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瑤好多次在心里問自己,當(dāng)初自己為何會對謝俊有好感。想了很久,她大概想到了一點(diǎn),大抵是當(dāng)初自己議親不順,又恰好聽到有人詆毀自己,她忍不住傷心落淚,而自己這幅難過的神情又正好被謝俊瞧見,他不但沒冷眼旁觀,反而拿帕子笑著安慰了一句。
那時沈書瑤覺得,原來有些男人,也不是那么膚淺。
而且謝俊跟謝屹完全是不同的兩種性格,謝屹冷冰冰的,性子高冷禁欲,沈默寡言,難以親近。謝俊與他相反,整日笑瞇瞇的,溫柔有禮,說話如沐春風(fēng),與他聊天是種享受。
瓊?cè)A宴上,謝俊跟在謝屹身邊,一冷一熱,對比相當(dāng)明顯。沈書瑤那時膽也大,居然敢當(dāng)著眾人的面,就那么直勾勾的盯著看。可能是出生武將世家,遺傳了父母的灑脫,所以對女子的矜持不是那么了解。
于是,便讓她母親誤會了,有了后面的事。
嫁進(jìn)謝府一年,前半年和謝俊見面也少,后半年謝俊出門游玩,也沒見過。她的那點(diǎn)好感,漸漸埋在心底,快要消散。
如今謝俊回府了,她高興,但也沒當(dāng)初那樣興奮了。很微妙的感覺。
要說高興,這府里最高興的莫過于林氏,今個謝俊回來,除了謝屹在衙門沒回來,其余人都到齊了,就連林氏看不慣的兩位姨娘也好端端的在廳內(nèi)坐著。
沈書瑤去的最遲,倒不是她擺架子,是蘭園過來有點(diǎn)遠(yuǎn),她走的又慢,便遲了些。青色衣裙裹著凹凸有致的身軀款款而來,面容嬌艷,膚若凝脂,柔和的光映著臉龐,明艷動人。
沈書瑤不急不緩的進(jìn)門,抬頭一瞥,瞧見站在林氏身邊的如意,與她對視一眼,眼底含著滿滿的不甘。哦,她還沒放棄。
沈書瑤含笑垂眸,沒放心上,她對謝屹有點(diǎn)了解,既然他現(xiàn)在不要如意,以后也不會要,他那么高傲的人,不會給人留下取笑的機(jī)會。
他就是不喜歡如意。
沈書瑤俯身,然后坐下,一屋子幾個女人,相當(dāng)熱鬧,林氏沒注意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門外,迫切看到謝俊。等了片刻,門口小廝來報(bào),說人到門口了。
林氏歡喜的站起來,起身往外走,腳剛踏出門檻,謝俊俊朗的身影已到了門口。
母子兩相互寒暄問候,場面令人動容。沈書瑤跟在最后,越過幾人去打量,遠(yuǎn)遠(yuǎn)一眼,她便看個完全,與半年前想比,謝俊黑了些,也壯了些,但笑容依舊溫暖。
熱鬧的場面持續(xù)片刻,林氏終于冷靜下來,拉著謝俊進(jìn)門開始問東問西。謝俊也會討她歡心,說了遇上的好多趣事,把林氏哄得合不攏嘴。
沈書瑤陪著坐了半個時辰,聽著他們絮叨,終于是有點(diǎn)不耐煩了,但她面上沒顯,怕破壞氣氛,林氏不高興。
許久,謝俊嗓音清潤道:“帶了些苗疆特產(chǎn),給兩位姨娘和嫂嫂嘗嘗!
謝俊目光看過來,與她對視。沈書瑤點(diǎn)頭笑笑,并無異樣,接著,謝俊就轉(zhuǎn)過去,繼續(xù)對林氏道:“去了趟苗疆,學(xué)了油茶,等會煮來給母親。”
沈書瑤抬眸,詫異了,出趟門居然還學(xué)會了煮茶,難得呀難得。震驚之余,謝俊又對她說:“嫂嫂也嘗嘗。”
她別的愛好沒有,最大的愛好就是吃了,就是藏得深,旁人不知道罷了。眼下謝俊主動提起,她當(dāng)然點(diǎn)頭說好。
五月的天,一群人坐在大廳內(nèi),熱風(fēng)灌入,熱氣四散,時間久了難免不舒坦。沈書瑤不動聲色的挪了下,坐的時間久了,后背隱隱有了濕意,夏日衣裳薄,她的背脊又消瘦,蝴蝶骨隨著動作微微顫動,分外迷人。
她輕呼下,手伸到后背扯了下衣裳,想著也差不多了,等會應(yīng)該就能回去。于是又坐正身子,端著甜美的笑看林氏。
聽了大半天,沈書瑤又聽出了點(diǎn)意思,林氏想趁著謝俊的生辰宴,為他尋一門合適的親事。謝俊今年二十,年紀(jì)也到了,現(xiàn)在定親明年成親,正正好。林氏打的就是這樣的算盤。
說完朝沈書瑤這邊看過來,“到時候讓你嫂嫂幫著瞧瞧,一準(zhǔn)錯不了!
點(diǎn)到自己的名字,沈書瑤迅速掀起眼簾,林氏含笑,謝俊則是點(diǎn)頭附和,順便說句勞煩嫂嫂了。
她瞬間不自在,硬著頭皮答應(yī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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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俊說到做到,午后就命人送了油茶過來,是謝俊煮的。她盯著看了好一會才端起嘗嘗,看著是稀奇,吃在嘴里嘛,有點(diǎn)苦。
沈書瑤皺眉吃了一碗,便將剩下的一碗放那,給謝屹留著。謝屹將近傍晚回來,油茶早涼了,他往桌上看了眼。
問:“什么東西?”
她解釋:“二弟送來的,說是苗疆油茶,他特地學(xué)了孝敬母親,給我們也送了點(diǎn)!
男人穿著朝服,沉穩(wěn)威嚴(yán),板著一張臉看不出喜怒。沈書瑤走到他跟前停下,昂起腦袋看他。謝屹個高腿長,她又嬌小,勉強(qiáng)到他鎖骨,每回看他都是仰視,什么時候能俯視他啊。
沈書瑤想,大概只有在床上的時候了。
“那碗給你留的!
謝屹回蘭園前去見了謝俊,聽他說了油茶,但眼前的這婉與他想象的不大一樣。
“沒胃口!
他不喝,沈書瑤知道了。
要是倒了的話,不是很浪費(fèi),罷了,她喝了吧。
沈書瑤眼睫一顫,扭頭去看桌上的碗,謝屹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隨即讀懂她眼底的意思,提醒她:“你別吃了,當(dāng)心吃壞肚子!
“怎么會?”
她很大聲的反駁,長長的眼睫眨巴兩下,解釋說:“我是說不會的。”
男人修長的手指在解盤扣,利落的下頜微微抬著,弧度流暢,“二弟沒干過粗活,他做的吃食,小心為妙!
“你是偏見!彼迪卵鄄,對他的話不滿,撅著唇嘀咕兩句,“我看二弟不是那樣粗心大意的人,他很溫柔細(xì)心!
謝屹手微頓,眉心一皺,垂眼看她,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竟從話里聽出了維護(hù)之意。若說維護(hù)謝俊倒也正常,只是…他心底有股說不出的異樣。
是今個太累了,聽錯了吧。
謝屹沒多想,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動著,特別的好看性感。脫下外袍便往里間走,沒繼續(xù)方才的話題。照他以往的意思,那就是由她去。
所以沈書瑤把他的那份油茶一股腦喝了,當(dāng)然,也有賭氣的成分,因?yàn)椴幌嘈胖x屹說的話。
今晚烏云密布,瞧不見一點(diǎn)星光月色,屋內(nèi)留了一盞燈,帷帳傾瀉,床榻內(nèi)更暗。
沈書瑤顰眉嗚咽兩聲,來回翻身,疼醒了。動靜有點(diǎn)大,身邊的人耳力又好,謝屹就這樣被生生吵醒了。
“沈書瑤,怎么了?”
她咬唇不吭聲,身上出了點(diǎn)汗,輕薄的衣裳貼的更緊了,曲線畢露。沈書瑤不想說,被謝屹說著了,她肚子疼。
謝屹又問了遍,見她依舊不說話,便將人拉到懷里,看見她捂著肚子,立即知曉怎么回事,肚子疼了。
男人喟嘆下,略有無奈,正想下床吩咐人請大夫,誰知沈書瑤拽住他的胳膊。
嬌嬌弱弱的說:“別去,休息會就好了。”
她感覺丟臉,謝屹讓她別吃,她偏要吃,甚至覺得謝屹對謝俊有偏見,不想到頭來,受罪的是她。謝屹會不會笑話她?
沈書瑤看他,可惜光線太暗,男人神情莫測,依稀看見個立體的輪廓。
“生病就要請大夫。”
她不依,晃晃胳膊,頭一回撒嬌,“夫君幫我揉揉!
嗓音極軟,從未有過的柔弱,謝屹霎時繃緊了身子,實(shí)在無奈,便伸手幫她揉揉。再說,就她現(xiàn)在這幅嬌軟可人的模樣,他挺受用。
烏發(fā)垂在男人胳膊,發(fā)梢擦過堅(jiān)硬胸膛,身嬌體軟,謝屹能忍住也是厲害。
掌心粗糲,摩挲著嬌嫩的肌膚,帶起了又麻又癢的感覺,沈書瑤覺得,酥麻感甚至蓋過了疼痛,她頓時口干舌燥,強(qiáng)迫自己閉上眼。
結(jié)果更遭了,閉上眼后聽覺觸覺愈發(fā)敏感,不但聽到男人沉沉的呼吸,還感覺到男人手臂鼓起的青筋,滿是強(qiáng)健的力量。
沈書瑤覺得肚子沒那么疼了,于是低低喊了聲:“謝屹!
男人拖著尾音嗯了聲,低沉性感,開口卻不解風(fēng)情。
“生病就安靜點(diǎn)。”
沈書瑤差點(diǎn)咬舌頭,就這樣一個木頭莊子,她忍了一年,裝了一年,也是夠了。
“不疼了,睡了!
咚咚兩聲,嬌小的身體滾了兩圈,滾到里面睡。
謝屹沒反應(yīng)過來,懷里就空了,再看她是滾過去的,頓時揚(yáng)了揚(yáng)唇,心情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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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沈書瑤剛起來就察覺不對勁,褲子黏黏的,好不舒服。低頭一看,眉頭緊皺,月事來了。
“鈴春!
鈴春小跑過來,瞥見一抹紅,頓時明了,著急忙慌的去拿月事帶。
沈書瑤撓頭,昨晚是因?yàn)樵率露亲犹郏是因?yàn)橹x俊送的油茶啊?
不過不打緊,現(xiàn)在肚子不疼就舒坦了,昨晚疼的真以為自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