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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甄幸福小區(十三)

    祁澤隔著門往外看, 就看到了清晰的3D立體建模的小丑設計師正站在門口。

    他只敲了一下,就停住沒再敲了,站在原地等著祁澤開門。

    祁澤沒起身, 只是彈了彈手指, 那個門框就扭動了一下, 鎖自動彈開了。

    小丑魔術師站在門口, 還怔了一怔。

    不過看到屋里祁澤的情況,又反應了過來,自己進了屋, 自發自的找了個地方坐下了。

    他沒有說多余的廢話,直接給祁澤遞過去一個小玻璃瓶。

    小玻璃瓶里, 裝著一個女人小小的魂魄。

    只是在祁澤眼里, 代表著女人的數據已經淡的快要消散了。

    祁澤伸手戳了一下, 女人就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雨芊芊。”祁澤的聲音沉靜,好像帶著一些讓人平靜的蠱惑力和安撫感,“告訴我, 在你身上發生的所有事。”

    雨芊芊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東西的滋養,不再發出慘叫,而是慢慢地安靜了下來, 她的神識一點點回復, 直到她看清楚了自己眼前的人。

    “你……是你……”

    剛剛蘇醒,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了紅衣小女孩的游戲場里, 和祁澤的見面仿佛猶在昨天,她怎么可能沒有認出來這人是她那一場的玩家。

    可是祁澤的神態 ,語氣, 明顯的不像玩家,她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小丑魔術師, 又努力的回想了一下自己離開游戲場以后無意識的跟著齊弈所發生的所有事。

    然后她的神情變得驚恐起來,嘴唇不住的顫抖著。

    “齊弈,齊弈他是變態!小女孩,小女孩沒有對我動手 ,是他,是他殺了我!!”

    雨芊芊聲音中都帶著哭腔,偏偏她現在已經是靈體狀態了,一滴淚都流不出來。

    “他殺了我……把我做成傀儡,然后用我,殺了……”

    雨芊芊的神情變得很痛苦,她的手不自覺地撫上了額頭,過了一會,才緩緩地說出了那句話,“我……不記得了。”

    祁澤打量了她一會,確定她是真不記得而不是偽裝的之后,就把她的靈體收回了小瓶子里,打算帶回審判空間處理。

    這時候,他才發現,小丑魔術師居然還沒走。

    祁澤定定地看著他,等著他下一步動作。

    卻沒想到小丑魔術師竟然抬起手,取下了自己的高筒禮服帽,向祁澤彬彬有禮的行了一個禮。

    祁澤被他這套動作給搞懵了,他蹙著眉看著小丑魔術師到底想干什么。

    “親愛的首席大人,從您來到這個游戲場,我們相處那么久了,還沒有向您正式的介紹我自己。”

    “我是艾菲爾帖撻,在馬戲團里主要負責帶著小丑面具,給小孩子們變魔術,不知道您昨晚,是否有線上欣賞過我精彩的魔術表演?”

    聽到他那個名字的時候祁澤神情古怪了一下,但是倒也沒做出什么很特別的反應來,只是微微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未曾看過。

    艾菲爾適時表示出了一些失落與遺憾的表情,不過很快,他看到祁澤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又反應過來了什么,眼中恢復了一些神采。

    祁澤在他說出別的話之前,先開口打斷了他,轉移了話題:“所以,玩家齊弈,失去了女鬼雨芊芊后,現在情況如何?”

    提到這個,艾菲爾就來了精神,他回想起昨晚的場景,唇角就開始掛上了惡劣的笑容。

    “首席大人,說起這個來,那可就有意思了,他們玩家內部搞內訌,在游戲開始前,有個玩家就給他下套,狠狠地坑了他一把,所以我才能那么順利。”

    “啊,對了……”

    艾菲爾突然想起來什么似的,“那個玩家,應該是您的舊識他身上您的氣息,特別重。”

    “想必,是為了您報仇。”

    他的笑容擴大,身體突然傾了過來,離祁澤很近,近到兩人幾乎鼻尖都要觸在一起。

    祁澤身上受的傷重,沒有第一時間躲避,但是臉色確實難看了起來。

    他早就感覺了出來,這個艾菲爾的態度一直很奇怪,從他來到這個游戲場的時候,他就是這么一副好奇古怪的樣子。

    “首席大人,我實在想不明白,這么一個普通的玩家,有什么好的,能讓高貴的您,在他的身上留下氣息。”

    “這個問題,不光我想不明白,大家都想不明白,他,可一點都配不上,高貴的您啊……”

    祁澤冷笑一聲,還沒來得及開口嘲諷,就聽到艾菲爾一副怨婦的語氣說道:

    “與其和一個普通的玩家在一起,您不妨考慮考慮我呢,我乖巧,又聽話,可以為您掃平一切煩惱,處理一些您不想處理的東西。”

    祁澤:“………”

    他認真地凝視了一會艾菲爾,想起他平時之前所做的事,終究是忍了忍沒有說重話,不過他給艾菲爾指了條明路。

    “你要是有這種心思,該找的人是離瀟。”

    “不,不不不……”艾菲爾一臉受傷,但在他那濃重的小丑妝面上表現的略有些滑稽與可笑,

    “首席大人,我可并不是想說離瀟大人不好,先不說我也并沒有途徑去認識離瀟大人,再就是離瀟大人身邊優秀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哪里能看得上我呢?”

    “所以你覺得,他看不上你,我看的上你?”

    祁澤這話說的可就毫不客氣了,然后他就看到眼前的艾菲爾臉色一白,捂著胸口,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樣,好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傷害。

    祁澤:“……”

    他這次是真的有點怒氣了,平時他就是一副嚴肅不言茍笑的樣子,所以一般也沒有什么別的人試圖勾搭他或者撈好處的。

    但是艾菲爾明顯的有些飄了,他竟然把祁澤當成那種好脾氣的小七對待,真的以為祁澤不會翻臉似的。

    祁澤的回答就是,將人直接扇了出去,順便把門重新上了個鎖封死。

    余怒未消的他,在慢慢的冷靜下來了以后,又開始回想起了艾菲爾之前說過的話。

    艾菲爾說,昨晚上他表演了十分精彩絕倫的表演,并且弄死了兩個玩家。

    在表演現場,戚景琛給齊弈下了個套,把齊弈給坑了,所以才讓艾菲爾有了機會對齊弈下手,拿走了雨芊芊。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齊弈就像那打不死的小強,都這樣了,還是讓他繼續喝活了下來跑掉了。

    祁澤想著,自己果然還是最討厭這些仙俠和玄幻文里的升級流大男主。

    這種升級流大男主,就是游戲場里作為主場boss和職業npc們,最討厭的那種玩家。

    他們大多數都是心思詭秘,想法頗多,一開始哪怕條件再惡劣,都能讓他們從中找到機會,抓到一線生機,就跟打不死的小強一般,一直往上爬。

    而且他們不是那種原世界金手指開的很大的主角,他們從開始到結局都是穩打穩扎實打實的成長,以至于他們底子十分結實,很難處理的了這種玩家。

    如果不是因為手段實在狠辣,害死過許多無辜的人,也不會被系統選入卷入游戲場成了玩家。

    畢竟他們的其他方面,都是十分達標完美符合主角的要求。

    想到這,祁澤又蹙起了眉。

    那么戚景琛被卷入游戲場的真相 ,又是什么呢?

    他又是因何,要被審判呢?

    這些先暫時不提,睡了一覺后,祁澤的精神已經好了很多,于是他現在想了解一下現在的情況,看看昨晚具體發生了什么事。

    于是他慢慢地滑動著手指,切割空間將眼前拉出一個投屏來,又將昨晚的視頻監控調了出來,從頭到尾,一幀一幀的看。

    因為是艾菲爾的視角,他并不知道戚景琛具體做了什么手腳。這個投屏最開始就是艾菲爾正在后臺準備登臺,他此刻正在調試著一些等會要用的工具。

    有著倒刺的長鞭,上面還帶著翻開的皮肉的碎屑和血跡,還有準備頭身分離的長箱子,以及看起來像是給動物準備的火圈和鎖鏈。

    艾菲爾臉色帶著變態的笑,把小丑地紅鼻子安放在了自己的鼻子上,然后就大搖大擺的走到了舞臺上。

    “歡迎我們的鄰居,大家晚上好啊~很高興看到你們!我親愛的寶貝~”

    話音剛落,艾菲爾還朝著臺下不停地做出飛吻,臺下的玩家也不敢不給他面子,一個兩個的都給面子的鼓起掌來。

    “很好,很好,我真的太愛這種氛圍啦,我真的很愛你們,我親愛的鄰居們……啊,可惜雅雅今天受傷了沒法前來,說起來,還真是遺憾呢……”

    他說這話的時候,祁澤一直盯著齊弈的臉色看,卻發現他的臉色動都沒動一下 ,好像這事與他無關。

    “不過沒關系,我親愛的鄰居們,我給你們準備了你們最愛的小丑表演,當當當當!”

    艾菲爾本來空空如也的手掌心里,出現了整整一套的撲克牌,他將手指一合,撲克牌又頃刻間消失不見了。

    “在我的表演正式開始前,我要先邀請一位我最親愛的鄰居,和我上臺互動,來表演我最喜歡的人身分離術!”

    他這話一出 ,臺下的玩家臉色都變了。

    在這種游戲場里的這種玩法,顯而易見,人身分離術,那就是真正的要進行人身分離了。

    說的好聽,實際上就是在明明晃晃的告訴玩家,嘿,我要從里面挑個人給他砍個頭咯。

    玩法也非常簡單,五十四張撲克牌里,誰抽到大王,就是被選中的幸運兒。

    十幾個玩家,要從五十四張卡牌里選出唯一一張,存活的概率還是比較大的。

    然而就在這時候,祁澤很明顯的看到,艾菲爾把其中的一張牌抽了出來,將大王悄悄的放在了中間一個夾層里。

    他本以為這是艾菲爾聽從他的指令要把這張牌給齊弈,結果發放的時候,他的臉色狠狠一跌。

    這么數下去,這張牌給到的 ,將是戚景琛!

    第92章 甄幸福小區(十四)

    戚景琛定定地看著艾菲爾越走越近, 視線瞄過他手里的撲克牌,微微笑了笑。

    他看著艾菲爾走到跟前,讓他抽取撲克牌的時候, 手指微微翻了一下。

    當他抽出來一張普通卡牌的時候 , 大家都明顯地看到, 艾菲爾的臉色就僵住了。

    在艾菲爾的視角里 , 他完全不知道戚景琛是在什么時候使了手段,竟在他的眼皮底下子把那張大王卡牌換成了一張普通卡牌。

    然而祁澤一直盯著戚景琛,他卻是看得分明。

    在艾菲爾將手中的一疊卡牌遞給戚景琛的時候, 戚景琛的手在表面上晃了一下,然后卡牌順著他的右手衣袖滑了一下, 從指縫里鉆了出來, 然后他快速地抽出了下面那一張。

    也就是原來的那張大王 , 還留在原地,戚景琛就在艾菲爾的眼皮底下,偷龍換鳳 , 將大王底下的卡牌抽走了。

    只不過這一切他所做的動作極快 ,根本沒有人發現他的小動作,包括艾菲爾。

    艾菲爾看到他抽出的是一張普通卡牌以后, 表情困惑了一下 。

    但他寧愿懷疑是自己洗錯了牌 , 也不想承認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讓一個普通玩家換走了牌。

    于是 , 他也暫時收了心思, 拿著厚厚的一疊卡牌走向下一個玩家,也是最后一個。

    這里座位的安排和之前八號樓安排的宴會處理的極像,都是按照樓層和鄰居關系所排的座位。

    而戚景琛和齊弈是鄰居, 他旁邊 ,自然就是齊弈。

    齊弈離得近, 加上他的神識并沒有被系統所砍掉,所以他幾乎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戚景琛所做的小動作。

    但是他還沒來得及舉報,艾菲爾就收了卡牌往他這邊走了。

    這就代表著npc不想計較什么事了,如果他此刻出頭,很大可能撈不到什么好處先不說,甚至還會讓npc覺得他多管閑事,引來npc的反感。

    于是他什么話也沒說,而是打算如法炮制戚景琛那偷龍換鳳的法子,把自己也摘出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個道理在這個游戲場里哪都通用。

    但是他沒想到,因為他是祁澤特意叮囑過的重點關注對象,艾菲爾又因為一個不注意讓戚景琛逃脫了正在惱火 ,自然是死死地盯住了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抽牌。

    一滴冷汗從他的額角慢慢滑了下來。

    艾菲爾一眨不眨地看著他下一步動作,齊弈深吸了一口氣,用了一個小技能卡短暫的迷惑了npc0.3秒,然后快速地抽出底下那張卡。

    他成功了,成功地抽出了一張大王卡。

    齊弈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然后他馬上反應了過來,立馬調頭看向身側的戚景琛。

    戚景琛捏著手里那張最普通不過的紅桃三一角在椅子的靠手上轉圈 ,看他帶著質問的眼神看過來,微微笑了笑,回了一個無辜的眼神。

    障眼法罷了,用點光線折射,再加點視角錯位,造成了他只抽了一張卡的錯覺。

    而實際上戚景琛是抽了大王下面的兩張卡,然后再抽卡的時候,把一張卡抽了出來,另一張,留在了大王卡上面。

    他倆都不是蠢貨,視力極佳,心算能力也是了得。

    就剛才艾菲爾刷牌的那點功夫,兩個人心算的明明白白的,大王卡的落腳點本來就該是戚景琛。

    只不過戚景琛的手速極快,他在抽卡前就想著要坑齊弈一把,又知道齊弈也不蠢肯定也算出來了自己這個位置是大王卡,看到他換卡,肯定會學著他的樣子一起換卡。

    這樣做的結果也不過就是小丑魔術師無功而返,誰也沒砍到,但齊弈之前那么坑他和祁澤,戚景琛可還記著他的仇呢。

    新仇舊恨加起來,戚景琛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下去了。

    艾菲爾本來以為這一關恐怕進行不下去了,沒想到居然還是讓這最后一個玩家抽到了大王牌,還是祁澤指定要針對的玩家,當即高興地拍起了手來。

    “好 !好耶!真是太好啦……”

    “恭喜我們這個幸運的玩家抽到了我們最最最尊貴的大王卡,來和我這個最厲害的魔術師給大家表演魔術!”

    “啊,好像還沒有自我介紹一下呢,我,這個最厲害的魔術師,艾菲爾-帖撻……”

    他還沒說完,就聽到噗呲一聲,有人沒忍住笑出了聲。

    祁澤倒是知道為什么會有人笑出聲來,畢竟小丑魔術師的名字也是頗具喜感,只不過艾菲爾本人可不那么覺得。

    他認為這是有無知的玩家不承認他自封的最厲害的魔術師的名頭,于是他將不滿的目光,投向了剛才笑了一聲的玩家。

    祁澤辨認出來,這正是昨晚死去的那個二樓西戶的女玩家 。

    她也確實是蠢,這種情況下居然也能笑出聲來,也不知道以她的智商,怎么能活到了這個游戲場里。

    不過想想也是,本來游戲場的晉升,玩家質量都是參次不齊的。

    登出游戲場的等級評分對晉升游戲場并沒有什么影響,晉升游戲場的評定靠的是通關游戲場的積分。

    如果運氣夠好,次次都靠躺贏拿到了積分,那么升到這個游戲場來,并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

    畢竟這個游戲場篩選玩家進入的時候,就是按照的評級劃分。從五樓到一樓,自上而下分別是SABCD級,最先死的,自然就是最下面幾層的玩家。

    所以二樓西戶女玩家此時笑出聲來,無異于是自尋死路。

    艾菲爾-帖撻可從來不覺得自己名字有問題 ,他只覺得這個女人是在嗤笑諷刺他自封為最強的魔術師。

    這個仇,自然就那么記下了。

    所以此時此刻,艾菲爾也只是瞄了女玩家一眼,就把視線轉移到了齊弈身上。

    他笑容可掬,更是彬彬有禮的脫下禮帽請齊弈上臺,齊弈面對這種情況此時也是無可奈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被趕鴨子上架似的走上了臺去。

    “在正式開始表演前,當然,要為大家表演一段精彩絕倫的表演,也是我們表演魔術的經典之作,人身分離術!”

    他身后的紅布瞬間拉開,讓別人看到了他身后箱子的全局。

    和常規的表演人身分離術的箱子不同,這個箱子總共被分成了五塊,頭部一塊,四肢各一塊。

    看著就像是要把人五馬分尸似的。

    臺下顯然都是那么想的,看著走上臺去的齊弈 ,眼中都帶了一些恐懼。

    戚景琛坐在臺下,還是不慌不忙的晃悠著手上的卡,唇角還帶著似有似無的微笑。

    齊弈對著艾菲爾也做了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然后溫聲詢問道:“偉大的魔術師先生,我知道您的威名,也很樂意為您的演出而效勞,可是……”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點為難之色,這讓艾菲爾忍不住順著他的話問了下去,“可是什么?”

    “可是,我自幼患有幽閉恐懼癥,尤其是在這種幽暗的環境中,我會忍不住發瘋,大喊大叫,若是破壞了您的表演 ,那就不太好了……”

    艾菲爾的臉色馬上變得不耐煩了起來:“那么說,你是不想配合我完成表演的意思嗎?”

    “不,怎么會呢,”齊弈表現的從善如流,“我可是無比的期待和您一同表演,這么難得的機會,我可不舍得放過。”

    “我的意思是,能不能把我的朋友也叫上臺來 ,有他的陪伴,想必我的情況會好很多。”

    齊弈是個很識時務的人,他當然知道,這種被定在游戲規則里的東西,當然不會憑著他的三言兩語就把他給放過了。

    但既然他逃脫不了,他也沒想放過坑害他的人,他不會記得自己之前是怎么坑祁澤和戚景琛的,他只記得戚景琛居然敢對他玩陰的。

    于是他打算拖戚景琛下水。

    “哦?”艾菲爾果然來了點興趣,“那你的朋友是?”

    齊弈知道這是差不多要同意的意思,剛想微微一笑,看向臺下戚景琛的方向,說出那個名字。

    就看到戚景琛也抬起了頭,朝著他的那個方向,和他對視。

    然后,他在虛空中一滑,突然掏出來了一本黑色燙金的日記本。

    那個日記本齊弈可太熟悉了,就是小女孩的游戲場里的輔助登出工具死亡日記。

    但是因為不知道具體用處 ,他還真不知道戚景琛此時掏出來這個干什么。

    死亡日記作為一個初級場的道具,應該只與小女孩蘇雅雅有關,但是蘇雅雅已經被他給弄死了 ,就算要醒過來也要時間,此時此刻應該和她沒關系才是。

    然后他就眼睜睜的,看著戚景琛掏出來了……一個手臂長度的手電筒。

    然后 ,狠狠地朝著他腦門上砸了過來。

    他下意識地就想躲,結果沒想到一旁的艾菲爾突然兩眼放光,整個人不顧形象的就朝著那個手電筒撲了過去。

    艾菲爾重重的落在了地上,懷里還緊緊地抱著那個手電筒,一臉狂熱。

    齊弈:“………?”

    艾菲爾:“是,是大人用過的手電筒……天啊,太幸福了,我真的要暈過去了……”

    齊弈:“………”

    而此時戚景琛的聲音也在那不緊不慢的響了起來。

    “作為一個合格的鄰居,我永遠秉承著和鄰居相親相愛的原則。”

    “既然我的好鄰居有密閉空間幽閉癥,那么找個人陪他也無濟于事,不如給他點亮一盞燈。”

    “艾菲爾先生,最最厲害的魔術師大人 ,你覺得呢?”

    戚景琛話語中還帶著笑意的朝著小丑魔術師看過去,卻看到此時此刻的艾菲爾已經抱著那只手電筒滿地打滾,一臉的幸福。

    戚景琛:“…………?”

    第93章 甄幸福小區(十五)

    戚景琛后知后覺地想起來, 自己剛剛丟出去的那只手電筒,還是他和祁澤在試煉島的時候 祁澤拿來探查地道時用的那一只。

    也就是說,眼前的這位鐵塔先生, 難不成是祁澤的腦殘粉?

    看到小丑魔術師現在抱著那只手電筒, 神色陶醉恨不得咬兩口的樣子, 戚景琛神色很是古怪。

    他腦中開始不由得去猜祁澤要是現場目睹有人對他用過的東西做出如此姿態, 祁澤會是個什么表情。

    想著想著,他差點沒繃住表情,但是現在這個場合, 顯然不適合笑,所以他硬生生忍住了, 只是表情特別扭曲。

    艾菲爾抱著手電筒發了一陣瘋, 然而當理智回歸后 , 他也是慢慢地冷靜了下來,又恢復了之前的模樣。

    雖然被那么多人當眾看到了這副模樣,但艾菲爾向來臉皮厚 , 也不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對的。

    于是他當著眾人面,非常大刺刺的準備將手電筒收入囊中。

    “等等。”

    戚景琛一點都不慣著他,他也不管自己這種行為會不會引起艾菲爾的反感和記恨, 直接伸手叫了停。

    而在看到小丑魔術師投來的疑惑目光時 , 他甚至還笑了笑。

    “我最最厲害的魔術師大人, ”這么尊敬的話, 說在戚景琛口中 ,卻無端地覺得有些陰陽怪氣的意思,“您好像忘了點事情。”

    “什么?”艾菲爾往自己身上塞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 轉身抬眸看向他,臉上還帶了一些疑惑。

    戚景琛指了指他手上的手電筒, 臉上好像還表現出了一些不好意思的表情,

    “您好像誤會了什么,這是我的東西,本著鄰居互愛互助的想法才打算將這個,借給有患有密室幽閉恐懼癥的鄰居,我最最厲害的魔術師大人,您拿走了那他……”

    “他關我屁事。”艾菲爾生怕手電筒被人搶走,立馬出言打斷了戚景琛的話,還把懷里的手電筒抱得更緊了一下,“愛死死愛活活 ,嚇死了是他命不好 ,他活該咯。”

    說這話的艾菲爾已經完全忘了還有讓戚景琛進去和齊弈一起的這種選項,他現在腦子里都是生怕戚景琛以這個為借口把手電筒拿走借給齊弈。

    齊弈怎么配用沾染上有那個人氣息的手電筒!!

    極品毒唯-腦殘粉-鐵血單推-拒同擔-試圖上位的艾菲爾先生,是絕對絕對不可能允許這種事情存在的,一個戚景琛就夠他煩的了,再多出來一個,會讓他直接原地發瘋。

    于是為了杜絕這種事情發生的可能性,艾菲爾把手電筒往懷里一揣,然后走到齊弈旁邊 ,對準箱子口,一腳把他踹了進去。

    他又仔仔細細的把手電筒放好了,確定它絕對絕對不會掉出來以后,才把視線重新轉回到了臺上。

    這時候他的表情,就已經平靜很多了,完全看不出來他剛剛發了一陣瘋。

    戚景琛這時候也不打算去觸他的霉頭,一把手電筒,送給艾菲爾也無妨,他要是真去要回來,恐怕這小丑魔術師會直接發瘋,傾盡全力也要弄死他。

    只見小丑魔術師的笑容彬彬有禮,隨后他脫下帽子,將高禮帽在手上輕輕繞了一圈,然后就指向了他身后被紅布遮蓋的箱子。

    箱子直接發出了咔嚓咔嚓的挪動聲,就像是在給人的骨骼錯位一般,聽起來十分瘆人。

    艾菲爾又拍了拍手,紅布被掀開,露出了他本來的面貌。

    現在臺下所有人都能看見,原本的五個箱子,已經有一個箱子被挪開了位置,而那個箱子可以看到的位置,從內到外,滲出流淌著大量的深色鮮血,甚至透明罩的地方,隱隱可見白骨。

    所有人的臉色,都跟著變了。

    猜到了是一回事,親眼見到,又是另一回事。

    艾菲爾又拍了拍手,就見箱子上本來包著的那層罩突然降了下來,然后,此起彼伏的哀嚎痛苦的男聲就那么傳入了眾人的耳中。

    其他人紛紛面露不忍,戚景琛卻蹙起了眉頭。

    這個男聲 ,聽著有點耳熟,但感覺并不像齊弈的。

    應該是齊弈又用了什么手段,畢竟他這人難纏的緊,手段多的層出不窮,這一關在密閉空間里可以操作的空間不小,齊弈還是可以做得到在這個空間里搞小動作的。

    只是……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方法。

    然而其他人沒有和齊弈接觸過,并沒有聽出來這聲音哪里不對勁,倒是坐在另一側npc席里,有個身著古風白衣束冠的玉面公子也是跟著蹙起了眉頭。

    他身側坐著的人竟然是個玩家,而戚景琛也和他打過幾次照面,這個玩家,正是上次撞破他和祁澤的那個人,好像叫什么,解終朝。

    就在戚景琛猶豫要不要出言提醒艾菲爾,里面的人已經使了小手段躲開了他的攻擊的時候,那個玉面公子已經先開了口。

    “艾菲爾,”那個玉面公子的聲音和他的長相一樣,清清泠泠的,如同玉石落盤,聽著很是舒服,“里面的人,不是剛才那個玩家。”

    艾菲爾怔了怔,有些懷疑地看向了自己身后的那些箱子,看到那邊正常的運行后,他的表情迷惑了一陣。

    然而他和眼前這個玉面公子顯然也很不對付,所以他最后冷嗤一聲,選擇了不置于否。

    玉面公子蹙了蹙眉,想到昨晚發生的事情,還是沒有死心讓艾菲爾再檢查一下。

    于是再度開了口,“他是那個人親自囑咐過的,艾菲爾你……”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艾菲爾馬上就跟被點著的炮仗一樣啪的一下就炸了。

    “周公瑾你以為你是個什么東西,敢對我在這說三道四的,我的魔術,什么時候能輪得到你一個三流小世界提上來的人來說三道四的,你是不是仗著自己……”

    他話說的實在是太難聽了,周瑜倒是沒什么反應,只是臉色冰了一下。

    但是周瑜旁邊的解終朝也是個極品腦殘粉 ,一聽這話就炸了,他哪忍得了聽到自家偶像被這種人指著鼻子罵。

    他根本沒等艾菲爾說完,就當即不管不顧的不知道從哪抽出來個東西 ,啪的一下朝著對方臉上抽了過去。

    他的速度極快,是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速度。

    艾菲爾愣了一下,雖然已經反應很快的躲了過去,但是帶起來的風還是狠狠地擦過了他的臉,帶出來了一道血痕。

    他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就看到眼前那個他覺得已經瘋了的玩家,一把護住了周瑜,以老母雞護小雞似的站姿,氣勢洶洶地和他對視。

    “呸,你又是什么東西 ,敢在這和小爺我叫囂,還敢對周公瑾大放厥詞。”

    現場一片沉默。

    所有人都覺得,這人怕不是瘋了。

    戚景琛挑了挑眉,視線往解終朝方向看過去,他依稀記得這個人,似乎是四樓的玩家,唯一一個兩個人都在的純愛向主角。

    然而艾菲爾看著他護著周瑜的那個動作,定定地看了很久,突然放肆地大聲笑了出來。

    “好,好啊,周公瑾,你居然敢和玩家勾結,違反系統規定,你的好日子,我看也是到頭了!”

    周瑜不置與否,只是保持著微笑的姿態,老神定定的和他對視著。

    艾菲爾冷笑一聲,沒有再去管別人,而是去進行了下一步的操作。

    一直到最后一步,箱子里發出了一聲女人的慘叫,艾菲爾的臉色才終于變了。

    任誰都清楚,方才走進去的齊弈,不可能發出這種動靜。

    等艾菲爾把箱子推回原處,打開箱子后,眼前的一幕又讓他愣在了原地。

    完手完腳的齊弈就縮在一個地方,除了臉色有點蒼白,根本沒什么變化。

    艾菲爾的臉色是從所未有的難看,離得近的齊弈都能聽到他捏著手骨發出的咯吱咯吱的聲音。

    “好,很好,你們這一批玩家,是真的讓我很出乎意料。”

    艾菲爾說得咬牙切齒,但是按照規則,他還是讓齊弈回到了原位置,并且按照系統給定的規矩 ,他今晚都不能再對齊弈下手了。

    也就是說,祁澤今晚特意囑咐讓他處理掉的那個人,他給搞砸了。

    然而艾菲爾是個腦子很不正常的神經病,他此時此刻想到的并不是去反思自己的問題,而是覺得這一切都怪周公瑾出言打斷,這才導致他失手了。

    好巧不巧,周公瑾的位置,就是齊弈的右后方。

    左邊是玩家 ,右邊是npc們,今晚是邀請了很多個樓的npc,有空的就來沒空的不來,所以npc那邊是隨便坐的,不用像玩家這樣非要按照樓層門牌號坐。

    孫策今晚有事沒來 ,倒是周瑜想見見自己的老朋友所以過來了,結果沒想到一來就讓他遇到這種事。

    戚景琛視線余光瞄向周瑜所在的位置,若有所思。

    曲有誤,周郎顧,說的是歷史周瑜在音律上比較敏感,一點異常的聲響都能發現。

    那么在音律如此,在這種不同聲音的音色上,是不是也能發現?

    可是按照道理來說,周瑜是沒有聽過齊弈的說話聲音的,畢竟周瑜平時深居簡出,除了第一天露過面,也就這一次出來了,所以是怎么判斷出來第一個慘叫的人 ,不是齊弈呢?

    戚景琛的大腦快速運轉著,然后,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

    能讓npc周瑜很熟悉的聲音,一定是和周瑜打過交道。

    而周瑜和孫策,作為本場第一個登場的npc,他們第一天就殺了一樓的男人。

    難道,方才慘叫的人,就是一樓的那個男人?

    所以說,齊弈竟然有著這樣的手段,可以驅使已經死去的玩家?

    第94章 甄幸福小區(十六)

    后面艾菲爾的表演就顯得略微有些沒意思了, 畢竟他的重頭戲就是前面的那一場人箱分離術,結果一個人都沒搞死 ,這讓艾菲爾后面的表演 , 都多少帶了點情緒。

    用了一點小手段把之前他看不順眼的女玩家弄死以后, 艾菲爾的表演沒過多久就落幕了。

    祁澤關了投屏, 靠在床上, 一臉的若有所思。

    驅使死去玩家的能力?

    之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只不過那些玩家本身就是靈異文主角出身,他們也不是特定的驅使死去的玩家, 而是可以驅使所有死去的人。

    這么一想,祁澤就又想到了幾個人。

    首先是他在訓練場里遇到的, 都快被他忘記了的拜神和驅鬼。

    拜神和驅鬼, 本名是白晨和元寧, 兩人出自一本靈異純愛文。

    白晨是攻,是百鬼之王,也就是之前訓練場里遇到的拜神, 而元寧是受 ,他的職業是通靈的驅鬼師,兩人屬相相克, 相愛相殺多年最后才在一起。

    他手指輕輕敲了一下空間無形屏障, 彈出畫面后查詢了一下白晨和元寧的直系審判者, 查到人后, 他又沉默了一下。

    祁澤的眼眸垂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白晨和元寧的直系審判者,是喻尋。

    若非必要, 祁澤是很不想和喻尋溝通的,于是他再三猶豫了一下, 把屏幕給劃了出去。

    不管他到底是從哪得來的這種能力,但是絕對不能讓齊弈再那么發展下去了。

    祁澤想了想,給四樓的樂樂發去條信息。

    “五樓的齊弈,注意。”

    樂樂很快回了他消息,“你是在提醒我做掉他?”

    祁澤還沒回復,樂樂的消息緊接著又來了:“我覺得五樓的戚景琛更危險,你怎么不提醒我做掉他?”

    祁澤頓了一下,然后很快意念回復他:“他你處理不了,我讓文玖去。”

    樂樂:“憑什么,我比他差多少嗎?”

    樂樂:“還是你心軟了,你不舍得殺他,你不舍得對他下手是不是?”

    祁澤揉了揉眉心,這個動作扯的他傷口又動了一下,樂樂是個特別難纏的孩子,偏執又瘋狂,祁澤已經開始后悔找他了。

    于是他沒有再回復樂樂,而是把消息劃了出去,一時之間只能聽到樂樂的消息音叮叮當當地響個不停。

    “不回我啊,祁澤哥哥,你可真是……好得很。”

    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坐在四樓空蕩蕩的房間角落里,慢慢地放下了自己的手機。

    四五歲的年紀,臉上卻滿是成年人的陰狠偏執。

    他走出門去 ,下樓的時候,剛好撞見了準備上樓的艾菲爾。

    兩人對視一眼,又馬上分開,連個招呼都沒打。

    其他樓層的鄰居還以為他們這些鄰居關系都很好,但他們不知道,這都是假象。

    他和艾菲爾,兩個人都恨不得弄死對方。

    走過艾菲爾旁邊的時候,樂樂冷笑了一聲。

    艾菲爾立馬回頭看他,捏緊了拳。

    樂樂輕輕嗤笑,低聲說了一句:“沒用的東西。”

    艾菲爾的臉色當即就綠了,他把手捏成拳,緊緊地捏了很久,最后才松開。

    樂樂知道他不敢對自己出手,畢竟這個地方 ,樓上樓下都是鄰居,要是兩人弄出點動靜來,后續的麻煩可太多了。

    樂樂一路走到了十一號樓,就站在門口,一直等到夜幕降臨。

    等到晚上十二點整,夜色已經很深了,而同一時間,所有玩家的耳邊,又響起了清脆的系統提示音。

    “各位玩家請注意,八號樓四樓的居民樂樂,在今日走失。樂樂是房東甄婆婆領養的孩子,更是她的心頭至寶。本著鄰居之間相親相愛的原則,請幫甄婆婆找回她心愛的小孫子。”

    樂樂這個名字,對于每個玩家來說,都是相當陌生的。

    在所有的公眾場合 ,他們都沒有見過,也沒有聽說過一個叫樂樂的人。

    倒是之前打聽出來了一個消息,那就是四樓住著一個獨居的小孩子,性格孤僻 ,不愛說話。

    根據這些天玩家們的判斷,他們也都猜出來了,這些樓層的安排,除去房東甄婆婆,其他的都是按照npc的戰力劃分的。

    二樓的是小女孩蘇雅雅,暴力小蘿莉初級場的主場boss,從二樓往三樓往上走,級別一層比一層高,四樓五樓里住的都是高級場的boss。

    “樂樂,樂樂……難道是米樂……”

    有人喃喃自語道,他這話一出,讓其他人都瞬間變了臉色。

    高級游戲場里的其中一個著名人物,就是A級游戲場的主場boss米樂。

    長相乖巧可愛,性格偏執孤僻,而且這個boss還特別古怪,其他boss的身體都是定格在了死亡的時候,但這個米樂不是。

    米樂第一次出現在大家視野中的時候,是以嬰兒的身體出現的。

    小小的一個嬰兒,生得粉雕玉琢,卻是生得一血口獠牙,啼哭的時候,眼睛會變成血紅色。

    他出生在萬墳墓,是從萬鬼窟里聚集而成爬出來的惡鬼。

    后來他越發長大,性格也是越發古怪,他殺人的手段也是特別兇殘,各種虐殺,切片、斷聯、人偶,在精神□□雙折磨下,就算從他的游戲場里逃出來了,能轉為正常人的也是少之又少。

    大部分是死的死瘋的瘋,他的游戲難度沒有審判者參與的游戲場難度高,但是依舊讓人聞之色變。

    誰都不想招惹上一個完全沒有人性的瘋子。

    而現在,要去找一個疑似米樂的小孩子,誰也不知道,找到他的后果是什么。

    最大的可能就是,找到米樂后,被米樂反制住,然后直接玩死。

    但是系統下的指令,他們又不能不去。

    所以玩家們各懷心事,劃水的劃水,摸魚的摸魚,盡量避開自己找到米樂。

    然而米樂怎么可能會輕易地放過他們,他們不來找米樂,米樂就來找他們。

    本來是來找米樂的藏貓貓游戲,現在獵人和獵物的身份直接掉轉,一時間小區里到處傳來驚呼和慘叫聲,還有一個小孩子笑得開懷的笑聲。

    “哈哈哈哈,好玩,太好玩了,你們可要藏好咯~”

    米樂玩的盡興,他將找到的玩家用殘忍的手段一一做出處罰,然后又將處理好的玩家掛在樹上,草叢里,來嚇剩余的玩家,迫使剩余的玩家發出聲音。

    其中不乏剝皮、火烤,電燒等各種手段,沒過多久,所剩的玩家已經消失大半。

    米樂看著眼前寂靜的小區,發出了不屑的冷笑。

    還不是輕輕松松,只是用了不到幾成的能力,就把這邊大部分的玩家全都拿下。

    他又走了兩步,一邊走,一年感受著附近草叢里樹上有沒有玩家的氣息。

    他繞了兩圈的時候,就發現了有一絲很熟悉的氣息,里面夾著他更熟悉的氣息。

    米樂抱著一種好整無暇,可以說是十分期待的心情,往那個草叢走過去。

    他甚至可以想象的到,等那時候,用自己的手指戳開戚景琛的頭部,挖出來腦漿和大腦吃掉的時候,那滋味是多么的美妙。

    “別躲了,戚景琛,我看到你了哦~”

    他又里面走了兩步,這時候已經可以看到草叢那邊有黑色的衣角露了出來,聽到話后似乎還動了動。

    米樂有些不耐,繼續出言警告道:“戚景琛,你現在快點出來,我還能給你留個全尸,不然等我過去把你抓出來,可就沒那么簡單了。”

    那邊這會,動都不動一下了,似乎是覺得他在說謊放大話。

    米樂徹底失去耐心,他直沖沖的走了過來,一把把“戚景琛”掀了開來。

    一件黑色的衣服滑落在地,跟著一同滾落的,是一塊藍色的觸屏手表。

    米樂的臉色,瞬間刷的一下沉到了底。

    他確信自己,居然被一個玩家給耍了。

    然而正在這時,他的身后卻突然的亮了起來。

    意識到發生什么事的米樂驟然抬起了頭,眼中含著不可置信。

    亮起燈的那家,是八號樓的六樓,東戶。

    也是祁澤住的地方。

    可是這個點了,祁澤平時根本不會亮燈。

    除非是,闖進去了不該闖入的人!

    米樂臉色一變,視線在已死的這些玩家中過了一圈,這才發現,他今晚到底有多得意忘形,他足足放跑了好幾個人!

    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有人從他地盤逃脫了,并沒有讓他發現!

    而且很明顯的,正因為他的疏漏,導致了祁澤這邊有了危險。

    米樂現在也顧不得這里還有沒有其他幸存的玩家了,他直接丟下這里,急匆匆的往八號樓趕去。

    他走后,從一個樹下的草叢里,借著陰影的遮擋,有個人悄悄的探出頭來。

    “長雨,應該是真的走了吧?”

    等了好半天,都沒有聽到其他動靜,解終朝終于呼了口氣,然后拉著他的cp顧長雨從樹根里爬出來。

    這小孩實在是太恐怖了,之前那幾個npc加起來都沒他恐怖,哪怕他只是個四樓npc,級別甚至沒有昨晚的小丑魔術師高,但真的不能否認這個人的危險程度。

    被他抓到的所有人,倒也不是都死了,也有幸存者,但無一不是被他當做了玩具,肆意玩弄后丟在了一旁。

    運氣好的,勉強活下來,運氣不好的,那就是死了。

    解終朝看著米樂神色大變的往八號樓趕去,思考了一會后,就戳了戳自家的cp。

    “米樂做出這種表情,肯定是出什么事了,要不要跟上去?”

    顧長雨眉頭一蹙,剛想說些什么。

    解終朝立馬眉開眼笑:“我們果然是心有靈犀,富貴險種求,沖!”

    顧長雨:“……”

    然而等他們悄悄趕到八號樓六樓,探出頭打探情況的時候,里面景象讓解終朝直接沒有控制住情緒,臥槽了一句。

    六樓的小七被反捆在凳子上,身上都綁著鋒利的捆繩,閉著眼睛,滿臉是血。

    他身前站著一個男人,背對著他們,讓他們看不到正臉。

    然而他們可以看到,小七的脖子里,直直地插著一把匕首。

    對方下手很狠 ,那把匕首從他的脖子上穿透而過,幾乎絕了小七生還的可能。

    第95章 甄幸福小區(完)

    小七微微抬著頭, 全身都被血液浸透了。

    他歪過頭,用幾乎斷掉的脖子,去看殺他的人。

    “你, 很好。”

    明明氣管已經被切斷了, 但是偏偏還能發出聲音來 , 殺了他的那個人聽到這話輕輕笑了笑, 然后俯下身 ,狠狠地捏起了他的下巴。

    就這么一個姿勢 ,迫使著小七和他對視, 小七的瞳孔里可以清楚地看到齊弈的倒影,他身后漂浮著的, 是無數的鬼魂。

    半響, 小七幽幽地說道, “馭靈術,在非靈異場里動用原世界的超自然能力,可是違規行為哦。”

    齊弈回了他一個笑:“那又怎么樣, 齊弈早就死了,現在活著的是玩家鐘云楓,你就算抹殺掉了鐘云楓, 后面還會有李云楓黃云楓。”

    他的臉慢慢靠近了小七, 笑得意氣風發:“我手上最不缺的 , 就是在系統里存活的玩家了。有本事, 你把所有的玩家都抹殺啊?”

    這種事 ,祁澤都做不到,小七自然也不可能。

    齊弈把匕首慢慢地抽出來, 他抽的特別慢,像是準備什么酷刑一般, 一邊抽一邊注意著小七的臉色變化。

    小七沒有發出任何動靜,只是抽出匕首的時候 ,臉色蒼白的可怕,嘴唇更是白的幾乎要透明了。

    “啊,差點忘了 ,你不是小七,讓你回去修改修改規則,說不定真的能搞死我。”

    “對吧 ,審判者zero,或者說,祁澤?”

    他笑容擴大,突然一揮手,他身后的無數鬼魂突然沖向小七,直接將屬于祁澤的魂體沖的暗了一瞬。

    祁澤這次被攻擊到了本體,終于沒法再控制住自己的本能,忍不住唔了一聲。

    脖子都被扎穿了也沒聽到這個人叫一聲,果然還是扎本體最有用。

    齊弈笑意擴大,他秉承著多說話容易出問題反派死于話多的原則,再也沒和祁澤說一句話,而是再次抬起了手。

    無數的鬼魂冤魂又一次沖向了祁澤,然而這一次,被人擋住了。

    戚景琛全身的傷還沒好,他以一種不符合他人設的速度,突然沖了過來,擋在了祁澤面前,替他受了這一擊。

    靈魂體受到創傷那感覺自然是不同凡響,內里外里都受創的他當即就吐了一口血。

    齊弈見狀,挑了挑眉。

    “嗯?這么不自量力的嗎,不是,大哥你跟我表演苦情劇生死離別呢?別太搞笑。”

    齊弈毫不客氣的吐槽,他笑容擴大,看似放松的聊天,手上動作卻是沒停,又一次抬起了手。

    祁澤靈魂體被撞一下沒什么大問題,疼歸疼回到審判空間后很快就恢復了,但是很明顯戚景琛不可以。

    但是祁澤看著擋在他身前的戚景琛,臉色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也沒有下一步動作。

    就好像那是個陌生人,不認識的人一樣,情緒沒有絲毫波動。

    戚景琛也不是個蠢的,他從來不是沖動的人,方才撲過來抵擋一擊只是時間不夠了的無奈之舉,看到齊弈抬起手來,他也不是沒有后招。

    于是戚景琛的后手就是,把祁澤往旁邊一推,看著角落里在偷看的解終朝和顧長雨,直接大喊道:“兄弟!發什么愣呢,過來搭把手啊!”

    突然被點名的解終朝怔了一下,手指反指向自己:“你說我嗎?”

    他這么一出聲,就暴露了位置,解終朝下意識地捂住嘴,卻發現那邊幾個人視線都沒隨著戚景琛的大叫轉過頭來。

    甚至齊弈還輕輕地笑了笑,語氣里滿是不屑。

    “兩個三流小世界生出來的同人文主角,還是個普通古代背景的,一點熱武器都不會用的。戚景琛,我看你真是餓了。”

    他的視線瞄向一直不說話的顧長雨,笑容擴大:“這個倒是有意思,可惜啊,能力范圍太大,反而在系統規則之下成了什么都不能用的廢物。”

    “幾個游戲場不見而已,戚景琛,怎么感覺你越發蠢了,竟然把希望放在兩個這樣的廢人身上。”

    “真給我們大男主丟人啊……”

    解終朝一聽這話當即不樂意了:“喂,你說誰是廢物呢?說我可以,說我對象不行!”

    當然,根本沒有人搭理他。

    祁澤臉色漠然的盯著齊弈,突然扯了扯嘴角:“你殺了一個監察者 ,搶到了他的權限。”

    齊弈笑而不語,只是將手指再度對準了祁澤。

    這次的鬼魂數量突然加了一半,發出了桀桀桀的笑聲,陰影籠罩了整個房間。

    解終朝:“我靠反派真的能發出那么詭異的笑聲啊,我以為是那些二比小說瞎寫的!”

    他看著齊弈遲遲沒放下手,很真誠的發問:“哥們,你是在蓄力大招嗎?”

    齊弈:“……”

    就在這時,異變突起!

    戚景琛不知道從哪掏出一把閃著銀光的長刀,瞬間劈散了無數尖叫的鬼魂。

    然而這也只是治標不治本,因為在短暫的散開后 ,這些鬼魂玩家又重新聚集在了一起。

    對于玩家來說,靈魂體不散,此身不滅,并且在系統那里記錄的還是正常的玩家數值。

    除非戚景琛有抹殺玩家的權限,但是很明顯,他沒有。

    這里唯一有抹殺玩家權限的祁澤,卻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動都沒動。

    他就像是一個局外人,看著玩家們為了他打的不可開交,但是他自己完全沒有什么情緒。

    突然,他耳邊上的紫色耳環動了一下,隨后又閃了一下。

    齊弈臉色大變。

    他這時候也不管大招蓄力如何了,一股腦的朝著祁澤發動了攻擊,然而戚景琛卻都在他身邊用刀一一擋下了。

    陰風劃破了他很多地方,滴答滴答的流著血。

    齊弈咬牙道:“戚景琛,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這是多好的機會,我可以把zero靈魂體封鎖起來,讓他回不去審判空間 ,你知道這對于我們玩家來說,是多么大的好事嗎??”

    “你知不知道,之前死在zero手下的,到底有多少玩家?你不殺他 ,以后他游戲場里遇到你,可不會對你心慈手軟!”

    “趕緊給我讓開,他的救兵馬上就要到了!”

    戚景琛微微笑了一下,看著他的目光很平靜 ,手指卻抓得很穩:“我知道啊。”

    “你知道你還……”齊弈的話語頓住,他看著一臉平靜的祁澤,突然反應過來了什么。

    他好像又判斷錯了 ,一個可怕的事情。

    這一場的主場boss,并不是審判者zero,審判者zero的主場里,只會有高級玩家,但是這個副本里,三樓以下包括三樓,都是初級中級玩家。

    那么zero在這個游戲場里的作用是什么 ,難不成是當吉祥物嗎?

    他突然反應過來什么,剛想做出下一步動作,然而,他的反應速度 ,還是慢了一步。

    祁澤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地扎進了自己的胸口。

    扎穿了他的脖子都能若無其事,然而,扎穿了他的心臟的時候,所有的玩家都聽到了腦海中傳來的警告爆鳴聲。

    “警告,警告,警告,本場游戲定海神針npc小七即將死亡,所有npc即將進入暴走狀態。”

    “請所有玩家 ,在剩余的時間里,躲避所有暴走npc的攻擊。”

    “注意,npc暴走期間,攻擊力會恢復自己主場boss的水平。”

    “祝玩家們,游戲愉快。”

    祁澤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所有人都沒有阻止過去。

    祁澤的臉上滿是血跡,此刻卻帶著一種漫不經心的笑,看著他們。

    他的笑容充滿著純純的惡意,似乎在嘲笑,齊弈的愚蠢判斷。

    戚景琛站在他身邊,親眼看到他把匕首插入自己的胸口 ,就那樣,毫不猶豫。

    他突然覺得眼前的祁澤變得好陌生。

    只差一步,只差一步他就能讓齊弈反應過來,放棄對小七的執念。

    身為最高審判者的zero,豈是他想象中那么好殺的。

    可惜祁澤一步步設置了陷阱,一步步的錯誤引導,讓齊弈生出了眾人皆醉我獨醒的錯覺。

    上一個被爆出的審判者喻尋是被玩家所殺后才能通過,而大部分審判者所掌管的游戲場,大部分都是要殺了審判者才能通過。

    齊弈想的很好,他想就算困不住祁澤,也能保證自己游戲的通關。

    可是他千算萬算都忽略了一點,也是祁澤故意讓他忽略的,也可以說是,誤導的。

    小七不是本場主場boss ,他是這些npc的團寵,他起到的,是一個壓制的作用。

    只要他在,甄幸福小區那就是表面上的和諧相親相愛,大家不管私下有沒有什么矛盾,當著他的面,都要偽裝成好鄰居。

    可是,現在小七死了。

    祁澤握著匕首的手慢慢地變得無力,匕首最后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就如同被按下了某些信號,整個樓里,突然開始想起了咚咚咚的腳步聲。

    外面的天氣本來已經快亮了,然而此刻瞬間黑了下來。

    戚景琛怔怔地看著祁澤,手指無意識地指向祁澤心臟的位置。

    那個心臟處流出了大量的血,祁澤刺的很深,可以清楚地看到翻飛的白色血肉。

    祁澤意識消失前的最后一秒,對戚景琛說了最后一句話。

    “不需要。”

    不需要你假好心,看似冒著生命危險幫我擋槍,實則是怕我死了導致游戲場崩壞npc們陷入狂亂。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猜到了嗎,戚景琛。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手指慢慢涼下去后,戚景琛摸了摸他心臟的位置。

    “不疼嗎,祁澤?”

    為什么那么義無反顧的就扎了下去,受過那么多次傷,卻從來沒有見過祁澤呼過痛。

    他知道祁澤就算靈魂體受傷,最后也會沒事的。

    可是在那一刻,他想的都是:

    受了那么多次傷,祁澤,你不疼嗎?

    腳步咚咚聲不止,齊弈和解終朝顧長雨這三個目前幸存的玩家早就想辦法從窗戶那里逃了出去,可是,戚景琛沒動。

    他過了很久,才扭過頭去看門外。

    穿著血紅色大褂的外科醫生文玖,正拿著肢解工具,站在門口歪著頭沖他笑。

    看著小七已經完全死去,他眼中出現了難以言說的憤怒。

    哦對了,這個游戲場,好像不能存檔。

    戚景琛把藍光手表輕輕一劃 ,看到祁澤的名字依舊是暗著的。

    沒過多久 ,他的名字也暗了下去。

    “系統z731849490提醒您,宿主戚景琛2z已經確定死亡。”

    “游戲場甄幸福小區本場玩家體驗已結束,主場boss:文玖。全部玩家游戲時長:六天。”

    “存活玩家人數為:0。”

    第96章 奇幻修仙界(一)

    修羅場, 在這游戲場里呆時間久了的玩家都知道,這是一個進去了就出不來的地方。

    第一個從修羅場里出去的玩家,是姜澤。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是姜澤, 大部分還是要被困在這該死的修羅場里。

    修羅場里不見天日 , 分不清白天還是黑夜, 危險會無時無刻的伴隨著所有玩家。

    這個場里 , 沒有白天,因為沒有太陽,也沒有月亮。

    玩家在游戲場中死去后 , 就會來到修羅場,然后在和修羅場里無時無刻都會出現的怪物們斗智斗勇。

    斗得過, 那就活下去, 繼續尋找修羅場里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出口, 斗不過,那就真的會徹底死去。

    只有犯下重大過錯,被審判者的審判杖指引到, 當場被抹殺的玩家,才不會來到修羅場,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

    可能在某個不知名的游戲場里, 當著渾渾噩噩的普通npc小boss, 也可能之間化成了系統的動力原料, 徹底消失在了這世間。

    修羅場, 相當于系統給玩家的二次機會,雖然這機會給的希望也很是渺茫就是了。

    有的玩家寧愿被審判者抹殺,也不想來到這修羅場度過這無休止的痛苦與折磨后消失。

    畢竟, 從修羅場走出去的玩家,真的是少之又少。

    此時此刻, 只見一個青年正坐在修羅場的入口投放點,抓著他旁邊人的衣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

    “臥槽啊顧長雨,我們倆純純是被這兩個人連累啊!”

    “你倆斗法,怎么我倆也跟著一起死了啊,那小女孩蘇雅雅最后怎么變成了兩米高的大熊啊嗚嗚嗚,嗚嗚嗚嗚……”

    戚景琛沒有搭話,他似乎還在神游狀態,好像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對方在說什么。

    “萬一我真在修羅場死了,我真的就回不去家了啊,我溫暖的被窩,我可愛的手機,我那收集的全套吳國志典藏版 ,還有我那從三國出土的吳國長槍啊啊啊啊……”

    這邊解終朝在這邊鬼哭狼嚎,戚景琛在那邊走神神游,祁澤卻是早就回到了審判空間里。

    他從審判艙里坐起來,敲了敲躺的發麻的身體,然后就緩緩地盯著他的手盯了一會。

    這對于他來說,不過就是一場日常工作 ,脫離工作以后,他的狀態和之前并沒有什么兩樣。

    但,就是覺得哪里不對勁一般。

    然而此時此刻并沒有時間讓他多想,因為他剛一回到審判空間里,系統就發出了滴的一聲刺耳的提示音。

    “請審判者zero即刻前往高級場S

    178。”

    祁澤看了一眼身邊的審判艙里,閉著眼睛,已經陷入了深度空間的喻尋,抿了抿唇。

    “請審判者zero即刻前往高級場S

    178!!”

    系統的聲音急促了一點,不停地催促著祁澤趕緊前往。

    祁澤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的時候,他已經坐著電梯下了樓,找到自己的房間進去,靠上床倒頭就睡了。

    系統:“………”

    系統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

    祁澤嫌吵,他坐起來在光腦上噼里啪啦的設置了幾個黑客病毒,讓系統和病毒們先相親相愛一會去了。

    這些病毒雖然拿系統沒辦法,但是拖延一段時間屏蔽掉系統的話讓他睡個好覺的功夫還是可以的。

    上一場游戲場他雖然不是主場boss,但也是核心npc了,他真的很累,雖然去的只是靈魂體 ,但是祁澤覺得自己還是很有必要好好休息一下。

    并且即將崩塌的游戲場,是百分之五十,高級場修復起來又慢,祁澤一過去肯定又要消耗大量的體力和精力,所以他決定自己先睡會起來再說。

    他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上午。

    醒來的時候,系統已經心如死灰,祁澤瞄了一眼,他即將前往的S168高級場,此刻顯示崩壞程度已經到了百分之七十五。

    S168高級場,是一個仙俠背景的副本游戲。

    這種具有非自然能力的高級游戲場里面,能進入的玩家只有兩種。

    第一種就是本就出身不平凡的主角,仙俠類,賽博朋克類,科技未來類,懸疑驅鬼類,玄幻魔法類的主角,本身具備著和這個游戲場同等規格的水平的。

    第二種,就是雖然是普通級別的主角,但是憑借后期努力獲得了游戲場大量好處道具,有著各種技能卡的玩家,也具備了進入這種游戲場的能力。

    而在這種高層次的游戲場里 ,原來玩家本身的能力也將恢復一部分 ,當然 ,這也需要在游戲場的規則之下,不能太過于bug了。

    也就是說,隨著游戲場的等級越來越高,玩家所受的限制也會越來越小,但是所匹配的主場boss和npc,也會跟著越來越強。

    祁澤要去的這個S168游戲場,守關的主場BOSS是裕華門的斂華仙尊裴千嶼。

    祁澤之前并沒有和裴千嶼有過任何的交集,他掃視了一眼裴千嶼被投出來的3D立體建模 ,又掃視了一下任務。

    這個任務,讓祁澤都為之一怔。

    主線任務:通過裕華門的考驗,成為斂華仙尊裴千嶼承認的座下唯一親傳弟子。

    祁澤沉默了一下,這種主線任務在這種高級場里是不會被發布出來的,只有他和主場boss能看得見。

    玩家并不知道 ,他們在這一場里 ,能存活下來的,只有一個人。

    通過裕華門考驗是第一關卡,成為裴千嶼弟子是第二關卡,成為唯一的弟子是第三道關卡,并且最重要的是,必須是裴千嶼自己親口承認的弟子。

    總共四道關卡,在這種高級游戲場里,系統提示的信息會特別少,錯一步就會導致游戲失敗。

    不過這種闖關模式的游戲場里,也給玩家提供了試錯機會,可以選擇存檔和讀檔,這和甄幸福小區的逃亡存活本不一樣。

    祁澤的手指輕輕地扣著光腦,發出一下又一下富含節奏的聲音,他的視線又從本場現幸存玩家面前一一略過。

    其中一個玩家,讓他的視線頓了一下。

    玩家w6587634597658系統宿主亓官衡。

    身份:仙俠文無cp大男主(轉化后)。

    與本場游戲場關系(本命晉級場)

    與崩壞游戲場有關的可能性:百分之八十。

    祁澤盯著那一行字看了好一會,然后調取了一下玩家們目前的進度,根據玩家們的進度來決定自己即將要扮演的身份。

    不看不知道一翻嚇一跳,目前的進度已經接近了中期,玩家們已經過了最無聊的也最考驗人意志的修煉初期。

    翻譯過來就是走上七千七百七十七個臺階,每天圍山門跑三圈,各種打掃雜活幫忙養育禽魚鳥獸花花草草的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現在的進展已經到了測完靈根,開啟了心智考驗。

    這種仙俠副本和常規的副本也不一樣 ,每個人手上都會持有一枚令牌,令牌上會發布門派的各種指揮命令,這些指揮命令 ,可聽可不聽,非系統強制要求。

    但是可以用來刷npc的好感度,好感度雖然看似沒什么用,但現在看著沒用不代表之后沒有用,所以還是有人咬咬牙全接了然后一個一個的在那完成。

    實際上。

    祁澤瞄了一眼,在本場游戲場中,這些任務就是為了混淆視聽的,其實確實沒什么用,浪費時間來的。

    祁澤思索了一下,看向了一個最為普通的npc身份,和玩家一同參與考核的外門弟子。

    一個普普通通的從山旮旯子里走出來的山里娃,長相普通,身材普通,靈根也普通,只是個三靈根,剛好能混上裕華門的考核篩選標準。

    這種身份,是最不引人注目的,這往往也是前去探查的監察者或者前去排除故障的審判者所選擇的身份。

    在游戲還在進行中,沒有徹底崩壞之前,審判者是不能直接過去回收游戲場的,只能盡力的把游戲場調整到正確的道路上。

    只有崩壞的游戲場,才會被放棄,被審判者們回收裝回,進行數據重組后安排新的主場boss過去,建立全新的游戲場。

    但是祁澤只是猶豫了一下,就把視線收了回來。

    他的手指在前方輕輕點了一下,彈出了一道藍光,然后他閉上了眼睛,眼前開始出現了一個全新的3d立體建模。

    構建玩家初步立體建模:

    姓名:江陵

    性別:男

    身份:星際高科技時代

    特殊能力:精神力異能

    這種精神力異能對于仙俠世界來說就相當于是神識,元嬰之上才會產生的東西,這也平衡了原來就是修仙世界里本身就有基礎的對手玩家。

    本場游戲的開始時間設定在了十五歲,基礎能力限制在了筑基之下。

    舉個例子,身為天才的仙俠大男主亓官衡是被掌門收養 ,九歲入門,十一歲練氣大圓滿 ,十三歲筑基,十六歲金丹。

    但是在本場游戲場的限制下,他的身體素質只能是十五歲時狀態,基礎能力也只能在煉氣大圓滿時期。

    非仙俠世界的主角來到這個游戲場,自然是從零開始,但是為了不讓他們一開始就被踢出局去,系統貼心的為他們安排了等價靈根。

    等價靈根的意思就是,比如說本場共有十二名玩家,其中有三名仙俠文主角,一個單靈根一個雙靈根一個三靈根,系統就會把其他九個人分成三組,依次這么分。

    至于誰分到單靈根,誰分到雙靈根三靈根,全憑運氣。

    當然,還是出于系統那個不知道從哪里得出來的平衡原則,每種靈根都有適合他們的修煉方法,有的是人,有的是物,全靠玩家們自行探索。

    系統給出的解釋是,主角的靈根天賦各不相同,全靠自己后期努力和機遇,所以現在就看玩家們能否成功獲得機遇做出符合自己高層次世界主角的水平了。

    祁澤選擇了一個全新的玩家身份進入游戲場的目的也很簡單。既然游戲場崩塌的核心百分之八十出在亓官衡身上,那么身為對立陣營的npc還真的不能輕易地探聽出什么消息來,不如直接偽裝成玩家打入內部。

    祁澤換好了裝扮載入游戲場,作為從其他小世界推送上來的保送生插入外門弟子試煉陣營。

    先不說其他玩家對這個臨時插入的玩家有多大不滿,亓官衡見到他的第一眼,就瞪直了雙眼,捏著劍的手不住的顫抖著。

    其他玩家也和他相處過一段時間了,很少見他這般怒形于色的樣子,不由得好奇的看了看他。

    只見亓官衡盯著祁澤的眼睛,咬牙切齒的說道:“沈至月,你怎么會在這里?”

    第97章 奇幻修仙界(二)

    沈至月?

    祁澤蹙了蹙眉, 明白過來自己隨機用的外貌數據應該是和亓官衡的某個熟人撞到一起了,甚至可能好巧不巧還是撞到了他仇人。

    不然他不會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祁澤收攏了一下屬于自己本身性格的情緒,剛想開口說話的時候, 又猶豫了一下, 蹙起了眉。

    他現在用的是一個剛被創造出來的玩家身份, 用的數據是已經載入的玩家身份到處溶的拼接的, 但是性格可沒有設定。

    不過他腦中靈光一閃,再度開口的時候 ,語氣里已經帶了三分笑意。

    “朋友, 不要激動,我不認識什么沈至月啊?”

    “自我介紹下, 我是江陵 , 來自未來科技世界的無cp大男主, 有話好好說。”

    祁澤的本性是根本不可能說出這種話來的,現在根本沒有人會把他聯想到那個高冷話少的審判者zero身上。

    但是這些話就像是在祁澤嘴中排練過一般,非常自然的就說出了口。

    亓官衡神情古怪地盯著他看了一會, 然后慢慢地收回了劍。

    他的情緒失控好像也就是在那一瞬間,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臉色帶上了笑, 多情的桃花眼眨了眨, 無端的顯出一些惑人之色來。

    他退后一步, 把劍抬起來雙手抱拳舉過頭頂, 躬下身來的給祁澤行了個禮:“抱歉,方才一時認錯了人,多有得罪。”

    祁澤明顯被他行的大禮給嚇了一跳, 連連后退,擺擺手, 笑了笑,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沒事沒事,認錯人了,理解理解。”

    他偽裝的和他皮下性格可以說是差距實在是太大,這也是祁澤頭一次扮演了和自己本性差距那么大的角色。

    所以在他話說出口的時候,他好像聽到了自己腦海里的系統嘟的一聲,似乎很是無語。

    祁澤沒管系統怎么想的,只是繼續笑吟吟地看著亓官衡。

    只不過他作為一個中期插班進來還能和他們一起同進度的玩家,還是吸引了別人不少的注意。

    不少人懷疑,他是不是用了什么特殊的道具,還是被他無意中打開了什么速通方法,這才讓他能直接快進到中期。

    祁澤對于他們的猜測統統置之不理,畢竟,他來的目的只有排除這個游戲場里出現的意外,至于其他的關于通關率死亡率什么的,通通都和他沒有關系。

    而現在已知,這個意外又和亓官衡有關,而亓官衡,似乎對這個叫沈至月的人特別在意。

    但是能被他選出來做人臉數據的,這個人應該在這個原世界里不存在了才是。

    祁澤調查了這個游戲場的沈至月存活情況,發現此人確實已經死亡,在原故事里倒是很晚才死,但在游戲場里就為了方便讓他開局就掛了,所以跟這邊已經是八竿子打不著了。

    他這才放下心來。

    畢竟如果原人物還在,出現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在游戲場里,又不能用別的辦法去解釋的話,這其實也相當于出了bug,影響穩定性。

    現在游戲進展是中期,剛剛進展到心智考驗。

    祁澤定了定神,看到裕華門的主掌弟子,是從隔壁游戲場借過來的暗黑古堡的員工時,臉上表情差點沒繃住。

    這游戲場已經崩壞到原來的員工都不在了,問隔壁游戲場借了嗎?

    他心中不由得泛上疑惑,但即便是再疑惑,他現在也不能出聲發問,而是只能靜靜地去聽主掌弟子說的規則。

    等了半天,這主章弟子一聲不吭。

    下面玩家觀他神色,心里已經有所猜測。

    畢竟這種事,狗系統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又過了一會,主管弟子才笑了出來:“既然大家都猜出來了,那莫里斯也就不瞞你們了。

    沒錯,規則需要大家自行探索哦,可以向我提問,但是我的回答,只有是,或者不是。”

    祁澤的耳力特別好,他清楚地聽到了他旁邊的一對小情侶在小聲的討論為什么仙俠世界里會出現西歐風格的名字的這個問題。

    祁澤嘴角不自覺地抽了一下,他其實也很想知道。

    聽到莫里斯的回復,玩家們稍稍松了口氣,明白過來原來是一種關于海龜湯的問答方式,這也總比什么也不知道兩眼一抹黑好。

    “不過,每個人,只能詢問我一個問題。”莫里斯笑瞇瞇的加上一句。

    游戲場剛過初期,這一批玩家都是高質量玩家,倒也沒有幾個損傷的,依舊是十二個。

    十二個問題,一一回復 ,雖然只能回答是還是不是,那也可以推斷出一些東西了。

    第一個玩家率先提出了自己的疑問:“本場的守關boss,是你嗎?”

    莫里斯的笑容不變,然后很大方地回復了他的問題:“不是。”

    第二位玩家:“本場的守關boss,是裕華門的長老之一嗎?”

    莫里斯此時猶豫了一下,良久才回復了一句:“是。”

    祁澤知道他猶豫的原因,因為莫里斯是從別的游戲場里借過來的,猶豫的時間是在思考,斂華仙尊裴千嶼到底是不是本派長老。

    最后思考片刻,掛名長老也是長老,所以回答了是。

    不過這在其他玩家眼里,也有了別的意思。

    第三個玩家緊接著發問:“心智考驗,是要我們進行心魔考驗,找出自己內心最害怕的東西那種模式嗎?”

    這一看就是仙俠小說看多了,莫里斯似乎強忍了一下笑意,然后才認真回復:“不是。”

    輪到亓官衡的時候,亓官衡似是猶豫了一下,目光看向他,顯出一些糾結之色來。

    最后,他還是決定以大局為重,問出來那個最為關鍵的問題:“本場守關boss,是斂華仙尊裴千嶼嗎?”

    莫里斯不笑了,他收了所有的表情,定定地看著亓官衡,眼睛一眨不眨的。

    在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大家都知道這個問題有多關鍵,一旦確定主場boss,通關的條件就會明朗很多。

    莫里斯這個表情,很明顯就像是問到了關鍵的點上。

    然而就在莫里斯即將開口回復的時候,他突然對上了祁澤那清冷的目光。

    到了嘴邊的是硬生生的改了口,變成了似笑非笑的三個字:“不知道。”

    玩家們沒想到得到的是那么個回復,愣了一下,然后就炸開了窩。

    “你不是說,你的回答,只有是或者不是嗎?為什么會有其他回復?”

    莫里斯一攤手,表情特別無辜:“既然是要我回答問題 ,那我回復的問題那肯定得是我知道的呀,我又不是百度百科,什么都知道。”

    他這回答把其他玩家給氣夠嗆,卻偏偏拿他沒辦法。

    知道了這個npc還會耍賴以后,其他玩家問的問題就很謹慎了,盡量的從莫里斯本人身份可能知道的信息里出發,繼續打聽著消息。

    不過也大多是些無關緊要的信息,沒有很核心的東西,直到有個玩家提出了一個核心問題。

    “我們通關的條件,是殺死裴千嶼嗎?”

    祁澤的視線不動聲色地朝他打量了過去。

    發現這還真又是個熟人,是之前在喻尋的主場游戲場里第一個通關的玩家蔚瑾。

    蔚瑾出身玄幻世界,他的人生經歷頗為復雜,之前系統判定他的時候,都猶豫了很久才最終判為了大男主。

    他本就是天道欽點的氣運之子,從小便是天才出身的他順風順水的長大,他的人生軌跡本來是在這個最高級別的上世界里,等著小世界的氣運之女一步一步爬上來站在他的身邊。

    在這之前他能做的,最多也不過是去小世界游山玩水的時候,順手幫氣運之女一把。

    如果按照這個發展,他會成為玄幻文里大女主背后的男人,但是,偏偏出了變數。

    祁澤回憶當年在審判空間里看到的信息,不過就在他愣一下神的功夫,就看到莫里斯正在看著他,其他的玩家也在看著他。

    他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莫里斯已經回答完了蔚瑾的問題,現在輪到他問了。

    怎么才能成功混成玩家,問的問題既不能一下子問到核心,又不能顯得太過于水了,也是個技術活。

    祁澤腦子里快速的轉了一圈,再度開口的時候已經帶了三分笑:“請問師兄,我們本場通關率,不到百分之五十,是嗎?”

    莫里斯這次回答的很快:“是。”

    人群中瞬間安靜了下來。

    本來還貼的很近的玩家們,聽到這話后,都開始不動聲色的遠離了起來。

    祁澤問了個好問題,他確實是從玩家角度出發問的,但得知本場通關率不到五十,有強制性通關率的情況下,玩家根本不可能做到共享線索了。

    以往這種闖關性的游戲場里,玩家們都是合作偏多,因為這種類型的游戲場大多數沒有通關率限制,通關限制的在存活逃亡靈異場里偏多。

    但是祁澤此刻提出了這個問題,所有人心里都開始有了別的想法。

    十二個玩家里面,并不是所有的主角都是無cp的主角,拖家帶口的就好幾個,肯定是想自己和愛人都通關。

    存活率不到百分之五十,那就相當于至少死六個人。

    有心急的緊跟在祁澤身后問了:“本場通關率,是0嗎?”

    狗系統也不是沒有搞過這種事,讓玩家們自相殘殺,忙活到最后,結果本場通關率為0,boss眼看著手段都用不了還有人活著,直接開大亂殺,簡直就是白忙活一場。

    莫里斯回答的依然很快:“不是。”

    所有人都松了口氣,但也沒有完全松下,通關率不是零就代表著還有機會,但是問題他們現在還是不知道通關率多少。

    祁澤問的百分之五十,還是相比較來說范圍廣了一點。

    可是玩家里面,現在只有一個人還沒有問問題了。

    于是所有人的視線,都向著最后一個玩家那邊看了過去。

    那玩家抬起了頭,留出全臉的時候,祁澤心中一震。

    居然,又是個熟人。

    第98章 奇幻修仙界(三)

    只不過這個熟人, 祁澤之前并沒有見過,算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但是祁澤雖然沒見過, 有著探查權限的他依舊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這個玩家頭上的名牌。

    正是那個傳說中的靠著高魅力值俘獲一眾boss來獲得游戲通關, 也是那個傳奇人物姜澤的渣攻, 楚玦。

    祁澤還真沒想到居然在這個場里還能遇到楚玦, 屬實是愣了一下。

    楚玦是一個普通的現代純愛主角 ,還是那種三流狗血小說出身的,怎么能混到這個都是高級玩家的游戲場來了?

    祁澤不查不知道, 一查嚇一跳。

    這個玩家的上位手段讓他感覺十分無語,他和姜澤從修羅場出來后, 并沒有和姜澤一樣直接成為了bug玩家, 而是轉為了一個全新的無cp玩家身份。

    結果他就好像莫名的被開啟了什么萬人迷系統一般, 一路開掛似的,從初級場到這里的無數游戲場,每場都有迷弟迷妹為他傾倒, 十分樂意幫助他通關。

    這么不走尋常路的通關方式,屬實是把祁澤給看無語了。

    他還真是頭一次見 ,那么水的高級玩家。

    現在他的身上綁滿了各種技能卡和boss們送的道具禮物, 自然有了進入這個游戲場的資格。

    在祁澤打量他的時候, 游戲場里的其他玩家也在看著他。

    大家心中都在緊張, 希望他繼續問一個關于通關率的問題, 比如說一個折中的數字,三十或者二十五。

    然而楚玦猶豫了一下,再次抬頭看向莫里斯的時候, 卻問了一個完全不相干的問題:“我們玩家里,有非玩家的人在里面, 是嗎?”

    “欸你……”

    沒有按照預想中的來,而是問了那么一個問題,有些性子急的玩家當時就急了。

    然而莫里斯卻笑了笑,那笑容頗含了些惡意:“是。”

    原本還鬧哄哄的現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這下好了,玩完海龜湯的玩家,開始了狼人殺,要找出存在于玩家中的狼人。

    首先被懷疑的就是來的最晚中途插進來的祁澤,祁澤一感受到別人的目光,連忙抬起手來自證清白:“不是我,我來的晚是因為我用了技能推進道具,可以幫我跳過一些無關緊要的前期。”

    這個楚玦,還真不像外界傳的那樣,是個靠著他cp姜澤才能活著的蠢人。

    也不是現在資料卡說的那樣,是靠著莫名的萬人迷外掛輕松過關的運氣玩家。

    他之所以不問通關率,當然是有自己的打算,畢竟一旦低于百分之三十,就意味著 ,全場只有大概三個人能活下來。

    先不說別人,首先說亓官衡和蔚瑾 ,兩個赫赫有名的高級玩家,一個通關了審判者喻尋的主場,一個通關了審判者白霜的主場,都曾名動一時。

    除開他倆,其他的玩家都是來自高層次世界的頂級玩家,一旦知曉最多只能通關三個人,肯定是搶破頭也要搶到這通關名額。

    楚玦一個本身格斗不行,也沒有特殊能力,只是靠著拿到一堆技能卡和道具才進入了這個游戲場的人 ,肯定是最先被開刀的。

    祁澤目測了一下現在的玩家情況,還是系統標準的配平原則,六個無cp大男主,三對純愛向男主,這個游戲場里,居然沒有女玩家。

    系統適時出聲:“因為主場boss裴千嶼是個南通,通關條件和攻略他有點關系,如果女玩家入局會產生公平感偏差。”

    祁澤呵呵冷笑:“那攝政王那個游戲場怎么不見你那么貼心。”

    系統秒接:“那個游戲場又不需要玩家親自上去勾引他。”

    祁澤:“……”

    他突然覺得和系統對話的自己真是蠢爆了,火速切斷了和系統的聯系后,開始專心應對起來眼前的問題。

    玩家內部自發而起的誰是臥底游戲被先放在了一邊,現在首先面臨的是關于裕華門的心智挑戰。

    心智挑戰 ,可不是仙俠小說里經常描寫的那種什么面對你自己內心最大恐懼的挑戰,什么面對惡劣環境艱難生存的挑戰。

    那是普通人的挑戰,他們這些玩家可不是普通人。

    他們面臨的心智挑戰是,越級挑戰。

    越級挑戰是每個升級流大男主的必修課,這對他們來說根本不是大問題,其余六個純愛向主角的玩家,也都是強強流出身,系統的規則也不算太為難人。

    莫里斯從空間取出來一個躺椅往地上一放,然后就舒舒服服的躺了下來,隨后他手一揮,身后就出現了無數金丹期的內門弟子。

    從左到右整整齊齊一共十二個。

    而這批玩家里面,在系統規則的要求下,最高的也沒過筑基。

    這雖然是巨大的差距,但是這里的玩家大多數都經歷過這種事情,臉色都還算平靜。

    尤其是亓官衡,他在自己的本土游戲場里本就參與過以筑基之身強殺五名金丹修士的戰斗,現在只是一個人,對于他來說簡直就像是動動手指頭一樣簡單。

    比起之前系統提出來的變態要求,這種闖關方式還是很簡單了。

    然而莫里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在躺椅上換了個姿勢繼續舒服的躺著,語氣漫不經心地說道:“你們,誰先來啊?”

    “從你們十二位師兄手下依次撐過三招,即可進入下一關。”

    他這么一說,玩家們的臉色都變了。

    大家都不是蠢人,哪里不知道他這意思是,對局模式不是玩家們想的一人挑一個一對一,而是一對十二,撐住并通過的下來。

    開什么玩笑,誰愿意去當第一個上去的。

    第一個上去的不知道十二位師兄的底先不說,此時十二位npc精力充沛,都知道越到后期越疲乏,前面的哪能討得了好?

    所以一時間玩家們都紛紛后退,誰也不想當這個出頭鳥。

    “嘖,這么不行的么?虧你們還是號稱高級玩家呢,沒意思。”

    莫里斯不滿的吐槽了一句,然后眉眼一瞥,在人群中打量了一圈,開始隨機點人。

    “嗯……你,對,就你,上來,你來當第一個。”

    楚玦真不愧是有著萬人迷光環的人,直接在人群中閃閃發亮,吸引了莫里斯的目光,當仁不讓的就做了第一人。

    楚玦心中苦笑,不情不愿的從隊伍里挪了出來,一步一步的挪到第一個師兄面前。

    他聲音有點發顫的說了一句:“師兄,請賜教。”

    話音剛落,那個師兄就對他笑了笑,然后溫柔的摸了摸他的頭。

    其他玩家:“????”

    緊接著又捏了捏他的臉。

    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然后他就擺擺手,示意楚玦可以去下一個了。

    “不是踏馬的這有問題吧?”

    亓官衡差點瘋了,他就像是第一次認識這些師兄一般,眼眶子差點瞪出來。

    其他人也是瞳孔地震了,他們是不是頭一次看到那么闖關的。

    只有祁澤清楚的看到,在楚玦那么輕易的通關背后,npc們眼中隱藏的濃濃惡意。

    禮物的饋贈,早就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缺失的那部分,終究會在別的地方被彌補回來。

    楚玦安然無恙的被一路摸下了臺階,甚至一個道具一個卡牌都沒有用,讓其他的玩家看的那是一個咬牙切齒。

    第二個被選中的玩家,是亓官衡。

    亓官衡剛走上臺階,禮才行到一半,笑容還停在臉上,下一秒整個人就飛了出去。

    其余玩家:終于對味了。

    這才是他們熟悉的npc,熟悉的小boss。

    亓官衡被一拳打飛出去,但是底盤卻控制的很穩,他飛了幾步后就穩穩的停了下來,身體一側就躲開了師兄的第二次攻擊。

    隨后他一個下腰,躲過了迎面而來的攻擊。

    他的身法干凈又利落,而且似是熟知師兄們的招數。

    做完這一切后,他彬彬有禮的向這個師兄行了個禮,正要前往下一個師兄面前時,那個師兄招呼也不打一聲,直接將攻擊迎面而來。

    亓官衡不慌不忙,全都精妙的一一化解了。

    直到他走下臺階來的時候,身體還是穩穩的站著的。

    他有自己的主場優勢,能做到如此這般也屬實正常。

    第三個上場的玩家可就沒那么好運了,祁澤探查得知這個玩家是靈異刑偵文里的主角,身體格斗能力本身就就不行,比較依賴于外物。

    這一下可就被十二個npc打的抱頭鼠竄了,那個主角被打的嗷嗷直叫喚,雖然快速扔出不少符紙和召喚鬼魂應對,但是身上還是挨了不少下。

    等到那個玩家走下來的時候,已經雙眼無神,鼻青臉腫了。

    但好在問題不大,還能走路。

    他的cp心疼的不行,連忙走過去心肝寶貝的叫著。

    這期間除了一個玩家命喪當場,兩個被揍得鼻青臉腫以外,其他人都挺順利。

    讓祁澤比較出乎意料的是蔚瑾。

    蔚瑾出身是玄幻世界,他的世界優先級本身就比別人的稍微高級一點,所以他直接召喚出來了金木水火土各兩只靈獸出來。

    然后他帶著這十只靈獸站在了第一位npc面前,彬彬有禮的伸手行禮:“師兄,請賜教。”

    十二位npc:“…………”

    蔚瑾很快就神清氣爽的走了下來,因為他帶著那么多高品質靈獸的原因,npc們都對他頗為忌憚,就是象征性的摸了一下。

    下一個,就輪到祁澤了。

    祁澤身上的氣息身為同陣營的人都能感受到,祁澤本以為這些npc們認出來后最多也就做做樣子。

    沒想到他剛站好,就感受到面上一陣疾風襲來。

    祁澤抬眸看去,卻發現著十二個人臉上無一例外的,都是比對其他玩家更認真的神色。

    祁澤:“………”

    第99章 奇幻修仙界(四)

    知道這些npc想認真的跟他過過招以后, 祁澤也認真了起來。

    但是他不能很直接的用屬于祁澤本體的招式,因為他當年也有視頻爆了出來 ,對于這些記憶力特別好的玩家來說, 定然會是一眼就看穿。

    所以祁澤從腦海中抽了一本星際形體術后, 快速的看了一遍后, 就開始用起了那里面的招數。

    他的動作干凈利落, 行云流水之間還帶著屬于精神力的壓制,在場的人都隱隱感覺到了神識的變動。

    原本還在漫不經心的沒有關注他的蔚瑾,臉色也慢慢的嚴肅了起來。

    他也能清楚的感受到 , 眼前的祁澤,也會是一個強勁的對手。

    剛才的玩家他都不動聲色地打量過了, 雖然實力都還不錯, 但也就一個亓官衡對他真正的有威脅。

    但現在, 多了一個不認識的玩家。

    身為能從審判者喻尋的守關游戲場里走出來的玩家 ,蔚瑾看上去可不是他表面那么良善。

    他能在喻尋的主場里為了驗證猜想 ,把自己之前的舊部全部殺光。

    也能大膽猜測游戲場通關的關鍵會不會和自己攜手共進的愛人伴侶相關, 不是百分百的確定相關,就能毫不猶豫的刺下去,就知道此人當真是心狠手辣至極。

    他本質上就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如果本場通關率只能通關一個人的話, 他肯定會想辦法聯合祁澤殺了亓官衡, 再殺掉祁澤。

    如果通關率是三個人的話, 他才不介意留祁澤一命。

    祁澤心中也很是清楚,不過他來的目的只有排查故障,倒不是很想參與玩家之間的紛爭。

    他現在要確定的是 , 亓官衡身上產生的bug,到底是什么。

    這個階段結束的特別快, 除了有個玩家不幸被打死以外,整體還算順利。

    結果沒想到莫里斯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從躺椅上坐了起來,又漫不經心的打了個哈欠。

    他的長發全部散落,金色的長碎發在陽光照射下閃著晶晶亮的光。

    “恭喜大家通過了心智考驗第一關,啊……好困啊,行了大家收拾收拾去后山吧。”

    “去后山?”

    有個玩家猶豫的提出質疑。

    “哦,對哦,沒和你們解釋呢,不過……要解釋干嘛,去了你們就知道了。”

    莫里斯拍了拍自己的臉,從自己的空間戒指里掏了幾個空間卷軸出來,隨手丟給眾位玩家。

    拿到手的玩家紛紛沉默。

    祁澤打開看了一眼,發現空間卷軸的說明書上寫著玄幻魔法世界專用,本游戲場不可使用。

    他也跟著沉默了下來。

    他對這個世界的不靠譜崩壞程度又上了一層樓。

    “這……師兄 ,這道具似乎用不了?”

    “什么,我看看?”莫里斯還是那副困的半死的樣子,他瞇著眼睛,把空間卷軸拿過來看了一眼,看了半天,放下。

    他一抬頭,其他人都在眼巴巴的看著他。

    頓了一下,莫里斯邪魅一笑:“那又關我什么事,反正道具給你們了。”

    然后他徑自撕開一張空間卷軸 ,腳底抹油似的跑路了。

    所有玩家:“………”

    他們哪能看不出來,這莫里斯是故意惡心他們。

    這在游戲場里倒也是十分常見的事了,本來關系就是對立的,他們好過了這些npc就不好過,可不是逮著機會就使勁惡心他們。

    既然沒法得到更多信息了,大家也都收拾收拾準備前往后山。

    亓官衡倒是臉色沒什么變化,他本身對這里就比較熟悉,直接抽出劍來御劍往后山。

    蔚瑾反應很快,緊跟著招出靈獸順著亓官衡的方向追了過去。

    祁澤也沒落后太多,用星際形體術把自己身體彈躍跳度拉到最大,然后就像一顆流星一般左右兩踩飛了過去。

    一時間大家各顯神通到了后山門口,結果一到后山的時候,通通傻了眼。

    后山沒有他們想象中的妖獸魔族,反而是一片平坦的練武場。

    然而這練武場卻透漏著幾分不詳的顏色,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陰測測的光。

    練武場上,還有上一批沒有被清理的玩家尸體。

    一側有個npc正蹙著眉,一臉嫌棄。

    最先趕到的亓官衡此刻卻是安靜如雞,他就那么一直定定地看著眼前的那個npc。

    祁澤帶著的隱形眼鏡已經清楚地照出來了眼前這個npc的身份,正是本場守關boss裴千嶼。

    裴千嶼一身白衣,長發如墨,被紫玉冠高高豎起,顯得人清冷如玉,此時此刻正蹙著眉看向眾人,顯得似乎有點不耐煩。

    他視野轉向祁澤的時候,微微怔了怔。

    然而他也只是停頓了一下,就轉頭去看了別人,最后在楚玦的身上又多停留了幾秒。

    祁澤很快就感覺到有個人的神識重重的落在了他身上,來者不善。

    是亓官衡。

    他現在的模樣屬實是古怪的很,一邊定定地看著裴千嶼,一邊用神識各處掃描裴千嶼停頓觀察過的玩家。

    裴千嶼很快就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有點不耐煩的回過了頭看他。

    “好看?那么喜歡看,把這里收拾干凈。”

    裴千嶼的聲音挺冷清的,亓官衡沒說話應聲,但是手上動作卻是毫不含糊,只見他手一抬,沒過兩秒就把地上的尸體處理的干干凈凈。

    這確實讓裴千嶼多看了他幾眼,眼中閃過一次疑惑。

    不過他看了亓官衡一會也沒看出來什么東西,最后收了目光,看著眾玩家,終于開了尊口開始說規則。

    “簡單,兩兩一組,誰贏了誰活。”

    簡單的一句話 ,卻如同驚雷般在玩家耳邊炸開。

    尤其是之前受了傷的幾個玩家,此刻更是面如土色。

    在場的玩家可都是高級玩家,能力不俗,本就不如別人了,更何況還受了傷。

    這要是不用點手段,還真的難以活下來。

    裴千嶼摸著下巴看了看現在玩家的狀況,視線又在臉色慘白的楚玦臉上轉了一圈,若有所思。

    “受傷的站右邊,沒受傷的站左邊。”

    還剩十一個人,受傷了四個人,七個人是一點傷也沒受。

    裴千嶼看著一會,突然指著沒受傷人群里的楚玦說道:“你,出來吧。”

    “你不用參與了,多了一個人,剩下的,兩兩對決,誰贏了誰活。”

    “誰輸了就去見系統吧。”

    裴千嶼輕飄飄的放下這句話,任憑其他人對楚玦恨得咬牙切齒。

    大家都要拼命,這人卻是一路保送。

    兩個人里只能活一個人,偏偏楚玦可以輪空。

    這讓他們內心怎么平衡?

    祁澤并不是很喜歡這種淘汰方式,更不想讓自己那么莫名的去淘汰一個陌生玩家,這種方式根本不符合系統一貫的b格,可謂是相當沒有內涵。

    所以他毫不猶豫的給裴千嶼傳音,讓他改規則。

    裴千嶼回信回的也很快:“首席,這個世界沒有那么多玩法 ,平時進入小世界試煉大家都是兩兩打一架誰贏了誰進去。”

    祁澤:“改。”

    裴千嶼:“……”

    官大一級壓死人,裴千嶼忍氣吞聲,看到玩家都在警惕地看著他分組的時候,突然話鋒一轉:

    “話又說回來,這樣也太過于無趣。”

    玩家們繼續警惕地看著他,感覺他下一秒就會放出什么壞屁。

    裴千嶼也是不負眾望,只見他冥思苦想了半天,終于被他想到了一個不錯的方法。

    眼前的練武場空間很大,從中間割開,兩方各占據一邊。

    裴千嶼將放出一盤天羅地棋 ,將玩家們化作棋盤上的一顆顆棋子。

    十一個玩家,分別對應象棋里的仕相馬車炮,必須按照象棋里對應的走法去走,往練武場中心靠攏。

    遇到的時候,雙方即會交戰,勝利的那一方才能活下來。

    而玩家里多出來的一個人,被裴千嶼拿了出來,做了黑色方的將。

    他自己 ,則是紅色方的帥。

    楚玦就是那個被選出來的將 ,不參與走動,但是如果他死了,黑色方全員都會死。

    這種不同尋常的待遇又是氣得其他玩家心里直罵娘。

    最后等到玩家數量只剩六個的時候,游戲才會終止。

    在這之前,將或者帥死去,都會讓另一邊直接勝利,失去將帥的那一方,玩家直接全部死亡。

    方才那一場,和十二個師兄對戰,大部分都對現在玩家實力有了個底。

    首先亓官衡和蔚瑾這兩個肯定是毋庸置疑,沒有人想和他們對上,因為他倆手段太多又名聲在外,遇到了大多數就是個死字。

    方才祁澤所表現出來的實力也是不俗,已經有人在盤算怎么才能不和他對上了。

    畢竟這個游戲不是兩兩對決以后,只要不被堵在死角里,走象棋的走法還是很容易躲開想避開的人的。

    祁澤和蔚瑾都是紅色方,亓官衡是黑色方,祁澤拿到的位置是仕,蔚瑾是相。

    這兩個最接近帥的地方,也是他們對帥的最后一層保護屏障。

    相比較來說,黑色方只有亓官衡,并且亓官衡拿到的還是炮的位置,將又是個廢物楚玦,看起來要比紅色方這邊差多了。

    只要紅色方這邊找到機會偷襲到楚玦 ,以楚玦的實力是完全打不過現場其他玩家的,那么比賽的勝利就會穩穩的是紅色方的。

    尤其是,在象棋的規則中,往往還是紅棋先走,這能選擇的空間性更大了。

    仕相一般是不怎么動的,也就圍著帥或者將上上下下,車走直線,馬走日,炮隔棋打,紅色方先動的時候,均衡了一下對面黑色方實力。

    于是馬先走,往前走了一個日字,對面有點不明所以,把車棋往前推了推,緊接著馬又往前走了一個日字,隨后紅色方下步棋直接動了炮。

    炮隔著馬,直擊對面實力最弱的馬。

    紅色方的馬和炮是一對cp,他倆實在是太了解彼此,所以心照不宜的來了這一波配合。

    而對面實力最弱的馬,此時額頭已經滿是冷汗。

    他在之前的過程里,受了最重的傷。

    第100章 奇幻修仙界(五)

    一方是狀態極佳的紅方炮, 一邊是身受重傷的黑方馬。

    紅方炮被調過去以后,兩人直接立馬就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空間屏障,隔絕了一切外界。

    裴千嶼懶懶散散地提醒道:“生死棋局已成, 在空間屏障內部不受任何外力壓制, 嗯……意思就是你在自己本場世界啥樣, 現在啥樣。”

    他這話一出, 所有的玩家都沉默了下來。

    “這……可是我們都是來自不同世界,實力本就有偏差……”

    就是因為有偏差,所以才會有了平衡機制, 本場所有人的實力都會被壓制在筑基以下。

    “是嗎?”裴千嶼不甚在意的接道:“那關我什么事,都告訴你生死棋局了, 還不讓你們發揮出全部實力, 豈不是太過于霸道了?”

    蔚瑾呵呵冷笑:“那這么說, 之前所有的游戲場里我們和主場boss都是生死局,為什么要壓制我們本身的實力,提升主場boss的能力。”

    裴千嶼瞄他一眼 , 笑容不變:“哦。”

    “你都說是主場了,那肯定聽我的,規則我定的, 不服, 憋著。”

    蔚瑾:“……”

    再說下去怕是要惹惱主場boss了, 蔚瑾很干脆的閉了嘴。

    此時此刻身在生死棋局里的紅方炮和黑方馬, 局勢是真的瞬間對了調。

    黑方馬在聽到規則以后,本來已經暗沉下去的眼睛,又蹭的一下亮了起來。

    紅方炮看到他這個表情, 就猜到了什么,臉色瞬間特別難看。

    果然, 黑方馬緩緩地站起身,他身上的傷在頃刻間恍如神跡一般修復,頃刻間氣勢就直沖云霄!

    裴千嶼一臉看戲的樣子,似是早就猜到了這個情況。

    祁澤打量了一下,才發現原來這個黑方馬,也是出身的仙俠世界。

    但是他和自幼就是天才的亓官衡完全不一樣,黑方馬本名婁昀璟,拿的是廢物變天才的劇本。

    在二十歲之前,這個婁昀璟都是寂寂無名,到處被人嘲笑的存在,他是個混濁的五靈根,二十歲之前的他并沒有找到適用于他本體修煉的法子。

    所以方才在面對師兄們的攻擊的時候,他根本招架不住,完全是靠著后期的身法狼狽躲避,但還是身受重傷。

    但是在空間屏障里解除了這些限制后 ,他直接戰力節節攀升,紅方炮一時間面對他這種強勢的威壓,臉色也變得蒼白了起來。

    他萬萬沒想到,費盡心思的挑了個最弱的對手,卻給他招來了最大的禍端!

    然而箭在弦上,屬實是不得不發,紅方炮是西方玄幻魔法文里的主角之一,所以他現在硬著頭皮,嘴中開始念念有聲。

    一句晦澀難懂的玄奧咒語還沒讀條成功 ,他就被人一腳踹了出去。

    他們魔法世界的技能都需要讀條的,哪有仙俠世界的出招快。

    婁昀璟此時頹廢的氣質完全消失不見,渾身透漏出的都是一副意氣風發的樣子,被算計后的憤懣也蕩然無存,此時的他活脫脫一個人生贏家。

    紅方馬眼神絕望地看著他的愛人被一下又一下的丟出去,又丟回來,艱難的爬起來想要說咒語,又被人狠狠地打斷。

    就如同貓戲耗子一般,先給他希望,又讓他絕望,不停地折磨,卻又拿婁昀璟一點辦法沒有。

    紅方馬站在空間屏障外,不停地拍打著那層無形的屏障,他看向裴千嶼,眼帶哀求。

    發現無用以后就停了想法,運用了自己的各種技能想要救自己的愛人出來。

    可是他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他所做的一切都對這個空間屏障絲毫不起作用 。

    他就在這個單面可見的空間屏障外,看著自己的愛人被自己親手送過去的以為最為簡單的對手一遍遍打倒,最后徹底失去了生機。

    在系統播報他的cp已經徹底死亡后,紅方馬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面露絕望。

    祁澤微不可見的搖搖頭,這種出乎意料的事情,在游戲場其實是最常見不過的。

    主場boss定的規則是隨著他們心情而改變的,裴千嶼當然是知道他們雙方的實力參差,他頗有點瞧不起紅方炮和紅方馬用的這種小手段,所以直接干脆利落的換了規則。

    下一個開啟生死場,空間屏障的 ,就不一定是這種規則了。

    這種規則變動,的確有很大的主觀性。

    而這時,祁澤耳朵一熱,他耳上那隱形的耳環正在微微的搖晃。

    祁澤在腦海里,對著和他意識相連的系統,緩緩地扣了個問號。

    系統:“修羅場即將出事,空間出現不穩定現象,請及時前往處理。”

    祁澤:“找喻尋。”

    系統:“審判者喻尋,不匹配。”

    祁澤蹙起了眉。

    是發生了什么事情,能讓喻尋的級別都無法處理修羅場所發生的事?

    祁澤的神識一凝,意識慢慢地轉向修羅場內,因為這個游戲場他不能隨便脫身離開,所以他只是快速的掃了一下。

    現在的情景,讓他并沒有感受到有什么異常。

    修羅場的守場boss都是輪換的審判者,目前修羅場的守場boss是審判者離蕭。

    離蕭也是能力比較強的審判者,除了偶爾有時候會人格分裂一下,大部分和正常人無異。

    祁澤神識快速過了一遍以后,發現并沒有什么異常,最多就是他的前cp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被關到了精神病院里,和他被關在一起的好像還有之前甄幸福小區那個游戲場里見到的某話多玩家。

    修羅場里被關到精神病院里去的玩家每天都有的是,戚景琛被抓進去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所以祁澤收回神識后,一句話都懶得和系統多說,繼續專心看向眼前的天地棋盤。

    “修羅場空間出現不穩定現象,請審判者zero注意!!!”

    祁澤:“有病。”

    說完這話他就把系統屏蔽了,把頭轉回原來的游戲場內部以后,他又猶豫了起來。

    此時此刻,生死棋局上,紅方已經損失一員大將,除去帥以外,只剩祁澤蔚瑾和紅方馬。

    而紅方馬眼看著因為愛人被自己害死,目前是大受打擊狀態,都不一定還有沒有心情去對戰下一關。

    反觀亓官衡那邊,大家狀態良好 ,原本還是優勢的紅色方 ,因為紅方炮的死去,局勢瞬間掉了個個。

    祁澤倒是沒什么反應,旁邊的蔚瑾已經神態緊繃了起來。

    畢竟他本來就是個謹慎穩重的性子,此時此刻,情況如此不利,看似只損失了一個大將,實則折了兩個,導致現在他唯一靠的上的就是祁澤了。

    生死棋局還在繼續,黑方馬沒有動,動的是黑方炮 ,也就是,亓官衡。

    亓官衡往旁邊移動了一下,走的直線 ,他的正前方就是祁澤,而祁澤身后是裴千嶼。

    祁澤見狀,從那個位置挪了下來,亓官衡不動了,黑方馬開始動。

    如此這般你來我往,四個人都在不停地動,蔚瑾和祁澤雖說占據了個保護主帥的好位置,卻是個只能防守的位置。

    然而亓官衡和婁昀璟步步逼近,猛烈的進攻打得祁澤和蔚瑾應對略有些狼狽。

    祁澤是裝的,因為本場為亓官衡的本命晉級場,他必須要對亓官衡多加關照。

    所以在四人不停地拉鋸戰中,他不動聲色地放了水,看似一個失誤的轉身,視蔚瑾的瘋狂提示為無誤。

    亓官衡只需要一個跳躍,他就能越過祁澤,直接去打主帥裴千嶼。

    一旦打過裴千嶼,黑棋就會直接通關。

    然而,亓官衡猶豫了。

    他站在原地,就那么安靜地看著裴千嶼 ,捏緊了拳。

    婁昀璟敏銳地感覺到了不對勁,他開始如蔚瑾一樣緊張起來,不停地催促著亓官衡。

    亓官衡本來一直沒動,但他定定地看了神色清冷的裴千嶼幾分鐘后,突然紅了眼眶。

    他咬咬牙,腳下一踩飛了起來,穩穩地落在了裴千嶼面前。

    裴千嶼看到他那熟悉的起招式以后才抬起頭來正眼看了他一眼,嗤笑一聲:“從哪學來的?學的還挺快。”

    亓官衡的眼眶更紅了,他就那么盯著裴千嶼,盯的裴千嶼渾身不自在的時候,突然跪了下來。

    他整得這一出把除了祁澤在外的所有人都搞懵了。

    男兒膝下有黃金,更何況是他們這種平日里就心高氣傲的男主主角。

    祁澤雖然早知道實情,但還是裝出來瞳孔一縮的表情,可謂是非常盡職盡責。

    “弟子亓官衡,拜見師尊。”

    他說這話的時候,似乎有一滴淚從臉頰上滑了下去。

    裴千嶼不笑了,他此時此刻,用一種完全陌生的眼神,不停地打量著亓官衡。

    祁澤猜測,大概是在想,亓官衡是怎么知道的吧。

    在本場游戲里有玩家過本命晉級場的時候,為了防止感情偏差,系統都是將守關boss的感情和記憶還原到原世界線這個階段的。

    所以此時的裴千嶼,根本不認識亓官衡。

    在原世界線的發展中,亓官衡就是求拜斂華仙尊裴千嶼,一次成功,一次沒有成功。

    雖然那次沒有成功,但他的人生軌跡還是走上了原來的道路。

    但是亓官衡不甘心,他十分不甘心 ,這是他的執念所在,執念到他能將裴千嶼隨手贈予他的一個劍穗珍藏千年,一直帶到了游戲場,都沒舍得離身。

    他在游戲場里,從一個普普通通的新手玩家,變成如今赫赫有名的高級玩家亓官衡,所做的最失智的事也不過是因為劍穗被戚景琛意外獲得,被戚景琛威脅著干了不少事。

    一個劍穗尚且讓他失智,更何況是本人活生生站在他面前。

    在游戲場中拼命闖關,掙扎著活下來的高級玩家,在面對裴千嶼的時候,竟然就是為了和他說一句話就主動尋死。

    沒錯 ,亓官衡根本不舍得對裴千嶼動手。

    如此舔狗的行為,直接把他同隊隊友婁昀璟和黑色方棋子相和仕看笑了。

    你是成全了你自己的執念了 ,他們身為隊友可就遭老罪了。

    然而就在這時候,裴千嶼蹙著眉看著他即將進行的下一步舉動,抬手阻止。

    “你等會,我也沒說,不收你啊。”

    亓官衡呆了一呆,看著中間已形成的空間屏障,面帶疑惑。

    空間屏障已經形成,按照規則,他和裴千嶼必須死一個。

    “那是玩家之間兩兩對決必須死一個,我沒說和我對戰必須死一個啊?”

    “是吧,我有說嗎?”

    現場一片沉默,祁澤差點沒笑出聲。

    其他玩家臉色極為難看,尤其是蔚瑾。

    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 ,哪能看不出來,就因為亓官衡的一句話,讓裴千嶼心軟了,這屬于強辯強行改規則。

    給本命晉級場的玩家定下的規則,當然要有特殊優待的同時也多加照顧,本來通關條件都是和本命晉級玩家相關的。

    只不過……

    眼前的這個游戲場并不會持續很久,讓祁澤比較煩惱的是腦海中又傳來了系統那煩人的機械音。

    “玩家系統z731849490宿主戚景琛2z,已出逃至精神病院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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