首先先進到本丸里面跟大家一起制定一個可行的計劃吧!朝霧花梨內心這樣想著,隨著熟悉的空間波動,她通過時空隧道進入了本丸。
第78章
山姥切國廣早已被朝霧花梨突然啟動“時空轉換器”的動作驚住了。
“等等--”他慌忙之中伸出的手卻沒有抓得住朝霧花梨的衣角,就那么空空地懸在了空中。
伴隨著他急促的動作,他頭上的白布微微滑落在一旁,露出了那頭如同陽光一般璀璨的金發,還有那雙充滿錯愕的湛藍色眼睛。
他就這么眼看著朝霧花梨走進了時空隧道,沒有給他留下出聲阻止的機會。
他沒有攔的住,本丸的大家準備了這么多天的計劃就這樣暴露了嗎?山姥切國廣垂下的手指攥緊了白布,內心混亂一片。
因為朝霧花梨一直都是晚上才進入本丸處理事務,所以在本丸的刀劍們心中也就默認了她不會在白天進入本丸。
而朝霧花梨這次突如其來的行為,完全打破了刀劍們預先制定好的計劃。
山姥切國廣已經能想象到本丸的那些刀劍看見突然到達本丸的朝霧花梨時的表情了會失落吧?
朝霧花梨她直接就穿過了時空隧道,站在了本丸的大門口,完全沒有聽見山姥切國廣的呼喊。
當她看見本丸大門上掛的五顏六色的的彩帶時,忍不住露出困惑的表情,“奇怪,門上掛的這些彩帶是干什么的?”
她昨天走的時候也沒有聽壓切長谷部說最近本丸有什么慶祝活動啊?
朝霧花梨伸出了手,想要推門看看本丸的變化是什么情況。
聽見朝霧花梨疑惑的話語后,山姥切國廣臉色多了幾分緊張,他上前一步試圖阻止朝霧花梨推門的動作。
“主,主人,您要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把大家召喚到現世沒有必要特地來本丸”
朝霧花梨:?
有點不太對勁,山姥切國廣這話里的意思怎么聽著有點奇怪啊?話里話外就好像不想讓她進入本丸一樣?
朝霧花梨臉上露出狐疑的表情,“我白天不在本丸的時候,你們該不會偷懶不干活吧?”
她想起之前鶴丸國永有過連續一周馬當番數值都+0的壯舉,還有三日月宗近也是好幾次畑當番數值+0.....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想很有可能的朝霧花梨忍不住再次把手放到了門上。
再怎么猜測也沒有用,只要現在進去看一下不就知道真相如何了?朝霧花梨內心這么想著。
“!”山姥切國廣的目光頻頻地看向了大門,看見朝霧花梨還是想要進去的動作時,終于下定了決心,艱難地開口解釋道:“那個,其實今天是主人您的生日,所以本丸的大家想給主人您一個驚喜!”
“如果您現在進去的話他們的驚喜可能、可能就會被您發現了”
“他們為今天已經準備很久了”說著說著山姥切國廣的聲音慢慢地低了下來。
他在本丸里性格一向安靜,平日里也不怎么愛參與大家的熱鬧行為,但是這樣不代表他不知道本丸里面的發生的事情。
早在一個月前,本丸的刀劍們在狐之助口中得朝霧花梨的生日時,他們就已經在考慮如何給審神者慶祝生日。
山姥切國廣默默的在一旁看著小短刀們臉上期待的表情,聽著刀劍們提出的各種建議本丸的刀劍們聚集在一起,努力地想要為審神者過一個與眾不同的生日。
而現在一門之隔,只要審神者打開了面前的這扇門,刀劍們精心準備的驚喜都會化作泡沫他、他不想讓本丸大家的準備已久的驚喜落空。
“……”朝霧花梨推門的手停了下來,她扭過頭看著山姥切國廣,瞳孔中是掩飾不住的詫異。
開、開什么玩笑?
生日這種東西,早在萩原研二去世后她就再沒有過過了。
現在突然跟她說有什么生日驚喜這、這也太突然了吧?!但是一一
朝霧花梨忍不住后退了幾步,她看著門上隨風飄動的彩色紙片,原本平靜的內心就像是被風吹起一陣漣漪的湖面。
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小聲地呢喃道:“所以現在只能靠我和山姥切國廣兩個人的力量來解決面前的問題了嗎?”
最后望了一眼面前朱紅色的大門,朝霧花梨不再猶豫,“走吧。”她扯住山姥切國廣的白布,選擇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現的樣子離開了本丸。*
回到了現世,一切就好像又變回了起點。
朝霧花梨看著馬路上時不時飛馳而過的警車,眼中倒影著警車上閃爍的紅色與藍色的燈光,一時間有些分不清面前是虛幻還是現實。
現在她的協助者就只有山姥切國廣了,原本她是打算去本丸再找幾個合適的刀劍男士一起參加行動的。
但是當她從山姥切國廣口中得知本丸的大家正滿懷期待地替她準備生日聚會的時候,她卻無法再輕易地向本丸的刀劍們尋求幫助。
如果讓大家知道她的生日也是她最重要的朋友的忌日的話一定會讓大家的期待落空吧?
所以知道這個秘密的就只有山姥切國廣就行了沒有必要讓更多的人知道。
朝霧花梨目光注意到了遠處的東京鐵塔周圍環繞著的警用直升飛機,內心有了幾分思量,聲音冷靜地說道:“吶,今天的事情就當作只有我跟山姥切國廣兩個人知道的秘密好嗎?”
即使只有她和山姥切國廣兩個人,她相信也一定能有其它的辦法解決掉面前的困難的。
山姥切國廣一下子就意識到了朝霧花梨話里藏著的溫柔,望向她的那原本帶著幾分清冷的目光慢慢地軟化了起來。
主人她是不想讓本丸的大家精心準備的驚喜泡湯,所以才會做出現在這樣的選擇吧?
既然如此,那他也要代替本丸的大家保護好主人在現世最重要的朋友!
山姥切國廣低頭看著身側的朝霧花梨,認真地點了點頭,輕聲道:“好。”
朝霧花梨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嘴角揚起一抹輕松的笑容,“那就讓我們兩個好好地大干一場吧。”
首先要先去炸彈有可能發生的地方蹲守那個該死的罪犯朝霧花梨想起了剛剛看見的環繞著東京鐵塔飛行的警用飛機。
于是她拿出了手機查詢起目前的最新消息,她想發生炸彈這么大的事情,那些新聞報社不可能沒有一點報道。
而就在這時,朝霧花梨所站著的這家甜品店對面的店門口懸掛的電視里傳出了最新的關于炸彈案件的跟蹤報道--
【目前記者方得到最新消息有一位警察與小學生共同被困于東京鐵塔出了故障的電梯中,而且該電梯目前還被犯人安裝了炸彈警方的爆破小組正在指導他們進行炸彈的拆解,只是還有大約半個小時這個炸彈就將爆炸被困于電梯中的他們能否平安無事呢?本臺將會繼續跟蹤報道】
朝霧花梨聞言猛地抬頭,恰好看見了電視上記者拍到的一閃而過的警察的照片。
那個有著一頭黑色卷發、大白天還帶著一副黑色墨鏡的男人,不是松田陣平還能是誰?
“松田陣平你這個家伙就不能安分一點嗎?!”她的聲音里忍不住帶上了憤恨之意,握住手機的手指都變得青白起來。
可惡,她絕對不會讓松田陣平出事的絕對不會!
如果她現在就和山姥切國廣趕到東京鐵塔那里的話,時間上是可以趕得上的。
但是就算她們趕上了又能有什么用呢?她又不能像松田陣平那樣靈活地拆掉炸彈,過去了也只能白白地等著炸彈的定時器一分一秒地減少而沒有任何的辦法。
她想起犯人在警告信上提到他一共安裝了兩個炸彈,這樣的話犯人又會出現在哪個炸彈的爆炸現場?
如果不知道這個答案而貿然前往其中一處的話也只會浪費時間。
只有抓住了背后的那個犯人,才能真正的停止炸彈,從而解決所有的危險……
“唔,所以報道里那個倒霉的警察是你認識的人?”
一個帶著幾分懶散意味的聲音突然從朝霧花梨的身后響起,乍然聽到這聲音的山姥切國廣忍不住睜大了眼睛。
這個人是什么時候靠近他們的?他明明沒有感覺到任何陌生人靠近的氣息!
山姥切國廣在思考的瞬間抓住了朝霧花梨的手臂將她推到遠處,同一時間拔出了佩刀,鋒利的刀光對著身后的人就劈了過去--
伴隨著“鐺一一”的一聲沉悶的聲響,山姥切國廣揮出去的刀鋒被一道看不見的透明屏障擋了下來。
而山姥切國廣揮出去的刀與那個突然出現在朝霧花梨她們身后的男人的脖頸僅僅只有一厘米的距離就再也無法深入。
“啊呀呀,沒想到你看起來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一旦警惕起來這殺氣還挺重的。”
五條悟纏著黑色的布條的眼睛看不出情緒,但是那戲弄一般的話語聽起來一如既往的討厭。
“怎么會是你?”朝霧花梨被一系列突如其來的變故吃了一驚,等她反應過來后就看見了身穿黑色制服五條悟。
五條悟揮了揮手里拎著草莓大福的包裝袋,一臉無辜地解釋道:“我只是路過哦!
他漫不經心地用手指夾著山姥切國廣的刀身移到了一旁,望著山姥切國廣的方向,聲音里帶著幾分感嘆,“沒想到小花梨你的能力這么有趣啊?你身邊的這個家伙看起來完全不是人類啊”
隔著黑色的布條,山姥切國廣都能深切地感受到來自五條悟的那道探究的目光。!
朝霧花梨完全沒有想到五條悟會說出這樣的話,她的內心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五條悟這個家伙不會是真的看出了什么不對勁吧?
“你在說什么?我完全不懂你的意思。”朝霧花梨還想掙扎一下,試圖反駁五條悟的話。
這個家伙明明還帶著眼罩啊?正常人帶著眼罩應該看不見什么東西吧?所以他剛剛說的話應該只是單純地開玩笑吧是吧?
朝霧花梨的內心不確定的想著,然后她就被五條悟緊接著說出的下一句話給震驚到了一一
五條悟無所謂地擺了擺手,沒有對朝霧花梨這個對他來說顯而易見的謊言做什么評價。
“嘛,如果小花梨你可以答應我一個條件的話,我可以幫小花梨你救下那個警察哦。”
朝霧花梨被五條悟臉上那副漫不經心的表情刺激到了,憤怒地吼道:“你在開玩笑嗎?那么多警察都沒有辦法做到的事情你憑什么能做出這樣的保證?”
五條悟慢慢地站直了身子,他的嘴角不禁上揚,用低沉而又囂張聲音說道:“因為我可是一一無敵的啊!”
第79章
聽到五條悟這句中二宣言的朝霧花梨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直,她忍不住后退了幾步,上下掃視了一眼五條悟,想要確定五條悟在說出這種話時的精神狀況是正常的。
她看著五條悟仍然保持著說出“我可是最強的”的姿勢,臉上沒有流露出半點正常人說出中二爆表的宣言時會有的羞恥情感。
“”朝霧花梨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果然她還是高估了五條悟這個家伙的自覺性。
畢竟能做到在三更半夜闖入女性房間,被發現了也面不改色,還能大言不慚地評價別人身材的話的家伙必然不是什么正常人。
朝霧花梨收斂了被五條悟引發的情緒波動,畢竟跟這種腦袋不正常的家伙再交談下去的話,只會讓她的精神狀態也變得不正常。
她還要趕著去抓住犯人好救下松田陣平那個倒霉蛋呢, 可沒有多余的時間跟五條悟在這里耗下去。
只是看著五條悟那副囂張的不可一世的模樣,朝霧花梨微微有些頭疼。
這個家伙的樣子一看就沒有遭受過社會的毒打,平時怕是也沒有人會提醒五條悟吧?不然怎么解釋五條悟能這么自信的說出那樣的中二度爆表的話來
要是她直接戳穿五條悟的中二發言,表示出對他能力的不信任,一定會被惱羞成怒的他給纏上的吧?
雖然這個家伙怎么看都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但是脾氣卻跟小孩子一樣難搞。
所以--果然還是哄著點比較好吧?
朝霧花梨內心思慮了一番,臉上努力地扯出一抹笑容,語氣盡可能地真誠的說夸獎道:“啊?真的嗎?沒想到你這么厲害啊!真的好棒啊!”
雖然這些光說出來就讓朝霧花梨掉了一地雞皮疙瘩的吹捧只是她用來敷衍五條悟的說辭,但是朝霧花梨心中還是有點忍不住地懷疑。
懷疑以五條悟這種惡劣的性格,如果給他提出條件的機會,到時候他真的能說出什么不過分的條件嗎?
五條悟聽著朝霧花梨的夸獎忍不住挑起了眉,他微微低下了頭,湊近了朝霧花梨的臉。
然后他就感受到了站在一旁的山姥切國廣身上一瞬間變得緊繃的氣息,轉而揚起了嘴角。
他當著山姥切國廣的面摸了一把朝霧花梨的腦袋,然后在山姥切國廣手中的刀再次出鞘之前就掐準時機松開了手。
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秒鐘,但是五條悟還是通過這次短暫的觸碰,真切地感受到了朝霧花梨身上散發的力量。
朝霧花梨身上的力量果然是和咒力是完全不同的體系呢他在心底下了判斷。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的五條悟后退了一步,看著露出警惕表情的朝霧花梨,他有些意味不明地開口道:“嘛,放心吧,我提出的條件絕對是你能接受的。”
*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五條悟發現了朝霧花梨身?上的有趣的秘密,從而對朝霧花梨升起幾分興趣。
朝霧花梨身上散發著一股十分弱的力量氣息,就像是飄渺的霧氣,但凡感知力再弱一點就會忽視掉的那種。
但是在朝霧花梨生氣的那一瞬間,五條悟驚訝地發現,原本朝霧花梨身上那像霧氣一樣稀少微弱的力量在那一刻間變得像大海一樣危險龐大。
只是那個爆發的力量只有一瞬間,讓人甚至懷疑那只是一種錯覺。
但是五條悟不會把其當作錯覺,他以他的[六眼]作為擔保,朝霧花梨身上絕對有著不為人知的力量,只是包括她自己在內,從未有人察覺過而已。
五條悟突然想起朝霧花梨當時的目光其實有隱晦地瞥過一眼咒靈消失的方向。
或許是察覺到了,卻故意裝作不知道?
出于好奇心作祟,五條悟最后還是給朝霧花梨留下了咒術高專的名片。
他以為正常人突然遇到了這樣的危險,只要稍微有點好奇心,都會選擇借助自己的臺階去探究一番吧。
結果他沒有想到朝霧花梨真就是一點好奇心都沒有。
自從那日警局分別后,朝霧花梨就像是落入海里的魚,從此了無音訊。
顯得遞出名片的他自己就像個傻子。
而在甜品店門口再次遇見朝霧花梨的時候,五條悟驚訝地發現朝霧花梨身上的力量變了,不再是以前那股弱的幾乎看不見的氣息,而是隨時隨地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環繞著。
身邊還多了一個借助她身上那股特殊的力量化身而成人的“刀”。
是的,在五條悟的眼中的山姥切國廣并不是“人”,只是一柄環繞著白色的能量的刀劍,而那股能量與朝霧花梨身上散發的力量如出一轍。
很明顯,山姥切國廣是借助朝霧花梨的力量才以人形出現在現世間,他的存在就好像是陰陽師身邊的式神一般。
五條悟被眼罩遮住的藍瞳閃過莫名的情愫,這熟悉的能力不由得讓五條悟聯想起他那位擁有操控咒靈能力的死去的摯友。
他突然就開始好奇這段日子里,朝霧花梨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竟然能讓她的力量發生了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這個無聊的日子里,五條悟對這個問題的答案升起了幾分興趣。
而為了得到這個答案,五條悟選擇了最直接的方法--
他走上前,對著朝霧花梨說出了那句囂張的話:“嘛,如果小花梨你可以答應我一個條件的話,我可以幫小花梨你救下那個警察哦”*
“嗯嗯,那你有什么辦法救下松田陣平啊?炸彈還有半個小時就要爆炸了啊!
朝霧花梨低頭又看了一眼時間,再抬頭看著五條悟還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樣子,眼底染上了幾分焦躁。
她實在沒有什么耐心跟他再耗下去了,已經在內心思考著用什么理由離開,才不會被這個奇怪的家伙纏上。
“辦法很簡單啊!我們直接過去揪出那個藏在角落里的犯人就行了。”
五條悟扯開一半的眼罩,露出一只湖泊般清澈的藍瞳,纖長的睫毛潔白的如同富士山上不染塵埃的積雪,美的奪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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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看多少次,朝霧花梨都會震驚于五條悟的那雙眼睛,那真是人類所能擁有的美貌嗎?
光是看著那雙眼睛,就讓人忍不住對五條悟所說什么話信服。
不、不行,她可不能被一雙眼睛蠱惑了!
朝霧花梨收斂了眼中的驚艷,強行扭過頭去關注還在現場直播的電視機,艱難地出聲質疑道:“你在開玩笑嗎?現場那么多警察都找不到那個犯人,你直接過去的話又有什么辦法--”分辨出誰是犯人?
她質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五條悟出聲打斷了。
五條悟許是有些不耐煩了,他低下頭從手里的包裝袋里面取出一個草莓大福,一邊吃一邊嘟嚷道:“唔這個嘛只要去了現場你就知道啦。”
“……”朝霧花梨無語,“期待你能說出什么厲害的計策的我簡直是個笨蛋!
“山姥切國廣我們趕緊走啦。”朝霧花梨頭也不回地拉著山姥切國廣就想要離開,然后她就被五條悟隨手伸出的手一把揪住了衣領。
她就像只被人類揪住后頸肉的小貓咪,就那么被困住在了原地無法逃脫。
“請你放開她。”山姥切國廣皺眉看著五條悟的動作,要不是沒有從五條悟身上感受到惡意,他此刻早已拔刀了。
聞著身邊的空氣里彌漫著的甜膩的奶油氣息,朝霧花梨感覺頭都大了,忍不住叫道:“給我放手啊你這個混蛋!你手上的奶油都沾到我衣服上了啊!!”
“嘛嘛,我只是突然有件事情想要確認一下。”五條悟將剩下的一點大福一口吞掉,指尖上剩余的一點白色的奶油被他的舌尖舔舐干凈。
然后他抬起頭望著朝霧花梨,用輕松的語氣追問道:“喂,你是不是一直都沒有相信我說的[我可是最強的]這件事情?”
五條悟想起自己在咒術高專可從來沒有被人這么夸過,突然就反應了過來,忍不住懷疑朝霧花梨是不是在故意哄他,好擺脫他。
“從剛剛開始我就覺得你的語氣很奇怪,你說的那些夸獎我的話是不是都只是在敷衍我?其實你心里一點都不相信我說的話?”
“”朝霧花梨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只能默默地撇開了眼睛,裝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可惡,沒想到這個家伙竟然在最后關頭反應過來了。
“你連解釋都不解釋了嗎?”五條悟看著朝霧花梨這心虛的扭頭動作,忍不住氣笑了。
生氣的五條悟的手里抓住朝霧花梨的衣領的力道更重了,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似的,頗有朝霧花梨不給他合理的解釋就絕對不放手的意思。
“乖,你看都中午了,趕緊回家陪你兒子吃飯吧。”別在外面溜達給人添麻煩了。
朝霧花梨試圖用言語安撫住五條悟,看著死死拽著自己不肯罷休的五條悟,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安撫一只炸毛的藍眼大貓咪。
五條悟聽著朝霧花梨這副哄小孩的語氣表情更加不高興了,聲音很大地嘟囔著,“我不管,我一定要讓你知道我是最強的!各種意義上的最強!”
“好好好你先放開我的衣服,我快要被你給勒死了啊!”朝霧花梨感覺呼吸都隨著五條悟的手變得不順暢了,她趕緊用力地拍了拍五條悟揪住她衣領的手,示意他放過自己那脆弱的脖子。
五條悟這才反應過來,他臉上沒有流露出半分差點勒死朝霧花梨的心虛表情,而是裝作一副什么都沒有發生的樣子慢吞吞地松開了手。
朝霧花梨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連剛剛空氣里還顯得有些甜膩的奶油味,在這個時候聞起來都顯得尤為的好聞。
“呼呼一一想讓我相信你是最強的話,你至少要證明給我看啊!”朝霧花梨挑釁般地開口說道。
五條悟站在原地,身上的氣息漸漸危險起來,他低沉的聲音在朝霧花梨的耳邊響起,“既然你這么說的話一一”
第80章
五條悟勾起嘴角,微微俯下身子,伸出手臂作勢想要抱住朝霧花梨。
“等等,你想干什么?”朝霧花梨趕緊后退一步躲在山姥切國廣的身后,只露出半張臉,眼神里有不加掩飾的不信任。
山姥切國廣拔出了刀劍,上前一步擋住了五條悟的目光,“請不要在我的面前隨意地擁抱我的主花梨。”
“……”
“不是說想要看我怎么幫你救下那個警察嗎?”五條悟看著山姥切國廣的動作挑眉,內心若有所思。
朝霧花梨想起住酒店的那個晚上被五條悟看光了身體的黑歷史就有些咬牙切齒,“那跟你想要對我動手動腳有什么關系?”
“我只是想帶你們更快地到達那個爆炸地點啊?”五條悟伸出一根手指比了一下遠處的東京塔,語氣漫不經心地解釋道:“我可以帶著你們兩個瞬移過去,那樣可以節約更多的時間。”
聽著五條悟難得耐心的解釋,朝霧花梨這才慢慢放下心來。她從山姥切國廣的身后走出,語氣不好意思地說道:“原來是這樣啊你的能力必須抱著對方才能帶著她一起瞬移嗎?”
五條悟低頭思考了一秒鐘,然后他抬起頭露出燦爛的笑容,語氣認真地說道:“當然啦。”
既然如此,朝霧花梨倒也不好意思扭扭捏捏了。
畢竟五條悟也只是好心的想更快地幫助她救出松田陣平而已,這樣的話給他抱一下也不會掉塊肉。
這樣想著,朝霧花梨主動朝五條悟伸出了手臂,“那你抱吧。”
五條悟臉上沒有半點欺騙朝霧花梨的心虛,一點都不客氣地伸出手臂就把朝霧花梨摟在了胸口。
原本朝霧花梨還擔心就這么被五條悟抱住,她的身體本能會因為尷尬而變得僵硬。
但是直到被五條悟抱在懷里的時候,朝霧花梨才驚訝地發現在她與五條悟的身體之間其實還存在一段距離。
這個距離看著無限的小,但是確確實實的存在。
想起先前五條悟僅僅是站在原地,山姥切國廣的刀劍卻不能深入他的皮膚分毫朝霧花梨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忍不住抬頭望了一眼五條悟,也許這個家伙真正的力量遠比現在表現出來的要可怕。
五條悟一直以來表現出來的對任何東西都毫不在意的態度可能真的只是因為他太強了。
因為太強, 所以那些東西對他來說都太容易了,也就變得不在意了。
只是一個人真的能強到這種地步嗎?那些咒術師們該不會都像他這么強吧?朝霧花梨內心忍不住猜測著。
五條悟不知道朝霧花梨的思緒已經飛到了天邊,他瞥了一眼被落在原地的山姥切國廣,語氣帶著些許的不高興道:“雖然我不想抱著一個大男人趕路,但是為了我就犧牲一下吧。”
山姥切國廣聞言忍不住握緊了手里的本體,他剛想要出聲拒絕,就被五條悟伸出的手抓住了手臂。他忍不住睜大了眼睛,等等,這個五條悟不是說[瞬移]技能必須要借助“擁抱”才能使用嗎?
耳邊有風聲呼嘯而過,僅僅是一個眨眼的功夫,當朝霧花梨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周圍的環境就由原本的街道變成了東京塔的內部。
眼看著已經到達了目的地,五條悟自然而然地放開了懷里的朝霧花梨。
而山姥切國廣還記得剛剛五條悟明明只是抓住了他的手臂就使出了[瞬移]技能。
那先前五條悟對朝霧花梨那樣說的意思山姥切國廣的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他的目光忍不住望向了五條悟的方向,果不其然看見了對方笑容燦爛地對自己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可惡!山姥切國廣第一次有種想要刀人的沖動。
朝霧花梨沒有發現跟在身后的山姥切國廣和五條悟兩人之間的電光火石,她在被五條悟放下后,就一直在東京塔內部尋找那架困住松田陣平的電梯。
她擦了一把頭上的汗,有些受不了地彎下身子大口地喘著氣。
當朝霧花梨再一次抬眼時,她看見了不遠處站在警方圈起的警戒線范圍里的熟人。
“毛利先生!”朝霧花梨像是看見了希望一樣,直接朝著警戒線里面的毛利小五郎跑了過去。
“朝霧小姐?”毛利小五郎沒有想到會在這里看見朝霧花梨,他神情一愣,很快就緊張起來,“朝霧花梨小姐你是怎么進來的?炸彈快要爆炸了,現在這里很危險,你趕緊離開這里!”
“怎么回事?”目暮警官走了過來,看見突然闖進在警戒線里的朝霧花梨一行人,臉上露出嚴肅的表情,“這里怎么還會有普通民眾?千葉你趕緊派人把她們三個安全送出去。”
目暮警官身后走出一個穿著灰色西裝,身材微胖的男性警官千葉和伸。
千葉警官在發現朝霧花梨是個女性時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他猶豫地走上前,想要好言把朝霧花梨勸說出去。
“不要!我要是看不見松田陣平活著出來的話,我是不會離開的!”朝霧花梨躲開千葉警官伸出的手臂,沖著電梯的方向大聲地喊了出來。
“!”毛利小五郎/目暮警官/千葉警官。
“毛利老弟,這個小姐到底是松田什么人啊?”目暮警官被朝霧花梨這一嗓子給吼出了豆豆眼,他湊到毛利小五郎面前小聲地詢問道。
目暮警官想起松田陣平在警局里招恨的言行舉止,忍不住露出懷疑的表情,這個朝霧小姐該不會是松田那個家伙的女朋友吧?
不能吧?松田陣平這個家伙雖然臉確實不錯,但是他那張嘴說出來的話就跟喝過農藥一樣的毒,幾句話就能氣哭小姑娘,完全不像是能有女朋友的樣子啊
*
電梯里一一
“喂,松田警官,花梨姐姐在外面喊你,你不回應她嗎?”江戶川柯南也聽見了朝霧花梨的聲音,他目光克制不住地望向坐在電梯角落里不發一言的松田陣平身上。
松田陣平吸完了手里捏著的那最后一點煙,口中慢慢吐出了白色的煙霧,聲音沙啞地說道:“回應什么?告訴她我要死了,讓她記著我一輩子嗎?”
他不怕死,唯獨害怕朝霧花梨落淚。
松田陣平目光變得晦暗下來,他忍不住不禁想起研二死去時朝霧花梨捶著他的胸膛痛哭的樣子那時候他曾發下誓言,要代替萩原研二保護朝霧花梨,不再讓她受傷落淚。
他的手指不由地摩挲著西裝口袋里那個精致包裝首飾盒,那是某人七年了也未曾有機會送出的生日禮物,
今天是研二的忌日也是花梨的生日。
只是自從研二殉職后,花梨也就再也沒有過過生日了。
松田陣平原本想著在今天抓住那個害死研二的犯人,給研二的死一個交待后,就把當年研二為花梨準備的這個這么多年也未曾有機會送出的生日禮物送給她。
借助這個特別的機會讓花梨走出當年的陰影,重新變成當年那個被他們兩個護在手心的小公主。
不過現在好像做不到了,他大概也要死了。
希望研二在天堂的路上沒有走多遠,到時候他們兩個還能在路上相遇。
想到這個冷笑話時,松田陣平嘴角的弧度都低了幾分,希望花梨不會因為他的死而變得更加難受就好了。
但是要說讓花梨忘掉他好不那么悲傷的話松田陣平露出苦笑,他也做不到那樣的大方。
只要一想到自己會被朝霧花梨忘掉,他的心臟就像是被浸泡在檸檬汁里一般苦澀。
他抬起來望向電梯的方向,突然就想起了朝霧花梨前段時間剛回日本時,也是被困在了電梯里,只不過當時的他及時發現了并救了她。
命運還真的奇妙啊,現在換成了他被困住電梯里,頭頂電梯的上面還有一個隨時隨地可能爆炸的炸彈。
只是現在沒有人可以救下他了但是他能選擇犧牲自己來救下更多的人。
松田陣平內心深吸了一口氣,目光慢慢變得冷靜起來,他望向頭頂上的江戶川柯南,聲音認真的確認道:“柯南,你做好準備了嗎?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江戶川柯南的目光緊緊地盯著炸彈的屏幕,緊張的額頭已經滲出了汗珠,他聲音堅定地說道:“炸彈爆炸的最后三秒鐘犯人會放出下一個爆炸地點的提示。到時候我把提示告訴你,麻煩松田警官你最快的速度編輯發給警方,讓他們解決掉最后那個炸彈。”
“好。”松田陣平看不見電梯上面的江戶川柯南的表情,但是他內心還是忍不住為江戶川柯南的勇氣贊嘆。
畢竟,在死亡面前很少有孩子能像柯南這樣的冷靜,更別說還要讓一個孩子愿意要犧牲自己的生命去救那些陌生人的生命。
如果柯南這個孩子沒有遇到這種事情,未來一定會變成一個優秀的偵探吧。想起柯南那跟大人比也不差的推理能力,松田陣平內心有些惋惜的想著。
現在想再多也沒有什么用了,松田陣平拍了拍自己的臉蛋。感受到掌心傳來的冰涼的溫度,強行讓大腦冷靜了下來。
距離炸彈爆炸還有五分鐘,松田陣平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門外的警察應該已經開始撤離了。
果然門外傳來目暮警官用悲痛的聲音命令警方的人員撤退。
花梨應該也會跟著目暮警官一起離開的吧?松田陣平內心這樣想著。
下一秒,松田陣平的手機發出了短信的震動提示音。
而當他看清手機上那條由江戶川柯南發來的短信內容時,松田陣平的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
“朝霧小姐請你們跟我們警方一起離開吧。”千葉警官頭疼地看著一直站在電梯門口,任誰勸都不愿意離開的朝霧花梨。
朝霧花梨只是默默地看了一眼在一旁看戲的五條悟,臉上沒有一點想要離開的意思。
五條悟看著焦頭爛額的千葉警官露出了惡劣的笑容,他擺了擺手,輕松地說著:“沒關系,你們警方先走吧,有我在她們是不會有事的哦!”
千葉警官明顯還想再勸,但是朝霧花梨露出了安撫的笑容,湊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謝謝你千葉警官,我之所以還站在這里,是因為我有把握我能安然無恙的走出去。”
“僅僅我一個人活下去是不夠的,我會帶著松田陣平一起活下來。因為我不會再讓任何人的生命死在那個犯人的手上。”
理智告訴千葉警官這是不可能的,沒有人可以在距離炸彈爆炸這么近的地方下活下去。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當千葉警官對上朝霧花梨那雙認真的近乎執著的眼睛時,他的本能聽從了朝霧花梨的話。
啊啊啊,所以違反上級命令的檢討書到時候可以讓松田警官幫忙寫嗎?
看著警方已經全部退出了炸彈的爆炸范圍,這片空間里就剩下了電梯外的朝霧花梨、五條悟和山姥切國廣,以及電梯內的松田陣平和江戶川柯南。
“炸彈還有三分鐘就要爆炸了。”朝霧花梨跟五條悟確認道:“我們到現在還沒有確認那個犯人的位置,就算我們現在能救出松田陣平,但是假如犯人操控另一個炸彈爆炸的話”還是會有無辜的人犧牲在死亡的危機時刻,朝霧花梨的內心卻變得平靜起來,她理智又冷靜地分析著目前的情況。
五條悟隨意地扯開了眼睛上的黑色眼罩,那雙清澈湛藍的眼睛完全的暴露在空氣中。
他眨了眨眼睛,那雙像天空一樣純凈湛藍的眼睛里有零落的星光閃過。
很快他的視線就落在了電梯上方位置,他的目光穿透過那道墻壁,看見了那顆正在嘀嗒作響的炸彈,以及纏繞在炸彈上的那丑陋的惡意!
想到這里五條悟忍不住輕“嘖”了一聲,他語氣輕松地說道:“沒問題的,我已經知道那個犯人在哪里了。”
果然跟他預想的一樣呢,這個犯人經年累月所產生的巨大惡意,足以形成雛形的咒靈,而犯人制作放置在現場的炸彈上也殘留了一絲咒靈的力量。
憑借他[六眼]的感知力順著這股惡意探查下去,再加上[瞬移]的能力,只需要一分鐘他就能抓住那個犯人!
“?!”朝霧花梨看著五條悟,他明明就只是把眼罩拿掉掃視了一眼現場啊?怎么就知道兇手在哪里了?
而五條悟的目光此時還沒有從電梯方向移開,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警察離開的方向,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嘛,看來這群警察也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樣的無用啊至少演技還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