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告白紙條
◎不翼而飛◎
穆執遠漆黑的眸子有瞬間添上更濃的墨色。
他還記得喻羨在夕陽西下的那個黃昏與他說話時的音色。
【如果可以, 不要肢體表達,他妄想聽到真實的聲音。】
等穆執遠坐下來,喻羨很認真地試圖理解。
每當他思維稍微不集中或者眼神趨于渙散時, 穆執遠就會適時停頓幾秒再繼續。
“能不能試試看?”
喻羨:……
講實話會不會傷穆老師的心啊。
穆執遠等了幾秒,也是看透,他說:“我換種說法。”
喻羨小雞啄米式點頭。
試圖全神貫注地聽課。
說實話穆執遠說的吊打教材上面的解析, 而且是真人講解可以隨時提問。
喻羨的問題只是他之前發現難度之后直接放棄了, 穆執遠剛剛講了以后,他會做這道題了。
但喻羨想的是不僅僅限于這題, 否則穆執遠是白講。
喻羨也想好如果這一遍還是沒有理解,那他就直接打字和穆執遠說, 他放棄這類題。
畢竟老師本人剛剛也說了很難嘛。
這遍就還是專心聽著。
穆執遠伸手從喻羨的筆袋中拿出一支鉛筆, 寫寫畫畫輔助理解。
他的嗓音偏低沉,而且語調起伏總是一成不變,尤其是在講解只要求邏輯不需要任何感情.色彩的數學題,客觀來說讓人犯困。
喻羨主觀感受就是他覺得穆執遠音色不錯, 很愛聽。
可能這也是他剛才拍拍讓穆執遠坐下的主要原因。
他不能說話,聽喜歡的聲音說話總還是可以的嘛。
神使鬼差的, 第二遍可能是格外專注的原因,喻羨發現自己貌似懂了。
順著穆執遠的講解,“貌似”都可以去掉了。
喻羨眨巴兩下眼睛重新過了遍, 驚訝得差點想要說話。
彼時穆執遠另一種說話闡述完, 空出時間讓喻羨理解的時候。
喻羨翻書包將以前空著的卷子翻出來。
這道題的難點在于思維不好理解,對計算量的要求卻不高。
喻羨盯了會兒, 在邊上簡單打下草稿, 最后干脆利落寫下一個答案。
眸子亮晶晶地等待穆執遠判斷對錯。
穆執遠先看的答案, 之后又去看草稿中透露出的解題思路, 微微點頭。
“對。”
喻羨記得自己不能叫出來,沖穆執遠笑容綻放得尤其燦爛。
窗外斑駁的樹影跟隨著風輕輕蕩蕩,透過陽光照射,陰影投入,房間內的影子擺動,仿佛跟著慶祝。
實驗室的門悄悄打開一道縫。
劉杰在對面看著,穆執遠出去之后他事一整個無心工作,只想八卦。
實驗室隔音又有點好,他只能偷偷打開條縫看那邊到底在干什么。
發現喻羨做完一道題直接將穆執遠當成參考答案盯著問對不對,穆執遠竟然也真的回復了。
真好啊。
劉杰怎的心里面羨慕,他之前覺得老板就有些過于嚴謹了,任何數據都是3遍打底,10遍不嫌多。
其實對下來和第一遍都沒多少誤差。
但是可以增加非常多的工作量。
按照平常穆執遠也不可能在不看參考答案的情況下,直接自信得將自己的答案認為絕對正確。
高低得看一眼。
現在竟然直接承認了。
喻羨到底是何方神圣?!
劉杰真誠地感到好奇。
等到以后,劉杰就會發現,自己也就是吃了不上論壇的虧,現在校園的匿名論壇各種八卦已經傳得有鼻子有眼。
戀愛細節都編得像模像樣了。
掌握一道難題的成就感是很足的,喻羨低下頭打字:
【我明天也過來哦】
穆執遠頷首;“以后遇到類似不好的題目可以問我,我也不一定會,我們可以一起解決。”
喻羨面上點頭,心里面想著穆執遠這是在謙虛。
講解完,本應該走的穆執遠并沒有立刻走。
他將桌上的鉛筆又拿起來,在指尖靈活旋轉幾圈又放下。
喻羨看整個行動軌跡隱隱有些奇怪,直到穆執遠將鉛筆塞回去的同時,點了點旁邊露出的牛皮色紙條。
“這是什么?”
喻羨跟著才想起來,是那個圖書館有人塞給他的小紙條。
估計以后也不會回復了。
【你想看嗎?】喻羨打字。
【自己拿去】
他表達完自己的意思后,難得在穆執遠面上表情見到生動地躊躇,喻羨感覺有點新奇。
最后穆執遠還是拿了。
喻羨沒在意,繼續去做題,穆執遠看完之后也沒發表什么結論,實驗室的助理來喊他,他便走了。
喻羨照常回家。
下午的直播結束,喻羨平躺在沙發上做咸魚,以往的時間就是這么躺過去的。
今天外賣都還沒到,喻羨驟然起身,效果神似鯉魚打挺。
坐起以后,喻羨掏出幾張做過的試卷,重新看自己做錯或者當時一知半解混過去的題目。
用紅筆標記好,明天都可以問穆執遠。
喻羨翻筆袋突然發現,穆執遠貌似沒有把那張紙條還給他。
還是放在桌上他沒看見?喻羨也不確定。
其實丟了也行,最好還是撕掉,畢竟上面有另一個人的隱私。
喻羨第二天去看,桌上也并沒有。
紙條便那么不翼而飛。
在金牌名師的輔導下,喻羨不會的題目越來越少,模擬考成績一次比一次好。
喻羨從炎熱的蟬鳴過渡到滿地的秋葉,考完這天喻羨出來,風格外蕭瑟。
他看著光禿禿的枝頭,還有飄零的雪花片。
京市冬天的第一場雪。
媽媽:考好了直接來這里吃飯[定位],注意看司機
喻羨回了個ok。
呼吸之間都帶起白氣,天氣突然變冷,他將圍巾裹得更嚴實了點。
退出和媽媽的聊天框,喻羨發現還有一條未讀,有點奇怪地下滑。
高考期間,知道他要重新考試的,諸如馬達、葉燃、鄭柏羽等人都給他發了加油打氣的話。
穆執遠沒有……
剛想到這里,喻羨的手一頓,他冤枉人了。
穆執遠也給他發了消息,在考試開始的第一天。
Echo:考試順利。
時間正好卡在他將手機關機的前后,總歸是直到全部結束才看見。
喻羨有點不好意思地回復。
好運小魚:很順利!
他還蠻有信心的。
喻羨現在和穆執遠用微信聊天也是輕車熟路,知道他回復消息并不會及時,正準備收起時,他開了提示音的手機“叮咚”一聲。
Echo:嗯。
然后喻羨看到對方的昵稱持續變成正在輸入中。
一直到喻家的司機找到喻羨,喻羨上車,穆執遠都還在輸入。
什么事情這么難開口捏?
喻羨看著聊天框反復切換“正在輸入中”與“Echo”,一條消息都沒有到他這邊,突然福至心靈地感覺這情況有些似曾相識。
那會兒大概是暑期末尾,蟬鳴開始有氣無力。
穆執遠完成自己上午的工作,來看他的學習情況。
喻羨狀似認真看題,實則無可避免分心去看穆執遠在書上的剪影。
他不會的題目都空好了,穆執遠怎么不開始講解?
也就是他不能說話,不然哪能這么僵著。
經過漫長的1分鐘,喻羨抬眸去看,事出反常必有妖!
穆執遠也似乎剛回過神。
“今晚有安排嗎?”
回憶結束,喻羨記得那會兒是穆執遠的媽媽短暫從國外回來,想要見他。
作為和穆執遠在一個結婚證上的人,喻羨挺好奇,對見面也沒有抗拒。
但很不巧,他那天還真有事。
葉婉心替他找了家全日制住宿學校,暑期即將結束,為了更好的學習,正好那天下午搬去學校。
最后自然沒見上。
好運小魚:穆伯母回來啦?想見我?
應該只有這件事了。
消息發出去一秒,對面的“正在輸入中”驟然停下。
Echo:對。
好運小魚:可以呀。
喻羨將葉婉心剛剛發給自己的定位發過去。
好運小魚:我媽媽也在哦,就今天中午。
好運小魚:比較匆忙,可以嘛,擔心伯母又走啦。
穆執遠正坐在客廳的單人沙發上,電視開著,他的母親鄧翎在看,時不時關注這邊的情況。
“答應了嗎,羨羨有空不?”鄧翎問。
穆執遠臉上沒特別大的表情起伏:“有空,今天中午。”
鄧翎原本坐在沙發上的姿勢以舒服為主,聞言咻地站起,眨眼間已經打開全身鏡。
“我沒問題,現在走,可別遲到了。”
穆執遠:……哦。
上車以后,穆執遠開車,鄧翎坐在副駕不停捋頭發。
“怎么約的這么著急,第一次見親家,還來不及準備什么禮物。”
穆執遠指尖敲敲方向盤,說出困惑許久的疑問:“您怎么不拒絕。”
他思考了很久的措辭,結合喻羨目前的狀態是考試剛結束,穆執遠考慮喻羨會不會需要休息,不希望進行見家長的流程。
偏鄧翎想要早些定下來。
兩層因素疊加才造成消息發送艱難。
“人家都邀請了,當然不能拒絕。”鄧翎理所當然道。
“嗯。”穆執遠應了聲。
臨近喻羨發過來的地點,穆執遠去停車,他們還沒收到具體的包間號,鄧翎站在餐廳門口等。
臨時處理工作,她記得自己前段時間還有一些沒完成的工作,但一打眼都10月末,也沒人來主動聯系,似乎又是她記錯了。
鄧翎發現年紀大了以后記憶總是有些跳躍與遺漏。
剛接下來的工作總不會有錯。
鄧翎受邀作為一檔名為《天籟》的綜藝作為導師。
目前節目人員還處于海選階段,即將截止,之后考生前來面試,鄧翎已經接收到一些節目組發來海選通過的學員名單。
她看資料的同時,餐廳門口的又站了一人,背影纖瘦,好看得鄧翎多看了幾眼。
喻羨給穆執遠發完包廂號,沒說自己的在門口等他。
鄧翎收到穆執遠發來的房間號,轉身準備進去。
過程中看到身旁少年的側顏,又停頓了下,他正在做一種聲樂中常見的氣息練習,雖然完全沒有發出聲音。
她剛還在看選手的資料,導師有舉薦學員的名額,外形方面完全沒有問題。
鄧翎猶豫了下,往餐廳內去。
喻羨等鄧翎完全進去后才瞥了眼。
隨后收回視線,邊做著練習邊看著手機登穆執遠,上住宿學校之后,他和直播間的觀眾們請了兩個月的假。
一會兒和穆執遠還有他.媽媽見完,下午就重新開始直播了。
將編輯完成的開播預告發送,喻羨打開自己的私信。
粉絲的評論太多看不過來,他看的是官方渠道發來的消息。
大部分是活動通知,喻羨看到的時候活動都結束完了。
唯有一條,發件時間在一個月之前,不過還沒過期。
是檔國內音樂綜藝的邀請,叫《天籟》。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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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婚戒
◎互相給對方戴上◎
目前正在籌備的《天籟》是第二季, 第一季十分成功,很多學員一舉成名,現在已經成了各大音樂節常駐歌手。
《天籟》的海選時間很久, 持續整整半年。
大概是廣撒網的原則,否則餡料作為不算太火的小主播接到邀請也不現實。
《天籟》開放了多個線下試點,需要選手們現場表演。
喻羨看到這條便打消了心思, 將頁面關閉。
余光看見前方走來個熟悉的身形, 喻羨收起手機,揚起笑容抬手打招呼, 穆執遠肯定已經先看見他了,步伐筆直得沒有半點偏移。
喻羨打量四周, 確定只有穆執遠一個人。
【伯母在哪?】
“我告訴她房間號之后, 她先進去了。”穆執遠簡單解釋,“你沒說在等我。”
喻羨做了個快速消失的搞怪表情。
【是小驚喜】
【而且臨時加了我媽媽,我擔心你會緊張~】
穆執遠垂眸對面板一掃而過,主要還是看喻羨:“好。”
包廂定在3樓, 兩人上去的途中喻羨打字的手沒停。
【要我配合你什么不?】
“什么?”穆執遠問。
【比如需不需要在伯母面前表現得感情比較好。】
喻羨舉著的面板擋視線,于是腦袋側了個角度觀察穆執遠的表情。
神態是沒有什么變化的, 喻羨啥也沒看出來,但穆執遠這次回答的時間格外久。
喻羨都懷疑展示面板說有錯別字之類的,讓他沒有表達清楚意思。
好在, 穆執遠:“不用。”
好叭。
喻羨看著電梯數字變成3, 準備好出去,腦中還是思考著疑點。
穆執遠制定協議結婚也并不為了應付家里面的催婚, 那目的是什么?
即便按照世俗的評判標準, 穆執遠這樣身兼數職、忙成陀螺的人選擇不結婚也是可以被接受的, 真就單純被他在互聯網賽博祈愿以后答應啦?
那這是什么品種心軟的神。
喻羨甩甩腦袋, 想不明白也不為難自己。
反正不可能是因為喜歡他呢,要不然干嘛要提出協議。
321包廂的門是虛掩著的,接近門口之后便聽見了里面隱約的說笑聲。
穆執遠叩門三下以后推門,喻羨先進去,一眼便能看見門口兩人。
“這么巧,剛好碰上了。”葉婉心掩嘴笑著調侃。
鄧翎見到喻羨之后露出明顯的驚訝:“是你呀。”
那個和她在門口一會兒等的小朋友。
喻羨彎下腰打招呼,畢竟不能說話打招呼,身后也有隱約的風勁,喻羨的視角看見是穆執遠和他一起在鞠躬。
“喻伯母好。”他挺直脊背的同時說。
葉婉心也是第一次見到穆執遠,她是唯一知道喻羨能正常說話的人,擔心露餡,除開兩人回家拿戶口本,都沒要求私下見過。
如今一見面,可以說是又滿意了一次。
不說葉婉心,鄧翎也是一樣的。
甚至還不知道是喻羨的時候,鄧翎都挺喜歡的。
“我在門口見到羨羨了,就是我們倆都還不認識。”鄧翎說著,從口袋中拿出一個黑色絨面的盒子。
打開里頭是枚顏色正而濃的翡翠吊墜,其上雕刻成蘭草的樣式,邊緣鑲嵌一圈白金的裝飾。
“這個是我們鄧家世代流傳下來的玉,你拿著。”鄧翎含笑遞過去。
喻羨掃第一眼便有些想拒絕。
“太貴重了。”葉婉心說出了喻羨想要說的話。
“是我們家族的傳統,執遠有一塊竹子的。”鄧翎不由分說地將吊墜拿起,解開黑繩替喻羨戴上。
喻羨聽說是傳統,貌似還是和穆執遠的情侶款,抗拒的動作稍微停頓,眨眼間便被戴好了。
“你們倆也是的,這么久了婚禮也不辦,婚戒也沒買,一起出去都不知道是一對。”鄧翎給喻羨調整的同時,看著兩人十指空空毫無裝飾品,忍不住說。
兩人都不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話。
“是啊,你們現在年輕人不喜歡辦婚禮我們也不強求,戒指總該有。”葉婉心認可。
喻羨和穆執遠這都結婚多久了,到現在還時不時有人來和他打聽是不是真的。
穆執遠:“戒指我買了。”
包廂內三人齊刷刷看向他。
喻羨都十分驚訝穆執遠買了,完全沒有和他說。
“帶來沒?帶了快拿出來。”鄧翎看到預先的反應,果斷催促穆執遠。
“沒有的話你們兩個晚點找時間自己給,我們不當電燈泡。”葉婉心笑著給空間。
穆執遠拿出兩個同樣大小的絨面盒放到餐桌上。
“沒找到機會給。”穆執遠看著喻羨解釋。
喻羨非常理解地點點頭,暑假結束之后他和穆執遠的見面頻率便驟然下降了。
估計是在那之后買的。
喻羨不知道的是,在京大樹林中和喬海含等人公布關系之后,穆執遠便買了。
喬海含在得知穆執遠結婚的消息之后,甚至去看了日期懷疑是愚人節,都不愿意相信是真的。
直到穆執遠去買了婚戒,喬海含這才勉強把震驚得無法合攏的下巴接上。
買得這么早,要說沒機會給其實都是機會,但就是沒給。
鄧翎作為媽媽,一眼看透:“唉呀,他其實是不好意思。”
穆執遠:。
“沒有。”穆執遠淡淡否認。
“沒有就沒有吧,那現在我們看著,你倆互相帶上怎么樣?”鄧翎說。
喻羨瞬間腦袋晃得仿佛撥浪鼓。
他和穆執遠的關系,排除結婚證的法定意義,就是聽穆執遠講課能聽明白的關系()
喻羨記得穆執遠給他輔導的時候都能隔著半個手臂的距離。
非常正直、兩個月完全沒有發生丁點曖昧。
喻羨偶爾會有白嫖師資力量不給錢的慚愧感。
一想穆執遠每個月還按時給他打錢,又覺得免費享受這點也沒什么了。
他這么搖頭貌似沒人看見。
穆執遠拿起擺在面前的戒指盒。
喻羨脊背瞬間挺直,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心跳頻率不自覺加快,血液上涌,耳尖已然紅透。
葉婉心看到喻羨這種變化,忍不住捂著嘴就開始笑。
穆執遠會和喻家聯姻,只能是喻羨自己的原因,和家族沒有關系,葉婉心清楚這點,雖然很好奇,到底沒問。
按照正常來說,喻羨來到這個世界沒有很久,與穆執遠屬于利益交換的可能性更大,很難是感情深厚的的原因。
但現在看著反應,相互之間似乎還有點意思。
那晚交流之后,葉婉心知道喻羨是非常有主意的,對喻羨已經做好的決定不會指手畫腳。
且不說喻羨還不是她的親生小孩,相處方面難免更加小心翼翼。
而且喻羨帶著穆執遠回家拿戶口本真的非常給他長臉。
能和穆家聯姻不論怎么算都是他們這邊占了便宜。
喻羨回來得巧,她都不用再去宣揚什么,圈內該知道的都清楚了。
“羨羨別害羞,現在只有我們倆看著,以后舉辦婚禮可怎么辦?”葉婉心加入調笑的行列。
喻羨用手背快速貼了下自己的臉,仿佛在說“有這么明顯嗎?”。
“手。”穆執遠對各種調侃并無態度,盒子打開,里頭是金色的素戒,沒有其他裝飾品,只有些許花紋。
喻羨根據指令抬手,看著穆執遠眉眼低垂,動作輕柔地將戒指從盒中取出,才延遲很久地感覺到,他和穆執遠是結婚的關系。
左手無名指上多了個裝飾物。
金屬的觸感比玉要冷許多,佩戴感明顯,喻羨收回手,有些不習慣。
懷疑是大了或小了的原因,湊近看的時候,才發覺嚴絲合縫得仿佛定制。
喻羨驚訝看向穆執遠,怎么做到這么合適的?
暑期每個上午朝夕相處下來,或多或少會有些默契,何況喻羨很好猜。
穆執遠輕描淡寫解釋:“看到就知道了。”
喻羨:?
求教程的念頭一閃而逝,喻羨想想算了,估計不是人能學會的。
他看著無名指上多出的戒指,手張開又合上。
喻羨突然想到,人在尷尬的時候會假裝很忙,大概就是他這樣的狀態。
所以真的好想說話來緩解一下尷尬。
但是不可以。
喻羨最后將手伸向另一個首飾盒。
穆執遠幫他戴了,那他應該也得幫穆執遠戴。
打開盒子,里面的款式和他手上戴著的幾乎相同,淺而低調的金色,只有尺寸明顯大一圈。
喻羨將戒指拿出來,見穆執遠的手并沒有配合過來,另只有空的手伸出勾了勾。
那只等待佩戴戒指的手便夠到他面前。
喻羨剛才稍微消散的緊張此刻又重新襲來。
剛才光顧著心跳加速,對肢體接觸都忽略了。
沒有牽手的記憶。
喻羨腦袋空白著,客觀來說穆執遠的手很好看,十指修長、指節分明,指甲都修剪得格外齊整。
剛才那只主動示意接近的手此刻先一步握上穆執遠手腕,固定到他方便佩戴的角度。
拇指與食指之間捏著的戒指再緩緩靠近,其實都不需要喻羨固定,穆執遠作為高智商人類,非常配合。
甚至還會提醒。
“這是中指。”穆執遠看喻羨往中指上戴,主動提醒。
喻羨戒指一松,沒捏緊掉到地上,他視線跟隨者差點驚呼出聲。
好在專業到位沒有到場露餡。
彎腰俯身撿東西,一氣呵成。
喻羨這次飛快將戒指精準無誤地戴到無名指上。
隨后立刻拿起自己的“聲帶”,飛速在手機上打字。
【我也可以是故意想要戴在中指上對不對,畢竟也沒有訂婚,也沒有結婚】
這條消息舉的面板角度十分刁鉆,只有穆執遠可以看見。
兩位長輩作為見證人,此刻正忙著鼓掌。
掉戒指在她們看來只是個小插曲。
穆執遠短暫皺眉:“你想要?”
喻羨木著臉,看穆執遠永遠自若的樣子。
【沒有呢親。】
非要說的話,這叫惱羞成怒。
第33章 餡料復播
◎“羨羨知道你在網上給主播花錢嗎?”◎
喻羨和穆執遠, 一個客觀原因不能說話,一個主觀話不多,還好鄧翎和葉婉心聊得投機。
鄧翎:“我是從事藝術行業的, 羨羨之前的表演視頻我看過,沒有意外肯定星途璀璨。”
穆執遠眉梢略挑,去看喻羨的表情, 可惜看到的只有后腦勺。
葉婉心知道喻羨還能說話, 完全不介意鄧翎這么說。
“不瞞你說,當初想讓喻羨走藝術這條路, 也是受了你的影響。”
鄧翎自己事業有成,而且嫁得也很好。
唯一可以說是遺憾的只有穆執遠的爸爸去世得比較早。
一頓飯下來, 兩位長輩比已經結婚的當事人相談更歡。
順便就約下飯后一起去會所做美容。
由穆執遠送喻羨回去。
穆執遠的車停在飯店的停車場, 喻羨走到門口看到外面的大太陽,不太樂意走。
便打字和穆執遠說:【我在這里等你】
舉起手機的時刻,戒指正好反光,穆執遠看喻羨的表情也很正常。
“好。”
穆執遠應了聲, 就轉身去停車場。
喻羨對著他的背影,踢了塊路邊的小石子。
飯館離京大不遠, 和喻羨的出租屋自然也近。
兩邊的長輩空出給他倆的二人世界,最后結果是壓根沒講話。
目的地到達,喻羨準備下車前突然想起來。
【之前有本書被我帶回來了, 還沒還你】
大概是在實驗室學習一個星期以后, 穆執遠給他帶了本他高中時期的數學筆記。
有些經典的題型竟然還是通用的,暑假結束后喻羨不小心帶回家了。
后面想還一直忘記, 在車上沒說話, 記憶都靈光了。
穆執遠便也記起, 高中的筆記對現在的他而言只有紀念用途, 送給喻羨也可以。
“好。”穆執遠關閉車輛電源,和喻羨一同下車。
喻羨到電梯按下自己的樓層,突然想起來貌似這是第一次帶穆執遠回家。
好久沒有聯系的鄭柏羽來的次數都要比穆執遠多。
“大學準備報考什么專業?”電梯上升過程中,穆執遠問喻羨。
原先開車他不方便看與喻羨的回答。
喻羨:【還沒有想好。】
但肯定不是京大的。
可能考不上是一個方面,喻羨也傾向換個學校,他在京大各個方面都有些出名。
穆執遠微微點頭,話題便就此結束。
喻羨在門口刷指紋,叮咚一聲,現實開鎖,喻羨也推開了門,在門開了一道之后卻停頓得異常久。
啪一聲,喻羨將門關上。
【你在外面等我拿出來。】他給穆執遠打字。
穆執遠與他對視片刻,還是選擇實話實說:“我看到了。”
喻羨表情繃著轉回去,好叭,算穆執遠高。
喻羨自己看習慣了,最近也沒有人來家里做客,完全忘了自己家里面非常亂。
打開門之后,原本寬敞的過道只剩下讓人側身才能通過的間隙。
整個過道放滿了各種各樣的紙箱,走下來仿佛在玩障礙賽。
葉婉心之前續租半年的房租已經到期,喻羨最近在準備搬家。
誠如他所說,并不打算再在京大讀,否則也沒有搬家的必要。
走廊過來之后情況就稍微好一些了,要還給穆執遠的筆記在書桌上。
旁邊就是直播的麥克風還有耳機。
喻羨又緊張了幾秒,發現穆執遠并沒有要問的意思,這才放心下來。
畢竟他一個啞巴,為什么會需要麥克風這種東西。
雖然也可以解釋成當初短暫能說話時期的“遺物”。
將筆記本遞給穆執遠,他倒也沒有立刻離開。
“準備搬到哪里去?”
喻羨搖頭,如果決定好了,這些東西就不會這么堆放在走廊,他也不用續租一個月找房子。
【看被哪所學校的志愿錄取先】
“決定了不繼續在京大。”穆執遠將喻羨沒說出來的后半句輕松推測出。
喻羨點頭,他之前不和穆執遠說,懶得打字是一方面,也認為沒必要事無巨細。
兩人沉默一陣,最后穆執遠說:“搬家需要幫忙的話叫我,之后被哪所學校錄取也說一下。”
【您一個月給我這么多,不用來當苦力噠^-^】
這句話陰陽怪氣真的非常明顯。
穆執遠斟酌很久:“是戒指的樣式不喜歡?”
喻羨態度的變化,就是從戴上戒指開始的。
【沒有啊,完全不出錯的款式,有什么喜歡不喜歡】
【只不過既然是協議,你也說不用在親人面前表現得親密,根本沒有戴戒指的必要吧】
穆執遠看到后面這句終于明白過來,喻羨的不滿是針對協議。
直到拿著筆記本站在門外,看著出租屋的門關閉,穆執遠依然沒有明白。
既然當初喻羨對協議不滿意,為什么沒有當場提出。
反而是時隔這么久才爆發。
穆執遠回到家,他下午的工作主要是陪鄧翎。
鄧翎還在和葉婉心逛街,穆執遠打開筆記本處理可以線上完成的工作。
還沒開始多久,手機上突然迎來來自喬海含的消息轟炸。
喬海含:救命,餡料開播了
喬海含:餡料時隔67天,終于開播了!!!
喬海含:【分享鏈接】
喬海含:快看,重新回來的第一場直播不要錯過了
Echo:好
喬海含在他購買只能手機當天并對餡料展現出興趣之后,就經常在餡料直播的時候和他分享吐槽。
后面餡料因為現實生活的原因暫停播放,喬海含就和他分享新物色的小主播。
關于餡料的穆執遠偶爾還會回復一下,其他人發給他完全就是石沉大海。
喬海含后面就只發餡料的了。
不過隨著餡料的請假停播沉寂了好久。
現在穆執遠看到,也如喬海含所愿點開了餡料的直播間。
【哇哦,用戶大佬這次來得好快】
【畢竟用戶大佬只關注了餡料啊】
到目前為止,穆執遠的這個賬號還是只有一個關注,并且他不會設置關注列表不可見,于是大家就都能知道——
這個有錢的大佬獨寵餡料。
“歡迎0766。”主播歡迎道。
ET超級彈幕:【什么?!竟然比我早】
直播間便傳來主播帶著笑的嗓音。
“歡迎ET,歡迎所有新進直播間的觀眾,好久不見。”
【嗚嗚,你還知道回來】
【看到好多主播請假之后就不回來了,餡料你說話這么算話,我要愛你一輩子了】
【主播考得怎么樣?】
“考試結果還不知道,我也很期待……”
穆執遠開著直播間當背景音,繼續辦公了會兒。
客廳的大門打開,是鄧翎回來了。
“看什么呢?”鄧翎好奇湊到穆執遠的桌上看,有點驚訝穆執遠竟然在會一心二用。
鄧翎巴不得穆執遠有點娛樂活動,而且很好奇穆執遠看這類東西的品味。
“唱歌呀。”
餡料這會兒正好在唱歌,鄧翎聽了會兒便認可:“挺好的,有眼光。”
網絡歌手的門檻比較低,很多業余但音色好聽的選手也可以收獲粉絲。
穆執遠聽的這位卻是兩者兼有,專業之余又是現在流行音樂喜歡的音色。
“嗯,他唱過你的歌。”穆執遠說。
沒說自己聽了之后砸了10萬。
“是嗎?唱得很不錯吧。”鄧翎笑瞇瞇問。
穆執遠還沒點頭,鄧翎下一句是:“不然你也不能給人家花這么多錢。”
鄧翎指著邊上的貢獻榜。
“這些網站一般都是10:1吧,你給他花了1000?”她問。
穆執遠:……
“對。”他說,關于一站的貢獻榜怎么看,他是看了好幾天直播才偶然瞥見的,沒想到鄧翎眼神這么好。
“不多。”
穆執遠補充道,這還只是剛開播,餡料和他打招呼花的。
“錢是不多,”鄧翎話鋒一轉,“羨羨知道你在網上給主播花錢嗎?”
“我沒告訴他。”穆執遠短暫沉默后實話實說。
“你們都領證了,這些是夫妻共同財產,好歹和他說一聲,也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鄧翎說著說著突然懷疑,“還有看別的嗎?”
穆執遠:“沒。”
“那你和他說聲,不用不好意思。”鄧翎開解道。
穆執遠默不作聲將直播關成靜音,也做不出撒謊答應的事情。
鄧翎能這樣說,是因為他對喻羨的那個表演舞臺看得還不夠多,沒發現喻羨和餡料嗓音條件的相似之處。
“怎么?”鄧翎催促道。
穆執遠:“我有給對應的補償。”
不論是將餡料的聲音作為喻羨的替身,還是由此衍生帶來的協議……
這個協議今天還讓喻羨有些生氣。
穆執遠短暫考慮過,既然喻羨在意,取消協議會不會好一些。
那么他今天他就應該如鄧翎說的不給餡料送禮物。
但這是他沒有和喻羨提過的,擺在明面上的協議對喻羨分明沒有壞處。
主動權還在喻羨手上。
一來二去,穆執遠也不知道該怎么做。
巧合的是,今天喻羨高考結束,今天餡料也重新開始直播。
同一個考試?
餡料只說自己要考試,并沒有說得更具體,這個時間點也可以是公務員或者研究生。
“好吧。”鄧翎妥協,知道穆執遠說的補償估計是實打實的,總歸他兒子不至于占人家這些便宜。
“你接著看唄,今天會不會唱我的歌?”鄧翎說。
穆執遠重新將音量調高。
“不清楚。”
餡料的聲音重新出現時,估計是剛唱完一首歌,正在閑聊。
“第二季《天籟》嗎?不確定會不會參加,不過是收到邀請了的。”
“好多其他主播也收到了是嗎,我會認真考慮的。”
鄧翎聽到和自己有關的事情,感興趣地湊過去,看到餡料的IP地址。
“參加的話說不定我會是考官呢。”
穆執遠驀地抬眼。
【作者有話說】
喻寶:不喜歡我還玩曖昧!
寶寶們不好意思,咱們還是調整到0點更新~
第34章 回家住
◎穆執遠在車上報出喻家的地址◎
鄧翎看穆執遠感興趣, 立刻說:“想見嗎?等到考核現場,可以來當觀眾。”
穆執遠卻是搖頭。
若考慮喻羨就是餡料的可能性,倒也不用他來看。
鄧翎發現喻羨是參賽選手, 自然會說。
綜藝播出后也瞞不了。
餡料真的參加,更能反推證明他和喻羨毫無關系。
關于彈幕說的什么讓他一定要參加,沒有他就不看《天籟》這種話, 喻羨睜著的眼眸忽閃權當沒看見。
“好了, 投票結束,咱們唱下一首。”喻羨對著麥說, 將節奏帶回正軌。
時間飛逝,考試成績出來, 到了可以填報志愿的時候。
葉婉心來到喻羨的出租屋, 和他一起研究。
看著成績十分欣慰:“很好啊,京市排名前100。”
喻羨點頭:“上住宿制學校挺好的,氛圍很濃。”
“穆執遠做老師也很好。”
距離上次見面已經過去一個多月,喻羨情緒本就來得快去得快, 如今已經不在意了。
葉婉心知道喻羨暑期的時候都在穆執遠的實驗室。
“你這樣的文化課成績,即便是京大葉可以報。”
喻羨堅定強調:“不報那個。”
“那有想報的嗎?”葉婉心好奇, 喻羨也沒透露過。
喻羨點點頭:“京藝我感覺不錯。”
京藝全程是京市藝術大學。
按照喻羨的成績進這個大學屬于專業隨便挑。
葉婉心驚訝:“還準備報藝術的專業?”
那喻羨的文化課成績還有點可惜。
喻羨搖頭:“嗯,想報陶瓷藝術設計。”
這屬于美院里的專業。
“為什么?”
喻羨眨眨眼:“感覺很有意思。”
陶瓷的工藝能夠看到更多的中國古代文化的創造力想象力,喻羨寫歌需要這樣的靈感。
葉婉心不理解, 但尊重。
“你考慮好就行。”她說完等喻羨沒注意的時候在網上查了往年的最低錄取分數線, 還好,喻羨的成績去這里也不算虧。
而且京藝的陶瓷藝術設計竟然是全國名列前茅的。
葉婉心捋了捋頭發:“今天搬家嗎?”
喻羨的出租屋已經到期了, 他原本續租的一個月用來整理東西, 現在陸陸續續都清空了。
“房子還沒有找好。”喻羨說。
京藝的地理位置在京市郊區, 不像京大坐落CBD。
葉婉心對這件事早有預料, 她直接說:“過年之后才入學,那會兒再找吧,這段時間回家住幾個月。”
喻羨聞言猶豫,他也有些顧慮。
“回家了還要裝不能說話。”
而且……
“喻彬會不會又把那個道士突然邀請回家?”喻羨說。
那次在醫院偶遇,道士王一的狀態挺嚇人。
喻羨不愛和精神狀態不正常的人來往,更何況那人明顯對他圖謀不軌。
“不會。”葉婉心干脆利落地否認,“喻彬最近都不回家住了。”
她皺起眉回憶喻彬給的理由:“貌似是公司出了些問題。”
喻家在京市的公司情況一直都是不慍不火,能交給喻彬也并不指望他將公司發展得多么好,只要每年虧損在能接受的范圍就可以。
喻彬也的確沒有帶來驚喜,公司時不時需要煤礦生意補貼。
葉婉心搞不明白喻彬突然那么努力工作連家都不回是什么原因。
“可能在外面租房了,不用管他,那個道士再敢來我讓保安趕出去。”
喻羨噗嗤笑出來:“那好哦。”
葉婉心瞬間高興:“我打電話叫司機上來,正好今明天來了兩個司機。”
到了樓下,喻羨看到拉貨的車,眨眨眼看向葉婉心:“正好還開了兩輛車?”
“想你回去了是。”葉婉心笑。
喻羨在喻家保留的房間很大。
當初為了培養原書喻羨的積極性,能不能說話還是其次,設備是拉滿了的,比如錄音室、舞蹈室、健身房。
喻家全都有。
喻羨擔心自己會和喻家傭人接觸時不小心說話的意外也并不會發生。
剛到門口,司機還在搬東西,喻家的傭人站成兩排,齊刷刷鞠躬,隨后就是統一的手語。
喻羨備考將手語落了一段時間,如今看著記憶回籠,認出是“歡迎回家”的意思。
葉婉心在旁邊笑盈盈的。
喻羨也笑起來,用手語表示了感謝。
等東西都搬到房間,喻羨沒拆,先去錄音室看。
他將播放音樂的手機放在里面,音量拉滿,關上門聽里面的動靜。
隔音效果還不錯,關上門之后只能隱約聽到一些聲音,并不能聽清。
喻羨今天下午的直播請假了,正好最近大學在陸續放寒假,喻羨索性發了個公告:
【為了慶祝大家放寒假,寒假期間晚上也會直播。】
公告一發,就收到非常的多的評論-
不懂就問,今晚播不?-
主播加班,主播好-
蹲住了-
主播搬家搬好了?
喻羨回復問今晚播不播的人一句廢話。
主播:看情況。
如果他把錄音室改造成直播間之后還有時間的話。
喻羨到喻家沒多久,為了迎接他準備的晚宴就準備好了。
人不多,只有喻羨、葉婉心和喻建國三人。
喻建國聽說喻羨的成績之后又驚訝又開心。
“不愧是我們喻家的孩子,就是有天賦,什么都能干好。”
喻羨想想這句話也沒錯,他真的姓喻。
晚宴結束,喻建國給了喻羨一份股份贈與合同。
上面寫的是喻氏煤礦集團15%的股份分紅。
喻羨去看葉婉心,葉婉心在喻建國身后笑著和她點頭。
“這個本來準備等你畢業之后就給你的,現在這樣也不錯,心里面有主意、有規劃我們也不是什么都會反對的。”喻建國說。
畢竟現在這個什么陶瓷設計也比啞巴去唱靠譜多了。
喻羨拿著這份合同,沒有選擇簽名,他將合同遞還。
喻建國和葉婉心都不明所以。
“羨羨,給你的就拿著。”葉婉心說。
喻羨還是搖搖頭,用手語表示:
【還是等畢業之后吧。】
對面兩人,尤其是葉婉心松了一口氣,是現在不要,不是拒絕。
“按理說,這些股份在你和執遠聯姻之后就立刻給你的,你那會兒在備考,我們才延遲了點時間。”葉婉心說。
喻建國點頭:“是,兩家聯姻,別人都說是我們這邊占了便宜,但不能讓穆家看輕你。”
喻羨點點頭表示明白,就沒好意思說穆執遠給了他一張銀行卡,每個月打很多生活費。
“好了,既然現在不用,從今年開始的分紅我們都會給你保留。”葉婉心說,“等你畢業之后統一給你。”
回到自己房間,一箱箱的紙盒都還在等著收拾打開,但喻羨心情挺好。
假設他真的要提出協議結束,穆執遠給的這些錢他肯定不能要。
現在不怕還不起了。
喻家的錢喻羨拿著也問心有愧,他畢竟不是他們真正的孩子,大學畢業之后重新讀什么的,他生活費都不想拿。
畢竟自己可以賺錢。
喻羨將一個畫著各種水果的紙箱打開。
里面全是他直播的設備。
喻羨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肯定需要讓人來幫忙搬東西。
如果外面畫著麥克風之類的設備就很奇怪。
他索性畫了各種水果,全部是直播間觀眾調侃的“今天是什么味道的餡料”的品種。
錄音室的角落有一張空著的小書桌。
喻羨直播用的是筆記本,他不打游戲,只對音質的要求高一些,電腦只要可以放歌,并不需要多好的性能。
將直播設備全部裝好,已經接近晚上九點。
公告下方的評論區還在實時刷新,都是在說他今天不播了。
喻羨想著過年那幾天可能要被帶著出去吃飯見各種長輩,索性最近有空多播會兒。
他便突襲開播了。
喬海含也是在公告下蹲著的人之一。
發現餡料開播了,立刻條件反射地給穆執遠發消息。
消息過去10來分鐘也沒回復,喬海含本來也不準備接著發,聽到餡料說最近會多播,過年那段時間請假比較多。
他一個沒忍住就給穆執遠打了個視頻。
這次倒是接了。
“怎么?”電話那頭穆執遠一身難得的正式西裝,即便他那手機的角度非常死亡,還是能看到嚴絲合縫西服下勾勒出的寬肩窄腰。
喬海含穿著睡衣葛優癱在沙發上,陡然看到他這么一身,莫名被卷到了。
他坐起來:“噢,忘記你最近在國外了。”
喬海含看著小窗里面的自己,理了理頭發:“沒打擾到你吧。”
穆執遠面無表情:“打擾了。”
他說:“會議要開始了。”
“好好好,掛了。”喬海含連忙說,他作為京大的大學老師,已經放寒假了,自己過舒服就忘記穆執遠還在緊鑼密鼓地工作。
喬海含也不知道具體是什么,反正穆執遠到國外去匯報了,待的時間還挺久。
似乎是這段時間的研究成果。
喬海含估計這是要拿獎的節奏。
他在外面忙,也不方便看直播,后面餡料直播喬海含就偶爾實在忍不住才和穆執遠分享。
喬海含:所以你什么時候回來?
喬海含:明天春節呢。
Echo:一會兒值機。
喬海含看了眼現在是上午10:00,估計穆執遠是要在飛機上過年了。
飛機落地京市機場剛好過0點。
劉杰和穆執遠一起去的M國,在飛機上沒有睡好,落地又困又冷,裹著羽絨服還要拖行李箱。
反觀邊上,穆執遠穿著一席修身大衣,面色沒有幾分疲憊。
共事許久,劉杰依舊時不時會佩服穆執遠的精力。
“回去吧,辛苦了。”穆執遠攔下一輛車讓劉杰先走。
劉杰有些懵:“不順路嗎老板?”
穆執遠說:“不順。”
劉杰在車上想了半天,最后反應過來,估計是要約會。
但是這個時間嗎?
已經快要凌晨1:00了。
穆執遠獨自站在機場外,如今已經過了煙花燃放最多的時間。
他身后空曠的背景卻恰好綻放開一朵異常絢麗的煙火。
過年不好打車,穆執遠等了挺久才等到下一輛還工作的出租車。
“帥哥去哪?”
穆執遠報出喻家的地址。
第35章 夜半
◎【你住我家吧】◎
喻家的別墅是在郊區, 和穆執遠在京大附近的房子的確不順路。
喻羨房內,漆黑一片,但并不寂靜。
喻羨家這塊明顯沒有被煙花管制, 而且邊上住的都是有錢人。
每家每戶放煙花的時間都不一樣,就顯得格外熱鬧。
喻羨將頭蓋過被子,懷疑自己是第一次聽到這么多煙花齊放的緣故, 總覺得今天格外吵。
又過10分鐘, 喻羨實在躺不住,他下床掀開簾子, 瞳孔中正巧映照出一朵煙花凋零前的樣子。
他一拽窗戶,伴隨空間唯一, 所以是窗戶沒關好, 難怪聲音格外響。
喻羨入睡失敗,突然想到什么,索性穿著毛絨睡衣去花房。
陽光房里側放了一堆煙花。
喻羨拿了根電光花和熱鬧的鞭炮一起玩。
他半蹲著看煙花棒燃到一半,目光驟然投向和眾多煙花擺在一起的某個格格不入的, 食物。
是一扎糖葫蘆。
糖葫蘆會和煙花出現在一起,是葉婉心剛搬回來的。
“顏色都很紅啊, 擺在一起當裝飾品了。”
喻羨理解是和圣誕節的圣誕樹相似的存在。
可以吃了叭?已經是過完年了。
喻羨探手同時墊腳,糖葫蘆被放到煙花的最里面,不太方便拿出來。
偏偏喻羨想要的還是插在最上面的冰糖草莓。
努力幾次無果, 喻羨接受單靠自己是沒有辦法拿下來的事實。
需要借助工具。
“誒, 那是小少爺嗎?”保安在喻家大門邊上的監控室中正昏昏欲睡,平靜的畫面里突然闖進一個人影。
“對啊。”另一個夜班的保安說, “煙花太熱鬧了吧, 還沒睡。”
監控畫面中, 喻羨穿著毛茸茸的米奇睡衣, 整體都是黑色,只有帽子這塊有比較鮮艷的紅白黃裝飾。
他戴著帽子,走出來的同時還一步三回頭往某個方向看。
單看行跡擁有超絕偷感。
“從花房走出來的,這個點在花房干嘛。”比較年輕的保安奇怪道。
另一個年長一些的保安已經站起來:“你沒發現是往我們這邊走嗎?”
年輕保安室新來喻家工作的,聞言一慌:“我手語還不好……”
年長保安繼續看著喻羨的行動軌跡,不確定道:“不是來找我們的,好像要去倉庫。”
喻羨第一次來喻家的倉庫,草坪中的各種灌木花草都有專業人員在維護,最近年底,還有造型上的要求。
每次要修剪高一些的樹杈,不同的專業人員都會從倉庫中拿出相同的梯子。
喻羨也是來拿梯子的。
他不熟練地找到電燈開關,常用的東西應該就放在順手的位置。
倉庫里面的溫度和外面相差無幾,沒有地暖,喻羨穿著這么厚的衣服都只想速戰速決,拿下冰糖葫蘆就速速回房間。
目光尋找著流轉,不經意瞥見窗戶。
喻羨戴著的帽子垂落恰巧遮擋視線,他單只手調整帽子,另外一只手不敢置信地揉眼睛。
達成成就,睜著眼揉眼,感受到痛以后才反應過來。
搞什么啊?
穆執遠在這個見鬼的時間點站在他家外面,他真得以為自己見鬼了。
保安室。
年長保安:“小少爺估計是要去倉庫拿點東西。”
年輕保安:“那我們要不要去幫忙?”
“算了,他沒讓我們過去,我手語也一般。”年長保安說,他只會什么“少爺早上中午晚上好”“歡迎回家”這種有針對性的,并不是真的會。
“只要他沒出去就行……”年長保安話音未落,年輕保安“騰”地站起來。
“干什么呢,咋咋呼呼的。”
“不是……”年輕保安欲言又止,自己都有些懷疑自己,“我怎么看到小少爺從小門出去了。”
喻家的正門很大,為了方便進出邊上還裝有一個小門,這個門常年就是不上鎖的,有安保看著,這里地方空曠,沒有安全問題。
年輕保安并沒有看錯,喻羨就是唰地從小門出去了。
喻羨沒想什么,他原本出來久了,還有些冷,這么一跑,立刻暖和起來。
微微喘著氣站定在穆執遠面前,終于記得要給自己洗腦,不能說話,不能說話。
【你怎么在這里?】
喻羨手機都沒有帶,這段時間在喻家溝通交流得手語也用習慣了。
喻羨比劃完才記起來穆執遠不一定看的懂。
而穆執遠斂眸看著他:“新年快樂。”
喻羨一愣,依然不知道穆執遠會不會看,他繼續比劃。
【就來說這個?】
穆執遠:“嗯。”
他將放置在大衣口袋中許久的東西拿出,遞給喻羨。
“還有把這個給你。”
喻羨看著紅包,紅色的紙殼上面是鎏金的花紋和字體,寫著壓歲錢。
喻羨猶豫一下接過,他這幾天沒少拿這個。
穆執遠不會是第一個給的,也不會是最后一個給的。
但肯定是時間最陰間的。
方式也是最……傳統的。
喻羨注意到身邊的行李箱。
【你出差了嗎?】
那天雙方家長見面以后,喻羨后續考試成績出來,志愿填報之類的,只要穆執遠發消息問他,他就也會回。
主動說倒是沒有。
后來直播時間延長,每天說話量拉滿,表達欲和分享欲也沒那么強烈。
算下來的確有一段時間沒關注穆執遠的動向。
“對。”穆執遠沒否認,也沒渲染什么。
如果是陪他一起出差的劉杰在此,勢必要好好宣傳一下。
他們提前差不多三小時到的機場,穆執遠到達后什么也沒干,就是將美元換成現金人民幣。
國內的互聯網支付很方便,劉杰知道穆執遠已經換了智能手機,以為他這么干還是習慣用現金。
但實際并不是,穆執遠換完現金又開始在機場的各種店鋪逛。
他們出差過程中行程安排得緊湊,跑了美國各個高校好幾個洲,見不同的專家教授,穆執遠最狠的就是,完全沒有排自由時間。
導致劉杰出差一趟,雖說收貨很多,但人真的像被剝去蝦線的蝦,感覺自己每天都是吊著一口氣。
在機場終于算是有時間好好逛一下,劉杰紡一路下來沒少買,東西越提越多,反而是最先要逛店鋪的穆執遠什么都沒有買。
劉杰后面就發下面穆執遠似乎是在有目的地尋找。
眼睛里面只有那一樣,其他的商品全部被他自動忽略,毫無存在感。
最后是在一家國人開設的店鋪中找到的——紅包。
劉杰看著穆執遠將換好的現金全部塞入紅包,超級好奇穆執遠這是要送給誰,可惜沒有膽子問。
如果他此時此刻站在這里,并且看到喻羨,劉杰絕對恍然大悟,會有所有東西都串起來了的醍醐灌頂之感。
喻羨收下紅包,問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我要是沒出來呢?】
他會出來完全就是各種機緣巧合好嘛,自己都沒有想到會在春節的凌晨來倉庫找梯子。
“暫時沒考慮。”穆執遠實話實說。
他本次乘坐的航班延誤了,如果沒有延誤,到喻家的時間會合適許多。
大概能是煙花綻放最鼎盛的0點前后。
喻羨搓了搓耳垂,這種話從穆執遠口中說出還是有些魔幻。
【好吧,謝謝】
喻羨做手勢的時候,熾白燈光下,明顯能看到手指尖凍得有些紅。
本來打算速戰速決,因為發現穆執遠而大大延長在外的時間。
喻羨欲言又止,換位思考到穆執遠在外面的時間比他要長不知道多少。
【你先和我進來】
穆執遠沒拒絕,路過倉庫瞥了眼:“找什么?”
喻羨看看穆執遠的身高。
【不用找了】
找也找不到,穆執遠去拿一看就沒問題。
保安室內。
原本發現喻羨一人出去的保安面面相覷,他們本來也準備出去的。
但是穆執遠他們也認識來著,喻羨也沒走遠,好像又沒有什么危險了。
“啥情況?”年輕保安懵。
年長保安沉吟:“秘密約會。”
兩人到了花房,花房內雖然沒有暖氣,還是比呼呼刮冷風的室外要好上不少。
喻羨打開燈,仰頭看穆執遠,米奇衣服的帽子半掉不掉,正好毛茸茸地卡在他臉頰邊,瞳孔中正好印著花房中的燈光,亮晶晶的。
喻羨指著穆執遠背后。
但穆執遠的反應有些意外的遲鈍。
喻羨忍不住歪了下腦袋,縮在手里面的袖子萌萌地重新指,以表強調。
可能不怎么熬夜、一直作息規律的人猛然到這個點是會這樣吧。
穆執遠這才回頭,發現了那根在一眾煙花里非常顯眼,完全不能融為一體的糖葫蘆大串。
“要哪個?”穆執遠問。
喻羨直指最上面的冰糖草莓,初心不改。
穆執遠拿下來果然非常輕松,喻羨看著他流暢的動作忍不住懷疑。
感覺亂七八糟的煙花都沒有那么擋道了是怎么回事。
花房這邊的玻璃非常大,劃分出一半的區域休息,一半的區域全部是植物。
喻羨在休息區坐下,慢慢撕著冰糖草莓的殼。
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外頭厚厚的積雪。
年末來喻家給樹木做造型的師傅手藝不錯,尤其是有一棵樹,在積雪的覆蓋下,竟然正好是愛心的形狀。
喻羨咬下一顆草莓,穆執遠也在他邊上坐了下來。
喻羨嚼了兩口,見穆執遠一直盯著他,后知后覺有些不好意思。
他先指了指自己的,然后又指整個的糖葫蘆串。
意思是:想吃別客氣隨便拿。
他手里面的不行。
雖然草莓沒有了,但還有蘋果、小番茄、山楂、葡萄和各種串在一起的,選擇很多。
穆執遠搖頭:“我不吃。”
好叭。喻羨聳肩,不用拿糖葫蘆串的手縮在袖子里面回溫,紅包揣在肚子附近。
他嘴在忙,正好也不能說話,索性繼續看外面的風景。
隨后一愣。
下雪了。
【你住我家吧】
喻羨和穆執遠說。
喻家本身就在郊區,再加上這個時間,如今還下雪,怎么看都是走不了。
穆執遠也沒客氣:“多謝。”
【不客氣,房間很多】
喻羨帶著穆執遠從花房出去直接到了主宅。
喻家的客人不少,因為過年客房里面的床單被罩全都換新了一批,穆執遠還是第一個住的。
喻羨在二樓挑了個房間,穆執遠進去,將行李箱放好。
“早點休息。”喻羨臨走前,穆執遠和他說。
喻羨答應,下雪了的原因,大家貌似不放煙花了,其實他把房間門關好就沒啥聲音了。
縮在袖子里面的手在暖氣房中伸出來,喻羨順手就要帶上門。
途中碰到了紅包硬質的外殼。
【不過,這個之后給也行吧?】
喻羨表示。
這個指的是紅包,他手語和手勢結合一起表達,好在穆執遠看懂了。
“因為是壓歲錢。”穆執遠向前兩步送喻羨,目光瞥見他嘴角沾染的紅色糖漬。
手指向著那處移動,指節先碰上喻羨臉頰。
第36章 壓歲
◎將紅包從枕頭底下拎出個角◎
喻羨懵在原地, 這個距離已然超越安全距離,有些親密。
加上各種動作的趨勢。
難道是要接吻?
喻羨這個念頭剛毛出來就完全沒了往下想的余力。
正好穆執遠的動作也完成了。
他食指將喻羨嘴角沾著的糖漬拿下來,正色說:“睡前記得刷牙。”
喻羨呆在原地, 0.5秒將自己剛才荒唐的念頭驅散,0.5秒理解穆執遠的話。
穆執遠被喻羨似嗔似怒幾近于瞪的目光掃了眼。
隨后是擲地有力的關門聲。
喻羨回到房間,先照鏡子, 穆執遠把糖漬拿得挺干凈, 葉婉心看到現在的他肯定也不會想到他將葫蘆串的一部分組成吃沒了。
目光落在洗漱杯上,喻羨格外不情愿地按照穆執遠剛剛說的, 開始刷牙。
他本來就要刷的,不用穆執遠來提醒肯定也會刷的。
莫名其妙, 干嘛做出那樣的舉動。
又不是和他一樣不會說話。
喻羨漱口后將水全部吐出, 吸了口氣憋著,臉頰又鼓起來,表情就變得氣鼓鼓的。
“無語。”
喻羨把剛收到的紅包扔抽屜里,關燈睡覺。
大概5分鐘之后, 喻羨起來將那個紅包拿出來。
“臟不臟的……”他嘟囔了會兒,用濕巾和紙巾輪流擦了, 才壓到枕頭底下。
葉婉心第二天起來,困意沒消散,一看到手機中喻羨昨天發來的消息, 瞬間清醒。
她物理攻擊將睡在邊上的喻建國拍醒。
“執遠來了?”
喻建國眼睛都睜不開:“什么支援?”
“哎呦你真是打仗看多了。”葉婉心下床, “羨羨老公啊。”
兩人起來的時候是七點半,火速收拾好去外面準備看看情況。
剛下樓, 就看見一樓大廳, 穆執遠站在玄關邊上, 正在和喻家的傭人低聲交談著。
“執遠。”葉婉心喊。
穆執遠看向從樓上下來的二位打招呼:“伯父伯母早。”
“你起這么早呀。”葉婉心有些震驚, 喻羨給她發消息的時間接近了,凌晨2點。
光看穆執遠的精氣神,根本想不到他只睡了不到6個小時。
穆執遠頷首:“母親催我回去,我想著和二位打過招呼便離開。”
他剛才就是在問喻建國和葉婉心大概的起床時間。
葉婉心更驚訝了,喻羨發消息的時候并沒有告知詳細的情況。
“你沒回家?”
穆執遠語言簡潔概括完自己過年前兩個星期的行程,便開始告辭。
“你難得來一趟,我叫羨羨送你?”葉婉心忙說。
穆執遠身形一頓:“不用喊,他昨天睡得遲。”
留下這句,穆執遠便離開了,只留下葉婉心和喻彬有些面面相覷地站在房間內。
他們二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疑惑。
所以穆執遠是來干什么的。
“孩子們彼此之間太久沒見面想了吧。”喻建國猜測,不過也沒個答案。
喻羨這一覺睡得很好,起來的時候被告知穆執遠已經走了。
手機里也沒有穆執遠發來的消息。
倒是有很多從早上開始陸續發來的新年快樂。
喻羨依次回了,馬達在他剛回復完,又發過來一個表情包。
馬達:你現在才睡醒,有沒有和穆神干點啥
好運小魚:我在自己家能和他干啥
馬達:哎呀,我給忘了,光記著你搬家,總覺得你們是同居狀態
好運小魚:并沒有
馬達:好吧好吧,同居記得和我說,紅包大大的有
喻羨看著這條“嘖”了聲。
好運小魚:這錢你留著,花不出去呢
馬達:why?總不能是沒錢租房吧
喻羨想說不行就是不行,打到一半全刪了。
是哦,為什么他和穆執遠不能同居。
好運小魚:你說得對,我去找他。
馬達:啊?那也不好吧……
馬達:啥結果記得和我說,不然我今年都要抓耳撓腮
喻羨并沒有直接聯系穆執遠,他思考片刻,將床.上睡出的痕跡抹平,又將紅包拎出來一個角,給穆執遠拍了張照片。
Echo:?
好運小魚:是我的床
對面顯示“正在輸入中”過了會兒也沒發東西來。
好運小魚:你說協議由我來結束,說話算話不?
Echo:嗯。
喻羨輕咬下唇,將手機扔一邊了,正好聽到葉婉心養的藍貓在扒拉門的聲音。
喻羨打開門抱起胖貓就開始順毛。
看它不怎么掉毛,索性帶進自己房間順便鎖上門。
藍貓叫做短短,剛出生的時候耳朵的寬度和其他貓咪一樣,但愣是短一截得名。
喻羨確定房間內只有自己一個人,開始喊藍貓。
“短短。”
“喵。”
喻羨看它被抱著沒多久就開始打哈欠,摸了摸它下巴說:“還是你舒服。”
他現在就挺煩的,喻羨感覺短短蹭他的手指,軟乎乎的。
“你說。”他將藍貓放到沙發上,和他金黃色的瞳孔對視。
“撒謊的人是不是不會說自己撒謊了?”
“我說我要和你一起住,你能答應嗎?”喻羨問,“但我們只是單純的我給你吃東西的關系。”
短短又“喵”了一聲。
喻羨說完自己都有點想笑,如果不是這個關系,還是什么關系。
“但我怕露餡,我現在都是偷偷和你說話。”
喻羨正月初一和短短討論了半天,最后也沒有討論出什么來。
轉眼到了三月,喻羨這天在改造的錄音室中直播。
“不唱歌了,到10點下播,現在聊聊天。”
彈幕巴不得聊天,立刻刷起來。
【天籟快截止了,主播要不要報名?】
“還不確定,在截止前我一定確定下來。
【主播之前是考研吧,最近是不是該去學校報道啦】
“對了。”喻羨被這條彈幕提醒,“接下來幾天要請假,準備搬家和找房子,安頓下來再開播。”
【啊啊啊,主播最近天天這么勤快,我已經養成習慣了,不能沒有你了】
【我每天聽主播唱歌,睡眠質量都提升了】
【求主播不搬家教程】
“好了好了。”喻羨對突然大量增加的鬼哭狼嚎彈幕鐵面無私,他現在已經能非常良好地掌握高冷學霸人設的精髓了。
“時間到,大家拜拜,下次開播之前我會發公告的。”
喻羨說完就干脆利落地關掉了。
聽彈幕的話他播到明天也不能下。
喻羨拿起直播期間都沒有看的手機。
葉婉心給他發了條消息,問能不能進來。
喻羨走出錄音室,回復之后沒多久,房間內響起敲門聲。
喻羨開門,葉婉心便進來,確定門關好之后葉婉心才開口。
“行李都收拾好了?”她看到喻羨房間內占據中心位置的行李箱。
“沒有哦,還有好多裝不下。”喻羨有點苦惱。
他從出租屋回來搬了幾個箱子還歷歷在目,這個行李箱再大都沒有辦法裝下的。
“就帶點換洗的衣服吧,考慮好住校還是走讀嗎?”葉婉心說,“其實家里離京藝也不遠,再找個司機接送你就行。”
關于這個問題葉婉心和喻羨已經討論過好幾次了,都沒有明確定下來。
“還是有點距離的。”喻羨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一趟都快一小時,好久哦。”
如果以后大學的課上還有早八,那就更加令人絕望了。
怕不是得過上六點半起床的日子。
無法接受。
“那難道住校?”葉婉心問。
喻羨立刻搖頭,住校的話,和室友又不能講話,更不能直播了。
“總之明天司機先送你過去,反正這個房間給你留著。”葉婉心說,她看出來喻羨犯拖延癥,沒有去京藝附近找房子,也沒催。
私心里就是希望喻羨一直在這里住著。
“京藝那塊也偏,聽說不太好找,慢慢來吧,萬一沒有早上八點的課呢?”葉婉心安慰道。
喻羨覺得不太現實,他想了想:“也可以住校,我保留個床位,行李有地方放。”
翌日。
喻羨到京藝報道,被分配的宿舍是606。
運氣不是非常好,六樓是宿舍的最高層,還沒有電梯。
喻羨爬得超級累,魂魄如果可以具象化,他現在已經吐出去半個了。
抵達宿舍之后還沒有進去,已經感覺到里頭異常熱鬧,葉婉心讓喻家的兩個司機將東西放下,看喻羨累得貌似根本沒有心思考慮和室友相處的問題,緊張的情緒也有些放松。
“自己進去。”葉婉心輕聲說,“我們走了。”
喻羨點點頭,帶著大包小包剛進去——
“哈嘍!”有一個戴著耳機住在門邊床位的男生將耳機摘到脖子上,看清楚剛進來的喻羨之后不小心呆了幾秒。
才續上自己要說什么:“我叫徐政軒,你好。”
喻羨看到和他打招呼的徐政軒也是笑,先指了自己的嘴巴,然后搖了搖手。
徐政軒沒忍住“啊”了聲,“你不能說話?”
房間中另一位帶著眼鏡在打游戲的男生也回過頭。
喻羨點點頭,他把東西都先放下,拿出手機打字。
【我叫喻羨】
期間一直在觀察兩個室友的表情,確定他們沒有認識自己的跡象,喻羨才放心下來。
“你好,丁維。”戴眼鏡的男生看到了喻羨屏幕上的字。
徐政軒在原地擦了擦手,換成丁維剛來他就已經直接上手勾肩搭背問東問西了,喻羨卻有些讓人做不出相同的舉動。
喻羨將床鋪鋪好后,直接癱在床.上手指都懶得動。
不過手機上有消息,喻羨打開看了眼。
Echo:到學校了?
好運小魚:到了,好累哦,今天太陽還特別好
“喻羨。”床下有人喊。
喻羨打開床簾往下看,四人間全部是上.床下桌還有獨立衛浴的形式。
“你有加班級群嗎?”徐政軒是他的對床,他耳機摘了一半問。
喻羨茫然搖頭,他完全沒看見。
“剛剛發了通知,說六點的時候到教室集合。”
現在已經五點半了。
喻羨便爬下來,動作慢吞吞。
“你換衣服了?”丁維看了眼下樓梯的喻羨,突然問。
喻羨點點頭,目前見到的兩位室友,明顯丁維屬于更細心的。
徐政軒聽到又多看喻羨一眼:“哇,真的誒。”
“你還要換嗎?”徐政軒問。
喻羨點點頭,他習慣上.床換家居服,出門會換外出服。
打開行李又拿了套衣服,喻羨將衣柜門打開,躲在后面快速換好,還是覺得有些不方便。
換好后和室友一起去教室。
三人到美術學院前先路過音樂學院。
徐政軒“咦”了聲,“那邊是什么?”
他發問之后直接擠進人堆中看熱鬧,半分鐘之后回來和室友分享。
“好像是一個節目的選拔。”
丁維說:“這邊好像是音院。”
徐政軒:“對對對,就是音樂綜藝的海選,我聽到那些人討論,是輔導員推薦他們報名的。”
他們邊走邊聊,很快到了教室,剛一進入。
“你倆來這么遲?”有人來打招呼。
徐政軒和那人說起話來,喻羨被那人看了眼,丁維解釋:“是另一個室友。”
“對對對。”徐政軒被提醒,給兩人互相介紹。
“他是牛海珠。”
“他是喻羨。”
牛海珠明顯比較時髦,耳朵上打著耳釘,脖子上戴著裝飾性的項鏈。
“喻羨不能說話。”徐政軒和牛海珠解釋。
牛海珠上下看過喻羨,又接著和徐政軒聊起來,看著對喻羨沒有什么興趣。
喻羨察覺到他的態度,不是很在意,坐在了丁維邊上。
輔導員還沒有來,喻羨能很清楚地聽到牛海珠說話的具體內容。
“我朋友說他已經報名參加《天籟》的海選了,他可厲害了,之前在很多大賽里面拿過獎,肯定能過。”這件事認真說起來和牛海珠沒啥關系,他說得卻與有榮焉。
徐政軒:“哇,強啊,就是我們路過音樂學院看到的那個海選?”
“是那個,不過我朋友很早就自己報名了,初審已經過了,就等最后終審了。”
喻羨記得自己收到的通知,貌似是直接終審,畢竟他是有粉絲基礎的主播。
牛海珠還想接著說,原本躁動的教室安靜下來,輔導員來了。
“知道大家剛見面很開心,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不耽誤大家很多時間。”輔導員留著很干練的短發,“我姓沈,沈舒。”
沈舒:“我們今天將班干人選定下來。”
“班長已經有人聯系我自薦,丁維。”沈舒沖著烏泱泱的人群喊。
丁維抬了下眼鏡,從容站起來。
“大家如果有不滿可以上來競爭,沒有就暫時定下來。”
牛海珠在邊上陰陽怪氣:“自薦啊,我就不干這事,還是喜歡直接當選的。”
“學習委員我這邊也有人選。”沈舒低頭確定名單。
牛海珠倒是眼睛亮起來,他是被調劑過來的,自覺成績還不錯。
沈舒念出名字:“喻羨。”
第37章 翡翠
◎“正品在鄧翎,鄧教授那里。”◎
喻羨猝不及防聽到自己的名字, 他站起來,動作比事先有準備的丁維還從容一些。
沈舒看到喻羨之后卻說:“你到前面來。”
喻羨配合沈舒所說站到講臺上,陶藝專業一個班級大概有50人, 面對一大波好奇的目光,喻羨不動聲色觀察有沒有認識他的人。
“喻羨同學的情況比較特殊,他不能說話, 但他在我們學院是專業第一的成績進入, 所以我任命他為學習委員,后續有工作請大家配合。”沈舒嚴肅說。
底下瞬間嘩然一片, 原本看著喻羨有些驚艷的眼神大都變為同情。
牛海珠不爽道:“有什么了不起。”
丁維聽到冷冷瞪了他眼,他也瞪回去:“看什么看。”
沈舒說完之后, 喻羨回到座位上, 立刻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
尤其是徐政軒哭喪著臉,坐在兩人中間左右為難。
肯定還是牛海珠的原因,喻羨斂眸,兩個室友好相處就挺幸運了。
選舉班干的流程還在繼續推進。
除了班長和學委, 其余沈舒就讓大家自助競選。
徐政軒當上了生活委員。
牛海珠之前說出了不會自薦的話,過程中蠢蠢欲動也不愿立刻打自己臉, 最后啥也沒當上。
競選結束,輪到沒有自我介紹過的同學自我介紹。
輪到牛海珠的時候,他冷哼一聲還是站起來。
“我是被調劑到這個專業的, 不太了解本專業情況, 希望大家以后可以多多照顧嘍。”他打扮很潮男,說這話的時候也是理所當然的樣子。
剛說完喻羨立刻聽到有人在討論他, 名字都沒有講肯定不談完整度, 至少是討論度很高的一種介紹。
散場以后, 牛海珠立刻站起來, 徐政軒喊他問了句:“不和我們一起回去嗎?”
“你們都是班干,我可不敢和你們一起。”牛海珠陰陽怪氣。
喻羨和丁維都沒什么反應,徐政軒卻明顯在意。
“別這么說,大家作為室友之后都是要朝夕相處的。”
牛海珠嗤了聲:“不好意思,我之后應該會搬出去和我朋友一起住,宿舍就是占個床位。”
喻羨眨眨眼,發現牛海珠看了他一眼。
“就是那個要去參加綜藝當明星的朋友,所以說人和人之間的差距還是很大的,比如有些人都不能說話,更不用說唱歌。”
喻羨:?
丁維原本都懶得搭理牛海珠,聞言皺眉,口齒清晰道,“我也有個朋友,做手工博主也能積累很多粉絲,專業之間沒什么高低,你不用強調你是被調劑來的。”
“你……”牛海珠被丁維氣得說不出話,上前幾步,他身高還比丁維高一些,就有要打架的趨勢。
班級其他同學都還沒有走遠,入學第一天就看到這么個情況,全都在看熱鬧。
“做什么?”丁維皺眉。
喻羨本站在丁維邊上,看到這情況準備遛遠點,丁維再次開口:“你嫉妒喻羨。”
牛海珠聽到立刻怒道:“少造謠!”
“你嫉妒喻羨不用自薦也當了學委,嫉妒他不用打扮也比你好看。”丁維有理有據說。
“他沒打扮?”牛海珠突然轉頭沖著喻羨,“那你戴的什么?”
他飛快伸手將喻羨脖子上掛著的吊墜拉出來。
喻羨懵在原地,牛海珠拉出來的是鄧翎吃飯那天給他的玉墜。
“什么假貨。”牛海珠將玉墜扔回去同時嘲諷。
喻羨擰起眉,左手握住吊墜。
“吵什么?”剛走掉的沈舒突然走回來,看到這局勢立刻呵止,“第一天就想要處分嗎?”
“老師他戴贗品,我看一眼而已,我家里做珠寶生意的。”牛海珠聳肩,在沈舒面前裝無辜。
“不要管這么多。”沈舒說,她是認識牛海珠的,父母都是商人,得知她是輔導員后還送過禮。
只是喻羨的成績是最好的,現在牛海珠不占理,她不好太偏頗。
牛海珠有點夸張地笑了下:“我最看不起戴假貨的,這個顏色只有帝王綠,幾千萬不放保險柜,就這么戴在身上?”
他剛摸了下,貌似不是塑料,但也絕對不可能是真的。
周邊還在圍觀的同學紛紛倒吸一口涼氣,不管是不是假的,目光都往喻羨握著的那個玉墜看。
“行了,少說兩句,散了吧。”沈舒準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為什么算了?牛海珠應該道歉。”丁維不贊成地說,“老師我認為你這樣有失偏頗,他明顯是欺負喻羨不能說話。”
不等沈舒說,牛海珠雙手環胸:“我又沒說錯,我為什么要道歉。”
“不,你錯了。”一道聲音憑空出現,眾人紛紛像人群外望去。
喻羨也跟著看,人群分隔開,進來的是一個發尾染成各種顏色的男生,看著有些吊兒郎當,俗稱雞毛撣子,他臉上的表情卻非常正經。
他走到討論的中心處,一指喻羨,準確來說是指著喻羨的吊墜。
“這是真的。”男生斬釘截鐵說。
牛海珠嗤笑:“你誰啊?”
人群中突然開始竊竊私語,喻羨聽得挺清楚。
“他是不是珠寶設計專業的第一名?”
“好像是,叫余奕吧。“
“他出來說什么,難道珠寶設計看得多所以能認出來。”
“不知道,可能就是吹牛,看著就感覺挺裝逼的。”
喻羨聽著不知該作何評價,后知后覺發現原來看熱鬧的人已經延伸到別的專業。
“我最看不慣你這種欺負弱小的,而且這個材料一看就是玉,人家家里有錢愿意戴怎么著你了。”
余奕說:“你說是假的,我說他戴的東西是真的,你要和我打賭嗎?”
牛海珠完全不慫:“你想怎么賭?”
余奕笑著說:“很簡單啊,這個玉墜是真的你就退學吧,反正我聽你的意思也不是很想在這個專業繼續。”
“那你和他呢?”牛海珠雙手抱胸,“總不能只有我一個人有懲罰。”
余奕不上當,他聳肩:“你自己要質疑的,關我們什么事。”
“那我可不會答應這么吃虧的事情。”牛海珠冷哼道。
余奕轉頭,這次看向喻羨看得格外認真,視線主要集中在喻羨手中握著的吊墜。
覺察到他目光的落點,喻羨稍微松開繃緊的手,露出更多玉墜想讓喻羨看得更清楚一些。
“誒誒誒,用不著。”余奕忙喊,“你剛剛那個動作就很不錯。”
喻羨:?
這個幫他的人好奇怪哦。
余奕也沒看多久,重新轉過頭對著牛海珠:“如果我輸了我退學。”
牛海珠指著喻羨:“還有他。”
喻羨真是明白為什么得裝啞巴了,就是有人在一直讓他無語呢。
“不行,我們打賭,關他什么事。”余奕替喻羨拒絕。
牛海珠卻說:“他都答應了。”
余奕一回頭,發現喻羨舉著自己的手機,上面是碩大的兩個字……
【可以。】
“我的天,好離譜。”
“真退學啊。”
“不知道啊,看這架勢是的。”
牛海珠目的達成,立刻找沈舒說:“那老師麻煩你做個公正。”
沈舒做輔導員那么多年,抱團霸凌什么的都沒少看,也沒有想到事情會往這種方向發展。
她當然要制止,開玩笑,這要是能答應,工作都能不保。
這時手機上卻收到一條消息,牛海珠發給她的。
牛海珠:老師你不要管
牛海珠:[轉賬10000]
沈舒收起手機:“我不會管你們。”
她說完匆匆走了,不知道牛海珠后續會表現出什么手段,但沈舒可以肯定的是,喻羨他們絕對會輸。
真相事到如今已經不重要了。
“反正大家都看著,我們就在這里,請人來看真假好了。”
牛海珠此言一出,當事人心情如何不知道,反正看熱鬧的人是高興了。
沒想到不小心在現實看了個連續劇,還是當天能有結局的那種。
“請誰?”余奕問出重點。
牛海珠不屑:“當然是專業人士,也不要說我欺負人,咱們各自請。”
三人站上講臺,余奕和喻羨商量。
余奕問:“你有認識的人嗎?”
喻羨猶豫點頭,玉墜這么貴的話,應該從出生就帶著證吧,他可以讓鄧翎拿過來?
余奕小聲說:“他也沒說只能請一個人,你找你的人,我也找我這邊的。”
喻羨這次沒點頭,在手機上快速打下兩個字。
【謝謝。】
他眼眸剔透瑩潤,專注看人時仿佛能把旁人的靈魂都攫取,只想沉溺在他的注視下。
余奕毫無疑問被看得不好意思。
“別謝我,你很快就知道原因了。”他后半句嘟囔得非常輕,喻羨沒有聽清楚。
喻羨發過消息問鄧翎現在方不方便,簡單講了自己這邊的情況,并詢問玉墜是否有證書。
過去不到10分鐘,有人來了。
所有人同時向外看去。
“哇,是曹教授!”
“誰啊?”
“珠寶設計專業的教授,他還主持一檔鑒寶節目,可厲害了。”
“他是哪邊喊來的人?”
喻羨見到來人看向余奕,余奕搖搖頭,不是他找來的。
牛海珠臉上卻已經掛著勝券在握的笑。
“要看什么?”曹教授站上講臺,很快在講桌上鋪好自己的工具。
喻羨將玉墜的鎖扣解開,從脖頸取下,放置在毛絨鋪設好的桌面上。
鄧翎剛剛回復說很快過來,但是如果眼前這位教授鑒定出來是真的,喻羨也不愿意麻煩長輩。
曹教授帶的設備非常專業,他先用放大鏡看,隨后又用專門的燈光照。
期間反復擦拭。
整個過程持續5分鐘以上。
期間吃瓜群眾的討論不斷。
“有沒有看過教授節目的,一般這種架勢是真的還是假的?”
“不知道啊,只能說至少不是一眼假吧。”
“平時看古董比較多,玉的難度要低些吧,只是判斷品質時間要久一點。”
“曹教授出了名的嚴謹,來之前肯定和他說過結果出來的后果,所以看得仔細了些吧。”
曹教授看了整整10分鐘,最后慢慢抬起頭。
“很遺憾,這不是翡翠。”
牛海珠嘴角勾著笑,對結果毫不意外:“怎么樣?你們要退學嗎?”
“等一下,我們這邊喊的人還沒有來。”余奕說。
牛海珠不屑道:“實話告訴你們,這就是個仿品,我知道真的在哪,要不然我哪能這么肯定。”
群眾炸開了鍋。
“那這人還要賭,成心想讓他倆退學。”
“不過曹教授都鑒定完畢了,估計也不會有錯。”
“好像那種反派,在事情結束之后把自己干的壞事全部說出來的那種。”
“你覺得他會被打臉嗎?”
牛海珠不管討論聲,他反而很享受這種被眾星捧月的感受。
“那你說真的在哪?”余奕反問。
“在鄧翎,鄧教授那里。”牛海珠篤定道。
“什么教授?”余奕沒聽清楚。
旁邊的人群又嘩然一片。
“鄧翎嗎?那個歌手?”
“應該就是她,我記得京藝的宣傳海報上就有她。”
“我在學校的名人墻上也看過她。”
“哇,她竟然是我們這里的教授,不不知道有沒有機會上她的課。”
“哎呀,就算有也不可能是我們專業,應該是音樂學院那邊。”
“……也是噢。”
喻羨聽到牛海珠這么說,表情有些古怪起來。
牛海珠也聽到邊上人的討論,他哼一聲,自豪起來。
“鄧翎教授可是我們家的大客戶。”其實牛海珠只是遠遠見過一次,不過不影響他吹。
周邊人果然發出了羨慕的聲音,鄧翎是學校的客座教授,大部分人的都沒有在現實中見過她。
在電視上倒是經常看到,鄧翎經常作為音樂綜藝的導師出現。
牛海珠看著丁維說:“你之前說我看不起陶藝專業,其實也沒,我就是被鄧老師夸過嗓音和外在條件好,不想辜負她的期待罷了。”
這里全是編的,牛海珠父母的原話是說,如果他能考上京藝的聲樂專業,會試試托關系在鄧翎名下做個掛名弟子。
“是嗎?”一道清越優雅的女聲穿透吵鬧的人群,讓所有人都聽清楚了。
“我什么時候夸過你呢?”
第38章 怪你
◎“昨天發生的事情,很抱歉。”◎
人群陡然安靜下來, 喻羨辨別出這的確是鄧翎的聲音。
但人有些的多,他暫時沒有看見鄧翎。
“誰?”
“會這么說的只有鄧教授吧?”
“她怎么會來?”
“不知道啊,我挺愛她的歌, 這聲音聽著感覺很像呢。”
某一處人群騷動,像是潮水褪去,里三圈外三層的人群中, 讓出一條路。
喻羨看著鄧翎漸漸走近, 看到他的瞬間便露出有些抱歉的表情。
喻羨長睫忽閃幾下,握著玉墜的手下意識放松一些, 等著鄧翎過來,結束這場鬧劇。
兩人均是心照不宣的時候, 偏偏有人不識相。
“鄧老師!”牛海珠激動起來, 他聽說京藝的教授是有權限調換學生的專業的。
“這個人他偷你們家的那塊玉佩的設計。”牛海珠指著喻羨,“我幫你找出來了。你樂于分享這種設計,也不是這些人直接抄襲的理由。”
“你錯了。”鄧翎淡然說,“我從來沒有分享過這個設計, 我也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這種設計我家里有。”
牛海珠被這么一說,臉色驟然難看起來。
“怎么會沒有……”他撐著臉反駁到一半, 突然全部想起來了。
他也沒有看過玉墜的原樣,他爸爸給他看的是圖片。
設計這條珠寶的大師當時去世,他爸花高價秘密買下了那位大師全部設計的原稿、成品圖以及現在的擁有者是誰。
還囑咐過千萬不要和外人透露。
牛海珠越想臉越白:“既然沒有就沒有, 可能是我記錯了吧。”
“我是喻羨請來的代表。”鄧翎淡聲說, 暫時沒有追究這件事,當務之急還是喻羨的事。
“鄧老師您糊涂。”牛海珠喊道, “他這個人開學第一天, 就因為自己換衣服、事情多, 拖慢了整個寢室的進度。”
一邊旁聽的是有丁維還有徐政軒腦袋中同時打過一個問號。
徐政軒懊惱:“我想著大家都是室友, 和他簡單講了下喻羨的習慣,想大家可以相互適應……”
丁維:“徐政軒也去看宣傳海報了,而且我們并沒有遲到。”
牛海珠不屑:“那又怎樣,鄧老師您考慮清楚,確定要幫他作證嗎?他人品不行的。”
鄧翎目光微微一凝,根本沒搭理牛海珠,她回身對喻羨:
“羨羨,不好意思。”鄧翎歉疚道,“沒想到我送你的這條玉墜會帶來這樣的麻煩。”
這話說出,便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我的天,鄧教授叫得好親昵啊,是什么關系。”
“誒誒誒,那條項鏈真的是真的啊,幾千萬,就那么掛脖子上?”
“哇哦,精彩,兩邊喊來的人都如此重量級。”
鄧翎將帶來的證書拿起展開。
“這是玉墜的證書,而玉墜是我送給喻羨的。”鄧翎說,“這就是我的證明,這位同學,還有這位教授,你們有什么話說?”
“所以曹教授錯了?”
“天吶,看走眼的話以后還能不能上鑒寶節目啊……”
曹教授的臉色難看起來:“這不是翡翠。”
鄧翎和曹教授雖然是一所學校的,但根本不認識,她聞言皺眉。
“你想說這個證書是假的?”
曹教授冷笑:“證書當然是真的,但我不會看走眼,你送個假貨以次充好,反正真的假的都在你手里,不是有證書就可以讓你隨便說的。”
“你!”鄧翎皺眉,對這樣的歪理很不齒。
“等會兒等會兒。”余奕好長時間插不上話,看到人群外又有人進來,終于高興起來,“我喊的人來了。”
大家見到新的樂子,齊刷刷往外看,喻羨和牛海珠都只喊了一個人,但余奕貌似直接喊了個專業團隊。
作為喊人的當事人,余奕似乎也有些懵,不過并不影響,就算是排除法,既然喻羨和牛海珠喊的人都來了,剩下的只能是他這邊的。
團隊一行有5人,原本不算寬敞的講臺顯得有些逼仄。
“你好,我們是中國翡翠質量檢測協會的。”領頭人站定的同時出示證書。
他們很快確定了需要鑒定的玉墜,每人大約20秒,輪流看過并且簡單交流之后。
“請問非常的主人是?”
喻羨看向鄧翎,鄧翎直接指著喻羨:“他的。”
“先生,我們會用刀具嘗試做最好的確定,大概率不會造成損傷,但不排除意外,可以嗎?”協會領頭人說。
喻羨又看看鄧翎,鄧翎剛才有些被曹教授氣到,直接說:“答應,沒事。”
喻羨這才點頭。
隨后所有人便看到有人拿出專門的金屬小刀對著玉墜,似乎就要將其切割開。
小刀拿走,翡翠上竟然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確定以后,直接公布結果:“是玻璃種帝王綠翡翠。”
圍觀群眾被這個名詞震撼得安靜幾秒。
雖然外行,但能感覺很厲害呢。
鄧翎看向曹教授:“你要說協會的人鑒定的也是假的嗎?”
余奕就更直接了,直接對著牛海珠說:“自己退學。”
翡翠協會的人沒有立刻走,他們似乎收到什么消息,徑直走向曹教授。
“請您出示專業執照。”
曹教授臉色青一陣紅一陣,最后指著牛海珠:“我早就看出這是真的翡翠了,沒必要質疑我的專業性,小孩子之間打打鬧鬧,我只是配合。”
“很遺憾曹先生,我們剛剛接到舉報,你與牛家之間的合作已久,似乎并不是簡單的打鬧。”領頭人公事公辦道。
“我們已經通知警方,您涉嫌欺詐、包庇、造假,涉及金額重大,麻煩您稍后配合。”
不止是講臺上的當事人,臺下觀眾都恍然大悟。
“犯罪了嗎?”
“聽意思好像是的,難怪牛和曹這么熟,曹還來得這么快。”
“所以就是牛家做珠寶生意,聯合曹一起做假證,賣假的珠寶,有這個可能對吧?”
“搞什么……我家好像買過他家的珠寶,所以可能是假的?”
“本來只是想看個熱鬧,沒想到吃這么大的瓜。”
余奕站在臺上,也沒管什么彎彎繞繞,對著臉色慘白一片的牛海珠還是那句話。
“你退學。”
喻羨悄悄拉了余奕的衣袖,真害怕他被打。
如翡翠協會所說,京市警方很快到來,將牛海珠和曹教授都被警方帶走調查。
“羨羨,真的不好意思,我沒想到會鬧出這樣的事情。”
鄧翎帶著喻羨還有余奕到了校內她的個人辦公室,心里差不多能猜到牛海珠認出喻羨戴著樣式的大概原因。
翡翠的原創設計師死亡,整理遺物時,幾張手稿包括鄧翎委托涉及的竹蘭翡翠圖不翼而飛,鄧翎一直想要找回,事后牛家罪名落定,她也會持續關注。
尋找很久沒有蹤跡的手稿,很可能因為喻羨的事情陰差陽錯尋回。
鄧翎更愧疚了。
喻羨面對道歉只搖搖頭,余奕“嘖”了聲:“這誰能想到啊?”
他一說話,鄧翎和喻羨齊刷刷看向他。
在場唯一局外人。
鄧翎嗓音柔和:“這位是?”
余奕撓了撓頭發:“噢,我是穆執遠朋友。”
余奕指著喻羨無名指上戴著的戒指:“這是我設計的。”
喻羨恍然,難怪之前他要給余奕看玉墜的時候,余奕讓他保持那個姿勢別動就好。
所以看的都不是玉墜,是戒指。
“我先看到你,然后看到戒指,聽說你被為難我就進去了。”余奕頂著亂七八糟的發色露出羞澀的表情。
“你是和穆執遠領證的人吧,我之前說想看你的照片,他說沒有。”余奕說著開始生氣,“怎么可能沒有,他以為我沒看到他的錢包呢。”
“幸虧我偷偷看到知道你長啥樣,再加上戒指,要不然都沒人幫你。”余奕感慨,“他錢包里面還有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結婚’之類的字樣,我沒細看,沒結婚哪能來找我定制戒指。”
鄧翎真誠道:“真是多謝你。”
喻羨反而想著,余奕看到的錢包中的照片,難不成是他們拍結婚照時,穆執遠沒還給他的那張。
除此之外,他和穆執遠可沒有合照過。
至于紙條……喻羨突然想起那張不翼而飛的便利貼。
“那后來找人,你找的是執遠嗎?”鄧翎問。
余奕點頭:“是他啊,不過他說他不在國內,會想辦法,沒想到他直接整了一個專業團隊。”
鄧翎笑笑,看向喻羨:“羨羨今晚回宿舍嗎?”
發生這樣的事情還是挺尷尬的,即便成人高考的學生年紀要偏大一些,相處起來難免還是不自在。
喻羨:【本來就準備租房的,今天暫時住也沒關系】
鄧翎若有所思點頭。
后續鄧翎和余奕聊天,喻羨不再加入話題,濃密纖長的眼睫低垂,眼下呈現出像小刷子的陰影。
專注看著無名指上戴著的戒指。
從鄧翎辦公室離開已經非常遲了。
喻羨回復葉婉心不用讓司機來接,他今天在宿舍睡,明天去外面找租房。
明天還是周日,成人高考大家的時間浮動,并不安排軍訓,正式課程是從周一開始。
第二天,喻羨跟著前一天在網上約的中介跑了幾個地方。
最后的結果都不太滿意。
不是地理位置偏僻,就是房間太小。
準備去下個地方前,喻羨問中介。
【我預算夠的哦,這附近沒有好一點的嘛?】
中介一看眼前人的模樣就覺得是小少爺,他摸了把汗:“這附近好的房源比較搶手,你來得有些遲了。”
京藝附近雖然是郊區,但是離機場還有火車站都近,地鐵公交不發達,有車并且經常需要出差的人并不在乎這個。
京藝屬于藝術大學,大部分學生也不差錢,為此中介手里面都沒有好的房子了。
“我記得你們宿舍的條件也不差,要不等等我這邊,有空出來的立刻聯系你?”中介說。
喻羨倒是可以等,重點是他還得直播。
【那邊的一個都沒有嗎?】喻羨舉起手機問。
他指的是附近的一幢別墅。
郊區的建筑物不多,為此那排別墅區異常顯眼。
“嗯……您眼光是真的好啊。”中介沉默了一下,“那邊基本上都是人家自己住不外租的。”
他干這么幾年下來,貌似都沒有接到過那邊的房東電話。
也不是沒空房,問的話就是寧愿空著,也不打算租。
中介也聽說那塊地皮就是值錢,能買到別墅的自然也是非富即貴。
喻羨有些失望。
他要求也不高的,只是希望是套間,有兩個臥室的就可以。
但中介帶他看的都類似于自建房,每層的另一間屋子都有人住,一間屋子喻羨的東西根本擺不下,兩間屋子上上下下跑又太累。
套間的大部分是人家在找合租的室友,喻羨是一個人要兩間。
“要不再看看,你現在找哪個中介都一樣的。”中介看出喻羨繼續看的意愿不強,還是盡力挽留。
【今天先這樣吧】
喻羨和中介示意完,自己重新點開剛才穆執遠和他發來的消息。
Echo:昨天的事我聽說了,晚上能見面嗎?
好運小魚:你回國了?
雖然完全不知道穆執遠是因為什么又出國的。
Echo:對。
喻羨盯著這個“對”,好像和穆執遠說話得直接點,這種暗示希望知道出國原因的,并不能夠得到答案。
京藝附近并沒有什么好吃的,穆執遠和喻羨約了鏡湖山莊。
就是喻羨第一次作為魚仙仙和葉燃見面的飯館。
這次到的包間樓層要更高一些,靠窗的視角能夠俯瞰整個湖面,喻羨進來后將裹在外面的羽絨服脫掉,里頭是米黃色的羊絨馬甲。
春寒料峭,湖面中心真的像是鏡子一般,沒有絲毫波瀾。
可能是結冰,也可以是無風。
穆執遠穿的還是紐扣嚴謹系到最高層的中山裝。
除卻智能手機,沒有任何改變,錢包公文包都還是妥帖帶著。
鏡湖山莊的設計三面都是窗戶,穆執遠身后也是湖景,喻羨喜歡這邊的景色,但不喜歡內部的設計。
即便定的是兩人座,還是顯得十分生疏,來這里就像是談生意。
但很適合穆執遠,以及他說的話。
穆執遠:“昨天發生的事情,很抱歉。”
從昨天鄧翎過來開始,一直有人在為發生這樣的事情道歉。
昨晚葉婉心問他在學校的情況,喻羨都沒好意思說具體發生了什么。
回到宿舍時,兩位室友也和他道歉。
喻羨的反應從來都是:【沒關系】【不關你們的事】【已經過去了】
此刻穆執遠說出類似的話,喻羨嘴角驟然耷拉,弧度控制不住往下耷,眼眶跟著紅起來。
第39章 擁抱
◎“我在你的學校附近有一處房產。”◎
穆執遠心頭一跳, 果斷起身往喻羨坐的方向去。
喻羨眼淚簌簌落下來,洇濕小半張臉,他上手揉著反而將淚跡全暈開。
忙亂中易生出錯漏, 穆執遠到邊上發現自己連紙巾都忘記拿。
索性他中山裝左側的口袋常年放著手帕,記起以后拿出來要給喻羨擦。
喻羨看到第一反應以為是抹布,視線被淚水糊得看不清都要躲。
還是穆執遠的動作更快點, 喻羨皮膚觸上以后察覺到細膩的質感, 是抹布不會有的。
繼而看到穆執遠左邊口袋掀起的一角。
怎么會有人這個年代還隨身帶手帕?!
好怪,喻羨抽氣, 淚珠落得更快,倒是沒有再拒絕讓穆執遠給他擦了。
正巧這會兒包間的門叩響三聲。
喻羨的淚意瞬間因為外在的因素中止, 長睫耷拉、只眼尾上揚看向門口。
服務員推著餐車一臉專業地進來。
似乎都并沒有往喻羨和穆執遠的方向看, 她快速將所有餐盤放好,鞠躬90度果斷退出并輕輕將門帶上。
事實上,眼前的景象讓她的表情管理差一點點就失控了。
腦子里面瘋狂刷彈幕:
“什么,竟然是這種關系”
“眼睛紅紅的好漂亮。”
“本來還以為是親戚”
“畢竟長得好看的人確實是有相似的地方”
“所以竟然是情侶!”
“但是為什么哭了, 是吵架了嗎、”
伴隨著這最后一個念頭,門被完全關上。
服務員在心里面感慨, 不愧是高素質人群,吵架都這么安靜。
畢竟鏡湖山莊這樣的設計,即便相隔甚遠, 也比不上密封的房間。
房內, 喻羨睫毛上還帶著潤意。
“別哭。”穆執遠說。
兩個字,喻羨想, 他布料都哭濕半塊。
喻羨嘴巴里面鼓起空氣, 頭微微低下、碎發蓋了些許視線。
哭也好累。
喻羨手抬起, 摸到頸間半個罪魁禍首, 這還是昨天驗證完后鄧翎替他帶上的。
他剛才變扭的姿勢讓掛墜有些歪。
“別摘。”
喻羨本意想要將其擺正,很明顯穆執遠是誤會他要取下來。
為了阻止他這個動作,兩人剛剛稍稍分開的距離又接近了些,喻羨額頭能感受到穆執遠衣物布料就在他不遠處。
他手放下來,腦袋往前輕輕抵,表示穆執遠會錯意。
觸碰到瞬間,很明顯感受到對面的身體肌肉繃緊。
喻羨之前就有些猜測穆執遠不喜歡和人肢體接觸,他沒刻意避諱也不會可以湊近,這次是第一次。
這么在意,不碰就好了吧。
喻羨想著,就要把頭抬起來,反應這么大,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撞得多重呢。
他頭還沒離開,后腰突然被一股力道侵襲。
喻羨猝不及防,下意識配合軟倒,腦袋的確從穆執遠肩膀這塊挪開了,接觸面積除卻這里,上半身幾乎都是貼著的。
穆執遠另一只空著的手做了喻羨剛才就想做的事情,將歪掉的項鏈擺正。
玻璃種翡翠的綠色正而濃,配合喻羨鵝黃色的羊絨馬甲,非常符合早春時節春寒料峭又有嫩芽冒出的景象。
“戴著很好。”穆執遠說。
距離過于近,穆執遠平素低沉的聲線格外清晰,也能感受到另一方淺淡的呼吸。
喻羨上目線揚起與他對視,他剛才不應該只哭的。
有很多話想和穆執遠說。
比如貿然鄧翎他同樣不好意思。
比如第一次見面的同學懷抱那么大的惡意,會不會他也有問題?
比如牛明珠搶走看了玉墜甩回來的時候打得他很痛。
諸如此類,眼神交匯之間,喻羨突然覺得不用說了。
他雙手抬起,摟上穆執遠脖頸。
過了3秒,喻羨松開,穆執遠慢他半拍,放得更遲疑一些。
還在時刻觀察他的表情。
喻羨見狀,試著露出一個笑,來宣布穆執遠的安慰十分有成效。
然而之前哭得有些猛,眼眶鼻尖都是紅的,笑的表情做起來被人看了非但不覺得他好了,反而更心疼。
穆執遠眸色最深處劃過轉瞬即逝的冷意,伸手將紙巾放到喻羨跟前。
喻羨點點頭,又去推穆執遠,要他坐回剛才的位置上面去。
鏡湖山莊包間設計的原因,一個面坐一個人正好,如果非要坐倆人,女生還好,喻羨和穆執遠坐著便有些擠了。
穆執遠會意,起身回去,并不覺得自己是被趕。
但第二輪菜上的時候,還是那位服務員敲門進來。
看到房間內的景象,并不敢看兩位會員,心里面卻對穆先生隱隱同情。
按照這個發展,妥妥是冷戰了。
喻羨情緒平復,如今菜上的差不多,胃口意外的好。
第一筷子就去夾他自己點的酥肉,順便蘸邊上的辣椒粉。
喻羨點這個的時候還有些心虛,看到穆執遠點的菜基本都是什么,水煮、涼拌、清蒸。
就知道口味大概率和不到一起,不過好在穆執遠并沒有阻止他點這個,也可能是沒有看見。
懷抱著這樣的心思,喻羨的動作都顯得沒那么光明正大。
嗖嗖嗖往碗里搬運,有些像是松鼠屯糧。
穆執遠注意到,將整道菜連盤端起,和喻羨的飯碗隔壁放著。
“我不搶,吃點別的。”
喻羨的飯碗冒尖,他抬頭一瞥,非常給面子地夾了點青菜塞嘴里。
他腮幫天生小,又加了點之后臉撐得鼓起來,嚼嚼嚼不停,更像松鼠。
穆執遠收回目光,明明喻羨吃東西很安靜,他總錯覺能聽到聲音。
吃好之后,喻羨和穆執遠一起站起來,他突然想起些什么,等穆執遠結賬的功夫,喻羨目光灼灼盯穆執遠拿出他的錢包。
“穆先生,您出示會員卡就行。”服務員微笑著恭敬道。
上菜是她,現在結賬也是她。
見識到兩人吃飯時的“生疏”,現在的距離就明顯親密。
看來和好了。
服務員接過卡的功夫不著痕跡掃過穆執遠,外表是看不出來,沒想到還挺會哄人的。
穆執遠拿卡的動作干脆利落,而且裝卡的部分是一層層喻羨感覺自己都沒眨眼,可惜還是什么都沒有看見。
可能有那么一個瞬間是看到張紅底的照片。
服務員將會員卡刷完遞還,穆執遠也將卡塞回剛剛放置的位置。
喻羨在邊上注意著,心里面遺憾估計是看不見了。
而且按照穆執遠這樣的收納習慣,他可能一直到在不會有看到的機會。
就在喻羨躊躇的時候,穆執遠忽地看向他,碰巧對視上。
“要看?”穆執遠問,語氣里面有些許困惑。
喻羨稍微意外,但承認點頭。
兩人出發去停車場的路上,穆執遠將錢包遞給喻羨看。
喻羨打開,果然透明pvc材質后的展示框便是他和穆執遠的那張合照。
還有放現金的那處,有一張被裁剪好的紙條。
上面是喻羨筆跡寫的“我已經結婚了”。
如果喻羨沒有記錯,前面應該還有四個字是“不好意思”,是他對那個搭訕同學表達歉意的。
也被不留情地裁掉了。
喻羨將寫著筆跡的紙片夾出來,看穆執遠,目光新奇。
“我私心不希望你留著。”這就是穆執遠的解釋,眼神難得躲避對視。
所以就扣下了?
喻羨現在終于可以肯定,紙條不是他弄丟的,就是穆執遠拿走之后沒有還回來。
【我沒想到你會在意這個】
喻羨手里面拿著錢包和紙條,索性比劃著和穆執遠交流。
穆執遠這次手語辨別得比往常要久,他說:“嗯,很在意。”
加了副詞,表示強調。
喻羨將紙條放回他錢包,重新收起還給穆執遠。
他看完了,沒有特別驚訝,可能因為事前從余奕口中得知消息的緣故。
兩人來到停車場,喻羨上了副駕。
穆執遠正常啟動車輛,右臂手肘處的衣物被拉了拉。
是喻羨。
【我是有點放忘了,不是故意留著】
喻羨將自己的手機頁面展示給穆執遠看。
雖然穆執遠在意的東西很奇怪,可能書讀多了,就是會喜歡紙制品?
喻羨找房不順利,晚上還是要回宿舍住。
回京藝路上,穆執遠開口:“學校宿舍住不慣嗎?”
還有后半句:“我聽說你在找附近的租房。”
這個聽說,肯定是聽鄧翎說的。
喻羨用力點頭,但是穆執遠又在開車,目不斜視的樣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他的回答。
這種時候就好麻煩啊……明明本來最喜歡在車上聊天了。喻羨想。
車上聊天好處多多,尤其是長時間的夜間駕駛,有效給駕駛者提神醒腦。
“我在附近有一處房產。”這句說完就沒有下文。
直到下一個等紅燈過去的間隙。
喻羨感覺,像是喘了個漫長的呼吸。
“還沒有定下來租住的地方,要不要去看看我那邊?”
喻羨果斷表示好。
然后就被帶到了,白天他問中介,中介和他說這是不可能的那處別墅區。
某種程度上來說,中介的消息是很靈通。
非富即貴的定義完全沒有毛病。
“當初別墅的開發商和我認識,和我說過可以來這里挑一處。”
喻羨本就偏圓的眼型滴溜兒變得很大,發現穆執遠完全沒有炫耀或吹牛的因素,只是在陳述事實。
【認識就送?】
喻羨都來不及高興挑別墅,先質疑。
“他爺爺的手術由我主刀。”穆執遠言簡意賅。
喻羨理解了下,感覺穆執遠可能是救了個大人物。
【現在可以挑嘛?】
喻羨不再糾結,雖說問的時候還是有些不可思議。
“嗯。”穆執遠點頭,別墅是最近開發的,他們不著急售賣,但是售樓部為了招待某些特殊的客人,是24小時營業的。
如今時間不早,依舊燈火通明。
喻羨和穆執遠一同進去,突然想到件事。
好像一起挑婚房啊。
第40章 婚房?
◎只寫喻羨的名字◎
兩人甫一進入, 售樓部的經理便上前迎接。
“穆先生您來了,梁總提過您很多次。”經理熱情說。
竟然認識呢,好高的專業素養。
喻羨默默觀察著, 經理一轉目光就抓住他,笑容可掬:“這位先生是?”
“戀人。”穆執遠介紹得自然許多。
喻羨有些臉熱,經理則了然。
“梁總特地吩咐我給您留了最好的地段, 您看這塊。”經理指著大屏幕的虛擬樓盤, 精準放大一處。
“離入口不遠,我們在附近移植許多百年老樹用以裝飾與隔絕噪音。”經理介紹著, 目光時不時觀察穆執遠與喻羨的表情變化。
喻羨聽得認真,排除外圍的樹木, 模擬樓盤中只有三處小別墅的樣子, 相隔甚遠,并且臨湖而居。
“二位如果認為這塊不錯,我們可以去實地看看。”
穆執遠聞言便看向喻羨,他要求不高, 認為不錯的原因只是喻羨如果大學幾年住在這里,進來可以少走兩步路。
經理一看便知決定權在誰那兒了, 便對喻羨說:“別的地段也可以看看。”
他將虛擬樓盤縮小,看著準備再給喻羨介紹幾個。
喻羨甩甩頭,這個就挺好的, 他喜歡湖邊, 別處都沒有湖了。
穆執遠注意后說:“不用了,就那邊。”
“啊?”梁經理有點驚訝, “好的, 我帶二位去實地看看。”
經理準備調車, 穆執遠出言:“不用, 走過去吧。”
喻羨腦子里面還想的是去看婚房,對穆執遠的提議沒有意見,就跟著做。
快走到有點累才想起來,剛剛經理說調車來著……噢,穆執遠說不用。
移植的大樹栽種得錯落有致,像是一條林蔭大道,旁邊有給行人專門預留的過道,路燈通明。
走到臨湖而居的這處別墅,穆執遠特地問:“累嗎?”
【累啊!】喻羨加感嘆號,對穆執遠要走過來不滿意。
“只有600米左右。”穆執遠說,“要加強鍛煉。”
喻羨:凸(艸皿艸 )
“你以后上下學通勤難免要走。”穆執遠看出喻羨的不滿,冷靜闡述。
【我可以騎電動車】
不管是穿書前后,喻羨都沒駕照。
“可以。”穆執遠話題一轉,“但體質太差容易生病。”
“你來醫院找我那次,似乎不太舒服。”
喻羨呆滯幾秒,他去醫院找穆執遠?那都是什么時候的事情了!
怎么會有人在時隔這么久突然舊事重提。
【不記得】
穆執遠:“領證那天,低血糖。”
喻羨:……
好叭,他也記得,畢竟那天發生了好多事情。
有些低血糖決定是因為被王一嚇到還有那個醫院的樓層太高了。
喻羨說不過穆執遠,撇嘴同時表情跟著委委屈屈。
記性好的人好煩喔。
【這樣不喜歡你了】
翻以前的事情,走條路還要估距離什么的。
喻羨給穆執遠看完這條,利落轉身,途中看了經理一眼。
售樓部經理在旁邊默默觀察,完全沒想到他倆的相處模式會是這樣。
如果不是事前知道關系,穆執遠此刻更像是嚴肅的長輩。
他看著都有些怕來著。
更何況他是那個五官精致、眉眼靈動,看著還年紀不大的戀人。
剛在心里面吐槽著呢,突然被看了眼,經理人都站直了點。
根據他觀察下來,喻羨是不方便說話還是其他原因,都是打字交流。
長期如此溝通,喻羨一些肢體語言的表達都很好猜。
比如現在,經理福至心靈地知道喻羨這是要讓他和他一起去看房,把穆執遠丟下。
這個這個…經理冷汗都要出來了,他糾結著沒動,喻羨也不等人,直接往里面走。
經理瘋狂瞟穆執遠,希望得到他的眼神暗示。
便看見穆執遠輕輕點頭,直接默許。
經理便快步跟上了喻羨,中途將專業能力撿起來,以此給喻羨介紹房間及功能。
別墅外加地下室總共是五層,頂層是天臺,一二三層才是傳統的房間。
“硬裝我們都是安排最好的。”經理介紹,“完全不用擔心甲醛之類的問題,只要添置一些家具,便可以直接入住。”
【隔音怎么樣?】
喻羨問出自己最關心的問題,他現在不確定穆執遠的意思,是單純讓他住著還是會和他一起住。
如果一起住的話,他做主播在穆執遠面前掉馬的風險兼職就是指數型增長。
“每個房間的隔音處理,墻體和天花板都有加裝隔音氈,實木房門以及雙層玻璃,隔音效果很不錯。”
喻羨聽著還挺滿意,他走到某個房間之后也能感覺到的確是房間中更安靜。
“四樓的天臺很多戶主都會改造成泳池或是健身房,當然是根據自身需求的。”經理介紹到四樓,略微猶豫還是照常介紹道。
喻羨才看眼參觀期間全程沒講話的穆執遠。
【要改嗎?】
穆執遠對健身房的需求不算大,他的習慣是晨跑、爬山之類的戶外有氧,健身房屬于如果有會練,但沒有也不強求的類型。
而且剛剛被喻羨說了不喜歡,穆執遠此刻發言格外謹慎。
“由你。”
經理聽到這兩個字,虎軀一震,非常想給一個感同身受、惺惺相惜的表情。
【要叭】
喻羨和經理示意完,繼而詢問:【你們幫忙還是自己請人】
“有需要的我們這邊是有專門的合作團隊的。”經理說。
喻羨點點頭,表示需要,又問了大概的工期。
他其實并沒有不運動,當然最近偷懶了是事實。
穿書前如果有演出,他會專門做減脂還有耐力訓練,防止自己的體力不足以支撐表演。
另外雖然他作為歌手,偶爾的歌也會有編舞動作,也是要學的。
喻羨沒放棄進娛樂圈,健身房還是有存在必要的。
最后看下來,敲定下就要這套別墅。
除了四樓的改造需要一些時間,下面幾樓添置家具便可以入住。
穆執遠和喻羨今晚想要直接睡在這兒也不是不行。
主臥還是有床品的。
經理簡單提過,但兩人都拒絕了,喻羨還是照常回大學宿舍。
離開前需要簽署一些文件,喻羨坐在大廳等穆執遠走完流程。
喻羨坐了會兒,看見接待處外面突然多了輛共享單車,還是電動的。
完美符合喻羨的需求。
喻羨試著用手機掃碼,十分順利就解開。
他往室內去望,只能看見一個正在不停翻動文件的側影。
喻羨索性給穆執遠發了條消息。
好運小魚:我先回去了
反正也近,反正穆執遠送他也不順路,時間已經不早了,他擔心宿舍門禁。
再說今天模擬好騎電動車回家,以后更熟練。
穆執遠所有文件瀏覽完,確定沒有問題,簽署名字。
“穆先生,房產證的名字填您的名字嗎?”經理詢問。
回答的人以及等待回答的人全部做出了一個舉動,往原先喻羨在坐的位置看,但人不見了。
穆執遠這才看到喻羨的消息。
“寫這個。”穆執遠將寫好字跡的紙條推過去。
上面是力透紙筆的兩個字——喻羨。
經理也不敢說也不敢問,接過以后點點頭就往系統上輸入。
“您的呢?”經理聽穆執遠沒有下文之后,忍不住又問了遍。
“我的不用。”穆執遠神色不變。
經理暗地里面嘶口氣,這處房產是梁總贈與的沒錯,如今穆執遠想給別人也完全沒有問題。
只不過是他過于震驚了。
“穆先生我按照流程再和您確定一次,是只寫這位喻先生的名字?”
“是。”
經理錄入完畢,將房產證打印出來放在桌上,時刻注視著穆執遠接下來的舉動。
穆執遠只是將房產證收入自己的公文包,全然沒有額外的動作。
經理忍了又忍,還是問:“不拍照嗎?”
“拍什么?”穆執遠困惑。
“這個、就是,”經理試圖禮貌措辭,“把只寫著他一個人名字的房產證拍給他看。”
穆執遠:“不用,他知道的。”
經理只覺得自己收到了些許沖擊,所以這是一開始就定好的,并不是因為生氣而在哄人?
經理委婉說:“畢竟喻先生先走了,告知一聲會高興吧。”
高興嗎?
穆執遠聽到這個字眼,將剛才收納好的房產證拿出來,拍下發送給喻羨。
原本是打算下次見面直接給的。
如果現在多此一舉希望真如經理所說,可以讓喻羨高興。
經理看穆執遠發了,欣慰點頭,到現在唯一奇怪的點就是……
“穆先生,您真不認為他生氣了嗎?”經理看穆執遠還挺好說話的,也不怎么怕了,大著膽子問。
他們參觀房子的過程中幾乎沒有交流,喻羨現在還提前走了。
這還不明顯?!
如果是他媳婦,估計回去都進不了臥室,當然如果送套房應該會有例外。
穆執遠眉峰稍揚,算是一個非常生動的表情。
他說:“沒。”
難道不是在撒嬌。
喻羨到了大學門口,電動車不讓進了,他停在劃線區域,點擊還車。
很快app內顯示他還車成功。
喻羨眉眼月牙狀彎起。
不難嘛。
喻羨剛到寢室的時候收到了穆執遠發來的照片。
不過他沒來得及看,是有徐政軒見他回來,就和他說八卦。
“牛明珠今天來收拾東西,還問你去哪了。”
喻羨驚訝,看到牛明珠的床位的確搬空了。
【他自己走了?】
他沒想讓牛明珠賴賬,但這種畢竟不好實施,喻羨不怎么著急,還以為戰線會拉得很長。
“不太清楚。”徐政軒說,“他說希望你放過他。”
喻羨眨巴眼睛,關他什么事。
丁維在邊上操作手機:“我拉了個群,發了和牛明珠有關的新聞。”
喻羨點開手機看,徐政軒手機在充電,也湊過來,丁維索性也站邊上講解。
“大概意思是牛家的珠寶店涉嫌欺詐消費者,聯合曹教授將假的珠寶當成真的賣出去。”
喻羨看到圖片,是很多人聚集在牛家的珠寶店門口,舉著從它家購入的商品要求賠償。
徐政軒恍然:“那他家肯定開不下去了,所以才說想找你幫忙啥的。”
【我可沒那么大的本事。】
喻羨打字展示。
又隨意點開另一條穆執遠發來的消息。
一張圖片。
喻羨還沒看出來是啥,點了大圖看。
先看到標題,房產證。
“我靠,誰送你的房?”徐政軒爆了句國粹,十分震驚。
丁維也將剛因為動作幅度太大脫落的眼鏡扶起。
如果不是喻羨,他們真的會懷疑這人在裝逼,喻羨在學校已經足夠令人震撼,現在看見什么,竟然都感覺沒那么難接受了。
“和你結婚的人?”丁維看著喻羨無名指是上的戒指,冷不丁問。
喻羨下意識摸上戒指,點點頭。
是的。
兩個室友好奇心被狠狠滿足,自覺散去。
喻羨盯著只有他一人名字的房產證。
穆執遠干什么?
哄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