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修然點點頭。
“真乖。”沈言摸了摸alpha的脖子，像是獎勵，接著想到什么事情補充道：“對了，我明天可能要離開學校了。”
聞修然顯然很難接受剛在一起就要離開，皺著眉問：“去哪兒？”
“不是和你說了嗎？我要去采風。”沈言貼近，用手撓了撓聞修然的手心，語氣有些挑逗：“放心不下我啊？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聞修然思考了一下，接著點點頭。
沈言雙手放在他肩膀上，抬頭朝他耳朵根吹起，小聲說道：“現在我們玩快問快答好不好？”
“你剛才在想什么？”
“我在想怎么把實驗趕緊做完。”
“你的是實驗緊張嗎？”
“還好。”
“你指導老師不會生氣吧？”
“他不會。”
昏暗狹小的雜物間里，四處堆滿了雜亂無章的箱子和破舊的工具，空氣中布滿了一股灰塵的味道。
沈言的眼神忽然一閃，瞬間換了個語氣，歪著頭說道：“你什么時候喜歡上我的？”
“……”聞修然聽到這話，立刻抿緊了嘴唇，眼神閃躲。
“快答，不然你就等一個月再親我吧。”沈言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輕輕點了點聞修然的腺體威脅他：“都*過了，你害羞什么？”
聞修然雙手虛虛地握緊，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臉上也像熟透的蘋果般發紅。他深吸一口氣，似乎下了很大決心，語氣有些生硬地回答：“一見鐘情。”
沈言卻故意假裝沒有聽到，直接將整個身子緊緊貼在聞修然身上，側著耳朵靠近他：“啊？你再說一遍。”
“……”聞修然瞬間有些惱羞成怒，但又不好發作，只能猛地轉頭不再看沈言，眉頭緊皺一言不發。
“不逗你了。”沈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眼睛彎成了月牙，伸手捏了捏聞修然的臉：“你真可愛。”
走廊上的人比剛才少了很多，原本喧鬧的氛圍此刻消散了不少，顯得有些冷清。沈言來到辦公室前先是停頓了一下，隨后抬起手輕輕敲了敲門，在得到應允后，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走進屋內，進門后禮貌地說了聲：“老師好。”
劉季正坐在那張略顯凌亂的桌前，整個身子埋沒于一堆文件之中。聽到敲門聲，他緩緩抬起頭，目光透過那副厚重的眼鏡看向沈言。
“這次采風有幾個景點必須去，你提前通知大家，提前租相機，到時候多拍點素材，每個人這次回來最少交五百張圖。”
劉季表情嚴肅，目光中帶著滿滿的期許對沈言道，“我希望你能拍個六七千張，到時候從里面選素材。”
劉季是他們這次采風的領隊老師，也是沈言參展的指導老師，對沈言格外看重，要求難免會多些。他隨后又事無巨細、仔仔細細交代了一些諸如行程安排、注意事項等其他事情后，便擺了擺手，示意沈言可以離開了。
沈言剛從辦公室出來，還沒來得及關上房門，就聽到身后的劉季蹺著二郎腿，整個人毫無形象地癱在座位上，有些無奈地喝了一口水，嘴里嘟囔著：“憋死我了……現在的小孩子，一點都不保守，身上信息素味道那么大。”
門口貼著墻角站著的聞修然看到沈言出來，立刻走過來。
“你明天什么時候走？”
“應該是晚上，我們專業統一購票。”
聞修然稍微踮了踮腳，把下巴墊在沈言腦袋上，語氣淡淡道：“要不我帶你過去，我們拍完照一起回來，不要和你同學在一起了。”
他換了一下姿勢，虎牙在沈言的腺體上方頓了頓，神色有些不滿：“我討厭你身上有其他人的氣味，都很臭。”
alpha對伴侶的占有欲向來都是極其強烈的。有些alpha強烈到近乎瘋狂的占有欲會驅使他們把自己的omega完全圈養起來，使其失去自由。
之前，社會上曾爆出過多起omega被囚禁的案件，大多數被囚禁的omega遭受了非人的待遇，身心都受到了極大的創傷。
但這些案件最終大多都不了了之，那些施害的alpha并未得到應有的嚴厲懲處。
沈言自然不會覺得自己會落到和這些omega一樣的下場，畢竟他和聞修然的聯系不會這么深。
如今，聞修然對他這樣依戀，既然如此，本著各取所需的原則，他也定會竭力去哄聞修然開心。
“我沒辦法離開班級自己行動啊。”沈言壓低聲音，言語中仿若帶著蠱惑的魔力：“不過，我可以允許你許愿，等我采風回來之后兌現，想不想接著標記我？”
他的語調悠悠，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狡黠。
反正聞修然根本無法標記他，估計他們談不了多久，聞修然的父母就會主動找上他。
到時候，自己撈上一大筆錢瀟灑離開，再去選擇與適合自己的omega相伴相守。
聞修然深吸一口氣，在收回動作的瞬間，那嘴唇不經意地擦過沈言的臉頰，輕輕地吻了一口。
翌日，明日高懸，炙熱的陽光傾灑而下，
一群人熱熱鬧鬧地從s大出發，隊伍里到處是嘻嘻哈哈的笑聲和嘰嘰喳喳的說話聲。
“快通知沒有到的同學，我們的大巴馬上就出發了！”
班長扯著嗓子對著人群喊道。
同學們連忙上車，等人數差不多，坐在陰涼處的沈言才不緊不慢地上了車，隨便找了個座位，把書包一丟，接著抬手拉了拉頭上的鴨舌帽，將帽檐往下壓了壓，把大半張臉都擋住了。
隨后抱著手臂窩在座位上，一句話也不說，周圍的熱鬧好像都跟他沒啥關系。
昨天晚上，聞修然不知道怎么回事，非要拉著他去散步。
一路上，alpha緊緊地拽著他的手，卻是一聲不吭。沉默的氛圍讓沈言覺得很是奇怪，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他抬頭望著聞修然的后腦勺，莫名其妙又起了逗弄對方的心思。
沈言先是隨意問了一些問題，比如“今天過得怎么樣？”“最近有沒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之類的。
本來以為對方不會回答，結果聞修然竟然全部如實回答，甚至還會停下來思考一會兒，認真回答的模樣倒讓沈言有些可愛。
沈言故技重施，撓著聞秀然的下巴，像是公子哥在調戲民女：“想我了嗎”
聞修然聽到這話，側過頭去不看他，停了半天，輕輕地應了一聲：“嗯。”
他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羞澀，其實兩個人分開也不過才短短一下午而已。
沈言親了親他的指節：“我也想你了。”
兩人就坐在校園榆樹下的長椅上聊天，周圍一片靜謐。月光如水，透過榆樹的枝葉，灑下斑駁的光影。遠處的教學樓和圖書館都籠罩在一片朦朧的夜色之中，只有幾盞路燈散發著昏黃的光。
等許楚打電話催他回去的時候，沈言這才回過神，低頭看了一下手機屏幕，發現時間竟然已經到了第二天。
臨走的時候，聞修然拉住他，輕輕捧住沈言的后頸，將他往自己的方向帶了帶。隨后，alpha微微側頭，在沈言的腺體上咬了一下。
剎那間，一股清新的桃子味像爆炸的軟糖從被咬的地方迅速蔓延開來。而后又悠悠地飄散開來，漸漸地彌漫直至淹沒兩人。
沈言其實并不反感聞修然的信息素，s級alpha的信息素對誰都有著強大的威懾作用，就算是狐假虎威，沈言也十分享受別人投來的異樣目光。
今天一大早，為了能夠趕上出發的車，班長通知全部人都要早起，沈言睡眼惺忪，打著哈欠，覺得全身骨頭都像是被重物碾壓過一般，酸痛無比，仿佛快要散架了。
“同學！請問這里有人嗎？”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
沈言正有些煩躁，聞言不耐煩地拉開帽子，抬頭瞄了一眼，竟看到之前在醫務室碰到的那個男生。
“你是林……”
“我是林白。”林白笑得很燦爛，“難為你還記得我。”
沈言臉上仍帶著些許疑惑，問道：“你和我是一個專業的？為什么開學同學自我介紹的時候沒看到你？”
林白把自己的包放在架子上，然后坐在了沈言旁邊，一邊系安全帶一邊解釋道：“我前一段時間請假了，因為家里有點事情需要處理，最近忙完了才過來。”
說著，他鼻子動了動，面色微變。
“你的男友是個s級的alpha嗎？”
沈言這才轉頭看向他，有些意外地反問道：“你也聞得到？”
“s級的信息素一般都能聞得到，只不過聽說信息素有導向作用，伴侶可能聞到的更多更清晰。”林白那明亮的眸子看著他，認真地說道，“你的男友貌似很在意你，信息素對其他人都有些壓制作用，我建議你還是戴個阻隔貼，不然可能會對其他同學造成困擾。”
沈言一聽，眉頭微皺，把帽子往下用力一拉：“不貼。”
林白見他這樣，無奈地聳聳肩膀，也沒再說什么，只是轉過頭看向窗外。
沒過多久，大巴便緩緩駛進了車站。待車停穩，人們陸陸續續地下車，依次過了安檢之后，沈言從口袋里掏出手機，剛一解鎖，就看到屏幕上顯示著未讀的新消息。
“10車21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