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搭訕 兩位先生是一對嗎？
林染和陸云起私下怎么樣, 林柒并不知道。
在柳柯祺和陸江野那邊達成協議后，他就又出國了。
實驗室那邊的進度還要趕。
在國內這些日子就好像黃粱一夢，偶爾想一下, 和陸江野遇到的那幾日竟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不過他們現在都是合作關系了, 也沒什么真實不真實的。
投資注入，一件大事解決, 研究進度就很快趕了上來。
林柒多少也松快了些。
推開陽臺的門, 現在已經是晚上, 林柒點燃一根煙, 就拿在手里看著。
“我每次見你都是這樣。”
于今墨端著一杯水也走進陽臺, 鼻梁上架著金絲眼鏡, 顯得斯文又俊美。
“不吸煙, 但喜歡點煙玩。”
于今墨把水遞過去, 見林柒搖著頭拒絕，就自己喝了一口, 笑著說：“吸二手煙可不是什么好習慣。”
林柒拿著手里的煙晃了晃：“所以我一般都到陽臺這邊來點煙。”
“你就當我是放松的一種方式。”
“那你這種放松的方式還挺獨特的。”
于今墨偏頭看了看林柒。
林柒問：“怎么？”
“在國內那些天怎么樣？”
林柒笑了笑：“什么怎么樣？在國內還能怎么樣？”
“總感覺你回來哪里有些不一樣了。”
于今墨繼續說道：“陸氏那邊的投資注入，下了大成本, 我們現在的研究進度很順利, 估計很快就能看到成果，這之后，你和柳柯祺打算什么時候把公司遷移到國內？是在研究成果確定下來之后嗎？”
“有時候我真是不得不佩服你的敏銳。”
“這算什么敏銳, 你和柳柯祺又沒瞞過什么。”
于今墨挑了挑眉：“看看咱們公司現在的人員構成也能猜到幾分吧，更何況這項研究項目在成立之前, 你就說過會投入國內, 其實大家心里早有譜了，而且回國內發展也挺好，公司留學生多, 但都不是華裔，也沒想拿國外戶口。”
“你和柳柯祺在招收人才的時候，大概也想過這一點吧？”
林柒嗯了一聲：“沒通過氣，但是也差不多。”
他們是在國外上學期間創的業，自然不可能在國內招人。
一開始工作室的業務也肯定是要在國外發展，但不管是他，還是柳柯祺，都沒想過要一直留在國外。
國內才是他們的根。
所以在招收員工的時候，他們確實更下意識側重招攬同國籍的人才。
畢竟以后要是真回國，他們也能妥善安排這些人的去處。
所以在招聘人的時候，都有過意向調查。
不過于今墨是個意外。
算起來，于今墨還算是他的學長和師兄，他們都在同一個導師名下，于今墨大學畢業卻沒去別的地方，而是選擇到他和柳柯祺的工作室來幫忙，這一待就是幾年的時光，他記得于今墨家好像就在b市。
“到時候學長要跟著回去嗎？”林柒偏頭問道。
于今墨點了點頭：“回去。”
“那，學長回去之后的打算”
“怎么，這是想辭退我？”
林柒笑了一聲，說：“不敢，就是問問。”
“那還是一起。”
于今墨說：“我這人就適合搞研究，別的搞不來，而且跟你合拍，不想做出改變。”
林柒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原來學長給我的評價這么高。”
“跟你合拍就是評價高？”
于今墨鏡片后面的眼睛瞇了一下：“那看來學弟對我的評價也很高。”
“當然，學長你很優秀。”
林柒想了想：“當初學長說要來我和班長的工作室幫忙時，我還覺得不可思議，我還以為，以學長的能力，最起碼也該去個大公司，或者自己創業也未嘗不可，所以當時根本沒想過學長會來這里。”
“那就沒有意思了。”
“嗯？”
于今墨推了推眼鏡：“我是說，那就沒有挑戰性了。”
“不過話說回來，最近幾天大家都在討論國內那些消息，你真的不管管？”
林柒知道于今墨說的是什么。
在他回國之前，關于喬氏和云信科技的合作，以及陸氏和他們的合作，幾乎被對比了個遍。
還有就是陸云起和林染，以及他和陸江野之間的關系。
他們四個人，陸家和林家，這些都少不了被提及。
五年后，也是繞不開的事實。
不過比起五年前，這些消息出來已經好太多了。
畢竟他現在還有了其他身份，過往那些身份，以及那些身份附加在他身上的東西，已經算不上是桎梏了。
只是再次看到這些信息被挖出來后，林柒多少有些唏噓。
但這再影響不到他什么。
于是林柒笑著問：“那他們有說什么有影響的言論嗎？”
于今墨說：“那倒沒有。”
林柒點點頭：“那就不管。”
“嘴長在別人身上，說說也不會影響到我什么，更何況我以前的確是在陸家生活過，也算是陸江野的小跟班？”
這么說著，林柒還笑了一下。
像是想起過往，并不會讓他覺得有什么丟人的地方。
月光灑下來，仿佛在林柒臉上籠罩上一層朦朦朧朧的光暈一樣。
于今墨盯著看了一眼：“那你和那位陸總，僅此而已？”
林柒一頓：“學長這話怎么說？”
“陸家我聽說過，那樣一個家族，你又和現在的陸家家主綁定在一起，當初離開我說一句不好聽的話，算是背叛嗎？”
于今墨手指敲敲陽臺欄桿：“可現在這位陸總卻投資我們的項目，而且很是大方。”
“這不好嗎？”
“我只是有點擔憂。”
于今墨鏡片后的視線鎖定林柒：“沒有無緣無故的付出，所有的付出，都是為了索求。”
“學長你還是哲學家呢。”
“少來，我在和你聊正事。”
林柒輕嘆口氣：“好吧，不過學長大可以放心，陸江野不是那樣的人，我當初也算不上背叛吧。”
聽到后面，于今墨不由得挑了挑眉。
不過有些話，點到即止就可，不能說太多了。
于是適時換了個話題。
“最近大家都加班加點的勞累，現在終于可以稍微松開一點，不如干脆找個時間，我們出去聚一聚？”
于今墨提議道：“順便也是時候和大家通個氣了。”
比如這項目成功之后的發展等。
林柒點頭認可：“行，我來安排。”
知道可以出去放松，大家都很高興。
確定下來時間，當天他們不止去吃了飯，晚上還要去酒吧蹦迪。
這在國外很尋常，林柒也不想打擊大家的熱情，于是也跟著去了。
出國五年，他幾乎沒來過酒吧。
就算會去，也是去清吧之類的場所，而且基本上不是為了娛樂和放松而去。
這種純放松的時候還是少。
還有一點是，每次他來酒吧，這一副東方面孔總能引起別人注意，那目光看得林柒不太舒服。
但來也不是不行，林柒還不至于反感。
不過其他人都去蹦迪了，林柒就屬于屁股墩死在卡座上的那個。
“你還真是”
于今墨笑著看了舞池一眼：“我們柳總都去玩了，你真不去嗎？”
“學長，你不也是沒去。”
于今墨哪怕來這里也依舊是一副精英裝扮，白襯衫，戴著眼鏡：“我不合適。”
“那我就合適了？”
“這個嘛”
于今墨瞇了瞇眼，像是在認真打量林柒。
不得不說，其實林柒穿得很保守，休閑款式的襯衫，外面套了一件羊毛衣，卡其色的，顯得漂亮又乖，可實際跟他越了解，就越能發現隱藏在其下的一種不服輸的心態，很有股子韌勁兒，常人比不了。
但可能就是這樣的反差，反倒越讓人著迷。
于是才落座沒多久，就有人端著酒杯過來搭訕。
是個外國男人，紅棕色頭發，身上被酒氣熏染，看樣子喝得不少，一雙眼睛顯得渾濁，視線盯在林柒身上，不懷好意。
張嘴就是蹩腳的中文，好像會幾個中文發音有什么了不得一樣，等著林柒露出“驚喜”的表情。
還把酒杯遞過來，意思是請林柒喝酒。
這間酒吧來的華人不少，可能這外國男人經常這么搭訕。
那酒杯都要懟到林柒嘴邊了。
于今墨剛想開口，就見林柒把臉一讓，眉眼已經冷了下來，用流暢英文回應，說自己有酒喝。
外國男人視線掃了兩人面前的桌子一眼，干脆也換上英文：“酒呢？漂亮男孩拒絕人都來這一套？”
可能在外國人眼中，華人都不顯老。
上一次來酒吧是什么時候，林柒不太記得清楚，但不止一次，他被這樣叫過了。
說實話，挺心煩。
于是林柒回應得不算客氣，他看了外國男人一眼，嘴角扯出一抹笑：“是啊，不過就算來這一套，也不是什么人身上都愿意用的，至少你，還不夠格，所以拿著你的酒杯趕緊走吧，不然我叫人請你走？”
那男人臉色一變，想要發作，但看了眼林柒身邊坐著的于今墨，還是嘴里罵罵咧咧的走了。
只是走到一半，看到酒保端著酒水要往這邊來。
外國男人看了眼，突然心思一動，伸手攔下了酒保。
酒水端了上來。
酒保放下酒水的時候，又遞過來兩樣東西。
林柒拿過來一看：“面具？”
給他們送面具干什么？
“兩位先生是一對嗎？一會兒我們這里有LGBT活動，兩位可以參加一下哦。”
LGBT，性少數群體。
他們來酒吧的時候，是有聽介紹說晚上會有些活動。
不過林柒沒怎么在意，結果這會兒酒保倒是主動給他們送來面具了。
拿著面具，和于今墨對視一眼，林柒多少有些尷尬。
第52章 心機 越碰觸，越控制不住
于今墨手里翻轉著面具, 抬頭問：“是什么活動？”
“配對活動。”
酒保的目光掃在兩人身上：“不管兩位是不是一對都可以參加，一會兒就在那個區域。”
“如果兩位不是一對的話，一定很受歡迎, 當然, 我是說哪怕戴著面具，也一定很受歡迎。”
放下東西后, 酒保就走了。
林柒拿著面具沒出聲。
說起來, 他雖然沒瞞過自己的性向, 但也沒特意說過。
他也不知道于今墨是于今墨是嗎？
“走嗎, 去那邊看看？”
于今墨拿著面具站起身, 甚至摘掉眼鏡將面具戴上了：“反正你坐這里也是閑著, 不如跟我過去看看？”
對方連面具都戴上了, 林柒拒絕好像不是很好。
沒辦法, 林柒也戴上站起身。
“行，不過先說好, 大尺度的，我可不玩。”
“那看來這五年國外的空氣還沒氧化你。”于今墨開了個玩笑。
林柒點頭：“那氧化不了, 怎么說我也是先呼吸了十幾年的國內空氣。”
酒吧單獨開辟了一個區域來, 這里面都是戴面具的男男女女，性別不受限定，沒有界限, 可以看到穿著女性衣服的男人，也可以看到有著男性特征的女人, 這一塊被單獨隔離開來, 算是個較封閉的小空間。
林柒和于今墨一走進來，就明顯感覺有幾道目光注意到他們身上。
有好奇的，也有上下打量的。
他們兩個過來沒一會兒, 燈光就開始變換——
亮度一點點調暗，氣氛明顯變得曖//昧。
四周圍開始騷動起來，甚至有不少人已經站了起來，視線四處搜尋著什么。
他們兩個來得較晚，算是最后進來的兩個，還有些不明就里。
林柒偏頭看了看：“這是要干什么——”
話音未落，有人高喊了一句什么。
啪嗒一聲，燈光驟然間便徹底暗了下去。
只有墻壁上的霓虹燈光還亮著。
但那點亮度并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腳步聲響起，好像有人朝這里走了過來。
林柒似乎還聞到了酒氣。
隨即他的胳膊被拉扯了一下，瞬間被扯到了前方。
酒氣味道越發明顯。
有人攬住了他的腰。
林柒掙扎了一下，用英語說讓對方放開他。
他大概明白現在是怎么回事。
借著暗色搞開放式接吻活動，甚至都能聽到旁邊傳來嘖嘖水聲，吻得格外激烈。
旁邊也圍了幾個人過來。
好像要堵住他的退路一樣，還有手腕上攥著的力道，都讓林柒短時間內無法掙脫開。
林柒聽到了男人不懷好意的獰笑聲。
他剛想要屈膝抬腿。
突然間，眼前的男人急罵了一聲，像是被什么給大力扯開了。
與此同時，林柒腰被攬住，于今墨的聲音從后面響起：“林柒？怎么了？是你嗎？”
林柒還沒開口，前方又驟然傳來一股力道。
這力道比先前的男人還要大得多。
攥著他的手腕，就把他扯了出去，隨即不容反抗一般，拉著林柒向前走去。
冷冽強悍的氣息包裹而來。
被拉到一個角落，林柒的下巴就被鉗住，隨即鋪天蓋地的吻便駭然席卷。
林柒陡然一驚，伸手想要推卻。
但又被扼住手腕，兩只手都被鉗制在了身后。
他身體被往下壓，后仰抬頭，兩腿之間也被嵌入了一條修長的腿，整個人被桎梏在對方懷抱中，唇齒間都是對方的氣息，被強勢入侵，逃都逃不掉，只有軟舌能在方寸之間回轉，像是逃跑，又像是牽引，下一秒再被吃住
“你知道他們在想什么嗎？你來這里？”
來人用英語沙啞著嗓音問道。
林柒喘了一聲，唇角拉出銀絲，隨即被舔去：“陸江野？”
抱著他的人不說話。
伸出手，把林柒面具給摘掉了。
林柒瞇了瞇眼，也用英語回答：“你知道他們在想什么？”
“我知道。”
“那他們在想什么？”
男人一只手仍在后面鉗制著林柒兩只手，另一只手則是往下，停在了林柒腰以下的位置：“臟的，臭的，惡心的。”
“是嗎？”
“是。”
林柒輕笑了聲：“這么篤定。”
“趕緊回去。”
說完，對方艱難松開手。
過了會兒，燈光調亮，林柒瞇了瞇眼，等適應了之后，看向眼前，空無一人。
強盜逃走了。
“林柒？你怎么樣？”
于今墨找過來，面具也拿了下來，眼鏡不知道什么時候戴上的，但是有些歪。
“有人故意把你和我沖散，我找你的時候碰歪的。”
于今墨皺著眉：“我一會兒去找那個酒保問話。”
林柒搖了搖頭：“算了，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個過來要請我喝酒的男人，估計是他搞的鬼。”
“那你怎么樣？”
“我沒事。”
于今墨還想再問，但一抬頭，借著燈光，就看到了林柒紅潤的嘴唇。
下一秒，他的話憋在了嗓子眼里。
“你”
“我們回去吧。”
林柒彎腰撿起面具：“雖然碰到了意外，但還好。”
當事人都這么說了，于今墨便點點頭，不再說什么。
另一邊。
酒吧旁邊的巷子里，金發的外國男人和他的同伴被揍了滿地，巷子口站著個穿著深色風衣的男人。
男人點上一根煙，拿在手里并不吸。
猩紅的火光一點點隨著煙灰落下，聽著外國男人和他同伴求饒的聲音。
直到對方被警告再也不許來這間酒吧，不允許出現在這附近，才被放走。
人跑了之后，陸江野揮揮手，也讓幾個打手離開了。
他低頭輕嘖了一聲，拿出手機看了眼，上面有幾個未接來電，是國內打來的。
電話打回去，接通的人是陸泰。
“你去國外了？”
陸江野輕笑了聲：“爺爺，我又不是第一次出國，怎么這次還勞煩您打電話過來慰問了？”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意思。”
“但您好像也只能說說了。”
陸江野看著手中快要熄滅的煙頭，伸手丟掉，拿腳直接踩滅：“您是看到陸氏即將和UY科技合作的消息？還是聽到了林柒回國的消息？也是，他這么優秀，爺爺您遠在淮城都能聽到，也是應當的。”
陸泰在電話那邊咳了幾聲：“你就非要氣爺爺是嗎？”
“倒也不是，只是我不覺得我必須改。”
陸江野輕嘆一聲：“爺爺，是您說的，只有足夠強大，才能掌控自己的人生，我現在達到了您的要求，您還不滿意嗎？”
“不如您先關心關心陸川柏吧，自從中風之后，我看他身體就不太行了。”
“你他也是你父親。”
“逼死我母親的父親嗎？”
陸江野嗤笑：“我這些年對他還不夠好？倒是沒讓他死在病房里。”
電話那邊的陸泰劇烈咳嗽起來。
陸江野沉默了一下，才繼續開口道：“我一會兒讓家里傭人給您燉點藥膳，就這樣吧，爺爺。”
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巷子口停著一輛車，見陸江野掛斷電話，車內助理便走了下來。
“老板，要去機場了嗎？”
“嗯。”
助理跟在陸江野身邊兩年，兩年前不知道是什么情況，反正這兩年，他經常跟著國內外跑，尤其是最近一年，跑得越發勤，助理也漸漸知道他們老板是去見什么人，但又不是真正的見面，有時候就遠遠看一眼，就定機票回國了。
這次原本也是。
但車子行駛到中途，不知道為什么，他們老板接了個電話，就讓調轉車頭來了這間酒吧。
剛才甚至還叫人過來堵了幾個外國人。
不對，更確切的說，是把那幾個外國人從酒吧里揪了出來，然后塞進巷子里教訓了一通。
說實話，挺恐怖的。
感覺像是在監視什么人一樣。
但這話助理不敢說，甚至連問都不敢多問一句。
坐上車后，陸江野見曲回舟也給他發了信息。
曲回舟：【我說陸哥，你又去國外了？】
陸江野：【見見人。】
曲回舟：【上次林柒回來，你不是見到了。】
【你還讓我拉著人聚餐，還有陳向松那小子，無心插柳柳成蔭，都直接把你拉我們群聊里了，我都沒敢直接拉你。】
因為越見越想見。
越碰觸，越控制不住。
陸江野沒回，曲回舟消息又發過來——
【我說你怎么提前讓我搬家，原來旁邊是留給林柒住的，話說，班長也被你收買了嗎？林柒說那棟房子是班長給他找的。】
陸江野：【沒有，如果我直說，柳柯祺想必不會同意，我只是通過關系讓她注意到那個房子罷了。】
曲回舟：【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陸哥，但是你有想過，要是有天林柒知道，他會是什么反應嗎？】
陸江野想起酒吧發生的事，他沒控制住，不由得捏了捏眉心。
【他五年沒回國，我只是想讓他身邊有熟悉的人在，讓你提前搬到他旁邊住，沒有其他意思。】
曲回舟：【哦，是嗎，那陸哥你還要我搞同學聚會，我還搞不搞？】
陸江野：【不是你說前幾次我都沒參加，一直念叨？】
【他能回國一次，就能回國第二次，上次你提到同學聚會，他有心想參加，你組織就是了。】
曲回舟：【行行行，是我林哥哥想參加同學聚會，絕不是你陸總想借著同學聚會和我們林哥哥見面，對吧？我搞就是了，不過就是還不確定林柒下一次回國是什么時候，你能確定下來？】
陸江野瞇了瞇眼，不知想到了什么，打了一行字后，點擊發送消息——
【不確定，但是應該也快了。】
【OK。】
第53章 聚會 把胸口給咬了
聚會結束之后, 柳柯祺和林柒商量后，又正式下發通知。
此次研究成果出來后會投入國內，也會在國內進行封閉式測試, 到時候他們公司也會在國內進行選址遷移。
因為早有預感和準備, 并且這是早就暗示過的可能，在入職時也做過篩選, 所以影響并不算大。
但還是有幾名員工遞了辭職, 給的說法是還想在國外多鍍層金。
對此柳柯祺和林柒表示理解, 也沒有強求, 并給了豐厚的補償。
研究進度已在收尾階段。
林柒在實驗室試驗和監控最后的進程, 柳柯祺臉色有些難看地走進來。
“云信科技那邊搶先我們一步, 他們投標的也是醫療領域, 聽說現在已經在測試階段了。”
林柒有些詫異：“這么快？”
“可不是嘛。”
柳柯祺冷笑一聲：“先前還在無人駕駛技術上打轉, 現在直接投了醫療領域，甚至短時間內就出了成果, 你猜猜他們這么快動作，還搶先一步是為了針對誰？也不知道從哪里得到的消息, 竟然能這么精準。”
“陸氏那邊怎么說？”
柳柯祺抱著手臂：“陸江野那邊？”
“陸江野還能說什么, 他倒是沒給我們壓力，但業內看他笑話的不少，都在說這次陸氏要跌喬氏一頭了。”
林柒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那你覺得最終結果會如何？”
柳柯祺笑了笑：“那就要看你什么時候準備回國了。”
“很快就可以。”
柳柯祺一頓, 看了眼林柒，又看向林柒眼前密密麻麻的代碼程序, 以及試驗的結果, 哦，她看不太懂，但這并不妨礙她聽出林柒話中的意思——“所以你的意思是？”
“試驗成果可以確定了？！”
林柒笑著點頭, 嗯了一聲。
“要不然你以為怎么就只有我一個人在這里，這種核心技術，不可能讓外人知道。”
“放心吧，就算他們不知道從哪里得來的消息，搶先我們一步，但核心技術在手，這是他們搶先不了的。”
柳柯祺果斷一拍手：“那好，那我們就準備回國了。”
公司遷移到國內的事要慢慢來，不過林柒確實要帶著成果先回國一步。
既然這項成果要投標國內，那必然要先進行技術測試。
他們已經晚云信科技一步，雖然不著急，但也要抓緊時間。
總不能別人的技術成果都投入使用了，他們的技術還沒測試出結果。
回國之前，柳柯祺就讓陸江野那邊代為報了名。
送測需要時間，林柒算了下，云信科技那邊也是才去技術送測，沒準他們會撞上。
有住的地方就是方便。
再一次回到國內，比先前回國要泰然許多。
想到可能要長久居住在國內，還是有一套房方便，林柒就想托柳柯祺問問，不知道這套房的房東愿不愿意掛賣，他住這里感覺不錯，而且隔壁就是曲回舟，如果能買下來那就再好不過。
柳柯祺說幫他問問，順便問他這次的同學聚會參不參加。
之前柳柯祺參加過兩次，畢竟她經常國內外跑，會國內的機會多，所以同學聚會也沒錯過幾次，但說起來，林柒是真的忙，這幾年忙著學業，也在忙著創業，所以一直都沒機會回國。
也可能有別的原因，不過忙是真的。
現在基本上確定要回國內發展，所以柳柯祺就問了一句。
他們實驗一班的同學聚會這幾年經常是這個時間段，大家天南海北的闖，很難有多少機會能夠聚集起來，所以約定好統一放假的時間，都回淮城去聚會，那也是他們的家，他們的根。
林柒這次沒有理由拒絕，于是說要參加。
這也是他回國之后，第一次回淮城。
五年的時間，淮城多少也有些變化。
但變化不多，很多都還是林柒記憶中的樣子。
不過也可能變的都是人。
從城北到城南，已然沒有多少熟悉的面孔。
這里也沒有他的家。
林柒拒絕了住在曲回舟家里的提議，他直接訂了一間酒店客房。
同學聚會的時間是在晚上，結束之后肯定沒辦法再回b市，在這里住一晚是必然的，他也不想打擾到別人。
林柒是和曲回舟還有柳柯祺一起到的。
他們三個到的時候，包廂里已經有了很多人，而且陸江野竟然也在，比他們還早到一步。
曲回舟和陸江野對視一眼，輕咳了聲。
心想他陸哥速度也是夠可以的。
“林柒！”
“你竟然真的來了啊，曲回舟在群里說會和你一起來，我還不相信呢！”
“林柒你可真不夠意思，前兩次班長都來了，她說現在和你一起合伙創業，結果你每次都不來參加同學聚會，這次終于出現，怎么著，是不是該自罰三杯酒？我們可是好久都沒見面了！”
曲回舟誒了一聲：“怎么就欺負我們林柒，我陸哥也是第一次來參加同學聚會啊，你們讓陸哥罰酒了沒？”
幾人干笑一聲，誰敢啊，堂堂陸總。
不過他們也就是和林柒開個玩笑，畢竟的確是好久沒見。
笑鬧之后，孔柏青也到了。
五年沒見，孔柏青也還是老樣子，就是帶了點年齡的滄桑感。
“沒辦法，你們老師我經常教高三年級，你們也知道高三生不好教，班主任不好當啊。”
孔柏青搖搖頭，伸手挨個點過去：“想想你們當年，讓我操心的事兒可也不少。”
“老孔這話說的，想想當年開設晚自習，我們可是拼了命的學好嘛！”
“對啊，我們都把城北一中給超過去了，說實話，當時你特有面子吧，還有林柒，直接搶占了兩個學校聯合第一的寶座！”
林柒笑笑：“好漢不提當年勇啊。”
“這個得提。”
孔柏青轉過頭說：“當年要不是爭那一口氣，用事實證明我們城南十一中不比城北一中差，現在我們十一中也不會發展得這么好，偶爾和城北一中那邊搶第一都搶得勤了，這些可都多虧了你們那一屆啊，影響不可謂不大。”
這點林柒和柳柯祺還有曲回舟回淮城的時候也聽說過。
聽說現在城南十一中已經不是原來打不過城北一中的樣子了，短短五年時間，已經發展到足夠和城北一中相抗衡的程度。
孔柏青說得唏噓，他當班主任這么多年，在城南十一中教學有將近快十年的時間了，但不得不說，這五年城南十一中的變化，才是叫他震驚和感嘆的，這都多虧了五年前那一場“勝仗”。
林柒也沒想到自己當初邁出的那一步，現在竟能看到這樣的結果。
所以真的不都是無奈的和壞的，在無形之中，原來也帶來了不小的改變和影響。
“對了，你現在和家人還有聯系嗎？”
這話問得林柒一愣。
“家人”。
他反應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孔柏青提的大概是林豐，或者是林榮知，或者是兩者都有。
反正總不可能是林染或是蘇元香。
林柒搖了搖頭：“沒有。”
孔柏青問完也有些尷尬，他就是突然想到，順嘴就說了出來。
想想還是繼續開口道：“前些天我去醫院看感冒，在醫院碰到你父親了。”
“不過應該是你爺爺住院了。”
之后吃完飯，眾人又去ktv唱了歌。
雖然沒被自罰那三杯酒，但林柒或多或少也喝了不少酒下肚。
這期間，他和陸江野其實沒多少交流。
其他人也沒有起哄讓他們說過什么話。
但坐在卡座上，不知道怎么的，有人竟然起哄讓陸江野唱了首歌。
而陸江野還真去唱了。
這還是林柒第一次聽見陸江野唱歌。
與說話時正常的聲音不同，陸江野唱歌的時候聲線有些沙啞，他在唱一首粵語歌，歌詞中有英文的部分。
很像林柒在外國酒吧，于暗色中接吻的那個男人。
林柒不由得笑了下。
唱完之后，陸江野過來落座，坐在了林柒身邊。
“一會兒聚會結束，你住哪里？”
林柒喝得眼尾發紅，瞥了陸江野一眼：“陸總不清楚嗎？”
頭頂的小人也醉醺醺，瞇著眼睛瞧他。
也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
這些年林柒的心思是越發不好猜了。
先前偷偷去國外，隔著馬路，或者隔著咖啡廳，或者是站在林柒住處的窗戶外面，仰頭看去，偶爾幸運的時候，可以看到林柒在陽臺上點煙的姿態，也可以看到小人舉著煙，跟拿仙女棒那樣瞎晃，看不夠一樣。
但多數的時候，小人都只是靜靜的。
靜靜的和林柒一起，看著這個世界。
陸江野伸出手，往林柒口袋里放了一樣東西。
那東西在林柒口袋里很快滑了下去，像是有分量一樣，能聽得到“叮當”一聲。
“什么”
林柒下意識伸手去摸，隨即手上動作一頓。
是一串鑰匙。
還有門禁卡。
也許那門禁卡是藍色的。
更也許，上面寫了“幸福里”三個字。
“你可以去那里休息。”
陸江野低聲道：“不會有人打擾。”
林柒瞇了瞇眼，看著陸江野，突然拽著陸江野的衣領拉近——
“我說，陸江野，我身邊的事你都清楚嗎？”
“還有，你到底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林柒醉了。
聚會結束的時候，連路都站不穩。
他也不想去幸福里。
把鑰匙摔在陸江野胸膛處，讓陸江野拿走。
陸江野抱著人，說那就送林柒回酒店。
沒人敢跟陸江野搶這件事。
林柒反抗不得。
他隔著衣服，把陸江野胸口給咬了。
第54章 嘴沒用 除了最后一步
“你是小狗嗎？”
陸江野把林柒放倒在床上, 輕嘶了口氣。
不止一口，到酒店這一路上，逮著空就咬。
而且還極其沒有分寸, 逮到哪里咬哪里, 有些地方那是能直接咬的嗎？
“要是你第二天酒醒，知道自己都干了什么, 還是當著那么多人的面, 得是什么表情？”
陸江野想想就覺得好笑。
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咬他一口, 那些人的表情都要裂了。
“看來你是真喝醉了。”
陸江野伸手, 手指觸碰在林柒臉上。
咔嚓。
林柒臉一偏, 歪頭叼住了陸江野手指。
“”
什么毛病。
陸江野深吸口氣, 不得不低聲哄著, 叫林柒松嘴。
但林柒晃了晃腦袋, 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
嘴里有異物觸感，他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像是舔冰淇淋那樣，舌尖從下繞上, 在手指肚上繞著圈。
海鹽味的？
林柒又嘬了一口。
然而冰淇淋并沒有嘬到喉嚨里。
他不由得將冰淇淋吃得更深一些。
好渴, 想解渴。
“嗯”
林柒皺著眉，解不了渴，就把嘴里的東西給吐了出去。
他掙扎著, 想起身找水喝，卻在下一秒跌進了一個懷抱中, 那人將他摟得很緊, 都要把他勒痛了。
“水我要喝水”
林柒一點都不乖。
也不知道去哪里找水喝，就知道眼下沒水，他就要掙扎開。
但很快, 嘴唇一熱，有水渡了進來。
林柒驟然一頓，不動了。
他張著嘴不斷吞咽，像是久經沙漠的旅人，終于找到了水源一般，含著不放。
吞咽到最后，有什么也鉆了進來。
林柒眼角被擠出生理性的眼淚，唇角也流下了水痕，下一瞬間被誰舔去，又驟然向上，再次堵住那漏水的缺口，像是急躁一樣，不斷索取著，身體逐漸被壓下，林柒又倒在柔軟的床鋪上，被親吻嘴唇幾乎失去了知覺。
但有什么感官越發分明。
“我是誰？”
陸江野喘息著抬起頭，伸手將林柒額頭的頭發向后梳，手肘撐在床上，低頭看他，像是猛獸鎖定了獵物一樣。
林柒眼眶發紅，眼角滴淚，抬頭看著眼前人。
“陸陸江野。”
“你是陸江野。”
陸江野嗯了一聲，深深看了林柒一眼：“記住這個感覺，是我給你的。”
隨即頭往下而去。
拉鏈聲音在空曠的室內再明顯不過，伴隨著其他窸窸窣窣的動靜，林柒掙扎了一下，又被按到，說不出來話。
他抬頭望著天花板，呼吸越發急促。
身體的感官仿佛都被調動了起來，目眩神迷，全部集中到了一處。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眼前一陣白光閃過，手又被牽到了別處。
最后林柒眼皮紅腫到睡過去，都不知道最后進行到了哪里，最后的意識，只感覺手上酸得很。
第二天一早。
林柒在被子里蠕動了一下，眼皮被陽光曬到，終于心不甘情不愿地睜開了眼。
睜開眼之后就感覺有哪里不對
他腰上搭了一條手臂。
身上好像也沒穿衣服。
轉過頭，陸江野的睡顏就直接沖擊在了眼前。
陸江野？！
昨天發生了什么？！
林柒蹭一下坐了起來。
腦海里下意識閃過昨晚的片段。
他喝醉了，陸江野給了他幸福里那棟房的鑰匙，但好像被他給扔了回去，還咬了陸江野一口。
再之后他是咬了一口還是幾口？當著其他人的面咬著？！
好像還看到了孔柏青震驚的臉天啊！
林柒簡直要呻//口今了，什么情況？
“都想起來了嗎？”
“沒，呃”
陸江野睜開眼，好整以暇看著林柒。
準確來說，是看著林柒背影，青年白皙的脊背就在他眼前，肩胛骨凸起，凹陷處線條流暢，順著往下層巒迭起。
林柒感覺到了視線，回頭一把拽過了被子。
陸江野倒是介意，雙手撐在身后坐起來，壁壘分明的腹肌格外明顯，早起的生理反應也很明顯，看得林柒眼前發暈。
突然就想起在幸福里住的時候，第一次早起叫醒陸江野，那時候陸江野還有起床氣，就穿著黑色內//褲開了門，滿臉煩躁，臉上的表情和下面一致，都豎起了機//關//槍的模樣，要突突人，但那時候的可觀還遠不如眼下這種直面沖擊的程度。
“你就不能給自己穿件衣服？”
陸江野眉眼深刻，盯著林柒看的時候總有種壓迫感，讓林柒不由得把被子蜷了蜷。
頭頂的小人也鉆進了被子里，但欲蓋彌彰，又偷偷冒出頭來瞥陸江野。
陸江野輕笑一聲：“看來是還沒想起來。”
“什么？”
“我給你口//完，讓你給我做手工活兒的時候，你吐了我一身——”
“啊啊啊！別說！”
林柒簡直恨不得沖上去捂住陸江野的嘴。
說的這都是什么？！
“我不說的話，我怕你不認賬。”
陸江野這一開口，林柒腦海里的畫面就像開了閘一樣。
什么都想起來了。
“你我”
“是你說口渴，先咬我手指。”
陸江野說著，就抬起一只手比了比。
“要不要看看，這上面還有牙印。”
“哦對了，我胸膛也有你咬過幾口的牙印，要看嗎？”
像是要真給自己展示一樣，陸江野的氣息逐漸逼近——
“不了，你別”
手機鈴聲這時候突然響起。
林柒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連忙轉身接起。
是柳柯祺打來的。
“林柒，現在陸江野是不是跟你在一起？你們兩個一起回酒店了？”
“他是不是昨天晚上沒離開？”
柳柯祺開門見山，聽見這么問，林柒直覺不對。
“怎么了，是不是發生了什么？”
“你們兩個被拍到了，看看網上。”
頓了下，柳柯祺語氣又些微發沉地開口道：“還有云信科技那邊，他們投標的項目技術和我們幾乎相差不多。”
“你懂這是什么意思嗎？他們短時間內開發的技術項目，甚至提前優先我們一步去送測，原來和我們研究的技術項目相差無幾！而且現在這些消息也被放在了網上，雖然都是些捕風捉影的爆料，但估計對我們也會產生一定的負面影響。”
“我知道了，我現在去看看。”
掛斷電話后，林柒就上網看了一下。
果然就像柳柯祺所說的那樣，昨天晚上陸江野把他送回酒店的一幕被拍到了。
而且要命的是，拍到的還是他咬陸江野的瞬間。
如果是這樣還好，說到底可以算是“桃色新聞”，公關一下就可以斃掉這種消息。
但問題是，還有柳柯祺后面提到的，那些捕風捉影的消息。
網友不知道他們的技術是早就在研發的，他們看到的是，云信科技那邊先一步進行送測，而他們后一步才送測，并且現在爆出來他們的技術項目幾乎都是同一個領域的研究方向，相關研究所差無幾，這就很耐人尋味。
更有甚是，還有提到他們UY科技是國外注冊的。
國外注冊的公司，卻跑來國內吸金。
這些林林總總的消息加在一起，負面影響的確有。
而且可以想象，如果任由其發酵，對他們公司，甚至是陸氏的負面影響只會越來越大。
捕風捉影的事到后面被蓋棺定論，那影響就更大了。
得在事情徹底發酵之前扭轉。
“核心技術這一塊”
“我能保證核心技術這一塊沒有泄密出去。”林柒開口道。
陸江野點點頭：“那好，你和我緋聞的這部分，我有辦法可以轉移注意力。”
“什么辦法？”
陸江野看了眼林柒。
林柒：“？”
“你不該說這部分無關要緊？”
陸江野哼笑一聲：“這么不想和我傳緋聞。”
“”
“但我們除了最后一步，其他都唔——”
林柒捂住陸江野的嘴，咬牙開口：“哪有什么其他，不就是嘴和手嗎？腿都還沒用上。”
陸江野的視線一下子變得深沉。
林柒也哼笑一聲，誰不會。
“再說了，我的嘴不也是沒用上？”
陸江野拉下林柒的手：“如果你想用，那現在就可以。”
他把林柒的手扯著往下。
嗓子啞了，身上都開始發疼。
林柒嘖了一聲，抽回手：“陸總，我們什么關系？不就是合伙人關系？”
一邊說一邊下床。
還好，他吐了陸江野一身，倒是沒把自己身上吐到。
林柒把衣服穿好：“先把事情解決好吧。”
這期間陸江野一直沒說話，直到林柒穿好衣服走向門口。
“我知道你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
林柒腳步微頓。
“我都知道，我也理解。”
陸江野盯著林柒的背影開口道：“我可以等。”
“林柒，你只要知道我還在等你就好，只要你回頭，我一直在你身后。”
林柒手指顫了顫，嗯了一聲，沒回頭，然后推門走出去了
兩人都各自回了淮城。
柳柯祺那邊接到通知，讓他們參加投標技術的封閉性測試。
“同時參加的還有喬氏和云信科技那邊的人。”
包括他們和陸氏在內，都在受邀行列內。
說是技術交流和測試，但拍板定下哪家幾乎就是這一次了。
而現在網上的輿論對他們不算好。
柳柯祺說要不要和那邊申請一下，推延他們的測試時間。
林柒說不用。
“如果走歪門邪道行得通，那我們干脆直接認輸就行了。”
第55章 打臉 那可能是我了解你吧
到了投標內測這天, 林柒和柳柯祺到的時候，喬珈尚一行人已經到了。
除了陸云起和林染外，喬珈瑤竟然也在。
據柳柯祺說, 喬珈瑤也在喬氏與云信合作的項目中擔任了職務, 所以這次也出席了投標內測。
負責內測的工作人員正在和他們聊。
喬珈瑤見到他們，視線落在林柒身上：“怎么林先生沒有和陸總一起來嗎？”
林柒腳步一頓, 笑著開口：“喬小姐倒是和自己未婚夫形影不離。”
喬珈瑤：“那有什么, 我和我未婚夫在哪里形影不離都是合法的, 倒是有些人, 背地里不知道什么樣呢。”
柳柯祺沉下臉：“喬小姐說話還是注意點, 喬氏這么大一個企業, 在外面總要注意下形象吧？”
“我們喬氏如何, 還輪不到你插嘴吧？”
喬珈瑤嗤笑一聲：“也不知道哪來的野草班子, 竟然敢和我們喬氏叫板。”
“珈瑤，慎言。”喬珈尚皺了皺眉, 不太喜歡喬珈瑤在外面這樣發言。
喬珈瑤叫了聲哥，有些不干：“你知道這個林柒原來怎么對云起的嗎！”
林柒哦了一聲, 看了看陸云起：“原來喬小姐一來就針對我們的原因在這里啊, 不過我倒是真不知道我是怎么對陸云起的？”
“不知喬小姐說的是什么事？是陸云起雖然姓陸，但并非陸家親生子的事情？還是什么事？”
“你——”
“好了，瑤瑤。”
陸云起拉住喬珈瑤：“別說了, 我知道你是為我抱不平，但這種場合不合適。”
喬珈瑤：“哪里不合適了, 這里除了我們又沒有別人。”
“再說了, 那是我們對家，給他們面子干什么？反正是要撕破臉的，等我們這次拿到——”
“瑤瑤！”
陸云起皺起眉：“聽你哥的話, 慎言。”
喬珈瑤嘖了一聲，這才不說話了。
不過看林柒的表情還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林柒覺得還挺有意思。
他和這位喬小姐根本就沒見過幾面，怎么這位喬小姐對他敵意這么大？
內測還未開始，工作人員領著他們先參觀和熟悉內測流程。
陸江野說是有事晚到，所以這會兒還沒有出現。
全程下來，林柒和柳柯祺兩人就像是被遺忘在角落一樣，雖然跟著隊伍，但工作人員卻一直和喬氏以及云信科技那邊殷勤交談，時間越長，柳柯祺的臉色越不好看，尤其是喬珈瑤還幾次三番視線瞥過來，眼含輕蔑和得意。
林柒則是再看林染。
他發現林染竟然沒說幾句話。
尤其是在喬珈瑤說話的時候，林染幾乎都不開口說話。
注意到他的視線，林染扭過頭來。
“你倒是一點不急。”
“我急什么？”
“林柒，你就對自己這么自信？”
林染目光陰鷙：“有時候人太自信可不是一件好事，你不可能永遠都處在上風。”
“還是你以為，有陸江野在你身邊，你就能永遠成功？”
林柒開口道：“我想你有一件事搞錯了，我能不能處在上風，能不能成功與否，取決于誰在做對的事情，而不是因為誰。”
“別天真了。”
林染嗤了一聲：“這個世界上可沒有對錯，有的只是錢權。”
“誰有權，誰就有話語權，誰就被人捧著。”
林染壓低聲音：“或許你逃離陸家的決定是對的，但五年時間，你有站穩腳跟嗎？現在不還是照樣被人忽略？”
“是，你這話也沒錯。”
林柒好脾氣點點頭：“錢權的確也很重要，要不然我也不會出現在這里，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人生常態。”
“但通往這里的道路又不止一條，我還是會選擇對的道路。”
“可要是沒有陸江野，你覺得你還能站在這里——”
“沒有我怎么了？”
陸江野的身影自身后踱步過來，而在他旁邊，還跟著幾個人。
那位一直在和喬珈尚以及陸云起攀談的工作人員見狀，臉色立即變得有些誠惶誠恐：“黎主任，您幾位怎么都來了？”
林染看向林柒的視線中暗含嘲諷。
那意思仿佛是請來這位人物，還不是靠著陸江野。
然而下一秒，卻見那位黎主任邁步到林柒面前——
“林柒林先生是吧？”
林柒也有些驚訝，伸出手和對方相握：“對，我是，您是？”
“哎呀，林先生，早先就想見林先生一面了，先前林先生研發的幾項專利都投入到了國內，我就是經手人，林先生那幾項專利帶來的收益都很大，重要的是便民利民，可惜先前林先生都在國外，一直無緣得見，現在林先生是決定回國了？”
林柒沒想到還有這一緣故，于是點點頭：“是，決定回國了。”
“好好好，回國好，回國好啊。”
黎主任笑開花：“說到底還是國內好，林先生為國內提供專利便利，能回國的話，是我們的榮幸。”
話說到這里，那位工作人員臉上已經有些掛不住正常的表情了。
喬珈瑤也臉色難看，撇了撇嘴。
就連陸云起和林染都皺起了眉。
兩人對視一眼，眼底神色不知道交流了什么。
人員到齊，內測準備開始。
林柒低聲道：“我都不知道你還去找人了。”
“沒有找。”
陸江野挑眉：“我只是牽個橋搭個線，人家知道是你才來的。”
“那你這么晚來？”
“是有別的事情。”
林柒好奇，剛想問是什么事情，就聽見有人低呼了一聲。
現在還不是正式內測的時間，都在準備階段，人員較松散，他們這一路過來，到了內場地，工作人員還在布置調整，位置偏僻的正在拿手機看，出聲的就是那里，隨即被領班的瞪了一眼，這才下意識收聲。
但事情到這里并未結束，沒幾秒，更多竊竊私語便響了起來。
感覺像是發生了什么事。
有人一邊拿著手機，一邊往一處看去。
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直覺，喬珈瑤也下意識拿出手機看了起來。
沒過半分鐘，她臉色就變得極其難看隨即視線盯在了陸云起和林染身上。
“砰——”
手機也狠狠砸在了林染臉上。
這種帶有侮辱性質的動作，瞬間讓林染臉色陰沉下去：“你干什么？！”
“干什么？！”
喬珈瑤臉色又難看，又漲得通紅，像是難堪到了極點：“要不然你自己看看你都干了什么？不要臉的賤//貨！被男人上，你是不是很爽？！還有陸云起，你是我未婚夫，卻背著我和別人搞在一起？！”
最后一句幾乎是吼出來的。
可見喬珈瑤已經在失控的邊緣。
她本來就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家里人都寵著，愛上陸云起，非要和陸云起在一起，也是跟家里求了很久，畢竟陸云起雖然創立了云信科技，可是和喬家乃至別家一比，還是差著很多，更何況陸云起的身世也不好看。
但沒辦法，喬珈瑤就是愛陸云起，所以要死要活要和陸云起在一起。
她說陸云起對她很好，他們很相愛，平日里陸云起幾乎將她寵得跟個小公主一樣，可現在，喬珈瑤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一個被欺騙和愚弄的傻子！
虧她還為了陸云起那么抱不平，可陸云起陸云起怎么敢？！
見喬珈瑤這樣驟然崩潰的反應，喬珈尚幾人終于察覺出不對。
而林染那邊已經撿起手機看了起來。
手機屏還未熄滅，他清清楚楚看到自己和陸云起在窗戶前做那事的視頻被拍到，并且發到了網上
霎那間天崩地裂。
林染幾乎眼前一黑。
這怎么，這怎么可能這是誰拍的？！
盡管不愿意相信，但林染下意識看向了晚到的陸江野。
而陸江野也在看他們，神色冰冷。
這副表情，恐怕早就知道他和陸云起私下的關系。
可為什么
“為什么你要這么對我”
林染幾乎快要失聲，陸云起也看到了，但顧不得太多，只想趕緊哄喬珈瑤。
可喬珈尚這時候不愿意讓陸云起接近喬珈瑤，兩人正在掰扯，喬珈尚的臉色也極其難看。
就算他不是當事人，可陸云起和林染做出的事情，還被放到了網上，這也是在打他的臉。
更何況他們還這么對他妹妹！
更甚至是，還在這個關鍵節點里子面子都要丟盡了！
真是好一出手段。
動腦子想想，這時候網上爆料這種事，也知道是誰在出手。
但喬珈尚怎么也沒想到，陸江野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竟然搞出這種，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如先問問你妹妹，有沒有叫人跟拍我。”
陸江野看向喬珈尚：“我只是禮尚往來，順便讓你妹妹清醒一下罷了。”
至于怎么知道的。
從林柒前一次回國參加晚宴，他就聽到了陸云起心中所想。
陸云起是怎么和林染滾到一起的，他不想知道，但把主意敢打在林柒身上，陸江野自然是不可能容忍。
一場鬧劇。
喬珈瑤情緒不對，又出了這種丑聞。
內測主辦方不得不清場。
黎主任叫人過去問，想知道喬氏和云信科技那邊還要不要決定內測。
喬珈瑤紅著眼睛，情緒并未得到多少控制：“不參加了，我們不——”
“參加。”
“哥？！”
喬珈尚皺眉：“瑤瑤，別鬧，事情都走到這一步，不能任性。”
“至于其他事情，等事情結束再說。”
“什么其他事情？！”
喬珈瑤猛地站起來：“我未婚夫和別人搞到一起，這叫其他事情？！哥，你不覺得他們惡心？！你還要和他們合作嗎？！”
喬珈尚也站起身，他已經哄了喬珈瑤許久，就算現在早已清場，可喬氏的臉面剛才還是丟了，這會兒喬珈瑤再鬧，喬珈尚有些耐心不足，但還是盡量耐著性子開口道：“工作上的事情你還是少插嘴。”
喬珈瑤不敢置信地看了喬珈尚一眼，又去看陸云起和林染。
隨后，她狠狠扇了林染一巴掌。
“我可以不插嘴，但他必須走。”
林染沉下臉：“憑什么？你憑什么要我走？”
“憑你和陸云起做的事，我都知道。”喬珈瑤咬牙道。
喬珈尚皺眉：“什么事？瑤瑤，你在說什么？”
陸云起臉色一變，看了喬珈瑤一眼。
喬珈瑤冷笑。
“還有什么事，當然是這次的項目合作了。”
話音才落，黎主任就帶人走了過來，臉色算不上好看。
“幾位，警方的人來了。”
黎主任頓了頓，才又繼續開口道：“有人控告云信科技惡意竊取技術研究成果。”
“不好意思，即使你們決定要繼續參加內測，恐怕我們這邊也不能接受了。”
喬珈尚臉色難看，看向喬珈瑤，又看向陸云起和林染兩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國前，從我公司離職的那幾位，你們不會以為我就這么放他們離職而不懷疑什么吧？”
林柒和柳柯祺走過來，像是對此毫不意外。
柳柯祺抱著手臂，冷笑一聲：“做了最壞的打算，沒想到還是應驗了。”
將公司遷移到國內這個節骨眼，出現什么情況，都不能忽視，尤其是他們技術成果剛研究成功，國內已經投標內測，一旦成功，就是巨大的利潤，只要不是個傻子，也應該清楚怎么選擇。
說是要在國外繼續積累經驗，實際上是早就收了大一筆錢。
只是林柒和柳柯祺一開始不愿意這么想，找人調查也不過是為了防患未然。
然而調查出的結果還是讓他們失望了。
“我們已經將證據提交給了警方。”
林柒冷眼看著了陸云起和林染，還有喬珈瑤：“有什么話，你們和警方去解釋吧。”
喬珈尚或許是不知情，或許是裝傻。
畢竟這幾人背地里做的事情，一旦成功，對喬氏也有幫助，有利無弊罷了。
不過林柒也沒想到，他一回國，就被陸云起和林染盯上。
而且他和陸江野被拍到的事情，確實是在他意料之外。
當然還有更意料之外的，是陸云起和林染搞到一起的事情。
這確實讓林柒想不到。
也想不通是為什么。
“不過是自甘墮落罷了，不必多想。”陸江野走到林柒身邊說道。
林柒點了點頭，下一秒覺得哪里不對。
偏頭看去：“你怎么每次都好像能看出我在想什么一樣？”
陸江野：“那可能是我了解你吧。”
不對不像是這樣。
林柒隱隱覺得哪里奇怪。
而且他早有防范是因為離職的那幾個不太對勁，所以提前就叫人做了調查。
但陸江野究竟是怎么知道陸云起和林染會搞到一起的？
而且爆料的時機還正正好？
第56章 無所遁形 我們復合吧。
內測出了這種事, 喬氏和云信科技自然失去了資格。
喬珈尚甚至當場表示要撤資，臉上著實不好看。
陸江野看了喬珈尚一眼，轉頭和黎主任說, 恐怕他們內部也要篩查一番。
黎主任若有所思, 點頭表示認可。
下一秒，就見先前那工作人員的臉色徹底灰敗下來。
陸云起和林染被警方帶走, 喬珈瑤也算在內。
路過林柒身邊的時候, 喬珈瑤臉色越發難看。
世事就是這么無常, 半小時之前她還在嘲諷林柒, 覺得勝券在握, 為陸云起抱不平, 而現在, 全都成了回旋鏢, 狠狠扎在了她身上。
喬珈瑤已經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是個什么心情。
各種滋味涌上心頭，很是難堪。
“陸總, 好手段。”
喬珈尚站到陸江野面前如是說道。
陸江野：“不如說是喬總識人不清。”
喬珈尚無話可說，只能跟著妹妹一同離去。
內測只是第一步, 內測之后, 還要各種調試和試用，經過反復驗證之后，才能獲得許可證投入生產, 這期間流程繁瑣復雜，他們能做的就是等待和配合, 但好的消息是, 踢開惡意競爭的對手之后，UY科技通過內測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這之后，林柒和柳柯祺就開始忙碌將公司遷移到國內的事情。
首先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公司選址。
但b市寸土寸金, 他們又是才從國外回來，想要找一個合適的辦公地點，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而在這個時候，林柒接到了來自林榮知的電話。
林榮知說，林豐快要不行了。
還記得上一次聽到林豐的消息，是從孔柏青那里。
孔柏青說林豐生病住院。
但林柒怎么也沒想到，再一次聽到，竟然是林豐病重的消息。
說不清是什么感受。
林柒剛聽到的時候，甚至覺得有些不真實。
當天下午他就回了淮城，而后徑自去了醫院。
才走到病房門口，就見林榮知把蘇元香拉拉扯扯地拽出了病房。
“我就是想問問爸遺囑是怎么立的！你憑什么把我拉出來？！”
蘇元香猛地甩開林榮知的手：“小染不是你兒子？！他可是你親生兒子！現在小染出了事，我們需要錢，反正你爸都快死了，他在陸家待了一輩子，手里那么多資產，我問問是怎么分配的憑什么不行？！小染也是他孫子！”
“難道他想見死不救不成？！”
林榮知臉色難看：“那你怎么不看看林染都做了什么！和一個男人那樣他簡直丟盡了林家的臉面！”
“都這種時候了，你就只關心這種事！小染被你另一個好兒子給害了，你竟然還要通知他過來！過來干什么，分家產嗎？！”
蘇元香說著說著就有些歇斯底：“你們別忘了，當初是他先拋棄離開林家的！”
“林榮知，你是不是覺得小染比不過林柒，所以現在上趕著討好你這個兒子？！你還要不要臉——”
“啪！”
林榮知扇了蘇元香一巴掌。
蘇元香捂著臉，滿眼不可置信：“你扇我？！你竟然敢扇我！”
“我早就該扇你了！別忘了五年前你自己做了什么！那些事我都不想說，要不是看在我們兩個有一個兒子的份上，要不是看在林染確確實實是我兒子，你以為我還會允許你過來打擾爸嗎？！”
“怎么了，五年過去，你還要跟我算舊賬是不是？！”
蘇元香冷笑：“好啊，那就算，你以為你林榮知是什么好東西啊？！吃著碗里看著鍋里的，還想學陸川柏坐享齊人之福？！你算個什么東西啊，不過是陸家養的一條狗罷了，我愿意給你生兒子，你就燒高香吧！”
“蘇元香你——”
眼看著林榮知又舉起手，林柒邁步走了過去，冷眼看著兩人。
見林柒出現，林榮知立即放下手。
蘇元香卻是滿眼仇恨地看著林柒。
“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害了小染！你這個害人精，為什么還要回國？！”
林柒：“那你還不如問問林染為什么一直放不下要針對我的執念。”
“這不是你一直給林染灌輸的？”
“什么？”
林柒看了看蘇元香：“我真慶幸沒有你們這樣的父母，有什么樣的父母養什么樣的孩子，沒有你們從小對林染的影響，或許林染還能活得更輕松些，當然，我這不是可憐他，林染落得現在這樣的結果，不過是咎由自取罷了。”
“他拿我當眼中釘肉中刺，一直都不曾放下，就算我不回國，早晚有一天我們也會對上。”
林榮知也不喜歡聽林柒這樣說話，忍不住開口：“可現在小染可能要面臨牢獄之災。”
林柒看著林榮知，突然笑了聲。
“你笑什么？”
“也沒什么，就是覺得如果林染不先惹我，他也不會面臨現在這樣的境況，這點你們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清楚，但卻總覺得這件事是我有錯一樣，弱者總有理，但要是這次我輸了，你還能對林染說出這種話嗎？”
林榮知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這時病房傳來劇烈的咳嗽聲，隨即便傳來林豐蒼老的聲音。
“是是林柒，是林柒嗎”
林柒站在病房門口，有些沉默。
透過病房的門，可以看到林豐躺在里面，口鼻插著呼吸機，面容看上去格外蒼老，一如他剛才開口的聲音一樣。
“是我。”
林柒還是沒能開口叫出那聲“爺爺”。
林豐大概剛將才的對話全部都聽進了耳朵里，緩了半晌才繼續開口道：“遺囑的事，你們誰都不用操心。”
“我早就全權交給律師了誰也不能再更改。”
蘇元香有心想問遺囑是怎么定的，但林豐下一刻已然下了逐客令。
“你也走吧。”
林柒知道這句話說的是指自己。
他又站在原地沉默了會兒，這才說了一聲“您保重”，隨即轉身離開了。
沒幾天，就接到了林豐去世的消息。
這期間，林柒一直沒有離開淮城。
他換好一身黑色西裝走出來，看到陸江野就站在酒店門口，也是一身黑色。
“走吧，我送你去。”
林柒沒說什么，點了點頭。
“林染應該也會出現，他和陸云起被保釋了。”
“能猜到，只是那樣定不了他們的罪。”
林柒看著窗外，他早就預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
但即便如此，林染也是秋后的螞蚱，蹦跶不起來了。
不過讓林柒更沒想到的是，林豐的遺囑，在律師宣讀之后，其中竟是一大半都留給了他。
“不這不可能！”
吊唁現場，蘇元香完全不能相信。
甚至想要沖過去親自看一眼遺囑內容。
就連林榮知也愣在了原地。
“這怎么可能趙律師，你是不是搞錯了？”
“千真萬確。”
趙律師拿著遺囑：“這些都是做了公證的，幾位若是不信，盡管去查，總之，林老先生是這個意思。”
“還有，公證遺囑的時候，陸老先生也在場。”
到底是“主仆”一場，盡管五年前一系列事讓陸泰不再信任林豐，但幾十年的情誼在，也沒把林豐怎么樣，甚至在林豐解除管家的職責后，這五年來，兩人之間的關系倒是又緩和不少。
不過陸泰沒有出現在這里，只是讓陸江野過來親自吊唁而已。
聽到趙律師提起陸泰，林榮知僵著臉色，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這些年他們林家在陸家越發尷尬。
尤其是一年前，在林豐身體每況愈下的情況下，也不知道是想通了什么，竟是讓林家脫離了陸家。
當時他和陸泰長談一晚，第二天就搬離了陸家宅院。
林榮知和蘇元香早就離婚，林染跟了蘇元香，這些年，都是林榮知和林豐一起過。
除了給林柒那一部分遺產外，剩下一大部分，也都給了林榮知，只有其余的一些，才留給了林染。
林染這些年都沒有回去看林豐。
這也是林柒才知道的，因為蘇元香又在鬧，林榮知便也不再估計蘇元香和林染的面子。
那邊上演鬧劇，趙律師則是過來找到林柒，說林豐還給他留了一封信。
林柒道了謝，拿著信封去了二樓陽臺。
不知道是不是那次在病房外面早有預感，林柒在看信的時候，并不算太過意外。
總而言之是林豐后悔了，人到快要死的時候，回首過往，想起林柒說的那些話，才驚覺這一輩子，原來他什么都沒得到。
甚至真的沒有真正為自己活過一次。
是他虧欠林柒，虧欠這個家。
但林豐倔強一輩子，也不想說對不起。
唯一能做的，就是用他能給的一切來進行補償。
信的內容很簡單，但林柒看了許久。
最后他合上信，輕輕嘆了口氣。
從陽臺看去，還能聽見吵鬧聲。
林柒收了信，轉身往樓梯走去。
快到樓梯口的時候，看到陸江野正從一樓往這邊來，抬起頭，兩人正好四目相對。
但下一秒，陸江野就臉色一變。
與此同時，林柒聽到后面傳來腳步聲，隨即后背被人大力一推——
“林柒！”
陸江野猛地上樓將人接住。
林柒反應過來的時候，陸江野已經松開他，掐住了林染的脖子。
他甚至將林染給提了起來。
陸江野眼睛紅了。
蘇元香在后面趕來，驟然尖叫了一聲，撲過去想讓陸江野放開林染，卻被陸江野推到了一邊，眼看著林染快要喘不過氣來，林柒不得不上前抱住陸江野，將他往一旁拖去。
“好了，陸江野好了，我沒事，真的，我沒事”
時隔五年，陸江野再次有犯病的征兆。
但顯然控制力比五年前好多了。
林柒能感受到陸江野繃緊的身體，以及繃緊到極致，甚至有些微微發顫的程度，抬起頭，也看到陸江野牙關在咬緊。
“他想殺了你，他想讓你死你根本不知道，他想讓你死”
陸江野深吸口氣，猛地甩手，將林染甩到了地上。
“我不會讓你好過的，林染。”
“你這輩子都別想好過。”
林染歪倒在地上瘋狂咳嗽，臉色扭曲，透著執拗和瘋狂：“哈哈哈，我早就不好過了，陸江野，這都是拜你們所賜！”
“你放心，你殺不死我，就算我不好過，我也不會讓林柒好過！”
蘇元香撲上去捂住林染的嘴：“別說了！小染你別說了！”
現在他們什么都沒有，怎么還敢惹怒陸江野啊。
“你不要命了嗎！林染？！”
半小時后，林柒和陸江野坐進車里，一時間兩人都沒說話。
最后還是林柒先開口，他皺了皺眉，像是有什么事情想不通。
“你好像提前知道林染要推我下樓。”
還有說林染想要他死，說得那樣篤定，好像聽林染親口說過承認過一樣。
不止是這件事。
還有很多事情，很多細節。
如果不是林柒在意，關注陸江野，也不會發現這些。
就很奇怪。
而且說起來，還有奇怪的一點是，有時陸江野的視線仿佛在他臉上，又仿佛在他頭上。
總是朝著他的方向往上看。
這些都是林柒不能忽視的小細節。
所以林柒還是忍不住問出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我們復合吧。”
兩句話同時說出。
林柒和陸江野也是同時一頓。
半晌，還是林柒先開口：“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我想不通，陸江野。”
“你背對著林染，你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我能看得到。”
不對，還是不對。
林柒皺著眉：“可你說得那么篤定。”
就像是“就像是提前知道林染在想什么一樣。”
陸江野看著林柒：“你覺得這有可能嗎？”
當然沒可能。
所以他才覺得奇怪。
所以直到現在才問出口。
因為這樣的巧合太對了。
一旦巧合太多，那就不是巧合了。
“何必想這些事情。”
陸江野嘆了口氣：“這很重要嗎？”
“當然很重要。”
林柒沉默了會兒，才繼續開口道：“陸江野，我回國后，總有種在你面前無所遁形的感覺。”
“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么嗎？”
“你出國過幾次？”
“你到底還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這是林柒第二次問這個問題。
他能容忍這五年來，陸江野可能去國外看過他的可能。
但他想不通，既然他都已經決定回國了，并且也決定將公司遷移回國，為什么陸江野還總是總是這么沒安全感？
“你在我身邊安插了人嗎？”
林柒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第57章 老婆 超大聲，超委屈
無論是多親近的人, 總要留有一絲余地。
任誰都不會想要讓自己完全暴露給另外一個人看的。
更何況哪怕是心聲都能聽到的程度。
陸江野沒辦法否認，自從有了這個能力，不管是不是出于他主觀意識的需求, 他都因為這個能力受益不少。
人心隔肚皮, 可太多人在他面前沒有秘密，無所遁形。
這個能力帶給他的便利不少。
哪怕有時在林柒的事情上, 他經常揪不到小人所在, 可排除這一點, 一般林柒想些什么, 他都能知道。
即便不是他主動去探知, 可一旦被知曉他有這樣的能力, 恐怕任誰都迫不及待避而遠之吧。
有時候就連陸江野都覺得這樣的能力恐怖。
五年前, 他依賴這樣的能力去探知林柒的想法。
五年后, 他依舊想要了解林柒，想要抓牢他。
但依賴這樣的能力已經不能夠滿足他。
在碰觸不到林柒的日子里, 陸江野只能尋求別的方法。
記不清具體是從什么時候開始。
在他有能力的時候，可以掌控主動權的時候, 就放任了自己。
林柒的行蹤并不難查, 也沒有刻意隱瞞什么。
陸江野知道他和柳柯祺在同一所高校，甚至還沒畢業就開始合伙創業。
他也知道林柒還有個四歲班的妹妹。
大概每個周末空閑的時候，都會親自帶著他的妹妹去哪里玩。
他知道很多。
但林柒的世界里一直沒有他。
所以時間越久, 陸江野就越是不敢輕易碰觸，不敢輕易打破。
不打破的時候, 他還能躲在暗處看著。
盡管他能真正看到林柒的時間不多, 但那也足夠成為他的慰藉。
而現在，林柒問他究竟還在瞞著他什么。
陸江野想說，有很多。
但他又說不出口。
而這樣的態度, 在林柒看來，就是不想說。
不想說就算了。
林柒心想，我還不是非要知道呢。
他賭氣推了陸江野一把。
陸江野都被推懵了。
他遲疑這么久，這是在生氣？還是在生氣還是在生氣？
“等UY在b市站穩，這段時間，你少來找我。”
參加完林豐的葬禮，林柒又回了b市。
林豐留給他的遺產，在他回b市之后就捐了出去，林榮知想找他要，也要不回來了。
公司選址有了些眉目，據說是曲回舟聽到消息幫的忙，于是這天晚上，林柒選了瓶好酒，柳柯祺帶著好菜上門，三人一起在曲回舟家里吃了頓飯，飯過三巡，林柒聊到隔壁他住的房子。
之前托柳柯祺去問房東，已然有了結果。
房東說愿意將房子賣給他，而且價錢在他能接受的范圍內。
“對了，你這房子是怎么買下來的？”
林柒看了看四周圍：“我看這里什么都還挺新的，應該是才買不久吧？這個地段的房子可不好買。”
“是啊，才買不久。”
曲回舟喝酒上臉，笑著說：“是挺不好買，我磨了房東好久，不過我這個房東還挺好，心善，很快就答應了。”
林柒點點頭：“是，心善，不然也不會答應把隔壁房子給我。”
“嘎？”
“你不會不知道這一層兩個房子都是一個房東名下的吧？”林柒驚訝道。
曲回舟酒都醒了好多，心想陸哥也沒告訴他這么個關鍵消息啊。
一邊想一邊點頭。
“哦對對，是一個房東，我喝酒喝得有點多，差點忘了。”
柳柯祺在一旁抱著手臂，嘖了一聲。
曲回舟：“”
突然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林柒保持著微笑，也不再說話。
兩人看得曲回舟汗流浹背。
“這個怎么了？”
林柒笑笑：“一個房東，那個房東是不是姓陸？”
“啊”
曲回舟撓撓頭：“林柒，你知道了啊？”
“哦，不知道。”
“”
“我剛才就是純詐你。”
曲回舟深吸口氣，完蛋，陸哥，我直接把你給出賣了。
“還有你給我提供的那個辦公地點。”
柳柯祺瞇了瞇眼：“不會也是陸江野借著你的口，過來跟我說的吧？”
“嗯這個嘛”
見狀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柳柯祺又嘖了一聲，看了眼林柒。
“禍水。”
林柒：“”
怎么就到他身上了。
曲回舟看看柳柯祺，又看看林柒，輕嘆了口氣開口道：“其實這也不算是壞事對吧，陸哥就是怕他的人情你們不愿意接受，所以才這么迂回找上我，多費事是不是，如果能簡單來，誰不愿意簡單來，我陸哥他不是擔心嘛。”
“還有什么事嗎？”
林柒沉默了會兒，主動開口道：“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從隔壁回來，林柒洗了澡，整個人癱在了床上。
轉過身趴著，拿出手機，點開陸江野的頭像，心情很有些復雜。
陸江野以為他不說，他就不知道嗎。
該知道的總會知道。
其實曲回舟說得對，被幫助這種事，不是壞事。
畢竟受益人是他，真真切切得到了好處。
林柒也沒有受侮辱的感覺，什么負面感覺都說不上。
他甚至能體會到陸江野的小心翼翼。
但戀愛不是這么談的。
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陸江野在面對他的問題上，一直都是這樣小心翼翼的包圍狀態。
好像生怕他從哪個漏洞中跑出去一樣。
可他都回國了。
只是還沒有足夠的地位去比肩。
在這之前，林柒不想讓其他事情來干擾。
只要他和陸江野之間的差距一直存在，這其中就會涌現出許多問題。
他不知道他們的感情能不能承受住這些問題，比如挑撥，臆想，猜測，以及身份地位這些差距間帶來的許多有色眼光等。
嘴上可以說不在意。
可客觀問題存在，早晚有一天會暴雷。
林柒多想珍視這段感情，才一直在努力，也一直在忍耐和躊躇不前。
可他才發現，原來陸江野是不安的。
在這段感情中，甚至處于自己的下風。
林柒抿了抿唇，捧著手機，打了幾行字，又刪掉，又打了幾行字，又刪掉。
來來回回，拿不準說辭。
正在這時，上方突然顯示“正在輸入中”幾個字。
林柒一下子抬起了身。
但對面輸入了幾秒，又停下，半晌沒有文字發過來。
林柒又等了幾秒，干脆給陸江野打了個電話過去。
對面很快接通。
“你要說什么？”林柒開門見山道。
陸江野：“不是你要說什么嗎？”
林柒哦了一聲：“但是我先問你的。”
陸江野：“曲回舟跟我說了。”
其實被林柒知道是早晚的事情。
這點在國外酒吧沒控制住的時候，陸江野就早有預感。
見林柒不說話，陸江野忍不住開口：“你沒有什么想說的？”
“我要說什么？”
林柒翻個身，仰躺在床上，視線盯著天花板。
“陸江野，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了，你還想讓我再跟你確認一遍？確認完了再發下脾氣？還是你想我怎么？”
“我當然是不希望你發脾氣。”
“嗯，因為我是成年人。”
陸江野有些沉默。
林柒一頓，有些奇怪。
“你怎么不說——”
“也有沒有可能，是你不夠在乎我？”
林柒張了張嘴。
“其實我有時候倒希望你跟我發脾氣，氣我監控你，氣我沒有咨詢你的意愿，暗中替你決定很多事情，打著為你好的旗號，實則滿足自己的私欲，你知道我這種行為是什么嗎？如果再進一步，甚至可能威脅到你的人身自由。”
陸江野啞著聲音：“你怎么能一點感覺都沒有呢，林柒。”
我不是。
我有感覺。
我只是我只是站在你的角度。
“因為你一直都很理智。”
陸江野似乎自嘲笑了一下：“在這段感情中，一直都不理智的人是我。”
“是我沒辦法注意分寸，在你的問題上，一直沒辦法理智。”
“可感情中哪有那么多理智可言，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希望你在我面前永遠可以情緒為主，而我會盡我所能，奢求你的諒解和寬容，這樣至少能讓我感覺我們之間還有很多牽連，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仿佛云淡風輕般過去。”
“靠，陸哥，你和林柒說了這些？然后就掛斷了電話？！”
酒吧里，曲回舟被陸江野叫出來喝酒，了解事情始末后，簡直不敢相信。
“你也是夠可以了，陸哥。”
陸江野又往自己嘴里倒了杯酒：“可以什么，我不可以，什么都不可以。”
曲回舟托著下巴：“我說陸哥，你別醉了。”
“沒醉。”
陸江野拿出手機看了眼，打開掛斷電話的那個界面，手指都顫了一下。
“他不回我了。”
“廢話，你都掛斷人家電話了。”
“我是不是太矯情了？”
“廢話，你這都該叫無理取鬧了。”
“其實有錯的是我。”
“廢話，有錯的當然是你呃——”
陸江野瞪了眼曲回舟，又喝了一口悶酒。
曲回舟咂咂嘴，眼看陸江野喝了不少，眼睛都迷離了，不由得拿出手機拍下丑照，然后偷偷發給了林柒。
現在已經是凌晨，曲回舟原本以為林柒不會回的。
沒想到對面很快發來了個問號。
然后又打過來一行字：地址。
哦豁。
曲回舟睜了睜眼睛，心想陸哥你酒醒之后非得謝謝我才是。
隨即立即將定位給發送了過去。
曲回舟：林柒你要過來接陸哥啊？
林柒：我接個鬼。
曲回舟：
林柒：我過來親眼看看他究竟喝成個什么鬼樣子。
曲回舟：[大拇指]英雄所見略同。
不到半小時，林柒就到了酒吧。
這時候陸江野已經喝掉了一大瓶酒。
真的醉了。
曲回舟守了半天人，見林柒過來立即招了招手。
接著轉身推了推陸江野：“陸哥快看，你看是誰來了？”
陸江野喝酒不上頭，醉了臉色也不太明顯，只有眼神不清明。
他也沒什么發酒瘋的習慣，酒品還好，就是比以往更沉默，看上去不愛說話。
說起來曲回舟也沒見過陸江野喝醉的樣子。
當然林柒也沒見過。
兩人這時候還覺得陸江野這樣子還好。
等到林柒走到近前，陸江野一抬頭，就看見了林柒的身影。
再之后，陸江野站了起來。
林柒和曲回舟對視：你不是說他喝醉了嗎？這看著不是挺正常？
曲回舟摸下巴：是啊，絕對是喝醉了啊，不過就是看著正常而已吧。
下一秒，喝醉了看著挺正常的陸江野，在見到林柒之后，一把將人給抱住了。
超大聲，超委屈喊了一句——
“老婆！”
第58章 試用期 他是哥哥男朋友。
不知道是恰好酒吧安靜了一瞬間, 還是陸江野尾音有些大的緣故。
這一聲落下，酒吧就顯得安靜不少。
曲回舟瞪著眼睛，心里我類個草。
林柒林柒根本沒反應過來。
腦子里還在發懵地回蕩那一聲“老婆”。
還是帶著回音的那種。
好半晌反應過來, 林柒輕咳一聲：“陸”
“陸江野？”
有聲音自旁邊傳來, 這時候林柒已經扶著陸江野站好。
站著倒是不晃，如果不是剛才那一聲, 看著實在是不像被酒精侵蝕過的。
林柒偏頭看過去, 發現中間那個很有些眼熟。
兩秒之后, 他記起來了。
喻家的小公子, 喻凡, 五年前他們曾有過交集。
喻凡和陸江野交集更多。
林柒還記得喻凡喜歡過陸江野。
五年過去, 喻凡那張臉成熟不少, 不過依舊精致好看, 此時正盯著陸江野看。
他站在人群中間，是被簇擁的那個。
還是個矜貴的小公子。
旁邊那幾個大概也是有錢人家的, 穿著打扮都不錯，只是此時站在陸江野對面, 和陸江野一比, 倒顯得哪里都差了點兒。
這絕對不是林柒一個人的想法，也不是什么濾鏡。
看喻凡盯著陸江野不放的舉動，以及旁邊幾個明顯不太愉快的表情都能看出來。
喻家近幾年發展也不錯, 林柒回國后也聽到過幾分，顯然喻小少爺在哪里都是受歡迎的存在。
而現在這位小少爺明顯將注意力放到了陸江野身上。
他還開口道——
“陸江野, 你還記得我嗎？”
陸江野站直身體后, 目光一直都是定在林柒身上的，聽見有人第二次叫他名字，才慢慢轉過頭, 冷眼瞥了喻凡一眼。
雖然醉酒之后不愛說話，倒是問什么答什么。
“喻凡。”
他吐出兩個字。
喻凡大概不清楚陸江野喝醉了，聽見陸江野叫出他名字，明顯是還記得他之后，臉上瞬間露出一抹笑。
“你還記得我啊。”
喻凡頓了頓，看了眼曲回舟，又看了眼林柒。
視線在兩人身上搜尋一圈后，才又回到陸江野身上：“你在和朋友喝酒嗎？能不能算上我一個？我們也算是，老朋友吧？”
一邊說著，喻凡一邊走上前。
看樣子就想坐在陸江野身邊。
陸江野今天穿的休閑服，頭發長了點，額發在眉梢之上，沖淡了冷硬感，深邃五官顯得越發俊美，長款黑色風衣修身，內里也是一身黑，中高領黑色打底，胸腹肌的輪廓都凸顯了出來，腰上系著同色系皮帶，往下全是腿，這裝扮都可以直接走T臺了。
而林柒急匆匆出來，就隨便套了個羽絨服外套，怕冷還把拉鏈都拉上了，月白色羽絨服，顯得有點臃腫。
里面也就是條休閑褲，平平無奇沒有特色，要不是著急出來，他都想再武裝一下圍巾和帽子，總之怎么保暖怎么來。
這么一對比，就連曲回舟都比他穿得好看。
林柒沒說話，下巴往羽絨服衣領里縮了縮。
“哼什么？”
陸江野低垂下視線看著林柒。
林柒眨眨眼：“我沒哼啊。”
頭頂小人抱著雙臂，撇著嘴。
陸江野：“你哼了。”
語氣格外篤定。
“我”
林柒張了張嘴，又閉上。
【我沒哼。】
陸江野皺眉，又認真重復道：“你哼了。”
林柒腦子霎時有些空白。
好像不是太意外，但是又很不可置信。
但還不等林柒整理這個突如其來的猜測和瞬間被驗證成事實的信息，就見喻凡已經湊到了眼前，快要挨到陸江野身邊。
“陸——”
林柒伸手，把陸江野扯到了自己身邊。
喻凡閉上嘴，看向林柒。
林柒則看向陸江野：“你剛才叫我什么？”
陸江野乖乖道：“老婆。”
“我是誰？”
“我老婆。”
“你老婆是誰？”
“林柒。”
陸江野又抱住林柒，高挺的鼻尖蹭在林柒臉上，低聲道：“七七，我的七七。”
林柒臉有些紅了。
但沒躲開，還是任由陸江野抱著，這才看向喻凡。
喻凡：“”
實在有些自討沒趣了。
等喻凡難看著臉色離開，林柒又看向曲回舟。
曲回舟輕咳一聲，舉起雙手：“行了，我知道，沒我事兒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你們慢走。”
林柒帶著陸江野回了自己家。
陸江野是真的喝醉了。
到了地方就有點不省人事的意思，好像潛意識知道到了安全的場所。
一般酒醉的人，除非酒品不好，不然大多都是倒頭就睡。
陸江野就這樣。
林柒把陸江野收拾好，就蹲在床邊戳了戳陸江野的臉。
陸江野皺了一下眉。
他是濃顏系長相，這一皺眉，就顯得有些兇。
林柒在心中默念：【你兇我。】
【陸江野，你兇我。】
下一秒，就見陸江野又皺了皺眉，隨即舒展開，眼瞼微微掀起來，下意識開口：“沒有，沒有兇。”
竟然是真的！
“什么”
【沒什么。】
林柒哼了一聲：【我說話了嗎？】
陸江野迷蒙著點了點頭。
【沒有，我沒有說話，你快睡吧。】
“哦。”
但應完聲，卻不睡，還是看著林柒。
那雙眼睛深邃，看得林柒不由得輕咳了一聲。
想起酒吧里陸江野看見他喊的那聲，先不提喊的那兩個字，就說那一聲帶的情緒。
“你有多委屈啊。”
林柒嘆了口氣：“別人都巴不得自己的愛人知情識趣，善解人意，你倒是希望我跟你無理取鬧是嗎？”
陸江野：“愛人？”
“”
林柒：“你倒是會抓重點。”
【我可什么都沒說。】
林柒伸手捂住陸江野眼睛：【趕緊睡吧。】
感覺到陸江野在自己手心眨眼，又快速補充一句：【我也困了。】
“好。”
這么說，陸江野倒是真的睡了過去。
林柒也懶得多收拾，也和衣睡在了陸江野旁邊。
天色原本就不早，兩人相當于是折騰到了凌晨，這一睡就睡到日曬三竿，陸江野才微微轉醒。
醒來后床邊空無一人。
陸江野猛地坐起來，整個人有些懵。
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他就模模糊糊記得林柒過來酒吧找他了，然后把他帶回了這里。
好像還說了什么。
但后面的記憶實在是模糊。
可人呢？
陸江野立即翻身下床，卻沒在房子內找到林柒。
等他快走到門邊的時候，突然門外面傳來聲響。
林柒打開門，見到光著腳站在客廳的陸江野也有些驚訝。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說什么，旁邊一道小聲音就開口問道：“七七，他誰呀？”
陸江野一直盯在林柒身上的視線收回，這才注意到林柒旁邊牽著的小女孩，黑發碧眼，是個混血兒。
很顯然，這是林柒的妹妹，lucky。
中文名方曉曉，因為是在破曉時分出生的。
林柒也是無奈。
他早上才看到方清婉發來的信息，說lucky太想他，鬧了好幾天要過來找他，于是lucky的父親，他名義上的繼父，竟然把才四歲半的lucky送上了飛機，是單獨！單獨送上飛機！然后才發信息告訴林柒飛機落地的航班號，讓林柒記得接。
當時看完留言后，林柒嚇得立即就醒了，身上冷汗都要下來了。
什么也顧不上，趕忙穿上外套鞋子就奔出了門。
緊趕慢趕這才到機場，成功接到了lucky。
真是夠可以了。
當時接到lucky時，小姑娘正一手拉著乘務員的手，一手拉著她的小行李箱，見到他笑得那叫一個燦爛。
而林柒只想打她屁股。
這一路回來都在說教。
不過lucky左耳朵進右耳多出，一路上嘰嘰喳喳，一邊應付他，一邊看著窗外風景，弄得林柒都要氣笑了。
一直到家門口，心情才稍微平復下來。
但他也是才想起來，陸江野還在他家
“我妹妹。”
“我知道。”
呃。
陸江野閉上了嘴。
“七七~~~”
lucky的長相眉眼和鼻子隨了她父親，嘴巴和臉型隨了他們母親，是個活潑又開朗的孩子，最愛和林柒撒嬌。
這一撒嬌就是要林柒回答她剛才的問題。
“這位是你叫他陸哥哥就可以了。”
但小姑娘既然敢一個人坐飛機過來找哥哥，那肯定是不好糊弄的。
“他是哥哥什么人呀？”
lucky歪歪頭：“這里不是哥哥家嗎？為什么他會在哥哥家？”
“哥哥家里沒人，他在哥哥家。”
這意思是如果不是相熟的，不應該主人沒在家的時候擅自留下來。
在lucky的認知中，只有“家人”才會住在一個家里，所以lucky自我認知，這個人的身份不簡單。
“還光腳腳。”
陸江野低頭看了看，輕咳一聲，轉身去找拖鞋。
然后就聽林柒低頭對lucky開口道——
“好吧，他啊，他是哥哥男朋友。”
霎時間，陸江野僵在了原地。
他幾乎不可置信地轉過身看向林柒。
林柒也在抬頭看他。
“怎么了，男朋友？”
林柒：“不當嗎？”
“當！”
陸江野猛地沖過來，目光緊緊鎖在林柒身上：“你說真的？認真的？”
林柒想了想：“要不然再等等吧。”
陸江野一瞬間差點沒能控制住表情。
“你等我和你無理取鬧一番。”
林柒哼笑一聲：“這不是你希望的嗎？”
“”
后悔。
這兩個字就別提了。
陸江野聲音哽住：“七七，我”
“七七，哥哥跟我叫一樣的誒。”
lucky拽著林柒的手臂晃了晃：“那我也是七七的男盆友？”
“是妹妹，也是男盆友？”
“那不行哦。”
林柒把lucky抱起來：“男朋友只能有一個。”
lucky撅了噘嘴。
“男朋友要把lucky的行李箱推進來，還要請lucky吃飯呢，lucky當妹妹更好哦。”
說完又看向陸江野。
“只是試用期。”
“看你表現。”
第59章 般配嗎 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說起來, 五年前他們也曾親密過，卻從來沒有真正確定過彼此的身份。
不管是林柒還是陸江野，大概都清楚他們沒辦法真正走到一起去。
陸家就像懸在兩人頭頂上的一把刀, 隨時都可能落下, 而那時候的兩人還沒辦法抗衡。
再加上林柒一直想要脫離陸家。
他也一直都很清楚，他不能頂著“管家”的身份站在陸江野身邊。
哪怕是現在, 其實也不是林柒理想中的狀態。
但理智了太久, 偶爾被情緒左右也無所謂。
他的每次心軟, 都是對陸江野。
這點他愿意接受。
但兩人才初步定下關系, 誰都不知道下一步該怎么做, 是該邁左腳還是該先邁右腳, 這是個問題。
不過好在有lucky在身邊, 暫時還沒空多想別的。
小孩被約定只能在國內待三天。
三天兩夜, 所以陸江野也干脆跟自己請了三天假，決定和林柒一起陪lucky玩。
兩個大男人帶一個小孩, 還是個從來沒來過國內的小孩，幾乎都被小孩子牽著跑, 指哪跑哪, 指揮得團團轉。
但陸江野可以跟自己請假，林柒正是公司遷移國內的關鍵時刻，又是才選完址, 很多要忙碌的事情，三天時間不算短, 他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圍繞著lucky轉, 但是lucky又黏他，來國內就是為了找他，林柒也不可能只讓陸江野帶孩子玩。
于是到了第二天, 和lucky商量了一下，林柒決定帶lucky去一趟新公司。
這地址還是陸江野暗中托曲回舟介紹給柳柯祺的，結果很快就被林柒和柳柯祺發現，還從曲回舟嘴里詐出了真話。
也不怪他們兩人覺得奇怪。
從回國以來，很多事情簡直就是“瞌睡送了枕頭”。
他們遇到的“方便”太多了。
哪有那么容易且幸運的事情。
更何況不提林柒住的那個房子，就是公司現在的地址，這個地段，都是難得的，也不知道陸江野費了多少心思。
承情并不是那么好還的，但林柒也舍不得糟蹋這份心意。
于是他私下里和柳柯祺直接拍板，就定下這個地址，至于其他，反正他注定要和陸江野糾纏在一起，就由他慢慢還好了。
當然和柳柯祺不是這么說的，沒有那么直白。
但柳柯祺也沒多說什么。
他和陸江野之間的事情，大概這個班長看得分明。
不過柳柯祺還不知道他現在和陸江野確定了關系。
林柒想著也沒必要刻意去說，反正他和陸江野之間怎么樣，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別人了解多少，對他們兩人在一起是什么想法等等，這些都不在林柒特別關注的范疇之內，該知道的時候，必然都能知道。
內測那邊已經到了最后階段，形勢良好。
除了跟進之外，就是等消息通知，這也讓他們能夠抽身出來將公司在國內安頓好。
公司事物基本上是隨著相關人員搬移。
人員搬移說繁瑣也繁瑣，但說簡單也簡單，人可以先來國內安頓，然后再一點點處理其他相關事情。
所以才不到幾天時間，確定下地址之后，柳柯祺那邊就著手讓工作人員過來安頓了。
畢竟是早就通知的事情，大家都有提前做好了準備。
林柒過來看，就是協調相關事務，順便也收拾下自己的辦公室。
他的東西在這次提前回國之前就已經收拾好，叫了國際物流給送了過來。
國內新公司地址選在商業園區內。
是一處獨棟小樓，不僅適合辦公，而且適合開辟實驗室出來。
不得不說陸江野想得確實周到。
而且周遭基礎設施完善，小型商業園區附近也是各種商超娛樂，從國外過來國內的員工沒有一個說不好的，各個都很興奮。
林柒一來公司就忙碌起來，除了要收拾下辦公室外，實驗室是重點。
先前參加林豐的葬禮，林柒一直沒怎么來過新公司，所以這會兒難免要多熟悉一下，尤其實驗室還是他以后工作的重點。
于今墨正好也在，他和林柒都是科研技術入股，就說帶林柒去實驗室那邊，正好也看看有沒有需要調整的地方。
“lucky，好久不見。”
于今墨彎腰和lucky打了聲招呼，然后從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
林柒看著不由失笑：“你怎么還隨身帶著這個。”
“我們工作的時候經常忘記飯點，很容易低血糖，你有一次不就是低血糖了？”
于今墨笑了笑：“而且lucky也喜歡吃，是不是？”
“嗯！”
lucky笑著上前撲住于今墨：“謝謝墨墨！愛你~”
在于今墨出現的時候，陸江野的視線就落在了于今墨身上。
再聽于今墨開口說的這幾句話，陸江野默不作聲站在lucky，臉上沒什么表情。
于今墨站直身體，和陸江野對視了一眼。
隨即帶林柒去了實驗室那邊。
實驗室器材多，lucky不感興趣，就拉著陸江野的手閑逛別的地方。
今天是第二天，有昨天打基礎，帶著lucky逛了一天b市，小姑娘倒是和陸江野不生分，而且愿意讓陸江野一個人帶她。
想必林柒在國外的時候有帶lucky來過公司，所以這一路走來，都有人和lucky打招呼。
除此之外，就是偷偷看向陸江野，也不知道哪里突然冒出的大帥哥，竟然幫他們林總帶孩子？
以前在國外可沒見過。
“哎，什么情況啊？你們有誰知道這帥哥的身份嗎？”
“不知道，第一次見。”
“我也是。”
“群里也有人問呢，哇，還偷偷拍照，雖然就是個側顏照，也是很絕了。”
“感覺比于哥都帥了，當然于哥也很帥。”
“現在于哥和林總在一起吧？不是，我可是堅定的‘默契’黨，你們不覺得于哥和林總很般配嗎？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帥哥誰啊？千萬別是我想的那樣，雖然也很帥就是了，但是我們于哥可是守了林總很多年好不好”
茶水間果然能聽到很多“秘聞”。
陸江野帶著lucky坐在一叢綠植后面，小姑娘舔棒棒糖舔渴了，正窩在沙發里咕咚咕咚喝水。
喝完水，把杯子往旁邊一遞。
“yeye，還要。”
沒有得到回答。
lucky歪歪頭，晃晃腳，脫掉小鞋子，然后從沙發上爬起來，站到陸江野身邊，伸手摸了摸陸江野的眉心。
“yeye，干嘛皺眉。”
陸江野一怔，隨即拉住lucky的手：“我有皺眉嗎？”
lucky點點頭：“當然有。”
然后還做了一個自認為很兇的小表情，皺起小眉毛，朝陸江野示意。
陸江野不由得失笑：“你就不能叫我哥哥嗎，叫yeye跟叫爺爺似的。”
“爺爺是grandpa？我都是叫grandpa的，我不叫爺爺，yeye是你。”
“行。”
“說說，為什么不開心。”lucky盤腿往陸江野身邊一坐，一副知心小妹妹的模樣。
小孩子心思單純，陸江野很少聽到lucky的心音，都是有什么說什么。
沒想到這么小的孩子，對情緒也能這么敏感。
“你哥哥”
陸江野頓了頓，才繼續開口道：“你哥哥平時是不是工作很忙？”
lucky這回不是裝的，而是真皺起了小眉頭，一臉深沉的小表情：“是哦，哥哥忙，都沒時間陪lucky。”
“很忙，很忙很忙很忙。”
為了凸出林柒是真的很忙，lucky張開胳膊還比了比。
“所以他平時都在公司。”
“是哦。”
“和別人一起。”
“是哦，都不和lucky一起。”
lucky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和墨墨一起的時候多。”
于今墨和林柒一起收拾東西，看了眼林柒，隨意開口問道：“帶lucky的那位是？”
“陸江野。”
林柒開口道：“公司的選址就是托他幫的忙，不然找不到這么合適的地方，價格也合適。”
“原來那位就是陸總，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林柒笑著看了眼于今墨：“怎么了？”
“一表人才。”
于今墨推了推眼鏡：“你知道我家里就在b市，這位陸總原來是淮城那邊的吧，聽說也是最近幾年才搬來的b市，但一來就給了商圈一記重擊，他在商圈的行事作風和剛才帶孩子的模樣可不太相符。”
“你剛才還夸人一表人才。”
林柒有些好奇：“他在商圈的行事作風怎么樣？”
關于這些，其實林柒沒有打聽過。
所以這時候聽別人嘴里說起陸江野，他還真有些好奇。
很好奇在別人眼中的陸江野是什么樣子的。
“你知道這位陸總現在在b市究竟是個什么地位嗎？”
林柒搖了搖頭，不知道。
“權貴地位，說一不二。”
“有那么夸張嗎？”
于今墨笑笑：“夸張嗎？原本陸家的底蘊就很足，這位陸總更是將這份權勢地位推上了另一個高層，而他站在如今這個高度，才過幾年？而且還是從淮城到b市，能在b市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站穩腳跟，甚至不僅僅是站穩腳跟，外界對他的評價”
林柒看過去。
“你是想聽好的評價還是壞的評價？”于今墨像是開玩笑道。
“算了，不聽了。”林柒笑了下，搖了搖頭。
于今墨手指一頓，也笑著應了一聲。
公司確定下地址之后，柳柯祺辦的第一件事，就是請廚師。
所以到了中午，lucky決定去公司食堂吃飯。
看來是要把自家哥哥公司一日游貫徹到底了。
一般公司食堂必少不了的肯定是各種炒菜，林柒拿著托盤，lucky指哪個，他就要哪個。
雖然lucky的父親是m國人，但胃口早養成了華國胃。
在家的時候，方清婉也是經常做華國菜。
不過lucky很少見到擺在面前量這么大的炒菜，所以看著很新奇。
什么都想要，林柒也慣著。
一個托盤拿不夠，陸江野就又拿了另一個托盤過來：“沒事，你們吃不完，我可以吃完。”
問完，陸江野又開口道：“別只顧著lucky，你要吃什么？”
另一邊于今墨建議道：“炒合菜吧，我記得林柒愛吃。”
“他這些年腸胃有些熬壞了，愛吃點好克化的。”
于今墨：“對了，我回國后搬了新房，哪天請你們去做客，炒合菜還是b市經典菜系之一，我會做，當天我親自下廚。”
第60章 分歧 你為什么總是這樣
“你說的“你們”, 其中有包括我嗎？”
在場不乏林柒公司的員工，最不濟林柒身邊還有lucky，陸江野卻直接問出了這句話。
兩人對視, 于今墨屈指推了推鏡片：“陸總貴人事忙, 也有時間蒞臨我那小家嗎？”
“于家也不算什么小門小戶。”
陸江野：“更何況林柒在哪，我就可以在哪。”
他們幾人站在哪里, 哪里就是一道風景線。
自身就夠吸引人的, 更何況群里早就聊開, 更是引人注目。
陸江野的話不高不低, 足夠人聽到。
這是lucky舉手手：“哥哥在哪, lucky就在哪里！”
“你不行。”
林柒無情按下lucky的小手：“明天我就送你上飛機, 你還要上幼兒園。”
lucky撅了噘嘴。
“OK, fine！”
有lucky這一插嘴, 于今墨就直接越過了這個話題。
吃過飯，lucky有些犯困, 林柒就帶lucky去自己辦公室休息，他辦公室有個休息室, 關上門, 隔音還不錯。
等把lucky哄睡著，林柒關門出來。
“這地方你考察過嗎？”
林柒才發現不止他辦公室內有休息室，就連柳柯祺那間辦公室內也有休息室。
如果陸江野有提前考察過這里, 那還真做到了面面俱到。
這份心意，可真是
“你平時可以多休息會兒。”
陸江野站在書架旁, 這里放了一整排書架, 上面有很多書。
他抬頭看了看，林柒上午就一直在整理這些書，現在還沒整理完, 所以現在陸江野就脫了外套，在幫林柒整理這些書。
兩人都輕手輕腳收拾書本，一邊輕聲說話。
這些書的書頁有些都翻卷了。
“在國外是不是很忙？”
“還好。”
陸江野看了林柒一眼，林柒又整理好一部分書，正站起來舉著書往一個格子里放。
他似乎有些強迫癥，這些書都要分門別類放好才行。
那格子有些高，林柒稍微墊了墊腳。
下一秒，身后伸過來一雙手臂，將他手里捧著的幾本書給接了過去，隨即便隨手放在了格子里，比他要輕松許多。
“還好？那位于先生說你腸胃不好，經常工作忘了飯點。”
陸江野頓了頓：“我有時候出國你多半時間都在公司。”
林柒眨眨眼：“很正常啊，除了忙學業，就是在忙創業，不然你以為才短短五年時間，我是怎么和班長把公司發展到現在的？”
“太辛苦了。”
陸江野微微低下頭，手指輕觸林柒臉頰。
隨即屈指改為手掌，順著臉頰劃下，蓋住下頜線條，拇指按在了林柒嘴唇上。
“還有，五年的時間，你和別人相處時間也太長了。”
“別人，誰啊？”
林柒沒反應過來，笑著說：“班長？”
“不是。”
“不是？”
林柒一怔：“那是于今墨？”
“lucky見于今墨的時間都很多。”
“啊。”
林柒放松靠在書架上，好整以暇看著陸江野：“我說，你是不是在吃醋？”
“不可以？”
“沒說不可以。”
林柒：“好像是可以的，畢竟你現在是我男朋友。”
“男朋友，需要我哄哄你嗎？”
陸江野聲音有些啞：“怎么哄？”
林柒雙手攬住陸江野脖子，抬起頭吻了上去。
舌尖輕輕舔了一下，陸江野沒動，眼睛也沒閉上，眼眸幽深望著林柒，林柒只能繼續。
兩道身影交纏著，靠在書架上。
這是他們確定關系以后第一次親吻。
原本親吻的次數就不多，而這次仿佛意義格外不一樣。
林柒忍著羞赧，舌尖探進陸江野嘴里，才進去，就被陸江野捉到，親昵交纏，每一次，都越發曖//昧情//熱。
但還記得地點不合適。
陸江野重重吻了一下，克制自己松開林柒，但沒有遠離。
鼻尖蹭在林柒鼻尖上，低聲問：“要不然你也睡會兒吧，睡在lucky旁邊。”
“嗯？”
“忙了一下上午不累嗎？”
陸江野低聲道：“在我面前不用強撐著。”
林柒失笑：“看出來了啊。”
“嗯。”
陸江野終于舍得松開林柒，推著林柒往休息室走去：“行了，出來陪我一會兒就夠了，你和lucky午休一下，我來整理這些書。”
林柒的確是忙了一上午，吃過飯之后有些疲乏，但一邊走還一邊偏頭問：“真的不需要我？”
“需要，但不是這個時候。”
陸江野打開門，低頭又吻了林柒額頭一下：“去和lucky午睡，你妹妹精力旺盛，小心她睡醒之后，你下午帶不了她。”
“明天她可就走了。”
“好吧。”
這話說得確實有道理。
于是林柒聽了陸江野的話
于今墨吃過飯又回了實驗室，收拾了一會兒后，他出門，碰到了陸江野。
“聊聊。”陸江野開口道。
“行啊。”
兩人一起去了休息室。
門關上，于今墨就開口問道：“不知道陸總想找我聊什么？”
“聊你離開公司的事。”
兩人到了休息室也沒有坐下，站在一起，陸江野直接開門見山。
他身上也沒穿著外套，袖子也挽到手肘以上，露出的小臂線條結實流暢，轉動間青筋浮起，很有種悍利的氣息。
于今墨站在對面，竟是身高只比陸江野低一點點。
聞言笑道：“陸總在跟我開玩笑？”
“沒有。”
陸江野面無表情：“你怕是不應該再繼續待在這間公司了。”
“為什么？”
“于先生心里清楚。”
陸江野：“先前技術項目泄密的事情。”
于今墨沉默了一下：“沒想到，陸總竟然能查到這里。”
“為什么不和林柒說？”
“沒必要。”
陸江野冷眼看著于今墨：“他拿你當同事，當朋友，相處了五年，沒必要告訴他，你只要離開，我不會追究其他。”
“陸總究竟用什么理由讓我離開？”
于今墨摘下眼鏡，低頭擦拭。
眼鏡摘掉后，鏡片后面的眼睛著實有些鋒利。
“是出于私心還是出于什么？”
陸江野：“那你教唆那幾人出賣公司技術，出賣林柒這些年的心血，又是出于什么？”
“是心血嗎？”
于今墨笑了下：“核心技術在林柒手里，我知道這不會被泄露出去，那幾人所掌握的不過就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技術研究罷了，而且哪里算是我教唆，是他們見錢眼開，最后才最初那種事，沒有證據的事兒，陸總可不要亂說。”
“更何況，我是準備幫林柒忙的。”
于今墨聳了聳肩：“只不過我也沒想到林柒那么聰明，竟然從那幾人的離職上就能看出問題來，還提前做了準備。”
說到這里，于今墨的語氣甚至有些可惜：“原本我還想英雄救美，這算是英雄救美吧？”
“我在他身邊五年，五年時間都沒真正走進他內心過，總要采取一些非常手段，也算是情有可原？”
“陸總的手段也不見得比我光彩，只不過我沒有得逞——”
話音未落，就被陸江野一拳打倒在地。
于今墨直接倒在了地上。
“你應該慶幸我現在不輕易犯病，否則的話”
陸江野沉著臉，語氣陰沉：“你這種人，不配待在他身邊。”
“那陸總就配嗎？”
于今墨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話音落下的瞬間，也一拳打了過去。
兩人打在一起，拳拳到肉。
打架的動靜很快傳了出去。
沒多久，休息室的門就被猛地推開——
“你們在干什么？！”
柳柯祺率先趕到，還有其他發現動靜的工作人員。
等兩人快被拉開的時候，林柒才急匆匆趕到，因為讓人幫忙照顧lucky來著，沒讓小孩過來。
“陸江野？”
林柒看了看陸江野，又看了看于今墨，完全不知道兩人怎么會鬧成這樣。
陸江野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臉色極其冷硬地看著于今墨。
“事情鬧到這種地步，于先生怕是要自己說清楚了。”
“說清楚，什么說清楚？”林柒皺了皺眉。
走到陸江野身邊，他抬頭看了下陸江野的傷，又去看于今墨，皺著眉：“就算有事情，你們兩個也不用打架吧？”
“就是啊。”
“于哥被打得好狠啊。”
“怎么一來就打架啊，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說嗎？”
柳柯祺皺眉看了眼其他工作人員，那些小聲蛐蛐的才不敢說了。
等讓其他人都離開，休息室的門再次關上，房間里只剩下柳柯祺，陸江野和林柒，還有于今墨四個人。
對上林柒的視線，于今墨苦笑了一下。
但隨即便收斂了臉上的表情，他的眼鏡雖然早就摘下，但在打架的過程中也碰碎了，所以一直沒戴上。
沒有鏡片的遮擋，于今墨看著有些淡然的冷漠感。
林柒心下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會遞交辭呈。”于今墨開口道。
柳柯祺和林柒都是滿臉愕然。
“什么？”
“什么情況？”
柳柯祺皺眉：“今墨，你在說什么？怎么突然就提辭職的事情？為什么？”
林柒也很想知道為什么。
明明回國之前，于今墨還說不會離開的。
怎么就突然
“事到如今，也沒什么好說的了。”
于今墨聳聳肩：“有什么事，還是讓這位陸總說吧。”
說罷，于今墨就推開門離開了。
連讓柳柯祺和林柒挽留的機會都沒有。
直到于今墨離開，兩人的視線才看向陸江野。
陸江野抿了抿唇，這才開口道：“是關于先前技術泄密的事情。”
他簡短把自己的調查說了一下。
說完之后，柳柯祺和林柒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他們兩個完全沒想到竟是這樣。
半晌，柳柯祺嘆了口氣，拍了拍林柒肩膀，也轉身出去了。
要說誰和于今墨相處時間最多，其實應該是林柒。
柳柯祺知道林柒心里應該不好受，而且大概還有其他話想和陸江野說，正好她也需要再和于今墨談談。
等柳柯祺離開，林柒一直沉默著。
陸江野等了半晌，有些等不住。
“七七，你如果在難受，可以說出來。”
“你為什么不提前告訴我？”
“什么？”
林柒抬起頭：“這件事，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陸江野頓了下，沒說話。
于是林柒繼續問道：“是在內測那天之前，還是之后？”
“是之前。”
陸江野張了張嘴：“但其實時間也差不多，我是——”
“那你為什么那天不告訴我？”
林柒皺眉：“陸江野，你私下來找他，是想讓他自己提出離職，然后讓我永遠也不要知道這件事？”
聯想先前發生的事，林柒很容易就猜到陸江野的打算。
不告訴他，讓于今墨主動提出離職。
遠離他身邊。
這樣他可以不用知道于今墨的背叛。
“陸江野。”
林柒突然嘆了口氣，聲音輕輕：“你為什么總是這樣”
陸江野心里猛地一顫。
“七七，我”
“哥哥，嗚嗚”
這時候lucky哭著找了過來。
領著她的工作人員一臉無奈。
小孩有時候醒來就是這樣，看不到親近的人在身邊，就會很無措。
話題只能到此終止，林柒過去哄lucky。
一直到下午，晚上，他們都沒能再聊這個話題。
陸江野一晚上沒睡。
第二天，他想到lucky今天要離開，這才給林柒打去電話。
但電話是關機狀態。
陸江野看了看時間，才早上8點多。
8點，9點，10點。
電話一直沒人接通。
陸江野不再打，放下手機，直接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