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柒到醫(yī)院的時候,陳慶還在鬧。
怒罵陳向松,說陳向松是個兔崽子不孝子,叫囂著就算被起訴,他也沒有錯,老子打婆娘和兒子是天經地義,警察和法官都管不著,甚至還叫囂說讓陳向松去坐牢,以及他現(xiàn)在受了傷,陳向松和楊娟有義務贍養(yǎng)補償他一輩子等等。
陳向松不想給醫(yī)院添麻煩,病房又不是陳慶一個人在住,所以無可奈何之下,不得不去阻止陳慶的發(fā)瘋以及無賴行為。
“艸,小兔崽子還管起你老子來了?!你踏馬膽肥兒了是不是,現(xiàn)在究竟是誰在給你撐腰啊,還是你媽朝哪個男的張開了腿,終于有男的愿意給你們娘兩個做主了?!不然你哪來的膽子竟然敢敲老子的頭?!”
陳向松的臉色驟然漲得通紅:“你在胡說八道什么?!”
“我媽沒有,我媽才不是你這樣的人!”
“你不要血口噴人!”
陳向松緊緊攥著拳頭:“陳慶,你會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陳慶臉上狠狠一抽:“瑪?shù)拢铱茨闶且戳颂炝耍。。 ?br />
說話間,就要和陳向松動手——
但還未起身,就被一股大力按回了病床上。
“陳先生,這里是醫(yī)院,在這里鬧,您不會也想被醫(yī)院起訴吧?”
“是你?!”
陳慶認得林柒。
先前有幾次就是這逼玩意兒非要好管閑事!
陳慶眼底射出兇光,眼角有一抹狠戾。
但到底怕被醫(yī)院起訴,不敢過多在這里逞威風。
“你算哪門子的東西?!敢來管老子的事情?!”
陳慶壓低聲音警告:“小兔崽子,以前那是老子不想跟你計較,楊娟娘兩個是給了你什么好處,讓你這么幫著他們,啊?”
說話間,陳慶臉上突然露出那種猥瑣又不懷好意的表情——
“該不會是......楊娟那娘們兒老牛吃嫩草,吃的就是你這顆小嫩草艸——?!!”
林柒大拇指摁在陳慶鎖骨上,狠狠壓了下去。
“陳叔,您放心,這次的牢飯,您肯定能吃上。”
林柒笑了笑:“陳叔大概是忘了,我們小時候還見過幾面呢,我媽媽帶我碰到娟姨的時候,您對我媽媽可是多、有、照、料呢,所以您放心,這次起訴出庭,我一定會好好講講您的那些‘前科’,盡量給您爭取最寬裕充足的牢飯時間。”
陳慶像是想起了什么,驟然臉色一變。
然而林柒已經不想再和陳慶廢話。
收了手,就直起身:“我看你還是好好珍惜養(yǎng)傷的這段時間吧。”
說完,就帶著陳向松出去了。
“林哥,你不用跟在陸少爺身邊嗎?”
陳向松還記得,自從陸江野來了之后,林柒就一直跟在對方身邊,這也是林柒的職責之一,所以這會兒見林柒自己一個人來了醫(yī)院,他還有些好奇,怎么那位陸少爺這次沒跟著一起?嗯,也不對,陸江野也不可能跟著自己小管家跑吧?
所以現(xiàn)在是那位陸少爺主動放了人?
林柒不免想到陸江野在天臺上問他的話。
只是不像是要等他回答一樣,問完后就讓他該走走,既然林柒保證站在他這邊,那他也愿意適當給林柒一些自由時間。
【當然,如果你的保證作數(shù)的話。】
林柒回過神,點點頭:“不用,正好燕老板那邊讓我去代班。”
“啊?”
陳向松剛想問是不是因為他,就見林柒搖了搖頭。
“上次影響了人家開店做生意,總要有些補償。”
燕易之點名讓他來補償,他能有什么辦法。
都知道他“外號”了,一個不滿意宣傳出去,他馬甲就掉了。
“放心,和你沒關系,你安心照顧娟姨吧。”
說完,林柒拍拍陳向松肩膀:“一切都會過去的。”
包括他這邊的事情。
............
離開醫(yī)院,林柒就去了一尺酒吧。
反正陸江野說給他自由時間,那想必他也不用著急回去了吧。
于是林柒就只簡單報備了一下。
心想他也是很可以了,還知道報備。
燕易之家里應該也是有什么背景,上次落了陸云起的面子,結果還拿到了賠償,酒吧翻新速度一晚上搞定,現(xiàn)在已經再次正常營業(yè),林柒到的時候,燕易之正在二樓欄桿上抽煙,抽的還是那種細條煙,夾在食指和中指間,別有一番風姿。
“喂,小企鵝,你和孟遲是怎么認識的?”
燕易之把人叫住,跟招呼小狗似的朝林柒招了招手。
林柒走過去:“一尺酒吧這個名字,和孟哥有關系?”
燕易之:“............”
“小孩子太聰明可不是什么好事。”
林柒:“最起碼也不是什么壞事。”
“你這孩子說話真不討喜。”
“無功無過就行。”
燕易之:“............”
煩死了,趕緊走。
林柒又被趕走了。
他溜溜達達下了樓,碰到了陸云起。
嗯......還不如好好和燕老板探討下孟哥の一二三四事。
“林柒,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你。”
林柒頓了頓:“我也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二少。”
陸云起笑笑:“叫什么二少,這么生疏,林家和陸家分不開,雖然我們見面的時間不多,但好歹也算是一起長大?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也許有一天,我們能有更多機會相處和認識一下,你說呢?”
什么意思?
林柒在心里輕笑,不知道為什么,這會兒總覺得有些暴躁。
想暴扣。
他連陸江野身邊都不想待,還想待在你身邊?
但最近暴露的好像有點多......
想想陸江野對他的審視,還有和陳向松一家關系的暴露......林柒深吸口氣,臉上還是掛上了一抹笑。
“一定有機會的,畢竟二少也說了,林家和陸家是分不開的,不是嗎?”
陸云起眉梢挑了挑,往前走了一步。
林柒忍著沒動。
不是想后退,是想上前。
暴扣。
“林柒,你覺得跟在大哥身邊比跟在我身邊好?”
這算是直接開問了。
反正這里也沒陸江野,林柒實在懶得再和陸云起虛與委蛇下去,干脆就順著陸云起的話開口:“二少說笑了,現(xiàn)在誰不知道二少最得器重,連林染都被調去了二少身邊,正常來說,是個人都知道要怎么選擇吧。”
“所以,如果你有選擇權的話?”
林柒笑笑:“我當然肯定是順從本心,絕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
順從本心,離你們陸家人遠遠的。
如果他有選擇權的話......
“哎?陸哥,你去哪?”
曲回舟剛上了廁所出來,一出來就碰到了陸江野,而且還是往外走的陸江野。
“陸哥,我們不是去找林柒嗎?你怎么又往外走?”
曲回舟不明所以追上去:“等等我啊,陸哥,你——”
聲音一下子憋回了嗓子眼里。
因為陸江野此時的臉色足夠冷硬。
甚至恐怖。
像是在壓抑著什么一樣。
曲回舟咽了咽唾沫,剛想小心點問問怎么了,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結果就聽陸江野手機響了起來。
陳慶不見了。
醫(yī)院那邊發(fā)現(xiàn)的,找了半天沒找到人。
因為是要起訴的對象,加上當天送過來時,警方那邊也來了人,所以不敢耽誤,馬上打給了陸江野叫來的律師。
律師知道后,就立即通知了陸江野。
并且提醒陸江野,這個節(jié)骨眼上跑掉,可能不止是想躲避責任那么簡單。
想陳慶這樣的人,只知道用武力解決問題,沒準會打擊報復。
只是這個打擊報復不知道是對誰。
所以都要小心點。
陸江野嗯了聲,讓報警順帶著叫人去找陳慶的蹤跡,便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后就往外走。
曲回舟連忙跟上去——
“陸哥,我們去哪啊,陸哥?”
“去另一間酒吧。”
“?”
所以這不還是和林柒鬧別扭了?
那他提議來酒吧找林柒,陸哥怎么那么容易就答應了?
............
另一邊,林柒也從陳向松那里知道了陳慶跑了的消息。
大概是律師也叮囑過陳向松,要陳向松那邊小心點,所以陳向松也把這話轉告給了林柒。
“沒事,不要擔心。”
林柒覺得沒所謂,再危險,能比待在陸家危險嗎。
人格都要沒了。
裝這種事,裝一時沒問題,一直裝就累了。
他現(xiàn)在就有種想暴扣的死感。
不在沉默中爆發(fā),就在沉默中變態(tài)。
當然雖然不到那種程度,但有時真的已經抑制不住各種陰暗和扭曲的想法了。
比如剛才,就很想把陸云起蜷巴蜷巴扣個藍。
另一間酒吧內。
陸江野要了一堆酒,不喝,就各種混搭,讓曲回舟看得欲言又止。
混搭完,送出去,誰能喝,給誰兩百塊錢。
能喝多少杯依舊能站著,錢就繼續(xù)往上加。
于是不少人躍躍欲試。
曲回舟看得更欲言又止。
最后實在忍不了,直接手扣在酒杯上:“我說哥,陸哥,要不然咱還是回去找林柒吧?”
陸江野眉眼冷沉:“松手。”
“不是,剛才陳向松也發(fā)來信息提醒我們,說讓我們最好待在一起。”
“他說先前林柒在醫(yī)院的時候還刺激了一下陳慶那老登,怕陳慶真做出什么過激——”
“你說什么?”
陸江野倏然蹙起眉:“林柒在醫(yī)院做了什么?”
“啊?就是陳慶之前不是在醫(yī)院鬧嗎,林柒到的時候,正好幫忙按住了陳慶,好像還警告了幾句。”
陸江野眉頭皺的死緊,半晌終于站起身。
“走吧。”
“誒?哦哦,對,我們走吧陸哥!”
曲回舟趕忙站起來:“正好這時候林柒應該也已經代班結束了。”
兩人出了酒吧。
正好這酒吧距離林柒在一尺酒吧也就一兩分鐘的路程,他們到的時候,也正正好看見林柒從酒吧出來。
曲回舟剛想抬手招呼林柒。
結果就看見了一個眼熟的身影朝著林柒而去。
“臥槽,林柒小心!”
同一時間,身邊也有一道身影快速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