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斐然睡到自然醒后，起床后第一件事便是查看消息。
【美術館館長：陸鹿老師，我們計劃在年底舉辦一次畫展，想邀請您……】
【草莓啵啵：太太我想約稿，還是顧隨安，能不能……】
【李南1539499682：溫先生你好，恭喜您獲得了華南杯設計的一等獎，請聯系我……】
【神經病：非文！我警告你，你如果不答應我的條件，我就在圈里封殺你，有我在，誰都不敢買你的歌，到時候你就等著喝西北風吧！】
這個動作已經重復了上百次，溫斐然有條不紊地切換賬號，瀏覽消息列表，挑著回復。
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馬甲多了自然也會遇到一些神經病，溫斐然已經擁有了自動屏蔽的能力，不會因此破壞心情。
做這些用了整整一個小時，溫斐然打開他的余額賬戶，長長地舒了口氣。
他穿回來時不僅身體狀況糟糕，還負債累累，基本的生活開銷都成問題。
他曾經被大規模網曝過，雖已經過去了兩年時間，但他仍擔心被認出來會遭遇不好的事，再加上他也不想面對復雜的人際關系，便在網上開了十幾個馬甲，用他在快穿世界中學習到的技能掙錢。
只要能賺到錢他什么都參加，本來只是想碰運氣，沒想到還真讓他全部混出了名堂，認真經營了半年后，不僅還清了所有債務，余額也夠支撐他接下來一年的花銷了。
如今，他擺脫了那家黑心的經紀公司，不再受束縛和限制，所有的一切都在變好。
溫斐然放下手機，像貓一樣伸了個懶腰，蜷縮在沙發上，準備曬著太陽再瞇一會。
撒錢的聲音突然在安靜的房間里響起，溫斐然懶懶地睜開眼，拿起手機。
是一個陌生號碼。
溫斐然猶豫了幾秒，沒有接起。
他把李濤的電話拉黑了，但李濤還是不放過他，換不同的號碼騷擾，溫斐然煩不勝煩，決心下午一定要去換手機號。
他掛斷后，陌生號碼又鍥而不舍地打過來，折騰了四五個來回，溫斐然嘆了口氣。
萬一不是李濤呢？萬一是有重要的事情來找他呢？
他猶豫了幾秒，試探地接了起來，“你好。”
是完全陌生的聲音，禮貌又友好：“你好，請問是溫斐然嗎？”
溫斐然很有警惕心，演了起來，“溫斐然這是誰，我不認識，你打錯了。”
對面已經認出了他的聲音：“……”
“溫先生，我是一路向前的副導演，曾給您發過私信，內容是：我們聯系了你的經紀人，聽說你已經解約了，不知道您后續還有沒有……”
溫斐然看過私信，一字不錯。
“好吧，你找我有什么事嗎？”溫斐然終于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是這樣，我們想邀請您參加下一期的綜藝錄制。”
“不好意思，我已經退圈了。”溫斐然拒絕得干脆利落。
聽到這話，副導演雖然不可置信，但溫斐然失蹤的這段時間，他也想象到了這種可能性，冷靜地回答道，“我們尊重您的意愿，但還是希望您能再給我們一個機會，不知道您今天是否有時間來我們的公司一趟？”
“抱歉，我沒時間。”溫斐然睜眼說瞎話，一點也不心虛。
副導演懇求道，“我們一定會給你滿意的條件，而且上一期綜藝錄制的酬勞還沒有結清呢。”
溫斐然立刻有了精神，“沒有結清？不是全部劃給經紀公司了嗎？”
“您的優秀表現獲得了最受歡迎的明星嘉賓稱號，我們會多給你一筆獎金。”副導演說道。
“好，把地址發給我。”
剛穿回來時，溫斐然曾為一分錢徹夜難眠，留下了心理陰影，從此對錢有了執念。
他先去換了個電話號碼，這才坐車到了副導演給他的地址。
這可比他原來的經紀公司氣派多了，溫斐然行走在其中，總感覺自己格格不入。
他站在門口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試探地敲響了門。
里面遲遲沒有傳來聲音，但下一秒門從里面開了，副導演滿臉堆笑，客氣又恭敬地把他迎了進來。
副導演幫他倒了杯茶，“謝謝你答應跟我見面，我真的很開心。”
溫斐然知道娛樂圈是勢利又涼薄的地方，像他這種小透明，沒有任何價值，上次被經紀人放鴿子，關在門外一個多小時，這次卻被親自迎進了門，有些受寵若驚，對副導演的好感也加了一分。
溫斐然也禮貌地摘掉口罩和帽子，對他笑了一下。
副導演當即呆住了，連眼睛都忘了眨。
溫斐然還是那副寬松t恤和黑褲的打扮，完美融入人群，毫不起眼，但看到他這張臉時，副導演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仿佛看到美好的未來正在朝他招手。
“你顏值這么高，為什么要故意扮丑呢！”副導演義憤填膺，“是誰給你做的一造型，我這就開了他！”
溫斐然一臉茫然，“不是你們需要一個襯托其他明星的墊腳石嗎，只能是這個造型。”
“……”
“……”
“……”
副導演當場裂開，討好地看著溫斐然，“是……我的錯，當初的定位出現了問題，讓你受委屈了。”
“還好吧。”溫斐然不愿再客套，直奔主題，目光灼灼地看著他：“獎金是多少，什么時候能給我？”
“獎金一定會讓你滿意。”副導演趁機拿出下一期的合同，放在他面前，“你可以先看看這個。”
溫斐然剛要拒絕，副導演就翻開了其中一頁，指著某個數字。
溫斐然收到暗示，看了整整三分鐘，甚至還像是不識數了，把一后面的零數了三遍，“一期真的能得到這么多錢嗎？”
副導演微笑，“不是一期，而是一天。”
溫斐然：！！！
他的雙眼立刻變成了人民幣的符號。
社恐算什么？害怕鏡頭算什么？被罵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錢給得到位，這些都不是問題！！
但凡猶豫一秒都是對錢的不尊敬，溫斐然毫不猶豫地出賣了靈魂，“合同可是白紙黑字，有法律效應，不可更改的。”
導演正有此意，“對，你之后可不能反悔。”
兩方都感覺自己賺大發了，立刻確認了合同意向。
副導演親自把溫斐然送到了門口，溫斐然再三婉拒，副導演這才沒有叫專車送他回去。
電梯的門緩緩關上，副導演的臉消失在面前，溫斐然安靜了三秒后，再也沒法控制激動的心情，抱著合同在嘴邊親了兩下。
這是他下半輩子的保障啊，美好生活，爺來啦！
電梯停在一樓，溫斐然這才平復好心情，眉眼彎彎地走了出。
走廊盡頭，有一群掛著工作牌的女生走了過來，表情興奮，嘰嘰喳喳地聊天。
“溫斐然真的來我們公司？”
“那他會參加下一期的錄制嗎，熱搜都上了好幾個了，很多人都要挾，沒有溫斐然就不看綜藝了。”
“聽說他已經離開會議室了，我們快去看！”
溫斐然原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但對自己的名字太過敏感，腳步一頓，聽清后冷汗都快滴下來了。
他可不想被人當成大熊貓圍觀啊！
溫斐然往下壓了壓帽檐，努力縮小存在感，貼著墻邊快步往前走，跟那群女生擦肩而過時，連心跳都快停止了。
好在他從上到下捂得嚴嚴實實，沒露出一寸皮膚，躲過了這關。
等走過拐角，溫斐然這才長長地吐了口氣，但同時發現了另一個問題
為了躲人，他選擇了跟門口截然不同的方向，但……迷路了。
他沒法走回頭路，只能試探地往前走，希望能繞一圈，從另外一個口出去。
這不知是什么區域，周圍十分安靜，冷氣開得也很足，溫斐然裸露在外的皮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情也更加慌張。
就在他胡思亂想，以為自己誤入了異世界時，終于聽到了熟悉的人聲。
他眼前一亮，立刻走了過去，聲音也越發清晰。
“曉曉，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會真的愛上我，視線只停留在我身上，不再看那些狗東西一眼！”
溫斐然：“……”
溫斐然：“……”
溫斐然：“……”
這熟悉的感覺，他怎么總是遇到這種事情啊啊啊！！
溫斐然在風中凌亂了一秒，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但隔著長長的回廊，看到在另一邊的那群女生，已經追上來了。
他心頭一緊，立刻原地立正，糾結了三秒鐘后做出了選擇。
他壓著帽檐，用手捂著臉，頭也不敢抬地往前走，那對男女的吵架聲也越發清晰。
不好意思，我只是路過，什么也沒聽見。
但他剛剛靠近，手背突然一痛，一個亮晶晶的東西掉在了他腳邊。
溫斐然被迫停了下來，下意識撿起戒指，抬眼看向了那對男女。
帽檐擋住了視線，他還沒看清臉，情侶中西裝革履的男人零幀起手，突然翻了個白眼，暈倒在地。
溫斐然：……？！！
喂，妖妖靈嘛，我舉報這里有人碰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