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列克謝看著那顆頭,冷笑一聲,他從口袋里摸出了一顆鉆石放在了中島敦手上:“我身上沒帶現金,這就算是委托費了,我的委托結束了。”
中島敦更加茫然了。
如果他沒記錯,阿列克謝的委托是想要找人。
難道他要找的人就是費奧多爾?都是俄羅斯人似乎也說得通。
阿列克謝走的很快,并沒有和中島敦解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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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奧多爾。
無論哪個費奧多爾都那么討厭。
阿列克謝沒法喜歡費奧多爾。
不僅僅是因為費奧多爾給阿列克謝找了一堆麻煩。
安東尼曾經和阿列克謝說過:費奧多爾絕對是會愛他的孩子的,論驕縱孩子的潛質,他絕對在安東尼之上。只要阿列克謝稍微放緩一點態度,費奧多爾其實是樂于討好阿列克謝的。只是現在阿列克謝太過于不給他好臉色了,這有點超出費奧多爾處理范圍了。
完全是因為費奧多爾無法自制的瘋狂。
安東尼能理解,但是阿列克謝不理解,也懶得理解。
就算他和他的祖父一樣酗酒,他也終究不是米哈伊爾·安德烈耶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沒管費奧多爾的責任。
他是個成年人了,難道連怎么做個成年人都不知道嗎?
費奧多爾關好自己就是最好的和他的相處方式了。
阿列克謝想到這些不是因為忽然爆發的情緒,而是他幾乎是立刻就能想到這個世界的魔人的處理方案:欺騙安東尼,把他留在這個世界里。
當阿列克謝看到那顆頭的時候,就明白只有“費奧多爾”本人才能干出這事。
如果他有安娜或者安東尼,也不至于做出這種事情。
以魔人的癲狂,如果安東尼發現了問題,他說不定還會嘗試著讓安東尼永遠且安靜地留在他身邊——方式不限。
這事不道德?
魔人什么時候道德過了?
他的道德只是浮于水面的泡沫,顯眼,但是隨時可能消失。
而且那貨多少有點病嬌屬性,情緒上頭了別說道德了,就連腦子都能丟了。
這種貨色怎么能讓阿列克謝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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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東尼有點恍惚地咬著棒棒糖,胸口上有一顆老鼠頭蹭來蹭去。
他隱約看到了有人往這邊看過來。
安東尼回瞪了回去。
他這個群魔首領也不是白當的,一股殺氣直接讓那些偷看的人主動收回了目光。
“費佳,你先起來一下。你壓得我我有點喘不上氣了。”安東尼用手指頂了一下費奧多爾的下巴。
魔人順從地抬起頭。
安東尼看著自己勾著魔人下巴的手指,覺得自己真的像是包養了情人的老流氓一樣。
“你是怎么知道阿廖沙把我帶到這里了?”安東尼也沒把手放下來,順手捏起了他的下巴。
其實他的腦子沒在眼前的人身上,而是在想阿列克謝現在在哪。
至于這個動作,不過是安東尼之前抱著費奧多爾被砍下來的頭天天盤,盤出了習慣性動作。
魔人很順從,就像是個玩偶一樣。
“阿廖沙?”魔人停頓了一秒,眼睛里閃過一絲殺氣。
安東尼奇怪地回看了回去。
阿列克謝怎么了嗎?
干嘛忽然反問一下?
魔人低頭,喊住安東尼的手指,用牙齒用力咬著他的指關節。
安東尼被咬得有點疼,想要抽手,但是沒抽動:“費奧多爾,你狗病犯了。俊
他本來就頭疼,這家伙是生怕他舒服了吧?
魔人沒有松口,而是叼著安東尼的手指,用舌尖舔了舔他的指尖,含糊不清道:“您有我還不夠嗎?”
魔人的眼神幽幽,他注視著安東尼,安東尼覺得他像是想要把他吃了一樣,魔人盯著他的樣子實際上是深淵注視著他的獵物,無論答案是什么,深淵都準備吃了他。
這個吃是正經的吃。
……雖然正經的吃在這里更可怕。
“您有我就夠了。”魔人的手放在安東尼的小腹上,整個人又趴在了安東尼的身上,肯定了一下自己,然后又補充道,“我可以給您扮演所有想要的角色!
看上去黏糊糊的,不像是個成年人,而像是只貓。
當然,老鼠沒法真的模仿貓,安東尼只覺得他這個樣子實在是太怪了。
安東尼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了,可是他一直沒有想出哪里有問題:“突然說這樣的話干什么?要是讓阿廖沙,他肯定會生氣的,你到時候更沒法哄好他了。”
阿列克謝喊他媽媽,費奧多爾能喊嗎?
安東尼實在是無語了。
這話他沒說出來。
安東尼知道,對于費奧多爾來說,“媽媽”這個角色近乎人生的白月光,他在這件事情不太能開玩笑。
在安東尼看起來只是一種描述,但是對于費奧多爾就該是挑釁了。
處于這方面的考慮,安東尼沒說傻話。
但是他卻不知道看起來反應并不大的魔人心里經歷了何等的震動。
他原本以為阿列克謝是某個不要臉勾引安東尼的男性朋友,但是這語氣真的不像。
安東尼是什么意思?
他還要討好那個“阿廖沙”?而且另一個世界的費奧多爾對此似乎是欣然接受?
不對勁,難道他是男小三,和安東尼在一起還需要經過正宮的同意?
他居然是這么不要臉的人嗎?
他的廉恥和道德呢?
安東尼居然是能玩得這么開的人嗎?不是吧?
魔人覺得自己的大腦都快燒了。
他忽然摸到了安東尼身上的槍。
哦,對了,這個安東尼好像的確不正常。
難道他是瘋掉了?
魔人想了想。
他懂了,阿列克謝是一個把安東尼逼瘋的渣男,他肯定是逼著安東尼去作惡了。
魔人伸手摸摸安東尼的腦袋,充滿了同情和憐憫。
安東尼:“……”不對,太不對了。
安東尼忍著頭疼翻身坐了起來,把眼前的魔人推開,上下打量了一番,彎下腰,順著魔人的后背向下摸……
掏出了幾顆糖。
包裝簡陋,顯然在口袋里和織物反復摩擦,看起來不是很美觀了,和剛剛給安東尼的棒棒糖在外表看來完全沒法相比。
這種甜蜜美好的東西似乎和費奧多爾這個人的作風格格不入,如果了解費奧多爾,還想利用費奧多爾算計安東尼的人,應該也不會想到費奧多爾居然喜歡甜食,還會隨身揣著糖果。
還真是費奧多爾本人。
安東尼很難說清自己心中的怪異來自何處。
“怎么了?”魔人還裝作自己毫無察覺的樣子。
“不,沒什么!卑矕|尼也裝作什么都不知道,轉移了話題,“我們去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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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阿列克謝現在在哪?
他剛剛“借”了一部手機。
他的手機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后就沒信號了,他身上也沒有日元,更不敢輕易動用銀行卡,所以只能做點違法亂紀的事情了。
別看阿列克謝長了一張不像是會做壞事的臉,可是他有時候自己都知道,他和費奧多爾挺像的,做點惡事也不奇怪。
當然,等著之后他會偷偷還回去的。
阿列克謝背出一個號碼,直接撥了過去。
電話那邊的人過了好久才接起電話,沉默好久問道:“你是?”
“別在意我是怎么知道您的電話的,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我想問一下您,要不要一起對付魔人呢?”阿列克謝懶得解釋自己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也不想細說他是通過這個世界不存在的群魔以“黑手黨同行”的資格得到過港口黑手黨的首領。
他像是從比薩斜塔上扔下的鉛球一樣,一刻都不等地直奔主題。
只要費奧多爾足夠可惡,那么阿列克謝就算不解釋清楚,港口黑手黨的首領也只會更在意費奧多爾。
“你在哪里?我們細談。”
魔人的可惡程度從未讓任何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