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尼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解決這件事情了。
他在房間里想了很久,想到了一個絕妙的招數,既然想不出怎么解決這個問題,就干脆不解決了。
反正他腦子不太好,做什么都不奇怪。
只要他先發瘋,其他人就瘋不了了。
于是他把這件事情直接扭曲成這個樣子。
雖然費奧多爾和阿列克謝都被門板打疼了,但是他們還是一左一右地走了過來。
這兩個人捂住鼻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樣子真的很可愛。
兩個人都容貌精致,有著一雙美麗的紫色眼睛,但是他們最大的問題大概就是長了一張嘴,腦子還多多少少有點不對勁。
現在安靜下來,他們長相的優勢就格外明顯了。
安東尼臉上的笑容變得真成了許多,說話的語氣比起之前都溫和了許多的。
他對費奧多爾說:“費佳,你看我們的阿廖沙多么貼心。居然為我們準備了這么多酒,還每個樣子都有。我就說他是一個很細心周全的孩子吧。”
安東尼的雙手合十:“剛剛回家就看到這么值得開心的事情實在是太好了。”
不管這兩個家伙能不能和睦相處,他都要按頭讓這兩個人好好相處。
這兩個人的感受是最不重要的,他怕如果自己太注意這兩個人的感受,他們兩個能懟到地老天荒,先把他氣死再說。
哦,對了,他現在好像氣不死,但是氣的難受也是一樣的。
他悟了,他沒法讓所有人滿意,但是他完全可以讓所有人都不滿意。
費奧多爾紫色的眼睛向安東尼的方向移動,看上去像是櫥窗里本不應該動的娃娃移動了它的眼睛一樣。
美麗,但是帶著一絲絲詭異的氣息。
換個人就該害怕了,可是安東尼的下眼瞼微微抽動,嗅到了這老鼠要說怪話的感覺了。
“費佳,阿廖沙是不是很乖?”安東尼的手放在費奧多爾的頭上,用手指摩挲著他頭頂的頭發。
他偏過頭,和費奧多爾面對面,嘴角勾起,銀灰色的眼睛瞇起。
費奧多爾能夠感受到安東尼說話時的呼吸。
沒有什么味道,但是有一種被大型貓科動物盯上的危險感。
費奧多爾覺得自己的頭皮發涼,他要是說不是,總有一種安東尼會把他的頭擰下來的感覺。
他忽然又想到了自己那些被安東尼抱在懷里到處走的頭。
于是幾乎想都沒想的就說:“是的,很乖。”
阿列克謝剛想眉開眼笑,他的后腦勺就被安東尼的手啪的一聲拍出了一聲響。
安東尼也扭過頭,微笑著看著他:“哎呀,阿廖沙看費佳表揚你了,他是不是一個好父親?”
阿列克謝心想表揚一個人就能說明他是好父親嗎?但是他也感覺到了和費奧多爾差不多的感覺。一邊是頭皮被安東尼拍的發麻,一邊大腦在不停地警告他不要說出不該說的話,于是他也想都不想的就說:“是。”
安東尼的巴掌變成了愛撫:“真乖真乖,真是好孩子。”
阿列克謝很想說點什么,最后變成了從嗓子眼里擠出來的一絲氣,發出咕唔的聲音。
安東尼瞬間念頭通達了:“那今天就允許你多喝一點好了。”
阿列克謝感覺這大概是今天唯一的安慰了。
“不過阿廖沙,你既然有這樣的愛好,不如向我們展示一下你的品味,推薦一下你為什么把這些酒拿出來吧。”安東尼深諳打一棍子給一個棗的道理。
“不是我……”阿列克謝還沒忘自己“被費奧多爾污蔑”的人設。
“你是打算錯過這個機會嗎?”安東尼沒打算聽阿列克謝廢話。
阿列克謝看著安東尼,內心掙扎著,然后幾乎是瞬間就眉開眼笑掛上了燦爛的笑容:“沒問題媽媽,您相信我,我這個人每一分錢用到了實處。等我找一下我的調酒工具給你調酒。”
阿列克謝能屈能伸。
安東尼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如果他再說一些有的沒的話就真的要錯過這極佳的機會了,而且他真的很想給安東尼展示一下自己的調酒技術,只是苦于一直以來安東尼都禁止他喝酒,所以他也沒有展示的機會。
要等到下一次安東尼同意他在他面前碰酒還不知道會是什么時候。
所以這問題根本不需要思考。
安東尼看著阿列克謝像一只快樂的小狗一樣,屁顛屁顛的跑出去,一側嘴角勾了一下,發出奇怪的笑聲。
阿列克謝果然不老實呢,沒想到連調酒工具都買了。
雖然知他知道阿列克謝在這方面對他隱瞞甚多,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隱瞞了這么多,稍微一試探就露餡了。
不過他既然已經說好了讓阿列克謝自由一下,他也不想自打自臉立刻就質疑阿列克謝,快樂就快樂到底,只是這不妨礙他把這份情報記下來,等著以后找個機會用。
費奧多爾目睹一切。
作為旁觀者,他立刻明白了安東尼的想法,不過他也沒有提醒阿列克謝的意思,甚至打算擺出一副被阿列克謝得逞的可憐樣子讓阿列克謝自以為勝利了。
就在費奧多爾幻想阿列克謝未來一敗涂地的時候。
安東尼轉頭看向了他。
費奧多爾感覺自己像是被貓盯上的老鼠,整個后背的汗毛都立起來了。
他很少能夠體驗到不希望被安東尼看到的感覺,畢竟一般情況下,他有時候甚至想要把安東尼的眼睛挖下來掛在他的對面讓他一直注視著他。
可是這樣會傷害到安東尼,他也不可能這么做的。
費奧多爾挪動了一下腳,往安東尼的反方向一毫米一毫米地挪動。
“阿廖沙要是給你調酒的話,你知道該怎么說嗎?”
“……我不喝酒。”費奧多爾思考了兩秒,如此表示。
安東尼的手又摁在了費奧多爾的頭上。
這只老鼠在說什么屁話。
費奧多爾的確不像其他斯拉夫人一樣容易酗酒,可是要說他完全不喝酒,那還是不可能的。
費奧多爾真的生病的時候有時候都會小酌一杯。
他只是看不慣酗酒的人又不是不喝酒。
“不是,您再想想。”這次連安東尼都用上了敬語。
費奧多爾覺得他平生第一次這么憎恨敬語。
“這可是您親愛的孩子第一次為你做點什么,您就只能夠想到這種話嗎?”安東尼“您”這個字上格外地重讀了幾次。
費奧多爾又沉默了一會:“我明白了。”
安東尼的手指從費奧多爾的頭頂滑到頸邊:“明白什么?”
費奧多爾覺得自己的回答要是不能讓安東尼滿意,他說不好能當場掐死他。
他總有一種安東尼現在精神狀況不太穩定的感覺。
“我會表揚阿列克謝調酒技術非常好。”費奧多爾露出了一副被太宰治摸了屁股的艱難表情,甚至畫蛇添足地補充了一句,“就算他給我倒一杯馬桶水。”
可能也不算畫蛇添足吧。
費奧多爾覺得阿列克謝要是真的討厭他,真的可能刷干凈馬桶之后給他倒上一杯,干凈又衛生。
安東尼低下頭,在他的嘴角上親吻了一口。
他給了阿列克謝一棍子和一個甜棗之后,也非常公平公正的給了費奧多爾一棍子和一個甜棗。
“真乖。”安東尼摸摸費奧多爾的頭。
費奧多爾摸著自己的嘴角愣住了,他感覺自己被安東尼pua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