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 入職第二十一天
◎似乎又被誤會了。◎
男人望向他的神情專注, 瞳眸如墨,深不見底。慕容丞沉溺其中,沒反應過來便已接受。
慕容彥說, 這里以后也是他的家。
是他們兩個的家。
“還想吃點什么嗎?”走回房間里, 男人回過頭來問他。
慕容丞搖了搖頭。晚飯他已經(jīng)吃得夠多的了。
慕容彥:“那要喝點什么?”
他牽著慕容丞的手, 走到酒柜前。
木質的酒柜里,擺著很多各式各樣的瓶瓶罐罐。酒柜旁邊還有個飲料柜,里面是各種常見的汽水,和一些寫著外文的彩色包裝飲料。
不想醉倒在慕容彥家里出丑,慕容丞伸手拿了瓶葡萄飲料。
易拉罐的包裝, 他從飲料柜里拿出來后,慕容彥自然的從他手中接過。拉開拉環(huán),插進去一根吸管,他把飲料重新塞回慕容丞手中。
沒想到總裁也會親自做這種照顧人的事情, 慕容丞眨眨眼睛:“謝謝彥哥!
慕容彥看他一眼, 自己也拿了瓶同樣的飲料。
葡萄味的飲料很甜, 里面還有軟軟的葡萄果肉。
“進去坐一會兒嗎?”慕容彥問道。
進門的右手邊是餐廳,另外一邊則是客廳。慕容丞原本覺得餐廳已經(jīng)夠寬敞的了, 然而走進客廳, 他忍不住再一次驚呼。
客廳的裝修和那家慈善拍賣所在的五星級酒店相比, 有過之而無不及。過道里緊挨著酒柜的地方,慕容彥布置了個小型的吧臺,像是把酒吧搬回了家里。再往里走, 是電視和投影儀, 對著一大片淺灰色的皮質沙發(fā)。客廳里還放著兩臺健身用的機器, 一臺是跑步機, 另外一臺應該是用來練力量的, 慕容丞一時之間說不出它的名字。展柜里擺著一面墻的各種收藏品,有盆景,有陶瓷瓶,每種都看起來價格不菲。陽臺更是視野極寬闊,正對著光馭的雙子樓,將A市市中心的繁華盡收眼底。
青年推開玻璃門走進陽臺,單手搭在觸感微涼的欄桿上。
慕容彥跟著走過來,靠近到他身后。
男人的呼吸噴灑在慕容丞的后頸,氣息溫熱。他悄悄縮了縮脖子,轉頭看向慕容彥。
“怎么了?”男人注視著他。
以為對方會就這樣從背后抱住他,慕容丞為此還心跳加速了不少,然而慕容彥只是就這樣安靜的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青年搖了搖頭,轉回頭去。
遠方萬家燈火映入眼簾,他望著夜色里車水馬龍的大街出神。
盡管有地暖,但沒有穿外套,在這冬夜的室外站久了多少有些冷,慕容丞吸了吸鼻子。下一秒,他便被拉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慕容彥從身后輕輕抱住他,帶著與冷風完全不同的暖意,專屬于那人的淡淡香氣迅速縈繞在慕容丞周身。男人的手臂虛虛的搭在他身上,像是在試探他是否會躲閃,只要他稍微用力,便可以輕而易舉的掙脫開來。
被抱住的慕容丞一動不敢動,不希望自己隨便動一下,那人便松開手臂重新站到一旁,也害怕自己的動作引起慕容彥誤解,那人進一步對他做些什么。
不想他離開,也不想他太靠近。
他是個慢熱的人,也沒談過戀愛,很多時候池榆都會吐槽他遲鈍。
只是剛在一起三天,如果慕容彥真的把持不住,要求他做什么,他要不要拒絕?
如果拒絕,慕容彥會不會誤會,覺得自己不喜歡他?又或者因為他拒絕,慕容彥會不會生氣,然后不喜歡他了?
慕容彥會喜歡他,光馭集團的總裁會喜歡上他這個剛入職沒多久的小員工,慕容丞現(xiàn)在想想,還是覺得不可思議。盡管此刻他已經(jīng)站在了這棟市中心奢華的住宅里,正被渾身上下自帶貴族氣息的男人用懷抱包裹。
“在想什么?”感覺到他的心不在焉,慕容彥探過頭來,下巴搭在他的右肩。
這是個極其曖昧的姿勢,空氣里流淌著的荷爾蒙讓人眩暈。
慕容丞覺得,自己好像只要歪過頭去,臉頰就會蹭過那人的唇瓣。
柔軟又冰涼的唇瓣。
下午被堵在休息室里的畫面再次縈繞在了他的腦海中,鬼使神差的,他想要再次感受那抹柔軟,于是轉過頭去。
慕容彥的唇瓣擦過他的耳垂。
無比輕柔的碰撞,他卻忽然覺得雙腿酸軟,險些支撐不住完全栽倒在那人懷里。
慕容彥是不是情場老手?怎么只是抱一下他,事態(tài)就開始逐漸失控。
他抬眸,不小心對上慕容彥的眼睛。
男人緩緩湊近過來,那雙柔軟的唇瓣下一秒便覆在了他的唇上。
慕容彥親了親他。
輕柔的,認真的,像是生怕弄疼一般的。
沒有用舌尖撬開他的嘴唇,也沒有別的其他動作,那人的手還攬在他的腰上,很輕很輕的親了親他。
慕容丞感覺自己像是墜入了幻境的漩渦,滿眼都是慕容彥那張讓人移不開眼的好看至極的臉,鼻腔里都是專屬于那人的好聞氣息。所有感官好像都被集中控制,感知到的一切都只是關于慕容彥。
冷風失去溫度,樓下街道的車笛聲也失去聲響。
他的世界仿佛只剩下慕容彥一個。
那人的唇瓣離開了他,那抹柔軟與芳香與隨之遠離,慕容丞忽然覺得不舍。
他不想讓剛才那一秒就這樣結束,他想讓那一秒成為永恒。
他抬手勾住男人的后頸,踮起腳尖。
男人的親吻淺嘗輒止,慕容丞想要繼續(xù),卻不知道該如何撬開男人的唇瓣。
慕容彥揉了揉他的頭發(fā),對他下了逐客令。
“挺晚的了,我送你回去吧。”
慕容丞癟了癟嘴,只好點了點頭。
冷風一吹,昏沉的大腦一下清醒許多。
他跟在慕容彥身后上了車,抬手按下按鈕將車窗打開一道縫隙。
不好意思光明正大的看慕容彥,他從車窗的反光處,悄悄觀察那人的側顏,連什么時候車子停在了自家小區(qū)門口都沒有察覺。
慕容彥將車子熄火,柔和的燈光在車內亮起。坐在副駕駛的小朋友還在望著車窗外出神,白皙的臉頰看起來肉嘟嘟的。他忍不住伸過手去,摸了摸小朋友的臉。小朋友如夢初醒,猛的轉過頭來。
“到了啊。”慕容丞都沒發(fā)覺自己語氣中的失落和不舍,他慢吞吞的關掉車窗,手指伸向車門的按鈕。
“接下來幾天我可能會很忙,不一定在公司!蹦饺輳┌察o的看著他。
“啊”慕容丞這次終于沒有忍住,直接露出失落的表情。
過幾天就要飛歐洲了,一去就去半個月,最后這幾天還可能不在公司。那——
“今天不會是你走之前咱倆最后一次見面吧?”他后知后覺的驚呼。
慕容彥看著他沒答,算作默認。
沒想到那人竟然真的是這樣安排的。因為是走之前最后一次見面,所以才把自己帶去他家,還錄了指紋,交代他那以后也是他的家也趕在今天親他。
想到這兒,慕容丞臉頰發(fā)熱,但心里還是難過。
剛在一起,就要分開。慕容彥怎么這么忙啊,這和電視劇里演的天天談戀愛的霸道總裁怎么不一樣呢?
指尖在碰到車門按鈕后收回,慕容丞垂下手,低著頭沒動。
慕容彥再次揉了揉他的頭發(fā)。
男人看向他的眼神里同樣流露著不舍,但眸中卻帶著笑意。
慕容丞:“什么時候的飛機?我可以去送你嗎?”
慕容彥:“還沒定,可能會趕紅眼航班,不想你跟著折騰。”
慕容丞:“可我想再見見你!
他轉過頭去,定定的看著慕容彥。
男人指了指手機:“想我的話,發(fā)消息給我,或者視頻也可以!
慕容丞:“你不會很忙嗎?會不會沒時間回我的消息”
“不會!蹦饺輳└蓛衾涞幕卮,“飛機上有wifi,就算是有時差,我夜里一般睡得不沉。你的消息,我都會第一時間回。”
他的視線灼熱,目不轉睛的盯著慕容丞,承諾得認真。
慕容丞忽然覺得安心,他眨眨眼睛,也跟著笑了笑。
“好啦,也不是要你夜里回消息啦。彥哥,那說好了,你到國外,要第一時間給我發(fā)消息,告訴我去了哪里。我好根據(jù)時差給你發(fā)消息,不然真的打擾了你休息怎么辦”
“傻瓜!蹦饺輳┐浇俏⑽P起,眸中充滿暖意,“我答應你。”
“那我走了。”慕容丞拉開車門,背上背包。掌心搭在車門上,關門前,他復又把頭探進車里,“彥哥!”
“嗯?”慕容彥抬眸回應。
“沒事,就是想叫你一下。”青年漂亮的眼睛彎成了一道月牙,眸子亮晶晶的,“這次是真的走了!半個月后見!”
慕容彥沖他點點頭:“好。”-
失眠了整夜,第二天一早,慕容丞頂著一對無比明顯的熊貓眼來到了28層。
別問,問就是活人微死。
雖然一晚上完全沒睡著,但他現(xiàn)在就是莫名的亢奮。
昨晚慕容彥親過來的時候,明明他也沒有什么很特別的感覺,只是心臟跳得比以往快些。但晚上回到家躺在床上,那人的那張臉便不斷的在他腦海中出現(xiàn),摸摸嘴唇,總感覺似乎還殘留著那人的溫度。
然后便更加睡不著,就這樣瞪眼到了天亮。
“阿丞,昨晚沒睡好?”進自己的那間小辦公室前,他迎面撞見前臺晏曉靈。
“啊,是,沒太睡好!蹦饺葚┨氯^去,笑得比苦瓜還苦。
左右一整天都沒什么工作,他也不喝咖啡了,進了辦公室就單手托腮補覺。
迷迷糊糊的剛要睡著,身后傳來腳步聲,慕容丞一個激靈坐直身體。他回過頭來,看到的是拿著條毛毯進來的晏曉靈。
慕容丞瞇起眼睛,如果沒有記錯,那好像是慕容彥辦公室里的毛毯。
“慕容總今天不來公司,你要不回去補會兒覺?”晏曉靈主動提議道。
慕容丞:“。俊
晏曉靈把毛毯遞給他:“或者你去隔壁休息室睡會兒也行,蓋著點別再凍著!
慕容丞舔了舔唇:“會不會不太好”
晏曉靈是不是看出來他和慕容彥的關系了?但不應該啊!他倆在一起才三天!他昨天才回的公司,只是一下午的接觸,晏曉靈是怎么看出來的?
“這有什么!标虝造`無所謂道,“慕容總和段總都不在,28層你說了算。”
本來以為這句只是晏曉靈隨口說的,但幾天后,慕容丞發(fā)現(xiàn)好像哪里不對。
晏曉靈似乎是認真的,認真的把他當成了光馭臨時總裁。
總裁不在,總裁秘書也不在,但光馭的業(yè)務照舊,各個部門都照常運轉。
雖然大部分的事務,都是各個部門的總經(jīng)理自己解決,但總會有少部分拿不定主意的事情,需要報告到總裁室。
從前段紹在的時候,都是晏曉靈收集好要匯報討論的事項,由段紹匯總,安排時間讓各個部門的總經(jīng)理和慕容彥見面。
如今慕容彥和段紹都不在,隔著六七個小時的時差,也不方便安排線上會議,所有事項便都是由晏曉靈收集整理好,發(fā)到慕容總的郵箱。
但總有那么一兩件著急的事情,需要立刻拿主意。那天上午慕容丞剛到辦公室,樓下品牌市場部的許亞蕓總便找了上來,有個宣傳上的急茬兒需要聯(lián)系慕容彥拍板。晏曉靈聯(lián)系不上段紹,竟然把人直接帶到了慕容丞所在的小辦公室里。
“許許總!扁Р患胺赖谋徊閸,慕容丞連忙站起身來。
“阿丞,別客氣!痹S亞蕓笑瞇瞇的看著他,沒多寒暄,就開始說正事,“是這樣的,咱們公司產品最近新簽了一個投放,今天臨時得知同業(yè)對家也簽了同一家的投放,時間上可能還和咱們有沖突”
對事情的背景一無所知,慕容丞愣在原地,聽許亞蕓滔滔不絕的講述眼前遇到的棘手問題。
“所以你看,咱們是臨時追加預算升級投放、壓倒他們,還是請慕容總先去打探一下,對家這次的口風?”
品牌市場部的總經(jīng)理最終將這個AorB的問題,拋給了他。
慕容丞:“啊?我聯(lián)系一下段哥”
晏曉靈:“聯(lián)系不上,我剛打了個好幾個電話了!
慕容丞還在猶豫要不要提議直接打電話給慕容總,晏曉靈已經(jīng)看著他道:“你定吧,慕容總說了,要是有急事找不到他,全權交給你處理!
慕容丞:“啊???”
他是誰,他在哪兒,他要干什么?
許亞蕓雖然提的是一個AorB的選擇題,看起來好像有百分之五十的正確率,但這又不是在學?荚,現(xiàn)實里很有可能慕容彥哪個都不選,直接提出別的解決方案啊。
慕容丞擺擺手:“我我問一下慕容總吧!
晏曉靈善意提醒:“慕容總那邊現(xiàn)在應該是凌晨,凌晨兩點多!
嘶。
慕容丞倒吸一口涼氣。
這個時間也太陰間了,怪不得就連工作狂魔段哥都沒接電話。
“追加預算,是要追加多少?”慕容丞試探著問道。
許亞蕓豎起一根手指。
慕容丞遲疑道:“十萬?”
許亞蕓:“一百萬!
慕容丞:這電話我打,我現(xiàn)在就打。
慕容彥不在的這幾天,他和那人每天就是發(fā)發(fā)消息,問問對方到?jīng)]到酒店,忙不忙,這還是他第一次給慕容彥撥語音電話。
凌晨兩點,慕容丞盼望著對方接電話,這樣就可以幫他解決掉堵在面前的許亞蕓。但他又不那么想對方接起電話,畢竟這個時間,連段紹都不接電話,如果慕容彥接了電話,從此他這個總裁關系戶的名聲恐怕會真的再一次坐實。
擔心慕容彥會說一些“不合時宜”的話,慕容丞不敢開免提,撥通語音后,他舉起手機湊到耳朵邊。
然而他還是低估了手機聽筒的音量。
慕容彥真的接了他打過去的語音,在滴滴聲響了三四聲之后。
“怎么了?”
男人的嗓音帶著尚未完全清醒的沙啞,但卻異常溫柔,沒有絲毫的責怪之意。
他的聲音不大,但無奈圍在一旁的許總和曉靈姐離得太近。下一秒慕容丞就敏銳的注意到,許亞蕓和晏曉靈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完蛋。
“慕容總!睘榱税凳灸饺輳┳约荷硖幑、附近還有別人,打電話來是為了公事,慕容丞清了清嗓子,喊了人前他喚慕容彥的稱呼。
“嗯!蹦饺輳⿷艘宦暋K坪蹼x話筒很近,慕容丞可以輕而易舉的聽到電話那邊男人呼吸的聲音。
他不受控制的想起那人貼在自己唇上的唇瓣。
慕容丞搖了搖頭。
他在想什么。∵@是在公司!是在工作!
“慕容總,品牌市場部的許總有急事找您!蹦饺葚┱f著,按下屏幕上的外放,示意許亞蕓過來自己說。
女人連忙上前,叫了聲“慕容總”,就開始利索的回報需要領導拿主意的事情的來龍去脈。
慕容丞后退一步,開始走神。
電話那邊的慕容彥不知道是在認真聽許亞蕓匯報,還是跟他一樣在走神。接下來的幾分鐘里,許亞蕓一直在說,對面一直沒有傳來回應。
不知道困意是不是會隔著網(wǎng)線傳染,慕容丞無聲的打了個哈欠。
許亞蕓終于匯報完畢,把剛剛拋給慕容丞的問題又重新拋給了慕容彥,然后便等待著對方回答。
幾個人陷入漫長的沉默。
半晌,許亞蕓忍不住開口:“慕容總?”
她看了看慕容丞,又瞧了一眼晏曉靈。
對面這次終于開口。
“都可以!
許亞蕓:“啊?”
慕容彥的語氣似乎有些不耐煩:“你傾向于哪一種方式?”
許亞蕓又開始滔滔不絕:“慕容總,如果咱們臨時追加預算的話我也在同步打聽對家公司的消息”
這一次,慕容彥打斷了她:“可以!
男人說完后,便掛斷了電話。
電話這邊的三個人面面相覷。
慕容彥在AorB的選項里,選擇了——“可以”。
可以?這是什么意思?是A還是B?
慕容丞感覺到了許亞蕓的崩潰。
女人再一次將目光轉向自己,慕容丞縮了縮脖子:“慕容總的意思應該是您決定就好!
說罷,他害怕許亞蕓再追問下去,一溜煙的跑出了辦公室。
辦公室容易被追殺,還是天臺清凈。
這是慕容彥不在的幾天來,慕容丞新發(fā)現(xiàn)的公司最讓人感覺舒服的地方。
天臺是在28層,需要經(jīng)過慕容彥的辦公室才能到。估計這也是為什么明明景色這么好的地方,卻能夠如此僻靜。
當老板不容易啊,大半夜的還要被人吵醒。慕容丞深吸一口氣,瞇起了眼睛。
這么看還是當小卡拉米自在。
口袋里的手機響了一下,青年將它掏了出來。
是慕容彥發(fā)來的消息。
【Y:你有事找我嗎】
慕容丞捧著手機,舔了舔唇。
他還以為掛斷許亞蕓的電話后,慕容彥就接著睡了。
【丞:也沒有什么事】
【丞:是許總著急找你】
【丞:抱歉啊打擾你睡覺了】
一行字打出來又刪除,慕容丞反反復復幾次。
大概是注意到他的正在輸入,卻遲遲沒有看到消息,慕容彥直接打了語音電話過來。
慕容丞按下接聽。
“彥哥。”
“嗯,我在。”男人的聲音恢復溫柔,耐心等著他繼續(xù)說下去。
慕容丞摸了摸鼻子:“對不起,不應該這么晚吵你睡覺,下次我找段哥想辦法解決!
“那些事情你決定就好!蹦饺輳睾偷溃拔液颓芭_說了,我和段紹不在的期間,光馭一切不確定的事務都可以找你。”
“許總說的那個追加預算,我問了一下,要一百萬,這么大一筆錢我沒法拍板”慕容丞猶豫了一下道。
慕容彥:“你不想決定的,就把問題都拋回給他們就好。沒事的,有問題也沒關系,我回去會處理!
“嗯。”慕容丞乖乖點頭,“好的,彥哥!
“除了公司的事情,你還有事找我嗎?”慕容彥繼續(xù)問道。
慕容丞連忙道:“沒有了。你快睡吧!
慕容彥:“真的沒有了?”
“也不是完全沒有!鼻嗄晡宋亲,“彥哥”
“嗯?”
慕容丞:“我想你了!
冬日的陽光溫和的灑在他的身上,暖意將他包裹。
慕容丞一顆心也跟著發(fā)燙。
對面慕容彥的聲音比這一刻的陽光還要溫柔,帶著繾綣的愛意。
“阿丞,我也想你!
22 ? 入職第二十二天
◎“他不只是我老板。他還是我男朋友,慕、容、彥!薄
慕容丞不對勁。
父母從家里寄來一箱新鮮的人參果, 特意囑咐池榆要叫小丞過來也拿點。周日晚上,把慕容丞叫來自己的工作室拿水果,留對方在工作室稍微坐了半個來小時, 池榆便敏銳的發(fā)覺, 慕容丞不對勁。
首先, 這家伙跟自己說話時不時就走神。
看到工作室里擺著的酒柜走神,對著他畫的一幅黑夜里的高聳樓宇走神,對著一箱子人參果發(fā)呆,不知道自己主動去分裝,反而時刻不離手機, 時不時就按亮屏幕掃一眼有沒有新消息,眼睛幾乎是長在了手機上。
“你談戀愛了!背赜苋滩蛔∶摽诙觥
是肯定句,沒有帶一絲不確定。
原本正在走神的慕容丞十分遲緩的“啊”了一聲,抬起頭來, 漂亮的臉上緩緩浮上兩抹紅云。
“你談戀愛了!闭Z氣更加確信了些, 池榆“嘖”了一聲, 重復道,“請問這位病患, 現(xiàn)在的癥狀持續(xù)多久了?目光渙散, 精神恍惚, 魂魄像是被手機勾走,被戳穿后,還臉上發(fā)燙。”
慕容丞臉上更紅了些, 不由得瞪他一眼:“池榆!”
“是上次那個嗎?讓你心神不寧來酒吧喝悶酒的那個!背赜苄表谎。
慕容丞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唇, 按滅手機屏幕。
“嘖, 我就說嘛, 哪有咱們家小丞搞定不了的人。說吧, 是和誰?是同事嗎?”池榆自顧自的說道。見他沒說話,青年驀地挑眉,“難不成你真聽你爸媽的去相親了?”
慕容丞躊躇著要不要說實話。
他確實也去相親了,不過這戀愛談得可跟相親一點關系都沒有。
池榆驚訝:“還真是相親找到的啊?”
“不是不是。”慕容丞連忙擺手。
池榆:“哦。那就是同事嘍?你那么宅,不靠相親,那每天見到的應該也只有同事。是你們部門的嗎?”
慕容丞:“我是不是漏了一趴沒給你講?十一回來之后,我在光馭差點試用期沒通過被開除!
“。??”池榆音量陡然提高,一下就急了,“你們公司過河拆橋!之前新產品宣傳圖還是靠你找人救場,轉眼就試用期不通過給你開了?他們有什么證據(jù)證明你能力不足沒通過試用期啊?”
慕容丞:“所以最終沒有開除我啊”
“哦,那就行。”池榆松了一口氣,視線又落回慕容丞的身上,“不對,你試圖轉移我的注意力。這和你的戀愛對象有一毛錢關系嗎?”
慕容丞眨了眨眼睛:“我從品牌市場部被調去了總裁辦公室,現(xiàn)在是總裁助理。”
“所以?”池榆看著他問道,“所以你實際上因禍得福、反倒是升職了?然后呢?鋪墊了這么多,你總不能是和總裁談戀愛了吧。”
嘶。慕容丞后頸一涼。
他這發(fā)小可真是聰明,都沒給他再掙扎要不要說實話的機會,直接就一語中的。
池榆一愣:“你怎么不說話了?”
慕容丞歪著頭看他,等他這位冰雪聰明的發(fā)小自己領悟。
池榆眉頭一皺,忽然想到什么一樣:“你們光馭的總裁是那個慕容家族的慕容彥來著嗎?上次我過去談合作的時候他也在,還挺帥的那個?”
慕容丞點點頭,唇角不自覺上揚:“是!
池榆瞪大眼睛:“是他?”
青年咽了咽口水,克制不住笑意:“嗯,是他!
沒想到和別人介紹自己的男朋友是慕容彥,是這種感覺。
面對別人的驚訝,他隱隱有點驕傲,然后就是開心。
慕容丞:“你還記得我和你說,我們法務部的部門總經(jīng)理挺帥的嗎?”
池榆點頭:“好像有點印象!
“那是個誤會!蹦饺葚┛s了縮脖子,“我以為是法務部總經(jīng)理的人,其實就是慕容彥!
“嘖!背赜苓瓢椭鞊u頭感嘆,“所以你這是老早就看上人家了。慕容彥你們光馭小員工可以直呼老板名字的啊?”
“他不是我老板!蹦饺葚﹩问滞腥澚搜劬,“他不只是我老板。他還是我男朋友,慕、容、彥!
對著他的星星眼,池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行,可以。趕緊跟你爸媽也說一聲,咱們小丞總算是脫單了。怎么著,哪天帶過來給我看看啊?看比你迷的,我得幫你把把關。”
慕容丞想了想:“這個月恐怕是不行了,他出差去了,回來得元旦前后了!
池榆:“去這么久?”
慕容丞:“已經(jīng)去了一周多了呢,一共半個多月!
池榆:“那怎么不帶著你一起去?”
慕容丞:“去的是歐洲,我沒簽證。”
“辦一個啊!背赜芤桓焙掼F不成鋼的表情,“你這個男朋友可不是普通人,人家是光馭集團的總裁,以后談生意肯定日常就是到處飛。簽證你這次不辦,下次也得辦,不然一年得有一大半時間你倆都是異地。更何況,你的工作不是總裁助理嗎?總裁去哪兒,你得去哪兒啊。”
“你說得也是!蹦饺葚┳チ艘话杨^發(fā),“那我就辦一個?不過我還沒辦過出國的簽證,辦簽證需要多久呀,你知道哪里辦比較快嗎?哦不對,如果要辦工作簽證的話,我可能得等慕容彥回來再辦,得公司幫忙申請吧?”
“你著急的話,就先辦個旅游簽,工作簽的話等他回來再幫你弄!背赜馨抢謾C通訊錄,“我認識一個辦簽證的,可以給你加急處理。具體我不太了解,可能需要一周多?我?guī)湍銌枂査T趺矗阌滞蝗恢绷??br />
慕容丞舔了舔唇:“如果快的話也許我這次也能飛去歐洲找他呢!”-
說干就干,頭一天在池榆家才突然燃起的念頭,第二天晚上慕容丞已經(jīng)根據(jù)大使館的要求,備齊了全部的資料。
一想到可以早一點見到慕容彥,他的一顆心就像吹了氣的氣球一般,一點點往上飄,又忐忑又快樂。
然而幾天后的中午,他的快樂突然被打破。
從樓下吃完午飯上來剛要午休,晏曉靈就急匆匆的沖進他的小辦公室。
“阿丞,不好了!”
作為28層總裁辦公室的前臺,晏曉靈一向是端正優(yōu)雅、波瀾不驚的。可這一次,她是一臉驚慌的踩著高跟鞋跑過來的,進門的時候還險些摔倒在地上。
慕容丞連忙站起身來抬手想要扶住她:“曉靈姐,怎么了?”
“你能聯(lián)系到慕容總嗎?”晏曉靈焦急的問道。
又要他聯(lián)系慕容總?現(xiàn)在慕容彥那邊幾點。磕饺葚┻t疑著掏出手機。
“哎,算了,來不及了,你先跟我下樓避一避吧。”晏曉靈也沒等他回答,上來就開始收拾他桌上的東西。
“。渴裁辞闆r?”慕容丞一整個呆住。
還需要下樓避一避?什么人來了需要他回避?難道慕容彥其實結婚了?他不小心三了別人的婚姻?
他腦洞大開,愣在原地,一旁的晏曉靈已經(jīng)把東西收了個七七八八,拎起慕容丞的背包就往外走。
“來來,跟我下樓!
電梯從28層往下,停在了8層的位置。
“你先去許總的辦公室待一會兒哈,我來不及和你解釋了,我得下去接人了!”晏曉靈說罷,把黑色雙肩背往青年手里一塞,頭也不回的再一次進了電梯。
接人?接誰?是慕容彥回來了嗎?可是,不對啊,要是慕容彥回來了,為什么要把他趕去8樓啊?
慕容丞一臉迷茫的抬頭,剛好對上辦公桌后許亞蕓看過來的視線。
“許總”
“你回來了啊!痹S亞蕓似乎對他的到來毫不意外,指了指自己對面的轉椅,“你先自己坐一會兒啊,等我一下,我回個郵件。”
見她這么說,慕容丞也只好忍著滿肚子疑問閉嘴,乖乖坐在了許亞蕓的對面,低頭掏出手機。
公司的論壇風平浪靜,完全看不出什么。想了想,他只好戳開和穆昊穹的對話框。
【丞:今天是不是有哪里不對】
【好窮好窮:。磕睦锊粚?】
【丞:今天公司有什么重要的會議嗎?】
【好窮好窮:你是總裁助理,現(xiàn)在總裁和總裁秘書都不在,你最大。公司開什么重要的會議,不應該我問你嗎?】
慕容丞:好吧,看來穆昊穹也不知道。
他瞧瞧瞥一眼辦公桌對面的許亞蕓,見對方仍在專注的望向屏幕,他點開慕容彥的頭像。
【丞:彥哥,你什么時候回來?】
慕容彥那邊應該是上午,正在外面忙。慕容丞等了半天,對面也沒有消息回過來。
他等得就快要坐不住的時候,許亞蕓終于從電腦屏幕后面抬起頭來。
“阿丞啊,你這幾天就先待在品牌市場部吧。”她看了一眼慕容丞,然后就在桌面上的一堆資料里翻找起來,“我這邊有個明年新產品的鋪貨方案,你研究一下,給我們提提意見!
她這幅樣子慕容丞再熟悉不過,像極了之前沒有工作硬要幫他這個“總裁弟弟”找點事情做的樣子。
她臉上的表情溫和,不露絲毫破綻。但是莫名的,慕容丞覺得不安。
剛才把他帶過來時,晏曉靈肉眼可見的慌亂。這么緊急的把他送過來,不想讓他出現(xiàn)在28樓,發(fā)給慕容彥的消息沒有得到回復難道是慕容彥出什么事情了?
來不及多思考,慕容丞直接給慕容彥撥了語音過去。
沒有經(jīng)過段紹,他在許亞蕓的面前,直接給慕容彥打了電話。
青年的呼吸不自覺急促,臉色也在一聲聲忙音中逐漸白了下來。對面無人接聽,語音自動掛斷,他不死心,又撥了第二次過去。
依舊無人接聽,慕容丞撥了越洋電話。
慕容彥還是沒有接電話。
許亞蕓不知何時走到了他的旁邊。
“慕容總應該是在忙”女人的語氣里帶了一絲不確定。
“到底出什么事了,許總?”慕容丞急得眼尾發(fā)紅,又是害怕,又是擔憂。
對上他的眼睛,許亞蕓認真措辭:“樓上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曉靈只跟我說了一句讓你在我這兒待幾天。”
慕容丞不信,目不轉睛的盯著她:“許總!
“好吧!痹S亞蕓長嘆一口氣,“聽說啊,我只是聽說。慕容總應該是被舉報了,說是今年新品上市那會兒,咱們和某政府部門有不正當?shù)睦孑斔,領馭集團帶著檢察機關的人來調查了。”
“啊?”慕容丞不知所措的瞪大眼睛。
“所以曉靈才趕緊把你送下來了呀,你是現(xiàn)在公司里最接近慕容總的人,慕容總和段總都在國外,曉靈怕你被他們扣住問話!痹S亞蕓倒了杯水給慕容彥,拍了拍青年的肩膀,“沒事,光馭樹大招風,這樣的事之前也沒少發(fā)生。有慕容總在,都是有驚無險。再說了,你要相信慕容總,公司不會做違規(guī)的事!
“那公司現(xiàn)有的業(yè)務會受影響嗎?”慕容丞看著她問道。
“這個不好說,看這次調查多久結束。但是——”許亞蕓皺了皺眉,“慕容總現(xiàn)在不在國內,不好說。不過你放心,他那邊應該已經(jīng)得到消息了。這件事你也不要傳出去,檢察機關來調查的消息,在有確鑿證據(jù)前,不會出28樓。消息一旦擴散,對公司,甚至對母公司領馭,都會有很大影響!
慕容丞點點頭:“好的,許總!
慕容彥,已經(jīng)知道了嗎?他會怎么辦?現(xiàn)在立刻趕飛機回國內處理嗎?
慕容丞坐立不安:“那現(xiàn)在有什么我能做的嗎?”
許亞蕓面路為難:“你調去做總裁助理沒多久,之前的事情也不清楚!
那他就只能干等著。
慕容彥出事了,需要幫忙,而他竟然什么都幫不上。
慕容丞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覺到無力。
從前他上學讀書,都是得過且過,從來都沒有什么太過明確、非要達成不可的目標,因此也就一直成績平平,沒什么一技之長。被誤當作總裁弟弟進了光馭,雖然時不時會良心痛一下,但更多時候他都在摸魚,高高興興的當一條無所事事咸魚。轉崗成為了總裁助理,慕容彥和段紹都對他放縱,他便更是懶散,就算是主動學習,也大多是淺嘗輒止,以至于今天到了慕容彥需要他的時候,他除了聽從安排躲起來、不給慕容彥添亂外,好像也做不了什么。
看穿了他的沮喪,許亞蕓開口安慰:“你也別太擔心,不會有事的,畢竟咱們總裁可是慕容總,青年企業(yè)家里的傳奇!
慕容丞勉強扯出一抹笑意:“嗯!
許亞蕓把方才翻出來的材料再一次遞給他:“來吧,明年新產品的鋪貨方案,你看看,萬一有什么好的意見建議呢,也算是為明年公司的新產品出一份力了。你還是坐之前那兒吧,鄒尋對面,有什么事兒咱們及時交流!
慕容丞接過材料,點頭說“好”-
是答應了許亞蕓沒錯,可坐回了舊工位上的慕容丞,卻還是心神不寧。
慕容彥不回消息、不接電話,段紹也是同樣,F(xiàn)在就連晏曉靈也不再回他的消息,不知道樓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午休結束,辦公區(qū)的頂燈一盞盞亮起來?吹剿貋,鄒尋先是驚訝,后是疑惑。
“阿丞,你怎么回來了?”
慕容丞努力笑了笑,作出一副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的樣子:“許總叫我回來研究一下明年產品的鋪貨!
鄒尋眨了眨眼睛:“明年的鋪貨?”
慕容丞點點頭,不想多說什么,只好垂下頭避開她探尋的目光。
下午的品牌市場部,異常喧鬧。
兩個月前他還在這里時,大家都忙著新品上市,出差的出差,開會的開會。如今Light City Go已經(jīng)告一段落,部門辦公區(qū)才終于有了些人氣。
慕容丞所在的位置是過道,人們來來往往都會經(jīng)過。他能感覺得出,看到他回來,大家都很好奇,想和他聊上幾句。但28層的事情不能外傳,他此刻心里煩亂,也不愿意和人多說什么。
在工位有些坐不住,慕容丞索性起身出了公司,反正本來也沒有人在意他的考勤。
出了SKYLINE的大樓,他不死心的又撥通了慕容彥的電話。
依舊是無人接聽。
昨天和慕容彥發(fā)消息的時候,那人說他這幾天都會在德國。慕容丞切換頁面,搜索A市飛往德國的機票。
他什么都不想干,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慕容彥的身邊。他擔心慕容彥,想幫慕容彥做點什么,也想念慕容彥。
想念的情緒波濤洶涌,將他包裹,讓他沉溺。慕容丞多么希望,下一秒自己就能飛到那人的身邊。
飛往德國最近一班的航班是在夜里起飛,可他沒有簽證,沒有辦法飛過去找慕容彥。
垂頭喪氣,慕容丞在街邊漫無目的的行走,不知怎的就走到了池榆工作室的樓下。
大晚上的了,池大藝術家應該起床了吧?他拖著沉重的腳步挪上樓,按下門鈴。
房間里傳出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又過了一會兒,里面的人拉開門。
“你怎么來了?”
穿著睡衣的池榆一臉意外,卻還是拉開門請他進去。
他隨即注意到慕容丞慘淡的臉色:“發(fā)生什么事了?”
慕容丞搖了搖頭,沒說話。
“慕容彥怎么了?”池榆按亮房間里的大燈。
28層的事情,慕容丞不知道該不該講給他聽,正在遲疑,他抬頭看向池榆的瞬間,忽然注意到那人脖子上的紅痕。
“你”
察覺到他的視線,池榆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又快步走到門口的鏡子邊。
青年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那個你接著說,慕容彥怎么你了?”
慕容丞:“你談戀愛了?”
池榆不好意思的背過身去:“不算正式談!
慕容丞:“酒吧認識的?”
池榆點頭:“是。你先說你的事兒吧。”
“他出了點事兒,我想去找他。”慕容丞收回視線,長話短說,重重嘆了口氣。
“那就去找啊,你簽證下來了嗎?”池榆理所當然道。
“不知道,應該還沒吧,才交材料沒多久!蹦饺葚┛迒手。
池榆:“你查了嗎?我找人給你弄的加急,應該也差不多了。”
慕容丞不抱任何希望的掏出手機,點開申請小程序查看進度。
出乎意料的,簽證通過了。物流信息顯示,他的護照證件正在派送的路上,預計一個小時內送達。
“好像還真通過了?”慕容丞微怔。
池榆腦袋湊過來看了一眼:“嗯,是啊!
慕容丞:“那我是不是收到護照就可以過去了?”
池榆:“理論上來說,你一個小時后就能出發(fā)!
一切發(fā)生得太突然,慕容丞緩了半分鐘,打開訂票軟件。
去機場大概需要一個小時,加上值機兩個小時今晚飛往德國的這班,他好像剛好能夠趕上。
但可能是距離起飛時間太短,此刻的票價已經(jīng)接近原價,即便是經(jīng)濟艙也要將近五位數(shù)的價格。
手機的提示音響了一下,池榆的消息從屏幕上彈了出來。
是條轉賬,池榆轉了五萬塊給他。
慕容丞一愣。
池榆:“擔心他就趕緊去吧,我看你的心早就已經(jīng)飛過去了。”
慕容丞:“那我就去了?”
他又刷新了簽證的頁面,最后確認了一遍。
是在派送中沒錯,他今晚就能飛去見慕容彥了。
池榆沖他笑了笑,點頭鼓勵:“嗯,去吧,注意安全!
23 ? 入職第二十三天
◎“阿丞,我很想你!薄
十個小時的航班, 慕容丞全程沒怎么睡著。
大腦昏昏沉沉,睡意始終伴隨,但每次他都只是剛入眠, 便會驚醒。
他反反復復的夢到慕容彥。
坐在報告廳里的慕容彥, 透過車窗向外看向他的慕容彥, 沖他微微一笑的慕容彥,表情嚴肅看著他的慕容彥。
他害怕從此見不到慕容彥,害怕自己再也聽不到那人的聲音,再也不能看到那人笑著看向自己的模樣。
慕容丞后知后覺的意識到,即便兩個人在一起沒有多久, 自己竟然已經(jīng)這樣依賴著慕容彥。
違法亂紀的事情,以他對慕容彥的了解,那人不會做。所以這一次,應該不會有事吧?
起飛前, 他給慕容彥發(fā)了消息, 告訴那人自己出發(fā)飛往了德國?墒秋w機上沒有網(wǎng), 他怎么也刷新不出來消息,只好心急如焚的等待飛機落地。
機艙里的燈光亮了又暗, 暗了又亮。慕容丞坐得脖子都僵了, 廣播終于通知大家飛機即將落地。
下降, 落地,滑行,將近一個小時后, 他總算是到達了目的地。然而取消了飛行模式, 慕容丞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由于走得太匆忙, 忘記了開通國際漫游, 還是連不上網(wǎng)。
他第一次來這么遙遠的地方, 人生地不熟,還是一個人。機艙里的燈光全部亮起來,人們解開安全帶,打開座位上方的行李架。慕容丞慢吞吞的背上自己輕飄飄的雙肩背包,跟著人群一點點往外挪。
手機沒有信號也沒有網(wǎng),他甚至也不會德語,英語也談不上有多流利。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要怎么找到慕容彥?他一點思路都沒有。
早知道就拽上池榆一起來了。慕容丞垂頭喪氣的想。
慕尼黑的機場比他想象中要小一點,舊一點。他跟著人流往外走,靠讀英文提示牌,磕磕絆絆的出了海關,走到了出口。
慕容丞站在角落里,努力嘗試連接機場的wifi。但wifi蹦出來的德語就像天書,他讀不懂,也沒有網(wǎng)可以使用翻譯軟件。
飛機上的餐食不怎么好吃,再加上沒胃口,十個小時他都沒怎么好好吃飯,這個時候下了飛機,倒是突如其來的感覺到一陣饑餓。
慕容丞摸了摸空落落的胃,再次低頭努力研究wifi。
機場大廳的燈光并不算明亮,他忽然感覺有人站到他面前,擋住了他的光亮。
慕容丞呼吸一滯,抬頭看過去,就這樣看到了那張他朝思暮想的臉。
時間好像在這一刻靜止。
他的視線認真劃過那人臉上的每一寸肌膚,略過那人高挺的鼻梁、深邃的五官,最終與那人四目相對。
“彥哥。”開口的瞬間,慕容丞不知怎的,就紅了眼眶。
整整一天一夜的擔憂,委屈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決堤。
慕容彥抬起手臂,將他一把摟進懷里。
“怎么一個人過來了!蹦腥说穆曇舻统,炙熱的吐息噴灑在他的耳畔。
“光馭出事了。”慕容丞摟住男人的腰,吸了吸鼻子。
他的心在一瞬間變得安靜下來,在看到慕容彥之后。
“嗯,我知道!蹦腥说穆曇舻,聽不出情緒。
慕容丞將臉埋進那人的頸窩:“我還聯(lián)系不上你!
慕容彥輕拍他的手背,停頓一秒:“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男人緊緊抱著他,溫熱的體溫透過衣服的布料緩緩傳導過來。角落里的光線晦暗,慕容丞的心卻格外明亮。
半晌,他松開摟住慕容彥的手,抬頭望向那人:“光馭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解決?”
慕容彥卻并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別擔心,我會處理好的。累不累?帶你回去休息。”
“彥哥”對上那人的視線,慕容丞不放心的還想要說些什么。
慕容彥安慰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司機還等在外面。”
青年只好放棄繼續(xù)追問。
男人順手接過他身上的雙肩背包,背到自己的背上,從卡包里抽出一張黑色的銀行卡:“這個你拿著,需要用的時候用它,下次訂頭等艙,會舒服一些!
慕容丞擺了擺手:“我錢夠用的,上次你轉給我的錢還沒動呢。”
慕容彥看著他:“為什么沒動?”
慕容丞摸了摸鼻子:“我記得你是轉給我以后訂酒店什么的墊付用的!
男人微微蹙眉,眼神里似乎是心疼:“那筆錢我就是轉給你用的。我現(xiàn)在是你男朋友,不用和我劃分那么清楚的!
那人的目光炙熱,慕容丞有些不好意思的躲閃開他的視線:“好啦,知道啦。走吧走吧,我都快餓死了。”
慕容彥自然的牽住他的手:“餓了?那帶你去吃東西。想吃什么?機場里我記得只有一家三明治。”
慕容丞回握住他的手:“那回你住處附近吃也行,想吃你這幾天吃過的最好吃的餐廳!
“最好吃的餐廳啊”慕容彥頓了頓,似乎在認真思考。
慕容丞彎起唇角笑:“或者隨便什么本地的特色菜也可以!
“好!蹦饺輳c點頭-
剛過圣誕、臨近新年,慕尼黑的街頭到處都掛著彩色的燈飾。天還沒亮,整座城市很安靜。車子行駛在空無一人的街頭,慕容彥抻著脖子看向窗外,好奇的望著四處都是歐洲建筑、美得仿佛身處油畫之中一般的街道。
這個時間,還開門營業(yè)的餐廳寥寥無幾。慕容彥最終也只好把慕容丞帶回了酒店,叫了客房的送餐服務。
慕容彥住在市中心五星級酒店的套房,酒店看上去有些年頭了,但雖然老些,房間里卻是寬敞整潔的。
慕容丞跟著那人走進房間,看到里面的一張雙人大床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決定等晚上再說。慕容彥只是帶他過來吃飯,又沒說晚上也要他住在自己的房間。就算是要給他單獨開一間房,也得等天亮了,或者等下午再說啊。
酒店送餐的速度極慢,電話里告知慕容彥要等四十分鐘。把隨身行李——他的那只雙肩背包安置在套房客廳的沙發(fā)上后,慕容丞也在一旁坐下。
“彥哥要不你再睡一會兒?我沒想到落地會是凌晨。”窗外的天色尚未亮起來,青年有些抱歉的笑了笑。
更沒想到落地慕容彥會在機場等他。
一下午聯(lián)系不到慕容彥,他還以為自己要到處尋找那人,費一番力氣。
慕容彥搖搖頭。
咖啡機發(fā)出一陣輕微的轟鳴聲,男人將煮好的咖啡端到青年面前。
不加糖不加奶的純美式,慕容丞望而生畏的連連搖頭。
慕容彥走回去,過了一會兒,拿了瓶礦泉水過來。
“喏!彼N心的擰開了瓶蓋,將水遞到慕容丞手里。
青年接過玻璃瓶,喝了幾口。
“餐可能還要一會兒。”慕容彥說著,從柜子里翻出來一盒巧克力,“先吃點?”
慕容丞點頭接過來。
巧克力帶著焦糖夾心,很好吃,但也很甜。
吃完一塊,慕容丞不得不又灌了幾口水。
“累不累?要不要洗個澡換身衣服?”慕容彥坐在旁邊看著他。
確實想洗個澡的。剛下飛機,頭發(fā)亂七八糟的搭在腦袋上,慕容丞感覺自己形象全無。
但——在慕容丞的房間里洗澡嗎?
慕容丞有些不確定。
慕容彥似乎猜出他的心思:“你在臥室的衛(wèi)生間洗,我剛好有些事情要處理,我在客廳,不進去!
被看穿的慕容丞舔了舔唇,拎起自己的背包:“好!
套房臥室里的衛(wèi)生間很大,里面同時有一間淋浴間和一只浴缸。慕容丞從背包里翻出來換洗內衣,走進淋浴間。
水流的溫度不冷不熱,剛剛好驅逐干凈他身上的困乏。沐浴露是好聞的柑橘味道,微甜的香氣在周身彌漫開來。
溫熱的蒸汽將青年的雙頰蒸得發(fā)紅,浴室里縈繞著氤氳的水汽。
慕容丞披上浴袍擦干身體,換上內衣后走出房間。他一抬頭,剛好撞上走到臥室門口的慕容彥。
“餐送來了。”男人的視線在他身上停滯片刻,微微揚起下巴。
“哦,好的。”慕容丞點點頭,快步走了過去。
慕容彥將盛滿餐食的托盤放在了沙發(fā)面前的茶幾上。因為是凌晨,房間內點餐的選擇不多,只有一些德國本地的吃食。煎香腸,切得很大塊、看起來就不怎么入味的烤土豆,黑面包,灑了一層白色糖粉的肉桂卷,再配上兩塊奶酪,一小碟油醋汁。托盤里只配了一副銀色的金屬刀叉,慕容丞把叉子留給了慕容彥,自己用手直接拿起一塊面包。
好硬,還沒什么味道。
青年無聲的露出一絲抗拒的表情,費力的咽下口中的面包。
“你先吃吧。我不餓。”慕容彥把叉子放回到他的面前。
慕容丞接過叉子,又嘗了嘗煎香腸。味道比面包好一些,就是有點咸,倒是和沒什么味道的面包剛好相配。
大概是真的餓了。這份夜宵雖然并不怎么符合慕容丞的胃口,但他最終還是基本都吃完了。
吃飽喝足慕容丞抱著靠枕倒在沙發(fā)的靠背上,一旁的慕容彥也剛好處理完工作,合上筆記本電腦。
窗簾外透進來一絲微光,已然是清晨。
“要睡一會兒嗎?”慕容彥看向他。
慕容丞沒有回答他的話:“一會兒你要出門嗎?”
男人點點頭:“嗯,今天要跑一家工廠。提前約好的,不方便改期!
慕容丞:“我陪你去!
慕容彥凝視著他:“你剛來,需要倒時差,在酒店休息吧!
也是,就算是跟著去了,他也幫不上什么忙。在國內的時候,他還能做一下會議紀要,F(xiàn)在在德國,他聽不懂對方說的話,去了說不定還要慕容彥分神照顧他。這里的人要是說英語他還能略聽懂一二,但是他們說的都是德語。慕容彥也是厲害,剛才給叫樓下送餐,用的是一口流利的德語。他來歐洲這邊應該去了好幾個國家,不會這些國家的母語他都會吧?
慕容丞一邊順從的點頭,一邊思緒不自覺飄遠。
“在想什么?”
他在出神,連慕容彥是什么時候靠近過來的都未曾察覺。
男人坐到了他的手邊,身體與他幾乎相貼,兩個人的鼻尖也只剩下一寸的距離。
慕容丞微怔:“在想”
每次慕容彥這樣湊近過來看著他,他就大腦一片空白,根本什么也想不了了。
“想跟我出去的話,可以明天,今天先在酒店好好休息!
慕容丞與他對視,無意識的再次點頭:“好!
“去睡吧。我去洗個澡準備出門!蹦腥巳嗔巳嗨念^發(fā)-
臥室的衛(wèi)生間里傳來連綿不斷的水聲,沒什么睡意,慕容丞又在沙發(fā)上坐了一會兒,起身拉開客廳絨布質地的窗簾。
窗外的天色是如同水洗過后般清澈的天藍色,金色的陽光從地與天的交界處撒向大地,給空曠的街道和各式的建筑上都鍍上了一層淺金。
青年抬手拉開窗戶,露出一條縫隙。
清晨的風吹進屋內,帶著冬日的涼意,卻格外清新好聞。慕容丞大口深呼吸,完全沒注意到身后的水聲是在什么時候停止。
從浴室里出來的慕容彥身著浴袍,悄悄走到他身后,從背后摟住了他。
“!”慕容丞條件反射般的轉身。
前額不小心撞到男人的下巴,青年痛得吸氣。
慕容彥微微蹙眉,隨即低頭,輕吻那人前額被撞到的痛處。被親吻的青年眨了眨眼睛,臉上浮起一抹微紅。
男人沒有完全擦干的發(fā)絲墜下一顆水珠,剛好滴在青年的鎖骨。水珠帶著尚未冷卻的溫度,順著鎖骨的紋路,一路向下,劃過腹部的肌膚,掀起一陣酥麻。
慕容丞被逼到墻邊,大半個身體倚在鋪滿華麗墻紙的墻面。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浴袍沒有系緊,露出一抹那人肌肉緊實的線條。
“彥哥”
青年原本小鹿般清澈的眸子氤氳著渾濁的霧氣,整個人被禁錮在男人的臂彎里,僅存的理智告訴慕容丞他應該逃脫開來,但空氣里彌漫著的濃稠荷爾蒙卻讓他雙腿有些發(fā)軟。
“你是不是還著急去工廠”他費力的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來。
“嗯!蹦腥四坎晦D睛的望著他,狹長的眼眸中仿佛流淌著濃墨,嗓音比平日里要低啞些許,“不急!
窗簾被刷的一下關上,房間里陷入一片昏沉。慕容丞瞇起眼睛,還沒適應暗淡的光線,便已感覺到那人驀然靠近、噴灑在自己頸邊的炙熱吐息。
“阿丞,我很想你!蹦腥说拇桨贻p輕蹭過他的頸側,溫熱的掌心托住他的后腰,“你有沒有想我?嗯?”
那人的尾音微微揚起,似乎是等待著他回答。慕容丞張了張嘴,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沒出息的發(fā)不出聲音。
四肢好像突然罷工,改認慕容彥為主人。獨屬于那人的清淡香氣充斥著鼻腔,呼吸的滾燙讓他不由自主的有些眩暈。他的身體與那人已然緊緊相貼,卻不知足的想要更近一步,與那人之間的距離近些、再近些。
慕容彥無疑是霸道的。沒有給他機會猶豫或是拒絕,便擅自操控住了他大腦里的神經(jīng),麻痹他的痛感,放大他的愉悅。但那人卻又是溫柔的。溫柔的靠近,溫柔的試探,溫柔的用親吻模糊掉疼痛,溫柔的吻去他眼尾的淚意。
他說不出話來,甚至連呼吸都變得費力,只剩下低聲的嗚咽。眼前的視線因為生理淚水而變得渾濁不清,慕容丞摟住那人的身體,指甲無意識的用力,劃破那人腰間的皮膚。
被褥的柔軟具有僅次于慕容彥的致命吸引力。
他筋疲力竭,慕容彥卻生生將他從床上抱起。
剛從花灑里噴灑出來的水流微涼,激得皮膚泛起陣陣寒意。慕容丞打了個哆嗦,主動將自己送進那人的懷里。溫暖重新將他包裹,慕容彥單手扶住他的身體,細致認真的用水流沖洗干凈污濁,然后用干燥寬大的浴巾將他包裹。
困倦是突然襲來的,慕容丞意識昏沉,腦袋搭在那人的肩膀,便再也睜不開沉甸甸的眼皮。
瀕臨徹底失去意識前,他最后感知到的,是那人輕輕摩挲自己臉頰的指腹,吹風機吹在發(fā)間炙熱的風,和那人微涼的唇瓣。
慕容彥的聲音溫柔的流連在他的耳畔。
那人親了親他的耳垂。
“睡會兒吧,寶貝。我愛你!
24 ? 入職第二十四天
◎“不要”◎
慕容丞是被渴醒的。
他夢見自己在沙漠里行走, 喉嚨干得快要冒煙,到處找水袋。但每找到一個水袋往外倒,都倒不出一滴水來。
“咳咳咳咳”
身體比意識先清醒, 青年閉著眼睛去摸床頭的水杯, 卻摸了個空。他微微一怔, 這才意識到自己并不在A市的出租屋里,而是遠在異國他鄉(xiāng)的酒店里。
“喝點水嗎?”
溫柔低沉的男聲在耳邊響起,下一秒水杯便被喂到了他的唇邊。
慕容丞一口氣喝光了杯子里的溫水,眨了眨眼睛,抬眸對上慕容彥看過來的視線。
“你”
是已經(jīng)回來了, 還是還沒走?
慕容丞緊接著看向窗外,這才發(fā)現(xiàn)外面又是漆黑一片。
“已經(jīng)是晚上了。”似乎是看穿了他的疑惑,慕容彥開口道。
慕容丞:“工廠那邊的事情談完了?還順利嗎?”
慕容彥點點頭:“嗯!
慕容丞揉了揉眼睛:“現(xiàn)在幾點了?”
慕容彥:“快八點了。”
青年抻了個懶腰,這才緩緩從床上完全坐起身來。
只是睡了一覺, 為什么他的全身上下都跟散了架一樣的酸痛剛剛睡醒的慕容丞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在想要站起來的瞬間、感知到更加明顯的痛意后, 忽然回憶起來了什么。
他身子一晃,就要跌在地上。慕容彥見狀連忙伸手扶住他, 想要攬住他的腰身。
慕容丞紅著臉往后一縮, 想要閃躲開來。
然而他此刻的身上實在算不上敏捷, 就算是身體刻意后傾,也沒能逃離慕容彥的手臂。
感覺到他的躲閃,男人疑惑的挑眉, 與他四目相對。
雙頰乃至耳朵根好像都更加滾燙了些, 慕容丞慌亂的擺了擺手, 示意對方自己沒事, 然后努力站穩(wěn)身體。
“餓不餓?”慕容彥也直起身來。
慕容丞:“有點!
“早上外面的店基本都沒開, 只能在酒店湊活吃,現(xiàn)在可以帶你出去吃點別的。”
“好啊!蹦饺葚c了點頭,想都沒想便應下。
然而穿好衣服準備出門,他便有點后悔。并且這股子后悔在他拉開車門坐下后達到了巔峰。
私人行程,慕容彥不想讓別人跟著,就沒叫司機,而是自己開車。
慕容丞上車之后,遲遲沒有系安全帶,而是有些別扭的連著換了好幾個姿勢。
慕容彥欺身過來,操控按鈕幫他調倒副駕的座椅:“躺下會不會好一些?”
慕容丞忍不住瞪向始作俑者,委屈巴巴的癟了癟嘴:“都怪你。”
“對不起,是我不好!蹦饺輳┧煺J錯,卻彎起唇角像是故意逗他一般,向他的領口打量。
察覺到他的目光,慕容丞迅速警惕的將拉鏈拉到最高:“走啦!餓死了!
“好!蹦饺輳┳焐蠎,下一瞬卻情不自禁的俯下身,湊過去親了親青年粉嫩柔軟的臉蛋。
他這個狀態(tài)不方便去人多的餐廳,只好讓慕容彥下去買飯,帶回車上來吃。
車子停在路邊,剛好挨著座大商場。街上的人們來來往往,裝飾成各式模樣的霓虹燈閃爍出五顏六色。金發(fā)碧眼的男男女女穿著各色的大衣,手里拎著大大小小的購物袋,臉上寫滿了節(jié)日的歡愉。
臨近新年的歐洲真漂亮。
慕容丞也不由得彎了彎唇角。
他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就看到慕容彥已經(jīng)買好食物從遠處走回來。
男人拎著兩個大大的牛皮紙袋,拉開后座的車門,將食物放在后座。
“帶你去個地方。”
然后他便上車,將車開離商場。
幾分鐘后,車子行駛到了更加繁華的圣誕集市區(qū)。教堂前的空地搭滿了各式各樣的攤鋪,到處都是紅綠相間的圣誕裝飾。
慕容彥停好車,拎上后座的食物,牽住他的手。
“走,帶你去個地方。”-
他拉著慕容丞,走向了教堂旁邊的建筑。
是個木偶劇院。
演出即將開始,零零散散的人群手里拿著票,走進劇院。
慕容彥直接帶著青年走去了二樓的包廂。
從二樓的包廂望向舞臺,視野極好。包廂里有一排沙發(fā),沙發(fā)前是個茶幾,上面擺了幾盤水果和堅果。慕容彥把剛才買好的外賣從牛皮紙袋里掏出來,擺在了慕容丞的面前。
晚上慕容彥買的,是脆皮豬肘。
袋子剛一打開,烤過的豬肘的香氣便溢了出來,飄滿了整個包廂。
晚餐無論從賣相還是味道上,都比酒店的那頓早餐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德國還是有好吃的東西的嘛。
用叉子叉起一塊慕容彥切好的豬肘,慕容丞忍不住在內心感慨。豬肉外皮酥脆焦香,內里軟爛、汁水充足,一口下去豐富的口感在唇舌間交織。
餐刀劃在豬肘表面的脆皮,發(fā)出誘人的沙沙聲。慕容丞又叉起一塊肉,喂到慕容彥的嘴邊。
“你先吃!蹦饺輳⿲P姆种P子里的豬肘。
“你也吃。”慕容丞的手沒動。
男人張開嘴吃下他送到唇邊的豬肉。
“怎么樣,好吃嗎?”青年眼睛亮亮的看著他。
“嗯,好吃。”慕容彥唇角微揚,點點頭。
豬肘外面的脆皮偏咸,剛好里面的肉沒什么調味。覺得膩了,就吃一口搭配的酸菜,味道恰到好處。豬肘配的土豆泥也好吃,黑胡椒粉調的味,比早上一點不入味的土豆塊好吃多了。不過晚上這家的面包倒是和早上難分伯仲,都硬得讓慕容丞擔心自己的牙會被硌掉。
慕容彥把豬肉分好了小塊,劇場的燈光也剛好暗下來,木偶劇的演出開始了。
這大概是成年之后慕容丞第一次看木偶劇。
小的時候在H市,周末父母經(jīng)常帶他去看木偶劇。那個時候他上小學,作業(yè)不多,每天和池榆在院子里瘋跑,跑累了回家就能吃到母親坐的熱氣騰騰的晚飯,F(xiàn)在想想,好像已經(jīng)是上輩子的事了。
如今他遠在A市,只有長假才能有時間回家。從此家鄉(xiāng)只有冬夏,再無春秋。就連他和池榆,也從原本的天天都能相見,變到現(xiàn)在一個月也見不到幾次。
臺下的木偶劇講的是航海奇遇,表演沒有臺詞,慕容丞聽不懂德語也沒有關系。小動物們在木質的小船上的表演也很可愛,慕容丞能隱隱聽見臺下小朋友的陣陣笑聲。
但他還是不由自主的出神。
春節(jié)就快要到了,他還沒買回家的機票。如果回家,是不是又要有一周時間見不到慕容彥了?但爸媽都在家里等他,他又不可能春節(jié)不回家。
什么時候才能把爸媽也接到A市來呢。慕容丞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可A市的房價是那樣高,他連租房都只能和穆昊穹租老破小,又怎么可能買得起能讓爸媽一起住的房子。
不知怎么,慕容彥察覺到他的出神。男人歪頭看向他:“怎么了?”
在黑暗里,慕容丞搖了搖頭。下一秒,他就感覺到那人摟住了他的肩膀。
“累了?那我們回去!蹦饺輳┱f著,就要站起身來。
青年拽住他的手臂:“沒有。”
慕容彥:“不喜歡看木偶?”
慕容丞再次搖頭:“沒有!
“那是怎么了?”男人認真的看著他。
“我小時候也經(jīng)?茨九紕,爸媽帶我去看!蹦饺葚┨蛄颂虼剑÷暤。
“想家了?”聽他這么說,慕容彥心下了然。
慕容丞:“嗯,有點。”
慕容彥:“春節(jié)回家的票買好了嗎?”
“還沒!蹦饺葚┮ё∠麓。
慕容彥:“沒想好哪天回去?公司一般會提前幾天放假,你買二十六七號的就行。或者你想早點回去也可以,過兩天我這邊的事情處理好了咱們回國,你可以休息幾天!
“不用!蹦饺葚⿺[了擺手,“不想在公司搞特殊。”
至于為什么還沒訂春節(jié)回家的機票,那自然是因為春節(jié)的機票太貴,幾乎都是原價機票。他從十一回來就盯著機票的價格,沒想到卻越盯越貴,于是遲遲無法下手。
空氣安靜片刻,慕容彥動了動,從錢包里抽出那張早上青年沒有收下的銀行卡。
“拿著!彼芽ㄈM慕容丞手里,在對方拒絕之前,先一步堵住了對方的嘴,“拿去用,春節(jié)回家的機票,用我的卡訂。如果你再拒絕,我只能讓段紹直接給你訂頭等艙了。我答應了你暫時不在公眾面前公開我們之間的關系,但你是我的男朋友,我不希望私下里你還要和我劃分界限!
慕容丞手指蜷了蜷,沒動。
“阿丞,我不想看到你為了這些為難,我會心疼!蹦饺輳╉槃萦脤挻蟮氖终瓢∷氖,嗓音低沉溫柔,“答應我,好不好?”
樓下的觀眾發(fā)出一陣熱烈的掌聲,臺上的演員紛紛走回后臺,拉上大幕,示意上半場的結束。
下半場緊接著開始,幕布很快重新拉開,象征著清晨陽光的明亮燈束均勻的撒向舞臺。
慕容彥堅持,再加上可能卡里的錢,對于那人來說,確實也算不得什么。慕容丞猶豫半晌,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那就謝謝彥哥了。”
“我不喜歡聽你對我說謝謝,很生疏。”慕容彥抬手捏了捏他的臉頰。
“那你想聽什么?”慕容丞抬眸望向他,認真問道。
“想聽——”男人眼眸劃過一絲狡黠,快速低頭親了親他的唇角,“想聽你說愛我。”
“我愛你,阿丞!蹦饺輳┠坎晦D睛的看著他。
盡管這樣的話不是第一次聽到,但冷不丁的被那人這樣徑直的注視,青年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耳垂。
他抿了抿唇,握住慕容彥的手:“我也愛你,彥哥。”-
木偶劇結束,劇院外還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能走嗎?要不要一起逛逛集市?”慕容彥提議道。
“當然能!碧岬竭@個慕容丞就沒好氣。他瞪了那人一眼,率先走進了集市的攤位堆里。
勉強走,也還是能走的,就是走不快,并且還隱隱作痛。早知道事后會這樣,早上說什么他都不能進慕容彥套房的大門。誰想到只是吃了那人的一頓叫來的并不怎么好吃的早餐,他就這樣變成了失足青年呢。
德國人可能并不那么擅長街頭美食,和國內過年時的廟會滿街的小吃不同,這里的集市大多都是各種手工藝品,只有少量攤位是吃食。
但卻也很好逛。
各種手工藝品美輪美奐,個個都很可愛。在慕容丞這個外行人看來,這些小東西也不怎么輸和慕容彥去的拍賣會的各式珠寶。
在露天的冬夜里走了一會兒便覺得渾身寒意,慕容丞停在了熱紅酒的攤位前,沖慕容彥眨眨眼睛。
“想喝?”慕容彥不確定的看著他,像是在質疑他的酒量。
慕容丞點頭如搗蒜,十分肯定。
只是一小杯紅酒而已,他覺得自己應該也不至于醉倒。
慕容彥要開車,因此兩個人只買了一杯。
熱紅酒握在手里暖烘烘的,聞起來有水果和肉桂的香氣,味道有點甜,沒有平常紅酒那么苦。
慕容丞抿了一口,感覺到一絲暖意,繼續(xù)在攤位之間閑逛。
買了兩只不知道什么味道的漂亮香薰,一對花花綠綠的情侶杯子,一罐酸酸甜甜的手工果醬,一包長得很好看的姜餅人餅干,兩條畫著麋鹿的可愛情侶圍巾,一袋堅果巧克力,一把各種圖案的冰箱貼?茨饺輳﹥芍皇侄继釢M了紙袋,慕容丞這才意猶未盡的和那人往出走回到了車上。
熱紅酒早就在不知不覺間喝了個干凈。
外面天冷,他凍得手腳冰涼,倒是沒什么感覺。上了車之后,慕容丞這才后知后覺的感覺到腦袋發(fā)暈。
大話果然不能說太早,他好像又喝醉了。
真的只是一小杯紅酒而已。
慕容彥啟動車子,打開暖風,側過頭來看著他。
“那回酒店了?”
慕容丞迷迷糊糊的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還想去別處逛逛嗎,小朋友?”男人柔聲問道。
慕容丞輕哼兩聲,算作回答。
慕容彥低聲笑了笑,幫上了車就困得睡過去的青年扣上安全帶。
回酒店的路,慕容丞感覺車子好像開了很久。
中途慕容彥似乎是在哪里停了一下,他睡著睡著感覺周圍有些過分安靜,從睡夢中驟然驚醒了一剎那,但還沒睜開眼睛便又昏了過去。
他能感覺到車子最終停下后,慕容彥拉開車門,將他打橫抱起。
他努力想要醒過來自己走路,但眼皮卻沉得仿佛有千斤重,導致他無論怎么努力都是徒勞。
慕容彥溫柔的幫他退去外衣、脫掉鞋子,然后又體貼的幫他掖好被角。
慕容丞往被子里縮了縮,沒過一會兒又感覺到那人的靠近。
但好像有哪里不對勁。
被子被掀開,周圍的空氣忽然帶了幾許涼意。他凍得打了個寒顫,慕容彥冰涼的手指觸摸到了他的后腰。
慕容丞一個激靈,刷的睜開眼睛。
“不要”
身體某處的疼痛折磨了他一整天,慕容彥突然這樣靠近,他條件反射般的拒絕,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拒絕!
然而接下來他卻只感覺到了一抹冰涼,慕容彥只是在用指腹幫他上藥,動作細致又溫柔,并沒有要更進一步的意思。
“繼續(xù)睡吧,寶貝。我不碰你。”男人在他耳畔柔聲道。
慕容彥的呼吸流連在他的耳畔,帶著能夠瞬間撫慰他的溫柔。
身體的痛意被薄荷的清涼安撫。
慕容丞這才逐漸放松下來身體,再次沉甸甸的睡去。
25 ? 入職第二十五天
◎和總裁的八卦被傳遍公司的各個角落◎
雖然第一次飛距離這么遙遠的國外, 只是用了一天的時間,慕容丞就倒過來了時差。
第二天一早,他和慕容彥幾乎同時醒來。他把手臂伸出被子無意識的摸索時, 手剛好被那人順手握住。
“早上好啊, 小朋友!蹦饺輳┌氩[著眼睛, 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他躺在雪白的被褥里,裸露著上半身。金色的陽光均勻的灑在他胸前流暢的肌肉線條上,慕容丞目光不由得被吸引住半晌。
“早……早上好!
很快意識到自己這樣的眼神可能會帶來危險,慕容丞不自然的錯來視線。
慕容彥低聲笑笑,拿起床頭的手機。
兩個人各自在起床前查看手機里的消息。
屏幕最上面好幾條都是穆昊穹的消息, 慕容丞這才猛然想起,自己這次匆忙飛來德國,還沒告訴這個室友。
【好窮好窮:你今晚也不回來?】
【好窮好窮:什么情況?你出差了?】
【好窮好窮:光馭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應該也算是出差吧。慕容丞有些心虛的瞥了旁邊的老板一眼。他是總裁助理,陪著老板, 怎么能不算是他的工作呢。
【丞:對, 我出差了】
想到這兒, 慕容丞回復道。反正對于他的行蹤,穆昊穹也不會問太細, 畢竟是出差。
至于光馭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穆昊穹知道了多少, 想到許亞蕓的叮囑, 慕容丞決定裝傻。他長按穆昊穹的那條消息回復。
【丞:什么情況?公司怎么了?】
他放下手機,身旁的慕容彥已經(jīng)坐起身來。
“彥哥,今天你什么行程?我可以跟著一起嗎?”
慕容彥套上毛衣, 逆光站著:“今天的行程我讓段紹取消了。”
“。俊蹦饺葚┮汇, “為什么?”
“因為想陪你啊!蹦饺輳┳⒁曋。
“真的假的?”那人的語氣平常, 慕容丞有些分辨不出真假。
慕容彥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事情昨天已經(jīng)談妥了, 今天段紹去跑就可以了。”
說起來, 他來德國,還沒見過段哥?磥磉h在異國他鄉(xiāng),他比在A市還要忙碌幾分。也難怪,總裁秘書的工作本就繁雜,更何況還有些總裁自己的工作不想做、丟給了他。
“你在想什么?”見他突然不說話了,慕容彥湊到他面前。
慕容丞沖他努了努嘴:“我在想——從此君王不早朝,我這算不算影響了老板大人的工作?”
慕容彥眸色轉暗:“從此君王不早朝?那你知道君王不早朝,都是在做什么嗎?”
他說著,便欺身靠近。
慕容丞連連后退:“別、別,老板我錯了!”
男人抬手箍住他的后腦勺:“怎么錯了?”
他湊近過來,唇瓣輕輕擦過慕容丞的嘴角。
“哪兒都錯了!我我我我餓了,要洗漱去了!”慕容丞往后一縮,閃躲開來。然后他便在對方掩飾不住的輕笑中,倉皇逃進了衛(wèi)生間。
雖然抹了藥,但身體某處的疼痛并沒有完全好。兩個人依舊沒有去遠處,早飯吃的是酒店一樓的自助餐,午飯則是在酒店對面街隨便找了一家沒什么人的披薩店。
晚上段紹趕回來匯報工作,訂的也是酒店附近沒多遠的一家牛排。
和老板匯報工作,時間還沒到,段紹就早早到達了餐廳。見他慕容丞和慕容彥一起推門進來,他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然后抬手招呼服務員倒水。
段紹也會德語,并且流利程度并不輸慕容彥。聽到他點餐和服務員交流,慕容丞偷瞄幾眼,忽然感覺到了壓力。
也是,作為慕容總的秘書,要來歐洲這邊出差,怎么可能不會當?shù)氐恼Z言,總不能叫老板幫他翻譯吧?
同是總裁室的打工人,比起段紹,他可真像個沒用的擺設。雖然本來他進總裁室就是個意外,是因為試用期被淘汰慕容彥撈他進來的。
他自顧自的出神,連對面的段紹什么時候喊他都沒聽到。
慕容彥碰了碰他的手臂。
青年一臉茫然的抬頭:“。俊
慕容彥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回答桌子對面的段紹。
“阿丞,牛排你要幾分熟?”
牛排要幾分熟慕容丞依稀記得,上次和慕容彥一起吃西餐,對方要的是七分熟。
“七分熟!彼卮鸲谓B道。
“好的!倍谓B點點頭,繼續(xù)對著菜單和服務員點餐。
點完餐,段紹開始和慕容彥匯報今天的進展。兩個人講的是關于這批材料的性能質感,雖然說的是中文,但與剛才和服務員的德語對話一樣難懂。
慕容丞聽不懂,百無聊賴的玩起了手機。
早上發(fā)穆昊穹的那條消息終于收到回復,穆昊穹其實也不清楚公司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是說最近有流言四起,說是28層要換人了。
【丞:28層要換人?換成誰?】
光馭是慕容彥一手創(chuàng)立、帶起來的品牌,除了慕容彥,誰更合適做光馭的總裁?
【好窮好窮:不知道,可能母公司領馭集團會派人接管?】
【好窮好窮:咱們慕容總今年多大了?都說光馭就是他畢業(yè)后用來歷練的小公司,人家早晚都是要回去接手家族的領馭集團的!
穆昊穹的話也不無道理。慕容彥比他大六歲,今年二十八歲。三十而立,光馭也做出來了一番成績,他也是時候接手家里的集團了。
不過反正領馭集團的總部也在A市,與光馭的辦公樓之間也不過是十幾分鐘的車程。就算是慕容彥回了領馭,兩個人也不至于就此異地。
【好窮好窮:所以你聽說什么消息沒?你跟我說,我肯定不會外傳】
【丞:沒哎】
慕容彥要離開光馭集團的事情,他是真的沒聽說。
和穆昊穹的對話就此結束,菜還沒上,慕容丞只好又翻起了朋友圈。
最上面更新的一條,就是池榆發(fā)的。
應該是在酒吧拍的,照片的底色很暗。他發(fā)的是張自己調的酒,酒的顏色很好看,整體帶著一種朦朧感,很有層次感。玻璃質地的酒杯里,還插著一只玫瑰。
是在秀恩愛嗎?慕容丞不由得笑了笑,隨手點了個贊。
他剛要往下翻,穆昊穹的消息又蹦了出來。
【好窮好窮:你這次出差哪天回來?】
【丞:不確定呢,怎么了?】
【好窮好窮:你周末能回來不?我打算這周末告白,等你幫我出主意呢】
【丞:!!!】
【丞:什么情況!快老實交代!】
【好窮好窮:就第一次咱倆一塊去見的其中一個女生,周月琳,你有印象嗎】
慕容丞皺眉思索。
【丞:再給點提示?】
【好窮好窮:短頭發(fā)】
【好窮好窮:和咱倆見的那次穿了超短裙,賊漂亮那個】
慕容丞:毫無印象
但他還是裝模作樣的回復。
【丞:哦哦哦,好像有點印象】
【丞:可以啊老穆,要脫單了啊】
【好窮好窮:八字還沒一撇呢,等你回來給我出謀劃策呢啊】
【丞:哈哈哈哈哈沒問題!】
【好窮好窮:等我脫單了,接著幫你找?肯嘤H脫單,沒想到還真靠譜!】
那倒是不需要了。
慕容丞側過頭瞥一眼專心翻閱資料的慕容彥,笑彎了眼睛。
【丞:等你成功的好消息】
【丞:沖.jpg】
“笑什么呢?”
服務員終于端來三個人的牛排,慕容彥貼心的幫他擺好口巾。
慕容丞眨眨眼睛:“保密!-
德國是慕容彥這次在歐洲出差的最后一站。
接下來的兩天,慕容丞跟著慕容彥又跑了一家供應商,在慕尼黑的城市里轉了轉,便收拾東西回國。
光馭的事情處理得怎么樣了,他并不清楚。幾次想要和慕容彥聊起,那人只是簡單的一句帶過,只是說讓他別擔心。
不過的確,畢竟是慕容彥。只要慕容彥回去,哪里有擺不平的事情。
回國后倒了兩天時差,幫著穆昊穹布置告白場地,見證一對新人的牽手成功后,慕容丞重新回公司上班。
出門前,他還在猶豫自己要不要先去8樓品牌市場部的工位坐一會兒,便給28樓的前臺晏曉靈發(fā)了條消息。
對面的消息回復得很快,讓他直接回28樓。
她的話是這樣說的。
【曉靈:慕容總都回來了,哪有讓你繼續(xù)躲在8樓的道理】
【丞:好的,曉靈姐!】
慕容丞興高采烈的回復,消息發(fā)過去了之后忽然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
晏曉靈這話,好像可以解讀成兩種意思。
一,慕容總很牛逼,慕容總都回來了,事情自然解決掉了,不需要作為總裁助理的他再在其他樓層占著別人的工位。
二,慕容總很牛逼,事情解決了,這毋庸置疑。但更重要的是,晏曉靈把他看做了慕容總的人。慕容總回來了,他是慕容總的人,自然得跟著慕容總,哪有他自己不回來的道理。
如果說除了段紹和兩個司機外,誰跟慕容彥相處的時間最長,那一定就是28層的前臺晏曉靈了。
那么晏曉靈是不是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和慕容彥的關系?
她發(fā)現(xiàn)的是哪層關系呢?是發(fā)現(xiàn)他可能是慕容彥的弟弟,還是發(fā)現(xiàn)了他和慕容彥情侶的關系?
他心事重重,走路心不在焉,在SKYLINE樓下的電梯間險些被自己絆倒。
碰巧遇到好心人扶了他一把,慕容丞抬頭,剛好對上慕容彥那雙熟悉的眼眸。
“謝”謝字一開口,他便意識到慕容彥上次說過不喜歡聽到他說謝謝。但緊接著,慕容丞又注意到跟在一旁的段紹,于是硬著頭皮把道謝說完整,“謝謝慕容總。”
電梯門開,他停在原地,等著總裁先進電梯。段紹跟在慕容彥身后走進去后,慕容丞這才也跟著走進電梯。
先是試用期沒通過被慕容總親自撈到了總裁室,后又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慕容總扶住了胳膊。
光馭早上上班時間段的電梯間,本就人滿為患,幾乎一個部門的人都目睹了慕容總的這場“眼疾手快”“英雄救美”。要真是一整個部門的人倒也還好,偏偏這些同事都是來自公司的各個部門,于是消息便以光速不脛而走,很快便傳遍了光馭的各個角落。
【早上在電梯間我碰到慕容總了!】
【碰到慕容總不是重點,重點是看到慕容總那個助理差點摔倒,慕容總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
【慕容總的助理?是那個今年剛入職的新人嗎?】
【是的,就是他!他也姓慕容!】
【?也姓慕容?我剛還想感嘆這是什么霸總偶像劇的情節(jié),沒想到也姓慕容啊。慕容總是不是有個弟弟來著?】
【哥們兒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哦】
【慕容總是有個弟弟沒錯,但這兩件事你得斷句開。狗頭.jpg】
【太有欲蓋彌彰那味兒了吧也】
【這是公司群哦,注意用詞!】
慕容丞不在群里,但偏偏有人在群里,還很熱心的給他轉播。
【好窮好窮:可以啊兄弟,你這“總裁弟弟”的名頭也越坐越實了啊。大周一的早上,我這滿屏都是刷你和慕容總的八卦的!
坐到工位前打開電腦的慕容丞嘴角抽了抽,欲哭無淚。
不就是在電梯間扶了助理一把嗎?多大點事兒啊,這有什么好到處傳的啊。
但想了想,如果這件事的主角不是他自己,慕容彥也不是他男朋友,他只是公司的一個普通打工人的話——
這大概是令人萬分煩躁的周一早上最有趣的事情了。
換做是他,他也要到處傳,用力的傳,傳到自己每個認識的人都聽說,公司總裁和助理之間似乎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慕容丞不由得長嘆一口氣。
事到如今,他反而感謝起自己這個引人注目的和慕容彥碰巧相同的姓氏“慕容”,大家多數(shù)也只是認為他是慕容彥的弟弟,不然今天在公司里傳的流言蜚語,還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重新回到了28樓,雖然慕容彥和段紹依舊沒有給他安排什么具體的工作,但慕容丞決定主動找點事兒干。他決定從段紹之前給過他的公司資料打包學起,努力了解光馭的業(yè)務,這樣以后有機會說不定可以幫到慕容彥。
這次28樓出事情,雖然說有驚無險,但慕容彥不在,他一點忙幫不上,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讓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是慕容彥的男朋友,是慕容彥的愛人,他想要為慕容彥分擔。
哪怕如今他相較慕容彥實在差得太遠,他也要努力追趕,為未來能夠幫助那人處理問題做好準備。
想要成為像慕容彥那樣能力出眾的人,他慕容丞這輩子是沒戲了。但是努力成為段紹,或是成為半個段紹、三分之一的段紹,他還是有可能的。
從此他慕容丞的座右銘就是,向段紹學習,為老板分憂。
他下載好文件,從咖啡機接了咖啡,所有準備都已充足,萬事俱備可以開始學習的時候,手機震動發(fā)出一聲輕響。
【魚:你回國了嗎?】
池榆今天怎么這么早。慕容丞先是悲嘆了一聲怎么總有人想要阻擋他前進的步伐,隨后感到一絲驚訝。
【丞:回了回了】
他突然想起,出國這趟臨行前,他還拿了池榆的錢。
【丞:轉賬50000元】
慕容丞用慕容彥卡里的錢還給了池榆。
【魚:看來這趟很順利啊】
【魚:接收轉賬50000元】
【丞:還行】
【丞:薩摩耶傻笑.jpg】
【魚:周末你去嗎】
【丞:去什么?】
池榆甩過來一個鏈接,是張婚禮請柬。
婚禮的主角是個叫楊蔓蔓的女生,是兩個人的高中同學,當時幾個人的關系還挺好。
【魚:她剛單獨發(fā)我了,可能還沒發(fā)到你】
他這條剛過來,慕容丞便緊接著收到了楊蔓蔓的消息。就是關于婚禮的事兒,楊蔓蔓也在A市,這周末在A市辦婚禮,問他有沒有空參加。
【丞:去啊,我應該有空。她結婚好早啊,這是不是咱們同學里第一個結婚的?】
他先是回復池榆,然后點開和楊蔓蔓的對話框,說了幾句發(fā)自真心的祝福,然后表示自己肯定會按時過去。
【魚:應該是留在A市的里面結婚最早的,在老家那邊的不少不光結婚,都有娃了呢】
好家伙,慕容丞直嘆好家伙。
他這邊剛回了要去,楊蔓蔓就也又發(fā)了消息過來。
【慢慢的愛:你有對象了沒呀?婚禮歡迎你帶對象一起來玩呀~給你留座位】
對象有是有了,但就是還沒在朋友面前帶過。要帶慕容彥去婚禮嗎?
婚禮上都是他和池榆的老同學,好像也沒幾個和他在同行業(yè)工作的,大家都是普通人,就算是帶了慕容彥,應該也不會被誰認出來吧?
畢竟他有對象,為什么不帶!
想到這兒,慕容丞一口應了下來。
【丞:行啊,那我?guī)覍ο笠黄疬^去】
【📢作者有話說】-
尊敬的客官大人,五更奉上~
接下來就是每日凌晨更新啦,一小時后也有的哦[奶茶]
26 ? 入職第二十六天
◎慕容景◎
帶著對象去參加楊蔓蔓的婚禮, 應是提前應下來了,臨近周末,慕容丞才忽然意識到, 自己還沒問過慕容彥。
他能感覺得出來, 從歐洲回來之后的慕容彥, 這陣子很忙。
五天里,慕容彥有四天都一整天不在公司,剩下的一天雖然人在公司,但是會議不斷,兩個人根本沒時間見面。
繁忙緊急的工作, 慕容彥一向是帶著段紹去的。慕容丞一整周都待在空蕩蕩的28層,和整個總裁室忙碌的氛圍格格不入。
他猜測慕容彥應該是在處理之前的事情。
雖然集團和檢察機關的人都撤了,但公司內部多少會有些受到影響的事項需要處理,各種存在漏洞的規(guī)章制度可能也都在等著慕容彥牽頭整改。
這次的風波雖然有驚無險, 并沒有對光馭的業(yè)務造成太大的影響, 但事情在結束后的幾天不知道是怎么泄露了出去, 導致慕容彥從國外回來之后的這一周,公司的股價都持續(xù)下跌。
可能是事情傳播得并不算廣泛, 光馭的股價只是輕微的下跌。但即便如此, 對于股價一向穩(wěn)定持續(xù)攀升的光馭來說, 持續(xù)一周的下跌依舊是非常不好的信號。
周五的晚上,終于有機會和慕容彥通電話,慕容丞在快掛斷電話時故作隨意的提起了第二天同學婚禮的事情。
“哎對了, 彥哥, 我有個中學同學明天婚禮, 就在A市, 你有空嗎?”
對面的慕容彥明顯遲疑:“明天嗎?”
“沒事兒, 你有安排的話,我和池榆一起去也行。反正都是我們中學同學,帶你去了你也無聊。”慕容丞先一步善解人意道。
慕容彥頓了頓,聲音低了下來:“抱歉,明天確實提前約了人,我盡量早些談完事情趕去找你!
“不用不用,那我就不帶你過去了。你專心談事情就好,肯定是你那邊的正事比較重要!蹦饺葚┶s緊道。
真的從慕容彥口中聽到對方有事去不了,雖然早有了心理準備,但掛斷電話后,慕容丞還是有點失落。跟那人說是和池榆一起去,但池榆是要帶他對象去的,他自己一個電燈泡,還是別硬要和對方湊到一起的好。
第二天上午,慕容丞按照算好的時間出發(fā)。楊蔓蔓訂的酒店離他所在的市中心有點遠,坐地鐵過去需要四十分鐘。打車過去的耗時好看些,也就二十分鐘,但預估的車費也同樣好看。慕容丞沒多糾結,便提前了四十五分鐘出門。
慕容彥不去,他也沒什么心思打扮,隨便套了件毛衣,穿上羽絨服就出門了。人走到小區(qū)的門口,他順著人行道走向地鐵站的方向,忽然聽到背后有汽車鳴笛的聲音。
帶著耳機的慕容丞下意識的往人行道里側躲了躲,繼續(xù)往前走去。然而車笛聲好像追著他一般,響個不停。他只得停下來往身后看去,意外的看到慕容彥的車子。駕駛位的夏杰沖他擺了擺手,示意他上車。
“慕容總讓我過來接你!笨此虾笞,夏杰對著后視鏡咧嘴一笑。
“啊是嗎?其實不用的麻煩夏哥了。”慕容丞有些不好意思。
慕容彥那么忙,居然還想起來叫司機過來接他過去。
夏杰:“去哪里?地址發(fā)我吧!
慕容丞點點頭。
有車送的感覺確實好,這種爽感在車子抵達目的地酒店下車后正好撞見同學的那一刻到達了巔峰。
“夏哥,不用等我了,你先回吧。”慕容丞前一秒還在和車內的夏杰說話,下一秒就有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慕容丞?是你嗎慕容丞?你居然都有勞斯萊斯接送了?!”
發(fā)出感嘆的,是他的中學同學毛雅旋,以前是他的前桌。
幾年不見,女生比學生時期漂亮了不少。在這樣寒冷的深冬,還是只穿了看起來就很單薄的大衣,踩著高跟鞋,畫了很精致的妝容。
“毛雅旋?”慕容丞仔細辨認后,才敢試探著問道。
“是啊,就剛四年不見,就不認識我了唄?”女生笑了笑,再次望向黑色勞斯萊斯駛離的方向,“你這是在A市做什么生意的?發(fā)大財了?”
“沒有沒有,就剛入職沒多久,在光馭!蹦饺葚⿺[了擺手。
“那你這?”毛雅旋瞪大眼睛。
在這一秒,慕容丞是真的猶豫了一下,是回答對方這是他男朋友的車,還是糊弄說是自己打到的專車。
好在就在他糾結的這一會兒,池榆也剛好到了。和他差不多,池榆是從一輛亮粉色的跑車副駕上下來的。
毛雅旋一時驚呆了:“你們兩個,什么情況?組隊搶銀行了嗎?”
“人家池榆是大畫家。”慕容丞嘴上說著,眼睛卻忍不住飄向粉色跑車的駕駛位。
池榆下車后,跑車再次啟動,向酒店的后院開去。
池榆察覺到他的視線,開口解釋道:“我男朋友的車,他停車去了,等會兒過來。”
“呀,你男朋友可以啊!”毛雅旋感嘆了一聲,率先邁步走進酒店的大堂。
池榆和慕容丞跟著走在了后面。
進了旋轉門,池榆小聲耳語:“慕容彥也去停車了啊?”
慕容丞搖了搖頭:“他沒來!
池榆:“怎么沒來?”
慕容丞:“剛從國外出差回來,公司要忙的事情很多!
毛雅旋回過頭:“你們兩個,小聲嘀咕什么呢?”
池榆揚起眉毛沖她一笑:“我倆在說,毛大美女又漂亮了!怎么樣,你脫單沒有?”
毛雅旋聳肩:“我倒是沒,專心搞事業(yè)呢。”
一行人說說笑笑,走到了楊蔓蔓所在的婚禮宴會廳。幾個人輪流在門口簽到,還沒簽完呢,池榆停車去的男朋友就趕了過來。
“寶貝。”身材挺拔的青年從慕容丞眼前略過,走過去簽起池榆的手。
站在最前面的毛雅旋回過頭,露出一個“你男朋友好帥”的肯定表情。
簽完名字的慕容丞抬起頭來,對上一張熟悉的臉。
他怎么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慕容景。
池榆的男朋友,居然是慕容景?慕容彥的親弟弟慕容景?-
慕容景穿了件銀色帶閃的西裝,和身著黑色高領羊絨衫的池榆并肩站著,很是般配。
他像沒認出來慕容丞一般,禮貌的沖他笑了笑,然后等著池榆一一介紹。
“這是我男朋友,Jared!背赜苷f道,和慕容景十指相扣。
他說的是英文名,看向慕容丞的目光也坦然,像是對自己男朋友的中文名一無所知。
慕容丞怔愣片刻,連慕容景什么時候伸手過來要和他握手都未曾察覺,直到池榆用手肘碰了碰他。
“哦哦,你好!蹦饺葚┗剡^神來,也只好裝作第一次見面的樣子,和慕容景握手示意。
十指相觸的一瞬間,慕容丞被電了一下,下意識的往后縮了縮手。
慕容景的笑容里閃過一秒的玩味,但旋即又恢復了五好男友的禮貌微笑。
不知怎的,慕容丞心底略過一絲寒意。
他忽然心里閃過一個不怎么好的念頭。
慕容景成為池榆的男朋友,是偶然嗎?
在今天見面之前,慕容景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和池榆之間的關系了?
又或者
會不會在認識池榆之前,慕容景就知道池榆是他的發(fā)小,于是有目的的接近?
慕容丞臉色刷的白了下來。
他抬眸看過去,剛好對上池榆疑惑的目光。
“你怎么了?”青年湊近過來,小聲問道。
“我”要告訴池榆嗎?告訴池榆他的男朋友是慕容彥的弟弟,和慕容彥一向不對付,之前還試圖找過他的麻煩?
池榆如果知道了,會怎么辦?
從小一起長大,慕容丞了解池榆。池榆肯定是會信他的,然后和慕容景分手。
但如果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呢?那就這樣害池榆分手,他終究過意不去。
這么多年以來,他也是第一次看到池榆向他正式介紹自己的另一半,這么看來,這一次池榆應該是真的愛上了慕容景。
心中焦灼,慕容丞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走吧,寶貝!蹦饺菥白哌^來打斷了他們。
他走到慕容丞和池榆中間,自然的牽起池榆的手。后者略顯遲疑,又擔憂的看了慕容丞一眼,這才慢吞吞的跟著慕容景往宴會廳里走去。
整頓宴席,慕容丞全程心不在焉,食不知味。
察覺到他的不對勁,池榆幾次想過來與他搭話,但都被慕容景中途截走,以各種理由分散了注意力。
如果不告訴池榆
慕容丞悄悄瞥了一眼對著慕容景眼角眉梢盡是笑意的發(fā)小,在心里長嘆一口氣。
他隱隱覺得不安,卻也說不出原因。
想來想去一無所獲,慕容丞決定從口袋里掏出手機,給慕容彥發(fā)消息。
【丞:我在婚禮上見到你弟了】
不想讓慕容彥擔心,消息再發(fā)出去之前又被青年一個字一個字刪掉。
【丞:你上午忙完了嗎?我想你了】
但這樣發(fā)似乎更顯得像他這里出了什么事情,畢竟平時他不會隔著手機屏幕這樣沖慕容彥撒嬌。
【丞:你】
他還在措辭,屏幕最上方,顯示對面的慕容彥正在輸入。
慕容丞:!
這就是傳說中的,同一時刻,我在想你、你也在想我的感覺嗎?
他不由得屏住呼吸,等著慕容彥發(fā)過來的消息。
一秒、兩秒、三秒
將近半分鐘的時間過去。
【Y:你那邊結束了嗎?我去找你】
慕容丞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揚。
【丞:好】
“你笑什么?”池榆的腦袋突然出現(xiàn)在他的手機屏幕上方。
慕容丞嚇得一縮,險些把手機扔到地上。
“我有這么可怕?”青年沖他挑眉。
慕容丞下意識往他身邊望去。
“Jared公司還有事,就先走了。”似乎看出來他要問什么,池榆先一步答道。
居然就這么走了?慕容丞皺眉。
慕容彥要來,慕容景就走了。虧他剛才還在擔心,一會兒慕容彥真的到了,池榆就不得不知道他和慕容景之間的關系了。
“你到底怎么了?今天從進來宴會廳就心不在焉的!背赜芸粗,“是因為慕容彥沒來?”
“當然不是!蹦饺葚┬α诵,搖頭道。
“那是怎么了?”池榆再一次問道。
還沒想好究竟要不要點破慕容景的事情,慕容丞敷衍道:“昨晚沒睡好,有點困!
“嘖,昨晚干什么了,沒睡好!彼麤]想到自己此話一出,池榆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意味深長。
“你想哪兒去了!”慕容丞騰的一下漲紅了臉。
池榆笑得曖昧:“我可什么都沒說啊,你臉這么紅,想什么呢?”
慕容丞喝了口水做掩飾,等待雙頰的溫度退去,再次看向池榆。
“你男朋友走了,你不走?”
池榆:“我這不是陪著你呢嘛。”
慕容丞:“但我男朋友要過來了!
池榆:“他忙完了?”
慕容丞點點頭:“嗯。”
“但宴席都快結束了!背赜軖吡艘谎圩郎系臍埜渲耍八F(xiàn)在過來,大總裁是要吃剩菜?”
圓桌正中間的清蒸桂魚被夾得亂七八糟,其他菜也都看起來很可憐,沒剩什么能吃的了。
“是不是快結束了?”慕容丞抻長了脖子滿場搜尋新娘楊蔓蔓的身影,發(fā)現(xiàn)她和新郎敬酒已經(jīng)敬到了最后幾張桌子。
池榆也跟著他往后看去:“看起來快了!
慕容丞拎起披在座椅上的外套:“行,那我也先撤了,和我男朋友吃飯去。剛才在這兒,都沒怎么好好吃東西!
池榆白他一眼:“男人不在就茶飯不思了是吧?瞧你這點出息,得得得,趕緊去吧你,我一會兒和蔓蔓說一聲!
27 ? 入職第二十七天
◎同居◎
從宴會廳出來走到酒店的大門口, 慕容丞剛好迎面撞上慕容彥開來的深色跑車。
他數(shù)不清這已經(jīng)是他見過的慕容彥的第幾輛車了。
慕容彥的這么多車平時會停在哪里呢?他家的車庫要多大才能放得下啊。
慕容丞搖搖頭,甩開這些奇奇怪怪的念頭,拉開副駕的車門。
“怎么出來了?”慕容彥看向他問道。
男人穿著布料華貴的高檔西裝, 連頭發(fā)都梳得一絲不茍, 確實是一副剛談完事就趕過來的模樣。
“里面快結束了, 你還沒吃飯吧?”慕容丞系好安全帶問道。
慕容彥:“還沒!
慕容丞:“那走吧,我陪你去再吃一頓。剛才在里面光顧著聊天了,也沒怎么吃飽。”
“好!蹦饺輳c點頭,啟動車子,“想吃什么?”
慕容丞想了想道:“都可以, 想去個安靜點的地方!
對于安靜些的、環(huán)境好的餐館,慕容彥顯然要比他熟悉得多。幾分鐘后,車子便停在了一處高檔西餐廳的門口。
“這家店的三樓,是我的私人包廂!卑衍囪匙遞給泊車的小哥, 慕容彥領著慕容丞走進餐廳。
門口的服務生果然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位特殊的vip客人, 直接將兩人引到了角落里的電梯處。
包廂里很寬敞, 一共有前后兩個廳。前廳里有張大桌,供慕容彥會客使用。后廳相對私密, 是張四人的方桌。
慕容彥揚了揚下巴示意, 服務生便將菜單送到慕容丞的面前。
“你點吧, 我吃什么都可以!蹦饺葚┌巡藛瓮h推了推,擺擺手。
“那就讓后廚看著來吧。”慕容彥也沒有接過菜單,而是對服務生道。
服務生鞠躬后恭恭敬敬的出去, 帶上了包廂的門。
慕容丞端起盛著檸檬水的玻璃杯, 喝了一口:“彥哥, 公司一切還順利嗎?”
“怎么這么問?”慕容彥臉上沒什么特別的表情, 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感覺你這周很忙!鼻嗄曷柫寺柤, “28層都不怎么看得到你和段哥!
“都是些比較瑣碎的工作,怕你累著,就沒有安排你跟著!蹦腥松ひ舻统梁寐,解釋得認真,“你如果不高興,下周我盡量多抽出些時間陪你!
慕容丞連忙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想問問有沒有什么我能幫上的忙。”
如果他能夠做些什么,能稍微減輕些慕容彥身上的壓力和擔子,哪怕累些苦些,他都覺得值得。
慕容彥凝視著他:“你要是這么說,那倒是的確有一件。”
“什么?”慕容丞眼睛一亮。
“我最近一段時間可能都會繼續(xù)忙碌下去,直到放假前。如果——你能搬到我那里去,每天能看到你,我會更有動力!蹦腥舜浇切》壬蠐P,眸中透出隱隱的笑意。
“啊”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慕容丞一愣,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答應還是拒絕。
“我家的大門已經(jīng)錄進去你的指紋了,那之后你是不是一次都沒有來過?”慕容彥單手托腮,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好像確實是這樣。
但——
慕容丞:“那是因為你出差了啊,你不是去歐洲了嗎?我去你家干嘛?”
“我說了,那是我們的家!蹦饺輳┐驍嗨脑。
“哦!蹦饺葚┕怨蚤]嘴。
“所以你愿意搬過來嗎,阿丞?搬進我們的家!蹦饺輳┱J真注視著他,“就當是為了幫我的忙,幫我能每天都看到你!
他語速放緩,聲音是慕容丞無法抗拒的溫柔,每個字都帶著致命的誘惑力。
慕容丞暈乎乎的,不知怎么的,就在對方的目光里莫名其妙的點了點頭。
可以每天都能見到慕容彥了,應該也不錯吧?
見他點頭,慕容彥眼角眉梢的笑意更盛,繼續(xù)引.誘道:“那一會兒跟我回家。”
慕容丞呆呆的眨了眨眼睛:“我的東西還都在家里”
慕容彥:“我陪你去拿!
慕容丞:“好!
服務生敲了敲門,端了前菜進來。
一道布拉塔芝士配櫻桃番茄,和一道三種吃法的鵝肝。
雖然還是對這些看起來就很昂貴的食物并不習慣,但慕容丞并不排斥它們的味道。
慕容彥用銀叉扎起一枚番茄,伸過來喂到慕容丞嘴邊:“婚禮好玩嗎?”
提起婚禮,慕容丞便不由自主的想起跟在池榆身邊的慕容景。
他咬過番茄,顯得心事重重:“還行。”
以為他是在因為自己的爽約而不開心,慕容彥承諾道:“下次這種場合,我一定陪你一起去。”
慕容丞勉強笑了笑,還是決定將看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來給慕容彥聽。
畢竟到底是他和慕容景親兄弟倆的事情,慕容景這么做究竟想干什么,可能也只有慕容彥才最清楚,知道如何應對。
“我剛才碰到你弟了!鼻嗄晟钗豢跉忾_口道。
桌子對面的男人訝異的挑眉:“他去找你?他說什么了?”
慕容丞緩緩搖頭:“不是去找我。池榆帶他過去的,他是池榆的男朋友。”
“你那個發(fā)?”慕容彥眉心微蹙。
慕容丞:“是!
慕容彥:“他有和你說什么嗎?”
慕容丞:“他假裝沒有認出來我!
服務生再次敲門,送了兩碗湯來。白色濃稠的奶油蘑菇湯,上面點綴著黑松露的粉末,盛放在白色的大沿瓷碗里。
空氣陷入短暫的沉默,等到服務生走出包廂后,慕容彥才再次開口。
“那就當不認識他好了!
慕容丞:“。俊
慕容彥:“他不是也沒和你說什么嗎?”
慕容丞:“是但是他接近池榆,會不會有別的目的?”
“無論他有什么目的,我都不會讓他得逞的!蹦腥说捻虚W過一絲寒意,很快消散,恢復溫柔一片,“別擔心。”
他抬起一只手伸過來,慕容丞會意,也伸手過去。
男人寬大溫熱的手掌緊緊握住他,用力捏了捏,仿佛在傳遞給他力量。
“好。”慕容丞這才終于再次露出笑意。
既然慕容彥說沒事,那他就當作沒事了。慕容彥創(chuàng)立光馭至今,這樣被人背后搞小動作的事情肯定沒少經(jīng)歷,他應該會有應對之法。
“那我要告訴池榆嗎?”青年緊接著便又想到一個問題。
慕容彥:“看你。可以提醒他,決定權交給他!
問題不是源自于他,自然也不用他來解決。慕容彥說得果然有道理。
慕容丞點點頭:“好!-
糾結于應該如何向室友穆昊穹解釋自己搬走的事情,和慕容彥的這頓飯,慕容丞依舊吃得忐忑。
和穆昊穹同宿舍四年,畢業(yè)后又一起進入光馭、又繼續(xù)做了室友,兩個人無疑是很好的朋友,比和池榆之間也差不了太多。
但不同于池榆——
穆昊穹是光馭的員工,他認識慕容彥。
知道老板的八卦,并且忍住不在公司里傳播,實在是太考驗穆昊穹的定力了。
算了,還是別說了。
等哪天他和慕容彥準備好真的將關系公之于眾的時候,再告訴穆昊穹吧。
吃完飯,車子行駛到慕容丞所在的小區(qū)門口附近,慕容彥在一處空著的路側車位停下。
“我陪你上樓收拾東西。”慕容彥說著,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
“哎!不用!”慕容丞連忙把人叫住。
“嗯?”男人挑眉。
“我自己上去收拾就行。”慕容丞認真措辭道,“東西太多了,一時半會兒收不完,你給我點時間。我先收周末的行李,今晚去你家住可以嗎?”
“是我們家!蹦饺輳┘皶r糾正他。
慕容丞不由得笑了笑:“好,今晚回我們的家住。下周我在我這兒收拾幾天,收拾好了再徹底搬過去,你看可以嗎?”
他都這樣說了,慕容彥也沒什么拒絕的理由。
男人聳了聳肩:“好,都聽你的。那我陪你上樓拎東西?”
慕容丞咽了咽口水。
慕容彥敏銳的察覺:“你不想讓你室友知道我們的關系?”
慕容丞誠實的點了點頭:“嗯,他在公司的研發(fā)部。傳出去不好!
慕容彥盯著他的眼睛:“怎么不好?”
慕容丞搖了搖頭,沒說話。
被大家知道高高在上的慕容總看上了一個一無所有的他,公司里肯定要議論,議論他是如何配不上慕容彥。
他配不上慕容彥是事實,但他不希望慕容彥也陷入這樣的誹議之中。
這樣對慕容彥、對光馭集團,都不好。
良久,慕容彥靠回了座椅上。
“好,那我在這里等你!
祈禱著穆昊穹最好不在家,慕容丞一溜小跑著進了小區(qū)。
然而事與愿違,剛推開大門,他就聞到屋里傳來的一股濃烈的螺螄粉味。
“阿丞,你回來了。 蹦玛获返穆曇魪乃姆块g里傳出來。
“周六沒出去?”路過穆昊穹的房間,慕容丞心虛的往里望去。
“沒,琳琳今天加班!蹦玛获反诡^喪氣,悶悶不樂的從屋里走了出來,“她這一周都加班,沒想到她們忙起來一點不輸我們。我倆好幾天沒見了,都快成異地戀了!
慕容丞:“你怎么不去她公司找她呢?”
穆昊穹:“人家不讓啊,說是怕影響工作,他們領導管得可嚴了!
“哦,那你就點個外賣什么的,安慰一下唄!蹦饺葚╇S口道。
穆昊穹一拍腦袋:“你說得對哦!沒想到你小子還挺會談戀愛的嘛。哎,說真的,上次咱倆見的那幾個你都沒好好對待,真沒有看得上的啊?”
慕容丞腦子一抽,嘴比腦子快了一步:“我有對象了!
穆昊穹正要繼續(xù)說教,嘴張開后突然意識到他說了什么。
“?你說什么?”穆昊穹懷疑自己的耳朵。
既然一不小心說漏嘴了,那就索性告訴穆昊穹好了。當然,是可以說的那部分。
“我說,我脫單了!蹦饺葚┬χ柫寺柤。
穆昊穹瞪大眼睛:“什么時候的事兒?”
慕容丞:“有幾周了吧,不過也沒多久!
穆昊穹:“男的女的?我認識嗎?”
慕容丞:“男生!
至于他認不認識
穆昊穹只是單方面知道慕容彥是誰,這不能算是認識吧?
慕容丞:“你不認識。”
“好家伙,好家伙”穆昊穹驚訝得合不攏嘴,“好啊你,不聲不響的,就這么脫單了!你小子不夠意思啊,我表白的時候還找你參謀呢,怎么你脫單了這么久都不主動告訴我一聲兒?”
“我這不是來告訴你了嘛。”慕容丞討好的笑笑,“那個什么下周我可能要收拾收拾東西,搬出去住”
穆昊穹:“搬到你男人家里?你就這么拋棄我了”
“嗯”慕容丞舔了舔唇。
“好啊,慕容丞,重色輕友。]良心的家伙!”穆昊穹做出一副哭相,他說著說著,忽然想到了什么,“哎,那你空出來的這間,我是不是可以讓琳琳搬過來?她現(xiàn)在也是合租,室友人還不怎么好,我挺擔心她的!
慕容丞忍不住笑道:“想讓人家搬過來就說想讓人家搬過來,你確定是因為擔心她和她室友關系不好?”
穆昊穹:“有些事捅破了就沒意思了嗷!”
他跟著進了慕容丞的房間,在房間的木門上一靠。
“你下周搬走,今天收什么東西?”
慕容丞正在從衣柜往外搬衣服:“今天先收幾天穿的衣服,剩下的之后再慢慢搬。”
穆昊穹“嘖”了一聲:“你搬都搬了,還不一次搬完!來,我?guī)湍阋黄。?br />
說著,他便上前兩步,跟著慕容丞一起,從衣柜里把一摞一摞的衣服搬到了床上。
搬出來,整理好,再用帆布袋子裝起來,塞進行李箱。
慕容丞的衣服其實不多,兩個人齊心合力,很快就收干凈了衣柜。
床上的枕頭被子什么的,就算是帶到慕容彥家,應該也用不到。其他日用品,還有衛(wèi)生間里的洗漱用品更是一樣。
“突然發(fā)現(xiàn)我東西好像也不多!蹦饺葚┰诜块g里來回走了幾圈,皺眉沉思。
穆昊穹:“咱倆才搬進來多久,畢業(yè)那會兒扔了好多東西,剩下的本來就不多了!
慕容丞:“我房間里剩下的那些東西你著急讓你女朋友搬進來嗎?”
穆昊穹擺擺手:“你先留著吧,我剛就那么一說,琳琳答應不答應還不一定呢。而且——你懂的。你那屋收那么干凈,還怎么讓她來我房間。”
他摸了摸鼻子,耳根有些發(fā)紅。
“哦——懂了懂了。”詭計多端,慕容丞甘拜下風。
慕容丞的兩個28寸的箱子沒賽下,多出來的東西,塞在了穆昊穹的箱子里。
“走吧,有人來接你吧?我送你下去!蹦玛获穯问址鲈谛欣钕涞睦瓧U上。
“不用!”
慕容丞條件反射般的突然出聲拒絕,惹得穆昊穹一愣。
“什么情況?不想讓我見你男朋友?”穆昊穹噗嗤一聲笑了,“不用防著我,我不會跟你搶男人,咱不好這一口,你自己留著就行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慕容丞訕訕的摸了摸鼻子。
“那是什么意思?”穆昊穹轉念一想,靈光乍現(xiàn),“哦,你是不是怕我送你過去你男朋友會誤會咱們倆之間的關系?行吧行吧,這樣,我給你送到樓下,我看著箱子在單元門里等你,這總行了吧?你自己拖出去運到車上。”
慕容丞笑意蔓延開來:“好嘞!那謝謝穆總!”
28 ? 入職第二十八天(加更)
◎“寶貝,叫聲老公!薄
跑車的后備箱太小, 努力了半天,慕容彥也只塞進去了一只箱子。
慕容丞拖著第三只箱子回來的時候,慕容彥倚車而立, 無奈的笑笑。
“裝不下了, 我叫了司機過來!
慕容丞做賊心虛的立馬警惕起來:“。磕憬辛苏l?老于還是夏哥?”
“小夏。”慕容彥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那我先走了!”慕容丞說著, 丟下行李就要跑。
“你跑什么?”慕容彥抻長了手臂一把拽住他的羽絨服帽子。
“你,我,這么多行李,帶去你家,怎么解釋?”慕容丞左右張望, 慌亂的拍掉他抓住自己的手,“反正你家也不遠,我自己過去就行了!吶,你看, 有這么多共享單車呢, 我騎車過去!”
話沒說完, 他就一個箭步?jīng)_到一排黃色的單車邊,迅速掏出手機掃開一輛。
夏杰幫慕容彥送行李, 應該不能只送到樓下。三只行李留給兩只胳膊的老板, 多少有些過分了。但他要是幫著把行李送到樓上的話, 一上一下,是不是至少會停留十來分鐘?再加上車進車出要是想徹底避開、不被人撞見,他看來還是走著過去的時間比較合適。
但單車已經(jīng)解鎖了, 總不能這就換回去。慕容丞只好沒有徑直騎向慕容彥家, 而是特意繞了個遠路。
寒冬臘月, 他沒帶手套握著冰冷的車把, 沒一會兒手就凍得沒了知覺, 不得不提前還車。
手機發(fā)出聲響,是慕容彥發(fā)來的消息。
【Y:小夏走了,你在哪里?】
在哪里啊慕容丞費力的用凍僵的手指調出來導航。本來想要打字回慕容彥的消息,但由于太過困難,他不得不放棄,改為回語音過去。
【丞:快了快了,還有十分鐘吧。】
十分鐘,和最開始直接不騎車走回去的時間也差不多了。
對面的慕容彥沒再回消息回來,慕容丞僵著手指把手機揣回了口袋里。他雙手合攏去觸碰自己呼出來的一團白霧,感受到一點點溫度后,又用力搓了搓雙手,邁開大步往回走去。
兩個路口過后,他來到了慕容彥的小區(qū)樓下。
慕容丞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雖然有慕容彥家大門的指紋,卻沒有小區(qū)的門禁卡。而且——他繞了大半圈,也沒找到這所與普通小區(qū)明顯氣質不同的高檔住宅的入口。
上次過來是坐慕容彥的車直接走的車道進來,可那里并沒有行人的通道,難道大家都不走路回家的?
慕容丞又往前走了幾步,正想著要是再找不到就只能給慕容彥打電話的時候,突然有人從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回過頭,對上男人注視著他的視線。
“彥哥,你怎么下來了?”青年漂亮的眼眸微微睜大,透出幾分欣喜。
“來接你回家!蹦饺輳┱f著,自然而然的牽起他的手,隨即眉心微蹙,“手怎么這么冰?”
被男人用溫熱的手掌握住,慕容丞舒服的瞇了瞇眼睛:“剛才騎了會兒車嘛!
慕容彥走到他面前,兩只手分別握住他的雙手:“這樣好點嗎?”
“哪有那么嬌貴啦!蹦饺葚┬澚搜劢,亮晶晶的眸子望著慕容彥。
對上那雙晶瑩剔透的眼眸,慕容彥腦中一瞬間只剩下一個念頭。
他握住慕容丞的手往后一收縮,順勢將人帶進懷里,然后親了親那人的眼角。
只是親眼角還不夠似的,他又順著向下,吻住了慕容丞的唇。
一個輕飄飄的吻。
很溫柔。
男人循循善誘,舌尖靈活的游走進他的口腔,輕而易舉的將他的氧氣掠奪。明明滿是攻擊性,卻又溫柔得讓人沉醉,他深陷其中,根本不想要脫逃。
慕容丞忘記了自己身處于人潮洶涌的大街,滿心滿眼只剩下了將他摟在懷里的男人。只想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被那人更加完整的占有和掠奪。
男人緩緩松開他,然后將他摟進懷里。鼻腔里盈滿獨屬于那人的味道,慕容丞滿足的深吸一口氣,抬起手臂回抱住那人。
“走吧,我們回家!
良久,慕容彥重新牽起他的手。
他領著慕容丞往前走去,很快慕容丞就知道了自己剛才為什么找不到小區(qū)的入口。
慕容彥所在的豪華小區(qū)的入口,和普通小區(qū),還真不一樣。
他之前住的小區(qū)入口行人和機動車都是在一起,只不過有人行道隔開。但慕容彥家的小區(qū)門口,在建筑群最外側樓宇的里面。他剛剛路過這里,還以為只是小區(qū)外底商商場的大門,根本就沒想過進去之后繞過兩個彎,就能進入小區(qū)里面。
“這么隱蔽的入口。”慕容丞忍不住感嘆道。
這是完全杜絕閑雜人等進來啊。要么開車進來,但門口需要掃車牌。要么從這里進來,但如果沒有熟人帶著,是怎么都不可能找得到進來的路的。
“是有點繞,我也不怎么從這邊走!蹦饺輳└胶椭c點頭。
是啊,你是不怎么走,你都坐車。慕容丞內心默默道。
住在這里的有錢人們應該也都不怎么走路,所以根本不在意人行的入口到底在哪里,反而修建這樣的入口隱秘性好,能夠讓小區(qū)更加安全。
慕容彥所在的樓在小區(qū)的最里側,不臨車流較大的鬧市街,僻靜,視野還好,應該是整座小區(qū)里最好的一棟樓。當然,壹號院看著大,但樓與樓之間的距離很遠,一共也沒有幾棟樓。
“阿姨不在!币娝隽穗娞萏筋^探腦,慕容彥適時的開口道。
“哦!蹦饺葚┩峦律囝^,這才放心大膽的跟著人走到了房門口。
“開門!蹦饺輳┍П壅驹谝慌裕瑩P了揚下巴,示意他用指紋開門。
慕容丞再次“哦”了一聲,走上前去。
“歡迎回家!敝讣y觸碰上去的瞬間,清脆的女聲響起,大門應聲打開。
好像真的有一種這里也是他的家了的感覺。慕容丞眨眨眼睛,眸中溢出欣喜。
三只行李箱安安靜靜的趴在大門口,仿佛在恭迎他入住。
慕容彥站在一旁道:“其實你也不用帶這么多東西過來,日用品我都叫人準備了。”
餐桌上即熱飲水機旁擺著兩只相同的精致切割圖案的玻璃杯,慕容丞跟著他走進臥室里面,大床上是兩只一模一樣的枕頭,隔壁的衛(wèi)生間臺子上,立著成雙成對的牙刷和牙杯。
這一刻兩個人是真的住在一起了的真實感達到了巔峰,慕容丞情不自禁的回過身,主動摟住慕容彥的脖頸。
他像樹袋熊一樣吊在那人身上,什么也沒說,就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那人看。
“怎么了?”慕容彥先是疑惑的出聲。
見他不說話,也不松手,反而更往他身上黏。男人的眸色一點點暗了下來,嗓音也變得沙啞。
慕容丞后知后覺的松開手,一不小心撞到了一旁的酒柜。最邊緣立著的杯架晃了晃,其中的一只高腳杯從架子上滑落下來。
慕容彥余光瞥見,眼疾手快的抬手接住。他把杯子重新倒掛好,視線回到青年的身上。
“彥哥”慕容開口才發(fā)覺,自己的聲音竟也不知何時變得沙啞起來,像是被砂紙打磨。他吞咽口水,清了清嗓子,抬眸的瞬間,發(fā)現(xiàn)那人的目光盯在了自己的頸部。
下一秒,他忽然被慕容彥打橫抱起,雙腳就這樣騰空。
“啊慕容彥”青年下意識的掙扎,想要那人放自己下來。
男人卻沒有松開手,而是邁開大步往臥室的方向走去。
“去洗澡!-
青天白日,剛入住慕容彥家還沒過夜,就被吃干抹凈。
慕容彥套上睡袍去客廳拿藥,慕容丞攤在床上,扯過被子蒙住頭。雙頰還在隱隱發(fā)燙,他的整個身體都殘留著那人來過的痕跡。
到底為什么會這樣啊,他明明沒想過白天就會和慕容彥拉窗簾的。這下好了,晚上就別想著出去了,明天估計也只能在家躺著了。
“干什么,這是要把自己悶死啊。”腳步聲響起,男人的聲音透過厚厚的被褥傳到慕容丞耳朵里,顯得有些悶悶的。
慕容丞輕哼一聲,沒動。
“起來啦!蹦饺輳┱驹诖策叄珳实呐牧艘话阉钠ü。慕容丞條件反射的往后躲,差點從床上彈起來。
“慕容彥!”青年不高興的撅起嘴,警惕的盯著那人,“你還想干嘛?”
“喏!蹦腥艘荒槦o辜,將手里的水杯遞到他面前,“渴了吧?”
慕容丞瞪他一眼,接過水杯,仰頭一口氣喝光。他喝得太急,不小心被嗆到,很快一張漂亮的臉蛋再一次因為嗆咳而暈開更深的紅色。
“咳咳咳咳”
慕容彥接回去玻璃杯,抬手想要幫他拍背。
“別別碰我”慕容丞閃身躲開。
上次在國外的酒店里,慕容彥就害得他難受了三四天。這次不是第一次了,他本以為會稍微好一些。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慕容彥前面的準備沒做充足,事后的疼痛感完全不輸那次,反而因為他沒什么困意而更加尖銳。
“來給你涂藥!蹦饺輳┝脸稣菩牡囊还苄⌒〉陌咨幐。
慕容丞的臉再一次騰的一下紅了。
他抿了抿唇:“我自己來!
“在床上趴好,乖!蹦饺輳┑恼Z氣溫和,卻隱隱透出一抹上位者的不容置疑。
慕容丞表情不樂意,但還是聽話的乖乖趴好。
藥膏的觸感冰涼,緩解了一些疼痛。身體不適帶來的煩躁感被削減掉不少,但難為情的情緒卻緩緩增疊。
他幾乎□□的以這樣的姿勢讓慕容彥給他上藥,想一想就覺得好絕望。
青年把頭埋進枕頭里,感覺到那人手指的離開,也遲遲不想抬起頭來。
“好了。”慕容彥放下藥膏。
他繞到衛(wèi)生間洗干凈手,回來看到小朋友還是以幾分鐘前的姿勢趴在那里。
“寶貝,睡著了?”他輕聲問道,拉起被角,覆住小朋友光潔白皙的后背。
無意中瞥見那人白皙背部蝴蝶般的兩片肩胛骨上殘留的紅痕,男人忍不住唇角上揚,用指腹輕輕蹭過那印記。手底下青年的身體也跟著一顫,慕容彥聽到輕微的吸氣聲。
“沒睡?”男人勾起唇角。見那人還是不應他、趴著裝死,慕容彥微涼的指尖順著那人的脊骨,從后頸往下摩挲,故意想逗逗青年。
可憐剛上完藥的慕容丞以為他還要再來一次,慌亂翻身起床,起得太猛腦袋一陣眩暈,險些栽倒在地上。
“這么害怕我?”慕容彥覺得好笑,順手將人摟進懷里。
慕容丞掌心抵住他的前胸,用力將人從自己身上推開:“慕容彥,你別這樣”
“小朋友,不可以沒有禮貌!辈幌敕砰_小朋友軟綿綿的柔軟身體,慕容彥故意壓低嗓音道。
“彥哥,我錯了”慕容丞迅速改口,小心翼翼的討好。
“換個稱呼,這個聽膩了!蹦腥溯p輕咬住青年飽滿柔軟的耳垂。
慕容丞驚慌失措:“啊那你想聽什么?”
慕容彥懶洋洋道:“你自己想!
對方大有一副叫不對自己想要的稱呼,就不肯放過他的架勢。慕容丞大腦當機,絞盡腦汁。
“慕慕容總?”
難不成,赫赫有名的光馭集團總裁,喜歡在床上玩這種play?
但緊接著,慕容丞就感覺自己的右耳耳垂被狠狠咬了一口。
慕容彥不滿意的哼了一聲:“再猜。”
慕容丞吃痛的吐了吐舌頭。
再猜啊他現(xiàn)在什么都猜不到,只想從那人緊緊箍住的懷里逃脫。
“哥哥?”他再一次努力道。
“還是不對!
慕容彥在他耳畔輕輕吐了口氣,幾乎是下一秒,慕容丞就感覺自己的身體軟了下來。
感覺到危險在靠近,慕容丞再一次真實的感覺到慌亂。
“彥哥,我錯了嗯你想聽什么,告訴我好不好?”
指甲扣進掌心,他竭盡全力維持意志的清醒。
“叫老公!卑肷危腥嗽谒吘従徱.誘道。
慕容丞眨了眨眼睛,沒聽清:“。俊
慕容彥親了親他耳骨的輪廓,吐字喑。骸皩氊悾新暲瞎!
慕容丞心跳停了一拍,張了張嘴,沒發(fā)出來聲音。
像是在懲罰他的不聽話,下一秒男人的大手便捏了一把青年挺翹的臀部,三分警告,七分挑.逗。
身體某處也跟著又刺痛了一下,慕容丞驀地醒過神來,乖乖開口。
“老公!
“嗯!蹦饺輳⿷艘宦,這才松開禁錮他的手臂,親了親他的發(fā)頂,“老婆乖。”
29 ? 入職第二十九天(加更)
◎慕容丞:“要記得想我。”◎
回H市的機票, 最終還是慕容彥幫著訂的。知道慕容丞不想讓段紹知道兩個人的關系,那人親自下載手機軟件訂機票,恐怕是人生第一次自己訂機票的經(jīng)歷獻給了慕容丞。
訂的是頭等艙。
這也是由于慕容丞的拖延, 導致的沒辦法的事。
慕容丞最開始是想等一等, 說不定臨近幾天機票會降價。但這么一等, 就直接一口氣等到了大年二十七。經(jīng)濟艙沒降價不說,還直接售罄,只剩下頭等艙。眼見著公司都放假了,他還沒有機票,慕容彥實在看不過去, 親手給他訂了第二天一早的機票。
五位數(shù)。
不愧是春運。
雖然不是自己掏的錢,慕容丞還是覺得肉疼。
其實這個家他也不是必須回的
“我陪你留在A市過節(jié)不好嗎?”毛茸茸的小腦袋湊過來看慕容彥的手機訂單界面,小朋友小聲問道。
“不好!蹦饺輳└蓛衾涞陌礈缙聊弧
慕容丞歪頭看著他:“為什么?你不想和我一起過節(jié)?”
“想。”慕容彥脫口而出,“但我不能自私的把你留在這里。你想回家!
慕容丞承認, 他說得是事實。
一個月前在歐洲, 甚至更早, 他就想回家、并且頻繁的在看春節(jié)回家的機票了。
行李都是收拾好的,萬事俱備, 只差一張?zhí)貎r機票。
“好了, 早點睡, 明早我送你去機場!蹦饺輳┟嗣陌l(fā)頂。
“親手送走我,你不會舍不得嗎?”慕容丞揚起唇角,沖他眨巴眨巴眼睛。
“會。”慕容彥的嗓音沉了下來, “所以——”
他拖長尾音, 吊足青年的好奇心, 卻沒接著說下去。
“所以?”慕容丞不明所以。
“既然不困, 那就別著急睡覺了!
被小朋友這么直直的盯著看了許久, 慕容彥忍不住一把按滅房間的頂燈,將人撲倒在床上。
慕容丞含淚:是我不該多嘴。
但大概是顧及到第二天他要趕飛機,慕容彥還算溫柔。第二天一早,慕容丞只感覺到輕微的不適感,非常輕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臨近春節(jié),怕市中心開去機場的路堵車,距離起飛時間還有三個小時,慕容彥便送慕容丞提前出發(fā),踏上返鄉(xiāng)的征程。
“彥哥,你會想我嗎?”
出發(fā)得還早,到了機場時間也富余。辦理好托運行李,慕容丞捏著登機牌,在安檢口遲遲沒舍得離開。
“當然!蹦腥松ひ舻统梁寐,帶著溫柔的磁性。
“要給我發(fā)消息,每天!蹦饺葚┭鲱^對視著那人漆黑的瞳眸。
慕容彥點點頭:“好!
慕容丞:“如果你有時間的話,我們就視頻!
慕容彥繼續(xù)點頭應道:“好!
慕容丞:“要記得想我!
慕容丞:“不要忘了我。”
和慕容彥在一起的過程太過不真實,他時常擔心一切都像是自己的夢一場。
男人不由得彎起唇角:“傻瓜!
他抬手攬住慕容丞的后頸,親了親小朋友粉嫩嫩的唇。
“好了,走吧。照顧好自己!
男人佇立在安檢口目送他,純黑色的羊毛大衣襯得整個人身型更為高挺,好看得讓人挪不開眼。
慕容丞刷機票走進閘口后,又戀戀不舍的回眸看了好幾眼,這才走進安檢區(qū)-
錢真是個好東西,頭等艙就是比經(jīng)濟艙舒服。
在飛機上睡得昏昏沉沉,下了飛機之后的慕容丞格外清醒,感覺又是新的一天。
家里做的是民宿的生意,每年春節(jié)這幾天都是最忙碌的。父母沒空來接他,所以招呼了池榆開車來機場。他這個發(fā)小不用像他一樣在公司打卡上班,早在上周就已經(jīng)回了H市。
“舍不得慕容彥?這都二十八了,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池榆等在機場出口旁邊的咖啡店里,手里捧著一杯盛滿冰塊的美式。
“都放假了你還喝這玩意兒?”慕容丞嫌棄的看了一眼。
池榆搖了搖杯子里的冰塊:“我又不像你,工作和休息,分不那么清楚的!
慕容丞:“所以你這幾天還在工作?”
池榆打了個哈欠:“前幾天沒有,昨晚有靈感,就搞了個通宵!
慕容丞跟著人走到停車場:“你打算哪天回A市?”
池榆:“早一點吧,過完初四就走!
慕容丞驚訝道:“這么早?你回去有事?”
“也不算吧!背赜芑卮鸬媚@鈨煽,“我都在這邊待了一周多了。在家待久了,也招人煩!
“著急回A市見你男朋友?”慕容丞努力思索片刻,沒想起來慕容景告訴池榆的那個英文名。
池榆揚了揚眉毛,唇角略微上揚,不置可否。
慕容景的事情,那天婚禮之后,他一直想找機會和池榆聊聊的。但搬進慕容彥的家里后,慕容丞天天圍著那人打轉,根本抽不出時間來,也就沒機會去FISH BAR找池榆。
現(xiàn)在倒是有時間,但——
大過年的,還是算了。
以后找機會再說吧。
不同于A市的車水馬龍,即便是最熱的旅游季,H市的街道仍舊很暢通。天空是仿佛水洗過后的湛藍色,空氣是南方沿海城市特有的濕潤溫和,連風都顯得溫柔。
不過A市也很好。雖然冬天外面的空氣很冷,但房間里有暖氣在,還是洋溢著暖烘烘的氣息。寒風雖然凜冽,但也襯托得冬日里糖炒栗子更加溫暖誘人。而且最重要的是,A市有慕容彥在。
奇怪,只是分別了幾個小時,他怎么就開始想念慕容彥了。
慕容丞掏出手機,給慕容彥發(fā)消息。
【丞:到H市了】
【丞:池榆來接我了】
【Y:好,假期愉快】
【丞:你在忙嗎?】
【Y:嗯】
男人的回復簡短,估計是在忙。慕容丞只好按滅手機屏幕。
“你呢,打算什么時候回去?”池榆瞥他一眼,“我怎么感覺你現(xiàn)在就想回去了?”
“沒有沒有,哪兒能啊!蹦饺葚┶s緊否認,“哪天回去啊實話實說,我飛過來的機票還是昨天晚上現(xiàn)買的,根本還沒想回去的事兒呢,得看看機票。”
說著,他再次劃開鎖屏。
半分鐘后,慕容丞泄氣的把手機扔在了一旁。
行了,春運的威力他算是體會到了;丶业臋C票沒有,回去打工的機票一樣也都賣空了。如果初五回去,目前看來倒是有經(jīng)濟艙,但也是全價,并且還標著紅字“僅剩一張”。
這么多天、這么多航班,怎么價格還能這么貴!哪兒來這么多的人!
不買了!
“再等等吧。”青年嘆了口氣,“大不了后面請幾天假!
反正到了新的一年了,他就有年假了。雖然就算是沒有假期,直接請外勤假也問題不大。畢竟,誰讓公司總裁是他男朋友呢。
小時候覺得除夕夜很長。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一個節(jié)目接著一個節(jié)目,像是怎么都不會結束似的,往往睡了一覺醒來還沒到凌晨。但這次回家,慕容丞卻感覺時間仿佛按下了加速鍵。除夕的晚上,一大家子人只是吃了頓晚飯,又聊了會兒天,打了幾把麻將,電視里就響起了難忘今宵。
窗外滿天都是燃燒的焰火,到處都是噼里啪啦的鞭炮聲,熱鬧非凡。
慕容丞幫著媽媽在廚房煮好餃子,端出來給家人分到小碗里,又打包了一碗送去隔壁單元的池榆家。
他敲開池榆家的大門,池榆剛好也拎著一碗餃子要送出來。兩個人相視一笑,互相交換了手里的保溫袋。
從池榆家出來,路過樓下的小朋友在放小個的樹型煙花;鹦茄刂皹涓伞币宦废蛳嘛w濺起來,形成漂亮的一棵小樹的形狀。
他忍不住掏出手機拍了一張,發(fā)給慕容彥。
【丞:新春快樂】
【丞:放煙花了嗎】
慕容彥的消息很快蹦了出來。
【Y:新春快樂】
【Y:A市禁燃煙花爆竹】
那樣的春節(jié)可真沒意思,多冷清啊。慕容丞舉起手機,又拍了好幾張。拍小朋友手里燃燒著的煙花棒,拍空中正在盛開的彩色煙花圖案,拍遠處正在點鞭炮的少年。
他把圖片一口氣發(fā)了過去。
【丞:那我拍給你看】
【Y:好看】
慕容丞在夜色里笑彎了眼。
樓上的媽媽拉開窗戶,沖著樓下喊他。
“小丞,在樓下干嘛呢?怎么還不上來呀?”
“來了來了!”慕容丞連忙迎道,拎著餃子一溜煙的跑上樓-
初一睡了整整一上午,下午跟著父母去民宿轉了一圈。
初二開始串親戚,去各種七大姑八大姨家,兩天去了五家。
初四總算有了時間,慕容丞和池榆去見了幾個中學同學,其中有幾個是之前在楊蔓蔓婚禮上見過的。楊蔓蔓今年春節(jié)沒回H市,聽說是跟著老公回了公公婆婆家。
同學見面,聊完幾個人現(xiàn)在學習、工作的近況,話題就引向了大家的戀愛狀況。
一群人一半單身,一半有對象。其中有對象的,除了他和池榆外,都是在大學期間談的戀愛。
“池榆的對象是酒吧認識的?你呢阿丞?”點完菜大家圍坐在餐桌邊,毛雅旋八卦道。
“我啊”見眾人的目光都聚集過來,慕容丞有些不好意思的舔了舔唇,“公司認識的。”
“同事!”“可以啊慕容丞!薄澳且彩枪怦S的唄?倆人都是好公司啊!
眾人紛紛感嘆,突然有人掏出手機翻起了慕容丞的朋友圈。
“阿丞,我都沒注意你脫單了,發(fā)朋友圈了嗎?”
“沒有!蹦饺葚⿹u了搖頭。
毛雅旋盯著他問道:“男朋友長得帥嗎?”
慕容丞咽了口口水:“還行!
他這么一說,大家就忽然來了興致,一個個都鬧著說要看他男朋友的照片。
慕容丞推脫了半天,無奈的翻起手機相冊。
然后他便猛然意識到,自己好像還沒有慕容彥的照片。
在一起這么久,沒有和慕容彥的合影,甚至都沒有一張慕容彥單獨的照片。
之前在德國的時候,他和慕容彥是一起逛過一些地方。但當時那幾天他都因為慕容彥害得行動不便,去哪里都沒什么心情拍照。就算是偶然閃過想要和慕容彥合影留念的念頭,但慕容彥不主動提起,他也沒好意思提。和慕容彥相處的時間里,有一大半的時候,他都不自覺會把自己當做是慕容彥的秘書。老板不提要拍照,哪有助理張口說要合照的。
“沒有照片!狈艘槐橄鄡,慕容丞訕訕道。
“怎么會沒有照片啊?”“行行行,你的寶貝男朋友,自己留著看吧!
見他不愿意分享,大家也就沒再多追問。
吃過飯一群人都去了桌游店,打了一下午桌游才各回各家。
池榆忙著收行李,去桌游店只坐了一會兒就先行離去。
桌游店離家不遠,是步行也很舒服的距離。慕容丞一個人慢悠悠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后知后覺的有點不開心。
他沒有男朋友慕容彥的照片,是說出來同學們都不會相信的程度。
但卻又是事實。
他沒有慕容彥的照片。
慕容丞掏出手機打開瀏覽器,搜索慕容彥的名字。果然和之前一樣,網(wǎng)上也沒有什么慕容彥的照片。
他驀地想起兩個月前,在他剛成為慕容彥的助理時,他在之前;斓恼搲l(fā)吐槽帖時,好像有人還找他要過慕容彥的照片。當時他似乎還打過主意,想著如果真的被光馭開除,就去售賣青年企業(yè)家慕容彥的照片維生。
明明只是兩個月之前的事情,現(xiàn)在想起來卻是恍若隔世。
慕容丞翻出來論壇的軟件,一打開就被右下角醒目的紅色999+震驚到了。
什么情況?他火了?
火了的不是他,是他那條吐槽“#因為和公司總裁同姓,被人當作總裁弟弟了怎么辦”的帖子。
上次他回復帖子時,帖子的回復量還只是個位數(shù),這次竟然直接飛升五位數(shù),成了論壇里的熱帖。
慕容丞驚訝的瞪大眼睛,仔細讀了讀他沒看論壇的這兩個月、他的帖子發(fā)生了什么。
有人扒出來他是光馭集團總裁室的新助理,名字是慕容丞。底下一堆人夸他的名字貴氣,果然聽上去就像是慕容彥的弟弟。
也沒什么太多實質性的內容,慕容丞甚至并沒有真的放上去慕容彥的照片。但大概是因為“慕容彥”這個名字自帶流量,所以即便如此沒營養(yǎng)的帖子,也能獲得這么高的熱度。
慕容丞邊玩手機邊走,就這樣走到了自家小區(qū)的樓下。
他常年不在家,沒有家里的鑰匙,也不知道父母在不在家、是不是去了民宿那邊。
正想著打個電話問問呢,慕容彥的消息突然從手機屏幕上蹦了出來。
【Y:回頭】
回頭?回什么頭?
慕容丞一愣。
慕容彥是發(fā)錯人了嗎?
回頭這兩個字是還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含義嗎?打錯字了?H和T打頭,慕容彥本來是要給他發(fā)什么?
青年埋頭回復消息。
【丞:啊?】
屏幕的最上方并沒有顯示正在輸入中,慕容丞雖然疑惑,也沒再理會,而是繼續(xù)撥通了媽媽的電話。
“喂,媽,我到小區(qū)樓下了。你們在家嗎?”
媽媽邢儷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了出來:“哎呀,阿丞你們那邊兒散了呀。我和你爸正在回去的路上呢,大概十分鐘后到家。你要不在樓下先等等我們呀?”
“哦,好啊!
右側肩膀突然被人從身后拍了一下,慕容丞無意識的皺了皺眉,邊和母親說話,邊轉過頭去。
猝不及防的,他對上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
慕容彥就這樣出現(xiàn)在了他家小區(qū)的門口,身著一襲深灰色的薄西裝,與他四目相對。
“或者你去小區(qū)門口的超市買點調料吧,家里的醋用完了。你知道買什么牌子吧?”
媽媽的聲音還在從聽筒里傳出來,但慕容丞卻覺得世界好似忽然一片寂靜。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突然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溫柔注視著他的慕容彥。
“喂?小丞?你還在聽嗎?”
男人看著他,沖他緩緩勾起唇角。他愣愣的站在原地,甚至忘記了呼吸。
“怎么,不記得我了?”
半晌后,還是慕容彥先開口。
“小丞?”聽筒里的邢儷疑惑的喊著他的名字。
“在呢!蹦饺葚┻@才回過神來,匆忙回應了幾句,“好的,我這就去!
他掛斷電話,重新與面前的男人對視。
在“彥哥”“你怎么來了”究竟先說哪一句的抉擇中,慕容丞決定什么也不說,直接撲進了慕容彥的懷里。
真實的體溫與獨屬于那人的氣息將他包裹,他將鼻尖埋進慕容彥的頸窩,低聲喃喃。
“我好想你。”
30 ? 入職第三十天(加更)
◎在床上算加班嗎?◎
“你怎么過來了。”慕容丞緊緊抱住面前的男人, 兩個人的身體緊緊相貼。
慕容彥溫熱的唇瓣蹭過他的耳垂:“我也想你了!
“不在家過年嗎?”青年繼續(xù)問道。
慕容彥并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看到你發(fā)的煙花,想過來看看!
“今天是初四,晚上肯定沒有除夕那夜熱鬧!蹦饺葚┩, “但明天初五!初五迎財神, 大家一早就會開始放鞭炮, 一掛一掛的那種。你在這邊待多久?”
慕容彥:“明天就走!
慕容丞失望的癟了癟嘴:“啊?就待一晚啊!
慕容彥表情淡淡的:“初六有點事。”
慕容丞:“只待一晚,還飛過來一趟。”
慕容彥凝視著他:“嗯。想見你!
慕容丞的心跳不自覺漏了一拍。
因為想見他,所以慕容彥即便只有兩天的時間,也要浪費一天多的時間在路上,過來只為了見他一晚嗎?
那人明明沒有直白的向他表達愛意, 但他還是感覺自己仿佛被愛意淹沒,整個心都變得輕盈而快樂。
青年眼眸亮晶晶的看著面前的男人,抬手摟住那人的后頸,主動吻住男人的唇瓣。
“你晚上住在哪里?”
兩個人并肩走出小區(qū), 進了小區(qū)門口的超市。慕容丞心不在焉的走在調料區(qū), 隨手拿起一瓶黑褐色的玻璃瓶。
“還沒訂酒店。你家樓下有酒店嗎?”慕容彥答道。
有是有。
但他家并不在H市的市中心, 小區(qū)樓下的酒店更像是招待所。別說是慕容彥出門通常住的五星,慕容丞估計樓下那家怕是連一星都沒有。那小旅館他看著都嫌棄, 更別提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慕容總。
慕容丞:“我給你找找!
男人自然的接過那瓶調料去收銀臺結賬, 慕容丞掏出手機搜索附近的五星級酒店。然而最近的一所, 也是在三公里之外了。
他把頁面遞過去給慕容彥看:“這個可以嗎?”
雖然也是五星級酒店,但看起來沒有之前他和慕容彥住過的那些酒店好。那人通常住的應該都是五星中的五星,不是老牌就是連鎖。
“3.3公里?這么遠?”慕容彥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距離, “我沒帶司機過來!
慕容丞:“那你從機場怎么過來的?”
慕容彥:“出租車!
結完賬, 慕容彥拎起裝著調料瓶的塑料袋, 兩個人走出小超市。
“這是距離最近的五星酒店了!蹦饺葚o奈的再次按下搜索。
慕容彥無所謂道:“不一定要五星, 離你家近就好!
兩個人緩緩踱步, 走回慕容丞家的小區(qū)。
身后傳來腳步聲,慕容丞回過頭去,意外的撞見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出現(xiàn)在他背后的邢儷。
“媽,你怎么從這邊進來了?”
爸媽去民宿是開車去的,應該從地下車庫出來才對,而這邊他和慕容彥走得是小區(qū)的人行入口。
邢儷看著他道:“你不是在這兒等著嘛,我就讓你爸在小區(qū)門口把我放下來了。買醋了嗎?”
“買了買了。”慕容丞趕緊從慕容彥手里拿過塑料袋,送到媽媽面前。
邢儷扯開塑料袋:“這是醬油。”
慕容丞瞪大眼睛,湊過去看調料瓶:“?”
尷尬,還真是。
慕容丞摸摸鼻子:“那我再去買瓶醋。”
剛才只顧著和慕容彥說話,調料確實是隨手從貨架上拿的。
“不用了,你也不知道買什么牌子的,我去吧!毙蟽珡目诖锩鰜龛匙,“吶,你先回家去吧。”
她把塑料袋重新遞回給慕容丞,這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跟在自家兒子旁邊的這個陌生面孔。
“你是?”
“阿姨您好。”慕容彥禮貌的打了個招呼,正要自我介紹,忽然被慕容丞打斷。
“他是我老板!”慕容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就這樣脫口而出。
慕容彥微怔,卻還是配合的點了點頭。
“小丞的老板啊,哎您好您好!毙蟽宦,連忙屈身熱情的去和對方握手。
慕容彥也伸過手去,微微欠身。
邢儷面露疑惑:“您怎么也在H市?是特意過來找小丞?”
說著,她沒等慕容彥回答,便抬手去拉自家兒子:“小丞,你公司是不是有事啊?那趕緊收拾收拾回去吧!”
“沒有,媽!”慕容丞抱住媽媽的胳膊,“慕容總他是來這邊開會,剛好路過,是吧?慕容總?”
他沖慕容彥使勁眨了眨眼睛。
慕容彥配合的點點頭:“是的阿姨,公司沒有事情,現(xiàn)在是假期。我只是路過,剛好過來看看。”
邢儷的注意力突然跑偏:“您也姓慕容?”
慕容彥:“是的!
邢儷滿臉笑意:“哎呀,那真是緣分呀。慕容這個姓氏不怎么常見,小丞你怎么沒提起過,你們老板也姓慕容呀。那個,慕容總,您在H市住哪里呀?要不晚上就在我們家里吃頓便飯?”
慕容彥看向慕容丞。
邢儷看明白他的眼神,連忙道:“慕容總,您別跟我們客氣。小丞一個人在A市,您肯定沒少照顧他。我們做父母的好不容易有機會,也想請您嘗嘗我們的手藝。我們H市雖然比不上A市這種大城市,但我們沿海,海鮮是一絕,今天他爸特意買了不少。家里做的,干凈衛(wèi)生,味道也好,您要是不忙,就來賞個光,是吧,阿丞?”
媽媽都這么說了,慕容丞也不好強行拒絕,他看向慕容彥:“那慕容總,來我們家吃個晚飯?”
他松口,慕容彥自然點頭:“好啊,那就謝謝阿姨了!
邢儷笑著繼續(xù)說道:“慕容總您放心,我們家是開民宿的,以前還給客人準備過晚餐,手藝差不了。哎對了,您晚上住哪里呀?如果還沒訂好酒店的話,要不要來我們家的民宿住上一晚上?都收拾的很干凈的,不比外面的酒店差!晚上吃完飯,讓小丞送您過去,讓他在那邊陪你住一晚上!春節(jié)剛好還剩一間大三居,今天才空出來的,我跟他爸白天去叫人收拾干凈了的!
慕容丞遲疑的瞥了一眼慕容彥:“媽,民宿還是算了吧慕容總出來都是住酒店的,住不慣民宿的!
沒想到慕容彥卻是一口應了下來:“沒有沒有,我也一直聽說H市這邊的民宿很有特色,那就麻煩阿姨了。錢的方面,我會按市價支付給您的!
邢儷一擺手:“您是小丞的領導,哪里有讓您掏錢的道理!您放心。∧俏亿s緊去買醋了,小丞,你帶著你老板先回家哈!陽臺有水果,你洗點,招待好人家!”-
邢儷轉身走向小區(qū)門口的方向,慕容丞領著慕容彥走回自家單元樓下。
陽臺的確有不少水果,還都包裝精致,是這幾天他和爸媽走親戚換回來的。慕容丞挑了幾種H市的特產,拿了一只芒果,幾只蓮霧,還有幾只番石榴,抱著洗菜盆進了廚房。
“我來一起吧。”慕容彥跟著他一起走了過來。
家里的廚房到底比不上慕容彥豪宅里的寬敞,兩個人擠在洗菜池前顯得有些擁擠。
不過兩個人一起動手倒是比一個人快上許多,很快一盤水果就洗好、削皮、切成小塊,擺到了客廳的茶幾上。
房門外傳來聲響,是慕容丞的爸媽回來了。
爸爸慕容茂華走進來和慕容彥熱絡的寒暄,和邢儷一樣,感謝老板對自家兒子的照顧。
留慕容丞陪慕容彥坐在客廳里吃水果聊天,夫妻倆簡單系上圍裙,就進了廚房忙碌。
一個多小時后,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被一一端到了餐桌上。
“慕容總,小丞,來來,過來吃飯了!”邢儷招呼道。
海膽蒸蛋,蒜蓉粉絲扇貝,為了招待小丞的老板,慕容茂華和邢儷還臨時跑去買了條老虎斑。
“不知道您愛吃什么,所以就都弄了點!毙蟽摰魢,笑道。
“阿姨您叫我小彥就好,不用用敬語!蹦饺輳┱驹诓妥琅远Y貌道。
邢儷搖搖頭:“那怎么行,您可是小丞的老板。”
但也不僅是老板,還是老公。
慕容丞也跟著開口:“媽,真不用。慕容總他也挺年輕的,你別把他喊老了!
“行吧行吧,都趕緊坐下吃飯吧,不然一會兒都涼了!來,嘗嘗我們家的手藝。”邢儷把筷子分到每個人的手里。
媽媽的手藝自然是沒得說的,更別提今天為了招待慕容彥,拿出來的都是看家絕活。
慕容丞忘記了幫慕容彥夾菜,自己吃得正嗨,被媽媽從桌子底下踢了一腳。
他如夢初醒,趕緊給慕容彥夾了一筷子魚肚子:“吶,嘗嘗這個,H市這邊的魚都很新鮮。”
邢儷瞪兒子一眼:“你用公筷!我放了公筷的。”
慕容彥:“沒事的阿姨!
男人夾起魚嘗了一口,點頭道:“阿姨手藝真好。”
公筷用什么公筷啊,他和慕容彥是可以交換口水的關系好吧。慕容彥要是敢嫌棄他,就別想再爬上他的床了。
慕容丞在心里腹誹,嘴上還是一口應了下來,換了雙公筷辛勤的給慕容彥夾菜。
席間爸媽沒話找話,不停的詢問慕容彥自家孩子的工作情況。慕容丞尷尬的低頭吃菜,聽著慕容彥信口開河。
“嗯,對,慕容丞現(xiàn)在是我的助理。他工作能力很強,反應速度也快。”
“他原本在品牌市場部,因為能力出色被推薦來了我這邊!
“我出差有時候會帶著他去,是比較辛苦!
“對,因為工作性質的問題,經(jīng)常要陪我加班,辛苦他了!
慕容丞被夸得腳趾扣地。
加班非要說他加班的話,晚上慕容彥回家之后,在床上算加班嗎?
一頓飯總算是吃完了,借口慕容彥晚上還要忙工作,慕容丞趕緊帶著人從家里離開,送去了民宿。
今晚空出來的剛好是間南北通透的大三居,裝修也是家里民宿所有房型里最好的一個。雖然比不上慕容彥常住的五星級酒店,但也總歸是干凈整潔的。
慕容丞帶著人進屋,領著人依次逛了三間臥室,然后帶去了陽臺看夜里的海景。
“怎么樣,還不錯吧?”慕容丞歪頭看向慕容彥。
夜晚的海風帶著絲絲涼意,清涼卻并不寒冷,微風拂面的感覺很舒服。
男人點點頭:“挺好的!
“累了吧?明天還要繼續(xù)趕飛機。”慕容丞指了指浴室的方向,“去洗個澡吧!
男人應了一聲,便往他指的方向走去。
慕容丞剛想回客廳,忽然意識到好像哪里不對。
“等等你的行李呢?”
從下午在小區(qū)門口看到慕容彥,那人就是兩只手空空,什么都沒帶。沒有行李箱,沒有手提袋,也沒有雙肩包。
慕容彥這是什么都沒帶就出門了?
男人轉回頭來:“沒來得及裝,反正就一晚!
是就一晚。
如果是在酒店,慕容彥直接裸睡,也問題不大。
但這是在他家。
慕容丞為難道:“那你洗完澡出來穿什么?”
二十分鐘過后,慕容丞拎著一袋子衣服氣喘吁吁的從家趕回了民宿。
慕容彥也剛好洗完澡,從熱氣騰騰的浴室里走出來。
男人赤裸著身體,身上溫熱的水珠濕答答的往下墜。
慕容丞手忙腳亂的翻出來浴巾,紅著臉幫慕容彥披上。
“不冷嗎?”
洗完澡居然就這樣什么都不圍就出來。
慕容彥:“還好!
慕容丞又從袋子里翻出來一套睡衣。淺藍色的,是之前姥姥送給他的,上面印著好多黃色的小鴨圖案。他嫌幼稚,從來沒有穿過,買來洗完就一直在衣柜里壓箱底。
“喏,睡衣!蹦饺葚┎缓靡馑嫉奶蛄颂虼,“你別嫌它丑,是純棉的,質地不差的!
“老婆的睡衣很可愛!蹦饺輳┠曋。
“我平時不穿這個的”慕容丞的解釋顯得格外無力。
他人比慕容彥矮大半個頭,衣服自然也要小一號。
睡衣他穿著正合身,手長腳長的慕容彥換上,像是偷穿了弟弟的衣服。手臂短了一截,長褲也變成了七分褲。再搭配上藍底睡衣上的小黃鴨圖案,平日里威風赫赫的慕容總裁難得走了可愛風。
慕容丞終于還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套適合你!蹦腥送噙^來的衣服袋子里看了看,扒拉出來另外一套純色的淺灰睡衣。
慕容丞趕緊按住他的手:“這套是我的!”
慕容彥指了指身上,再次道:“這套更適合你!
“但我平時真的穿這個!”慕容丞著急的按住他抓著衣服的手不放,解釋道,“我昨天還穿來著!你身上這套是新的,沒穿過的!
慕容彥:“我不介意穿你穿過的睡衣。”
慕容丞:。!
他手忙腳亂的脫掉外套,就要搶過來那套淺灰色的睡衣穿在身上。
誰先穿上,就是誰的了。慕容彥總不能從他身上搶衣服吧?
然而男人卻故意退讓的松開手,任由他一件件脫掉身上穿著的衣服。
睡衣是系扣子穿的,但慌亂之中,慕容丞只能選擇直接套頭。然而他腦袋剛鉆進衣服里,便感覺到身旁男人的驟然靠近。下一秒,青年整個人就這樣被騰空抱起。
慕容彥將他一把抱到了臥室的大床上。
被溫熱的氣息包裹,慕容丞這才后悔中計。
男人的聲音低啞,唇瓣蹭過他的臉頰,輕輕咬住青年柔嫩的耳垂。
“寶貝實在不喜歡的話,睡衣不穿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