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幻覺
謝檐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吻撲得往后退了幾步, 撞在了監(jiān)控室的門上。
懷里的楚拾銜像一頭橫沖直撞的小獸,不得章法地亂咬著謝檐。
楚拾銜到底會不會接吻?
他垂眸看著楚拾銜一通亂親,嘗試了一下推開楚拾銜, 結(jié)果懷里的人像受驚了一樣, 立刻抱緊了他,眼尾都沁出點紅來。
楚拾銜把他認成誰了?
小麻雀?
謝檐其實大概能猜出來, 上次易感期他就把楚拾銜給咬了。楚拾銜不說,大概是礙于他身為alpha的尊嚴。
算了, 就當還回去了。
謝檐心底嘆了口氣, 把楚拾銜的腦袋捧起來,他看了一會兒楚拾銜失神的紅眸, 低頭湊過去:“教你接吻,楚拾銜同學。”
謝檐吻了回去。
楚拾銜吻得有點兇,謝檐就比他更兇,他把楚拾銜亂親的唇瓣咬住,一點點細細摩挲, 楚拾銜似乎愣了一下, 不知道怎么辦地被謝檐咬著, 也不知道該怎么回親, 就這么喪失了主動權(quán)。
謝檐看了一眼楚拾銜本該透露著一股冷淡感的薄唇被吸吮著變紅,有點愣愣地盯著謝檐的唇。
中了幻覺的楚拾銜怎么這么可愛。
楚拾銜似乎猶豫了一會兒, 終于找到了親謝檐的方法,他用舌尖一點一點舔著謝檐的唇, 一直到觸到唇縫,便開始試探著往里撬。
謝檐瞇了瞇眼睛,楚拾銜想舌吻他。
還挺壞心眼的。
可惜謝檐更惡劣,他握住楚拾銜的腦袋往后扯了一點, 唇與唇分開,成功讓觸不到謝檐的楚拾銜眼尾更紅了一點。
楚拾銜有些無措地望著他。
謝檐看了楚拾銜表情一會兒,終于笑著用犬齒又扯了一下楚拾銜的唇瓣,輕聲說:“張嘴,楚拾銜。”
楚拾銜聽話地歪歪頭,張開了因為親吻變得殷紅又帶著點光澤的唇。
謝檐低下頭,深吻過去。
謝檐人生第一個標準的法式熱吻實踐在了楚拾銜這個alpha身上,他挑起楚拾銜的舌尖,用自己的舌一下一下逗弄著。
楚拾銜發(fā)紅的眼睛兇兇地看著謝檐,突然發(fā)動進攻卷住了謝檐的舌,與他纏綿起來。
謝檐挑了下眉,勝負欲成功被挑了起來,抱著楚拾銜,狠狠吻下去,唇舌帶動著津液發(fā)出“嘖嘖”的水聲。
謝檐十分好心情地吻著楚拾銜。
如果余光沒瞟到監(jiān)控大屏上牧斯年的身影的話。
他摟著楚拾銜的腰,突然用力一壓,把楚拾銜壓在了監(jiān)控室的操縱臺上,一邊俯身吻著他,一邊順手把監(jiān)控畫面切到了監(jiān)控室外的走廊上。
監(jiān)控內(nèi)空無一人。
很好,小麻雀還沒過來,再親一會兒。
他看一眼被壓在操縱臺上的楚拾銜,莫名覺得楚拾銜有點好欺負。
就這么便宜小麻雀了。煩。
謝檐狠狠吻過去,咬破了楚拾銜的唇。
血珠滲出來,又很快消失在兩人糾纏的吻里,寂靜的監(jiān)控室里,只聽到兩人親吻的聲音。
謝檐皺了下眉,明顯感覺到了彼此身上的熱意,再親下去要走火,到時候被小麻雀看到就不太妙了。
他抬頭看一眼屏幕,走廊出現(xiàn)了牧斯年和幾個士兵的身影。
來這么快。
他有些無奈地結(jié)束了這個吻,一只手把還要吻過來的楚拾銜壓在操縱臺上,環(huán)顧了一圈四周。
操縱臺后面有一塊隱秘的空地。
楚拾銜這樣……先把他藏在后面好了。
他安撫地抱了一下楚拾銜,然后把他半哄半抱地騙過去,讓他靠在操縱臺后面:“噓,別出聲,表現(xiàn)好的話,就再獎勵一個吻好了。”
楚拾銜抬頭望著他,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
監(jiān)控室大門被推動了一下,沒推開。
謝檐反鎖過。
即使謝檐不開門,牧斯年也一定會很快破拆進來。雖然很不爽,謝檐還是決定走過去幫他開門。
他才剛準備站起來,突然旁邊的楚拾銜一把拉住他的手,把毫無防備的謝檐一把壓在了操縱臺后的鐵壁上,半跪著吻了過來。
很顯然,楚拾銜沒親夠。
門口傳來破拆器的聲音。
楚拾銜壓住謝檐,學著謝檐剛剛親他的方法一點一點吮吸著謝檐的唇瓣,大概怕自己太用力,他吮完還用舌尖舔了一下剛剛吻過的地方,算是小小的安慰。
很好,出師了,雖然出師得不是時候。
楚拾銜還想撬謝檐的唇,這回謝檐是真不讓了,小麻雀馬上就要進來了……
“轟”的一聲,大門緩緩倒下了一塊。
牧斯年進來了。
楚拾銜似乎也被這一聲驚動了一下,他愣了一下,但顯然還是覺得眼前的事情比較重要。他負氣看了眼不張嘴的謝檐,轉(zhuǎn)頭吻上了謝檐頸間的傷口。
謝檐的喉結(jié)很明顯地滾動了一下。
楚拾銜輕輕舔舐著謝檐頸間的傷痕,似乎在說著抱歉,舔一舔就會好了。
謝檐仰著頭,莫名覺得有點癢。
“哎?這是那只九尾紅狐吧?謝檐和楚拾銜還挺厲害的!喲,尾巴也全部都在這里,奇怪了,謝檐和楚拾銜人呢?門反鎖著,他們應(yīng)該就在這里才對啊!不會出什么事兒吧……”
是牧斯年的聲音。
謝檐垂眸看一眼楚拾銜,這么親也有好處,如果是剛才的熱吻的話,謝檐不確定津液的聲音會不會被牧斯年聽到。
他任由楚拾銜小獸一般舔著謝檐的喉結(jié),喉結(jié)向下滾動時,他也像追逐什么玩具一樣舔舐著向下。
謝檐從來沒想過會被人這么吻。
謝檐難得沒能維持住表情,淚痣附近泛了點薄薄的紅意。
“去哪兒了?”牧斯年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謝檐屏住了呼吸。
腳步聲幾乎近在咫尺,謝檐全神貫注地聽著操縱臺邊的動靜。
楚拾銜的手突然摸了進來!
謝檐的肌肉本能地收縮了一下,手差點碰上操縱臺發(fā)出動靜。他訝異地睜大眼睛,看向楚拾銜。
西服墜在地上,整潔的襯衫被撩起,連帶著領(lǐng)帶也有點松松垮垮。
帶著涼意的觸感覆上了分明的線條。
很難想象謝檐居然在這種情況下沒出聲。
牧斯年正離他們不過一步之遙,而懷里的楚拾銜正忘情地吻著他,甚至動手摸進了他的衣服。
謝檐突然有一種隱秘的偷情感。
不對,偷什么情?小麻雀又還沒和楚拾銜在一起,算什么偷情?再說了,楚拾銜中了幻覺,謝檐身為楚拾銜最好的兄弟,幫他解決一下怎么了?
楚拾銜繼續(xù)往上,觸上緊實的線條和一個小小的凸起。
謝檐低低地看他一眼。
挺好,至少沒往下摸。
“哎?還真找不到他們兩個,該不會被這只狐貍給……”牧斯年的聲音里帶了點疑惑,“你們把那只狐貍扇醒,我審一審他。”
牧斯年轉(zhuǎn)頭走遠了。
然后謝檐聽到了幾聲清脆的巴掌聲。
謝檐:“……”
他看一眼對他“上下其手”的楚拾銜,想要收回剛才的想法,楚拾銜一點也不乖。
真奇怪,身為alpha,他被楚拾銜這么摸也并不太反感。
是因為好兄弟的羈絆嗎?
這邊楚拾銜一邊吻謝檐,一邊動手動腳,那邊牧斯年的動靜也不小。
“總算打醒你了!”牧斯年氣勢洶洶地揪住沈容,“你把謝檐和楚拾銜藏在哪了?”
沈容眼珠子,咕嚕一轉(zhuǎn),立刻發(fā)動了畸變能力!
正吻著謝檐的楚拾銜突然就著剛才的姿勢一把壓住謝檐,就要一拳打過來!
謝檐當機立斷,干脆利落地給了楚拾銜一個手刀。
他護住了倒在懷里的楚拾銜。
牧斯年這個什么事都能搞砸的小麻雀。
這邊打斗動靜太大,牧斯年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三兩步趕了過來。
然后他就看見了謝檐摟著暈倒的楚拾銜,兩人衣衫不整,唇上還有某種可疑的破口。
牧斯年顫抖地指向謝檐:“你……!!!”
謝檐先發(fā)制人,開始表情很冷地質(zhì)問:“牧斯年,你弄醒九尾紅狐干什么?”
牧斯年:“啊?”
謝檐發(fā)揮隨口胡說八道的本領(lǐng),半真半假地說:“九尾紅狐控制了楚拾銜,我好不容易打暈了這只狐貍,又把楚拾銜制服,結(jié)果你又扇醒了他。”
“我……那你身上……!!”
“這個啊,”謝檐抱著楚拾銜,懶洋洋地開口,“打得太激烈了,衣服亂了,嘴角破了也很正常。”
牧斯年撓撓腦袋:“好像也是啊……”
“總之,如果不是你,我也不需要打暈楚拾銜,”謝檐一臉坦然,順手綁架了牧斯年一波,“我認為,我們需要先想辦法喚醒楚拾銜,你覺得呢?”
……
特殊作戰(zhàn)基地里發(fā)出了一陣凄慘的叫聲。
“別……別拔了!”沈容心疼地抱住自己最后一條尾巴,本該毛茸茸的火紅尾巴此時此刻已經(jīng)禿了一半,看起來十分滑稽,“別拔我的毛了,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牧斯年放下鑷子,和謝檐對視了一眼,你別說,也就謝檐這種變態(tài)s能想出這么損的招。
“我其實也沒怎么害人,你們怎么能這么對我……”沈容把寶貝尾巴捂在懷里面,心疼地摸了摸,“我就是牽牽紅線而已,你們不喜歡這對cp,大不了我以后不牽了嘛……”
“只是牽牽紅線?”牧斯年瞪大眼睛,惡狠狠地問,“你還想干什么?”
“我們組織把我派出來,本來是想有目的地控制一部分精英人類,讓他們?yōu)槲覀兯玫模 ?br />
謝檐:“組織?”
“對……叫什么‘焚燭’來著,挺殺馬特一名字,我本來不想加入的,但他們說,他們能想辦法把我弄到這里來,有好多好喝的飲料,還有很多先進的設(shè)備和娛樂設(shè)施!”
謝檐靜靜地看著他:“說重點。”
“因為我的異化能力能夠致幻,他們就想要讓我想辦法控制一部分精英人類,說什么時機到了會用得著……”沈容可憐兮兮地說,“我才沒這個空去幫他們,我就想自己玩玩,給自己喜歡的cp牽一牽線。萬一他們找上門來了,我也能拿這些人交差。”
難怪謝檐兩次遇到的畸變體異化能力都和致幻有關(guān)。
看來畸變體都會有一個組織,這個組織不僅想通過各種各樣的方法潛伏在人類世界,還想通過控制上層精英,來實現(xiàn)更進一步的目的。
至于這個目的,其實也很挺好猜:在十年前那次失敗之后畸變體從來沒有徹底放棄,他們的野心遠遠比想象中大得多。
沈容繼續(xù)示弱:“我真的沒害過任何一個人的性命!你們能不能放過我……想知道什么我都交代……”
“誰信你啊,都知道狐貍最狡猾了!”牧斯年生氣地說,“你把楚拾銜怎么了,快說!”
沈容眨巴眨巴眼睛:“你們……能不能給我拿瓶蜜桃味的飲料,我有點渴。”
謝檐隨手遞過去一瓶飲料:“說吧,怎么讓楚拾銜脫離幻境?我在他全身都找了一遍,也沒有找到那根紅線。”
“什么紅線?”牧斯年撓撓腦袋,怎么聽起來像是月老會用的東西?
沈容邊說邊要接過飲料:“就是連在一起了之后兩個人就會……”
謝檐把手里的飲料又收了回去。
沈容:“……就……就是會讓人陷入幻覺的線。”
謝檐把蜜桃味的飲料拋給了沈容。
“這樣啊,”牧斯年摸摸下巴,“那你趕緊告訴我們,怎么讓楚拾銜醒過來!說不定我就找鄭大校幫你說說情……不然……你在基地的日子會很慘。”
“其實……”沈容吸了一口飲料,“所謂的紅線是我用我的狐貍毛搓的……”
謝檐:“……”牧斯年當初提供的信息中好像確實說過這一點。
“我的體香其實是有毒的。”更準確地來說,是魅毒,但沈容一直被謝檐盯著,沒敢說。
“用狐貍毛制成的紅線會附帶狐貍的異香,在人身上放久了,就會慢慢制幻。”
“再配合我的催眠……”
這也是沈容每次都要親自去見想要控制的情侶的原因。
“我埋下了種子,之后他們再做出應(yīng)允……大概就相當于一個催眠暗示,在異香的作用下,他們就會迅速進入幻覺。”
“怪不得!”牧斯年恍然大悟,“我說一個76號畸變體,怎么會有這么玄乎的能力?原來是催眠加下毒啊!”
沈容撇撇嘴:“雖然我沒有超自然的能力,但其實也有非常強大的畸變體能力特別逆天……”
謝檐皺了皺眉:“所以,楚拾銜身上沒有紅線的原因是……”
沈容搖搖尾巴,“哼”了一聲:“你們和我一起待了這么長時間,又離我這么近,早就中了異香的毒了。”
“什么?!”牧斯年趕緊捂住鼻子,“你……你你你!”
“別捂了!”沈容冷哼一聲,“本來我也不想告訴你們,想等你們中毒了,乖乖放我出去的,要不是……”
要不是謝檐這個奇葩的怪物,和他待了這么久都沒中毒,跟有什么免疫能力似的,他絕對能跑出去!
沈容用狐貍尾巴擦了擦眼淚。
謝檐:“……”
“其實只要等幾天,楚拾銜就會自己好了,”沈容說,“其他人能夠持續(xù)陷入幻覺,是因為他們身上的紅線持續(xù)散發(fā)著異香,而楚拾銜,只是因為一次吸入了過多的狐貍的味道……”
謝檐抓住重點:“過幾天是幾天?”
“就……三五天吧!”沈容心疼地抱著尾巴,“你們剛剛揪的毛都能夠做一千根紅線了!”
牧斯年舉起鑷子:“你還想去害人?”
“別……別過來啊!”
謝檐:“……”
……
“太好了,楚拾銜沒事就好,”牧斯年看了一眼鎖在籠子里的沈容,“至于他……如果核實了,他確實沒有傷人性命的話,我會和鄭大校求情的……”
沈容咬住籠子的欄桿,悲憤地點了點頭。
謝檐看一眼沈容:“據(jù)我所知,狐貍是一種狡猾的生物,或許你需要更用心調(diào)查地一下。”
沈容咬著鐵欄桿呲牙:丫的!再狡猾能有你謝檐狡猾嗎?簡直不是人!
虧他還想給謝檐和楚拾銜牽一下紅線,拜托!有眼睛都能看得出楚拾銜喜歡謝檐吧!
詭計多端的直男!
“那……”牧斯年猶豫了一下,“這段時間,楚拾銜就只能夠拜托你照顧了。”
楚拾銜還在他們的公寓里昏迷著。
“不需要你提醒。”謝檐輕笑著說,“你只需要在特殊作戰(zhàn)基地做好自己的工作,至于楚拾銜……身為他的室友和最好的兄弟,我當然會照顧好他。”
“……”牧斯年總感覺謝檐在說“最好”兩個字加了莫名其妙的重音。
拜托,這是重點嗎?重點是……兄弟個鬼啊!
牧斯年搖了搖頭,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么了:“行,好走不送!”
話音落下,又沒有人回答。
他一抬頭,發(fā)現(xiàn)謝檐又連個影子都沒了。
牧斯年:“……”
沈容喝著飲料,津津有味地看著他們。
真有意思。
……
“瞳膜識別成功。”
謝檐推門回到了公寓。他那一記手刀留了手,力道并不重,也不知道楚拾銜醒過來了沒有。
應(yīng)該不會亂跑吧。
他走到客廳環(huán)顧了一圈,挺好,沒人,楚拾銜應(yīng)該還在睡。
謝檐的唇邊不知不覺地帶了點笑意,推開楚拾銜的臥室門,就要走進去。
一道身影猛地撲過來,很有力地抱緊了謝檐。
又來了。
謝檐有些無奈地低頭看向楚拾銜:“醒了?”
楚拾銜抬眼看向謝檐,然后突然湊過去,非常迅速地碰了一下謝檐的唇然后再分開。
謝檐有些訝異:“你……”
楚拾銜歪了歪頭:“哥哥。”
第42章 做是什么?
謝檐挑了下眉:“誰是你哥哥?”
楚拾銜要去牽他的手:“你。”
謝檐倚在門框上, 忍不住低低笑了一聲,中了幻覺的楚拾銜和平常反差實在是太大了,他覺得有點可愛:“我是誰?”
楚拾銜堅定地說:“哥哥。”
謝檐:“……我是說我的名字叫什么。”
楚拾銜想了一會兒, 認真地又說了一遍:“哥哥。”
痛失本名的謝檐:“……”
他故意躲開了楚拾銜想要牽他的手:“你的好哥哥太多了, 我不知道你想牽哪一個。”
楚拾銜抬眼看著謝檐,覺得面前的哥哥真的很無理取鬧, 自己明明就他一個哥哥而已。
算了,楚拾銜想, 還是寵寵哥哥吧。
他把謝檐的手捉住, 然后一點一點輕輕掰開。
謝檐看起來也一點都不堅定,他靜靜地看著楚拾銜掰開他最后一根手指, 然后牽了過來。
謝檐和楚拾銜五指相扣。
挺奇妙的感覺,謝檐想,牽手還挺有意思的,也算是在談戀愛之前提前感受了一下。
如果以后談戀愛的話……
可能是謝瑾安的原因,謝檐想到未來的某個omega, 突然心情差了起來。
算了, 他潔癖其實挺嚴重來著。
謝檐這么想著, 下意識松開了楚拾銜的手。
楚拾銜牽著謝檐的手落了空, 他偏頭看一眼謝檐,不知道眼前的人在鬧什么脾氣。
該怎么哄才好?
哄謝檐最好用的方法從小到大只有一個, 楚拾銜湊了過去。
然后被謝檐用手攔住了唇。
“楚拾銜,”謝檐看他一眼, 意味不明地說,“等你清醒過來,不知道是自己想死一點還是更想我死一點。”
按照之前他們救下的那幾對小情侶的情況來看,他們應(yīng)該會記得陷入幻境后發(fā)生的事。
以楚拾銜的性格, 知道了這件事會怎么生氣都不知道。
楚拾銜是中了幻覺,謝檐沒有啊!如果到時候問起來,謝檐為什么不拒絕楚拾銜,他該怎么解釋?
謝檐一臉堅定地拒絕了楚拾銜。
楚拾銜被捂著唇,一雙紅眸不解地望著他。
謝檐突然感覺到了手心一點柔軟濕潤的觸感,他愣了一下,迅速收回了手。
楚拾銜居然用舌尖舔了一下他的手心!
頰邊有一層淺暈色的薄紅覆在了謝檐的淚痣上,他看一眼楚拾銜,突然把他半拖半抱地拉進了客廳里,然后很不客氣地把他丟在了沙發(fā)上。
楚拾銜抬頭看著謝檐:“?”
謝檐一只手把他按住,笑得挺冷:“楚拾銜同學,誰教你這些的?”
楚拾銜沒答話。
謝檐看他不是很懂的樣子,于是開始循循善誘:“雖然因為那只臭狐貍,你現(xiàn)在把我認成了你的戀人。但你也應(yīng)該矜持一點。”
楚拾銜看著謝檐,明明就是他的戀人,什么叫做認成?
算了,哥哥如果喜歡角色扮演的話。
楚拾銜點點頭。
謝檐看楚拾銜認真點了頭,才繼續(xù)開口:“戀愛的過程應(yīng)該是循序漸進的,怎么可以一開始就直接親,甚至還上手呢?”
楚拾銜皺眉想了一會兒:他和謝檐不是從小就這么親嗎?怎么還需要循序漸進?
他看了看謝檐嚴肅的眼神,為了哄他開心,還是乖乖點了點頭。
謝檐看楚拾銜聽進去了,于是開始夾帶私貨:“至少要再接觸一會兒。”
楚拾銜:“接觸多久?”
“兩三年吧,”謝檐胡說八道起來,“至于做嘛,要留在結(jié)婚了以后才能嘗試,明白了嗎?”
很好,楚拾銜和小麻雀等到了二十七八再談戀愛,三十歲了再牽手接吻,還要過幾年了之后才能結(jié)婚,這樣楚拾銜這些年就一直是他的了。
嘖,牽手接吻……
“其實兩三年也有點早,四五年差不多。”謝檐狠心地延長了期限,“做的話,還要再過幾年。”
楚拾銜不是很高興,這幾年都不能親哥哥了。不過很快他又想到一個更重要的問題:“做是什么?”
謝檐:“……”
謝檐這回是真的嚴肅了一點:“楚拾銜,你現(xiàn)在幾歲?”
不會是未成年的狀態(tài)吧。
楚拾銜想了一會兒:“十八歲。”
謝檐松了口氣,輕輕笑了一下:“挺好,差點成犯罪嫌疑人了。”
楚拾銜摸摸謝檐的頭,算是安慰了一下哥哥:“所以‘做’是什么?”
“做嘛,”謝檐把壓著楚拾銜的手松開往上,改成捧著楚拾銜的頭按過來,兩個人的距離被一下子湊近,謝檐低聲告訴楚拾銜,“就是不適合你現(xiàn)在做的事。”
“不適合現(xiàn)在?”
謝檐笑著點頭,非常委婉地說:“大概就是脫掉衣服,互相觸碰……”
“這樣啊,”楚拾銜思考了一會兒,“那我做過。”
謝檐的表情僵了一下。
楚拾銜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謝檐面上的笑容像一瞬間被撕裂了一樣,取而代之的是凝在眉上的,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的怒氣。
但謝檐又不知道自己這股怒氣從哪里來,他沒好氣地看了楚拾銜一會兒,最終只能從奇怪的角度進行嘲諷:“楚拾銜,我記得你答應(yīng)過我,二十七八歲再談戀愛。你就這么急著想嘗嘗滋味嗎?”
“昨天才答應(yīng)你,”楚拾銜頭頭是道,“做是在以前。”
謝檐愣了一下,一時間有點懷疑楚拾銜的狀態(tài),說他不清醒吧,知道自己多少歲,連昨天做過什么都知道;說他清醒吧,又把謝檐當成了戀人,單純得有點可怕。
楚拾銜才十八歲,以前是什么時候?
人渣。謝檐覺得需要給楚拾銜報個警了,他試探著問:“什么時候,和誰,干了什么?”
楚拾銜的回答也非常簡潔:“以前,和你,脫衣服,摸了。”
原來是和他啊,謝檐表情松動了一點:“那個啊,不算,我易感期犯渾而已,而且我脫你衣服了?摟上衣不算,至少要脫褲子才行……”
楚拾銜點點頭:“脫褲子了,我?guī)湍憷睦湣!?br />
“……”謝檐一時之間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
楚拾銜體貼地湊近耳朵不太好的謝檐:“脫了,我?guī)湍憷玫睦湣!?br />
謝檐的表情由石化慢慢變成了疑惑,再變得有點冷,看起來十分豐富多彩:“你說的‘你’指的是誰?”
謝檐確定他沒做過這種事,那只有可能是楚拾銜口中的“你”是別人,楚拾銜一開始就把謝檐當成了別人。
難怪,謝檐就知道,alpha和alpha怎么相戀?肯定是九尾紅狐催眠了楚拾銜,讓他認錯了人。
是誰?小麻雀嗎?小麻雀看起來確實二十來歲出頭,如果借著年齡差動楚拾銜……
特殊作戰(zhàn)基地的防御系數(shù)確實比較高,但謝檐以任務(wù)為由潛進去不難,牧斯年身邊的士兵也不多。
暗殺他應(yīng)該沒太大問題。
謝檐沒什么表情地想。
楚拾銜捧起謝檐的臉,打斷了他的思考:“哥哥,你不高興嗎?”
謝檐瞇了瞇眼睛,把眼里那點不悅藏了進去,繼續(xù)誘哄:“除了拉拉鏈,你們還做了什么?你……進入他了嗎?”
楚拾銜搖搖頭:“就蹭蹭。”
暫時留牧斯年一命。
“還有呢?”
楚拾銜想了一會兒,有些不確定地問:“你教我……盡興?”
“怎么盡興?”
楚拾銜手往下,隔著布料點了點謝檐:“摸這里。”
謝檐又想暗殺牧斯年了:“然后呢?”
“你說我……太快了,”楚拾銜不高興地說,“然后教我和你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楚拾銜用了“你”這個稱呼的原因,謝檐總覺得楚拾銜描述的場景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他眼神晦暗地說:“他會什么?騙你罷了。”
楚拾銜不解地皺了皺眉。
“別信他的,”謝檐把楚拾銜攬過來一點,輕聲說,“等會兒我教你。”
明明都是謝檐教的。楚拾銜坦然地點了點頭,哥哥喜歡玩角色扮演,還能怎么辦呢?寵著唄。
“我教完你了,以后你就不能夠再讓別人教了……”
“叮咚——”“叮咚——”門鈴?fù)蝗豁懫穑x檐看了一會兒門口,然后直起身來,交待楚拾銜:“乖乖待著別動,等會兒不許亂說話,不許亂動手動腳,聽到了沒有?”
楚拾銜點點頭。
謝檐松開楚拾銜,過去開門。手放在門把手上的時候,他想了想,又重新看了楚拾銜一眼。
楚拾銜正沒什么表情地坐著,看起來有點冷和獨,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和平常沒什么不同。
沒人知道他剛剛干了什么奇怪的事,又說了什么奇怪的話。
謝檐放心地打開了門。
“謝檐!你有看到學校剛剛公布的評級嗎?”燕一舟興奮地走了進來,“本來我看到自己的評級還覺得夠高了,我說你一天到晚到底干什么去了?評級怎么這么高啊?嚇人一跳,很多老生的評級都沒你高!”
謝檐關(guān)上門,挑了下眉:“是嘛,我還沒查過,今年公布得這么早?”
“是挺早的,估計過兩天軍銜就會發(fā)下來,以你這么高的評級……”燕一舟走向客廳,“對了,還有楚拾銜,他的評級也很高……”
燕一舟話音一頓就看到了,坐在沙發(fā)上的楚拾銜:“呦,你也在啊,我就說你們倆天天待在一起,是不是偷偷做什么任務(wù)去了?”
謝檐給燕一舟倒了一杯水:“你猜猜?”
“肯定是!看你這副表情就知道你要賣關(guān)子,”燕一舟無語地看一眼謝檐,轉(zhuǎn)頭望向楚拾銜,“我還不如問楚拾銜……你們干什么了?”
楚拾銜看著燕一舟接過謝檐倒的水一飲而盡,盯著空了的水杯一會兒,才說:“多接了幾個任務(wù)而已,s級alpha能多接幾個任務(wù),評級高一點,不是很正常?”
燕一舟:“……”怎么感覺今天的楚拾銜比平常狂一點?可能是評級不錯,有點傲氣也應(yīng)該。
燕一舟十分寬宏大度,善解人意地想。
“我就說你們肯定背著我偷偷接任務(wù)!”燕一舟開玩般錘了一把謝檐的肩口。
楚拾銜冷冷地看著他。
“不過,等軍銜評下來之后,你們兩個一個帝國軍官,一個聯(lián)盟,估計平常不好走太近吧,能不能住在一起還是個問題。”燕一舟邊坐下來,邊振振有詞道,“不如謝檐你以后就和我一起搭檔吧,保證不拖后腿……”
燕一舟一句話還沒說完,眼前突然有銀光閃過!
謝檐甚至來不及阻止,楚拾銜便冷著臉一把按住燕一舟,手里鋒利的能量刃抵在燕一舟的頸間,離脆弱的喉管不過毫米的距離:
“你敢和我搶人?”
第43章 親到你喜歡
燕一舟嚇得一臉懵地舉手投降, 下意識脫口而出:“不搶,不搶。”
楚拾銜打量了燕一舟一會兒,顯然不大信, 冰冷的刃尖抵得又緊了一點。
燕一舟:“……”到底要怎樣啊喂!
“楚拾銜, 松手。”謝檐在身后靜靜地開口。
楚拾銜沒動。
“我不想說第二遍,楚拾銜。”
燕一舟屏住了呼吸, 努力的想刃尖遠一點,不是哥們, 能不能別刺激alpha了?我還想活。
楚拾銜收回了手, 垂眸把能量刃插回腰間,斂目的弧度可以隱隱約約看出他的不悅。
“有什么話好好說……一天到晚打打殺殺多不好, ”燕一舟試探著開口,然后看見楚拾銜理都沒理他,轉(zhuǎn)身坐回了沙發(fā)。
……前幾次相處中為什么會覺得楚拾銜脾氣還行?一定是幻覺!
“說起來,最近謝家的動靜你知道嗎?”燕一舟說回了正事,“謝家在給謝瑾安談一門親事……”
謝檐看一眼楚拾銜, 有點擔心他又弄出點什么幺蛾子:“楚拾銜, 你回臥室去, 我和燕一舟還有事要談。”
楚拾銜頓了一下, 聲音很冷:“我不能聽?”
謝檐一時間不知道楚拾銜之前的乖到底是不是裝的,他現(xiàn)在看起來倒是和平常沒什么不同, 反而更兇了一點。
謝檐心底嘆了一口氣,走了過去。
楚拾銜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謝檐湊近楚拾銜的耳邊, 輕聲哄道:“乖一點,小拾,聽話的話,等一會兒會有獎勵。”
楚拾銜猶豫了一下, 偏過頭,也學著謝檐輕聲問:“給親嗎?”
“……”謝檐覺得楚拾銜有點像小流氓,他忍不住低笑道,“給親。”
楚拾銜點了點頭,乖乖站了起來,走向臥室門口,手握住門把手的那一刻,他還不忘回頭提醒謝檐:“別忘了。”
謝檐笑著揮了下手。
楚拾銜走進了臥室門。
“我說,”燕一舟狐疑地看著謝檐,“你和他說什么了?他怎么突然就這么聽話了?”
謝檐嘆口氣,半真半假地說:“為了你,我可是把自己給賣了。”
“得了吧你,”燕一舟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再說我就要吐了。”
謝檐從容地坐回沙發(fā),一雙長腿交疊,他撐著頭,有些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說吧,什么事?”
燕一舟也坐了下來,重新喝了一口水,才緩緩說道:“你和謝家……最近還有聯(lián)系嗎?”
“沒有,”謝檐甚為可惜地說,“我倒是很想聯(lián)系上他們,談一談謝瑾安的下落。”
“……你的表情更像是想和他們談一談謝謹安的死法,”燕一舟撫了下額,“你應(yīng)該清楚,軍銜快發(fā)下來了,那么該走動的也要走動了。”
在由貴族統(tǒng)治的帝國中,關(guān)系人脈的重要性顯而易見。既然拿到了軍銜,想要在軍部混得如魚得水,其實最重要的是看你背后的勢力。
“除了謝瑾安,據(jù)我所知,最近好幾家都有聯(lián)姻的跡象……”燕一舟嘆了一口氣,“我爸最近天天催我去相親,真是受不了了……”
燕一舟家里本就世代從軍,如果能夠再挑上一門好親事,以后的路一定又順又穩(wěn)。
“我是擔心你……”沒了謝家的依靠,謝檐要走的路顯然并不容易,燕一舟試探著問,“真的不考慮聯(lián)姻嗎?”
謝檐信息素等級高,能力強,長相出眾,如果考慮聯(lián)姻的話,未必沒有人不想培養(yǎng)他。
“我倒是挺慶幸離開謝家,”謝檐悠哉悠哉地開口,“不用陪著某個omega逢場作戲,浪費兩個人的時間,很煩。”
“謝檐……你……”燕一舟一言難盡地開口,“有時候覺得,忽略信息素強度的話,很難想象你是alpha。”
畢竟alpha對于omega的趨向幾乎是刻在骨子里的,能得到一個稀少的omega,對于許多alpha來說簡直是夢寐以求。
像謝檐這樣清心寡欲的還真挺少見……特別是他還有信息素紊亂。
“我就問你,”燕一舟湊近謝檐,小聲地說,“你是不是……不太行……”
謝檐:“……”
燕一舟拍拍謝檐的肩:“沒事的,告訴兄弟,兄弟不會嘲笑你的,畢竟你小時候腺體受過傷……我一定想辦法找人治好你……”
謝檐看他一眼:“行不行不知道,把你打得不行倒是綽綽有余。”
“……別……別了,”燕一舟擺擺手,他有些無奈地聳了下肩,“我就是覺得吧,你要是沒點什么依靠,進軍部……謝家不一定會讓你好過。”
“沒了骨頭,依靠的大樹倒了,那他自己一輩子就站不起來了,”謝檐平靜地開口,“一舟,謝謝你。但我會有我的打算的。”
燕一舟看了謝檐好一會兒,突然又捶了一下他的肩:“行,看你的了!”
謝檐唇角提起一點弧度。
“不過,我覺得謝瑾安他們不會安生,你還是小心點……”燕一舟最后叮囑道。
謝檐抬了抬眼皮。
臨要離開的時候,燕一舟還不忘攬過謝檐,偷偷地說:“真不考慮和我一起接任務(wù)?實在不行……我們?nèi)齻人也可以。”
謝檐拍掉燕一舟的手:“如果你不怕楚拾銜對你動手的話。”
“那還是算了。”燕一舟總感覺自己強行加入進去的話,睡覺都得睜著一只眼睛睡……,“我走了……”
燕一舟話音未落,謝檐就關(guān)上了門。
“……”
謝檐邊思考著軍部的勢力情況邊打開了楚拾銜的房間門。
“聊得開心嗎?”
楚拾銜的調(diào)調(diào)又有點冷又有點陰陽怪氣,把謝檐逗樂了:“還行。”
楚拾銜抬了抬眼皮:“他住在哪兒?”
“告訴你的話,我大概下一次就看不見活的燕一舟了,”謝檐走到楚拾銜床邊,“是小醋包嗎?”
楚拾銜抬眼看向謝檐:“別忘了你答應(yīng)我的。”
謝檐笑了一聲,靠在床頭:“自己來拿,楚拾銜同學。”
楚拾銜偏頭看向謝檐,湊了過去。
謝檐順手攬住了楚拾銜。這個姿勢有點奇怪,像是楚拾銜半坐在謝檐身上,但又恰好占了點謝檐西裝褲之間的空隙,沒把重量完全壓在他身上。
楚拾銜沒急著吻謝檐,而是先用指腹很輕地點了一下謝檐的唇瓣:“剛才你們說什么了?”
“這個啊,”謝檐賣了個關(guān)子,“和聯(lián)姻有關(guān)的事情。”
楚拾銜的眉心蹙了起來:“和誰?為什么?”
“和貴族家的omega,為了……仕途。”
楚拾銜不高興了,他碰了碰謝檐的唇:“等我一會兒,我也會很有權(quán)有勢。”
啊……把他二十七八那番話記進去了啊,謝檐想,是學習很認真的楚拾銜。
“嗯……暫時拒絕了,”謝檐輕笑著說,“燕一舟都懷疑我不行了。”
楚拾銜搖了下頭:“你很行。”
謝檐:“……”
楚拾銜低頭看看謝檐:“很大。”
謝檐臉上表情有點凌亂:“你怎么知道的?”
楚拾銜用舌尖舔了一下謝檐的唇瓣:“你易感期的時候,有感覺了一直抵著我。很大。”
謝檐被唇上若有若無的感覺弄得有點癢,他有些無奈地笑道:“我大概知道你為什么知道我的內(nèi)褲尺寸了,楚拾銜同學。”
楚拾銜吻上謝檐的唇,舌尖沿著唇縫一點一點撩過去,沒急著撬進去,帶著點逗弄的意思。
謝檐垂眸看了一眼全神貫注地接著吻的楚拾銜,突然啟唇,楚拾銜的舌尖就這么收不住地滑了進去,然后便被謝檐卷走,深吻過去。
攻防逆轉(zhuǎn),謝檐施了力道低頭把楚拾銜吻得后仰過去。
逗他?楚拾銜還太嫰了。
公寓臥室里,一個高等級的alpha正把另一個s級alpha吻得不住后仰,身體幾乎快彎成半月狀,完美的腰線因為緊繃而從T恤間露出一點弧度來,然后再被一手握住。
楚拾銜有些透不過氣來,想往后躲開呼一口氣。
謝檐哪里會如他的愿,伸手便重新壓回他的頭吻過去,他眼睜睜地看著楚拾銜的頰上染上紅色,悶笑了一聲,挑上楚拾銜的舌尖,繼續(xù)糾纏過去。
楚拾銜被這聲笑笑得更喘不過氣來了一點,但他很喜歡謝檐的笑。
謝檐吻他是開心的。謝檐也喜歡他。
他抬眸望向謝檐那張在他眼前無限放大的,攝人心魄的臉。謝檐大概不知道,他接吻的時候,幾乎勾人得要命。
一雙藍眸里全都盛滿了懷里人的身影,看起來深情得像最醇厚的酒,哪怕是這個時候,他也是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笑意沿著眼尾落到淚痣上,泛出點瀲滟來,總是微微勾起的唇此刻正輕輕張開,接著最纏綿的吻。
偶爾謝檐閉上眼時,便像是沉醉在這個吻里。
楚拾銜望著謝檐的表情,被吻到窒息也做不出一點抗拒了。
一吻結(jié)束的時候,楚拾銜的腰幾乎彎折到不可思議的程度,謝檐松開楚拾銜的一瞬間,他便不受控地往下倒過去,幸虧謝檐好心地把他一把攬過去,讓他靠在了自己的懷里。
楚拾銜邊掩住覆上薄紅的頰,邊小口小口呼著氣。
謝檐攬著懷里的人,笑著用指尖一點一點挑著楚拾銜的發(fā)絲。
謝檐其實沒怎么接過吻,他潔癖重,很難跟著那群富二代官二代花天酒地,所有經(jīng)驗基本就是……純理論再加看兩眼富二代們的辣眼場面。
基因檢測室算是謝檐的初吻,但當時他失控了,醒過來就剩一點記憶碎片,連“親過楚拾銜”這個結(jié)論都是通過楚拾銜嘴角的傷大概猜出來的。
這幾天算是他第一次正式接吻。
以前看那群狐朋狗友花天酒地抱著啃的時候,謝檐非常不能理解,到底有什么好親的?口水混著口水,唇纏在一起,表情看起來也十分失態(tài)。
十級潔癖患者謝檐坐在旁邊,禮貌地假笑著。
但……謝檐看一眼懷里的人,楚拾銜仍然靠在他肩上慢慢緩著,偶爾還依戀地蹭一下謝檐的側(cè)頸,一張冷臉做出這種動作,莫名讓謝檐有了點征服欲。
親吻確實比想象中有意思,謝檐想。
有溫熱的濕意觸上謝檐的臉,他愣了一下,低頭看過去,楚拾銜突然又偷偷親了一下他的側(cè)頰。
謝檐忍不住笑了:“楚拾銜,就這么喜歡親嗎?”明明剛剛氣都喘不上來了。
楚拾銜歪了下頭,冷感的聲音里透了點莫名的啞:“你不喜歡嗎?”
楚拾銜把問題丟了回去。
謝檐想了一下,畢竟楚拾銜醒來后會記得剛剛發(fā)生的事……到底楚拾銜是流氓還是他是流氓,全看謝檐的反應(yīng)。
所以謝檐沒給出明確的答案:“你猜呢?”
楚拾銜打量了一會兒謝檐,突然氣勢洶洶地揪住了謝檐的領(lǐng)子:“不喜歡,就親到你喜歡。”
謝檐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楚拾銜就偏頭又親了過來。
……
謝檐把楚拾銜壓倒在床單上,與楚拾銜纏綿地吻著,津液攪動的聲音充斥在整個房間中,帶著點莫名的色.情的意味,彰顯著床上兩人親吻的激烈。
不知道過了多久,聲音慢慢停了下來,謝檐松開楚拾銜,直起身來,這回連他都有點氣息不穩(wěn)起來。
吻得太深了。
謝檐甚至發(fā)現(xiàn)兩人都起了感覺。
他從上到下睨了楚拾銜一眼,難得帶了點居高臨下的意味:“楚拾銜,親到我喜歡,就你這樣嗎?”
楚拾銜躺在床上,被親到連眼神都有點渙散,明明是他先發(fā)起的攻勢,但每次最后掌握主動權(quán)的都是謝檐。
楚拾銜費力地凝聚起眼神,看了謝檐一眼。
謝檐也歪頭看他一眼,還是忍不住笑了,他摸了一把楚拾銜毛茸茸的頭發(fā),便要從床上起身:“楚拾銜,休息一會兒吧,或許明天你就會恢復(fù)正常了。”
楚拾銜的眼神跟著謝檐的手走了一會兒,在謝檐即將要離開的一瞬間拉住了他的手。
謝檐偏頭看過來。
楚拾銜頰邊還帶著點紅,本該冷淡的薄唇因為激烈的親吻而變得通紅而濕潤,給人一種被狠狠欺負了的感覺。
他用小指很輕地勾了一下謝檐的手心,帶著點若有似無的挑逗意味。然后謝檐就看見楚拾銜頂著一張冷臉開口:“哥哥,不是要教我嗎?”
謝檐垂眸看著他,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有點危險地開口:“教你什么?”
楚拾銜拉著謝檐的手一路往下,隔著布料觸上了alpha最明顯的特征,他抬頭望著謝檐,表情冷淡而鎮(zhèn)定地開口:
“做。”
第44章 烙印
謝檐和楚拾銜的公寓大多時候都很安靜。
偶爾也會有意外。
比如現(xiàn)在。
楚拾銜的臥室門沒關(guān)緊, 有帶著啞意的談話聲和偶爾的喘息聲從門縫泄了出來。
“楚拾銜,從上往下去觸碰,慢一點。”
“嗯……”
“可以在這兒多停留一會兒。”
“停留不是不動……”
“嘖……楚拾銜, 你怎么教不會?”
謝檐長腿交疊, 坐在床邊,面色很淡地看著楚拾銜動作。
楚拾銜身上的襯衫依舊連最領(lǐng)口的扣子都扣得整整齊齊, 但因為之前的親吻和現(xiàn)在的“教學”,很多地方都有些皺了。
襯衫的下擺沒能很好地扎好, 因為楚拾銜早就在謝檐的指導(dǎo)下, 表情鎮(zhèn)靜地親手拉開了自己的拉鏈。
然后按照謝檐的“教學”一點一點弄。
楚拾銜表情很認真,要是在研究某個很深奧的課題。他認真的時候就會顯得挺有距離感。任誰看著這副表情, 也想不到他在做這種事。
謝檐看他這副模樣就知道,他沒什么感覺。
想摧毀他。謝檐想。
謝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了楚拾銜身邊:“教不會的話,該怎么辦呢?”
楚拾銜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抬眼看著謝檐:“哥哥。”
謝檐笑了一聲, 低頭湊近楚拾銜, 鼻尖與鼻尖相觸, 他低聲蠱惑道:“需要我親手教學嗎?”
楚拾銜仰頭, 親了親謝檐的唇,算是應(yīng)答。
謝檐的眼神黯了下來, 他低聲命令楚拾銜:“分開一點。”
楚拾銜愣了一下,明明是有點羞恥的姿勢, 但他還是很聽話地照做了,將一切都展示在謝檐面前。
謝檐撫上了楚拾銜。他一邊緩緩弄著楚拾銜一邊在他耳邊輕聲調(diào)笑:“總說我大,但楚拾銜同學似乎一點也不小。”
楚拾銜的耳朵尖染上了紅。
謝檐咬了咬紅紅的耳尖:“剛剛怎么弄都沒事,現(xiàn)在我一“教學”, 小楚拾銜似乎就精神了,怎么回事?喜歡我的手?”
楚拾銜抿了抿唇。謝檐越這么說,他就越有感覺,到底有點不好意思,他動了一下,想收回腿。
油光蹭亮的高端定制皮鞋踩上了他的腳,阻止了他繼續(xù)亂動,謝檐扶住楚拾銜,然后懲罰性地摁了一下。
“嗯!”楚拾銜紅眸微睜,肌肉繃緊,顫了一下。
謝檐不給他一點喘息的機會,邊繼續(xù)邊觀察著楚拾銜的表情,他笑著開口:“楚拾銜,告訴你一件事,大不一定就行,久才是行。”
楚拾銜眼尾沁出的紅沿著側(cè)頰滲到了耳朵。
“所以楚拾銜同學,要久一點,才會更受歡迎 。”
然而楚拾銜同學顯然久不了,沒一會兒謝檐頓了一下,就知道楚拾銜差不多了。
謝檐正打算控制一會兒楚拾銜,懷里的楚拾銜突然偏過頭吻他:“哥哥,我想看著你。”
謝檐愣了一下,把楚拾銜抱起來,讓他從背對變成了和他面對面的姿勢。
楚拾銜坐在謝檐懷里,本身的……和謝檐短兵相接。
然后楚拾銜居然隔著布料貼了過去。
謝檐眼睜睜看著白色的西褲面料被浸深了一塊。
謝檐眼神有點暗:“楚拾銜,你在干什么?”
楚拾銜摟住謝檐的脖子,親了他一下:“讓哥哥也舒服。”
謝檐的心跳亂了一下。他摸了下楚拾銜的頭發(fā),剛想說點什么,楚拾銜便一路往下,鉆過了剪裁整齊貼合的西裝布料。
謝檐:“……”
楚拾銜用指腹試探著點了一下,然后就按謝檐的“教學”實踐起來。
白色的布料皺得厲害,謝檐看著楚拾銜的“實踐”和與楚拾銜的互相接觸,他的喉結(jié)十分明顯地滾動了一下,也沒插手,看著楚拾銜亂來。
沒過多久,楚拾銜的臉上再也維持不住冷峻的神色,開始失神地往后仰。
楚拾銜突然頓了一下,他克制不住地哼出一聲,漂亮的線條輪廓高高彎起。
謝檐的西裝面料臟了。
謝檐一雙藍眸沉得快滴水,他突然一把提起楚拾銜,把他往床上重重一按。
楚拾銜的眼神慢慢重新聚焦,他似乎頓了一下,眼里有了剎那的迷茫。
謝檐覆上來的一瞬,楚拾銜下意識開口:“謝檐。”
謝檐的動作頓住了。他掰過楚拾銜的臉,盯著他的眼睛問:“你叫我什么?”
楚拾銜一雙清明的紅眸看了他一會兒,沒說話。
不是“哥哥”,而是“謝檐”。
謝檐突然松開了楚拾銜,從床上起身,他別過頭靠在墻邊,平復(fù)著呼吸。
楚拾銜從床上坐了起來,也看了謝檐一會兒,沒說話。
室內(nèi)重新陷入了一片沉寂。
好半天,還是謝檐先開口:“你醒了?”
楚拾銜答了一聲:“嗯。”
居然被謝檐……刺激醒了……天底下最尷尬的事莫過于此了。
楚拾銜看見了謝檐剪裁精致的西裝臟了。
趁中了幻覺一直親謝檐,占謝檐便宜,還和謝檐……楚拾銜覺得自己非常罪惡,他想了想,決定還是先賠衣服:“你……”
“你先休息吧,”謝檐打斷他,語速很快地說了兩句,“今天……是我犯渾,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再聊。”
楚拾銜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然后就看見謝檐以十分快的速度離開了房間。門被帶上的一瞬間,謝檐最后一點身影也消失了。
楚拾銜抿了抿唇。
謝檐生氣了。他對謝檐耍了流氓。
該怎么哄他才好?
……
謝檐沒什么表情地坐在自己的臥室里,身上的西褲有點臟了,身為十級潔癖的他也沒管。
他身上那點總是懶洋洋的、漫不經(jīng)心的調(diào)子罕見地散了,仿佛在為什么事情而煩心。
當然會煩心。
謝檐面無表情地想著:他剛才是真的想上了楚拾銜。
想上好兄弟正常嗎?
顯然不太正常。
alpha不是生.殖腔已經(jīng)退化了嗎?他要上哪兒?不會弄死人嗎?
謝檐費解地想了一會兒。
思考無果,謝檐選擇打開通訊器,來填補自己的知識盲區(qū)。
江祈剛好在線,謝檐敲了敲他。
(匿名私聊):嗨!你好久沒上線了!
謝檐:最近比較忙。
(匿名私聊):那你現(xiàn)在敲我了!肯定是不忙了,怎么樣?上次我教你的那個好方法用了沒?
謝檐:……你確定沒教錯?
(匿名私聊):當然了!
謝檐:我?guī)椭臅r候想上他,是不是有問題?
(匿名私聊):(八卦jpg)你上了嗎?
謝檐:……我有分寸。
(匿名私聊):呃……這個嘛,我覺得吧,有時候感覺上來了,想搞一搞也很正常,我有時候和我室友互相一發(fā)完了,其實也……
謝檐:突然覺得你不靠譜。
(匿名私聊):哎?我怎么不靠譜了?你要想,alpha和alpha之間怎么做?alpha的生.殖腔都退化了,怎么進去?怎么體內(nèi)成結(jié)?怎么懷孕?
和謝檐想到一塊兒去了,謝檐又相信了他一點兒。
(匿名私聊):我有時候來感覺了,飛機.杯都想上呢!正常!正常!總之a(chǎn)lpha是不可能喜歡上alpha的,放心吧……
明明江祈說得有道理,但謝檐看到那句“alpha是不可能喜歡上alpha”的,突然又感覺到有點煩心,他隨手關(guān)上了通訊器,將它丟到了一邊。
alpha為什么不可能喜歡上alpha?
“你要與一個高匹配度的omega結(jié)合……”
一道奇怪的聲音在謝檐腦海里回蕩起來,像是銘刻進靈魂的烙印,再怎么抹而抹不掉。
我為什么要聽你的?
謝檐這個念頭出來的一瞬間,頭突然開始劇烈地痛起來,像有千萬根針穿透他的靈魂一樣,讓他連站穩(wěn)都做不到。
謝檐捂住頭,痛苦地半跪在了地上。
……
“哥哥,”冰淇淋團子拉了拉栗發(fā)團子,指了指遠處貼著“囍”的房間,“他們在干什么?“
在輻射區(qū),結(jié)婚是很少見的,大部分流民疲于奔命,連活著都是困難,根本沒時間思考生存之外的事情。
還好栗發(fā)團子書讀得多,認識這個“囍”字,他把冰淇淋團子抱起來,笑著說:“他們在結(jié)婚。”
冰淇淋團子歪歪頭:“結(jié)婚?”
“就是……”栗發(fā)團子想了一會兒,努力解釋道,“就是很喜歡對方,喜歡到要永遠在一起的意思。”
冰淇淋團子眼睛亮了一下:“……我和哥哥,結(jié)婚。”
栗發(fā)團子被冰淇淋團子逗得直樂,他捏捏冰淇淋團子一張結(jié)了冰的小臉:“好啊,小拾要是以后分化成了omega,就和我結(jié)婚。”
冰淇淋團子皺了皺眉:“如果我是alpha,怎么辦?”
栗發(fā)團子想了想,摸摸冰淇淋團子的頭:“那小拾也依舊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冰淇淋團子顯然更想結(jié)婚,垮起小臉:“alpha和alpha,為什么不能結(jié)婚?”
栗發(fā)團子愣了一下,似乎也有點茫然:“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覺得不能……好像有人對我說過……”
冰淇淋團子面無表情地看了一會兒栗發(fā)團子,栗發(fā)團子怔了怔,還以為他生氣了,剛準備哄,冰淇淋團子突然又吧唧了哥哥一口:“哥哥,是alpha,也喜歡你。”
……
楚拾銜睜開了眼睛。
又做了夢,最近和謝檐待久了,老是會夢到從前。
他看了一眼被脫下來的,沾了點奇怪液體的襯衫,重新去衣柜里找了件T恤套上去。
謝檐不會喜歡他,因為他是alpha。
楚拾銜早就知道這件事。
謝檐昨天大概生氣了,要怎么哄才好呢?
要是小時候就好了,只要親親謝檐就夠了。
楚拾銜有點煩心地想。
……
楚拾銜到客廳的時候,謝檐還沒出來,他想了想,在沙發(fā)上坐了一會兒,耐心地等起謝檐。
謝檐長大了之后脾氣變差了一點,每次生氣不會顯在面上,但會故意和他疏遠鬧脾氣,或者偶爾陰陽怪氣兩句。
都是謝家對哥哥不好,楚拾銜想。
他會對謝檐好的。
楚拾銜一直等到快下午,也沒見謝檐從房間里出來,他垂眸思考了一會兒,覺得謝檐一定是生了很大的氣。
連午飯也不吃了。
楚拾銜站了起來,決定主動出擊。即使楚拾銜同學似乎只會說“抱歉”或者讓謝檐打他出氣,但總比干等著好。
楚拾銜可是會想辦法積極解決和哥哥之間問題的人。
他走到謝檐的房門口,停頓了一會兒,然后很輕地敲了兩下門。
沒人應(yīng)答。
楚拾銜等了一會兒,又再敲了一次,同樣沒有任何回應(yīng)。
一直到敲了第三次門之后,楚拾銜覺得哥哥生了天大的氣,再不哄就要沒了,他十分果斷地一腳踹開了門。
謝檐正半跪在地上,垂著頭,表情隱在了灰暗的影子里。
這么大的破門的動靜,謝檐居然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
楚拾銜看了謝檐一會兒,心里莫名覺得不對勁。他快步走近謝檐,半蹲下來,伸手想要看看謝檐的情況:“謝檐。”
謝檐突然抓住了他的手,然后一把將他攬過去。
楚拾銜錯愕地看向謝檐:“你……”
只見謝檐抬起了頭,一雙眼睛里跟蘊了瀲滟的水波一樣,他抱著楚拾銜,整個人似乎都在發(fā)抖,好像在承受著什么極難忍受的痛苦一樣。
謝檐望著楚拾銜,用有些顫抖的聲音說:“楚拾銜,我頭疼。”
楚拾銜整個人卻迅速繃緊了,他望著謝檐的眼神,竭力克制著自己不去攻擊謝檐。
望著楚拾銜的,是一雙金色的豎瞳。
再明顯不過的異化特征。
第45章 金色豎瞳
楚拾銜在輻射區(qū)也見過不少畸變體, 像陳歸、沈容的異化方向都是身體異化,本質(zhì)上異化程度不算高,基本能保留人類意識。
越靠近臉部的異化, 越有可能影響到大腦, 楚拾銜見過不少臉部出現(xiàn)非人特征的畸變體,基本上都已經(jīng)只剩下本能獸性, 開始進行無差別攻擊了。
如果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看到一雙金色豎瞳,要么逃跑, 要么就直接動手了。
但謝檐抱著楚拾銜說“疼”。
楚拾銜就什么也顧不上了, 任謝檐抱著自己。
謝檐把頭埋在楚拾銜肩上,整個人都在抽搐, 也不知道疼了多久。
楚拾銜努力壓抑身體的攻擊本能,摸了摸謝檐的頭。
醫(yī)院不能去,去了一定會把謝檐抓起來做實驗,不,現(xiàn)在哪里都不能去, 不能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謝檐的情況。
但謝檐頭疼, 會不會死?
楚拾銜有些無措地抱著謝檐。他為什么會突然畸變, 會不會和自己有關(guān)系……
“別跪在地上。”楚拾銜把謝檐扶起來, 把他往床上帶,謝檐一副死也不撒手的模樣, 把楚拾銜一起扯著倒在了床上。
楚拾銜抿了抿唇,費力地從謝檐懷里空出一只手, 去給謝檐扯被子。
滿室都是雨木信息素的味道,alpha在非易感期溢散信息素,要么是故意用來求偶或者施威,要么就是……感到生命受到了威脅。
楚拾銜抱著謝檐, 一邊摸著謝檐的頭一邊低聲問:“怎么……才能讓你好受點?”
謝檐抬起金色的眼睛看向楚拾銜:“咬……想咬你。”
楚拾銜莫名從謝檐的語氣里聽到點委屈和撒嬌的意味。他垂下眸,主動把后頸湊過去:“咬。”
謝檐抱著楚拾銜,舔了舔他的腺體。
楚拾銜覺得有點癢,下意識地想縮一下,謝檐突然抓住了他,猛地咬了下去。
“呃……”
楚拾銜眼角發(fā)紅,努力借謝檐的肩扶穩(wěn)自己。謝檐就像一只痛極了的野獸,死死咬著獵物不肯松口,s級的alpha信息素沒完沒了地注入進去。
楚拾銜仰著頭,幾乎被流向四肢百骸的信息素吞沒,意識模模糊糊時,他突然想起在基因檢測室的時候,檢測儀在他頸間出現(xiàn)的異常。
所以是因為謝檐咬了他嗎?謝檐那個時候已經(jīng)畸變了?
那謝檐這么無休止地注入信息素,他會不會也被謝檐變成一只怪物?
謝檐的手像一截鐵臂一樣將他箍得很緊。
楚拾銜在痛意中很淺地看了一眼死死咬住他的人,一雙金色的豎瞳像毫無感情的,睥睨眾生的獸王,透露著一種讓人膽寒的危險。
楚拾銜沒什么表情地伸手回抱住“危險”的謝檐。
那他就陪哥哥變成一只怪物好了。
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兩只小怪物。
……
謝檐瞇了瞇眼睛,下意識又舔了一下懷里人的腺體,意識慢慢回籠,他皺了皺眉,睜開了眼睛。
懷里的楚拾銜正在使用通訊器,從謝檐這個角度,能夠清晰地看見楚拾銜在云端的搜索框:
“緩解畸變體頭痛的方法。”
“變成畸變體之后該如何生活?”
“如何掩藏自己的畸變體身份?”
謝檐:“……你在看什么?”
楚拾銜聞聲立刻關(guān)閉了通訊器,轉(zhuǎn)頭看向謝檐:“還疼嗎?”
謝檐重新閉了眼睛,把楚拾銜抱過來:“還有點。”
楚拾銜湊近謝檐,想了一會兒,顯然剛剛的搜索無濟于事,他只能繼續(xù)試試最樸素的方法:“還要咬嗎?”
“下次吧,”謝檐閉著眼睛,又用舌尖舔了一下楚拾銜腺體上的傷口,“別把你咬壞了。”
楚拾銜偏偏頭,認真地說:“咬不壞。”
謝檐忍不住笑了一下,實話實說:“沒那么疼了。”
昨天那種如同千萬根針扎過般的感覺已經(jīng)消失了,只剩下一絲殘余的抽痛。
楚拾銜認真地打量了一會兒謝檐,確定他沒事了之后才翻身起來:“你昨天一整天都沒吃飯,我?guī)湍闳プ鳇c吃的。”
謝檐手里落了空,他的拇指和食指指腹互相摩挲了一下,然后自然地收了回來:“沒必要那么麻煩,開兩支營養(yǎng)劑就行了。”
楚拾銜搖了搖頭:“你病了,我?guī)湍阒簏c粥會更好。”
謝檐看犟不過楚拾銜,就點了下頭,他從床上起來,轉(zhuǎn)身往浴室走:“我先去洗個澡。”
昨天和楚拾銜“互幫互助”完,謝檐西褲上沾了點楚拾銜的液體,當時他也就用紙巾隨手擦了擦,之后又頭痛得出了一身冷汗……
謝檐的潔癖開始適時發(fā)作。
“嗯,”楚拾銜答應(yīng)了一聲,剛要打開臥室門……
謝檐的眼睛還是金色的!
楚拾銜一愣,第一個反應(yīng)是不能讓謝檐知道這件事,謝檐骨子里太驕傲了,可能接受不了……
浴室有一面落地鏡。
楚拾銜立刻轉(zhuǎn)身推開浴室門,沖了進去。
謝檐剛脫掉西裝,解開襯衫上的幾個扣子,楚拾銜就一頭撞了進來。
謝檐愣了一瞬,然后十分順手地攬住撞進自己懷里的楚拾銜,唇角帶著點笑意揶揄:“楚拾銜同學要是想和我一起洗澡的話……”
楚拾銜抬眼瞥向謝檐身后被磨砂分隔墻擋住的落地鏡,確定謝檐還沒看見……他拉住謝檐的手,一點一點帶著他去客廳:“我剛剛查過了,頭疼洗澡不好,你先坐在這兒,我給你去煮粥。”
謝檐被楚拾銜按在了客廳的沙發(fā)上,似乎遲疑了一下。
楚拾銜想了想,低頭幫謝檐一顆一顆扣好襯衫扣子,要斷了謝檐最后一點洗澡的念頭。
然而,在楚拾銜準備扣上謝檐襯衫領(lǐng)口上最后一個扣子的時候,“嗒”的一聲,謝檐領(lǐng)口的扣子飛出去了。
謝檐:“……”
楚拾銜:“……”
楚拾銜靜默了一瞬開口:“其實我真的沒用什么力氣……”
“嗯,”謝檐好笑地看著他,“但是昨天揪我領(lǐng)口的時候力氣挺大的。”
楚拾銜愣了下,想起自己中幻覺的時候,揪著謝檐的領(lǐng)口大放厥詞:“不喜歡,就親到你喜歡。”
領(lǐng)口的扣子被楚拾銜揪得搖搖欲墜,終于在這一刻徹底下了崗。
楚拾銜臉上慢慢染了薄薄的紅,他偏過頭去:“對不起。”
謝檐好整以暇地看著楚拾銜:“對不起什么?”
楚拾銜的表情凝滯一會兒,然后轉(zhuǎn)過頭,頂著后頸深紅色的新鮮咬痕,一臉鄭重地說:“對你耍流氓。”
謝檐唇角勾起了點孤度:怎么這么好騙?到底誰對誰耍流氓?
他順水推舟地往下問:“那怎么辦?楚拾銜,我還從沒親過別人。”
楚拾銜一愣,謝檐的意思是,自己奪走了他的初吻該怎么補償。
楚拾銜思考了一會兒,繼續(xù)十分鄭重地說:“衣服我會給你買新的,吻……你想要我怎么補償你?”
“啊……”謝檐懶洋洋地托著下巴,“把我當成了別人吻我,楚拾銜,我居然會有當替身的一天,有意思。”
沒有當成別人。楚拾銜抿了抿唇,他沒辦法說出這句話,怕和謝檐連兄弟都做不成了。
謝檐不會喜歡alpha。
“想個補償這么難啊?”謝檐伸出手碰了一下楚拾銜的眼角,“真怕把楚拾銜同學弄哭了,那算了,我來想吧。”
楚拾銜看向謝檐,他從來沒哭過,不知道謝檐從哪里看出來他想哭的?
“我會好好想一想的,”謝檐笑著說,“不會很難辦到的。”
楚拾銜點了點頭。
……
楚拾銜在廚房認真做飯時,還不忘隔一會兒瞥兩眼客斤,怕謝檐亂跑。
在第三次感受到楚拾銜的目光的時候,謝檐終于忍不住回望了過去。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楚拾銜又偏過頭去。
謝檐并不清楚,此刻他那雙金色的豎瞳看人時,并不像曾經(jīng)那雙藍眸一樣看起來溫柔而瀲滟,而是有一種極端非人的震攝感。
哪怕謝檐在笑,也更像是淬了寒光般,像是要把獵物拆吞入腹前的最后一眼。
金眸極致的冷和謝檐舉手投足的氣質(zhì),以前那個總是掛在臉上的笑混在一起,交織成一種十分復(fù)雜的感覺。
反正還是很好看。楚拾銜面無表情地在心里維護謝檐。
楚拾銜其實也不太會做飯。以前基本上也靠營養(yǎng)劑來維持基本的生存就夠了。
但謝檐不行。楚拾銜十分雙標地想。
幸好煮粥并不需要什么技術(shù),就像楚拾銜之前說的:米加水就行了。他看著鍋里的粥煮得差不多了,給謝檐盛在碗里,然后端了過去。
“你嘗嘗。”楚拾銜想了想,又遞給謝檐一個鐵制的勺子。
謝檐十分好心情地嘗了一口:“味道不錯。”
“總不會像你,米加水都不會。”楚拾銜輕嘲了一句。
謝檐勾了勾唇,或許可以用這個借口哄楚拾銜每天都給他做飯。他邊垂眸思考著哄騙楚拾銜的方法,邊繼續(xù)拿起勺子。
謝檐的手突然頓住了。
楚拾銜覺得他的反應(yīng)有點奇怪,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怎么,粥里面有什么……”
楚拾銜止住了話音。
光滑的鐵制湯勺映出點點的寒光,將拿著它的主人的影子清晰地照了出來。
一雙金色的,非人的豎瞳倒映在勺面,格外地明顯與突兀。
楚拾銜迅速奪走了勺子,他有些無措地掩飾著:“這把不太好用……我?guī)湍闳Q一把勺子……”
謝檐瞇了瞇眼睛,看著楚拾銜胡說八道,臉上很罕見的有些失措的表情。
楚拾銜也慢慢沉默下來,看著謝檐。
半晌,謝檐忽然笑了,他從楚拾銜的手里慢慢拿回勺子,然后慢條斯理地又勺起一口粥。
“果然是這樣啊,”謝檐十分斯文地把白粥送入口中,“味道很不錯,楚拾銜同學。”
第46章 危險
“他已經(jīng)死了。”
“人類的模樣, 他還不夠完美。”
“他的下一代足夠完美就夠了。”
“只要他和一個高匹配度的omega結(jié)合……”
“你必須和一個高匹配度的omega結(jié)合……”
真的很吵。
頭痛到連意識都模糊起來,那些奇怪的聲音卻清晰到仿佛就在謝檐的耳邊回響一樣。
有人在命令謝檐。
他是誰?憑什么要聽他的?
“忤逆我,你將會付出代價。”
“你以為你是誰?看看你的樣子。”
謝檐似乎來到了一汪快要干涸的水坑邊, 周圍是漫漫的黃沙, 他伸出了一只手。
很小,是一只孩童的手。
是……小時候的他嗎?
他像是魔怔了一般, 慢慢蹲了下來,望向沉寂的死水。
他看到了一個不過八九歲的、栗發(fā)的孩童,
還有一雙恐怖的金色獸瞳。
他下意識地伸手觸向倒影中那雙眼睛。
指尖碰到水面的一剎那, 水波瀲開,突然這一瞬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他就這么被吸了進去。
不……還有人在等他。小小的身影拼命的掙扎著, 卻怎么也觸不到岸似的。
漸漸的,掙扎慢慢停止了。
被徹底吞沒的一瞬間,他最后望了一眼一望無際的沙丘,遠處似乎還有另一個身影。
是誰……在等他?
“放棄那些可笑的幻想,這里才是你唯一的歸宿。”
……
謝檐看著楚拾銜假裝坐在他旁邊看通訊器, 時不時“不經(jīng)意”地望這邊瞥一眼。
謝檐在心底笑了一聲。他站了起來, 剛轉(zhuǎn)身走了兩步, 后面便也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謝檐無奈地轉(zhuǎn)身, 看了一眼跟著他的楚拾銜:“我說,楚拾銜同學, 我要上廁所,你也要跟著去嗎?”
楚拾銜鎮(zhèn)定地看向謝檐, 然后點了點頭。
謝檐:“……”
從謝檐發(fā)現(xiàn)自己那雙金色豎瞳開始,楚拾銜就開始寸步不離地跟著謝檐,也不知道在擔心什么。
“既然要跟我去的話,”謝檐突然笑了一下, 然后握住楚拾銜的肩把他帶著往前走,“正好我還有點暈,等會兒你扶我好了。”
楚拾銜繼續(xù)點頭。
“我是說,”謝檐湊近了楚拾銜的耳朵,“不止要扶好我,還要順手扶一下我的……”
楚拾銜雙眸微睜,看向謝檐。
謝檐這回倒是不容置喙地把楚拾銜拉進了衛(wèi)生間。
……
楚拾銜眼睜睜地看著謝檐把手觸向拉鏈,他把頭輕輕偏了過去。
“偏頭干什么?”謝檐的聲音從那頭傳來,“昨天不是蹭得很起勁嗎?你應(yīng)該很喜歡才對。”
楚拾銜:“……”假裝沒有聽見。
“小楚拾銜很可觀啊,是來特地給我炫耀的嗎?”謝檐繼續(xù)說,“說起來,作為好兄弟,我看過你的,你沒看過我的,是不是不太公平?”
謝檐在胡說八道什么?
楚拾銜沒什么表情地望著雪白的瓷制墻壁。他明明看過了,謝檐這個醉鬼,拉他互相……現(xiàn)在卻忘了個精光。
“啊……不愿意的話,我也不會太傷心的……”
“扶。”楚拾銜在聽到“傷心”這個詞眼的一瞬間就轉(zhuǎn)過了頭。
然后他就看見謝檐穿得好好的,正背對著他,若有所思地望著那面落地鏡。
楚拾銜:“……”
謝檐從鏡子里看到了背后的楚拾銜轉(zhuǎn)身,忍不住低頭笑了一下。
那面鏡子映出謝檐的笑,像泛起了瀲滟的水波一樣。
楚拾銜走近了兩步。
然后謝檐就把他一把撈了過來。
楚拾銜從來不會反抗謝檐,所以謝檐很輕易地就把他抱在了懷里,兩人正對著落地鏡,能很清晰地看見彼此的所有樣子。
謝檐懶洋洋地把腦袋搭在了楚拾銜肩頭,那雙金色的豎曈很慢地眨了一下,透出一種非人的危險感。
“楚拾銜,一直跟著我……”謝檐的指腹摩挲了一會兒楚拾銜的下巴,“怕我接受不了?自.殘?”
楚拾銜垂下了眸,沒說話。
謝檐的手指突然使了點力氣,把楚拾銜的臉抬了起來,讓他被迫直視那面落地鏡:“楚拾銜,看清楚,變成怪物的是我,真正有危險的該是你。”
楚拾銜的眼睫很輕地顫了一下,看向落地鏡里面那雙金色的眼睛。
“我是畸變體,你在輻射區(qū)見過的,無數(shù)殺人如麻的畸變體之一,你不害怕嗎?”謝檐聲音里含了冷意,“說不定,我現(xiàn)在就會吃了你。”
楚拾銜盯著那雙攝人的眼睛看了一會兒,謝檐危險的警告在楚拾銜耳邊繞了一圈。
楚拾銜唯一想到的卻是,謝檐在害怕。
害怕被別人用異樣的目光看著,害怕被別人當成怪物。
所以楚拾銜面無表情地回答謝檐:“那就吃吧。”
謝檐的手指頓了一下。
楚拾銜偏過頭,定定看著謝檐:“我不怕你,你也別怕我。”
謝檐也有些訝異地望向楚拾銜,好一會兒,他突然笑了。
這回是真的笑得很厲害,他抱著楚拾銜,頭抵在楚拾銜肩上,低低地笑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他把有些奇怪地看著自己的楚拾銜擁進懷里,帶著笑意低聲揶揄:“我會好好考慮一下楚拾銜同學的吃法的。”
……
“你是說,你能聽到其他畸變體的聲音?”
“嗯,”謝檐坐在沙發(fā)上,隨手翻弄著一本雜志,“從追捕那只藍閃蝴蝶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楚拾銜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所以沈容和我對話的時候,你也知道?”
謝檐翻頁的手指頓了一下,然后笑著轉(zhuǎn)移話題:“沈容的致幻香似乎對我也不起作用。”
謝檐不可能完全沒懷疑過他身上的那些異常,結(jié)合基因檢測儀的奇怪紅光,夢境里奇怪的對話和那雙金色的豎瞳,謝檐醒過來時已經(jīng)將一切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楚拾銜若有所思地說:“所以你大概是一只很強的畸變體。”
謝檐:“……能別用‘只’字嗎?”
楚拾銜很乖地點了一下頭:“所以你大概是一頭很強的畸變體。”
謝檐:“……”謝邀,已被開除人籍。
“我只是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時候……”謝檐皺眉,“難道是小時候在輻射區(qū)……但異化的時間也太長了。”
潛伏了數(shù)十年才畸變,之前有這種案例嗎?
“你的腦子還清醒嗎?”楚拾銜鄭重其事地問,“有沒有……什么奇怪的欲望?”
比如噬血,想殺人之類的。楚拾銜十分委婉,沒說出來。
然后楚拾銜就看見謝檐以更奇怪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
楚拾銜:“?”
謝檐笑了一下,移開眼神:“還好,只不過……感覺情緒變化了一點。”
“比如?”
“說不好,大概就是行為思考的方式有點類似alpha返祖?”
alpha的返祖,說到底就是獸性更強了一點,類似占有欲,征服欲,凌虐欲、圈地行為……還有——發(fā)情行為。
畸變讓謝檐的行為模式更偏向獸類了。
謝檐之前的表現(xiàn)也確實印證了這一點。
楚拾銜突然有點頭疼,謝檐……下一次易感期,不會咬死他吧?
“不過還好,我暫時能控制,”謝檐打開通訊器,“現(xiàn)在最大的麻煩是,怎么掩飾我的身份。楚拾銜同學是準備包庇我,還是把我上交給特殊作戰(zhàn)基地?”
楚拾銜抬了抬眼皮,似乎覺得謝檐在說廢話。
謝檐:“連牧斯年也不告訴?”
楚拾銜有些疑惑地看向謝檐,什么叫“連”,為什么要告訴牧斯年?
謝檐看了一會兒楚拾銜的表情,金色的眸突然瞇了一下,然后很淺地笑了:“小拾這么乖啊。”
如果在楚拾銜心里,所謂的“好哥哥”比謝檐更重要的話,謝檐就會讓他從世界上消失。
謝檐沒什么表情地想著。
楚拾銜看了一會兒謝檐那雙危險的豎瞳。
“嗯……說曹操曹操到,”謝檐心情不是很晴朗地看著通訊器,“牧斯年發(fā)消息過來了。”
楚拾銜湊過去看。
牧斯年:嗨!謝檐!楚拾銜!楚拾銜從幻覺中恢復(fù)過來了嗎?這幾天我一直擔心你!對啦!你們的軍銜發(fā)下來啦!楚拾銜!上尉上尉哎!你才來了軍校沒多久就是上尉了哎!太好了,等以后你當上大將軍了,可不要忘了我!!!哦……順便也恭喜一下謝檐。不過既然你們倆都有軍銜了,一個帝國一個聯(lián)盟,是不是很快就不能住在一起了?雖然我看著是好事,但楚拾銜你……
謝檐看著這一大段消息,覺得頭又有點疼了:“說正事。”
牧斯年:ok!有新任務(wù)了!這次的畸變體還挺棘手的,排名特別高,隱藏得也很好,對了,還和謝家有一點關(guān)系……詳細的信息等你們到了作戰(zhàn)基地我們再聊!加油!你們一定行的!楚拾銜,等你當上大將軍!
謝檐:“……”
楚拾銜盯著“不能住在一起”幾個字看了一會兒,又很快移開了眼神。
“我倒是很想去作戰(zhàn)基地,”謝檐撐著頭說,“但我現(xiàn)在的樣子,應(yīng)該會比這個新畸變體先一步被抓起來。”
楚拾銜皺了皺眉:“你不會……切換嗎?”
之前遇到的陳歸和沈容明明都可以……謝檐看起來應(yīng)該比他們更強,怎么可能不會偽裝。
“可能能切,但我暫時不會,”謝檐攤了下手,“抓個畸變體問問?”
那就更需要去作戰(zhàn)基地,完成這個任務(wù)了。
楚拾銜看了眼謝檐的眼睛,思考了片刻:“有辦法。”
……
謝檐看了一眼楚拾銜手里的藍色瞳片,一言難盡地開口:“你說的辦法就是這個?”
楚拾銜撩了撩眼皮,坐在謝檐身上,把謝檐的下巴挑起來:“誰叫你不會切回去,頭仰起來一點。”
謝檐無奈地仰起頭。
“眼睛再瞪大一點。”
謝檐瞪瞪眼睛。
很近的距離。楚拾銜看著那雙金色的豎瞳,明明是有點滲人的感覺,偏偏謝檐把眼睛努力瞪大了,一眨不眨地盯著楚拾銜。
楚拾銜覺得哥哥有點可愛。
他小心地把瞳片放了進去,一點一點移正了方向:“疼嗎?”
“我要是說有點呢?”
楚拾銜把動作放得更輕了。
謝檐好像又笑了:“不疼,你用力也沒問題。”
楚拾銜面無表情地看著謝檐,總覺得他說的話有點不對勁。
他還是沒用力氣,很輕很慢地移正了瞳片的位置。
謝檐眼睛又變成了一雙瀲滟的藍眸。
楚拾銜松開了手。
許是一直睜著眼睛太費力,也可能是真的不太適應(yīng)瞳片,一滴生理性的眼淚從謝檐眼尾落了下來,滑過漂亮的淚痣。
“楚拾銜,幫我擦掉。”謝檐有點蠱的聲音響起。
楚拾銜盯著那滴淚。
哥哥好看,想親。
他幫謝檐拭掉了那滴淚。
第47章 咨詢(加更)
“第48號變色龍畸變體, 擅長的能力是模仿,據(jù)說他能夠模仿成任何人的樣子,包括人臉, 瞳膜, 指紋,也就是說幾乎可以破解任何生物識別技術(shù)……”
牧斯年一邊敲著光腦云端, 一邊查閱著資料,楚拾銜靠在一旁, 沒什么表情地聽著牧斯年總結(jié)的情報。
至于謝檐……正靠在椅子上使用通訊器摸魚。
alpha和alpha到底能不能在一起?
如果沒猜錯的話, 之前那句“你必須和一個高匹配度的omega結(jié)合……”是某個人給謝檐下達的精神控制指令。
謝檐掙脫了它。
所以關(guān)于alpha和alpha之間……擺脫了那條精神控制指令后,謝檐大概就猜到了答案。
不過他還缺乏一些理論知識。
優(yōu)秀的alpha會自己上云端搜。
為了防止再被譬如江祈這樣的傻小子給蒙了, 或者學到一些不正經(jīng)的方法,謝檐直接花一千能源幣約了相關(guān)方面的醫(yī)生來問。
醫(yī)生(專研alpha生.殖功能):您好,請問您要咨詢哪方面的問題呢?
“這只變色龍畸變體藏得非常隱秘,我們也不知道他的具體位置,只從最近的衛(wèi)星監(jiān)控中查到一些蛛絲馬跡, 他最近會參加一場非常重要的活動, 哦對了, 謝家也會參加。”
謝檐點了一下頭, 然后繼續(xù)看向通訊器。
醫(yī)生(專研alpha生.殖功能):怎么不回答啊?是難以×起嗎?還是太快了?×生活不和協(xié)?不要不好意思,我們醫(yī)生看每一個病人都是一視同仁的。
謝檐:……都沒有。
謝檐:我是想問問:alpha和alpha能在一起嗎?如果在一起的話, 有什么要注意的問題。
醫(yī)生(專研alpha生.殖功能):哦,AA戀啊, 確實比較小眾,從醫(yī)生的角度來說,我們不是很提倡。不過……戀愛自由嘛,你想具體問些什么?(喝茶jpg)
怎么還發(fā)起表情包來了, 這真的是正經(jīng)醫(yī)生嗎?
謝檐:我咬過他,把信息素注入過他的腺體,會有問題嗎?
醫(yī)生(專研alpha生.殖功能):AA戀之間偶爾互咬一下也很常見,不會有問題的。不過,AA之間信息素互斥非常強烈,每次互咬,無論是哪一方都不好受,更確切地來說,AA之間平常要少在對方面前放信息素,以免直接掰了。
謝檐皺了皺眉,他和楚拾銜……除了最初幾面,最近似乎都沒有信息素互斥的感覺,他還覺得楚拾銜的龍舌蘭信息素很好聞。
謝檐:如果……咳……經(jīng)常咬的話,會習慣嗎?
醫(yī)生(專研alpha生.殖功能):一般不會,不排除少數(shù)特例……
謝檐想了想,莫非他們是特例?
還是作為畸變體,謝檐已經(jīng)脫離了alpha的范疇?
簡而言之,都不是人了,還管什么AA不AA的。
謝檐:如果交往的話,×生活該怎么解決?據(jù)我所知,alpha的生.殖腔應(yīng)該已經(jīng)退化了,還是用手?
醫(yī)生(專研alpha生.殖功能):?你是說,你們還沒有交往,你就已經(jīng)咬他了?那個alpha能給你咬(吃驚jpg)?
謝檐抬頭看一眼正在專心聽著牧斯年分析畸變體情況的楚拾銜,繼續(xù)回復(fù):……那是意外。
醫(yī)生(專研alpha生.殖功能):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保守還是開放……當然還是老地方啊,就算生.殖腔退化,x行為依舊可以讓他們有感覺。不過是alpha的話,記得一邊從后面……一邊幫他弄前面,很少有alpha能直接靠后方獲得極致的……體驗。
謝檐:生.殖腔退化后……尺寸很難匹配吧,而且如果成結(jié)了……
醫(yī)生(專研alpha生.殖功能):你很大?
謝檐:……可能有點?
醫(yī)生(專研alpha生.殖功能):那祝你們好運吧,理論上是可行的,但你喜歡的alpha不一定能夠接受。
謝檐盯著“你喜歡的alpha”看了一會兒,突然笑了一下。
沒有人會想上好兄弟吧,只有一種可能……
他從前是有多遲鈍。
“這場拍賣會中值錢的寶物非常多,我們也不太清楚變色龍畸變體目標到底是哪一件……”牧斯年突然止住了話音。
謝檐抬頭,才發(fā)現(xiàn)楚拾銜和牧斯年都在看著他。
謝檐:“?”
牧斯年沒好氣地開口:“你怎么笑得……”
楚拾銜突然插進來問:“你……在和誰聊天?”
謝檐總不能說在和五星級在線問診醫(yī)生(專研alpha生.殖功能)聊天,他撐了下腦袋,懶洋洋地開口:“沒誰,刷會兒云端而已。”
楚拾銜沉默了一下。
牧斯年給了謝檐一個沒好氣的眼神:“開會你能不能認真點,我剛剛說的什么你都聽進去了嗎?”
“啊……”謝檐悠哉悠哉地開口,“你說那只變色龍畸變體想潛入帝國的一場拍賣會,盜取一件未知的拍賣品,這場拍賣會許多帝國的貴族都會來,也包括謝家,要我小心。”
牧斯年瞪大眼睛,為什么會有人一邊開小差一邊還能夠記下所有的內(nèi)容啊。
感覺這么下去,離自己下崗不遠了。
交待完所有的資料,牧斯年找了個借口把楚拾銜單獨拉遠了一點,他鬼鬼崇崇地問楚拾銜:“你看到他剛剛那個表情沒有?”
楚拾銜沉默了一下。
謝檐本來就笑得極好看,那一笑更像是桃花落入了一池春水一樣,藏了點奇怪的曖昧和旖旎。
“不對勁,他絕對是戀愛了,”牧斯年一拍大腿,謝檐有可能對楚拾銜下手的時候,他舍不得大白菜被拱,現(xiàn)在謝檐和別人戀愛了,他又有點心疼楚拾銜愛而不得,“你天天和他住在一起,難道沒發(fā)現(xiàn)他什么時候有的情況嗎?你倒是防著點啊!”
楚拾銜搖了下頭,垂下眸:“他想戀愛很正常,我防什么?”
“你……”牧斯年頗有點恨鐵不成鋼,“你甘心嗎?”
“他不喜歡alpha。”楚拾銜重復(fù)了一遍,“謝檐只當我是好兄弟。”
“好兄弟……你以后就一邊當他的好兄弟,一邊看著他和別的omega卿卿我我?”
“他信息素不穩(wěn)定,有個omega在身邊……”
“楚拾銜!”牧斯年突然看到了楚拾銜的后頸上的咬痕,他稍微提高了點聲音,又馬上瞟了一眼不遠處的謝檐,低聲問,“你后頸怎么了?”
楚拾銜隨意地往后瞥了一眼:“忘戴項圈了。”
這是重點嗎?牧斯年不用想都知道是誰咬的楚拾銜,世界上沒有第二個人能在楚拾銜身上這么撒野。
“大爺?shù)模贿呉阋贿吅蛣e人談戀愛?”牧斯年咬牙切齒,“虧我之前還對他改觀了點,渣男!”
楚拾銜的眼神冷了下來:“注意你的措辭。”
靠!牧斯年真是服了!楚拾銜這個戀愛腦……不管了!
說是這么說,牧斯年到底還是心軟了:“我說,反正勸你你也不會聽……那我給你支支招吧。”
楚拾銜看向牧斯年。
“你和謝檐住在一起,都沒見過這個omega……”牧斯年盤算著,“估計可能是網(wǎng)戀……而且應(yīng)該還沒正式在一起,你懂吧,就是網(wǎng)上曖昧那種。”
楚拾銜皺了皺眉,顯然不太懂。
“你……開個小號,也去和他聊……隔著網(wǎng)線,他也不知道你是alpha還是omega啊,叫好聽點,什么“哥哥”“老公”之類的,學點騷話,不會就去云端搜,謝檐這種渣……不是,我是說,謝檐說不定就不喜歡別人喜歡你了。至少能網(wǎng)戀一下吧?說不定還能真喜歡你……”
楚拾銜不為所動:“我不想騙他。”
“嘖,怎么算騙他?”牧斯年循循善誘,“你不說自己是alpha還是omega就行了,頭像……用我分享給你的貓貓頭像,他會自己猜的。你難道真想他喜歡別人?對了,網(wǎng)戀騙子很多的,萬一謝檐看上那個是個騙子,最后被騙身騙心……”
牧斯年看見楚拾銜在聽到最后一句話的時候皺起了眉,就知道他是被說動了。
得,謝檐喜歡不喜歡自己不要緊,但被騙絕對不行。
到底誰被騙身騙心啊,楚拾銜真是沒救了。
……
謝檐撐著腦袋,沒什么表情地望著遠處正在進行秘密交談的兩人。
差點忘了,楚拾銜喜歡小麻雀啊。
該怎么把楚拾銜搞到手呢?
讓楚拾銜慢慢習慣自己,習慣自己待在他身邊,習慣自己對他做任何事就好了。
讓他忘掉小麻雀,只對自己一個人喊哥哥。
謝檐惡劣地想。
楚拾銜和牧斯年似乎結(jié)束了交談,他偏過頭,望了一眼獨自坐在一邊的謝檐,是一種很淺的、很淡的關(guān)心。
于是謝檐也回過去一個慵懶的笑意。
alpha和alpha之間可以做,哪怕成結(jié)也沒關(guān)系。
謝檐勾了勾唇。
想艸楚拾銜。
……
謝檐突然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很久沒回過帝國了。林立的大廈與復(fù)古式的哥特建筑體現(xiàn)了此地獨有的特色。
謝檐帶楚拾銜進入了拍賣會現(xiàn)場。
有侍應(yīng)生認出了謝檐:“哎?是謝大少……”
旁邊立刻有人捂住了這個侍應(yīng)生的嘴:“別忘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
以前謝檐經(jīng)常跟著謝家來這種地方,有人認識也不奇怪,謝檐沒什么所謂地走了過去。
“二位,出示你們的資產(chǎn)證明。”門口有兩個侍應(yīng)生攔住了謝檐。
這兩個侍應(yīng)生對剛剛其他經(jīng)過的人都用的“請”和“您”,唯獨對謝檐用的是“你”,甚至在謝檐還沒走到柜臺驗資的時候就攔住了他。
謝檐從兩位侍應(yīng)生眼里看出了奚落,他勾了勾唇,把兩張卡扔了過去。
且不說作戰(zhàn)基地給他們辦好了證明,即使沒辦,以謝檐的個人投資財產(chǎn),也完全夠資格進入拍賣會。
做人最不應(yīng)該的就是以有色眼鏡看人。明明謝檐是一雙桃花眼,兩個侍應(yīng)生卻無端地覺得好像被一雙冷血獸類的眼睛給盯上了。
他們打了個寒顫,不約而同地加快了查驗速度,把卡還給了謝檐。
謝檐看了他們一會兒,看得倆侍應(yīng)生寒毛聳立時,終于扭過頭去,把卡分給楚拾銜:“今天這身西裝很適合你。“
與謝檐不同,楚拾銜很少穿西裝。
今天出席正式場合,楚拾銜穿了一身黑色西裝,優(yōu)秀的剪裁輪廓完美地襯出了楚拾銜冷感又不失凌厲的氣質(zhì),肌肉線條也被很好的包裹在內(nèi),莫名有點禁欲,又有點……讓人想破壞的感覺。
謝檐挑的。和謝檐身上的藍色西裝很配。
嘖,摸進去感覺一定很好。
謝檐一邊紳士地給楚拾銜掀開前面的門簾一邊想。
……
兩位待應(yīng)生看著遠處謝檐和楚拾銜的身影慢慢消失,其中個子矮點的侍應(yīng)生切了一聲,忍不住小聲嘟囔:“都不是謝家太子了,還裝什么大少。”
另一人咧嘴附和:“就是……”
他話音未落,突然臉上挨了一耳光,他被直接打懵了,好半天才捂著通紅的臉,抬頭看向矮個子侍應(yīng)生:“你打我干什么?”
矮個子侍應(yīng)生的眼神空洞了一瞬,又重新恢復(fù)過來,他迷茫地開口:“我沒呀……”
這句話還沒說完,“啪”一聲清脆的響聲,對面的待應(yīng)生也打了他一巴掌!
矮個子侍應(yīng)生瞪大眼睛捂著臉,沖動之下直接舉起了拳頭:“靠!我都說了我沒打你,丫的,動手是吧?看我打不死你!”
另一個侍應(yīng)生愣愣地站在那里,大腦似乎有一瞬間的放空,等到他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jīng)看見了矮個子侍應(yīng)生揮著拳向他沖來。
他也來了氣,一把擼起了襯衫袖子:“我就說你打我了,還不承認,現(xiàn)在還想先動手是吧?你丫的……”
兩個侍應(yīng)生打了起來。
……
楚拾銜似乎聽到了身后又吵鬧的聲音,他往后望了一眼:“有人打架?”
“應(yīng)該跟畸變體沒關(guān)系,”謝檐懶懶地開口,“可能是前臺那兩個嘴欠的侍應(yīng)生和別人打起來了吧?”
楚拾銜對除謝檐以外的人不感興趣,更何況兩個侍應(yīng)生對謝檐的態(tài)度很不好,但凡不是在公開場合,楚拾銜會對他們先動手都說不定。
他沒什么所謂地轉(zhuǎn)回了頭。
謝檐余光瞥了眼吵鬧的前臺,然后重新落在了楚拾銜身上。
他勾了勾唇。
第48章 小貓
拍賣場的布置很有特點。
所有拍賣品將會在一樓的展臺上進行展示與拍賣, 而所有的賣家都會坐在二樓。
按照拍賣場的規(guī)定,只有極少數(shù)大貴族能坐在場內(nèi)提供的特殊單向透明包間內(nèi),其余人則在固定的位置上就坐。
謝檐剛要抬步走向號碼牌對應(yīng)的座位, 就被旁邊包廂內(nèi)的人叫住了。
“謝檐, 看來你過得比我想象中好,居然還能夠出現(xiàn)在這種場合, ”謝瑾安探出半個頭來,笑得有點假, “外面風大, 要來包間里坐坐嗎?”
謝檐先伸手一把按住楚拾銜,然后才笑:“謝小少爺, 好久不見啊,似乎很長時間沒有在軍校看到過你了,小心被記曠課啊。我記得曠課過多,是會被開除的。”
謝瑾安捏緊了窗檐,他難道不想去學校嗎?還不是那個老頭子罰了他禁閉。居然還美其名曰出去了會被謝檐清算。
謝檐一個無權(quán)無勢的平民, 也就仗著等級高裝b了, 自己難道不會雇保鏢嗎?到底誰清算誰還說不定呢。
“那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謝家自然會派專人給我補課。”謝瑾安咬牙道, “倒是你,還敢來這種地方, 傍上什么大款了?”
謝瑾安把眼神移向楚拾銜:“也是,畢竟你旁邊已經(jīng)有一個前車之鑒了。我說你……”
“瑾安, 看來你的禁閉還沒關(guān)夠,”老爺子的聲音從旁邊另外一個包廂里傳出來,“小牧,他是你要求放出來的, 給我管好他。”
謝瑾安的包廂里面沉默了一會兒,傳來了謝牧的聲音:“閉嘴。”
謝瑾安噤聲了。
有意思,謝牧和謝瑾安一唱一和的,是想試探他什么?
楚拾銜拉了一下被謝檐握著的手,神色平靜地開口:“我沒想在這里動手。”
他倒也沒必要犯這個傻。
謝檐笑了一下,沒松開楚拾銜:“以防萬一。”
楚拾銜沉思了一會兒,似乎在反思他在謝檐心里這么不穩(wěn)定了嗎?
一柄手杖很輕地敲了一下謝檐的肩,謝檐轉(zhuǎn)過身去,就看見老爺子杵著手杖探出頭來:“小檐,進來陪我下棋。”
謝檐:“……”
謝檐帶楚拾銜進了包廂。
老爺子悠哉悠哉地撫著胡子,轉(zhuǎn)頭看向謝檐:“不應(yīng)該啊,離了謝家怎么還這么帥?”
“爺爺,”謝檐無奈地喊了一聲,“離開謝家不等于要進入丐幫,您怎么看起來覺得我該去撿垃圾一樣?”
老爺子的目光移到了謝檐和楚拾銜相握的手上,意有所指地說:“我還不知道你,飯不會做,衣不會洗,花錢也不知道節(jié)約……肯定是有人照顧你……哦,小楚是吧?”
楚拾銜突然被點到,他松開了握著謝檐的手,喊了一聲:“爺爺。”
謝復(fù)點了點頭,對未來的孫媳婦兒哪看哪滿意。長得真好,也有禮貌,從上次動手來看,等級也不低……怎么就看上小檐這黑心小子了?
楚拾銜繼續(xù)給老爺子乖乖倒茶。
謝復(fù)趁機湊近謝檐,小聲示意:“搞到手沒?”
謝檐挑了下眉,也低聲詢問老爺子:“楚拾銜是alpha,您不反對?””alpha怎么了?”老爺子小聲八卦,“以前我手底下的兵,好幾對alpha,每天在我面前打情罵俏的,被本將軍每人罰了50個圈。”
所以alpha和alpha果然行。謝檐面無表情:“您怎么不早點告訴我?”
在牧斯年來之前把楚拾銜搞到手多好。
“還要我告訴?”老爺子恨鐵不成鋼,“藏書閣里面的書你都看完了?”
謝檐:“那里面都是正經(jīng)書……”
“閣里最后一層書架往后轉(zhuǎn),還有一面隱藏書架,”老爺子放低了聲音,“里面都是不正經(jīng)的書……“
謝檐:“……”
“這小楚對你也挺死心踏地的,小檐啊,哄到手不難。”
“他對我好是因為恩情,”謝檐搖了搖頭,“他有個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啊……”老爺子接過楚拾銜遞過來的茶,幸災(zāi)樂禍地看了謝檐一眼,“那你準備怎么辦?”
“青梅竹馬,不過是待在一起的時間長而已,”謝檐笑著看向沒什么表情地擺弄著茶壺的楚拾銜,“以后他只會記得和我待在一起的時間……大不了就生米煮成熟飯。”
老爺子欣慰地看著謝檐,不愧是他親手帶出來的孫子,有出息。
楚拾銜還為謝檐也倒了一杯茶,給他遞過去。
謝檐笑著接過來,抿了一口。
“小檐懂什么茶,”老爺子吹了一口手里的熱茶,“糟蹋茶葉罷了,小楚嘗嘗吧。”
楚拾銜愣了一下,看向謝檐。
謝檐順手把茶杯遞給楚拾銜。
楚拾銜看了一眼手里冒著熱氣的頂級貢茶。
謝檐剛剛喝了一口。
他肯定覺得兄弟間喝一杯水很正常。楚拾銜不想讓人發(fā)現(xiàn)端倪,隨口喝了下去,然后在謝檐笑盈盈的目光里干巴巴的說了一句:“好。”
謝復(fù):……怎么感覺小檐給他下藥都能乖乖中招的樣子?
以后不得給小檐欺負死。
他摸了摸胡子,假模假樣地推了一子棋,一看又快被謝檐給將軍了。
老爺子吹胡子瞪眼了好一會兒,才沒什么好臉色地問謝檐:“來這里干什么了?”
“一個任務(wù),”謝檐輕飄飄地說了一句,“畢竟無權(quán)無勢的,想贏個軍銜不容易。”
“當上上尉了啊,”老爺子拍了拍謝檐的肩,“軍部有小牧的人。”
“我知道。”
“小牧這孩子啊,”老爺子搖了搖頭,“總有一天自己會吃個苦頭。”
謝牧從政之后,謝復(fù)年紀也大了,慢慢也就放了權(quán),淡出了軍部,也是不想讓皇帝對謝家起疑。
只是謝牧行事也越來越極端,如果不是老爺子還能管著兩句……
“瑾安要聯(lián)姻了,小檐,你怎么想?”
謝檐淡淡地笑了一下:“別人聯(lián)姻,我想什么?”
“你啊……”老爺子搖了搖頭,“我的意思是說,要不要我牽線搭橋,幫你找一門好的婚事?對你以后的政途有好處。”
謝復(fù)邊說還邊朝楚拾銜望了一眼。
謝檐:“……”得,老爺子又想搞事了。
楚拾銜也看向謝檐。
“對了,”老爺子繼續(xù)煽風點火,“還有小楚,長這么俊啊,要不要爺爺也幫你找個漂亮omega啊?”
謝檐:“……”
楚拾銜突然被點到,要是別人問這種無聊的問題,楚拾銜一定不會理他,但這個人是謝檐的爺爺。于是楚拾銜開了口:“暫時沒……”
“先別著急拒絕啊,”老爺子打斷他,“你先說說你喜歡什么樣的?說不定爺爺能給你找到啊……”
楚拾銜沉默了一會兒,在謝檐和謝復(fù)的注視下只能開口:“好看。”
謝檐確定自己長得還不錯,符合條件。
“還有呢?”
楚拾銜在老爺子殷切的目光下繼續(xù)說:“很強。”
s級alpha謝檐哪里都很強,符合條件。
“人很好。”
謝檐想了想,不說對別人,他對楚拾銜一定很好,符合條件。
“沒了。”楚拾銜簡潔地收尾。
“這樣啊,”老爺子摸了摸胡子,意味深長地說,“和我家小檐擇偶標準倒是挺像的,要是你能接受alpha……”
謝檐有些訝異地望向老爺子,太直接了會不會不好?
楚拾銜搖了搖頭:“我沒權(quán),也沒勢。”和謝檐在一起一點幫助也沒有,謝檐肯定不會心動。
等他二十七八歲功成名就了,如果謝檐還單身的話,他一定會試試主動出擊,讓謝檐嘗試一下接受alpha的。
到時候把哥哥包養(yǎng)起來,楚拾銜鄭重地想。
謝檐只覺得楚拾銜是在委婉拒絕,他倒也沒什么明顯的情緒,只是笑著看向謝復(fù):“爺爺,您就別亂點鴛鴦譜了。”
老爺子看著謝檐,那眼里分明寫著:別給人嚇跑了,我會想辦法吃掉他的。
亂點鴛鴦譜。楚拾銜在心里重復(fù)了一遍這幾個字,垂眸靠在旁邊,沒說話了。
謝復(fù)哈哈笑了兩聲,打了個圓場:“沒權(quán)沒勢不要緊,也多得是喜歡你的omega……”
不一樣。楚拾銜想,謝檐不一樣,要給他最好的。
二十七八歲……如果他多做幾個任務(wù)的話,軍銜會不會升得更快一點?
如果能二十五歲就升上去的話,按謝檐的話再過幾年就能……
十年之內(nèi)親到哥哥,十五年之內(nèi)和哥哥上.床。
楚拾銜同學沒有沒“亂點鴛鴦譜”打擊到,還是決定在十多年后勇敢出擊。
“行了爺爺,我暫時不準備談戀愛,楚拾銜作為好兄弟也得陪著我孤寡,”謝檐攬上楚拾銜的肩,暗示道,“你說是嗎,楚拾銜?”
不準和小麻雀談戀愛。
楚拾銜點了點頭,謝檐最好十年內(nèi)都不談。
謝復(fù)摸了摸白白的胡子,總感覺他的孫子好像在自己挖坑給自己跳。
不操心了哦,兒孫自有兒孫福。
謝復(fù)又喝了一口茶。
謝檐也說回了正事:“爺爺,這次拍賣會上有什么非常珍貴的展品嗎?”
“那還挺多的啊,什么金絲木做成的椅子啊,β-8539礦產(chǎn)星上的珍貴原礦啊,還有些玄乎的什么,傳說中人魚鮫珠做成的燈飾啊,龍鱗制成的項鏈吊墜啊……老了,看不懂了哦!”
這么多件拍賣品,那只變色龍畸變體到底看上了哪一件呢?謝檐仔細想了一會兒,約摸有了點思路。
“等會兒拍賣會上看吧。”謝檐看著金碧輝煌的拍賣大廳。
因為變色龍畸變體隨時可以偽裝成任何人混在人群里,以防萬一,謝檐留在了包廂里面俯看全場的動向,而楚拾銜則去了普通座位,觀察有沒有其他可疑之人。
沒過多久,謝檐的通訊器響了一下,他點開通訊器,是楚拾銜在向他匯報:“暫時沒有發(fā)現(xiàn)問題。”
謝檐笑了一下,明明可以通過耳麥直接溝通的,楚拾銜怎么這么可愛。
不過萬一打開耳麥,小麻雀又叫起來……還是算了。
他剛準備放下通訊器,突然,有申請?zhí)砑拥奶崾玖亮似饋怼?br />
謝檐看了一眼頭像,是一只Q版的,垮著臉的小貓咪。
意外地有點像楚拾銜。
不過謝檐從來沒有亂添加好友的習慣,他剛想拒絕,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若有所感的點進了貓咪的頭像。
謝檐看見了這個號的ip設(shè)備。
他不會不記得自己親自買給楚拾銜的通訊器的ip。
謝檐有點不解,楚拾銜開個小號來加他干什么?
抱著奇怪的疑惑,謝檐點擊了同意申請的按鈕。
那邊添加了好友之后,卻很久都沒說話。就當謝檐以為楚拾銜不會再發(fā)消息過來的時候,那邊又有了動靜。
冰淇淋做成的小貓:你好。
謝檐被楚拾銜這個網(wǎng)名給逗樂了,他忍俊不禁地回復(fù)楚拾銜,陪他玩這個小小的扮演游戲。
謝檐:你好。
那邊又沒回復(fù)了。
謝檐:“……”楚拾銜在干什么?
這一次謝檐大概猜出來楚拾銜的行為模式了,沒急著放下通訊器,靜靜地等待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楚拾銜那邊終于又回了消息。
冰淇淋做成的小貓:哥哥。
謝檐的手指頓了一下。
……
謝復(fù)喝了一口頂級的金瓜貢茶,沁香的茶水入口之后又慢慢地回甘,他舒暢地摸了摸胡子,然后奇怪地盯了一眼旁邊坐著的謝檐。
這小子,一個人坐在那個地方捧著個通訊器笑什么?
跟網(wǎng)戀了似的。
老爺子搖了搖頭,又喝了口茶,年輕人,真是看不懂了,看不懂了呦!
第49章 下一次
楚拾銜手持通訊器, 重新打量完了一圈附近的情況,謝檐依舊沒有回信息過來。
他挑了下眉:太直接了?
名字和頭像都是牧斯年給的,主意也都是牧斯年出的, 楚拾銜沒什么表情地想:謝檐才不是牧斯年想象中那種隨便的人。
然后通訊器就響起了消息提示。
謝檐:再叫一聲?
楚拾銜:“……”他收回剛才的想法。
冰淇淋做成的小貓:哥哥。
謝檐:乖。找哥哥干什么?
楚拾銜又不知道怎么回了。牧斯年就教了他兩句, 一句“哥哥”,一句“老公”。
他上云端搜了一會兒, 皺著眉看了幾句油膩的土味情話,果斷放棄。
楚拾銜想到了自己的目的:防止謝檐被騙身騙心。
冰淇淋做成的小貓:要聊天嗎?哥哥。
謝檐:聊什么?
冰淇淋做成的小貓:都行。只能和我聊, 不能和別人聊。
謝檐:啊……哥哥為什么要聽你的話呢?
冰淇淋做成的小貓:哥哥和別人聊會被騙。
那邊停頓了一會兒, 才又回信息過來。
謝檐:你加我就是為這個?
楚拾銜莫名覺得這句話有點怪,但還是承認了。
冰淇淋做成的小貓:嗯。
謝檐:考慮一下, 畢竟我很受歡迎。
謝檐確實很受歡迎,楚拾銜面無表情地想。
他垂下眸,突然不是很想和謝檐聊天了。
……
謝檐等了一會兒,楚拾銜依舊沒發(fā)消息過來,他順了老爺子一杯茶, 若有所思地問謝復(fù):“我看起來像很容易被騙的那種人嗎?”
老爺子看了眼空了的茶壺, “哼”了一聲:“你看起來像很容易騙別人的那種人。”
謝檐也十分認同地點了點頭, 幫老爺子重新泡了壺茶:“居然會有人因為怕我被別人騙, 所以先跑過來騙我?”
謝檐甚至哪里來的“別人”都沒搞清楚。
謝檐放下重新泡好的茶,發(fā)現(xiàn)楚拾銜重新發(fā)了信息過來:
冰淇淋做成的小貓:不用考慮, 他們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我比他們好。
看到這句話, 謝檐突然很想欺負一下?lián)乃茯_的楚拾銜同學。
謝檐:真的?
冰淇淋做成的小貓:真的。
謝檐:看看腹肌。
冰淇淋做成的小貓:……
謝檐:不給看?
謝檐:他們都有六塊腹肌。
好半晌,楚拾銜還是發(fā)來了消息:
楚拾銜:我有八塊。
楚拾銜:現(xiàn)在在外面,回去給你看。
老爺子看向唇角上揚的謝檐:“喜怒不形于色,這句話我教過你很多次了。什么事這么樂呵啊?”
說是這么說, 老爺子的眼神卻一直往謝檐通訊器上瞟。
謝檐在老爺子瞥見信息的前一秒關(guān)掉了通訊器,他抬起頭,若無其事地輕笑開口:“沒什么,有一只小貓要上鉤了而已。”
這下網(wǎng)戀被騙的是誰可真說不準了。
法槌一響,拍賣會正式開始,第一件拍賣品是一張金絲藤椅。
楚拾銜連了耳麥:“要盯著么?”他們并不知道變色龍到底看中了哪一件拍賣品,或許只能廣撒網(wǎng)……
“不用,”謝檐優(yōu)哉游哉地走到落地窗前,隔著透明的玻璃俯瞰整個拍賣臺,“我大概知道他想要什么了。”
拍賣的氣氛十分熱烈。拍賣師激亢的聲音和閃爍的燈光交織在一起,無言催動著每一個在場嘉賓的情緒。
謝檐好整以暇地坐著,甚至有空和老爺子又下了一盤棋。
老爺子看著棋盤上潰敗的局勢,偷偷摸摸又悔了一子棋。
謝檐依舊沒計較,他偏頭看向下一件展品:龍鱗制成的項鏈吊墜。
“你看上它了?”老爺子摸了摸胡子,“應(yīng)該不會太貴,拍下來送給小楚倒是不錯。”
雖然美其名曰龍鱗,但畢竟是在科技高度發(fā)達的社會,富豪們也不是傻子,這種信則有,不信則無的東西抬不起太高的價格。
就像上一件拍出的——所謂的“鮫珠”,最終成交價格不過50萬能源幣而已。
謝檐看向展臺的中央:“那倒未必。”
“女士們,先生們。接下來這一件拍品非常珍貴,據(jù)說是世界上最后一條龍身上的鱗片制成的項鏈,戴上之后會有龍運加成,寓龍騰萬里,飛黃騰達之意。”
精致的木盒被打開的一瞬間,謝檐整個人怔了一下。
他的瞳孔中倒映出項鏈底部那塊金色的吊墜,精致的貝形薄片吸引著所有的目光,在拍賣場的燈光下,吊墜燦爛得恍若鱗光般,折射進謝檐的眼里。
如果現(xiàn)在有人仔細觀察的謝檐的眼睛,就會發(fā)現(xiàn)藍色瞳片下,似乎有著和鱗片顏色如出一轍的一雙眼睛,也如鱗片般溢散出點點的金光來。
拍賣師手里捧著吊墜盒子,隔著極近的距離,他似乎覺得鱗片里倒映著一個人影,他下意識地想用手去觸。
食指離鱗片只差一寸的時候,他忽然回過神來,趕緊收回了手。作為拍賣師,他不應(yīng)該就這么隨便觸碰項鏈。
剛剛是怎么了?
拍賣師調(diào)整了一下狀態(tài),重新?lián)P起法槌,“現(xiàn)在開始競拍!”
“十萬一次!”
“十五萬一次!”
“三十萬一次!”
……
“六十萬一次!”“六十萬兩次!”
不出所料,競拍到六十萬左右基本上就差不多了。
“一百萬!”
謝檐偏過頭,看向出價者——居然是謝牧。
如果沒猜錯,這件龍鱗吊墜就是變色龍畸變體的目標。謝牧卻突然出了這么高的價……
謝檐皺了皺眉,謝家會不會和畸變體有關(guān)系?
“楚拾銜,”謝檐用耳麥連線,“競價,一百一十萬。”
“嗯。”
那邊楚拾銜很干脆地舉了牌。
“一百一十萬一次!”
“好,這位先生,一百二十萬!”謝牧又加了價。
謝檐垂下眸,氣定神閑地喝了一杯茶:“繼續(xù)和他競價,每次加十萬。”
“嗯。”楚拾銜又加了十萬。
兩人開始競價,不少人都把好奇的目光投了過來。
謝家在帝國聲望不低,既然謝牧擺明了看上這件拍賣品,其他人多少都會給個面子。而今天卻有人和他一直競價,無疑是想和謝家對著干。
許多人都想瞧瞧到底是何方神圣。
楚拾銜一身黑色的筆挺西裝坐在那里,氣質(zhì)冷冽得像讓人不敢接近的冰刃,一雙紅眸更像是冰刃上沾染的血色,平白讓攻擊性更強了幾分。
光看氣質(zhì)就是個大佬,沒人敢小瞧他。
然后謝檐就聽到某位“大佬”連線問:“兩百萬了,謝檐,你有錢嗎?”
“……”謝檐看一眼仍然正襟危坐,看起來一點也不慌的楚拾銜,低聲說,“沒有錢。可是很想要,怎么辦?”
那邊楚拾銜的紅眸似乎抬起來一點,終于正眼打量了一下那件拍賣品,他遲疑了一下,問:“能賒嗎?我想辦法賺。”
謝檐忍不住笑了:“兩百萬,賣身都不夠賺吧?”
楚拾銜十分正經(jīng)地回復(fù):“只賣藝,不賣身。那些傳言都是假的。”
謝檐聞言愣了一下,才想起來之前謝瑾安似乎當他面污蔑過幾句楚拾銜。
楚拾銜是怕他誤會?
“當然是假的,”謝檐打趣道,“楚拾銜同學的本領(lǐng),我前幾天見識過了,一看就很單純。”
楚拾銜那邊也頓了一下,一邊在眾人的圍觀下冷著臉繼續(xù)加價,一邊低聲回擊謝檐:“本領(lǐng)不好,你怎么也硬了?”
楚拾銜同學鬧脾氣了,連這么糙的話也能說出來了。
“啊……被你蹭的,畢竟楚拾銜同學也很大,不是嗎?”謝檐夸獎了一下小拾同學,“不過,某位同學好像自己被蹭出來了……”
謝檐怪會混淆概念,那天明明是謝檐以“教學”名義誘哄還在幻覺中的楚拾銜,現(xiàn)在卻變成了楚拾銜先耍流氓。
就連楚拾銜被弄出來,也是因為謝檐先上了手。
偏偏楚拾銜從不懷疑哥哥,只是冷著表情開口:“下次會讓你先出來。”
明明在酒店那次就是一起,謝檐這個醉鬼還是少喝酒好了。
謝檐就這么哄楚拾銜約了下次,他心滿意足地開口:“就加價到這兒吧。”
楚拾銜停止了競價,看向競拍臺。
“二百五十萬一次!”
“二百五十萬兩次!”
“二百五十萬三次!”
“成交!”
謝牧以二百五十萬的價格買下了這條吊墜。
楚拾銜面無表情地看著展臺,一眼就明白了謝檐是故意耍謝牧和謝瑾安好玩,特地用“二百五”這個數(shù)字來嘲諷他們。
“你不想要這條吊墜了?”
“要啊,”謝檐懶洋洋地開口,“可是不想花錢。”
楚拾銜:“……那去搶么?”
“被你猜對了,楚拾銜同學。”
“……”
謝復(fù)在謝檐身后撫了撫茶蓋,不慌不忙地開口:“小心點兒,被小牧抓包了,我可不管啊。”
……
拍賣會的工作人員守在展品存放間的門口,周圍還有不時間巡邏的守衛(wèi)和全自動的高精端防御系統(tǒng)。
所有工作人員都知道,在展會的任何一件拍賣品價值都是不可估量的,一旦他們出了任何一個差遲,就會造成難以想象的后果。
謝牧在侍應(yīng)生的帶領(lǐng)下走到了門口。
兩位工作人員恭敬地鞠了一個躬,然后拿出了身份掃描儀。
“瞳膜識別成功。”
工作人員放下心來,比了一個請的手勢:“先生,您拍下的展品在這兒,請跟隨我進去。”
謝牧點了點頭,踏步跟在他們后面一起進去。
一只蒼蠅嗡嗡的飛過,被工作人員不耐煩地揮走。
謝牧看了一眼。
轉(zhuǎn)彎處是監(jiān)控的死角。“謝牧”突然張嘴,舌頭如長長的彈簧一般彈射而出,迅速卷走了蒼蠅。
工作人員無知無覺地走在前面,無人發(fā)現(xiàn)剛剛的這一幕。
“謝牧”的喉管很輕地往下咽了一下。
第50章 變色
“楚拾銜絕對是故意的!”謝瑾安在侍應(yīng)生的帶領(lǐng)下往展品存放間走, “他哪來的那么多錢?依我看,剛剛就應(yīng)該放棄競價,讓他裝b裝翻車……”
“謝瑾安, 你的認知膚淺得過于可怕了, ”謝牧手杖往地上輕輕一點,半個眼神都懶得分給他, “拍賣會沒有驗資?你覺得,如果他沒有這么多錢, 拍賣會能夠放任他競價?等吊墜落到他們手上了, 再談條件,就不是錢的問題了。”
謝瑾安沒好氣地開口:“他們倆怎么可能突然有這么多錢, 肯定是干了什么見不得光的事……”
“以謝檐的本事,多得是正當手段來掙錢。”
謝瑾安噎了一下,又忍不住小聲嘟囔:“您倒是喜歡他……”
謝牧沉下眼來:“我只喜歡有價值的人,一個高級的alpha和一個普通的omega,你認為我會選誰?”
如果不是老爺子發(fā)了話, 他絕對不會放走謝檐這把優(yōu)秀的武器。
至于謝瑾安……可有可無罷了。
“更何況, 你是如此的膚淺, ”謝牧沉聲道, “很難想象你能給我?guī)硎裁磧r值。”
謝瑾安咬牙捏緊了自己的衣角,謝牧嫌他沒用, 謝復(fù)也不待見他……如果他和謝檐一樣,從小待在謝家, 謝檐會的他一定都會!老頭子也會喜歡他!
都是謝檐奪走了這一切!
“所以,別再擅作主張。我會給你鋪好路。”謝牧緩緩看著存放間的大門,“這條吊墜我們必須要得到。”
一個項鏈而已,到底有什么好的?謝瑾安撇撇嘴, 一把年紀了還信什么“龍”,好像自己見識多廣一樣。
“謝先生,”門口的工作人員齊齊鞠了個躬,“您還有什么事嗎?”
還?謝牧皺了皺眉,旁邊的侍應(yīng)生立刻走上前:“謝先生來拿拍下來的展品。”
門口的工作人員一臉懵地對視了一眼:“展品您不是已經(jīng)拿走了嗎?”
“怎么可能!”侍應(yīng)生提高了音量,“我才剛剛隨謝先生一同從嘉賓席來到這里……”
“不……不可能吧,”工作人員瞪大了雙眼,“十五分鐘前,您明明過來拿了展品,我們這邊還有瞳膜識別記錄和監(jiān)控錄像……”
“你們被騙了,”謝牧面色陰沉,嗓音晦暗地開口,“他去了哪里?”
……
“謝牧”似乎是有些急事,他的腳步匆匆,手里拿著一個精致的木盒,沿著走廊迅速往外走。
突然,他的腳步一瞬間凝滯,然后停了下來。
“謝先生。”有人攔住了他。
謝檐慢條斯理地走了過來:“好久不見,不需要聊聊嗎?”
“謝牧”冷哼一聲:“我和你一個謝家的‘冒牌貨’聊什么?”
“啊……”謝檐若有所思地說,“說起‘冒牌貨,您居然沒把謝瑾安帶在身邊嗎?不怕我動手?”
“自然有保鏢保護他,輪不到你動手。”
“您不必動怒。我不會動手,”謝檐笑著說,“只是您這么謹慎的人,居然會放給我可趁之機?……還是說……您才是那個冒牌貨呢?”
謝檐話音剛落,“謝牧”便立刻感覺到身后有一陣勁風打過!他的眼珠猛地一轉(zhuǎn),然后以極其奇怪的角度往外翻,成功瞥見了身后楚拾銜擲出的一把能量刃。
他幾乎下意識地伸出長長的舌頭,卷起能量刃,直接把它甩飛了出去!
謝檐好整以暇地盯著“謝牧”:“果然是假的。”
長長的舌頭,能夠360度旋轉(zhuǎn)的眼睛,以及成熟到能騙過身份識別儀的偽裝,都是變色龍的典型特征。
“謝牧”咬牙看向謝檐:“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謝檐不慌不忙地說,“只能說你的偽裝太拙劣。”
謝牧年輕的時候左腿受過傷,不能太用力,所以他的左手上常年拿了一根手杖。
而這個假“謝牧”,不僅沒拿手杖,連走路都是一直是用左腳先發(fā)力,更別提行事風格和真謝牧之間的差異了……聯(lián)想到變色龍的目的,想識破他并不難。
想要拿到龍鱗吊墜,要么偽裝成工作人員,想辦法提前竊取,要么就只有偽裝成拍到吊墜的買家了。
后一種辦法顯然更簡單。
變色龍退后了兩步。
“既然這樣,建議你乖乖和我走一趟吧。”
也就在這一秒,變色龍再次吐出長長的舌頭,猛地掃了過去,在謝檐抬臂格擋的瞬間立刻轉(zhuǎn)身往后跑。
楚拾銜再次從腰間抽出一把能量刃,直接攔住他的去路,反手握刃刺向變色龍:“這張臉我早就想打一頓了。”
像海潮一樣的精神力一同撲向變色龍,它立刻反應(yīng)過來,甩尾拍向襲來的楚拾銜!
謝檐十分不給面子地釋放精神力,從另一頭壓向變色龍!
同樣是s級,楚拾銜的精神力打過來的時候,變色龍表情還沒怎么變,但當謝檐的精神力壓過來時,他卻感到了一種本能的恐懼與臣服欲。
不……不應(yīng)該的,他的異化能力夠強,哪怕是高等級的人類,他應(yīng)該也有與之一戰(zhàn)的能力。
為什么會有這種原始的恐懼感……
變色龍的身體奇怪地戰(zhàn)栗起來,一時間居然連躲都躲不開了。
眼見兩道精神力和楚拾銜的刃尖即將觸向變色龍,千鈞一發(fā)之際,變色龍突然整個人都消失了!
謝檐的精神力撞上楚拾銜的精神力!
“轟”一聲,楚拾銜迅速側(cè)翻過去,險險避開這一擊,整個人被撞開幾步,半跪在地上。
“楚拾銜!”謝檐皺起眉,“你沒事吧?”
剛剛在最后一刻,謝檐及時收了力,他甚至以為會是楚拾銜的精神力打向他……
楚拾銜沒什么表情地站了起來:“沒事。”
謝檐表情稍微好看了一點,他和楚拾銜實力相差不大,他還收了手,應(yīng)該不會有事。
楚拾銜捏緊手中的能量刃,不動聲色地咽下了喉間鐵銹味的液體。
謝檐……什么時候這么強了?
功成名就娶哥哥的難度又大了。
謝檐沉靜地看著四周,他不相信一個人能夠憑空消失,況且,如果變色龍真的有這樣的能力,偷走吊墜輕而易舉,又為什么要扮成謝牧來多此一舉?
變色……如果他有一種方法,能夠讓周圍的人看不見他……
謝檐這個想法剛冒出來,楚拾銜突然向后揮了一刀:“有人!”
楚拾銜這么多年的戰(zhàn)斗意識是刻在本能里的,他幾乎是通過微弱的風聲判斷出身后似乎有人……不……不是人,是一條舌頭!
謝檐催動精神力,卻無法下手。楚拾銜和那條變色龍顯然在纏斗,偏偏他們倆又看不見它的存在,謝檐貿(mào)然進攻極有可能誤傷到楚拾銜。
它為什么不攻擊自己?相對來說,謝檐確實不像楚拾銜一樣幾乎從小到大都生活在戰(zhàn)斗的環(huán)境里,按道理來說明明更好解決才對。
楚拾銜很危險。煩。
謝檐面色不悅地盯著打斗的二人,眼里有絲絲縷縷的金光溢散開來。神奇的是,他似乎慢慢能看到變色龍的身影了。
謝檐突然瞥到了墻角的監(jiān)控器。
謝檐幾乎在一瞬間明白過來,變色龍的偽裝和隱身都是利用光線的折射和變化而達成的,它不敢直接隱身竊取吊墜——
是因為人的肉眼看不見它,但拍賣會上的高精度熱成像監(jiān)控能。
謝檐的情緒平復(fù)下來,眼里的金光也漸漸消失。他迅速打開通訊器,調(diào)到熱成像模式。
楚拾銜才依據(jù)風勢躲過掃過來的隱形尾巴,旁邊的舌頭突然趁其不備掃過來,一把纏上了楚拾銜勁瘦的腰,把他卷起來拖到空中!
楚拾銜垂下眸,這種情況下只能使用大范圍的無差別精神力攻擊,嘗試命中變色龍。
但楚拾銜剛被謝檐打傷,再釋放這種大范圍的攻擊極有可能沒辦法控制好精神力,波及到謝檐。
謝檐也會看出他受傷了。
思及此,楚拾銜揚起能量刃,直沖沖向身前扎去!
不知道變色龍在哪?還不知道他卷著自己的舌頭在哪嗎?先割斷他的舌頭再說!
也就在這一瞬間,謝檐利用通訊器的熱成像攝影找到了變色龍的位置,精神力如海嘯一般撲向了它!
變色龍驚恐地睜大了眼睛,甩出尾巴擋住這一擊!
與此同時,“嘶拉”一聲,變色龍的舌頭被楚拾銜直直斬斷!
謝檐迅速跑過去,把墜下來的楚拾銜接進了懷里。
硝煙散去,地上只剩下了一條綠色的大尾巴。那只變色龍居然斷尾求生了!
謝檐打量了一眼楚拾銜,確定他沒什么事之后,立刻又摸了一把他的腰:“變色龍舌頭的口水,挺惡心的。”
謝檐直接把楚拾銜身上的黑色西裝扯了下來,丟在了地上:“回去給你買新的。”
要不是這里還有人,他一定連著楚拾銜的襯衫一起撕了。想到這里,謝檐又摸了一把楚拾銜腰間的襯衫布料,確定上面沒有黏膩的濕意。
楚拾銜:“……”謝檐真挺像耍流氓的。
身后有人無身無息地靠近,變色龍吸取了教訓,躡手躡腳地舉起了手,盡量沒有帶動一絲一毫的微風。
就當它的手要觸上謝檐時,一股恐怖的精神力從謝檐身上爆發(fā)出來,直接將毫無準備的變色龍猛地震開,打在了墻上。
“轟”的一聲,變色龍摔在了地上,顯出了原形,他的整條尾巴被橫亙斬斷,“嘶嘶”往外吐的舌頭也受了重傷。
“什么……怪物……”變色龍頂著謝牧的臉咬牙切齒地吐出了這幾個字,下一秒,他的周身發(fā)生了變化,身上的名貴西裝一點一點變成了一套深綠色的作戰(zhàn)衣,一眨眼的時間,連他的眸色也變成蜥蜴一般的黃綠色。
謝檐優(yōu)哉游哉地收好通訊器,看著這只畸變體奇妙的變化,特別是在變色龍眸色改變的一瞬間,他若有所思地勾了勾唇:“找到了,我要學的東西。”
楚拾銜:“……”謝檐還偷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