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意從臉頰的皮膚傳來,那么的清晰,司伽漸漸從夢境里脫離,產(chǎn)生一種虛脫感,夢里的一切隨著臉頰感受到的力道,仿佛在一瞬間碎了,她意識回顱,明白過來剛才發(fā)生的畫面不過是一場夢。
可是夢境里的害怕是真實的,即便醒來了,還心有余悸,一張棱角分明,有點清冷的臉近在咫尺,音淺問她:“不要什么?”
還有救命。
“你是做了什么噩夢?”謝明玄挺好奇。
什么的噩夢能把司伽嚇成這樣。
而且她不是小孩子了,二十幾歲的人,還能被噩夢嚇得不輕。
司伽瞅著他那張臉,跟夢境里的那個書生對上了號,夢境里的書生跟謝明玄長得一模一樣,只不過沒穿嚴肅的西裝西褲或者大衣,而是一襲古代月牙白長衫,襯得他那張臉雅致清秀多了。
一想到夢里那個書生捅了她一刀,司伽臉上的皮膚微不可察地抽動了下,莫名不想理會謝明玄,什么也沒說,睫毛微顫,別過臉去。
謝明玄握住她細潤的下頷,將她的臉轉(zhuǎn)回來。
他一碰她,司伽炸了毛,條件反射一般抱住他手臂咬到了他虎口上。
謝明玄眉心微跳了跳,不明所以。
“怎么?”
司伽這會還沒完全從那個可怕的夢里抽離出來,脫口道:“我夢見你要吃了我。”
抽筋剝皮,放在火上烤那種。
賊嚇人。
“所以這是你咬人的理由?”謝明玄覺得有點好笑,盯她那張看著確實像是驚魂未定的臉。
他沒想到她這噩夢,還跟他有關系。
“夢里你太過分了,就咬你。”司伽無理取鬧地說。
還好只是個夢。
她怎么會做這種夢。
是不是謝明玄心底里,并不像表面表現(xiàn)出來的那樣,早就對她不耐煩了。
她只在外人面前對他體貼溫柔,實際上,她不是那么柔情蜜意,也不是那么通情達理。
如同其他人想的那般,或許司檀才是更適合他的。
男人撫了下虎口處現(xiàn)出來的牙印,目光落在她嬌艷艷的臉上,“那你告訴我,夢里我怎么吃的你?”
司伽瞪著他:“架在火上烤,肉都烤焦了。”
“……”
“那說說看,我為什么要吃你?”謝明玄問。
這原因她怎么知道,夢里,她勾引了那個書生,正在親密的時候被他捅的刀……
望謝明玄兩眼,司伽沒說夢里實情,出口是胡編的話:“那當然是因為,我肥美,肉香。”
“夢里,我是一只白白嫩嫩的兔精。”
狐貍精這個詞,她現(xiàn)在有點討厭。
她美是美,可并不是那些人口中傳的狐貍精,就改了一個形象。
“兔精?”謝明玄目光在她身上轉(zhuǎn)了一圈,“是么。”
他抬手捏住她的臉,“那吃著了嗎?”
“當然沒有!”司伽忍不住捶他一拳。
纖細的腰卒然被謝明玄按住,司伽心臟跳了下,有點懵,下一秒下巴也被謝明玄鉗在指間,他氣息離近一分,有淡淡的渾濁,聽見他道:“那現(xiàn)在嘗嘗。”
司伽都驚呆了,覺得他真是不要臉又變態(tài),他要親過來的時候別開了臉,司伽抓起膝蓋上的包,推開他,“我要下車回家了。”
不能每次都讓他得逞。
而且誰讓他在夢里把她抽筋扒皮,不能忍。
司大美人有點著急,生怕謝明玄把她逮回來一般,高跟鞋差點掉了一只,慌忙又錯亂地下的車。
夜風吹起她的一頭烏發(fā),香味被帶回一點進車里,狗叫聲已經(jīng)從別墅二樓傳來,司伽的背影曲線婀娜得過分,即便步伐不那么淑女,走到門口那,不等傭人過來開門,她準備自己開門進去,聽見男人喊她:“等會兒。”
司伽才不想等,到時候就真的成了謝明玄待宰的兔肉,但是門前幾天剛換過新密碼,指紋也還沒抽一個空閑錄入,密碼一時想不起來,司伽站在那認真回憶密碼,高挺的身影來到了她后面。
地上路燈照射出的那道矮一些的影子完全被覆蓋住,司伽感覺到謝明玄再次按住她的腰,她差點就叫出來了,聽見一道劃拉聲。
——是后背的拉鏈。
謝明玄聲音十分淺:“拉鏈開了,兔子精。”
“……”
司伽那一刻覺得從頭發(fā)絲尷尬到腳趾頭。
過分!
似乎怕不穩(wěn)又劃下來,謝明玄把拉鏈扣往上再提了下,才松開司伽的腰,那道沉冽的木質(zhì)香抽離開。
他轉(zhuǎn)身走了,回到車上。
司伽臉紅了大半,又很氣憤,終于把門的密碼鎖打開了,忙抬腳進了別墅院子,頭也不回。
一點都不想理外面的人,更沒有請他到家里來坐一坐的意思。
分明四十多分鐘前,在曦寧公館,兩人還是一臉可以百年好合的準恩愛夫妻模樣。
隔天早上,司伽剛睡醒,收到謝明玄發(fā)來的微信,他將訂婚宴禮服設計師的微信推給了她,讓她加了之后有什么要求跟那邊提,怕設計出的禮服她不滿意。
司伽雖然加了設計師,不過對謝明玄回:【禮服隨意,我是仙女,穿什么都好看。】
黑心書生(昨晚改的備注):【不是兔精?】
“……”
他記性倒是挺好。
【仙女仙女仙女,你自己重復三遍未婚夫,不認識字就去找度娘。】司伽糾正他。
黑心書生:【一會兒成精一會兒成仙,我未婚妻挺能耐。】
司伽發(fā)了個“那咋了”的表情包,沒再理會他,翻身繼續(xù)睡覺。
*
之后長達半個月,司伽跟謝明玄都沒再見過面。
京華集團總部積累了一堆事務等著謝明玄處理,他回到燕城后生活恢復日理萬機。
司伽也沒有多閑,好一陣子都忙著選珠寶店鋪的地址,之前設計的珠寶作品都是發(fā)布在網(wǎng)上銷售,只成立了設計工作室,實體店鋪她早就想開,店鋪并不好選,需要對比多家門店的地段和周邊環(huán)境。
周六早晨,司伽有一場珠寶沙龍要去參加,這場珠寶沙龍的舉辦品牌方老板跟秦白燁是很好的朋友,也邀請了封希遙。
兩人就約著一塊前往。
由司伽開的車,去秦白燁的私人住所接的封希遙,這一趟出門司伽還帶了那只小倉鼠,單純這小家伙靈活小巧,帶出來透透風并不麻煩。
等到了臨悅酒店門口,司伽給小倉鼠備足了口糧,把它留在車里待著,跟封希遙進了酒店。
沙龍于臨悅酒店二十六層會所舉行,主要品鑒的珠寶是翡翠,還有一些特選的珍珠,會所內(nèi)場陳列展出了千萬級翡翠和珍珠飾品。
司伽和封希遙算是這場沙龍的貴賓,一來到就受到了舉辦負責人的隆重款待。
等邀請的賓客都到齊,第一個環(huán)節(jié)是茶藝品習,大家先聚到長桌前慢品一盞熱茶,之后珠寶品鑒才正式開始。
一口熱茶下肚,司伽肚子有點不舒服,離開座椅去往廁所。
還在走廊上,遠遠聽見從廁所里傳出來的議論:
“你看了今天的熱搜沒有?溫施施交新男朋友了,被狗仔拍到了,我看那背影,跟謝明玄好像。”
“一個背影而已,你就能認出來?”
“他跟我家老鐘打過牌,那氣質(zhì)身形很好辨認啊,主要是他手腕上那塊金表,我記得很清楚,就是謝明玄戴的那塊。”
“那也太……這未婚妻還沒娶進門呢,謝明玄怎么跟溫施施好上了?而且他這未婚妻,多漂亮,又年輕。”
今天一見到司伽,她就覺得這個小姑娘美得有點攝人心魄了,封希遙站在她旁邊,艷光竟蓋不過她。
“你就不懂了,謝明玄身邊缺年輕漂亮的花瓶嗎?溫施施是多少男人的夢中情人?她第一任可是比她小足足十歲,姐弟戀人家不是第一次搞了。”
……
溫施施,這個名字司伽當然也知道。
三金影后,風華絕代,在娛樂圈里的地位非常高,赫赫有名,主演的多部作品都是影史經(jīng)典,封希遙當初決定闖娛樂圈,受溫施施影響很大,溫施施曾經(jīng)是她的偶像。
司伽腳步頓在那,沒繼續(xù)往廁所走,等那兩個人議論完從廁所里出來了,她才抬腳過去,路上遇見,她面色平靜,那兩人明顯對望了一眼,懷疑她有沒有聽見她們說的話,看司伽沒什么反應,才覺得應該是沒聽見,都加快腳步走遠了。
司伽臉色有點淡,進到廁所里,她隨意選了一個空的隔間進去。
坐在馬桶上,她摸出手機準備搜一下,才發(fā)現(xiàn)司緹半小時前給她發(fā)過微信。
她那時候在開車,之后來了臨悅也沒看手機。
司緹發(fā)了一段視頻和兩句話:
【我說過了,你不會得意太久。】
【在星光閃閃的影后面前,你算什么?】
根本不用她去搜了,她發(fā)的那段視頻點開,清晰地看見挨在一起的兩道身影。
像是剛剛從一個餐廳吃完飯出來,媒體只拍到了溫施施戴著口罩的側(cè)影和她身旁男人的背影。
她將視頻畫面拉大,這道背影,確實像極了謝明玄,而他手腕上的表——
司伽細細回憶了下,是跟謝明玄戴的那塊很像。
??
司伽莫明覺得肚子更疼了,她彎下一點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