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薛定諤的朗姆
◎現在正處于疊加狀態◎
倒懸的建筑浮在他的上空, 但只要伸手觸碰就會消散為虛無的泡沫。
朗姆原本想用這種辦法試著前往那些人口中的密林躲避,只要他不去招惹那些腐壞的靈魂,在藥劑失效之后也許就能從另一處連接地獄的水源之中爬出來。
但是這里是——
一間房間, 里面充滿了實驗室里所特有的味道,椅子上還搭著一件只有小孩子能穿進去的白大褂,一旁的置物架擺放著各種瓶瓶罐罐, 上面用標簽清楚寫明了用處,很明顯這是某一處他并不知道的,研究永生的地方。
這可真令他驚喜,甚至這里連湖水都引了過來, 這里……殺掉了不少人吧。
但他還沒來得及再多觀察,眼前緊閉的門就被一個人開啟。
一個黑發的男人背著光出現在他的門口。
北原川看著眼前跪趴在地上, 一臉狼狽的中年男性,一臉疑惑地問道:“……小偷?變態?”
他拿出了手機, 按下了110報警電話準備撥通。
水漬從身上流淌而下,朗姆未戴眼罩的左眼像是蒙著一層白翳, 他從腰間掏出手槍,對準這個男人,然后冷下聲說道:“沒想到老夫居然能夠發現這些東西。”
“聽你的語言, 這里看起來還在日本境內, 聽著小子,我現在暫時不想惹麻煩,只要你不做出令我誤會的事, 我可以放過你。”
北原川隱蔽的對灰原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 制止了聽見聲音后準備按下報警器通知公安的小女孩。
他看著這個莫名其妙出現在實驗室中的光頭中年男性, 隱蔽的掃了一下這個人的左眼, 問道:“什么是令你誤會的事?”
朗姆的手槍依舊對準了他, 但現在可并不是閑聊的時候,他現在完全不敢聯系自己的下屬,只給停留在長野的琴酒發送了求援短信。
留在日本境內被他用洗腦控制忠心耿耿下屬絕大部分都在被那群公安抓捕,而另外那些只是用利益捆綁起來的人,現在恐怕都已經投入新的陣營了吧。
現在最主要的是先離開日本,只要自己還活著,就算被人奪權失利,但只要找到那兩人勾結公安的證據,他還是有機會——
一段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被他用槍指著的男人手中的手機發出了令他十分熟悉的聲音,但他沒有多想,晃動了一下槍口,道:“接通,說些什么你自己清楚。”
“這可是你要我接的。”北原川按下接聽鍵默默朝對面說道:“總之因為某種神奇原因,朗姆在我這里。”
他朝對面依舊舉著槍瞄準著他的人說道:“自從上次科學家被偷走的事件發生之后,公安們在這里組織了幾對人日夜不停的巡邏,現在這里別說小偷小摸了,連殺人案都已經銷聲匿跡。而且,這里可是裝上了很多報警器,沒有人能在不觸動報警器的情況下進來,而且還有你現在依舊在滴水的衣物。”
“你注射了能夠穿越湖底密林的藥劑,但卻來到了這里。”
他指著眉眼間逐漸浮現出暴虐的男人,平靜說道:“你已經被包圍了,速速——”
一聲槍響打斷了他耍帥的話,朗姆走進幾步,“既然如此,那就將你當做人質。就算我的生命終結于此,那我也要將你這個和警方有著聯系的人給拖入地底。”
北原川掛斷電話,將脆弱的手機放在一旁的架子上,然后抬起了手。
實驗室內發出巨大的聲響,里面的瓶瓶罐罐一個個摔碎在地面,躲在沙發后的灰原哀站起身急忙跑了過去,“等一下,別把我的實驗器材弄壞了!”
她看見了被北原川單手壓在地上的人,捂著心臟退后兩步,但對自己實驗室的擔心還是壓過了這一膽怯,她沙啞著聲音迅速說道:“北原,這里面都是很珍貴的東西,要打出來打。”
樹影婆娑,地面波光粼粼,倒映著不遠處的水池。
北原川對被兩位公安壓上警車的朗姆揮了揮手,在這個人憤怒的眼神中小聲說道:“記得在監獄里好好改造,不過你應該是沒機會再出來了,你死亡之后,也會變成像那些被你們殺死的人那樣,成為湖底游蕩著的餓鬼嗎?”
朗姆沒有再發出聲音,車輛疾馳而去。
灰原哀看著遠去的幾輛警車,有些焦慮地說道:“朗姆就這么簡單被我們抓住了么?我總感覺這就像是……”
北原川安慰道:“不用擔心,你只要安安心心做你擅長的事就好,至于其他的問題,會有擅長這件事的人解決的。”
灰原哀虛著眼看著這個安慰起人來毫不走心的男人,“真是多謝你了,有你這句話我開心多了。”
柯南踩著滑板同這些警車擦肩而過,要是早知道朗姆會從水里突然冒出來,他就不留在事務所那邊找線索了。
他朝站在路邊的倆人喊道:“怎么樣?你們沒受傷吧?”
他單手抱著滑板,來到跟前壓低聲音,“那個朗姆,就這么簡單被抓住了?不會是什么陰謀吧?”
“那可是那個組織里的大人物,怎么看都不是這么簡單就會被抓住的類型,而且他擁有……”
北原川打斷了柯南的各種詢問,沉思片刻后認真說道:“柯南,不如你把這一切都當做命運的安排好了。”
“反正我是回答不了你的問題。”
灰原哀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冷靜邀請,“工藤,你來的正好。我的實驗室正缺一個幫我收拾的人。”
柯南沉默一瞬,突然問道:“所以你們把我急匆匆叫過來,并不是想和我溝通朗姆突然出現在這里,然后又突然被抓的事。”
北原川趁柯南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直接一手夾帶,將人帶進了別墅內。
夕陽迫近地平線,天色逐漸暗淡下去。
一群烏鴉停留在大街小巷上空的電線桿上,觀察著地面某些閃著微光的亮片,幾輛低調的車從下方疾馳而過,它們揮動翅膀騰空而起,在昏暗的天空之下盤旋了幾圈之后,又重新落回了原處。
朗姆最終沒有用完整的軀體前往那能夠審判自己的地界。
狙擊子彈旋轉著鉆入油箱之中,車子翻滾的落入橋下的水流,等再次尋找到汽車爆炸后的殘骸,里面只余下幾具燒焦的尸體,而朗姆的赫然也在其中。
“好了,科恩。”基安蒂眼角的蝴蝶刺青囂張揚起,手上卻一刻不停的將狙擊槍拆卸好放進箱子里。
“我的狙擊技術根本沒貝爾摩德那個老太婆說的那么差嘛。”她的嘴里叨叨個不停,“也不知道卡爾瓦多斯現在在做些什么,這兩天總是神神秘秘的。”
他們作為槍法高超的狙擊手,彼此之間還是有著一起喝酒的情誼的。
她拿出手機給對面發送了任務完成的字樣。
“不過朗姆現在生死不知,那個被貝爾摩德看上的小白臉……”她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波本正在和其他人一起爭奪朗姆的勢力,那位大人完全沒有反應,似乎是默認了,我們要不要也參與……”
科恩站起身,說道:“基安蒂,人一定要有自知之明。”
基安蒂氣炸了,“科恩,你這句話是什么意思?!說我蠢?”
“走吧,再不離開警察就過來了。”科恩沒有回話,而是熟練的轉移了話題。
遠處已經響起警笛聲,他們有時也會在缺錢的時候接點外快,組織內如果發生大事,他們也會接上一個任務躲開,對于他們這種成員來說,只需要完成任務就足夠了,至于其他的陰謀詭計,自然有其他人操心。
昏暗的燈光之下,站在吧臺后的調酒師輕輕搖晃著調酒杯,然后將蒼青色的酒液倒入高腳杯中,舞臺上撥弄著吉他歌唱的女性低聲吟唱著一首耳熟能詳的日本名謠。
貝爾摩德看向坐在對面的金發男人,調笑道:“沒想到拒絕我多次邀約的人,居然突然這樣倉促的決定與我見面?”
“你不是在與其他人爭奪朗姆勢力的控制權么?”
他們是這間鮮有來客的酒吧唯二的客人,在這幽暗的角落,只有貝爾摩德杯中的酒水在燈光之下還散發著些微的熒光。
安室透被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弄得焦頭爛額,抓捕朗姆本是板上釘釘的事,卻不知為何就在離公安廳幾公里遠的地方被人狙擊墜入河中,等撈上來就只剩下了尸體。
他第一個懷疑的并不是貝爾摩德,而是懷疑派過去的公安內有組織的臥底,所以只要他無法確認朗姆的死訊,那他自己的身份在組織內部就算不上安全。
但是在審查了許久之后,他并沒有發現任何問題,那就只剩下貝爾摩德一個選項可選擇。
這倒是比公安內有臥底要好多了,起碼他們之間還有互相制衡的余地。
“朗姆的勢力可不是這么簡單就能吃下來的。”安室透抬眼笑道:“畢竟我在組織內還未站穩腳跟,很多人都不相信我能夠成功呢。”
“而且朗姆僅僅只是失蹤,如果我好不容易收攏了他的勢力,他又回來了的話,我很難向那位大人交代。”
貝爾摩德點燃了一根香煙,“所以,你是來找我幫忙嘍?”
她在放在桌上的煙灰缸中彈掉煙灰,火光在黑暗之中若隱若現,她笑著說道:“你做了這么多事boss都沒有任何反應,這不就是默認的意思么。”
見安室透沒有說話,她端起深紅色的酒水喝了一口,“好吧,其實還有一種解釋不是嗎?”
“比如說,boss其實已經沒辦法再處理這些麻煩的事務了。”
第182章 毫無存在感的死亡
◎都淹沒在河流之中◎
貝爾摩德, 是這個組織中離那位大人最近的女人。
她在眾人口中有著許許多多的身份,那些看不慣她,卻又不得不聽從她命令的人在背后偷偷八卦著。
而許多被她的魅力所捕獲的人, 將她當做組織內部的特殊之人,因為她可以做到完成任務只憑心情,卻又不會受到過多懲罰。
什么人做任務不會受到任何束縛?那當然是組織欽定的下一任boss。
雖然這種說法貌似很有道理, 但是組織的繼承居然疑似是世襲制么?
安室透對于這個女人說出來的話都是持懷疑態度,除非有自己親自找到的線索證明這件事的準確性。
他恰時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這么一說,我們組織終于要變天了?”
“需要我提前恭喜么?”他試探性地問道。
貝爾摩德偏了一下頭, 耳朵上懸掛著的綠寶石在燈光之下熠熠生輝。
“呵,不必如此。”她看著杯子中的酒水, 一直掛在她臉上的笑容消失,“這是否屬于暫時性的現象, 還需要時間觀察。”
“明天午夜,我帶你去面見boss。”她站起身。
安室透皺起眉頭, “你不是說那位大人已經沒有辦法再管理這些事務,我還以為……”
他突然輕佻問道:“還是說boss察覺到了我的才能,決定讓我輔佐你上位?”
是解決掉朗姆之后, 準備對我動手了么?
貝爾摩德冷冷的看了這個因為掌握了她的秘密, 從而肆無忌憚說一些惡心的話的人,心中的殺意更甚。
“來不來隨你。”組織的流言喧囂塵上,但有一點他們說錯了, 那位大人所收集的可不是繼承人。
舞臺上只追隨者歌唱者的圓柱形燈光熄滅, 酒吧內暗淡一瞬, 在這黑暗之中, 唯有兩雙不同顏色的眼睛對視, 周圍的燈光緩緩亮起,音箱中傳來經久不息的掌聲,在這空曠的大廳中回蕩。
貝爾摩德轉過身,毫不留戀的將這個人拋在腦后。
安室透看著這個女人的背影消失不見,原本繃緊的脊背放松了片刻,和這些人打交道可是需要萬分小心才行的,一時不慎就很容易被發現自己真正的目的,所以很多時候就必須將自己想問的東西藏在只言片語之中,然后從對方的神色來判斷真偽。
可惜,朗姆如今生死不明的狀態看起來不是她下的手。
他坐在原地,低著頭,就像是一座沉默寡言的雕像。
貝爾摩德坐上車,在搜尋過車內并沒有一些小玩意之后給卡爾瓦多斯打了一個電話,“還沒找到朗姆的下落么?這是不是那群公安故布疑陣?”
卡爾瓦多斯小聲說道:“我托人找到了朗姆的信號最后出現的地點。”他說出了一個地址,“這里發生了火災,也許我能夠找到朗姆消失的線索……有警察來了。”
“等一下,那里是——”咔噠一聲,電話被掛斷。
貝爾摩德深吸一口氣,有些人確實比聰明人更加好掌握,但是更多的時候卻也愚蠢至極。
她啟動車輛,加速趕往目標地點。
月亮攀爬上樹梢,將皎潔的月光灑下,大地似乎都已經沉睡了下去,但北原家中依舊沉浸在歡樂的氣氛之中。
因為毛利事務所被旁邊的火災波及,原本他們是準備去酒店對付幾晚,但是從一旁遛狗經過的北原熱心邀請他們來家里住,毛利小五郎自然是卻之不恭。
至于毛利蘭和柯南——
他們看著正在瘋狂從冰箱里給已經喝得大舌頭的爸爸/叔叔遞酒的北原,同時露出了無語的表情。
“……算了,我先上樓收拾一下要住的地方。”毛利蘭決定眼不見為凈,她蹲下身說道:“柯南,麻煩你在下面看著他們倆,我很快就下來。”
她提起東西走上二樓倒數第三個房間,雖然她覺得自己去媽媽家或者園子家住幾天也不錯,但怎么說也不能拋下喝酒不知節制的爸爸和現在相處之后愈發暴露本性的北原呆在一起。
而且柯南也留在這,誰知道會發生什么不靠譜的事。
她扭開了門把手。
由于差不多每次出門都會遇見奇奇怪怪的案件,而自己的爸爸除了最后會推理出兇手,但在很多時候也特別不靠譜的緣故,所以不管遇見什么事,她都能夠保持——
黑色的影子站在窗外,然后在她緊盯著的視線中緩緩消失不見。
毛利蘭手中的清潔工具掉落在地,發出了第一聲尖叫。
什么連環殺人犯,拿著槍指向她的黑衣人,喜歡吃人的變態兇手,她都不害怕!她唯一害怕的就是這個!
樓下的腳步聲趕到,她在三人警惕的視線中指著被風吹動的窗簾,顫抖著語氣說道:“北原,你家里有鬼,我們還是去住酒店吧。”
北原川走了過去,探出頭看了幾眼,安慰道:“米花發生這么多兇殺案,有鬼其實也……”
柯南瞬間打斷了他會讓小蘭更害怕的話,開口道:“是不是昨天晚上趕路沒休息好,所以把樹影看成可怕的東西了?”
毛利蘭收回手指,開始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看錯了。
“可是我確實看見了一個黑色的影子……”
“黑色的影子?”柯南嚴肅了起來,這種描述讓他想起了那些不妙的東西。
“既然這樣。”北原川躍上窗臺,朝三人說道:“我去外面巡邏一圈。”
他背對著月亮,皎潔的月光灑在他的身上,將他渡上一層銀色的白邊,就算穿著黑色的毛絨睡衣也莫名從中看出一種可靠來。
“只要有我在,就算是神也殺給你們看!”
果然,這些都是幻覺。
他們三人眼中的濾鏡效果瞬間破碎。
柯南趕緊說道:“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小蘭口中的黑色影子如果不是幻覺,那說不定就是那些東西。
但微風吹過,窗臺上已經沒有了北原川的身影。
毛利蘭小聲說道:“……其實這么一打岔,我已經不害怕了。”
“爸爸,柯南!你們留下來幫我打掃房間!”她將工具一股腦分配下去。
北原川踩在房檐之上看著還閃爍著幾顆星子的黑夜,寒冷的夜風在樹叢之中追逐游蕩,街旁的路燈連成一條散發著乳白色光暈的細線,不遠處的高樓高聳在夜幕之中。
“黑色的影子……”如果是其他的東西他可能并不在意,但既然是這個,就不得不令人多想。
他很快就感受到了有著什么東西緊盯著他的感覺,于是朝那邊追了過去。
卡爾瓦多斯抱著狙擊槍躲在一堵高墻之后,他實在沒想到只是在朗姆消失不見的周圍尋找線索,然后發現這附近有許多人監視著這里,所以從遠處用狙擊鏡看一眼,就被一個半夜不睡覺居然站在房頂的人發現。
他在那個人看過來的一瞬間就決定撤退,但卻很快被追了上來。
現在,他與那個人就只隔著一堵墻的距離,只得屏住呼吸。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僅憑那一眼就發現有人在偷偷觀察?這真的是人類能夠——
“貝爾摩德?偷窺的人是你?”北原川警惕的沒有走過去,而是隔了一段距離。
誰知道她會不會突然發瘋,突發奇想決定要炸他試試,畢竟能夠選擇半夜把他引過來的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貝爾摩德扶了一下額頭,勉強好聲好氣地問道:“毛利事務所的人呢?既然你在這里,那就說明他們沒什么大事對吧?”
北原川開口道:“公安怕朗姆的手下找過來,所以讓我帶柯南他們來我這里——”他看向了突然發出聲音的墻角。
然后回過頭有些訝異地打量著貝爾摩德風塵仆仆的樣子,“看起來,你并不是那個用狙擊鏡偷窺這里的人。”
墻角的腳步聲猛然響起。
貝爾摩德拿出了手槍,沉下神色,“他聽見了我們的對話,不能讓他活下去。”
“我從那邊繞過去堵住他,你追過去。”說完,她就從另一側追了上去。
北原川雖然覺得有哪里不對,但又沒發現問題出現在哪,在躊躇了一會后,還是順著那個人的逃跑方向追了過去。
很快,他就追上了那個好像在等著他的人。
那個拿著槍的狙擊手靠在小巷深處,抬起頭問道:“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弄清楚。”
“貝爾摩德她……”
砰!
他的太陽穴處滲透了血花。
貝爾摩德從另一側的黑暗中走了過來連開三槍,然后蹲下來將這個狙擊手的手機拿了出來,在發現他還沒來得及上報她的情況后滿意的將手槍放進手提包中。
雖然就算卡爾瓦多斯對其他人說出什么也沒有太大的影響,組織的人只會認為他因愛生恨,反正這種人時不時就會因為她的拋棄而出現幾個。
但在這種風聲鶴唳的關鍵時期,還是不要給自己找麻煩了。
“這里就不麻煩你了,交給我就好。”她淡定說道。
北原川看著倚著墻緩緩滑下的尸體默默說道:“可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而且他看起來認識你的樣子。”
“是組織的人么?”他是真的有些好奇這個狙擊手想說什么。
貝爾摩德輕松說道:“算是我拜托來尋找朗姆消息的人吧,可惜不走運死掉了。”
“……那好吧,我回家了。”北原川想說些什么,但又突然覺得已經沒有必要了。
他朝黑夜中退后幾步轉身離開。
但走了一段路之后,他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既然這個狙擊手是隔著很遠瞄準的這邊,那小蘭看見的那個黑影又是什么呢?
灰原哀穿著睡衣打開了地下實驗室的門,然后看著破了一個大洞的玻璃和地上的一灘水面無表情棒讀道:“哇哦。”
她千辛萬苦抓住的東西逃走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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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靈魂的自由
◎有形體的物質◎
浴室中的流水聲淅淅瀝瀝, 柯南看了一眼手表上顯示的時間,已經過去二十分鐘了,那個明明只是說出去看一眼的人還沒有任何回來的跡象。
他又不敢隨便撥打電話, 要是真發現了什么事,北原那家伙肯定沒有靜音的習慣,這樣一來就很容易壞事。
將早已經緊閉的窗戶推開, 他學著之前北原的樣子探頭出去,除了陰涼的晚風,惱人的小蟲子之外完全沒有任何東西,窗框上也沒有任何人曾站在這里的痕跡。
不過說起來, 這個世界上出現那種東西也已經算是令他習以為常的事情了,不過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
手機輕輕震動了一下。
他拿出來看了眼, 收到了一則短信。
【北原去哪了,我一時不慎把實驗室里的那個實驗體給弄丟了。】
破案了, 難怪這里會莫名其妙出現那個東西。柯南虛著眼無語想道。
【算了,不用了。已經找回來了。】
灰原哀在從可視門鈴中看到北原的身影后松了口氣, 她已經患上了被抓走的ptsd,不管是她身邊的其他人,還是倒霉的自己被抓。
她打開門, 看見北原手中的東西有些驚訝地說道:“我才剛給你發短信讓你多注意一下, 你就找回來了?”
北原川將其放在灰原準備的密封桶中,然后抬頭道:“因為不知道為什么這家伙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所以就順手帶回來了。”
半夜三更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搖晃著走過來的黑影, 不得不說真的很有恐怖片的氛圍。
“看來需要更堅固的收取方法才行, 我也是才知道原來……這種沒有記憶的東西也是會逃么?”
那些書上將這些早已靈魂崩壞, 在密林中游蕩的東西稱作餓鬼。
她一直以為, 這些記憶被腐蝕后的存在是沒有自己的思維的。
“如果這樣, 那我將某人的記憶植入豈不是可以讓所謂的餓鬼重新變為——”灰原哀沉默了一下,突然將蓋子打開,把這個黑影重新送回水中。
她站在原地,低頭看著在燈光下閃著耀眼光芒的湖水,“是我做錯了,我這樣的行為和之前在組織里完全沒有什么不同。”
“北原,我很抱歉。”她看著平靜的湖水,也許她是真的已經在組織內生活太久,早已經失去了人類都應該擁有的憐憫之心。
北原川看著莫名開始反思的茶發女孩,一臉茫然地回答道:“呃……沒關系?”他拍拍旁邊的水桶安慰了起來,“其實他們什么都感覺不到,因為他們已經死去很久了。”
“對于這些東西而言,痛苦是不存在的,死亡就是虛無。”
灰原哀抬起頭,睜著死魚眼將他推了出去,“好吧好吧,總之我不會再思考這些了。”這是禁忌,她早就應該將其塵封起來的。
她小聲嘟囔道:“我要加緊研究解毒劑了,我可不想以這種姿態和姐姐重逢。”
“還有,”她揮揮手道別,“北原,雖然由我來說這句話有些慚愧。”
微風吹過街角的楓樹,發出沙沙的聲響,一彎新月從云層中探出頭來,毫不吝嗇的將弧光灑下地面,然后輕柔的懸停在萬物之上。
“但是你所承受的痛苦都是真實的,生命也很珍貴。”她覺得此時此刻,應該說出這句話才行。
灰原哀在這個人注視的目光中關上了門。
北原川先是疑惑,接著恍然,“……怎么一個兩個總喜歡和我說這句話。”
柯南坐在椅子上看著從窗戶翻進來的人問道:“不是說那種東西沒有思維能力么?為什么還會逃跑啊?”
北原川在發現是柯南之后把莫名提起的心放了下來,說道:“也不是沒有思維能力吧,這可以算是□□留下的條件反射?”
“人被分為心靈和身體,精神與□□互不相干的兩部分。*”
“我想那些最深刻的東西,即使記憶已經忘卻,但是靈魂也會記住吧?”
柯南站起身踱步,然后一臉嚴肅的指著北原說道:“很奇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他的眼神犀利了起來,就差說出自己的名言,“你可不像是會突然發出這種感嘆的人。”
“要是在平時我問出這種問題,你要不是說不知道,要不然就會開始說一些毫無意義的廢話。”他推了一下眼鏡,瞇起了雙眼,“你不會又和灰原商量了一些孤立了我的線索吧?”
北原川甚至還沒從窗臺上下來,就被柯南熟練的道德綁架,但很可惜,他根本就沒有道德可言。
“沒有噢。”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他再一次保證道:“這一次真的沒有。”
“那豈不是說之前確實有過!我就知道,難怪之前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原來是因為……”
“我已經睡著了。”
北原川順利進入了夢鄉。
似乎萬物靜默,唯有頭頂的月色皎潔,但在不遠處的繁華街道,依舊人流如潮,而對于米花町的某些人來說,工作是完全沒有假期可言的。
在另一邊似乎已經有幾天沒人居住的工藤宅,沖矢昴坐在書房里抿了一口咖啡,熱氣蒸騰而起,他摘下眼鏡,慢條斯理的用手帕擦拭著。
蘇格蘭突然聯系,將一份疑似寫著朗姆麾下成員的資料交給了他,雖然他一直很想探究日本公安到底掌握了一些什么線索,但突然有一天將這種重要的線索交給了他甚至沒有提出任何要求,這不得不令他多想。
雖然他還是將這個消息上報,但這樣一來,所隱藏在功勞下的東西恐怕才是最重要的。
然后,他就從組織外圍成員的口中得知,波本沖冠一怒為紅顏,將懷疑貝爾摩德背叛的朗姆殺死,并繼承了他的地位的消息。
順便一說,這只是其中一個流言。
還有更多的比如代號成員之間的愛恨情仇,完全不需要多說。
他當初在組織里的時候怎么不知道那里的人居然這么會創造劇情啊,這對他在流言之中尋找準確的線索非常不友好。
沖矢昴在黑暗中合上散發著光芒的電腦,閉上眼決定將其他多余的信息從腦子里清除出去。
然后,被他裝上監控的二樓走廊發送了警報短信在他的手機上。
他看著手機上顯示的畫面再一次陷入了沉默,雖然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但是前段時間才剛遇見的熟人還是認識的。
所以,在他繁忙的工作中,還要負責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將充滿好奇心的妹妹從這附近引走,否則她很容易就會被在這附近監視的公安們發現,然后被抓去坐牢。
讓一個未成年小鬼在不清楚狀況的前提下做這種危險的事,這么些年她的母親到底教了些什么啊?
赤井秀一對自己那許久不見的母親再一次產生了些許不滿。
他嘆了一口氣,決定先去看看。
清晨,隔壁阿笠宅再一次熟練的將圍墻轟出了一個大洞,據博士所說,他正在同別人一起實驗一種偉大的發明,那就是能夠將人的意識投入設計的劇情之中,就像是概念中的虛擬全息游戲一樣。
北原川睜開眼,再也不會像之前那樣拿著槍翻下床了。
昨晚在他裝睡前還在不停詢問著什么的柯南已經不見了蹤影,他看著天花板上的花紋決定再休息一會兒。
但很快他就被樓下傳來的談話聲吸引了注意。
“啊,昨晚工藤宅有人偷偷進來么?報警了沒有?”這是剛從外面買菜回來的小蘭的驚呼聲,“沖矢先生沒受傷吧?”
“完全沒有,那個小孩在發現家里有人之后就駕駛著摩托車逃走了。”沖矢昴不知為何有些感嘆道聲音傳了上來,“說起來,明明我按照菜譜上的做法做了很多次,但不知道為什么……”
毛利蘭十分熱心地說道:“請進來吧,我來試試看。我對于做菜還是很有心得的。”
“不過北原似乎還在休息,我們聲音得小一點。”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因為昨晚我看見了些奇怪的東西,北原為了讓我安心跑出去查看……”
聲音輕不可聞,斑駁的樹影透過窗戶,并不灼眼的陽光灑下點點光斑,要不是找博士制作的驅鳥工具,這種時候肯定會有鳥兒跑過來用尖喙敲擊透明的玻璃。
他推開窗戶,招來了風。
“難道這就是……歲月靜好?”他的聲音也被埋葬在風中。
因為這一場已經結束,但因為沒有發現朗姆尸體而不太完美的行動,已經連續開了好幾個會的安室透將最后的行動報告填寫完畢,然后看了眼一直在堅持加班同他一樣沒有休息的風見裕也,站起身敲了敲他的桌子。
差點就要打起瞌睡來的風見瞬間清醒了過來,“降谷先生,我在!”他猛得站起身。
安室透從口袋中拿出了沖野洋子的的演唱會門票遞了過去,“這個給你,這件事情暫時告一段落,接下來你可以暫時休息一段時間。”
“我記得你很喜歡這個明星對吧?”
風見裕也接過門票感動得熱淚盈眶,“不,降谷先生,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我還可以繼續工作!”
“風見,去暫時放松一下繃緊的神經吧。”安室透想到自己接下來要去做的事嚴肅說道:“接下來你恐怕就沒有休息的機會了。”
他馬上要去面見那個組織最為神秘的大人物,要是出了什么超出他理解范圍的事……
他拍了拍風見的肩膀,認真說道:“風見,從加入零組開始,你一直都很優秀。”
“你是一個值得民眾信任的公安。”
作者有話說:
*這是人是有身體和靈魂的動物,心靈附在身體上的一種說法。
出自笛卡爾的身心二元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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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在時光的盡頭
◎世界再度燃燒◎
風見裕也睜大了眼睛, 有些自豪,卻也有些羞愧。
“降谷先生,我一直都……”
他一直都沒有追上上司的腳步, 就連完成上司的任務都要傾盡全力才能做到。
午夜夢回時,他總是會對自己的能力的缺失感到無奈,要是他能夠更厲害一些, 是不是自己的上司就不需要忙到連遛狗的時間都沒有。
“……而我居然還有時間去我最喜歡的沖野洋子的演唱會”風見裕也感覺自己不困了,他還可以繼續工作。
但他慚愧不已的話卻被自己的上司打斷。
“風見,廢話就不過多的說了。”安室透換上更衣室里另一件黑色的西裝外套,“我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立刻完成, 還有什么話明天再說吧。”如果還有機會的話。
他已經設定好了定時的遺言,要是他沒辦法全身而退, 郵件就會在他死后發送給hiro和風見,要是他面見boss、接手朗姆的勢力一切順利, 那么這一切,也許真的能夠提前在他手中終結。
如果盤踞在世界上枝椏滲透于人類各種細枝末節, 擁有著可怕勢力的組織轟然倒塌,那么這個世界又會變成什么樣呢?
在這一切到來之前,完全沒有任何答案。
他小心躲過周圍的視線, 從某一處的河堤旁繞了出來。
將要墜落的夕陽余暉將河面點燃, 點點金輝浮于水面,河中游蕩的各種形狀的小船正在船上行人嘻嘻哈哈不熟練的操縱之下返航。
天色已經暗淡下去,他已經在這里浪費了珍貴的三分鐘, 可是他還是就這樣看著夕陽沉入水底, 只余下絢爛的晚霞訴說著最后的余暉。
但不管今后事態會如何發展, 明天的朝陽也依舊會升起。
五分鐘, 安室透看了一眼時間, 還在安全范圍之內,他需要早做一點準備。
夜幕已經完全降臨,在這毫無人煙的午夜時分,一輛黃色的蘭博基尼跑車停在僻靜的街角。
貝爾摩德將手中已經燃燒殆盡的煙蒂摁滅在煙灰缸中,然后看著副駕駛坐上來的人慵懶問道:“你比平時晚來了幾分鐘,怎么?你也會覺得緊張么?”
安室透毫不在意她的調侃,而是意有所指地警告道:“聽說卡爾瓦多斯在為你辦事后失去了聯系?基安蒂知道這件事之后一直叫囂著要找你問個明白呢。”
他們心里都清楚,組織里的失蹤,其實大概率就是死亡之后連尸體都沒辦法找到的意思。
貝爾摩德嗤笑一聲,“那就祝愿她能夠找到卡爾瓦多斯的下落吧,我期待著。”
安室透沉下眼眸,貝爾摩德的這句話已經可以算得上是明示,看來昨天晚上又發生了他并不知曉的大事。
“記住,波本。”貝爾摩德并不在意他那思索著什么的表情,而是鄭重說道:“你只需要低頭傾聽boss的教誨即可,不要做多余的事。”
雖然波本就此死亡也會令她愉悅,但可不能在此時此刻,在這由她接引面見大人的時間點。
安室透垂下眼瞼擋住自己變幻的視線,只余下清冽的嗓音,“我當然知道。”
“所以,現在可以告訴我組織里被你們稱呼為那位大人的boss究竟是什么樣的人了吧?”
貝爾摩德踩下油門,橙黃色的蘭博基尼在黑夜中就像是一道劃過的流星朝前駛去。
“那位大人……跨越時光而來,在及其久遠的時間里一直操控著戰爭與財富,直到如今。”
“也許只有隨行的烏鴉知道,這究竟是何種偉力……”
“你就是那個搜羅起朗姆遺下勢力的人。”壁爐里的火焰噼里啪啦的燃燒,火光倒映而出的影子就像是張牙舞爪的觸手,將整個房間全都包裹。
橙紅色的火焰在眼前這個老人的眼中燃起,一只黑瞳烏鴉被關在窗邊的鎏金色鳥籠里,正歪著腦袋看著這一幕。
那是一只羽翼漆黑如墨,包含著惡意的烏鴉。
明明面對這位大人時應該打起十二分注意才對,但不知為何,目光總被這只在籠子里冷冷盯著他的烏鴉吸引。
繁星點綴在夜幕之中,窗外是一整片荒蕪人煙的樹林,安室透從來不知道,日本境內居然有這樣的地方。
明明只是穿過一條用樺樹建造而成的小路而已、
安室透低下頭,躲避了這位大人探究的神色,“是,我也只是恰逢其會罷了。”
“組織內的代號成員并不允許自相殘殺,但是朗姆大人由于一時疏忽被日本公安發現了自身的痕跡,如果我不動手將他手底下的——”
“無需多言。”這位有著像是烏鴉尖喙一般鼻子的老人站起身,將掛在窗沿的烏鴉放在自己的書桌上,同這只烏鴉一起,用黑沉渾濁的眼珠看向了眼前這個組織內的后起之秀。
“叢林中的烏鴉并不在乎,因為在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一個人是他的同胞。”
這位大人含糊的聲音傳了出來,“既然你繼承了朗姆的勢力,那么這些無用的東西就交予你,我只需要一人的蹤跡。”
他撫摸著籠子咳嗽了起來,“找到他,你才能長長久久的用這副身體活下去……”他突然抬起頭用貪婪的眼神看向安室透年輕矯健的身軀,“年輕真好啊,你還有更多的時間。”
“波本,不要辜負我的信任。”
在這寂靜的夜色中,那只烏鴉突然鳴叫。
這位頭發花白,佝僂著背的老人冷聲道:“你可以離開了。”
安室透并未因為這位大人的喜怒不定而露出不合規矩的表情,而是依舊恭敬彎腰道:“是,烏丸大人。”
他最后看了籠中的烏鴉一眼,這只全身上下有著黑色羽毛的動物正在用尖喙梳理自己在火焰的映襯下邊緣有著橙紅色點綴的黑色羽毛。
繪畫雕刻著華麗花紋的紅木門被小心關上,走廊上空無一人,墻上隔幾米的位置就被掛上的壁畫,被用精致的手法而鑲嵌在墻角金制動物身上的寶石,能夠透露出這里就是用金錢堆砌而成的富貴模樣。
但這一切似乎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糟糕,組織里這位繼承烏丸蓮耶這個姓名的組織boss,除了有著常年處于高位而表現出的那種喜怒不定的精神狀態之外,并沒有如同貝爾摩德口中的……
“跨越時空而來,能夠改變世界格局的偉力。”他遠離房間,來到走廊最盡頭的窗戶旁看著下方的玫瑰園。
這看起來只是一個普通的在暗處擁有強大勢力的老人。
也許是永生這一謎團在組織內部的發散,所以導致在沒見過那位大人的組織成員眼中,疑似從一百年前活到現在的人,就是如此可怕。
下方的玫瑰在月光之下隨風擺動,顯現出一種低垂嬌羞的姿態,彎月掛在林中樹梢之上,這里遠離城市的喧囂,如此簡單的與在里世界神秘之極的組織boss見面,然后輕易的從這位大人口中得到了朗姆的勢力。
這真的不是某種他暫時還沒有參透的陰謀?
而且他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如果烏丸蓮耶真如眾人口中那樣存活了如此久的時間,那么怎么可能會露出這種不符合……
“這里的玫瑰有著鮮血的滋養,所以一直保持著美麗的姿態。”貝爾摩德也從另一邊走了過來,依靠在窗沿上笑著說道:“可惜你不是在冬天來到這里,雪中的血色玫瑰,比現在的更加美妙。”
安室透有些無趣的看了一眼,“或許吧,不過我對這些已經膩味了。”
“我什么時候可以離開這里?”
貝爾摩德聳聳肩膀,“天亮之后吧,不過我也沒想到你居然這么受大人的器重呢。”她狹長的綠色眼睛中還帶著淡淡的失落之色,“居然這么簡單就通過了考驗。”
安室透清楚的知道這個女人只是想要從他的口中得到房間里的談話內容,這對他們這種情報販子而言就像是呼吸一樣簡單。
但他還是順著她的話說道:“沒有什么考驗,烏丸大人只是隨口問了我兩句就將我趕了出去。”
“原來如此。”貝爾摩德若有所思地笑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波本并沒有拿到入場劵。
安室透并沒有在她說出這句話之后繼續追問下去,因為無論他再怎么樣詢問,想必也只能得到一句令他耳熟能詳的口頭禪。
玫瑰依舊在月色之下搖曳,明明是想要來此解決謎團,卻發現弄不清楚的狀況越來越多,但不管如何,他從貝爾摩德的態度中弄明白了一件事。
他還沒有真正拿到進入最終決賽的資格。
貝爾摩德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這里只剩下了他獨自一人。
朵朵烏云暫時遮蓋了揮灑而下的月光,貝爾摩德口中被鮮血澆灌的玫瑰也失去了痕跡,他另一部手機里傳來了一則用暗號寫的閱后即焚的郵件。
【從朗姆的安全屋中找到了一些同組織有關的東西。】
他垂下紫灰色的眼眸,就算無法從這里得到入場劵,他也有另外一種辦法。
因為他并不是孤身一人。
在這夜色之中,有許多人同他一樣徹夜未眠。
沖矢昴終于將報告書寫完畢,準備第二天一早再去博士家騷擾那群小學生。
而博士家的地下實驗室內,終于空出時間的三人正在通過北原川的記憶計算天堂島的方位。
“左邊一點吧……感覺應該再左邊一點。”北原川開始指揮著正站在椅子上畫著地圖的灰原。
在灰原哀順從的將紅圈擦掉,在他所指的方向重新標好點。
“……要不然再右邊一點?”
灰原哀放下紅筆,默默說道:“不行,這樣下去我們一輩子也找不到。”
就算他們已經確認了大致地點,但也是很大的地區了,完全沒辦法在這么大的地方找到傳說中只有下雨才能出現的孤島。
窗外傳來了陣陣雷鳴聲,好不容易晴朗幾天的天空,想必又要迎來一場大雨。
柯南想出了一個辦法,“安室先生現在應該也算是那個組織內能說得上話的人了吧。”
“不知道組織的資料庫里有沒有比較準確的描述呢。”
之前詢問貝爾摩德只得到了模棱兩可的答案,但既然她知道這個地方,那就說明組織內肯定有和這座島有關的線索。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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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理想與宿命
◎自由與奴役◎
但是想要從安室先生口中問出這些東西, 想必也不比自己尋找線索更容易一點,柯南感嘆道:“要是我還是工藤新一就好了,這樣就可以自己去夏威夷附近尋找線索。”
灰原哀按下筆蓋吐槽道:“然后因為行事魯莽被組織成員從背后打暈灌下毒藥變成小學生?”
雖然她現在依舊懼怕那些組織的代號成員, 會在某一天發現她的蹤跡后將她折磨殺死,但在經歷了這么多事之后,她也已經能夠開口吐槽一番了。
也許這就是書上所說的脫敏治療吧。
柯南還沒來得及反駁, 北原川就不贊同道:“怎么會這樣呢。”
但他并沒有說出某個小學生想聽的‘柯南現在已經很謹慎小心,不會再被偷襲了’這種話,而是一臉嚴肅說道:“那可是在大海上欸,抓住可疑分子當然是開槍殺掉啊。”
“在那種地方又不需要擔心被警方發現問題, 殺掉人之后丟進海里,根本就……為什么這么看著我?”
灰原哀不知是贊嘆還是嫌棄, 開口默默說了一句,“雖然你說的很有道理, 但還挺可怕的。”
“所以我們還是繼續吧。”她又拿起了記號筆。
柯南嘆了口氣,他也知道獨自一人去做這種事太過于危險, 但是偵探就是窮盡一生的時間也要尋找真相,躲在其他人身后,隔著玻璃窗看著這一切故事的緩慢發展, 這并不是偵探的作風。
他站起身說道:“我只是想知道, 當初在天堂島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想知道這一切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人類的永生是被允許的么?如果不被允許, 那么我……”
北原川打斷了柯南繼續下去的話, “既然這樣的話, 你去問。”
什么天堂島的秘密, 朗姆死亡的疑云, 這些在沒有真正對他產生危機之前,都不在他的思考范圍之內。
墻側的排風扇還在不知疲倦的轉動,整個房間里只余下三人的呼吸聲。
柯南沉默了片刻,終于從面對謎題時所產生的悸動中回過神來。
“我知道了,這件事稍后再議。”他看向已經在自顧自計算的灰原,“我們還是先從你毫無方向感的腦子里找出更準確的地標吧。”
“我的方向感是很好的,只是因為那是在海上,記憶也并不完整所以才會變成這樣。”北原川解釋道:“而且這個人能夠值得一提的回憶,真的少的可憐。”
他察覺到了柯南的嫌棄,反應了過來生氣道:“所以這根本就不是我腦子的錯,柯南!快給我的腦子道歉,這可是……”
枝椏上在一段時間之前還顯得嫩綠的葉子已經開始緩緩變為更深刻的顏色,柔軟的枝條變硬,一陣帶著水汽的微風吹過,樹枝就在其中婆娑起舞。
頃刻之間,風雨交加。
豆大的雨珠敲擊在玻璃窗上,在公安廳某一處隱蔽的房間內,有人伴隨著沙沙的雨聲查看著從朗姆手中發現的資料。
“要不是我們曾親眼目睹過那些奇特的東西,恐怕也會像其他人一樣,把這上面的資料當作朗姆瘋掉的產物。”安室透看著資料上用那種詠嘆調的語氣訴說著組織boss強大的一連串記錄,嗤笑一聲說道:“hiro,你說,朗姆在自己的安全屋里留下這些東西的意義是什么?”
諸伏景光指著某一段文字說道:“也許他認為,世界上所有的烏鴉都是那位大人的眼線,如果他在烏鴉的注視之下表現出崇敬的模樣,就能夠獲得自己想要擁有的東西。”
安室透撇了撇嘴,“但這絕非如此,如果這個組織真的這么強大,那就沒必要躲藏在……”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問道:“我記得那群FBI發送過來的消息有說過,在將近一百年前,他們確實是非常高調的出現在人前,后來因為——”
諸伏景光將另一份資料攤開,“我正想將這一處線索的細枝末節告訴你。”
“后來在那還未沉沒的名為天堂島的島嶼之中,與其合作的埃蘭德家族一夜之間化為烏有,而烏丸財團就此沉寂,很少出現在公眾面前。”
他將平板上配備的衛星地圖打開,“我和朱蒂探員聊了聊,一致認為那座島嶼沉沒的地點就在夏威夷附近……”他圈住夏威夷海域的附近無奈笑道:“你知道的,那附近的區域屬于美國,所以如果我們真的找到了什么線索,恐怕也得和FBI那邊打個招呼才行。”
安室透對此早有心理準備,他在收到貝爾摩德寄過來的朗姆的資料打包之后第一時間就通知了其他國家處理這些問題的人。
毀滅這個在各個國家都有著存在感的國際犯罪組織,可不是他帶著自己的下屬沖鋒陷陣就能夠解決的。
他可不是某些崇尚美國英雄主義的人。
安室透忍不住嘁了一聲,雖然他對要和美國FBI合作而依舊有些不爽就是了。
而且——
“你什么時候和那個叫做朱蒂的探員聯系上的,我怎么一點都不知道?”
諸伏景光微微一笑,“大概就在你去會見朗姆,然后造謠我和某位組織成員有不正當關系的時候吧。”
風見那家伙是怎么回事?不是說了這是小事,整理報告的時候糊弄過去就可以了么?!
安室透低下頭繼續翻看朗姆留下的資料嚴肅說道:“hiro,我覺得很不對勁。”
“朗姆與貝爾摩德口中的boss與我見到的人并不一致。”他皺起眉頭將之前面見boss的事完完整整的說了一遍,“假設,我們將烏丸蓮耶確實能夠永生來當作前提條件,那么他就不可能會是那副模樣。”
即使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但他還是對那人的模樣記憶猶新,“他的眼中空無一物,即使說著討人厭的話,也依舊像是一個被人操控的傀儡。”
“不過其實也很正常,也許‘烏丸蓮耶’只是一個代號,真正的幕后黑手還隱藏在暗處。”安室透撫摸著散發著淡淡墨香的文件,“那群組織的人,最擅長的就是在各處留下能夠讓自己逃脫制裁的——”
他看向了文件中總是出現的兩個字。
“烏鴉?”在朗姆的口中,烏鴉總是如影隨形,就像是那位大人的標志物,所以知曉那位大人面貌的組織成員,在遇見烏鴉之后都會因此而崇敬、畏懼?
諸伏景光探頭去看自己已經翻過好幾遍的資料,詢問道:“什么?你發現了很重要的東西嗎?”
安室透覺得自己還是太過于相信自己的判斷了,而他支撐自己判斷的前提,是因為他曾經確信這個世界上沒有那些奇怪的東西。
但是,現在還在實驗室被科學家日夜研究的懸浮在空氣中的黑色方塊,為了防止出現不可比擬的問題,而并沒有上報的能夠獲取永生的鑰匙,疑似處于湖底,被稱之為地獄的密林深處。
這些都是只用之前的經驗完全無法解釋的東西。
“我確實發現了很重要的東西。”安室透站起身看向hiro的眼睛詢問道:“人能夠變成烏鴉,也不是什么難事吧?”
諸伏景光思考片刻,笑了起來,“如果是之前,我會建議你去看心理醫生,但是現在的話……”他認真說道:“我建議你去和灰原聊聊。”
“她可能對這些會更了解一些,畢竟那幾本被帶回來的筆記她一直在研究。”北原就算了,看起來他好像知道更多,但實際上……算了,不說也罷。
“我知道了。”安室透朝后揮手,“風見等會兒會過來送有關于疑似朗姆尸體的解剖報告,你幫我先看看,然后總結一下,等我回來查看。”
他說完準備出門,想了想又回頭說道:“拜托了hiro。”
門咔噠一聲關上。
諸伏景光甚至沒來得及說自己還有事要做,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人消失不見。
雖然這個家伙總是把那些瑣碎的事扔給他做,但他現在明面上確實還處于休假期間,所以……
“算了,反正都習慣了。”他默默想著,起碼這一次還開口拜托我了,之前可都是直接郵件發送要完成的工作,一句多余的話都不會說的。
窗外的雨滴敲打著翠綠的枝葉,剛才還覺得悶熱潮濕的空氣一掃而盡,只剩下冷凝的涼意,窗戶上的霧氣像是一層薄紗,使人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在另一處地點。
無聊的北原川翻開了柯南的課本,“讓我來考考你,這個題目……”
柯南虛著眼無語說道:“考我小學的題目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還有,我現在真的很忙,如果你不幫忙的話,麻煩離我遠一點。”
他們總算又根據北原貧瘠的腦子排除了三個標記點,但是柯南和那個有著公安背書可以暫時休學的科學家不同,他現在可是真真切切需要完成這種幼稚作業的小學生。
雖然這些作業都很簡單,但是還是需要浪費時間去做的。
北原川嘆了口氣說道:“這可不是不是我不想幫忙,上次遛狗時遇見了小蘭,她說了不許我再幫忙給你寫作業了。”
“真奇怪啊,明明我是模仿的你的字體,為什么會被發現呢?”
柯南對此實在是不想說,誰寫小學的數學題會用超出年紀范圍的寫法啊,要知道他為了不引人注目,可是嚴格按照老師的教法來完成的。
他抽搐了一下嘴角,默默說道:“這樣吧,你幫我寫國語。”這下肯定就沒有問題了。
天邊的雷聲響徹云霄,或許春季的雨水就是如此充沛。
在這細密的雨中,響起了有節奏的敲門聲。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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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將世界進程比做一條線
◎有人被困在時間線中◎
“暴雨, 突如其來的客人,以及這失去信號無法撥打的電話……這不就是那個么?!雨夜——”
北原川突然陰森起來的話還未說完,柯南就虛著眼打開了門。
開玩笑, 這里可以說是米花第三安全的地方了吧,要是在如此多公安的包圍之下,還有雨夜殺人魔跑過來送死, 那他也不介意動手送這人下地獄。
“安室先生?!”柯南先是驚訝,接著又興奮了起來,“是找到了什么線索么?”
他將從暴雨中趕過來的安室透迎了進來,拿著一連串的問題發問。
“朗姆到底死了沒有?那個組織現在準備怎么做?可不可以直接……”
安室透先是四處掃了一眼, 發現那個總來這蹭飯的FBI不在之后滿意地點點頭說道:“具體情況還在勘查,我來是有另外一件事。”
“灰原呢?她怎么不在?”
北原川回答道:“我們剛才本來在尋找天堂島的具體方位, 然后不知道為什么就將我們倆趕出來自己在實驗室里研究起來了。”
柯南內心默默吐槽,還不是因為你總說不到點子上, 導致我也被一起遷怒趕了出來。
“是有什么需要灰原幫忙的事么?”他猜測道:“和永生有關?”
安室透坐在沙發上沉吟片刻,這些雖然屬于機密, 但是這兩個人該知道的也不差這點,要是這兩個人為了破解謎題惹出什么麻煩事反而不妙。
“我昨晚面見了組織boss。”
他在柯南恐懼又帶著期待的眼神中說道:“但是很奇怪,我見到的那個人和其他人所描繪出來的形象并不一致。”他將昨天的事情耐心說了一遍, “所以一開始我想的是, 根據貝爾摩德口中那位大人已經暫時無法處理這些問題的語氣來看……”
“安室先生面見的人只是那位大人的替身。”柯南合理猜測道:“他并不知道你掌握了這么多的線索,所以才會選擇用其他人糊弄你。”
他陷入了沉思,“可是這樣的話, 豈不是完全說不通了。”
如果那位大人真的已經茍延殘喘, 那么貝爾摩德為什么說要暫時等待呢?而且這樣一來, 面見看起來野心勃勃的代號成員又有什么用處?聽安室先生的語氣, 波本這個身份在組織里可不像是什么無能之輩。
安室透手指交叉放于身前, 默默說道:“……朗姆手下所提供的只言片語中說過。”他抬起頭,紫灰色的眼睛一瞬不瞬,“朗姆時不時會說些奇怪的話。”
他停頓了一下,“有些時候,在行動之前還會命人先去驅趕附近的鳥類,所以我想……是不是不能夠用已知的線索來推理,畢竟這個世界上確實有著無法解釋的東西。”
比如說眼前的小孩,地獄的暗影,人身獸首的實驗體。
北原川聽懂了,他歪頭說道:“你的意思是,真正的boss其實是那只在籠子里一直看著你的烏鴉?”
安室透皺起了眉頭,“我原本是這樣認為的,但是……”但是,沒有誰會在意從天空中越過的飛鳥,如果烏鴉真的擁有這么強大的能力,那這個組織……
“如果這樣,那這個組織絕對不僅僅只是如此。”柯南認真說道:“他只需要跟著內閣總理大臣就能知曉國家的任何秘密。”
就算首相府邸有著全覆蓋的守衛又如何,沒有誰會在意某一只鳥落在不遠處的屋檐之上。
所以,到底是故弄玄虛,還是這其中還有著他們并未察覺的某種線索?
在沒有得到更多線索之前,完全無法進行推理。
北原川突然說道:“永生藥劑是有時限的,服下藥劑之人每隔一段時間就需要再次喝下,制作的方法就寫在筆記上。”他回憶起之前所看過的內容,“由此,就能夠在人身獸首的狀態下切換自如。”
“但是并沒有哪一段記錄中提出,人可以完完整整的變成動物。”
天色愈發昏暗起來,連綿不斷的雨絲順著窗樞而下,雷聲響徹,屋外的濕意仿佛要順著留下的縫隙沁入內部。
雨勢漸大,柯南跳下沙發,關上了之前因為悶熱而半開的窗戶。
他開始重新整理之前了解的全部線索。
首先是曾被北原所扭轉的,用普通人制作永生藥劑的命運,這確實能夠說明那位大人的存活狀態。
但在那一次失敗之后卻沒有繼續……不,也不一定沒有繼續,也許只是在這個國家沒有罷了。報紙上的新聞總會在角落里書寫著某些國家常年發生戰爭的事實,誰能夠保證,那里沒有什么可怕的陰謀。
所以,到底是什么呢?那能夠打開永生門扉的鑰匙,烏丸蓮耶的存在又代表著什么,由此而衍生出來的各種問題,到底要到什么時候才能夠完全解決。
假設那位大人確實因為某種原因被絆住了腳步,那么……
實驗室的門咔噠一聲開啟,灰原哀看著這直勾勾盯過來的三雙眼睛,把自己的哈欠壓了下去。
“我一直在實驗室里,沒有出去過。”所以不管那兩個家伙惹了什么事都和我沒關系。
安室透從繁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我這次不是來找麻煩的。”他收拾好心情,態度誠懇地詢問道:“灰原,按照那些筆記上的說法,你覺得人可以變成烏鴉么?”
他補充道:“就是動物園里會飛的那種。”
灰原哀退后一步握住了門把手,她一直以為這種神奇的想法只有北原會問出口來,沒想到……
她謹慎說道:“我暫時還沒有把那幾本筆記研究透徹,所以這種事我還不太清楚。”
安室透不知是放心還是失落的松了口氣,“既然這樣那就沒辦法了,如果有什么線索請務必第一時間告訴我。”
他正準備起身告辭離去,柯南突然抬起頭說道:“安室先生,如果我們假設‘烏鴉’因為永生藥劑的失效而暫時無法掌控組織,那么在那一次任務失敗之后,他會繼續選擇做什么?”
北原川接話道:“如果是我的話,既然因為某種不可抗力無法與國家合作共同商討永生的利益,那么最起碼要動手保住自己的性命吧?”
“是啊,”灰原哀幽幽說道:“渴求永生之人必定怕死,那位大人說不定現在正在準備著——”
在某一處角落用他人無辜的生命,來換取裝有永生的禮物。
“或許‘烏鴉’并不在場。”柯南推動眼睛嚴肅說道:“如果安室先生你因為知道了某些東西而在暗處尋找烏鴉的蹤跡,就會被發現破綻。”
“因為這本不應該是現在的你應該知曉的情況。”
安室透鎮定如初的說道:“所以這僅僅只是尋找我到底對組織有沒有不臣之心的試探?”
“但是除了那只烏鴉讓我很在意之外,那位烏丸大人,確實是將組織當作自己的囊中之物。”他非常擅長于觀察人露出的神態,如果連這種狂亂的情緒都能作假,那他應該像貝爾摩德那樣去成為一個演員。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倒是想起了一些東西。”灰原哀將筆記本拿出來,打開了其中一個文件夾。
“能夠抹除、交換、改寫記憶的機器。”
她語調緩慢的繼續說道:“記憶,是一個人存活于這個世界的重要組成部分,組織里曾經有人做過一個實驗,將一個失去記憶的人投放進與他之前完全不同的環境中,即使這個人一開始的條件反射依舊在告知他真相。”
“但只需要一些時間,這些習慣全都會依照實驗者所想的方向改變。”她沉默了一瞬,再次開口說道:“所以按照安室先生你的說法,以組織的技術將某一個人的記憶改寫也是很簡單的事。”
“這樣的話,那個人突如其來的狂躁不安也有了解釋。”
“但那只住在籠子里能夠說話的烏鴉。”她猶豫說道:“也許是專門訓練來……”
安室透站了起來,暫時將某些存在的陰謀詭計打包存入腦海之中,平靜說道:“想要知曉這一切其實很簡單,只要找到柯南所說的下一次就可以了。”
“也許這就是貝爾摩德口中所說的,這是否是暫時性的狀況,還需要觀察的原因。”
如果烏鴉能重獲永生,那么貝爾摩德也會再一次選擇將勝利的天平左右搖擺。
她所在意的恐怕也只有那兩個孩子的存在了。
眼前的疑惑還未解決,能夠將一切存在都毀滅殆盡的東西又浮上水面。
但能夠逆轉時間的方塊在我們這里,那么他會選擇去哪一處隱蔽的地方來進行這一場令所有人無知無覺的殺戮盛筵?
世界還是太過于廣袤無垠,人類還未踏足的地方又有許多,日本在旅行的途中失去蹤跡的人每年約有10萬左右,大部分人連尸體都無法找到,誰知道這其中是不是有某種可怕的東西存在。
“也許,現在是去找FBI然后去夏威夷島附近查看的時機?”北原川看著一時沉默的三人說道:“我聽說犯罪分子在犯罪之后會回到案發現場緬懷自己的罪狀,也許烏鴉也是這樣呢?”
柯南虛著眼吐槽道:“這又是什么?雖然說確實是犯罪分子,但是我怎么感覺你的說法這么奇怪啊?!”
安室透開口說道:“其實,我確實準備在這件事結束之后就派人去夏威夷附近。”
“想要知道那位大人到底有沒有被困在那里,只要找到那座島嶼之后做出一些事試探一番就可以了。”
但想要達成這一條件,就非得和美國那邊達成合作才行,他的目光沉了下來,“但那里畢竟不在我的國家。”
第187章 誰終將點燃閃電
◎必長久深自緘默◎
話雖如此, 想要用安室透的身份過去很簡單,但如果要帶上公安的人,就免不得要出現和那些FBI進行一番推諉扯皮的麻煩現象了。
所以這就是他一直討厭FBI的原因。
他將自己寫好的報告交給風見潤色, 然后問道:“怎么樣,攝影師那邊有什么回應么?”
上次同他們聊過之后,他也確認了在將眼前的事情解決完畢之后就前往曾經在美國那邊的報紙中, 能夠尋求永生的島嶼。
雖然那座島嶼已經沉沒,但是在那附近旅游的人群中流傳過一個故事。
只有在雨中,那座島才會出現。
甚至在他依照這個線索進行探查過后,發現就在近段時間, 一個攝影師在夜晚的狂風暴雨中拍攝到了遠處模模糊糊組成的黑色的孤島。
雖然后續情況是被人發現端倪,直言這是用ps形成, 導致此人的身敗名裂,并在網絡上產生了一點小小的風波。
但即使如此, 攝影師其中的某張照片確實經過了一些夸張的修飾,但是也留存下來了重要的線索。
風見裕也在當著上司的面打了一個電話之后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他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那個被我們發現蹤跡正準備抓捕的攝影師,去了北原的家中找毛利偵探尋求幫助。”
安室透的表情毫無變化, 他如今早已經適應在任何犯罪現場發現北原的蹤跡。
而且, 遇見困難不找警察,而是找偵探……行,也很合理。
“……所以您看啊!毛利先生!”攝影師不顧臉頰上被一拳打出來已經開始腫脹的傷口, 拿著一張照片拍著桌子喊道:“我是被陷害的, 我想讓大家欣賞的明明是風暴中的美麗風景, 可是我的助理……”
他抓著照片的手捏緊, 臉上露出了憤恨的神色, “他居然把我要發出去的照片中混入了用粗略的技術制作而成的假貨!”
“而且還發動媒體大肆宣揚,導致現在沒有一個人愿意相信我的清白!毛利先生,只有你了!沉睡的毛利小五郎,求求你一定要證明我是無辜的,拜托了!”他跪坐于桌前,朝閉著眼睛的男人深深低下了頭。
柯南看著因為喝酒醉倒而沒有回房睡覺的毛利大叔,以及這個被一臉尷尬的小蘭帶回來的滿身傷痕衣衫襤褸的人,露出了無語的表情。
“阿咧咧,這位叔叔你手臂上的傷口看起來像是在山上滾下來的時候擦傷的呢。”他走近從這個男人的頭頂摘下一個東西,舉起來平靜說道:“而且這種鬼針草,在城市里一般是看不見什么蹤跡的,更不要說是粘在頭發上了。”
“所以叔叔你昨天晚上突然跑到附近的山上,是去做什么了?”
這個人先是怔了一下,緊接著便捂著臉痛哭了起來。
北原川端著早餐坐在依舊沉睡的小五郎旁邊,盤腿咬了一口三明治默默說道:“是不是哭的太早了一點,你的犯罪事實還沒來得及供認呢。”
“我沒有犯罪!”這個人終于不傷心了,而是怒視在面對這種情況之下還在輕松吃早餐的人,“我把村上正人那個可恨的人約到山上,只是想要問清楚他為什么要陷害我!”
他牙齒咬得嘎吱作響,猛得拍了一下面前的茶幾,“可是那個混蛋、那個混蛋他根本就沒有過來啊!”
“我等了他一晚,從山上下來的時候還因為太冷,手腳僵硬而摔了一跤,那個該死的——”他湊近坐著沙發上低著頭一臉高深莫測的毛利偵探,想要繼續懇求。
“你是誰?!”毛利小五郎終于被聲音吵醒。
但是任誰看見眼前半邊紅腫脹大的陌生臉在自己眼前不斷放大都會條件反射的一拳過去。
而小蘭和毛利先生不愧是父女,面對這種事都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所以就是這樣。”小蘭將用毛巾包裹著的冰塊貼心的交給了終于坐在了沙發的男人,“我在買菜途中,高野先生突然從背后搭上了我的肩膀。”
她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總之,我在將高野先生放倒之后才知道,他只是想委托爸爸洗清他偽造照片的嫌疑。”
高野良和睜著半只熊貓眼擺手道:“毛利小姐不必如此,確實是我之前太過于急躁了,以我現在這種形象,被打其實也……”
北原川吸溜完果汁插話道:“真沒想到,這個世界也是有聰明人的,我就說嘛,三更半夜邀請人去爬山,而且還是在彼此有仇的情況下,到底是哪些笨蛋才會去啊。”
原本已經緩和的氣氛因為這一句堪稱地圖炮的話陷入了凝滯。
眾人的表情都不太對勁,可能都是想起了某些在北原口中被稱為笨蛋的人的操作。
互相不對付的幾人相約爬雪山,明明有著血海深仇的兩人卻偏偏要去住鬧鬼的旅館,已經出現了命案,卻還要在聽見動靜之后半夜出來查看的……之類的。
北原川安慰道:“高野先生,別傷心了。你被騙實在是太正常了。”
高野良和聽著眼前這個黑發男人的安慰話語,不知為何從中感覺到了一股淡淡的惡意,但他被重擊兩次的腦子暫時無法處理這些情況,只得猶豫說道:“真的么?但我怎么有一種你在……”
柯南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趕緊將高野帶來的照片原片拿了出來,賣萌笑道:“哇!我對這些東西很感興趣呢!小時候我爸爸總是會和我說一些有關于海怪的傳說故事!”
小時候?毛利蘭看著柯南矮小的身影,歪頭開始思考,柯南口中的小時候到底是多小。
柯南還沒發現自己又脫口而出不符合自己身份的話引起了小蘭的懷疑,而是將照片一張張擺在桌子上,直到擺放到某一張時,他偽裝的天真笑容散去,一臉嚴肅地抬頭問道:“你拍照的地方,是在夏威夷附近?”
高野不知為何在這個小孩面前端正了自己的態度,“是、是的。”
他放下一直搭在臉頰上的冰袋回憶道:“我因為采風的原因登上了一艘需要經過夏威夷群島附近的輪船,明明天氣預報上說最近海上風平浪靜,但不知為何,那晚突然下起暴雨。”
“我是攝影師嘛,這也算是久違難得一見的景色,那我當然是決定登上甲板嘍。”
隨著高野的講述,那晚的場景隨著這些照片的擺放映入眾人的眼簾。
從云層中脫身降落的閃電,卷起桅桿上旗子的風暴,在咆哮的黑色海水中露出暗色的輪船虛影。
以及不遠處在海浪的托舉下連接著閃電出現在照相機中的看不清原狀的島的影子。
海上的風暴將被人操縱的輪船轉向不同的方向,水手只能奮力拉住繃緊的繩索,完全沒有人會在意那海水中會出現的東西。
除了特意出來拍照的攝影師。
“本來這就是簡單的海上風暴圖,但村上正人!他居然完全辜負了我對他的信任,在網絡上大肆宣揚我找到了在那邊的傳說中的那座只有雨中才會出現的島嶼!”
“現在我的事業,我的人生已經完全被……”
除了小蘭還在安慰他之外,在場的幾人根本沒人在意他的人生和事業。
柯南拿起了那張照片問道:“你對這張照片還有印象么?”
雖然這張照片的曝光很嚴重,但還是能夠從中隱約看見在在閃電的掩蓋之下,出現在遠處的虛影。
高野抬起頭,仔細查看了一番,摸著酸痛的嘴角說道:“這個是廢片啦,因為船上真的很晃,我才拍幾張就因為不配合被那群船員給綁起來了,這張就是在和那群人爭執的時候隨手按下的快門……”
他看著面前板著一張臉的小孩,覺得自己要再說不出什么有用的東西,說不定會很麻煩,冥冥之中,他開口道:“那時候,雷聲就在我頭頂響起,銀白色的電光從天空中一路鋪到遠方。”
“我的照相機掉在地上摔壞了,要不然我一定會拍下來的。”他從自己沾滿泥土的黑色口袋中將照相機拿了出來,往前開始翻動照片。
“就是在這個時間段吧。”他將相機交給了這個小孩,“這還是我從最近刪除里恢復回來的。”
毛利小五郎正想開口讓這個將話題帶去其他地方的小鬼滾遠點,但在看見北原川也湊過去查看之后,還是將罵人的話咽了回去。
畢竟這里不是他的事務所,作為一個客人還是不要越俎代庖比較好。
柯南快速查看著這些被廢棄的照片,但除了被海水浸泡的甲板,被曬得黝黑的腳掌,以及某一處空隙中出現的一線天光,完全沒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
北原川抬起頭問道:“高野先生,你拍照的地方是在夏威夷島的哪片區域?”
高野回過神來,小心翼翼地說道:“我對于海上的位置并不是很清楚,只有羅斯福號的船員知道,而且……”他鼓起勇氣說道:“我來這里是尋求毛利偵探的幫助,想要洗清我的冤屈!”
毛利小五郎哈哈一笑,知道終于輪到自己出場了,他拍著胸膛說道:“沒問題,高野先生。”
“我名偵探毛利小五郎一定會在眾人面前證明你的清白!”他活動了一下身體,嚴肅問道:“你所說的村上正人現在在哪?”
北原川和柯南對視了一眼,決定先去尋找那艘船的船員,但很可惜,他們的行動瞬間胎死腹中。
“安室先生,你怎么來了?”小蘭打開門問道。
安室透露出了陽光的笑容,“北原說這里有一定會讓我感興趣的案件呢,所以我就放下工作冒昧趕過來了。”
“所以,是什么呢?”他看向眾人笑著問道。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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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往深海之中
◎投擲一枚硬幣◎
“啊?”北原川抬起頭說道:“可是我并沒有——”
柯南迅速插話道:“沒錯, 哈哈。安室哥哥是叔叔的弟子,喊他來幫忙再好不過了。”他摸著后腦勺賣萌,“所以北原哥哥就通知安室哥哥過來了, 對吧?”
他看向站在一旁思考著的人,用眼神示意著什么。
這點小事,他們還是很有默契的, 北原川點頭道:“確實是這樣,那可是在夏威夷島附近出現的神秘島嶼,所以我想著就我們幾個人……”
高野坐在一旁弱弱說道:“可是,我找偵探的目的是為了證明我的清白來著。”
安室透已經將桌子上的照片翻看完畢, 聞言抬起頭笑著說道:“那就這樣吧,高野良和先生。”
“毛利先生和你去尋找村上的蹤跡, 我去找羅斯福號的船員。”他將桌子上的照片重新放回袋子里,雷厲風行地說道:“畢竟這也是證明你清白的一部分。”
“真是太感謝了。”認真聽著的高野突然睜大了眼睛, “等一下,您是怎么知道我的姓名, 還有其他的那些……”
安室透若無其事地開口道:“這個在之前通知我過來的電話里都說過了。”
“哦哦,原來是這樣。”高野吶吶點頭,只能選擇相信。
“哇~輪船!”柯南瞬間牽住了安室透的衣角, “我要和安室哥哥去看輪船!”
小蘭急忙站起身哄道:“柯南, 安室先生是去尋找線索,等過幾天我和園子姐姐帶你去看她家的輪船好不好?”
柯南開始了自己熟練的撒嬌賣萌技能。
正當兩人陷入了僵持狀態時,北原川也站了起來, 默默說道:“我也要去看輪船。”
“欸?”毛利蘭在北原的眼神中坐了下來, 猶豫說道:“這樣啊, 那……柯南就拜托你了?”
她阻止柯南的原因也僅僅只是因為不想太過于麻煩, 畢竟據她所知, 安室先生打工已經很辛苦了。
北原川點點頭,認真說道:“放心吧,小蘭。我一定會把柯南全須全尾的帶回來的。”
毛利蘭覺得全須全尾這個詞還是太夸張了,但還是回答道:“好、好的。”
斑斕的朝霞點綴在蔚藍色的天空之中,金芒透過云層將海岸照亮。
此時還是上午,海邊卻依舊熱鬧,許多人搬送著貨物,已經有船只開始鳴笛往海里駛去。
“羅斯福號因為之前遇上了海上風暴,這段時間全體船員放了一個長假,船上只剩下一個值班的員工,就在這條路的前面。”
安室透對著跟上來的兩人說道:“我已經讓風見去找船上的其他船員,所以留在這里的值班成員需要由我親自詢問。”
“而且,其實我那天回去加班后,突然從貝爾摩德語焉不詳的話中察覺到了一點東西。”
趁此機會,他將自己的猜測開口說了出來。
boss無法管理組織的事,疑似那位大人的存在卻有著一種別扭陌生之感的烏丸蓮耶,在他人口中如影隨形的烏鴉。
“如果將所有的線索全都總結在一起,加上組織內確實有著另一個世界的神秘力量……”
柯南雙手插兜走在一旁默默說道:“如果用另一種說法,那位大人或許被困在某個地方,只能用烏鴉的視角看到這一切。”
“那座在許多年前有著特殊意義,現在卻只出現在傳說中的島嶼……”他抬起頭,看向仿佛無邊無際大海,“人類對海洋的探索僅有5%,而95%的海域仍是一片未知。”
“如果要躲藏,選擇人類并沒有踏足的地界或許是一種很好的辦法。”
北原川想起什么,突然開口道:“所以,只要我們找到過去的那座島,也許就能得到這一切的答案?”
在他曾看見的片段之中,曾聽見一個聲音說過。
“過去從未逝去……”他看著天際的飛鳥平靜說道:“無論如何努力遺忘,但你所經歷過的事不會消失,它會一直在靈魂深處提醒你,這件事還沒有了結。”
“……”
一個平時大大咧咧活蹦亂跳的人突然深沉起來是一件很可怕的事,特別是在這種關鍵的時刻。
柯南小心翼翼地看向北原的眼睛,“你是想起了什么嗎?”他安慰道:“我也曾經做過一些讓我后悔莫及的事,但是只要——”
北原川低下頭訝異回答道:“那倒沒有,你為什么會這么想?”
只要是知道你性格的人,看到你這種模樣都會多想吧?!
柯南呵了一聲撇過頭去,“沒什么,我只是隨便問問。”
安室透查看著風見發過來的郵件,對他們兩人之間的吵鬧早已習慣。
但他還是接話道:“那就去解決掉吧,你那早已遺忘的過去的謎題。”
他停下腳步,看著眼前休憩的輪船說道:“我們到了。”
停靠在港口的輪船,隨著海上的波浪起伏搖擺,輪船上用巨大的白色英文字體寫著羅斯福的印刷字體。
佇立在水中的輪船被漆上黑白分明的底色,但還未來得及重新裝飾好的舷窗告知一大早來到這里的不速之客,這艘船曾經經歷過海上的狂風暴雨。
幾人順著階梯走了上去,在二樓的走廊上遇見了那個在躺椅上一邊曬太陽,一邊翻看成人雜志的男人。
他有著經常在海上航行之人的小麥色肌膚,頭發油膩膩的蓋在頭上,嘴上還叼著香煙,在看到來人中居然還有一個小孩時被煙嗆了一下,將自己手中的雜志直接朝后扔下了輪船。
柯南抽搐了一下嘴角,虛著眼想著,其實根本不需要反應這么大嘛,在事務所毛利大叔可是經常當著我的面看這些東西的。
“……幾位,是有什么事么?”他湊了過來,熟練的伸手做出了國際要錢的手勢,“我們這艘船,這半個月都不會再次出航了,如果你們是想問那個騙子攝影師的事,那就需要……”
安室透按住準備做些什么,有些蠢蠢欲動的北原,從錢包中拿出一疊鈔票,看也不看將其遞了過去,“我知道了,現在可以問了么?”
這人接過錢叼著煙邊數邊說道:“你是這段時間來的人中給錢最大方的一位。”他將錢塞入口袋搓著手瞇眼笑道:“這樣吧,看在錢的份上,我知無不言。”
他湊了過來,“那個攝影師要不是非得弄出些騙人的東西,說不定我們這條航線真的會火起來,那我們就不會因為缺少資金而在這停泊半個月的時間了。”
“不過,還好有你們在。”他一臉誠懇地自我介紹道:“我叫巴克,英國人。經常隨船途徑日本至夏威夷到關島的海上航線。”
很明顯,這個船員將他們都當作了一群冤大頭。
柯南直接進入狀態問道:“高野先生拍照的甲板,可以帶我們去看看么?”
巴克朝前伸出手,示意幾人跟上去,“當然可以。幾位,請隨我來。”
甲板上還留存著一周前從海上風暴中幸存下來的痕跡,欄桿上綁住繩子而產生的磨損,地面上被重物砸出的痕跡。
兩位偵探開始在甲板上尋找線索,證明高野之前說出的那些話的準確性。
北原川朝巴克靠了過去,開口問道:“在出現暴風雨的那天,你也在這里么?”
巴克哈哈一笑,“這么重大的事故,我怎么可能不在?”
“那個叫做高野的攝影師,還是我給用繩子綁住的,否則等風暴停下來,那小子的尸體都被魚給吃干凈嘍。”
兩人開始隨意聊了起來。
片刻后。
暫且證明高野所言非虛的兩人也走了過去,安室透倚靠在欄桿上接話道:“你是親歷者,高野先生拍攝的這些照片,你應該都有印象吧?”
他從牛皮袋中將那張唯一拍攝到那座島嶼的照片拿了出來,“比如說,這張。”
巴克接過照片,皺眉回憶道:“那時候船艙被海水倒灌,除了那個腦子有問題,連命都不要的攝影師之外,我們其他人都在盡力控制住船體的轉向,以及堵住被重物砸壞的缺口。”
“不過,我在將他綁在門上時,確實在閃電的照耀下看見了遠處的黑色虛影……”他看著前方水與天的交界處自顧自說道:“那時候閃電雷聲就在我們頭頂朝周圍肆意蔓延,在這樣一明一滅的情況下,在視網膜上留下不存在的痕跡也太正常了。”
“所以你們要說我看見了什么,這還真不一定。”
柯南放下記錄的紙筆開口問道:“那那個一直流傳在這個水域的傳說,你知道嗎?”
巴克恍然大悟,“原來你們是被那個攝影師ps的照片騙到的人啊?!只在雨中出現的島嶼這一傳說當然是存在的,但是那個攝影師拍的照片都是……”
“我們明白了。”安室透對這一切已經有了主意,“巴克先生,麻煩你告訴我們那位攝影師拍攝照片時的坐標。”
或者讓那些一直在海上巡邏的美國人先去探探深淺也不錯。
咸濕的海風吹拂在臉上,明明前方就是水源,但不知為何,總覺得十分干燥,而許多男男女女穿著清涼的服裝在公共海域嬉戲打鬧,聲音傳出去很遠。
他們趁此機會,詢問了很多他們那一趟旅程發生的事,等到這一切結束,夕陽已經有大半沉入深海之中。
北原川看著還在思考著什么的兩人,當仁不讓的掏出了一疊鈔票,“我們去前面那家店吃點東西吧?”
“也好,辛苦你們倆今天一直跟著我……”安室透的眼神突然一凝,詢問道:“你手上拿著的——”
“是錢。”
“我記得你從來不會用現金花費,一直都是刷卡支付吧?”
“沒錯。”
“那這錢是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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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大海廣闊,水天相連
◎人的死亡,就像水消失在水里◎
雖然在溝通中出現了一點點小問題, 但是北原川還是用堅強的意志力請客吃飯。
當然,用的是自己的卡。
至于那疊錢,在轉了一圈之后, 又不得不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走吧,我順路送你們去前面的街道。”安室透站起身說道:“我現在要去找熟人確認一下腦子里的想法,你們自己去前面打車回家。”
想要確認烏鴉是否處于某種特殊狀態, 那非得找那個神秘主義者,和她再互相試探一番才行。
還有天堂島的這件事,既然疑似沉沒的島嶼真的出現在風暴降臨的海上,那么確實應該趁此機會去看看。
不過去和美國那邊扯皮的流程太麻煩了, 沒有個一年半載是拿不到憑證的,所以這種情況, 就是那個偷渡分子出場的時候了。
柯南抬頭說道:“我可以知道這件事的結果么?”他跳下餐桌椅,在發現附近除了還在后廚打瞌睡的店主之外, 沒有其他人之后小聲地詢問,“烏鴉現在到底是什么狀態, 還有那座島……”
看見柯南的這副有些期待又害怕他不答應的模樣,安室透忍俊不禁,“我得到這些線索還是因為有你們的幫助呢, 等我忙完, 我會好好和你們聊聊的。”
他提醒道:“所以,不要因為尋找線索而讓自己陷入危險狀態。”
柯南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放心吧, 安室先生。我會看著北原, 不會讓他做危險的事情。”
北原川無語凝噎, 好不容易才組織好語言反駁, “柯南, 安室先生這句話是對你說的,畢竟我就算遇到危險的事也能夠全身而退,可不會像你一樣總是被人抓住。”
柯南虛起眼睛,決定不和北原計較,務必要在公安面前保持住自己沉穩的形象。
安室透沉默了片刻,覺得這位高中生似乎確實是誤解了他的意思。
工藤新一是一個為了尋找真相而完全能夠摒棄自身所有的偵探,而偵探的好奇心總有一天會把自己推入萬丈深淵之中。
他當然不會因此阻止工藤新一探究真相,但他只是希望,在遇到危險之后,他能夠堅持到救援的到來。
“總之,”安室透按住了柯南毛茸茸的腦袋,“也請多相信我們一些吧。”
柯南這一次并沒有躲避,而是垂下眼瞼,想起了從自己吃下毒藥變成小孩子之后遇見的許多大人。
他們每個人都在努力,想要讓這個組織在這個世界的存在消失殆盡。
他在屋外海風的和鳴中點了點頭,“我一直都很相信大家。”
海岸邊的夕陽早已完全沉沒,對比起城市上空因為太過于繁華而看不清楚的星空,在這空曠而寂靜的夜色中,頭頂的星星一顆接一顆亮了起來。
海水依舊不止歇的沖上沙灘,接著在留下一些海洋中的饋贈之后,又重新退了回去。
安室透停下車,將兩人放在一處僻靜的角落中叮囑道:“往前面走五百米就是打車的地方,不要在外面過多逗留,回家后記得給我發你們已經到家了的安全信息。”
“還有,要是遇見什么案件的話記得先報警再……”
他看著很明顯處于放空狀態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的北原,給柯南使了一個眼色。
柯南認真的點點頭,保證自己一定能夠帶他安全回家。
車輛在暮色中拐過一個彎消失不見,柯南拉住了北原的袖口扯了扯,“走吧,我們回家。”
北原川回過神來,默默說道:“哦,好。”
一路無事。
但回到家中之后,他們卻發現客廳一片愁云慘淡的景象。
名偵探毛利小五郎如同一條死魚般側躺在沙發上,口中喃喃自語,“為什么會這樣……明明我的推理完全沒有任何錯誤,為什么……”
“小蘭姐姐,叔叔這是怎么了?”柯南問道。
雖然毛利大叔時不時就會頹廢起來,但現在這種沒有喝酒就出現的狀態確實太不正常了。
小蘭露出了心有余悸的表情,“我們和高野先生去找他的助理對峙,卻發現村上先生早就死在了自己的出租屋內。”
北原川插嘴道:“所以,村上沒有去山上和高野先生見面是因為已經死亡,而不是因為……”
喂喂——這是這件事的重點么?柯南暗自吐槽著,然后組織了一下語言打斷了北原的話開口問道:“然后呢?兇手是誰?”
毛利蘭的眼神飄移了一下,似乎想起了很多難以啟齒的事,“總之爸爸懷疑了現場的好幾個人,后來被一個路過的偵探解決了。”她有些開心地笑道:“他也是一個很厲害的高中生偵探呢!”
柯南看著小蘭的笑容沒忍住說道:“我覺得新一哥哥才是最厲害的。”
毛利蘭雙手揉了揉柯南的臉頰,坦誠地點點頭,“那當然,我也是這么覺得。”
北原川站了起來,不知道為什么,覺得現在的自己不應該在這里,而應該在車底。
彎月如鉤,靜靜的掛在樹梢,繁星稀疏的點綴在夜幕之中。
安室透看著眼前搖曳的燭光,笑容卻比之更為燦爛,“貝爾摩德,想必你也知道我的來意吧?”
“我想知道boss的消息,不是那些流言,而是真正的導致如今這種狀況的原因。”他并沒有將自己掌握的事完完整整的說出來,這對于情報人員來說可是大忌。
只有這樣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才能夠從對手的口中得到真正的線索。
如果對面不是浸淫此道多年的情報販子的話。
貝爾摩德嘖了一聲,她其實很少露出嫌棄他人的反應,原本她是決定讓朗姆消失,然后取代他的地位,這樣一來波本就會像是她手中的玩偶一般被她掌控。
就算不行,她也有更多的時間將這個人從世界上抹殺掉。
卻沒想到這個人的反應比她還要更快,就這樣順暢的將絕大部分朗姆名下的勢力攬入懷中,她只是吃到了一點從他的指縫中遺漏出來的邊角料。
在沒有任何線索暴露的前提之下,真的能夠如此快速的收集到這種隱秘的情報么?
她隔著惱人的燭火,觀察著對面這個人的神情,能做到這種程度,只有兩個可能,她的手底下有波本的人,或者——
或者,波本的身份,并不是他所表現出來的那樣簡單。
將再一次查找波本的身份劃入待辦事項。
貝爾摩德單手撐腮,滿意地看著自己指甲上新換的顏色,“你不是早就有了想法,還特意問我做什么。”
“我很期待,你接下來所要做的事。”也許波本的身份比她所想的要更有趣一些,但這就要看接下來的故事發展方向了。
她飲下酒水,勾起嘴角的弧度完美無缺,“說起來我做了這么久的明星也有些膩味了,還從沒有在臺下做過普通的觀眾呢。”
安室透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是一副無懈可擊的微笑模樣,“真是太好了,原本還有些忐忑,但聽見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
貝爾摩德沒有說話,只是舉起酒杯遙遙相慶。
互相懷疑的兩人,終于在某一時刻心照不宣的交換了各自的想法。
雖然對他們而言,這些對話會在夜深人靜的某一時刻,被他們反復拿出來仔仔細細反復探究,然后腦補出更加危險可怕的東西。
但起碼在現在,他們互相決定暫且放下對彼此的成見,等待一切塵埃落定。
“不嘗嘗么?”安室透彎起自己紫灰色的眼瞳邀請道:“我可是特意點了這里的特色菜系,我記得你很喜歡……”
叩叩叩——
凌晨時分,就連最吵鬧的夜鶯也藏在樹上的巢中休憩,但此時的工藤宅卻出現了冷著臉的不速之客。
百忙之中的沖矢昴查看了一眼監控,發現了這個要是沒一點難辦的事絕對不會來這里的金發男人。
他思考了一下,還是走過去打開了門,但還沒來得及說話,眼前的人就將一個u盤扔進了他的懷中。
“閱后即焚。”安室透看了一眼時間,“九點之前我需要收到你的答復,再見。”
他轉過身迅速上車離開,一臉完全不想在這里多呆上一秒的樣子。
赤井秀一:……
他轉頭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現在是六點二十分。
得是什么資料,讓波本明明并不樂意卻還是選擇和他這個偷渡的FBI進行合作,而且還篤定他一定會答應?
他回到書房,打開了手中的這份資料。
緊接著,他下滑鼠標,看著文件內顯示出來的東西皺起了眉頭。
這些夾雜著不少猜測,卻有著線索證明的——
半小時后,他拿出衛星電話撥打了只有緊急時期才能動用的電話。
“幫我接通詹姆斯·布萊克搜查官,我有急事需要報告。”
他看向緊閉的窗簾外透露而出的亮色,皺起了眉頭,雖然他知道那座在許多年前能夠使人趨之若鶩的島嶼一定有著可怕的謎團。
但在公安的線索以及猜測之下,如果那個組織的幕后操縱之人確實因為某些原因而處于被動的狀態,那也許現在就是能夠毀掉組織的最好的時機。
只要那位大人消失,而波本確實能夠像他保證的那樣,接替成為組織的下一任接班人。
這樣就能夠以另一種比較溫和的方式尋找到組織其他成員的下落,兵不血刃的蠶食掉……
手中緊握住的電話傳來接通的聲音,他拉緊從縫隙中透出光亮的窗簾,祖母綠顏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仿佛散發出了飽含著冷意的光芒,“是,我有重要的線索。”
“有關于組織那位大人疑似出沒的地點。”
第190章 前提條件
◎世界沒能真正擁有和平◎
想要以日本公安的身份前往其他國家的地盤尋找線索證明自己的想法確實很難, 但是將一部分能夠公開的資料與FBI共享,讓美國人暫時成為前鋒,尋找那座島, 并且以合作伙伴的身份參與其中,還是以他的身份勉強能夠做到的事。
這樣一來,花費的時間就會少上很多, 不過那群美國人肯定會選擇自己派人先去那附近尋找一番線索。
不過他特意隱瞞了一部分情報,夏威夷群島附近海域還是比較廣闊的,他們的幾次出航若是尋找不到,那他就還可以繼續和那群人談談條件……
安室透看著風見遞上來的報告沉著臉陷入自己的思緒之中, 完全沒有發現站在自己眼前的下屬看著自己的臉色之后以為是自己的內容很差勁,開始汗流浹背起來。
“降谷先生, 我的報告……是有什么問題么?”風見裕也彎下腰小心翼翼地問道:“抓住的朗姆手下被洗腦嚴重,就算我找到了厲害的心理醫師幫忙, 但是也只能——”
安室透回過神來,將手中的報告放在一邊嚴肅反問道:“風見, 這就是你身為公安的態度嗎?既然無法得到更多的線索,那我們將這群人辛辛苦苦抓住的意義是什么?”
他站起身說道:“風見,報告重新寫一遍, 我需要從中獲得更多的有用處的內容。”他冷著臉, “如果你做不到,我會讓能夠做到這件事的人來干。”
風見裕也原本微微塌陷下去的腰又直了起來,“是!我一定會做到!”
鼓勵完風見, 安室透看了一眼時間, 再次來到了工藤宅的門口。
甚至不需要敲門, 門就從內里被人打開。
沖矢昴早已沒有像往常那樣特意偽裝而成的溫和微笑, 而是睜開祖母綠的眼睛嚴肅問道:“你所持有的這些線索, 還不足以讓我向上面報告。”
安室透毫不在乎地哦了一聲,露出了專屬于波本的微笑,“那這樣的話,我就只能去找基爾合作了,想必CIA并不會因為我這一小小的隱瞞而放棄這即將收入囊中的功勞。”
房間內一瞬間安靜了下來,他們當然知道這只是為行動之后得到更多控制權而產生的爭奪。
但是彼此所處的位置,以及身后所代表著的勢力,并不允許兩人往后退卻一步。
赤井秀一開口道:“CIA并不合適,而基爾也并不會完全信任日本公安‘好心’提供的情報。”他加重語氣,“等他們動手查清一切再開始行動,所浪費的時間一定——”
安室透攤開雙手,打斷他分析的話微笑說道:“所以,萊伊。不要浪費時間。”
初晨的陽光灑落在路上行人的身上,街邊的櫻花樹朝天空舒展著自己的枝椏,粉色的花苞盈盈矗立,在還稍微帶著些寒意的微風中搖曳。
距離上次的友善溝通已經過去了好幾天的時間,安室透依舊干著公安、組織成員、偵探和服務生等各種工作,讓人十分合理的懷疑這個人其實早已經在研究所里被做過實驗,成為了某種程度上只需要充電就能不停工作的機器人。
“我的猜測很有道理吧?”北原川坐在波洛咖啡靠墻能夠剛好看見前門的位置,對著面前生理狀態暫時為小學生的人小聲說道:“昨晚我站在屋頂就看見安室先生半夜開著車離開這附近,但今天早上我起床遛狗又看見他在給每家每戶送報紙哦。”
“所以,一定是我想得那樣!”他單手握拳敲擊手心,滿意得點點頭。
安室透將手中的托盤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壓低聲音笑意盈盈地說道:“北原,我聽得見。”
他將手中的飲品放在茶發女孩的面前,“喝點熱飲吧,會放輕松一點。”
雖然這里應該算是很安全的地界,但是灰原哀還是不停的用隱蔽的眼神打量著這附近經過的人群。
“……多謝。”
聽聞此言,她總算是從自己夸張的幻想之中回過神來,虛著眼接話道:“沒有這種實驗。”為表示嚴謹,她又補充了一句,“總之我沒有聽過。”
安室透在警告完這個特別喜歡進行胡亂猜測的人之后,又進入了繁忙的工作之中,畢竟在下午放學的這段時間點,確實有許多人會來這家店。
“現在下午茶也吃完了,我們可以回去了么?”要不是她小胳膊小腿只能屈辱的被北原脅迫出來走走,她在那個組織被毀滅之前是絕對不會踏出博士家一步的。
北原川一臉嚴肅地說道:“灰原,這附近很安全,而且你總是呆在實驗室里做那種實驗,很容易心理變態的。”
“當然,最后這句話是柯南說的。”趁柯南不在,他迅速賣了一波。
灰原哀沉默了一下,看向了旁邊打開的門,吐槽道:“難道你的特性是說別人壞話的時候別人一定會出現嗎?”
柯南背著書包從后門走了進來,和從倉庫拿東西的榎本小姐打了一個招呼。
“晚上好,小梓姐姐~”一道夾著嗓子特意賣萌的聲音響起,柯南笑瞇瞇地開口道:“是的,我已經放學了。”
灰原哀嫌棄得撇了撇嘴,在看見北原居然拿著手機在錄像之后幽幽問道:“你做這種事,工藤他知道嗎?”
北原川興致勃勃地露出了反派的笑容,“這可是我用來威脅工藤新一以后一直聽我話的工具,怎么能讓他知道呢。”
灰原哀呵了一聲,發誓自己絕對不會參與到這種幼稚的游戲之中。
柯南將書包放在桌子的旁邊,撐著下巴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他開口說道:“我在學校的舊倉庫發現了一具起碼死了十年的骸骨……算了,這不重要,我已經找到了一些線索。”
灰原現在只對實驗感興趣,而北原……他看著完全沒有認真在聽的人,決定還是不要浪費自己的口水比較好。
“當然,這是我這兩天研究出來的新式甜點,特別適合兩位在……”
柯南虛起眼睛,看著那兩位穿著帝丹校服的女高中生一臉春心蕩漾的模樣,扯了扯嘴角,“真是的,明明現在正是尋找組織線索的時候,為什么安室先生看起來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
明明那天都已經將具體的坐標找到了,而現在已經過去了好幾天。
北原川一口咬掉了盤子里用小動物做成的蛋糕頭顱,含糊說道:“哦,那個啊。”
“其實安室先生是有在進行自己的計劃的。”他的口中嘎吱作響,也完全不影響他說出口的話,“我經常在房頂上看見他出入工藤宅,應該是在商量有關于出境的事吧。”
“畢竟公安想要去國外執法,不和其他國家的人打招呼可不行。”
柯南猛得站了起來,桌子上的碗碟隨著他的動作發出碰撞的輕響,在發現周圍的人群全都望了過來之后,他又重新小心坐了回去,小聲問道:“你每天跑到房頂上是在干些什么……不對!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現在才說!”
他看了一眼還在忙碌的安室先生,語速極快地詢問道:“他們都在聊些什么?準備什么時候行動?烏鴉真的在那座島上么?”
北原川正想回答,柯南就制止了他將要出口的話語,“等一下,這里人多眼雜并不方便,我們先去——”
他的話停了下來,用余光看見了一輛斯巴魯360停在路邊,而那是沖矢先生常開的車輛。
風吹過路邊的灌木叢,樹上的葉子搖晃幾下從枝椏上打著旋兒掉落在地面,然后很快就被吹往墻邊的角落。
三人像是疊羅漢一樣,躲在能夠觀察到車子,又不會被人輕易發現蹤跡的墻后伸出半個腦袋。
片刻后,安室先生果然從咖啡廳的后門走了出來,板著臉坐進了車中。
柯南小聲催促道:“怎么樣,這個距離能聽見么?”
北原川歪著頭仔細傾聽,將微風帶來的對話重復一遍,“你的意思是說——”
“你的意思是說,FBI派往夏威夷群島附近坐標的船只除了有一艘因為故障而暫時停留在海面上之外,其他幾艘船全都無功而返?”安室透皺著眉一臉不客氣地問道:“這就是你們FBI的效率?”
“我可是頂著上面的壓力將這件事委派給你們完成。”
沖矢昴對自己合作者的嘲諷并不在意,面色毫無波瀾地微笑道:“我會說服他們繼續尋找,但是如果沒有更多能夠支持這一說法的線索,可能會導致浪費一些時間。”
“畢竟,將能夠知曉這一切的人集合,組織會議然后通過這一決策的效率并不算十分高效。”
“呵。”安室透諷刺道:“是啊,如果你們FBI有這種效率,就不會連這么簡單的事都需要指望我了。”
他知道這件事肯定不會像FBI所說的這樣,如此簡單就打道回府,萊伊能夠說服自己的上司前往尋找組織boss的存在,那么在沒有發現重要線索之前絕對不會就此離開。
這個人只是想從他的口中得到更多的線索罷了。
沖矢昴笑了起來,“這件事是有風險的,我也要為我的同事負責不是么?”
看起來,他的想法昭然若揭。
故意讓他們先去試探那位大人是否真的存在,自己卻躲在背后觀察,不多付出一些代價可不行。
安室透扯了一下嘴角,拿出手機將其中的某個在這幾天尋找到的情報顯示了出來。
“我的情報上顯示,有接近一半的幾率,那位大人就在那里。”他平靜說道:“這對于我而言,是值得一賭的幾率。”
作者有話說:
下周應該能夠正文完結_(:зゝ∠)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