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留有瘢痕,戚白霜用指尖擦去雅加下頜處欲落未落的淚。
退出他的懷抱,戚白霜:“我們是已經很久不見了。”
體型發生變化后,禁錮雅加的鎖鏈也自動調整了大小,所以他現在仍被鎖著。
手環被摘除,無法在與精神體融合轉化時提供衣物,雅加現在赤身裸體。
意識到什么,他難得慌張:“戚、戚向導。”
原本的不在意,也因她的注視而感到羞恥。
戚白霜轉身,恰巧與和醫療人員一起進來的邊襲雪對上視線。
邊襲雪向她點頭:“戚向導請先處理一下手上的電傷。”
被工作人員從上解開、套上衣服的雅加,聞言緊張到:“戚向導受傷了?”
他避開其他人,來到戚白霜身邊。
想去看戚白霜的傷口,又擔心于自己不小心碰到,雅加明亮干凈的眼中凝聚憂慮。
戚白霜寬慰:“是我自己不小心碰到手了。”
很快有人上前為她處理傷口,疼痛感下去,但丑陋的傷痕只淡了些未完全消失。
“戚向導,”雅加身上有一種干凈利落的冷冽,又有初春尚且料峭但生機醒發的清澈美,“對不起。”
他:“因為我你受傷了。”
戚白霜心中嘆氣,不知為何,雅加總背負著莫名的負罪感和責任感。
她主動抱住雅加,伸出手拍拍他的背:“所以,雅加以后要好好珍惜自己。”
雅加側過臉,能清楚看見她白皙細膩的臉龐,讓人忍不住想觸碰那份柔軟。
回抱她的動作溫柔又克制,雅加唇畔揚起一抹笑:“我會的,戚向導。”
工作人員:“變異值已降到安全范圍內,未與戚向導深度精神鏈接,但精神域狀況仍需進一步檢測,雅加哨兵,請跟我們來。”
余光掃過跟在身后的工作人員,雅加沒有為難他們,他:“我先去檢查。等一切結束后,我再去找戚向導。”
雅加:“戚向導,好好休息。”
話語簡短,卻透著快要溢出的珍重情緒。
戚白霜淺笑:“好。”
人們很快離去,只剩下邊襲雪和戚白霜。
“戚向導,成功了。”邊襲雪眼神沉穩而專注,“謝謝你救了雅加。”
戚白霜的面上帶了輕松:“也有邊隊長的努力在。”
她:“邊隊長通知伯克利了嗎?他昨天還問了雅加的情況。”
邊襲雪:“已經通知過他。”
看出戚白霜隱藏起的疲倦,邊襲雪沉聲問到:“需要我送戚向導到醫務室休息一下嗎?”
搖頭拒絕,戚白霜:“邊隊長等會應該會很忙?就不麻煩邊隊長了,我自己過去就可以。”
邊襲雪薄唇繃成一條直線,冷璨而透的眼總顯得淡情冷漠,他長睫下斂:
“……”
“那我先走了。”戚白霜按了下自己發脹的太陽穴,“再見,邊隊長。”
邊襲雪與她一起出去,戚白霜原以為兩人是順路,結果快到醫務室了,身后的人還在。
有點可愛。
聽說他的精神體是一頭毛發銀白的狼?
到了地方,戚白霜轉身,眼角眉梢帶著淺淺的笑意,溫柔又繾綣,她喊到:
“邊隊長。”
一路沉默無言的男人隔著幾米遠的距離望她。
戚白霜:“以后可以直接稱呼邊隊長的名字嗎?”
邊襲雪頷首。
下一秒,她笑著喊了一遍他的名字。
……
……
休息到下午才醒來,戚白霜抬手看了眼光腦。
卻發現位于消息欄第一位的是紐因蘭,但消息已被他撤回。
打開聊天頁面,原本準備打字的手停下,算了,她還是親自去找紐因蘭吧。
是紐因蘭準時帶回了雅加。
……
打聽到紐因蘭還在辦公室,戚白霜便敲響了他辦公室的門,沒人回應,她猶豫幾秒后推門而進。
迎面撲來的是嗆人的白煙,戚白霜不由咳嗽一聲。
她沒轉頭就走,是因為它不是煙味,倒像是一種植物燃燒的清香,因太濃而嗆人。
整個辦公室煙霧繚繞,可見度極低。戚白霜被窗側跳動著火焰的火盆吸引,隨后就注意到了它旁邊的人影。
白煙流動,那人冷深的面孔被火光照亮,他掀起眼皮。
是紐因蘭。
紐因蘭背靠墻席地而坐,機械義肢豎直直地擺在地上,另一條腿曲著,四周散落一地的薄荷葉片,看起來頹唐又灰暗,沒有以往的松弛懶散。
紐因蘭似笑非笑:“戚向導怎么有空來找我?”
他看著向他靠近的戚白霜,漫不經心地陳述:“你的小狗活下來了。”
雅加情況好轉,戚白霜才有閑心到他這發善心。
戚白霜在他身旁坐下,側過臉:“你看起來很不好,是在救援的過程中受傷了嗎?”
想到那條撤回的消息,戚白霜的心中影影綽綽多了個猜想。
男人周身煩躁又壓抑,就如盆中飄出的灰燼。
他沒有回答。
紐因蘭闔眼,眉下壓,眼窩深邃,火光打在高挺的鼻梁上,一半臉顯得明亮不再過于鋒利,而另一半陷在暗中,冷硬又黯淡。
拾起一片薄荷葉,戚白霜輕嗅后放下,她伸手按住紐因蘭的機械腿。
手下觸感冰冷剛硬,跟紐因蘭本人一樣。
戚白霜:“很疼嗎?”
紐因蘭霍然睜眼,眼神壓抑而刺人,他扯動嘴角:“出去。”
幻痛從接口處傳來,因精神不穩定而愈演愈烈,日日夜夜磨人神智,止痛藥不起作用,只能清醒煎熬。
多日未休息的敏感神經一跳一跳,紐因蘭一時分不清戚白霜是真的在他身邊,還是這只是他的錯覺。
直到眉心被人觸碰,紐因蘭聞到因戚白霜靠近而存在變得明顯的暖香。
他一怔,鐵灰色的眼瞳上下顫了一下。
戚白霜撫平紐因蘭皺起的眉,維持著起身碰他眉心的動作垂頭看他:“紐因蘭,需要精神紓解的話,要對我說。”
發絲傾落,有一部分落在紐因蘭的下半張臉上,微涼而不可忽視。
他伸手捻起戚白霜的長發,忽而笑到:“戚向導。”
一字一頓,如野獸用利牙咬住獵物,慢慢碾斷喉管的危險。
手驟然覆上戚白霜的側頸,紐因蘭用力下壓,使兩人的臉靠的極近,呼吸融在一起。
紐因蘭:“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男人眼中壓抑著灰暗又亟待爆發的火,五官冷而如雕塑般鋒利沒有人氣,看起來即使再俊美也寡淡無味,但隨著他扭曲惡意的笑,頓時在混亂中生出不一樣的性感,頃刻點燃了所有的一切。
灼熱的呼吸打在戚白霜的面上,紐因蘭:“是要像對雅加一樣抱著摸狗的方法我給我紓解?還是要我和伯克利一樣去舔你?”
不斷縮小的距離,似乎下一刻紐因蘭就會襲擊而上。
原本只出于感謝而關心他的戚白霜眼睛微亮,心跳躍加快,剛剛紐因蘭展現出的不一樣的一面在她心中不斷閃現。
好辣。
跟薄荷一樣辛辣嗆人。
她對紐因蘭有了興趣。
戚白霜學他的動作,手撫上他的長頸,手腕內側的凸起壓在紐因蘭的喉結上,感受到它明顯一動,和紐因蘭驟然緊繃的頸部線條。
心中輕笑,戚白霜:“紐因蘭。”
她聲音柔和,又溫涼如水:“實驗時你一直在旁邊,你知道那只是紓解。”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灼熱與冰冷只隔一線。
手順著她身線向下緩慢移動,卡在她向里凹陷的細腰處,紐因蘭嗤笑一聲,后一用力,強制讓戚白霜側坐在他腰腹上。
戚白霜松開手,紐因蘭的上半身與她緊貼,強勢危險感不斷滋生。
紐因蘭:“你把我也當成狗崽子?”
線條鋒利的下頜壓在戚白霜的肩上,似是禁錮,又似在等她做出什么反應。
戚白霜不語。
“……呵,”紐因蘭嘴角挑起,“精神紓解,舔.弄戚向導也可以?”
戚白霜轉過臉,紐因蘭挺拔的鼻撞上她臉頰,她語氣沒有變化:“可以松開點嗎?我的手現在很疼。”
紐因蘭向后仰,靠在墻上,眼下垂,掃視戚白霜的雙手。
視線頓然停住,她原本沒有一點瑕疵的手,現卻多了瘢痕,是電擊后出現的灼傷。
因為雅加?
精神體游弋而出,假物一般的小魚圍著戚白霜受傷的手轉過,手恢復如初,后小魚又從她的袖口鉆進。
在衣物和身體的間隔間移動,擦過光滑柔軟皮膚一路從小臂、肩頭游到心口。
咚、咚、咚……
沉穩有力的跳動聲傳來,紐因蘭急促、仿若被人用力攥住拉扯撕碎的心臟也舒緩下來,漸漸與她同頻。
魚類滑膩冰冷的觸感激起戚白霜的顫栗,敏感地位被觸碰,戚白霜半邊肩膀發軟。
雙手環繞禁錮住戚白霜的腰,紐因蘭彎身側頭靠在她心口,因她呼吸起伏而心潮翻涌。
戚白霜停頓幾秒,也回抱住他。
身旁火光搖曳,至逐漸熄滅。
戚白霜:“你的腿……”
“毒素侵蝕整條截肢,”紐因蘭語調恢復松散,“沒影響到正常生理功能。”
莫名其妙在意的點,戚白霜默然,后發覺腰上的手松開。
退出她的懷抱,紐因蘭隨后扯下她的一只手,一點點擠進去,緊緊扣住。
他骨節分明的大手存在感極強,掌心厚厚一層繭硌著戚白霜的手,紐因蘭用力抓握的力度像是要揉爛她手上的軟肉,讓她的肉和他的骨貼合。
紐因蘭:“我是個正常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