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突破·休賽季的新家
日常的訓練隨著四月份的度過, 并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俱樂部的成年組選手，大概因為進入奧運周期的原因，沒有任何一個人主動開始休賽。
就連以前賽季休賽期迫不及待回去圣彼得堡老家的諾曼, 也難得沒有休假，而是正常的繼續向教練要求日常的訓練。
郁辰訓練的B冰場平時是遇不到A冰場的俄羅斯本土選手的，所以師兄弟們都在，這個小時是耶塔告訴的郁辰。
彼時, 耶塔正在催郁辰快點決定這賽季的選曲。
“這賽季本來就是冬奧，安排肯定會更緊, 你今早決定好曲子佐切卡的編舞……”
耶塔雙手抱胸, 梗著脖子站在擋板外面向郁辰開口。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又被莫洛佐夫教練‘啪’的拍一下腦袋。
這一下聲響很大, 郁辰聽到之后都被嚇到縮了縮脖子。莫洛佐夫教練現在拍學生的腦袋動作越來越熟練了，而且看起來拍一下腦瓜子都嗡嗡的。
“嘶——”
耶塔捂著自己的腦袋抽氣, 原本惱火的抬頭一瞪, 發現是莫洛佐夫教練之后，又縮回去腦袋，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莫名的, 郁辰看著這個畫面, 想到了前兩天莉娜媽媽給他發老費得羅夫家大白鵝的樣子。
距離上一次提到小鵝又過了兩個多星期，小鵝們的身形是肉眼可見的長大，可以跟在大鵝身邊吃一些菜梗了。
而且，小鵝們對于經常照顧它們的伊萬·費得羅夫先生好感度很高，所以莉娜夫人拍視頻的時候, 小鵝們全圍在大費得羅夫身邊。
伊萬先生就在這時候拿著一桶菜葉梗, 蹲下來喂小鵝。而應該是住屋頂的那只大鵝在這個時候看到食物，也飛了下來, 大搖大擺的走到伊萬先生面前，甚至推開了小鵝要湊上前去搶吃的。
可憐的小鵝搶不過媽媽，還被它媽媽推倒在草地上翻了個身。伊萬先生看了之后氣不過，一巴掌‘啪’的，打到了大鵝的腦袋上面。
造成了懵逼但是不傷腦的效果。
——和剛剛的莫洛佐夫教練打耶塔腦袋的畫面，真的好像。
郁辰抽了抽嘴角，忍住不笑，拿起擋板上面的水壺擰開喝水。等喝完的時候，耶塔應該冷靜下來一點了，郁辰才慢慢開口說出自己的打算。
“最近很喜歡聽《前奏與快板》，克萊斯勒的那個。”郁辰開口說道，然后在耶塔嚷嚷著‘那你就選這個！然后再選一個另一個節目的’的背景音下，抿了抿唇眼眸垂下有些不好意思，“《前奏與快板》的曲風不太好演繹，而且還有就是……我想要再一次用《破陣樂》作為短節目的選曲。”
四年前，郁辰18歲的時候，他在奧運會上面用的短節目音樂就是《破陣樂》。四年后，22歲的郁辰，覺得他對于這首曲子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自己在花滑國際上面的地位，也有了更高一級的突破，再一次展示《破陣樂》的節目的話，肯定會更上一層樓的。
而且，國際滑冰聯合會ISU在A級賽事上面的規定，是不能連續兩個賽季，并且是選手參加全賽季的時候，使用同一組的選曲和編排。
《破陣樂》是郁辰四年前的選曲了，所以這個賽季重新選回來，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但是選這首曲子的話會有一些問題。郁辰的自由滑不再打算用四年前的那首自由滑《末代皇帝》，那首曲子不符合郁辰現在在國際花滑舞臺上面的地位。
剛剛提到的那首《前奏與快板》時長倒是可以剪輯到四分鐘，讓它變成自由滑選曲的。然而難點除了剛才郁辰說的曲風主題不太好演繹的同時，還有和《破陣樂》搭配不知道會不會太奇怪。
耶塔皺起眉，從口袋掏出手機，搜索出郁辰說的那首《前奏與快板》播放，完了之后又調出郁辰以前話《破陣樂》的音樂庫存出來，也聽了一遍。
郁辰早在耶塔開始研究他的音樂的時候，轉身蹬腳滑開，繼續自己的跳躍練習了。他這賽季可是打算上魯普四周跳的，得盡可能熟悉前后加上步伐之后，更高的起跳速度。
等到耶塔聽完音樂的時候，郁辰都已經自己練了好幾遍了，莫洛佐夫教練也在隔壁，陪著一起看。
郁辰轉過頭去，看了那邊一眼，發現耶塔露出糾結的表情之后，覺得對方應該還在考慮選曲問題的郁辰，看了一眼年輕教練之后就收回目光，側過去一點看向莫洛佐夫教練，等待對方對他剛才的幾個跳躍的評價。
老教練感受到郁辰的視線之后，就蹬腳滑過來郁辰的面前，雙手比劃了一下評價道，“起跳速度還是不夠高，剛才幾下的滑行速度，和你平時比賽當中滑行速度還是差了一點的。”
如果是要用這個速度起跳的話，那郁辰準備的滑行距離會邊長，那可能會靠近擋板太近了，GOE分也會因此也影響。
不過，這還在休賽期，距離正式的比賽還早，老教練在評價完了之后，嘴角彎了彎露出笑容，
“但還是很不錯的，剛才嘗試的幾次魯普四周跳都成功了，恭喜。”
“……嗯。”
郁辰點了點頭，語氣稍微有些害羞。跟著莫洛佐夫教練那么多年了，他還是對于老教練的鼓勵式教育有些害羞。
師徒兩人在為剛才魯普跳的跳躍細節討論呢，突然擋板邊緣站著的耶塔‘啊——’的大吼一聲，把冰面上的兩人給嚇了一跳，同一時間看過去。
只見金發的年輕教練突然伸手將自己的頭發揉亂，大聲喊著‘這兩首曲子到底有什么聯系——’之類的話。
不知情的人看了，還以為他瘋了。
莫洛佐夫教練無奈的嘆了口氣，蹬腳滑了回去。郁辰甚至隱約的看到莫洛佐夫教練翻了個白眼。亞裔青年想了想，也蹬腳跟著教練一起滑了回去。
老教練回到擋板旁邊的時候，手都舉起來打算拍下去了，但是看了自己帶出來已經轉為教練的弟子，這幅為難的樣子，還是放下了收。
也不知道是不是給他拍笨了，老教練又悄悄的嘆了口氣。最后，他大概是看不下耶塔這幅又傻又為難的樣子，直接開口了。
“其實直接選就可以了，短節目和自由滑表達的主題有所區別也沒關系的。”
賽季里面很多選手都會趨向去選相似類型的選曲，作為短節目和自由滑的曲子，更有直接一個電影里面選兩首不一樣曲子作為節目選曲的。
不過如果是不一樣的也可以就是了。
“只要是能夠保證能夠演繹出來，就選你想選的曲子就好。如果強硬讓兩個節目的曲子同一個風格，反而選了不是心中第一的曲子，反而是一個遺憾。”
“好。”郁辰點了點頭，轉過頭去看了一眼耶塔的手機。
手機上面的播放已經停止，但是屏幕上面依舊顯示郁辰剛才說的兩首曲子其中的一手，《前奏與快板》。
但是，郁辰沒有馬上給教練回復選曲，而是打算再考慮一下，“兩天，我兩天之后告訴您，我最后會不會選定它。”
“好。”莫洛佐夫教練笑了笑，點頭，“放輕松，你還有很多時間，不要理會耶塔那家伙。”
“教練——！”
被當面說可以無視，耶塔的委屈都要從語氣當中溢出來了。
“在這呢。”莫洛佐夫教練隨口道，手抬起往后伸出手掌，很順手的按到了耶塔的臉上。老教練保持面對郁辰的狀態，宣布今天聯系的結束，“辰，今天的訓練結束了，之后的陸地訓練這周至少要完成三次，如果今天想要考慮曲子沒有時間的話，那么可以將陸地訓練放到明天。”
“嗯。”郁辰淺淺應了聲，打開擋板走了出來，轉身跟莫洛佐夫教練揮手，“明天見，莫洛佐夫教練。”
郁辰沒好意思說，現在他搬家了之后，新的家里有一個小的舞蹈室，所以就算他今天沒有在俱樂部或者俱樂部和芭蕾舞團簽約租借的舞蹈室做陸地訓練，郁辰也是能夠回家做的。
可是，坦白了這件事之后，可能就要跟教練坦白他和佐切卡的關系了……也不是說不想坦白，只是郁辰更想要，有佐切卡陪著。
“明天見，今天的訓練效果很不錯。”莫洛佐夫笑著跟他揮了揮手告別。
今天的下訓不需要做陸地訓練，所以中午前郁辰就可以離開了。亞裔青年總場館內離開之前，看了一眼時間，覺得佐切卡應該是在家里做午飯，所以就沒有打電話過去叫人來接，所以他就自己坐坐車回到別墅小區附近的公車站，再慢悠悠的走回家。
等到站在家門口，用鑰匙打開家門的時候，他就已經聞到了房子里面傳來的食物香氣。
午飯已經做好了。
走進玄關的郁辰嘴角不自覺的勾了勾，在門口放下了自己的冰鞋包。
入口處傳來的動靜，讓廚房里面的佐切卡發現，并且從那邊伸出個頭看過來。
當銀發的青年看到門口處的戀人時，眉眼彎了彎，“歡迎回家，辰。”
第342章 突破·關系的轉變
郁辰將今天訓練的時候跟教練們討論的賽季選曲的事情, 在午飯的時候跟佐切卡說了。
“短節目其實真的很像再一次用《破陣樂》，不過需要一個全新的舞蹈編排，嗯……這是交給佐切卡的工作了。”
郁辰咬著叉子, 垂眸一遍思考一遍說道。
因為在想著事情，所以郁辰全程都沒有抬頭，看向對面佐切卡的表情。
坐在餐桌前，雙手掰著烤雞翅的佐切卡, 聽到之后從食物當中抬起頭，看向郁辰的表情稍微有些懵, “……辰, 我們現在在吃飯哦？要在吃飯的時候談工作，對我這么殘酷嗎？”
今天的午飯是佐切卡好不容易找到的菜譜, 買了醬料來制作的雞翅，目的是為了還原郁辰之前提到的想吃的雞翅。
目前看起來還算成功的, 看佐切卡剛才掰開的肉來看的話。
就是在這位一手油的家庭大廚面前討論編舞的工作, 讓佐切卡感覺和他目前的狀態切割感太重。
郁辰聽到佐切卡這么一提醒，才抬起頭看過去，發現對方滿手油的樣子, 嘴角用力抿了抿壓住笑意, “……嗯，那我等下吃完飯再跟你說。”
兩人中間的，被烤的通紅的雞翅，看起來佐切卡做得挺成功的。
于是，選曲這個事情, 拖到了午飯過后出去散步的時候再次提起。
“所以辰是打算用中國風的曲子啊……感覺好難啊, ”專業芭蕾舞演員的佐切卡，對于中國古典舞在這幾年有一點了解, 但是不算多。
他嘆了一口氣，“好吧，我會努力為你編好的。”
在做出這一個承諾的時候，佐切卡心里已經做好打算，在挪威之旅結束之后，自己額外需要找一些時間回去學校，找他以前給他授課的舞蹈教授，去問有沒有中國舞的熟悉教授可以聯系。
在郁辰的冬季奧運賽季，他想要給郁辰自己能夠做到的，最好的編舞。
在心里打算完畢的佐切卡回頭看郁辰。
“自由滑也是中國風格的曲子嗎？”他才注意到郁辰只說短節目用上一屆奧運的選曲。辰上一個冬奧會用的自由滑曲子是《末代帝王》。
佐切卡想象一下，就能夠感受到它比《破陣樂》更深的表達想法，以及更難的編舞表現。
“啊，自由滑的話，其實還沒有想好。”郁辰開口說道，算是‘解救’了佐切卡的為難，“今天跟教練們說了，覺得《前奏與快板》很好聽……但是同時感覺很難在里面找到想要演繹的感情，所以沒有馬上確定下來。”
佐切卡：“……”
他一時間不知道是感慨戀人是體諒他，所以自由滑看上的曲子用的是他更熟悉的浪漫古典風格，還是感慨辰選的曲子難演。
不過辰還是很可愛的，這點佐切卡堅持。
俄羅斯青年露出笑容，雖然有些勉強，但還是點了點頭，“好，我會試著幫你看一下，這首曲子能不能找到故事點的。”
一首曲子能不能再賽場上面有靈魂的展現出來，一方面來自于選手自身的技術動作和演繹水平，另一方面來自于編舞老師有沒有理解到這首曲子的含義，而賦予故事。
壓力又來到佐切卡上面去了。
郁辰抬頭，看著佐切卡明明很為難，但是卻盡可能輕松的樣子，難得的像早上莫洛佐夫教練安慰自己時候的那樣，開口安慰了佐切卡一句，“不用太著急，現在的時間還早，我們能夠去完旅游再考慮這些事情。說不定……在挪威的時候就有靈感了？”
郁辰這個月的安排，就算佐切卡給他趕忙把節目編排弄了出來，他也沒有時間開始練。他這個月訓練的重點，還是以練習魯普四周跳為主的。
“好。”
佐切卡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兩周過去，時間進入了四月末，郁辰的畢業典禮邀請函，向俱樂部的教練隊友們發了過去。
典禮已經確定在了五月初的一個周六，不過在那之前，郁辰已經提交完自己畢業的所有文件，所以已經不需要去學校了。
這個畢業典禮的時間，剛好能夠在郁辰和佐切卡結束挪威之行回來之后，就參加這個畢業典禮儀式。完了之后俱樂部的C冰場也完成最后的工程，他也能夠重新訓練。
郁辰將邀請函拿過去俱樂部的時候，棕熊的大家因為快要開始的一周假期而非常激動。這里就要特別提到諾曼了。
郁辰在訓練過后，從B冰場出來，難得的走過去A冰場找人。這一段時間是郁辰個人訓練的B冰場占用時間，而同時A冰場是成年組選手自主練習時間，快要開始利斯特諾亞的個人練習時間，所以大部分的隊友都在的。
郁辰剛推開A冰場們，踩著冰刀套走進場館的時候，剛好是諾曼滑過來擋板邊上喝水的時候。
白人年長師弟看到他之后，有些吃驚的挑起眉毛，“辰，你怎么過來了？”
雖然說也不是不允許B冰場訓練的外國選手過來，但是因為B場的國外簽約選手，怎么樣都會比棕熊本土的選手要少，所以B場的練習環境，其實比A場要好的。
郁辰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簽約五年里，都沒有怎么來過A場，因為沒有什么必要。
“我是來給你們畢業典禮邀請函的，”郁辰開口解釋道，并且順手的把手里那一撘邀請函里抽出其中一張，遞給了跟他隔著擋板的諾曼，“莫洛佐夫教練和耶塔教練的，我剛剛訓練的時候已經給他們了，現在只剩下給你們的。”
諾曼露出吃驚的表情，這才回想到今年世錦賽他們從瑞典回來的時候提到的郁辰畢業的事情，“具體是哪一天？我看看我那會在不在莫斯科——我可是早早定了明天的機票，要回圣彼得堡了。”
諾曼的語氣輕松，顯然是期待這場假期很久了。
而且他也只敢在郁辰面前那么大膽的表達自己期待的情緒，不然他這幅樣子被耶塔教練或者莫洛佐夫教練看到的話，說不定會被教練氣得要求讓他回圣彼得堡自己找冰練習。
“在C冰場工程結束，重新開始訓練前一天，那一天你回來了嗎？”郁辰問道。
“那天的早上回來，我看看……畢業典禮在上午，我應該趕得上的。”諾曼想了想自己過來的航班，做出結論，“我下飛機之后直接去大學的體育館吧，到了聯系你？”
“嗯，到時候我應該和你們分開坐的，聯系莫洛佐夫教練應該會好一點。”郁辰想了想說道。
“好，沒問題。”諾曼擺出一個‘okay’的手勢，表示自己知道了。他從郁辰手中接過了那張畢業典禮邀請函，直接從冰場內走出來，走向自己的背包放進去了。
現在距離自主練習的結束還有十分鐘的時間，諾曼從場內走出來的動作顯得稍微有些突兀，場內練習的其他幾位選手發現了，轉頭看了過來。
活潑的利斯特諾亞看到難得出現在A冰場內的郁辰之后，直接在場內就對著擋板邊上的郁辰大喊，“辰——你怎么過來了——？諾曼也是，為什么不告訴我們——”
然而，因為遠距離，而且冰場的場館太大有回音，郁辰根本聽不清利斯特諾亞在說些什么。
所以他疑惑的歪了下頭，表情還是像以往那樣淡淡的樣子。
這表情，把目前自覺地是師門大師姐的利斯特諾亞可愛到，并且大叫了一聲向郁辰這邊滑過來。
“辰——你是來A場滑冰的嗎——”
22歲的女孩兩三下蹬腳滑過來，然后再靠近擋板出口之前側身剎冰停下，滿臉驚喜的看著郁辰。
靠近過后，她經過擋板，看到場外的郁辰還穿著冰鞋，更加激動了。
不過，郁辰搖頭否定了對方的猜測。
“不是，我不能夠來A場訓練的。”
郁辰的選手簽約里面，簽的場館只有B場的約，而他的簽約費只會用于維護B冰場的費用。因為這一點，郁辰的練習場在俱樂部里面，是不能夠隨意變的。
在利斯特諾亞的表情變沮喪之前，郁辰低頭，從拿過來的那一撘邀請函里面招了招，翻出了準備給利斯的那一張，“給，這是你之前叫我留給你的，我畢業典禮的邀請函。”
除了最上方寫名字的部分有改變，其他的邀請號內容是相同的。
但這已經足夠利斯特諾亞開心了，女生很有禮貌的，雙手接過了郁辰遞過來的邀請函，并且承諾，“恭喜畢業！”
“謝謝。”郁辰點頭，“你的哥哥……耶塔教練那一份，我剛才訓練的時候已經給他了。”
“……我感覺今晚回家，耶塔肯定會因為他比我先收到邀請函，而跟我炫耀。”利斯特諾亞的語氣壓低，有些咬牙切齒的樣子。
但是在抬頭看向郁辰的時候，又馬上恢復笑容，“好了謝謝辰，我絕對回去的！”
“……嗯。”
郁辰有些不自在的看著變臉一樣的利斯特諾亞，往邊上挪了兩步，等最后幾分鐘的訓練時間結束，再把手里剩余的兩份邀請函，給到娜塔莉以及伊萬，就回家了。
今天的陸地訓練，郁辰依舊打算在家做。他才搬進新家一個月出頭的時間，就已經完全習慣了家里的小型舞蹈練習室了。
回到家的時候，家里并沒有其他的動靜，看來佐切卡今天是外出在舞團訓練，或者去找他以前的導師去了。
郁辰打開冰箱，從里面拿出一份應該是佐切卡出門前做好的簡餐，放進微波爐加熱等待的時候，悄悄的把最后一份畢業典禮邀請函，放到了餐桌佐切卡平時的位置。
第343章 突破·關系的轉變
四月最后一周, 所有學員結束最后這個月最后一次的訓練之后，在離場之前，看著俱樂部的場館被圍上施工指示牌。
“下個月回來的時候, 我們就有三面冰了。”耶塔的語氣帶著一絲驕傲，還有藏不住的期待。
成年組總教練的莫洛佐夫教練對此的反應相對來說比較平淡，他更關心回來之后辦公室的狀況，“希望回來的時候, 辦公室不要施工得布滿灰塵。”
他們教練組的打印文件資料，可都是沒有轉移走, 就這樣放在桌面或者柜子里面的。
不過俱樂部里面的所有獎牌和獎杯, 倒是被臨時轉移到了跟莫斯科芭蕾舞團租借的舞蹈室。它這一周被臨時的當做倉庫用了。
學員們則是更加關心晚些時候自己的訓練場所變動，青年組以下的選手們, 在嘰喳的討論自己到時候會被分配繼續留在A場，還是能夠轉移去C場感受新冰面。
利斯特諾亞則和娜塔莉帶著幾分輕松的語氣感慨, “呼……等下個月回來, A場終于人少一點了，練習會更舒服一點了。”
“嗯，可能還是會有點多。”娜塔莉并沒有太過樂觀。
棕熊俱樂部的名聲太高了。在數年前就有耶塔, 伊娜兩位俄羅斯乃至世界的數一數二選手。而在那兩人退役之后, 又上來兩位同樣屬于棕熊俱樂部的利斯特諾亞以及郁辰。
俱樂部在近十年里面一直保持高名氣的狀態，每年咨詢俱樂部表示想學冰的孩子越來越多。
雖然最后能夠堅持下來，并且順利成長上來的肯定會減少挺大一部分，但是對比起其他的一些俱樂部，這個數量也算是多就是了。
C場就是因為A場實在是排不下了, 才會擴建的, 但明顯娜塔莉覺得按照目前這個增長勢頭的話，很快C場也會變得忙碌起來。
這次冰場擴建, 唯一一個給出一些不太一樣反應的，應該是諾曼了。
那家伙背著自己冰鞋包訓練結束出來的時候，不同選手教練雖然感慨不同方向，但大體上還是俱樂部的事情。諾曼他感慨了一句，“啊，終于放假了——”
然后被莫洛佐夫氣得拍了一下腦袋。
郁辰倒是沒有說些什么，只是在走出俱樂部門口之后，轉身看了一眼動工之前的場館。
等下周回來的時候，它就要變大一點了。
青年勾了勾唇，拉了下肩膀背著的冰鞋包，轉身離開。
當天下午，午飯過后的兩人就收拾好一周的行李，乘坐航班到達挪威最大的城市奧斯陸。
到達的時間將會是晚上，這一次的行程主要是郁辰做攻略的，然后詢問佐切卡的意見。畢竟自從郁辰說出自己本賽季打算的選曲之后，佐切卡就自發的進入忙碌狀態，就算兩人是情侶關系，并且是同居的狀態，郁辰也只有三餐以及早晚休息的時候，能夠看到對方。
“唔，我們今天晚上回去市里的酒店入住，然后這個城市著名的景點有王宮，博物館，歌劇院，碼頭等等……”過完海關的郁辰拉著箱子走出來，低頭看著自己寫的攻略，完了后抬頭看向身邊的人，“我們有三天的功夫會呆在這個城市，應該能夠逛一圈。佐切卡有哪一個非常想去的景點？”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手里的筆記本遞過去給佐切卡看。
上面寫著兩人在奧斯陸即將入住的酒店名字以及地址，還有下面一些景點名字，還有推薦指數。當然，上面還有辰做得額外筆記，類似于他自己對景點的期待值之類的。
佐切卡伸過頭去看了看，開口，
“唔，國家劇院的話，前幾年的舞團巡演時候有在里面演出過，但是奧斯陸歌劇院倒是沒有去過？”作為芭蕾舞團首席的佐切卡首要關注點，肯定是和自己職業相關的場所。
郁辰也早就猜測到了，他點了點頭，“嗯，那我們在過去酒店前可以查一下最近幾天的演出劇目，選擇一場最想看的。”
現在的時間才剛剛到傍晚，甚至他們可能還來得及看今天晚上的，如果劇院附近有餐廳的話。
想到這點，郁辰沒忍住想要現在就查。
他將筆記本放進去口袋里面，并且將手里的行李箱也退給佐切卡拿，低頭就開始搜索。
佐切卡見郁辰認真的樣子，無奈的笑了笑，搖了搖頭。
“辰呢？辰有哪里是非常想要去看的嗎？”佐切卡問道。
他一邊問著，一邊將手里拿過來的郁辰行李箱和自己的把手并在一起，兩個都用一只手推，另一只手拿起手機，開始訂去市里酒店的列車車票。
他們兩人這次的行程并沒有租車，因為之前辰查攻略的時候，他表示奧斯陸這個城市，在市里面并不需要汽車。
但是他們在這個城市只會呆三天，從第四天開始他們會前往挪威的另一個城市卑爾根。他們決定體驗挪威著名的觀光火車線路，從奧斯陸出發到達卑爾斯。
正在查看今天晚上奧斯陸歌劇院演出目錄的郁辰抬起頭，語氣肯定的說道，“碼頭，我想要去碼頭。”
也是一個奧斯陸著名的景點，佐切卡沒有思考太多就答應了，“碼頭那邊，好像是白天和晚上都會有不一樣的風景，它距離我們落腳的酒店好像沒有差多遠。辰喜歡的話，可以早晚分別去一次。”
“嗯，好。”
郁辰點了點頭，看上去有些期待。
四月末五月初的奧斯陸，郁辰從機場走出來的時候，感覺這里的氣候比莫斯科的腰暖和一點。明明這里的維度，比莫斯科要更往北一些的。
也許是因為這是一個臨海的城市。
郁辰也如實跟佐切卡說了，這里比他想象當中的腰暖喝。
“唔，那辰帶的衣服會過厚了點嗎？”佐切卡歪了下頭，露出笑容鼓勵道，“如果路程當中覺得太熱的話，可以穿我的衣服哦。”
從表情來說，佐切卡那種讓戀人穿大號的‘男友衣物’的表情，郁辰看了一眼就猜到了對方的心思。
“……佐切卡，笑得很奇怪。”郁辰語氣平淡的描述了一句，轉身走向路標指向的列車候車處。
就是郁辰的語氣，平淡當中略微的透露一些無奈。
“唉，很奇怪嗎？”佐切卡語氣夸張的感慨了一句，拉起兩個行李箱，快速往郁辰這邊跑了兩步，兩人再次并肩而行。
從機場到奧斯陸市區有專門的列車，兩位覺得沒有打車必要也沒有租車想法的兩人，坐上了列車，并且將手里的小行李箱放好，在列車行駛的過程當中，看著窗外的景色。
奧斯陸這個區域雖然在北極圈以南，但是在四月末的現在，因為春分已過，白天的時間相對比較長。估計這里的要至少等掃晚上十點，才會日落了。
即便現在當地時間已經過了傍晚六點，但看著列車窗外的景色，看起來還像是剛到下午的樣子，陽光燦爛。
好在，也是因為靠近北極圈，這個強度的日光照下來，郁辰并不感覺到曬。
相反的，陽光帶來的，還有一種這個北歐城市難得入春之后的溫暖。也幸虧郁辰和佐切卡兩人，目前都算得上是名人，雖然他們在本國內的熱門度會更高，但他們這次過來也專門帶了偽裝的墨鏡。
這會，墨鏡起到了它們本該的作用。
陽光透過通往市區列車的透明車窗，照進來列車里面，同時也照到了郁辰的身上。讓原本入春還有點涼的室溫，在陽光下感覺到了特有的溫暖。
亞裔青年感受到這一點之后，嘴角不自覺的露出微笑。
而坐在郁辰身邊的佐切卡，側著頭看著身邊的戀人微笑的樣子，以及車窗外的景色，也露出來一絲微笑。
辰看著車窗露出笑容，以及車窗外的陽光所構成的畫面，映入在了銀發青年的眼簾，同時也被他記錄在了腦海里面。
郁辰在路上查看歌劇院的演出時間表的時候，得到了一個好消息，以及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歌劇院里面有一個小餐館，他們如果過去的話，可以直接在那個小餐館里面解決晚餐。而壞消息是，劇院的最晚演出開始時間是晚上七點，而他們現在過去，也來不及今天的演出了。
更別說他們還沒有入住登記的酒店，放下行李。
所以在確認這點之后，兩人就決定改變計劃，先到入住的酒店落腳，然后再在如今的餐廳解決晚餐，完了之后就在附近簡單逛一逛。
他們兩人落腳的酒店，下樓之后往海灣邊走一走就是碼頭，而且酒店就在商業區附近，餐館也非常的多。
而且，就算是兩人入住的酒店里面，也有附帶的餐館服務，就是取決于他們兩人要不要再里面吃就是了。
“晚飯有什么想吃的？”佐切卡在下車的時候隨口問道。
兩人已經到了市中心的一個車站前了，距離落腳的酒店就只需要稍微走一走。
“海鮮。”
郁辰毫不猶豫的說道。這個城市就在海灣邊上，所以他感覺，這里的海鮮肯定會很出名。
“我也是這樣想的。”
佐切卡笑道，舉起手中的手機對著郁辰揮了揮，“所以在車上的時候，就已經訂好了酒店附近，最著名的海鮮餐廳。走吧我們出發——”
語氣難掩的期待。
“嗯。”
比佐切卡晚一步下車的郁辰用力點頭，在奧斯卡傍晚七點的陽光下，快步走向男友。
第344章 突破·轉變的關系
兩人不出意外的, 在海鮮餐館吃了個開懷，郁辰走出來的時候都感覺到自己吃得有些撐。
于是理所當然的，兩人在回酒店的路上, 沿著海岸邊散步，算是飯后的消食。
四月末，晚上酒店的挪威，終于有想要日落的樣子, 而城市的沿海岸邊，是朝著西邊的。情侶兩人在漫步的時候, 能夠感受到海平面上夕陽的陽光, 慢慢的照在他們的身上。
吹上來的海風帶著涼意，接近日落的陽光不再溫暖, 郁辰走出餐廳的時候，將帶過來以防萬一的外套仔細穿好, 并且拉上拉鏈, 抵擋最后一絲涼風。
在他身旁，身高一米八七的標準男模先生依舊穿著中長款的風衣，顯得腰腿比例格外的好。郁辰轉頭看了一眼, 又轉回頭去直視前方, 并且將雙手塞進口袋。
佐切卡發覺郁辰的視線，不明所以的歪了下頭，側臉看了一下對方，見郁辰轉回去視線之后，也就跟著轉回去一起走了。
海岸邊的路燈還沒有開, 只有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長。海岸線上面的海鷗抓緊天黑入睡前的機會在岸邊飛過, 試圖從路過的人們手中搶奪當天最后的晚餐。
市中心的海岸邊并沒有沙灘，只有一條一條接到外面的碼頭木板, 以及一些停靠的船舶。但是供給游客觀光休息的長椅還是有不少的，海鷗們的目標就是那里。
郁辰和佐切卡沿著小道散步的時候，不止一次的聽到游客的驚呼——他們大多是被海鷗襲擊了，被搶走了食物。
郁辰不知道第幾次被驚呼吸引了視線，轉頭看過去發現又是海鷗，不由的輕笑了一聲。
“為什么它們好像都只會去攻擊坐著的乘客，我們走著的反而好像沒事。”郁辰轉回去，抬頭問身邊的佐切卡。
這個問題成功的把佐切卡穩住了，他點著下巴思考了好幾秒，不太確定的開口，“可能……是覺得我太高了，不好攻擊？”
其實海鷗也是會攻擊行走當中的行人的，就好比走在他們兩個前方比較遠的另一對情侶，剛剛拐彎的時候，佐切卡就看到一只海鷗飛了過去，從驚呼的男士手里搶走了一片面包——前方那對情侶應該是邊走邊吃。
只不過這一畫面發生的時候，郁辰在側頭享受著海平面的風景，所以沒有看到。
佐切卡還想到一個海鷗不攻擊他們的原因——就像他從小就不討比較小動物的喜歡一樣，海鷗也不屑于湊過來。
記得五年前有一次他帶著辰去莫斯科郊外的森林公園徒步的時候，遇到的大雁也是差不多的反應。它們寧愿湊近去叼走辰手里的面包吃，也不愿意靠近佐切卡。
但是這一點，佐切卡是怎么著都不會承認的。
郁辰歪了下頭，聽了佐切卡的解釋覺得不太相信，但是也沒有反駁，只是意味不明的‘噢’了一聲，就繼續向前走了。
碼頭附近除了停靠的，可以出海游玩的船舶之外，另外一遍還有一條挺大的商品街，開滿了出售不同種類物品的店鋪。
有的是國際上面比較著名的品牌連鎖店，但是在偏角落，店面租金相對不會太貴的區域，也有開一些當地自主品牌的店面。
郁辰在走過了景色最好的那一段弧線，基礎走出碼頭海灣風景的時候，轉頭看向另外一邊，觀察起了商店。
然后在經過一家明顯是當地禮品店的店面時，拉了拉佐切卡的手，另一手伸出手指指向店面，“佐切卡，我想要進去里面看看。”
佐切卡順著郁辰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發現是一家禮品店之后，帶著笑的點了點頭，“好，去看看吧。不過留給教練朋友們的手信禮物，其實能夠在最后一天，在卑爾斯的時候再買的。”
說著牽住郁辰的手，看了一下街道上的馬路，穿過去走進店面。
“唔、”
郁辰意味不明的應了一聲，在走過馬路了之后，掙開了佐切卡的手，走進店面表示各自自己看就好。
佐切卡也無所謂，看起了店鋪其中一排，擺放裝飾品的臺子。
這是一家挺普通的禮品店，里面的商品價格都不怎么高，算是可以給旅游的游客帶回去，符合禮儀上面的手信禮物。
郁辰在店面轉了一圈之后，只看到幾個挺適合帶回去給教練們以及師兄弟姐妹們的。
符合他心里想要給佐切卡禮物的，暫時還沒有。
不過就像佐切卡說的那樣子，買給教練他們的禮物，可以在下一站即將回程的時候再購買。所以郁辰將手里看上去，感覺還不錯的企鵝小雕塑放下，轉去看下一排的禮品區。
兩人最后兩手空空，沒有購買任何東西的走出了禮品店。
但是在里面逛一逛的感覺還不錯，在這之后回去酒店的路程當中，郁辰時不時的會扯一下佐切卡，指向一家店面，示意想要進去逛一逛。
十點鐘是這一條碼頭邊商品街非連鎖店面關店的時間，而一些連鎖店，在兩人下車入住酒店之前就已經關門。
兩人逛了兩三家店之后，時間也快要奔著十點鐘去了，并且都感覺到商鋪即將關門的跡象。
——看來今天應該找不到心水的，想要送給佐切卡的禮物了。
郁辰心里有一點點遺憾，但是在心里勸說著自己現在還早，才剛剛到挪威，距離回程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還不著急。
不過在走出應該是今天能夠逛的最后一家店鋪時，郁辰還是不由的嘆了口氣。
佐切卡以為郁辰吃飽又走了那么多路累了，停下來示意一家飲品店，“累了？要不要我買一杯喝的休息一下？”
那是一家飲品店，上面面向外的菜單，郁辰能夠看到咖啡奶茶等等飲品都集合的。
不過，作為花樣滑冰的比賽選手，郁辰很少會去購買。
亞裔青年抬頭看了看，又轉過頭去看向佐切卡。在發現對方那有些期待的眼神之后，郁辰遲疑了一下，最后還是點了點頭。
好像不知道什么時候起，佐切卡對于這類奶茶等飲品產生了興趣。好像社交賬號上面，都有幾條發布，是他在演出的過程當中，在當地的奶茶店鋪買的不同配色的奶茶。郁辰有幾次無意中看到，甚至還有奇怪的漸變色的。也得虧他平時演出時候的運動量大，所以才沒讓身材出現任何的變動。
“嗯……那去買一杯，我們一邊喝一邊回酒店吧。”郁辰最后還是同意了，但是他讓佐切卡去很多奶茶店里面會有打工的亞裔留學生，萬一認出來他的臉，他感覺會變得麻煩。
佐切卡見郁辰答應了之后露出了笑容，“好！那辰你在外面的凳子等我好了，小心海鷗的攻擊……”
“現在已經日落了，海鷗已經回去休息了。”郁辰無奈的糾正對方。他都沒有發現從碼頭過來馬路這邊，逛完第一家禮品店出來之后，日落已經結束，天黑了就沒有海鷗在外面活動了嗎。
“噢……”佐切卡后知后覺的仰頭，想了一會之后糾正了說法，“那辰你在長凳上面等我一下，你有什么想喝的飲料嗎？”
郁辰皺起眉，看著對外展示的菜單好一會，試圖找到里面不那么刺激的飲料。最后無奈的開口，“……冰牛奶吧，加一點佐切卡你推薦的小料就好，比如西米什么的。”
“好！”佐切卡應聲，轉頭就進了店鋪。
郁辰看著這個興奮的大高個背影，無奈的轉過身，坐在長凳上面。
這會日落過后不到半個小時，路上是在碼頭觀賞完美景，陸續往回走的游客。隱約的，郁辰在他這個位置，還能夠聽到從不同方向傳來的音樂聲音。
這要不是附近還開著的酒吧播放的，要不就是在碼頭邊上的流浪藝人的演奏。
亞裔青年閉上眼睛欣賞了一下，發現是分別從兩邊傳來的，不同節奏的音樂之后重新睜開眼，看向往回酒店的那一個方向。
而這一看，他無意當中看到了一家珠寶店。
作為貴重物品的店鋪，這家店早就關門了，只不過櫥窗是玻璃制的，所以即便是關門之后，郁辰還能站在店外，看向里面的一些商品。
郁辰看著展示在最外圍櫥窗上的一些展品產生了興趣。
他回過頭，確認了佐切卡還在店鋪里面，跟里面的電源手舞足蹈的比菜單之后，收回視線往珠寶店櫥窗那邊走去。
然后，他就轉移不開視線了。
擺在櫥窗最外圍的，是一對裝飾簡單的銀色戒指。兩枚戒指相互觸碰的擺放在同一個盒子當中，郁辰不知道是被路燈照耀下還是擺放氛圍的影響，讓他覺得這對戒指格外的吸引人。
就連它們隔壁的，比它們更多寶石裝飾的項鏈飾品，都沒有辦法吸引走他的視線。
他就一直盯著那一對戒指。
突然，飲品店傳來叫他的聲音，“辰？”
是佐切卡終于用翻譯軟件加上他的英語，向只會挪威語的店員點完單，一手捧著一個奶茶杯子走出門。
剛一出店門，他就發現原本應該在店門口長凳上面坐著的郁辰不見了，嚇得他馬上叫人。
不過好在，郁辰就在不遠處，聽到他叫人之后，馬上就跑回來了。
郁辰從佐切卡的手里面結果屬于自己的那杯冰牛奶加西米露，轉身走在佐切卡的左邊，一起繼續走向回去酒店的路上。
將冰牛奶打開之后，右手空閑的郁辰，突然伸手將佐切卡的左手牽了過來。
“嗯？”這可是在外街道上面，郁辰第一次這么主動的行為，喝著漸變色奶茶的佐切卡露出吃驚的表情，側頭看向郁辰。
“走吧。”郁辰表情如常，極力表現得像是做了一件平常事的那樣，甚至抬起牽著的手，評價了一句，“佐切卡的手好像比我要大一點，無名指的寬度和我中指的寬度差不多。”
第345章 突破·轉變的關系
來到挪威的第二天, 佐切卡破天荒的賴床了。
據說是因為昨天晚上喝了帶有咖啡因的奶茶，結果導致大晚上睡不著，到凌晨之后才入睡的。而且因為喝了冰牛奶的郁辰早早入睡的緣故, 佐切卡為了不吵醒戀人，連翻身的動靜都不敢太大。
總之郁辰醒來的時候，看到的是隔壁呼吸均勻，明顯還在睡夢當中的佐切卡。
他又轉頭看了一眼手機, 上面顯示的時間是八點出頭。佐切卡確實睡懶覺了。
郁辰慢吞吞的從床上起來，注意自己的動靜不會吵醒隔壁床的佐切卡, 要是對方過了半夜才勉強入睡的話, 還是讓對方擁有8個小時的睡眠比較好。
而在輕手輕腳的走進浴室洗漱的時候，郁辰突然冒出一個自己去昨天珠寶店的主意。反正現在佐切卡還在睡覺沒有醒來, 說不定他出去買完回來，對方都還不知道。
有了這個想法之后, 郁辰馬上就掏出手機, 去查看昨天看到的店鋪開門時間。
早上十點，現在去的話稍微有些早，而且那個時候佐切卡應該已經醒來了。郁辰想了一下, 對自己的行程做出些許改動。
洗漱過后的青年換上了運動服, 走出浴室看了一眼房間方向。靠窗戶那邊的床鋪還在有規律的起伏著，佐切卡還沒有醒。郁辰確認這一點之后，輕手輕腳的回到酒店電視臺子上面，將兩張房卡中的一張，以及自己的錢包拿起, 再輕手輕腳的轉身離開。
就連酒店房門關閉的動靜, 他都是盡可能的縮小，不影響佐切卡睡眠的。
他在酒店的餐廳吃完提供的早餐, 然后就像是普通游客早起出去散步那樣，一個人出去前往碼頭。
他沿著昨天晚上散步的路，在晨間的時候，再一次圍著碼頭逛了一圈，只不過這一次是獨自一人的。一路走走停停，他才在十點的時候，等到珠寶店開門，并且作為當天第一個客人的走了進去。
佐切卡已經醒來了，并且在起床發現房間里沒有郁辰的身影之后，發了一條短信過來，問郁辰目前所在地。
這會郁辰剛剛看到店員打開店鋪的電子鎖，于是低頭簡單找了個借口，把短信回復了過去。
「因為見佐切卡睡得太死了，我就自己下樓吃了早餐，然后自己出來在碼頭前面散步了。」
確認發送。
沒過一會，手機就顯示短信被讀。幾秒過后，郁辰收到了一張哭泣臉的表情。
青年輕笑一聲，低著頭往店面走，回了一句。
「佐切卡快起來收拾一下，看酒店還有沒有早餐提供吧，我很快就回來。」
發完這一條之后，他就收起手機抬起頭，對著向他這邊走來的店員要求，“那個，門口那副對戒，我可以看一下實物嗎？”
至于具體的尺寸的話……
青年將自己的左手舉起來，伸到店員的面前，“就中指的大小，和無名指的大小的就好。”
可能因為郁辰這奇怪的要求，店員以為這位亞裔客人是看上了展柜擺放的那一對對戒，并且打算是給自己一個人戴兩個的。
不過顧客的要求嘛，無論是用作一個人戴還是兩個人戴，能夠賣出去就足夠的店員，用尺子量好了郁辰中指和無名指的尺寸，并且拿出了相應的號。
郁辰以前是從來沒有佩戴過任何的飾品的，在試戒指號的時候，一下子將兩個戒指戴在了左手的中指和無名指上面，乍一看畫面讓他覺得稍微有些不習慣，有些累贅。
而且，當他轉動受傷的戒指仔細看的時候，他才發現，原來那銀色的戒指弧形面上面，有一顆小小的碎鉆。
昨天燈光暗看不太清，他還以為只是單純的無裝飾指環樣式的戒指呢。
青年笑了笑，抬頭看向等待他回應的工作人員，“謝謝，就它們吧。”
——買下了戒指了，當做送給佐切卡的禮物。雖然之前他也沒有想好要給佐切卡準備什么樣的禮物的。但是在看到這兩枚戒指戴在手上，又裝回去盒子之后的樣子，最后的決定就這樣被定下來了。
青年帶著淡淡的笑容，將兩枚戒指脫下來遞回去給工作人員，再看著對方將它們分別放回去盒子里面，起身拿出錢包結賬。
郁辰是直接將兩個戒指盒子放進衣服的口袋里面裝著走出店面的，他沒有向店員要袋子。也幸虧他的外套袋子還挺大，能夠讓他裝下手機錢包的同時，再在另一邊裝下兩個戒指都沒有問題，看不太出來。
他也不是故意不要袋子的，只是在對方拿出袋子打算把兩個盒子放進去的瞬間，郁辰突然覺得那么輕的盒子，放他的口袋讓他一直感受著它的存在，會更加有安全感-
當郁辰手插著口袋，走回去酒店的大堂門口的時候，他就看到了坐在隔壁餐廳，在室外一個人呆著的佐切卡。
在他面前還有一個碟子，上面放著一些常見的早午餐菜品，培根可麗餅之類的。
身材樣貌都很優秀的銀發青年，獨自一個人坐在餐廳室外桌，這一畫面吸引了不少游客的目光。甚至在佐切卡身邊附近的餐桌，都陸續坐下了人。
然后，除了他們聚集在一起的區域以外，餐廳的對外開放區都空了。
只不過——
那位吃著早午餐的銀發帥哥，一直低著頭，看起來眼里只有食物的樣子。
就連郁辰走進了餐廳，來到了對方的附近，對方都還低著頭沒有反應過來。
郁辰無奈的歪了歪頭，又往前幾步，直接走到對方的餐桌前。
“佐切卡。”還叫了一聲對方的名字。
在男友抬頭看過來，表情有些吃驚的時候，郁辰疑惑的歪了歪頭，問道。“怎么跑到外面的餐廳來了，酒店的早餐不提供了嗎？”
他們落腳的酒店是有免費早餐的，而佐切卡目前呆著的，是酒店隔壁的西式早餐店，對外出售餐食的。
提到這一點，佐切卡嘆了口氣，抿了抿唇露出了些許委屈的表情，“我錯過早餐的時間了，酒店的免費早餐只提供到早上九點半。”
而佐切卡早上醒來，發現郁辰不在屋里，發短信找人的時候，時間都已經過了九點四十五。等他洗漱好下樓，酒店餐廳所有事物都收起來了。
又餓又發現自己被戀人丟下的佐切卡，只能夠委委屈屈的走出酒店，就近在附近的早餐店吃起東西。
“誰叫佐切卡昨天大晚上喝奶茶呢。”
郁辰學著對方一樣嘆了口氣，語氣無奈的對佐切卡開口說道，“我今天早上也起晚了，八點才醒來的——可是那個時候的佐切卡睡得好死，我起床的動靜都吵不醒。”
“……”
深知這次被丟下，就是自己責任的佐切卡不敢說什么了，只能夠低頭用力的叉起雞蛋，悲憤的咬了一口。
郁辰轉過身，拉開佐切卡對面的椅子坐下，看著對方進食，“這份是早午餐吧？佐切卡吃了這個，等下午餐時間還跟我一起吃嗎？”
現在已經十點多了，距離午餐也就兩個小時的時間。郁辰是早上八點多吃的早飯，所以肯定會按時吃午飯，但是佐切卡這……
“沒問題的，我這一頓沒有吃多少。”
佐切卡含著雞蛋含糊道，白煮蛋的輪廓將腮邊撐起來一個凸起，看著郁辰時候顯得表情格外的滑稽。
雖然還是很帥就是了。
郁辰看著這樣的佐切卡，沒忍住笑了一聲，又在對方投來疑惑的眼神之后，搖了搖頭表示沒事。
佐切卡一邊吃著，一邊詢問今天的行程。
“對了辰，今天有哪里想要去看的嗎？”
“早上原本的計劃是到碼頭感受早上的風景的。”郁辰說道，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坐在他對面，因為自己起晚了而錯過行程的佐切卡皺起臉難過的表情，寬慰了一句，“不過我們酒店離碼頭很近，在這里呆的三天，每天早上醒來下樓散步都可以。”
至于中午之后的安排，“午飯是打算往市區里面走一走，然后去逛這里的王宮。下午就去昨天沒能夠去的歌劇院，晚餐也在歌劇院里面的餐廳吃。”
將今天的具體行程公布出去之后，郁辰插在口袋里面的右手，摸了摸袋子里面的盒子，鼓起勇氣想要向對方展示禮物。
“對了佐切卡，其實我……”
買了禮物送給你……
這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附近的一聲驚呼給打斷。
聊著天的小情侶兩人被轉移注意力，看了過去。
只見這個時間應該是又到海鷗活潑調皮的時間段了，剛才他們附近的一桌客人的早午餐，被一只大膽的海鷗直接飛落下，并且低頭就啃走了游客大半片面包。
從那位游客手里拿著那點碎片來看，還很有可能是直接啃的對方手里的。
郁辰，“……”
他默默的將被他拿出來一點的禮物絨盒按回去。
算了，等轉移到安全一點的地方再送出去吧，這里的海鷗看起來非常狠的樣子。
附近那一桌的游客在發現周圍的客人被他們的驚呼，轉移到都看過去之后，無奈的笑了笑，并且被迫大方的將手上剩余的那小片面包也送給海鷗，大家才見怪不怪的轉回去，繼續關注自己的餐盤。
只不過，大約不約而同的，進食的速度都加快了一點。
佐切卡轉回來之后，打算繼續剛才聊天的話題，“辰，你剛才說怎么了？”
“……唔，我想說，我也很期待今天晚上的奧斯特劇院的歌劇演出。”
第346章 突破·轉變的關系
從旅程的第二天買下戒指之后, 到兩人按照計劃的在奧斯特呆滿了三天。然而很可惜的事，這三天里面，郁辰都沒把握到機會, 將這份禮物送給佐切卡。
剛買回來的那個早上被海鷗打擾了，擔心將戒指展露出來就被海鷗叼走的郁辰將計劃往后延了一下，但是在之后也沒有找到機會。
午飯兩人去往的餐廳有些嘈雜，郁辰在午飯結束之后想過把禮物盒子拿出來, 但是看了一下環境，以及他開口佐切卡都聽不清他說什么的樣子, 又把這個打算壓回去了。
晚飯過后兩人幾乎是趕著走進歌劇院的入口的, 所以晚飯之后送出的打算也被郁辰壓下。
最后看完歌劇院之后，時間已經來到了晚上十點。歌劇院的地址距離碼頭, 兩人居住的酒店有一兩個車站的距離，兩人如果不想走二十多分鐘的話, 就要趕末班車。
又沒有時間讓郁辰把禮物送出。
于是第一天就這么耽擱了。郁辰回到酒店房間之后, 在佐切卡洗澡時無奈的一個人呆在客房區域，將盒子塞進去了自己行李箱的內層。
然后，第三天的時候, 他忘記把戒指盒子拿出來, 放回去他的口袋里面——
于是這一天一整天送禮物的機會，就被郁辰給錯過了。
前一晚上沒有再作妖喝奶茶的佐切卡順利能夠在第三天早上七點起來，并且和郁辰一起在酒店吃完免費提供的早餐之后，兩人走出酒店，沿著海岸線感受早上碼頭開始繁忙的景象。
一邊商品街一家都還沒有開始開門, 但是往返碼頭那邊晨跑的年輕人, 帶著魚竿以及水桶，準備出海海釣的漁人, 以及忙碌的工人已經在海岸邊來來往往。
當然，也有零星幾位，像是郁辰和佐切卡那樣，能夠在旅游時候都堅持早起的游客。
就在兩人再一次經過沿海岸邊，走過還沒有開門的珠寶店的時候，郁辰覺得現在這個環境是一個很好的遞交禮物的時機。
結果他人一摸口袋，發現絨盒子并沒有在口袋里面，進而想起來前一天回去酒店時，他把盒子放回去行李箱，又在今天出門的時候沒有拿出來。
一瞬間想通了盒子去處的郁辰深吸一口氣，開始生悶氣。
對郁辰情緒很敏感的佐切卡，在他的視角里面郁辰就是走著走著，突然就開始不開心了。
“……嗯？”他轉過頭來，疑惑的低頭看著對方，“怎么了嗎？”
“沒事。”
被自己蠢到了的郁辰抿了下嘴，轉過頭將早上的行程，變為簡單的觀看白天的碼頭海景。
只能夠再找機會，把禮物送給佐切卡了。
兩人從早上吃完早餐出發去碼頭散步開始，到晚上從市中心廣場回來，中間就沒有回過酒店，所以這一天送禮物的機會，就這么被郁辰給錯過了。
旅行的第四天早上，兩人早上起來收拾東西吃早餐，然后就退房帶著行李到火車站，坐上了前往卑爾斯的火車。
他們坐的這一趟列車，也算是一個著名的景點了。
火車的路線總共七個小時，會途徑挪威兩個大城市之間的山谷村莊，郁辰坐上車，在汽車駛離了城市區域之后，就被車窗外的風景震撼到露出吃驚的神情。
然后，他的臉就被身邊的佐切卡摸了一下。
“嗯？”
郁辰轉過頭去看向佐切卡。那雙黑褐色的雙眼里面，還帶著剛才看到景色所帶有的震撼，嘴角也是勾起的。
佐切卡笑了笑，摸著郁辰臉的手抬起，變成了摸頭，“昨天我看你好像不是太過開心的樣子，今天恢復了真的太好了。”
郁辰，“……”
昨天那是因為覺得自己錯過了在早上安靜的碼頭邊上送禮物，那么好的場景二不是很開心，繼而被自己蠢到的。
也不能說是不開心的，就是稍微有些郁悶。
但是今天看在列車上面看到了這么好的景色，郁辰的情緒又恢復過來了。他轉頭打量了一下火車的車廂。
他們購買的觀光火車票，只是買的普通的乘客票，座位面對面以及背對背乘坐的那種，中間也沒有隔板。
這樣的環境仔細聽的話其實有些嘈雜，雖然景色很美，但好像也不是很好送上禮物的機會。
郁辰也就暫時放棄了，打算等到卑爾斯再說。
“卑爾斯會好看嗎？”郁辰問道。
他之前做旅游攻略的時候，有看到過那個城市里面景點的照片。不過，最方便的當然是問他身邊這個，去過卑爾斯訓練的芭蕾舞首席了。
“辰你會喜歡的。”
佐切卡這么說道。
“唔、”郁辰不明所以的應了一聲，轉過頭去繼續看車窗外的風景了。
奧斯塔這邊初春的風景，沿途開過已經融化了的溪流，帶動著附近草叢樹木變綠的生機昂揚的景色，讓郁辰有過那么一瞬間想要在這里下車，直接在里面呆幾天了。
然而隨著列車繼續往北，開過更加內陸的地方，郁辰看到了沿途經過的雪山風景，上面的積雪絲毫沒有融化的樣子。
“這里看起來很冷。卑爾斯那里也會那么冷嗎？積雪還有很多的樣子。”郁辰在車廂里面，開著暖氣感受不到外面具體的寒冷程度。
但是在莫斯科已經訓練了五年的他，已經掌握通過窗外景色，想象自己感受到寒冷程度的能力了。
肯定會很冷。
佐切卡湊近過來，左右看了一下附近的旅客都沉浸在自己列排車窗看到的景色去了，不會注意到他們兩人，于是大膽的將自己的下巴擱到郁辰的肩窩上面，甚至桌板下的雙手，伸過去抱住了對方的腰，像是想要在車窗外冰雪的風景下彼此靠近，讓彼此都感覺到更加溫暖一點。
哪怕車廂里的暖氣已經開得足夠高，身上的寒冷感覺只是兩人的錯覺。
“這一段路是開過雪山，等列車開過了高山高原，回到山谷應該就會好很多了。”佐切卡小聲解釋道，他看出來郁辰在這個公共的環境下，對于被抱住腰的姿勢有些不自在，于是手掀了掀，把一件長款羽絨服蓋在了他的身上。
這樣，兩人看上去表面上像是因為感覺到寒冷，而披著同一件羽絨服的樣子。
在衣服底下的郁辰，也逐漸放松了下來。
佐切卡感覺到之后，輕笑了一聲，繼續剛才的解釋，“到了卑爾斯之后，氣候是和奧斯塔差不多的，都是靠海的城市。”
“嗯。”郁辰淺淺的應了一聲，在羽絨服的溫暖遮蓋下，佐切卡在地下抱住了他的腰，肩上又擱著一個腦袋，他小聲的抱怨，“太暖和了，這樣下去我會不小心睡著的。”
這一路七個小時的觀光火車，郁辰可一點都不想要錯過任何的景色。
“好吧——”
佐切卡遺憾的嘆了口氣，放開了戀人。
一下子脫離了溫暖源的郁辰有些許不自在，轉頭又看了對方一眼。
最后，情侶間的兩人，在列車經過雪山的過程當中，維持一起蓋著同一件長羽絨的姿勢，一同側頭看著列車外的車窗的。
七個小時的列車行程，從早上出發。午餐兩人去了一趟餐車再回來，最后在當地時間的下午到達卑爾斯。
沿途經過最后的山脈，并且開進最后的終點，城市當中。
郁辰下車之后拉伸了七個小時沒有怎么活動過的胳膊，拉上行李箱再一次跟佐切卡一起尋找落腳的酒店。
郁辰做的規劃是，兩人在奧斯塔住的地方就在碼頭隔壁，那么在卑爾斯就要換一個方位。所以，郁辰在卑爾斯落腳的地方，是在一座雪山腳下的酒店。
甚至從酒店往東邊看去，還能夠看到山頂沒有融化的積雪。
趁著天還早，并且還沒有到吃完飯的時間，兩人入住了酒店放下行李之后，直接接著酒店位置的便利，坐上纜車上山了。
越往上，山上的氣溫越低，郁辰慶幸他以防萬一把自己的長羽絨給帶上了。
說到這里，郁辰轉過頭去，看向身邊的佐切卡。
這一個俄羅斯男人，身上穿著一件羊毛衫毛衣，手臂掛著一件羊毛大衣。
到這個程度，他還是不用羽絨服。
但是不得不說，羊絨大衣配合著佐切卡一米八七的身高，是真的很帥就是了。
銀發青年并不知道郁辰心里的感想，他和郁辰一起坐著纜車，看著纜車窗外的景色，評價道，“感覺這里的極夜應該會很好看。”
然而很可惜的是，卑爾斯的維度并不在北極圈內，它是不會有極晝極夜現象的。
不過……
“在這里如果幸運的話，是能夠看到極光的。”郁辰說道。
“但是今天的日落是要到晚上九點，”佐切卡的語氣有些遺憾，“而且因為在山上的緣故，能夠看到夕陽的余暉，可能會更長一點。”
“那我們呆到十點多吧。”郁辰決定道，“山上其實有一家餐廳，到十一點才關門，最后的纜車也肯定會等到餐廳關門才結束的，希望我們今天的運氣夠好，能夠看到極光。”
纜車到頂，小情侶兩人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下車。山頂的氣溫讓郁辰一下車就打了個冷顫，馬上展開自己的羽絨服穿上。
就連佐切卡，也穿上了自己的羊絨大衣。
亞裔青年拉上長羽絨服的拉鏈后，非常順手的雙手插兜，而在一瞬間，他的指尖觸碰到絨布的布料。
——啊，他今天記得把禮物盒放在口袋啊。
第347章 突破·轉變的關系
纜車下來之后, 郁辰感覺到不同海拔高度帶來的巨大溫差。他們下車的地方還只是雪山的一個小臺子，纜車還能夠繼續往上，那邊甚至還有人在玩滑雪的身影。
郁辰以及佐切卡兩人都沒有再往上的打算了, 他們都不會滑雪，也不打算在短期的北歐旅程當中體驗這項運動。
目前生活在莫斯科地區的他們，想要滑雪的話，也并不是太過難得事情。
“走吧, 我們沿著環山的路走一走。”
佐切卡邀請道，把郁辰拉向了另外一個非上山的方向。
山腰附近的雪, 在入春之后已經融化了大半, 連帶著專門向山腰的徒步路線也已經打開。佐切卡把郁辰拉過去的方向，就是一條比較短的徒步路線方向。
“等下哦, 我看一下地圖。”郁辰拉住要往外走的佐切卡，在纜車站前站定, 拿出手機專門拍了, 才轉身跟著佐切卡一起走出去。
而且一邊走著的時候，他還低著頭一直看著手機，似乎在對比佐切卡選的路, 到底是哪一條。
“辰, 走山路的時候要看路。”佐切卡伸出手，抬起郁辰的下巴，強硬對方抬頭看著面前的路，“我們沿著指示走就好了，肯定能夠走出來的, 而且我還拿了一張紙質的地圖。”
銀發青年的另一只手, 展示了一下剛剛拿的地圖。
郁辰被迫抬頭，看了一眼面前的路之后, 無奈的抬起頭看向身邊的佐切卡，“我是在找路線合理的，能夠到山上餐廳的徒步路線。”
郁辰在坐纜車時候提到的那家在山上的餐廳，比他們剛剛纜車下車的臺子要上面一點的，應該是為了配合滑雪的游客做生意而建在那邊。
兩人都沒有打算去滑雪的話，想要吃完飯要么就要走回來纜車站，往上坐一個站到高一點的山腰餐廳位置，要么就是找一條能夠上去的徒步路線。
“噢……”
佐切卡這下明白郁辰剛才行動的意義了，馬上站住不敢吱聲，等著郁辰指路。
亞裔青年低下頭，重新點開手機里面剛剛拍下的照片研究，時不時還抬頭對比一下實際路面，最后選定了一個方向，開始走去。
“這一跳路可以走上山，而且也會經過一些能夠看到山腳下城市景色的觀賞點，就是距離稍微長一點。”目前在役的花樣滑冰運動員走了兩步之后，轉過頭看向今年28歲的芭蕾舞男首席，“走這一段的話，佐切卡會覺得累嗎？”
郁辰只是普通的詢問，畢竟對方的身上還穿著一件重量不輕的羊毛大衣。但是佐切卡莫名的，感覺到了自己受到了挑戰。
“我肯定不會有問題，我可是在舞臺上面跳三個小時都不會喘氣的人。”佐切卡大長腿邁開，一步就來到郁辰的身邊，并且直接開啟了徒步行程。
郁辰，“……”
舞臺上面三個小時不喘氣什么的，是當他之前沒有陪著去看演出嗎？他之前在首席休息室看到的那一個，演出完畢在沙發上面癱著，起都起不來的是誰？
不過郁辰也沒有去反駁佐切卡說的話，他看著那大高個的背影勾唇笑了笑，突然叫住了對方。
“佐切卡，等一下。”
快要走入樹林的佐切卡一個急剎車，轉頭看向站在原地的郁辰，“嗯？”
“我們先去那一邊，那邊是徒步入口的補充站，要買水的。”
現在的時間還早，天黑得又晚，這一條徒步的路線，算上兩人走走停停看風景的話，預計要用一個多小時，甚至停久了兩個小時都有可能。
所以，補充水分是很重要的。
“噢。”
發現自己又犯了次傻的佐切卡再次應了一聲，轉身回來陪著郁辰，走向徒步的正式入口。
兩人只買了一瓶水，因為郁辰不愿意在他的羽絨服大口袋里面塞水平，但是佐切卡的大衣放不下水平，于是討論之后決定將水放在羽絨的套頭帽子里面。
而帽子的大小只能夠放下一瓶水的樣子，于是這次徒步，只能夠兩人喝一瓶了。
郁辰對此沒有意見。
反正走完這一段路上樓之后，就到餐廳了。
就算一瓶水只夠補充必要水分的程度，那進了餐廳就是能喝多少就喝多少的程度。
這個季節來森林徒步的游客比較少，大多都是選擇到山底下碼頭欣賞春季海景，或者到山頂上面感受最后滑雪的刺激。
來享受春景的游客，大多會選擇再往后等個一兩周，等到五月份天氣更加暖和一點的時候。
所以這次的徒步，郁辰和佐切卡走得比較輕松，沒有遇到太多的其他游客。
這個時間段，就連來山上鍛煉的當地居民都沒有了，倒是能夠看到一些應該是下班之后沒多久，來溜自家狗子的居民。
這些居民都會自發的保持一段距離，因為不確定路過的游客會不會怕狗。
兩人大約在傍晚時間，六點左右的樣子，到達了山腰欄桿能夠看山腳城市景色的觀景臺子。但是卑爾根這個時候完全沒有日落的意思，那個陽光看起來就像是剛到下午的樣子，陽光燦爛的照到山上。
這個點，是兩人設定的徒步到中途的休息點，把那瓶買回來的水喝完之后，再一口氣爬上山腰餐廳所在的地方。
已經走出了一點汗的亞裔青年拉開了長羽絨的口子，將領口處的衣物和一小節鎖骨露出來。
汗已經沾濕了里面的襯衫了，郁辰拉開之后感覺舒服了很多。這個溫度要是脫下羽絨服的話是肯定會著涼的，所以只能夠這么做。
“小心不要吹太冷了。”佐切卡皺了皺眉，伸手按住了男友的領口，把嫩白色的皮膚給遮擋住了。
郁辰這才發現，佐切卡原來是戴了手套的。也不知道是耍帥安排的手套，還是確實為保暖做得打算。
郁辰抬頭，又一次打量了一下佐切卡的長款羊毛大衣，就不說話了，低頭繼續看底下的城市，以及遠一點的海灣。
一會之后，休息夠了的郁辰開始覺得渴了，于是雙手抬起往身后的帽子里面，扒拉剛剛買的那瓶水。
他的這個動作，讓佐切卡笑出了聲。銀發青年欣賞著自己可愛男友的動作，并且在郁辰翻惱火之前，提前把帽子里的水拿出來，遞過去對方的手里。
瓶裝水打開之后，頓頓頓的就被郁辰喝掉一般，然后遞過去給佐切卡一口氣把剩下的喝完。
“走吧，我們繼續向上走。”
把瓶蓋也遞給佐切卡，收拾好空瓶子之后，郁辰轉身繼續向還沒有走完的徒步路線繼續出發。
“好，我已經有些餓了。”佐切卡摸了摸肚子說道。
兩人上一餐是在觀光火車的餐車里面吃的。即便是著名的火車線路，列車餐肯定是比不過餐廳的飯菜的，所以兩人都吃得不多。
原本還以為大部分時間坐火車，運動量不大，所以隨便吃一點還可以支撐的。
結果沒想到，兩人下火車之后，就直接跑上山來徒步了。
郁辰摸了下自己的肚子，也覺得餓了。
“嗯，那我們走快一點吧，不停下來看風景的話，其實很快的。”
全速前進也就十來分鐘的樣子。
等到達滑雪場入口附近的餐廳的時候，時間剛過七點。餐廳有些繁忙，但也還好，兩人稍微等了一下，就有位置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郁辰的錯覺，郁辰感覺在門外排隊等了一會，感覺又變冷了，可能是餐廳的海拔比剛才的觀光臺海拔要高一些的緣故。
所以亞裔青年從室外一下子進入到烤著壁爐，溫暖的餐廳的時候，長舒一口氣。
兩人運氣意外好的，被安排到了一個落地玻璃窗變的座位，可以從里面可以看到室外的半山半天的景色。
而這個高度的山景，已經披上層層雪花了，兩人就是在餐廳的座位里面看雪山雪景。
“辰，先點餐。”坐在郁辰對面的佐切卡把看景色出神的人叫回來，并且把兩份餐牌遞過去給郁辰一份，“看一下有什么想吃的？”
“唔、佐切卡點吧。”郁辰看了一眼菜單上面只有英語和挪威語版本，低頭搓了搓雙手驅寒，“我想要吃一點熱的。”
“好吧。”知道郁辰的英語沒有俄語好的佐切卡把餐牌收回來，看了兩眼之后抬頭跟身邊的工作人員點了烤雞排和魚湯。
完了之后就也像郁辰那樣轉過頭看窗外，一起欣賞外面的景色，“啊，今天的天氣很好呢，沒有云。”
郁辰視線也往上抬了一下，看向天空，“嗯，要是能夠看到極光就好了……”
也許是因為餐館的客人實在是太多，郁辰和佐切卡兩人點的餐上得有點慢。不過好在前菜的菜品，餐包之類的提早上了，才讓饑腸轆轆的兩人能夠吃點什么，墊一下肚子。
郁辰吃完之后還覺得餓，甚至都打算向服務員再點一次餐包了。
而且隨著呆在餐廳的時間加長，壁爐的暖氣逐漸感染到他，他不再覺得冷了，于是又加了一份可以快速上餐的沙拉。
當然，沙拉上桌之后，不到一分鐘，就被兩位年輕人給吃空了。服務員看到之后都覺得不好意思，說著會幫忙看一下正餐什么時候做好然后離開。
從六點多開始感覺到餓的兩人，直到八點才等到烤魚和魚湯的正餐，那會已經吃下了一份餐包一份沙拉的他們沒有那么餓，但是也很快的就吃完了晚飯。
這個時候餐廳已經沒有什么客人了，大家都想要趁著滑雪場最后關門之前，再出去玩一會。
郁辰和佐切卡這兩個沒有計劃滑雪的游客，得以靜靜呆在餐廳，享受溫暖的壁爐以及安靜的就餐時光。
太陽已經非常靠近西邊，日落已經開始了。
吃完魚排的亞裔青年放下刀叉，轉過頭去安靜的看著它進入地平線的樣子。突然的，他想起來什么轉過頭去看對面的男友。
“對了佐切卡，我……其實給你買了禮物。”
第348章 突破·轉變的關系
郁辰說完之后轉過身, 去掏掛在椅子上面長款羽絨服的口袋，將里面的那個絨布盒子拿出來。
再次轉身看向他對面的佐切卡的時候，他看到對面的戀人表情變得有些期待。
也因為對方的這個期待的表情, 郁辰不由自主的，稍微有一些緊張。
現在雪山正在日落，他們兩人在餐廳里面，在日落逐漸昏暗的天空下燒著壁爐, 落地窗外還能夠看到卑爾斯雪山上面初春還沒有融化的積雪，讓郁辰有一種回到了去年冬天, 和佐切卡在家里一起過新年的感覺。
很溫暖……
青年深吸了一口氣, 桌子底下的手握住絨布盒子的手緊了緊，猛的抬起頭看向對方。
“我……”
剛開口, 郁辰就被一聲喧囂聲打斷了。
兩人順著發聲的方向看過去，發現是遠處的滑雪場。那道理來說, 滑雪場距離餐廳稍微有點遠, 是不可能在店里面聽到那邊的聲音的。
但是挨不住滑雪場那邊尖叫驚呼的人太多。留在山上享受最后滑雪樂趣的游客們，是向著東邊發出驚呼的。
山上的日落風景視角比在地面要廣，所以能夠看到日落與天黑同時存在的景色。除開西邊地平線附近還帶有微弱的橙色風景, 剩余的天空都已經進入黑夜了。
“唔, 我們出去看一看？”
餐館他們坐下的落地窗朝向是西邊的，所以只能夠見到日落，不能夠知道東邊滑雪場的游客們驚呼的原因。
但是佐切卡大概能夠猜測到，接下去就是看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正確了。
而且再來就是，他們兩人在餐廳里面坐得有些長, 服務員已經偷摸的, 將兩人就餐的結賬單子遞過來桌子上，算是無聲的催促了。
“好。”
郁辰又將絨布盒子塞回去口袋里面, 點頭答應了。
兩人起身結賬，在店里服務人員歉意的目光下，走出了餐廳。剛剛走出店門的時候，郁辰被室外的溫差激得整個人縮了一下，但感覺應該不會冷太久。
畢竟身上穿了羽絨服。
走出了店門之后，就能夠繞道東邊，去查看時什么動靜了。而且那一邊，也是去往下山纜車的方向。
佐切卡走在前面，為郁辰引路的時候，想起來剛才兩人在店里面時候，被打斷的對話。
“對了辰，你剛剛說要給我禮物，是什么來的？”
銀發青年根本沒有想到郁辰在這個時候會送些什么，他的生日在下半年，這個月倒是郁辰的22歲生日。
不過，一般不會生日的人給男朋友送禮物的吧？
所以佐切卡理所當然的以為，郁辰說的就是之前比賽的時候隨手買的，適合他風格的東西。
問完之后，他繞過了餐廳阻擋的建筑物，轉向了東邊。
然后他也發出了一聲驚呼。
“天啊，辰！是極光！”
最靠近東邊的區域，隱約的能夠看到一些和天色不太一樣的光芒。不是很明顯，但是佐切卡看出來了。
是極光。
原本他們出發過來挪威的時間，并不是最佳的極光欣賞時間。但是沒有想到他們的運氣那么好，看到了。
佐切卡露出驚喜的表情轉過頭，正想把戀人叫著一起看過去。
但是一轉頭，他就看到了遞到他面前的，一個不到他手心大小的小絨布盒子。
他愣住了。
“辰？這是？”
“給你的禮物。”
郁辰輕聲開口說道。
他的聲音仔細聽的話，還帶著一點點的顫抖。他自己覺得那應該是因為在山上冷的，羽絨服的保暖效果還要一會，才能夠讓他再次溫暖起來。
他選擇這個時機送戒指，其實是覺得他再不送，就沒有勇氣了。
三天前看上去購買回來的戒指，原本打算贈送的第一天被打擾，第二天碼頭那么好的機會自己卻忘記帶身上，今天是第三天。
而且，剛剛在餐廳里面打算送的時候，也是被打斷了。
走出餐廳之后，青年就把禮盒拿在手中，等著對方回頭的第一眼，就遞上去。
現在，在佐切卡面前的，是那被遞到自己面前的絨布禮盒盒子。很小的盒子，看上去像是裝一些飾品的禮物盒。
佐切卡在看著這個盒子的大小，心里面不自覺的向某一種含有特殊意義的飾品結合起來。但是只想了幾秒，他就自己在內心否認了。
按照辰的性格，應該不會送那么大膽的東西，這個大小，還有可能是送的耳釘，或者項鏈吊墜之類的東西。
嗯，都有可能的。
一邊忍不住的心跳加速，一邊是盡可能勸說自己冷靜下來的佐切卡，故作大方卻顫抖著抬起手，接過郁辰遞過來的禮盒。
他甚至看到了郁辰舉起來的手，有些被凍得發紅的樣子。
于是，在拿過盒子之前，佐切卡大手一蓋，將戴著手套的手蓋在了盒子上，同時也蓋在了郁辰被凍紅了的手上面，原本的忐忑和驚喜，也轉變成為擔心。
“凍紅了。”
“……”郁辰掙扎了一下，把盒子往佐切卡那邊又推了推，“你先看禮物。”
他將絨布盒子可以說是硬推的那樣，推到了佐切卡的手里。
不過佐切卡好像看他的手確實冷得有些厲害，將自己戴著的手套脫了下來，給郁辰套上。手套還帶著佐切卡的體溫，所以一下子郁辰就能夠感到了溫暖。
郁辰見佐切卡拿著盒子‘如臨大敵’的樣子，低頭小聲的解釋，“其實送禮物是上個月賽季結束的時候打算的，想要感謝你在年初姑姑被起訴的時候陪著我一起面對，然后還買了房子……現在可以說是我的新的家。”
佐切卡顫抖著手，鼓起勇氣，終于打開了盒子。
薛定諤的理論，到這里有了真實的結局——銀色的圓環戒指，平靜的被安置在絨盒里面，就這樣面對著他。
那一刻，佐切卡的手不再抖了。
他低頭看著這一枚裝飾簡單的戒指，很久沒有說話。
郁辰抬頭看了一眼對方，跟隨者對方的視線低回來，一起放在戒指上面，“這是我前天在奧斯塔碼頭買的，原本打算盡快送給你，但是今天才找到機會……”
他想了一下，兩人現在就在極光下的場景，突然覺得現在也挺好的，嘴角抿了抿笑了一下，“對了，我買的時候跟店員說，用的我中指的尺寸量的。因為之前感覺我的中指，和佐切卡的無名指的尺寸應該差不多。如果不合適的話，在臨回莫斯科之前，還能夠回去換……”
“合適！肯定合適！”
佐切卡突然大聲說話，打斷了郁辰后面的建議。
只見他突然伸手從禮盒將戒指拿出來，當場就要戴到自己的手上。但是，他嘗試了好幾次。
他就像一個喝了伏特加醉酒，在晚上回家想要那充電器給自己充電的醉漢一樣，拿著戒指的手來回插了幾次，才成功把那枚銀色的戒指佩戴上去。
郁辰模擬的尺寸是對的，這枚戒指戴到佐切卡的無名指上面，尺寸是剛剛好的。
郁辰看著銀發青年手上多了的這一枚戒指裝飾，嘴角彎起笑了一下，低下頭從另一邊的袋子，拿出另外一個盒子，“戒指是配套賣的，所以我也買了一個我自己尺寸的。”
盒子打開，將那枚款式一樣，但是稍微小了一點的戒指展示出來。不過因為郁辰手上現在戴著佐切卡的手套，所以并沒有佩戴的想法，只是將它在佐切卡面前展露一下，然后就收起來繼續放回去口袋里面了。
“嗯，所以這個就是給佐切卡的禮物了。”
郁辰最后落下結論。
在他抬頭看向戀人的瞬間，郁辰就被撲住了。佐切卡擁住郁辰的時候，手按在他的背后，所以不至于發生體重支撐不住而摔倒在雪地上面的事情。
一米八七的銀發青年很突然的，非常用力的抱住了郁辰。
為了讓擁抱的姿勢更加舒服，郁辰只能夠仰著頭，但也方便了佐切卡將擁抱拉得更加的近。在這一個擁抱過后，郁辰感覺到長羽絨服的功效完全起來了。
他感覺到不再寒冷，即便在一眼望去都是雪白的滑雪場上面。
而且，因為仰著頭，郁辰的視線被迫拉高，看到了晴朗夜色天空下，在雪山上面極光，以及背后星空閃爍的景色。
兩人聊天過程當中，日落已經完全結束，天已經完全黑下來。極光也因此變得更加的明顯了。很特別，很難用語言描述的美景。
郁辰就這樣靜靜仰著頭，讓佐切卡擁抱著，自己看著天空的極光。而抱著他的佐切卡，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證明自己還有意識，并沒有走神，也沒有睡著，時不時會晃動一下。
郁辰跟著在擁抱當中被帶著左右晃一下，但是不影響他繼續看天。
他覺得——這次一周來挪威的旅行，是完全值得的。
從去年兩人確定了關系開始，郁辰就知道佐切卡是一個擁抱狂魔。這一次送出了禮物之后，郁辰也不知道佐切卡要擁抱多久。
直到遠處滑雪場的動靜越來越少，身后餐廳的壁爐已經不再冒煙，郁辰開始擔心兩人繼續這么抱下去，會不會錯過下山回去的纜車時，他感覺到下巴擱在自己肩窩處的男友用力吸了吸鼻子，終于放開了他。
郁辰低下頭去，想要看佐切卡是不是被他弄哭了。
倒是對方直接轉過身，用戴著戒指的左手牽住了郁辰，率先走向下山纜車的方向。
兩人腳下踩著很淺一層積雪，留下了兩排的腳印。
在走進纜車點第一盞燈前，佐切卡突然停住，轉身又把他抱住了，小聲問了一個問題。
“辰，我們……結婚好不好？”
第349章 突破·轉變的關系
佐切卡自從新年那次意外之后, 就有好好的想象過，最理想的狀態下，他跟辰的求婚應該是什么樣子的。
至少應該在一個浪漫的地方。
嗯, 他們現在在雪山的山腰上面，頭頂上面的星空有著極光的飄蕩，場景還算是浪漫的。但是也算不過太過浪漫，這里挺冷的。
入夜之后的雪山每一次吹過的風, 都掃在兩人的身上，讓他這個俄羅斯人都覺得冷。
除了浪漫的場景, 他至少應該有鮮花, 有專門的儀式，還要有自己精心準備的戒指。
這些, 他一個都沒有做到。
甚至他現在手上佩戴的一枚簡單裝飾的戒指，都是辰剛剛送過來當做普通禮物的。然后被他顫抖著手戴上。
他的求婚, 終于還是在兩手空空, 什么都沒有準備之下，像是突然興起開口那樣，向郁辰提出了。
就連戒指, 都還是對方準備的。
可是, 佐切卡在剛剛收到它的時候，在極光下把辰抱住的時候，是真的忍不住要說出來。
“辰，我們結婚好不好？”
語氣是忐忑的，也不知道是被情緒帶動到想哭, 還是被冷的, 而且里面還帶著一些止不住的顫抖。
郁辰從來沒有聽過佐切卡這個語氣說話，他也被帶動的吸了吸鼻子, 深吸一口氣呼出。
呼出的氣體在寒冷的雪山上面，一下子就變成白霧消散開來。天空上面綠色到玫紅色漸變的極光，像是披上了一層紗那樣子。而且那一層紗還是在飄動的。
郁辰被抱著仰著頭，看著天空，感受著身邊佐切卡有節奏的呼吸，以及心跳。
“好噢。”
突然冷不丁的回應，郁辰答應了。
和常見的求婚答應場景也不一樣，他沒有發出驚喜的尖叫，沒有喜極而泣，就連郁辰的語氣都還是和他平常一樣，用的平淡的語氣。
佐切卡就這樣求婚成功了。
他的內心非常的激動，他以為自己應該會感動得叫起來之類的。然而事實上并沒有，他表面上的反應甚至可以說是平靜的，最多只是帶著些許顫抖。
郁辰答應了之后，抬手擁住了佐切卡的背，回抱了這個擁抱。
持續了一會，他感覺到再不拉著佐切卡下山，他們就要趕不及最后下山的纜車的時候，他伸手推了推懷里的佐切卡。
“累了，我們下山吧。”郁辰推開之后，看著表情明顯還想要繼續抱的佐切卡，表情有些無奈，伸手拉住了對方，“而且，我也累了，想要休息。”
這個時間，下山之后預計大部分商店都關門了，也只能夠回去酒店休息。
“好。”
佐切卡明顯還想要做些什么，對于激動興奮過頭的他來說，他是想要今天永遠不會過去那樣。不過在聽到郁辰說自己累了之后，還是馬上應了，拉著對方的手走進纜車站。
這個時候大部分的滑雪游客都已經離開，纜車站上車候車處只有零星的幾位游客，而且他們都是裝備齊全的，不像郁辰和佐切卡，連普通的雪地靴都沒有。
排隊的游客在大都是一起來旅游的，這會正在熱烈的討論剛剛看到的極光。在看到郁辰和佐切卡走進來之后，轉頭好奇的看了他們一眼。
旅客們看到兩位青年交疊在一起，牽著的雙手，友善的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郁辰有些不自在的低頭，將自己的半張臉，埋進長羽絨服里面。好歹他現在在世界上也算是一個著名人物，雖然說在亞裔臉在白人國度比較難被認出來，但是還是以防萬一比較好。
好在，那一家子的游客，以為那只是一個害羞的亞裔男孩，友善的笑了笑之后就轉身上纜車了。
而佐切卡和郁辰，在兩分鐘之后也登上了排過來的另一輛纜車，登上去之后回到落腳的酒店。
就從山上到山下的十來分鐘，然后在走回去落腳的酒店十來分鐘，等郁辰率先進入浴室梳洗之后，佐切卡好像終于冷靜了下來。
他好像真的，像是空手套白狼那樣，求婚成功了。
“唔、哈哈哈哈哈哈哈……”
銀發青年沒忍住偷笑，然后約笑一大聲，最后甚至激動得在屋子里面跳了兩下。
他成功了-
挪威旅行的第五天，也是到卑爾斯的第二天，兩人的旅行計劃再一次落到了城里。在酒店吃了免費提供的早餐過后，兩人坐列車來到碼頭附近，在那里慢吞吞的散步。碼頭附近有一排彩色的小屋，再后面有一條老巷，郁辰走進去的時候，感覺就像是走進了童話當中的世界一樣。
應該是昨天求婚過后整個人冷靜下來了，郁辰和佐切卡兩人在散步的時候，彼此沒有過多的對話，但是從碼頭前下車之后，兩人幾乎是同步的，一起走向同一個目的地。
是走向卑爾斯城市的市區辦事中心。
它的位置就在滿頭往后的老步行街之后，大概兩條街的距離，而且那附近還有一個市中心的小公園廣場。
兩人經過的時候，還有帶著孩子的家長在那里面游玩，小孩子吹起的彩色泡泡在他們面前經過，然后飄遠。
佐切卡甚至大膽的伸出手去截停其中的一個，并且很神奇的，那泡泡停在了佐切卡的指尖。
“看，辰。”
銀發青年露出笑容，轉過身將指尖的泡泡向郁辰展示。
郁辰看到了，帶著些許好奇的伸出手，想要去觸碰或者戳破那個泡泡。不過有另一個東西搶先了一步。
公園有不少的，被游客或者當地小孩子慣著長大的鴿子。在佐切卡抬手接泡泡的時候，他的姿勢和游客喂鴿子的動作是一樣的。
于是，一只傻乎乎的鴿子就直接沖了過來，‘啪’的沖破了泡泡，然后接替泡泡的位置，窩在了佐切卡的手里。
佐切卡的手也條件反射的一握，將鴿子握住了。
轉過身打算看泡泡，然而最后和鴿子大眼瞪小眼的郁辰，“……”
他視線太高，看向佐切卡，又低回來看著好像壓根不害怕的鴿子。
“佐切卡，它……好摸嗎？”
這個鴿子好像挺肥的，被佐切卡我在手里，壓下的肚子格外的明顯。
“好像是挺好摸的，”佐切卡握著鴿子的手又握了握，鴿子確實完全不害怕的樣子，也不飛走，最多只收左右看了看，甚至也不叫，“可能被喂的時候被人摸習慣了，辰你要來摸一下嗎？”
郁辰打量了一下鴿子，發現它確實沒有想要攻擊人的樣子，遍抬手慢慢的往前湊近最后食指按上了鴿子的肚子。
禽類柔軟的羽毛，以及溫暖的溫度，從食指傳遞過來，讓郁辰平淡的表情下雙眼睜大了一點，是表達驚奇的表情。
然后，佐切卡就在這時，握著鴿子的手往上一拋，將鴿子放飛。
兩人就站在公園里，看著那鴿子飛遠，佐切卡才低頭看向郁辰，“辰，等我一下。”
銀發青年突然后退幾步跟他拉開距離，并且站定后腰背挺直，手抬至芭蕾舞的四號位，腳下也擺出三位腳位。
“果然我想了一晚上還是覺得，沒有給辰準備任何東西就求婚，好像是在耍流氓的樣子。但是同時，我也想不到要給辰送什么，所以就決定這個了。”
佐切卡他承認，他現在確實存款告急，所以所有的支出肯定都是需要仔細斟酌思考過的。那么那樣子給辰想禮物的時候，就會有限度。
所以，他決定他擅長的東西，一段獨舞，補上求婚的場面。
這一段舞佐切卡選的，《堂吉訶德》節選男主角的變奏，《巴西利奧變奏》男獨舞。
用舞蹈來進行求婚，也算是符合這位世界頂尖芭蕾舞團男首席的行為，郁辰聽到佐切卡那么說之后，放下了手，認真看著對方。
起步兩個轉身360小跳之后，接上720大跳站住，原本不知道佐切卡打算跳什么的郁辰，在看到這個熟悉的舞步之后，愣住了。
他認得這一段舞步。
因為這一段，是他青年組時期，拿到冬季青年奧運會金牌那個賽季時候，自由滑編排的參考節選——《巴西利奧變奏》。
同時，也是他第一次認識佐切卡的時候，他所跳的曲子。
五年里面身形沒有變化多少的銀發青年起舞的樣子，將郁辰瞬間拉回到五年前，在莫斯科彼得羅夫大劇院的座位上面，第一次觀看這位那時候還不是首席的佐切卡的樣子。
芭蕾舞劇《堂吉訶德》描述的，是男女主角熱情的戀愛故事。佐切卡現在跳的那首《巴西利奧變奏》，則是男主角巴西利奧出場求愛時候的舞蹈。
回憶的情景慢慢淡出，又回到現在的場景。五年前那位在演出之后，暴風雪時候出現并且和他搭訕，和他‘斗舞’的銀發青年身影，重新和現在跳舞中的佐切卡重合。
短短一分多鐘的獨舞，因為佐切卡身上穿著的是外出的休閑服，帶有了不一樣的韻味。
一曲結束頂在屈膝跪的結束姿勢之后，郁辰上前，將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我不會跳對應的女獨舞，但是，我答應你了。”
在今天新的一天，再一次補充的求婚的舞蹈之后，郁辰再一次給予了回應。
“走吧，隔壁就是市政大樓，我們進去登記吧。”
兩人今早非常默契的，沒有討論就選定了這個旅行路線就是因為——挪威卑爾斯的市政大樓有專門的結婚登記部門。
既然昨天已經答應了求婚，那么今天就是結婚了。
第350章 突破·關系的轉變
在歐洲, 旅游情侶登記結婚其實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郁辰和佐切卡去年一起歐洲旅游的時候，就已經遇到過兩次了，甚至有一次還是座位見證人的。
送走飛到佐切卡手上面的那只鴿子之后, 兩人轉過身穿過市政大樓前的公園，走進了里面，并且按照里面的指示，找到了結婚登記處。
可能兩人到得早, 郁辰和佐切卡是第一對進入登記處的，里面只有幾位工作人員, 在辦公處坐著。
佐切卡見到工作人員之后, 露出笑容直接走上前，用英文提出需求。
“你好, 我想來結婚的！”
一邊說著，他伸手簽過在旁邊, 看到陌生人稍微有些不自在的郁辰, “需要怎么做呢？”
回答佐切卡的，辦工作后面的，幾位工作人員后面的其中一位上了年紀的女性。女士從桌面上摸出老花眼鏡, 佩戴上之后看向進來的兩位年輕人, 露出笑容，“新婚快樂——你們是當地人嗎？還是外國人？”
“外國人，”佐切卡回答道，“我和我的愛人各自來自不同的國度的，而且都帶了護照。”
銀發青年一邊說著, 一邊從自己衣服的口袋里面掏出自己的護照。郁辰見狀也打算這么做。但是他的右手背佐切卡牽著, 而護照就放在右手邊的口袋里面，他又不想放開手, 所以只能夠以一個別扭的姿勢，用左手掏右邊衣服的口袋，將自己的護照本掏出來。
工作人員女士接過了兩人的護照，打開來瞇著眼睛，在眼鏡后面打量一下，甚至身體需要往后仰，才能夠看清上面的字。
“嗯，這個文件可以。”女士點了點頭，又抬頭看向面前的兩人，“那你們兩個結婚，舉辦儀式沒有？”
佐切卡，“沒有，第一站就過來這里了。”
郁辰，“……？”
亞裔青年甚至一臉疑惑，想了一會再回憶道去年他們路過第一對新婚戀人結婚的場景，當時兩人還當了婚禮的見證人。
“我們要舉辦了婚禮的儀式，有了證婚人和新人的簽字才能夠辦理正式的結婚證件。”上了年紀的工作人員女士嘆了口氣，向兩人解釋道。
佐切卡皺起眉，馬上掏出手機點開地圖應用，轉過去給到工作人員展示，“那請問一下你能夠告訴我，最近的可以舉行儀式的地方嗎？我們昨天下午才過來，對于這里是完全不了解的。”
但是佐切卡的手機，設定的語言是俄語，工作人員湊過去看了一眼看不懂，就擺手把視線收回來。
一下子場面就僵持下來了。
佐切卡嘆了口氣，轉過身對著面露疑惑表情，明顯是沒有完全聽懂的郁辰，解釋目前的狀況。
“說是想要結婚的話，需要先去其他的地方，把儀式給辦了才能夠過來辦正式的結婚證，”佐切卡雙手比劃了一下，找出郁辰應該知道的例子，“還記得去年我們見證的那一場婚禮嗎，就是那一個儀式。”
“記得，”郁辰點了點頭，又繼續問道，“那是要到哪里去辦這個儀式呢？我們沒有見證人可以嗎，只有我們兩個。”
“就是不知道最近應該是去哪里……”佐切卡有些為難的看向工作人員，現在還有一個無奈的情況了，他對著工作人員補充道，“這次旅行只有我們兩個來，而且……我們兩個的本國，都是不允許我們登記結婚的。”
佐切卡說到這個，語氣都有些無奈了。
工作人員聽了之后，皺起眉露出一副非常難過的表情。她深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像是做出什么大決定那樣說道，“我來給你們辦儀式！等我一會我涂一個口紅！”
這位上了年紀的白人挪威女性，轉身走回去自己的工作臺后面，將椅子上面的西裝外套拿起來，套在自己的身上，“我換工作過來之前，就是在婚禮儀式分站點做儀式的，跳槽過來這里之后，已經十五年沒有主持過儀式了，希望我還記得。”
她一副‘我要為了這對苦難的小情侶出山’的表情。
雖然佐切卡本意是希望對方給他指一個地址，他帶著辰過去辦完儀式再回來的。但是既然對方說可以辦，那就就著方便直接搞定吧。
等待工作人員穿好西裝外套，并且涂上一個明顯一點的口紅之后，郁辰和佐切卡兩人再一次走出了市政大樓，回到進去前的公園前。
在一處拱門之前站定，一年前郁辰見證過的場面，一年后的今天在他身上重現。
站在拱門前，兩人中間的重新出山證婚者，提醒兩人將戒指準備好。郁辰就親眼見著佐切卡將左手上面的戒指摘下，又收回去了。
——原來盒子都還帶著嗎。
郁辰在心里想著，目光落在那個絨布盒子里面，他以為一般戒指戴上之后，就不會帶盒子的，沒想到佐切卡兩個都帶著。
前序物品都準備好之后，女士清了清嗓子，用一遍挪威語，一遍英語的開口說道。
第一遍的挪威語，郁辰是完全聽不懂的，知道第二遍的英語版本，郁辰才勉強聽懂大部分。
“辰·郁先生，請問你愿意成為這位佐切卡·費得羅夫先生的法律伴侶，從此之后互相支持，互相扶持，伴隨生命的最后，無論好與壞，富余與貧窮，疾病與健康，以及生于死亡，都會給與他愛與敬重？”（注1）
女士首先向著郁辰問的，在問題落下之后，他還愣了一會，才開口回答。
“Yes……嗯，Yes sure.”他答應了，在說下這句話的一瞬間，郁辰感覺到一種神奇的，不真實感。
他不由的抬起頭，看向面前男人的眼睛。
而就在這一個時候，是證婚女士向佐切卡提問的時候。
同樣是一遍挪威語，再一遍英語。
“Mr. Zocheka·Ivanovich·Fydrov，would you like to take Chen·Yu， for your lawful spout， to have and hold from this day foward， for better， for worse， for richer， for poorer， in sickness and in health， until death do your part， will love and honor him all the days of your life. ”（注2）
“Yes。”
幾乎是證婚人話音落下的那一刻，佐切卡就迫不及待的答應了。郁辰感覺自己的內心好像突然落到了地面。
彼此交換的戒指，就是郁辰旅行開始的時候，在奧斯塔購買的那一對簡單的，只有一顆小碎鉆當做裝飾的戒指。
兩人沒有專門的婚禮見證者，所以證婚人女士在儀式結束之后，專門叫住了一個路過的拍照的當地人或者游客，簡單交談了幾句之后，對方答應幫忙拍下照片。
而非常恰巧的，對方手里拿著的相機是一個拍立得，即時打印出來的照片，等待了一段時間之后顯現，露出了帶有特殊濾鏡和風格的照片。
自動帶上了陳年歷史濾鏡的照片，上面顯示銀發高個青年，以及矮大半個頭的黑褐色亞裔青年面對面，互相低頭給對方戴上戒指的畫面。
相信他們在一起之后的無數天，再一次看到這一張照片的時候，都會想起來這一刻，集合緊張、激動、安定、幸福柔和在一起的，復雜的心情。
儀式到這里就結束了，證婚人女士長舒一口氣，放松下來。十幾年沒有再做這個業務了，她重新撿起來的時候也非常的緊張，好在緊張很順利。
她解開了她西裝的外套的扣子，讓西裝寬松一點，自己也舒服一點，“好了，我們回去辦公樓里面，我給你們開一個婚禮儀式的確認證明，然后就可以給你們開正式的結婚證了。”-
二十分鐘之后，兩人從市政大樓出來，挪威的結婚證出來就是簡單的紙張證明，甚至沒有裝飾把它裝裱起來。郁辰手里拿著一張紙打量研究了一下，然后遞給了身邊的佐切卡。
佐切卡極其莊重的給它接過來，郁辰甚至看到佐切卡想要盡可能輕手輕腳，而翹起的小手指。
郁辰，“……佐切卡，姿勢很奇怪。”
郁辰提醒道。
“你應該嘗試去換一個稱呼了，親愛的。”佐切卡轉過頭來，臉上露出笑容，但是輕手捏著結婚證的手指并沒有放下來。
郁辰，“……”
他覺得佐切卡從昨天送戒指之后，情緒就好像過度亢奮，而且在現在兩人結婚之后，這個激動好像要變得更加強烈。
佐切卡小心的捏著新到手的結婚證，站在市政大樓門口左右打量了一下之后，突然抬腳朝一個方向走去。
“唉？去哪里？”
郁辰連忙抬腳跟上去，現在佐切卡雙手都在捏著結婚證，一手一個角的，郁辰也沒有辦法伸過去牽住對方。
“我要去前面那家禮品店。”佐切卡腰背挺直的，雙手舉在胸前，把捏著的結婚證改為捧著的姿勢對郁辰說道，“那里應該會有相框，我要先把這個結婚證收起來，才做其他的事情。”
佐切卡的語氣是堅定的，甚至因為現在他的重點在手里的證上面，他就算是跟郁辰說話，也是維持著腰背挺直，視線向前，雙手舉在胸前，捏著文件的姿勢。
……奇怪的俄羅斯男人。
郁辰無奈的嘆了口氣，跟上對方的腳步，一起走向了禮品店。
但是奇怪又有什么辦法呢，他都已經定下人選了，陪伴一起度過一生的人。
第351章 突破·回歸訓練
佐切卡在市政大樓附近的禮品店, 買了一個相框，將剛出爐的結婚真裝了進去。
郁辰跟在后面，看著對方剛結賬, 就在店里將相框拆開，小心把結婚證裝進去，再合上相框，最后還舉起相框, 欣賞了一下這記錄了兩人簽名的結婚證。
“好看嗎？”欣賞完了之后，佐切卡轉過頭, 將證件向郁辰展示。
郁辰表情有些許無奈, 抬起頭看向對方，“你連大學的畢業證, 都沒有用相框裱起來，這個反而用相框。”
不過, 確實還挺好看的。
佐切卡聽完郁辰的評價之后, 將相框收回來，又問店員要了一些邊角紙殼，將相框的四角也包裝好, “這個證件可重要了, 所以當然要裱起來，我甚至想要將它掛在家里的客廳墻上。”
這是對應剛剛搬家的時候，要將學位證用相框裱起來，掛到客廳墻上但是最后并沒有做的話。
“不要。”
郁辰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他最多就見過人將讀書的畢業證掛到客廳的，比如在約克家他就見過這樣的安排。
但是即便是非常恩愛的約克夫婦, 他們也只是掛學位證, 并沒有夸張到將結婚證掛在客廳墻上那么的夸張。
而且……
他想象了一下，家里壁爐掛了這個結婚證之后的場面, 他整個人都被尷尬得抖了抖。
亞裔青年一副看不下去的樣子，轉身又走回去店里面，想要順便在這里找一些能夠帶回去莫斯科，給莫洛佐夫教練他們的手信。
接著，兩人拎著大包小包的手信和禮物，回到了酒店。佐切卡小心仔細的，將剛到手的結婚證放在行李箱里面，更是妥善的在上下墊了不少的衣物做緩沖，以防它被磕到了。
做完這些之后，兩人又出去外面的餐廳吃午飯去了。
兩人選擇了就近的一個評分比較高的，多人推薦的餐廳。郁辰也放開了口，不再遵守運動員不建議攝入的高糖分高熱量食物，當做是新婚的慶祝。
亞裔青年看著被切成格子形狀，炸了的薯條格子，用叉子叉起它，沾了一點番茄醬，咬了一口。
薯條很好吃……
郁辰都不記得，他上一次吃到薯條，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年幼的的時候，他還跟著姑姑一起訓練的時候，有過幾次生日吃過薯條。不過隨著他進入青少年時期，姑姑也盡可能不讓他吃垃圾食品了。進入國家隊之后，他飲食也是盡可能吃的國家隊飯堂，所以那幾年沒有吃過薯條。
“好吃。”
郁辰抿了抿唇，抬頭對著佐切卡笑道。
而坐在他對面的佐切卡，側了下頭，評價道。
“可愛。”
郁辰不說話，低頭繼續吃了。只不過他的臉頰到耳朵，都開始泛紅-
午飯郁辰吃撐了，而且大部分都是吃的高熱量食物，吃完之后郁辰就產生了負罪感。走出餐館之后就一直不說話，摸著獨自不停地往前走，并且直接走進一個博物館，走了一個下午。
而且，他一直走，也有另外一個他自己的原因。
對比午餐，晚餐的兩人吃得簡單多了，郁辰就吃了一份低熱量的沙拉，就回到了酒店。
郁辰走進房間之后看了一下天色，默默的坐到靠窗的長沙發上面，靠著靠背，閉上眼睛休息去了。
走了一個下午，就算是有著運動員身份的郁辰，也有些累了。靠著沙發靠背癱了一會之后，他還轉過身拿起水杯，喝了一點緩解渴意。
佐切卡回到酒店之后，就率先轉完進浴室，洗澡去了。郁辰從這里，能夠聽到浴室那里傳來的水聲。
聽著有點催眠……
青年聽著這像是白噪聲的動靜，眼睛瞇了瞇，又用力搖了搖頭，想要恢復精神。
現在還早，還不能夠睡覺。
郁辰搭在沙發上面的雙腳，在沙發凳上面踩了踩，有些緊張。坐了一會之后，他不知道想了什么，臉頰開始發紅。
然后，浴室里的水聲停下來了。
“唔……”
青年不好意思的轉頭，連往沙發椅子上面埋了埋。就像是想要將自己的頭埋進土里的鴕鳥。緊接著，門鎖聲響起，佐切卡洗完澡出門了。
郁辰還是沒有抬頭，依舊當著那個自閉的鴕鳥。
佐切卡的腳步聲由輕到重傳來，最后停在了郁辰的耳邊，伴隨著停下來的腳步聲的，還有郁辰能夠感覺到的，面前光感的變化。
應該是佐切卡站到他的面前，擋住了光，讓影子遮到他的面前。
然后，不等郁辰睜開眼，佐切卡就彎下腰，伸手抱住了他。同時的，還有佐切卡叫他的稱呼，，“——辰，親愛的——”
郁辰被那一聲‘親愛的’激得睜開眼，但是一下子就被對方抱了個滿懷，視線也看不到佐切卡的臉了。
他的臉，被佐切卡擱在了肩窩上面，而佐切卡抱了一會，甚至膝蓋一撐，整個人爬上了了沙發，都要壓到郁辰的身上了。
而隨著彼此的距離貼近，郁辰更加明確的，感覺到，世界頂尖芭蕾舞男首席的身材，應該是怎么樣的。
“我、也要去洗澡了……”
郁辰輕聲說道，推了推面前的人，小聲的開口。
躺椅沙發本來就是為了一個人的承重而已，在佐切卡撐住膝蓋爬上來之后，兩人每動一下，沙發就發出一聲聲響，來表明它已經到了稱重的極限。
“好吧。”佐切卡想想也是，他已經洗澡了，也應該輪到辰了，于是放開懷抱起身。
在佐切卡最后起身的時候，沙發躺椅發出一聲即將散架的聲響，郁辰被放開了。
郁辰也從沙發起身，路過佐切卡的時候，踮起腳在佐切卡的嘴角輕輕貼了一下，飛快的轉身走進浴室。
而被留下來在房間里面的佐切卡，在郁辰關上浴室的門之后，沒忍住露出激動壞了的表情，在房間里面連著蹦了好幾下，無聲的尖叫了一會。
接著，他翻出自己的手機，對著自己的長輩，特別是之前嘲笑過他的，每一個都發一條信息去炫耀。
「媽媽，你不要再催我了，我給你看看這個[圖片]。」
附帶的照片，是佐切卡將佩戴著戒指的左手拍下來的樣子。
發完給媽媽的，他轉而又去向塔季娜婭老師發了一句。
「老師，我這里的進展已經不用你擔心了~麻煩等我休假回去排練的時候，給我帶上新婚賀卡。」
回想到幾個星期之前，塔季娜婭首席嘲笑他花了那么長時間都沒有和辰結婚的樣子，這會嘴角忍不住的上挑。
這個時間段，莫斯科那邊的老費得羅夫家應該是在吃晚飯，所以佐切卡并不意外自己發過去的喜訊并沒有第一時間得到回復。
倒是休演時間對自己要求嚴格，盡早吃完晚飯的塔季娜婭，過了一會就回復了。
「恭喜？但是你不是說下周就能夠回來，一起討論中國古典舞的細節嗎？你不需要蜜月假？」
一句回復，讓佐切卡把笑容收起來。
對噢，很多的新婚伴侶結婚之后都會有蜜月假期的，但是他們兩人這次過來挪威只有一周的假期。跟別說到現在已經是旅程的第五天了！他們今天才登記的結婚，再過兩天他們就要啟程回去莫斯科了。
那么按照理解來說，他們兩人真正意義的新婚旅行，只有兩天。
“嘶——”
反應到這點可憐巴巴的假期，佐切卡抽了一口涼氣，有種想要任性的把假期拖長的想法。
可是，他們兩人出來度假，是因為棕熊俱樂部的冰場裝修。再過兩天，它就會完全完工，等辰回去之后就要開始訓練，就算他想要度假，按照辰的性格，也沒有辦法了。
“……等等。”
佐切卡突然直起腰，反應過來什么。
他們兩個人今天結婚，這是他這次旅程完全沒有想到的突發事情，他就完全沒有帶裝備啊……
銀發青年轉身看了一眼酒店的布置。
是標準的兩床房間布置，他們兩人都是名人，而且雖然佐切卡目前存款不多，郁辰那里的存款還是有一些的，雖然大頭暫時因為官司而不能夠挪動，但是自有資金還有一些。
不像佐切卡，連自己的自有資金都用上去買房子了。
這里總歸是陌生的環境，辰可能會緊張……
佐切卡在心里猶豫著，又拿出手機，打開地圖搜索酒店附近的便利店，但是卻沒有馬上出發去購買。
浴室的水聲停了下來，安靜的環境下，佐切卡能夠聽到浴室里面，布料摩擦的聲響。
佐切卡考慮了好一會，還是暗熄掉手機，放到一邊。
抬眼的時候，他看到的是換上了睡衣，洗了頭發，耳朵通紅，看上去格外可愛的辰。
‘撲通——’
強烈又加速的心跳聲，讓佐切卡又再次變得激動起來，剛剛做的什么決定通通忘在了腦后，沖上去又把郁辰抱了起來。
郁辰被佐切卡那超大只的體型，撞得往后退了兩步，重新回到了浴室里面。
“我……唔、”
太抬起頭，還沒有說任何的話，就被這一個剛剛結婚的男人，給堵住了。
第352章 突破·回歸訓練
剛剛洗完澡, 浴室內更高的濕度，以及更高的溫度，讓他們兩人身上的睡衣很快就沾濕掉, 也不知道是他們熱得出汗的緣故，還是在親吻后退當中，觸碰到浴室墻面的緣故。
……佐切卡，感覺好急切。
因為十五厘米的身高差, 接吻的時候不得不將頭仰高的郁辰，感覺到脖子的酸軟, 皺了皺眉。平時在以前, 佐切卡在親吻他的時候，一直會就著他的身高, 稍微低一點頭，或者彎一點腰的。現在, 他得仰起頭, 而且雙腳也要踮起來，甚至需要伸手抱住佐切卡的脖子，才能夠保持平衡。
這樣的姿勢, 讓他有一種佐切卡入侵感覺非常的強, 而且也讓他……親了一會就感覺呼吸困難。
“唔……”
實在是遭不住了，郁辰伸出手，推了推佐切卡的胸膛，想要讓對方放開他，讓他喘口氣。
但是佐切卡沒有馬上放, 甚至伸手按住郁辰的后腦勺, 往自己的這邊按了按，又咬了一口郁辰。
“唔、唔……！”
實在是遭不住了, 缺氧的難受讓開始掙扎，這會佐切卡才終于放開他。柔軟的嘴唇被親得有些腫了，而且在分開的時候，拉出一點銀色，然后斷掉，落在亞裔青年的唇角上面，讓溫熱的嘴唇感受到一絲的冰涼。
“呼……”郁辰喘著氣，手按在佐切卡的胸膛上面，微微彎著腰喘著氣，臉頰通紅。浴室的水汽凝結下來，讓郁辰感覺到有些濕悶，剛洗完頭后不久的黑褐色發絲，在濕氣之下，貼到了郁辰的臉頰上面，讓他看起來更加的誘人。
至少在佐切卡的眼里，誘人得過分了。
銀發青年就算被按住胸膛，也前進一步，將郁辰逼到了浴室的墻面上面。
這下，郁辰睡衣的后背部分，和墻面凝結的水珠浸到一起，這下是真的濕了。佐切卡拉住按住他胸膛的手，從雙手交疊沒過一會變成十指交握，他自己身體又壓低靠近過去。
“可以嗎？”佐切卡低聲問道。
“……”郁辰還在用力的喘氣呼吸，盡可能在這濕度高的環境下，攝取剛才缺乏的樣子，所以也沒有馬上回復。
佐切卡在等待，但是這次是他難得的沒有太多紳士風度，沒有什么耐心的表現。
他問完之后，低頭靠近了過去，在郁辰的側頸處親吻下。
他的親吻力度，比以前的時候要變化太多了，就算是以前在家里的時候，郁辰都沒有感覺到過，這么用力的佐切卡。
脖頸處每一下傳來的刺痛，都提醒著郁辰佐切卡目前的位置，這位俄羅斯人每親一口郁辰，都沒忍住下嘴，咬了一小口。
這導致他所經過的地方，都在郁辰的皮膚上面，留下了一點點的紅印。
郁辰有些害怕，這樣的佐切卡侵略性太強了，但是他又努力的勸服自己接受那樣，把空閑的那一只手，那戴著戒指的左手，顫抖的抬起來，搭在佐切卡的肩膀上面。
他在害怕……
佐切卡感覺到這一點，落在鎖骨上面的腦袋停頓了一下， 忍耐良久之后，他嘆了口氣直起身。
“如果實在害怕，想要拒絕的話，那就把我推開吧。”佐切卡壓低聲音說道，與之對應的，他伸手，將郁辰整個抱了過來。
身高以及提醒帶來的差距，讓他幾乎可以將戀人整個人揉進自己的懷里。事實上他也確實想要這么做，只不過極力的忍耐而已。
“……”
郁辰安靜的呼吸著，胸膛比平時更高頻率的起伏，來攝取氧氣，試圖讓自己稍微冷靜下來一點。
但是結果并不如意，胸膛的心跳以及起伏，隨著他更加用力的呼吸，更加的明顯，而且相擁的姿勢，讓他更能夠感覺到面前佐切卡溫熱的提問。
與后背被貼到墻面瓷磚的激冷形成鮮明的對比。
其實很害怕，但是又很喜歡佐切卡……
郁辰垂眸，看著于是地面，被兩人走動而踢的亂七八糟的吸水毛巾，按在戀人肩膀上面的手緊了緊，抓皺了對方睡衣肩膀上面的布料。
也不知道考慮了多久，郁辰像是做出什么決定那樣，視線保持垂眸，但是下巴往上抬了抬，將自己的嘴唇送了過去。
然后，更加粗暴的動作，在這之后開始了，連帶著浴室臺子上面，免費提供的潤膚乳罐子，也被掀翻。
以及之后里面傳來的，難耐的泣聲-
第二天，郁辰在床上躺了一個上午。
倒也不是睡覺，他在早上七點多的時候因為準時的生物鐘醒來，但是也就是醒來，沒有起身。
側躺在床鋪上面的青年，思考了好一會都沒有想起來自己是怎么躺倒床上的。他對于昨晚最后的記憶，是坐在了酒店浴室的浴缸里面，花灑被他不小心的打開，冷水像下雨那樣撒到了兩人的身上，將兩人身上亂七八糟的睡衣弄得更濕一點。
而陷入疲憊時刻的他喘著氣，靠在佐切卡的肩膀上面……
所以是不小心累睡著了，被佐切卡抱出來了嗎？
青年慢吞吞轉過頭，現在的他覺得身體精力完全清空，睡一覺的感覺。就是身體還有些松軟，還想要繼續睡，不過體力已經有所補充了。
不過……
郁辰用力的翻過身，看到和他躺倒了一張床上的，還睡著的佐切卡，微微皺眉。
這家伙睡得很舒服的樣子，好像還沒有穿衣服。
嗯，可能他也沒有穿，畢竟他們也就呆了一套睡衣過來旅游，而它們昨天在浴室里面，就已經被弄濕弄臟了。
而且，這家伙還是趴著睡的，漂亮的肩胛骨，以及肩背肌肉沒有被被子遮蓋，就這樣明顯的顯露出來。
上面還有兩三條劃痕。
郁辰側躺著，視線落在那肌肉上面，突然一下子心情不爽，抬手‘啪’的一下，打在了上面。
莫斯科芭蕾舞劇團的男首席演員，平時訓練和工作期間都有注意力量感的訓練，以及對女演員的托舉能力。
所以郁辰這一下拍下去，即便是放松睡覺的時間，也都感覺到比一般人要硬一些。
這突然打人的動靜，當然把佐切卡給吵醒了。
趴著的銀發青年被嚇了一跳，彈射起床，一臉懵的左右看，最后才低頭將視線放在身邊躺著的辰身上。
“早上好，親愛的。”
說著，還想要湊過來抱一下。
郁辰倒是從這動靜確認了，佐切卡就是沒有穿衣服，他也沒有。
對方起床帶起的被子，讓冰冷的空氣透進去被窩里面，郁辰打了個顫，然后再次抬手，又打了一遍。
‘啪’
的一聲聲響，這一次是落在了佐切卡的肩膀上面。
雖然佐切卡不怎么疼，但是平時情緒平淡內斂的郁辰，連著兩次一話不說的‘打人’，讓佐切卡感覺到些許危機感。
“怎么了，辰？”
青年重新躺回去床上，用被子將戀人裹得嚴實，當然也一起裹到自己的身上。當他重新抱上去之后，變成肌膚相貼的狀態。
這觸碰程度比昨天都還要高了，畢竟昨天郁辰睡衣的上衣，是一直掛在身上的。現在相貼的胸膛，沒有相隔哪怕一絲的布料
佐切卡不知道辰為什么突然難得的‘發脾氣’了，只能夠扯七扯八的哄著，
“是弄難受了嗎？”佐切卡上手去揉了揉對方的腰，但是緊接著就變成小聲的嘀咕，“但是不應該啊，我明明才進去一點點……”
他們入住的這一家四星級酒店式一家度假酒店，本來就是不提供其他設備的，只是單純的家庭度假使用，而佐切卡昨天也沒有趕夜出去外面的便利店買，所以只是將就的，用了點沐浴露以及潤膚乳。
郁辰不愿意離開浴室去床鋪上面弄臟床，所以兩人只能夠將就的呆在浴室。
但是那些酒店提供的沐浴露以及潤膚乳的效果不夠好，加上高加索男人的特性，佐切卡也心疼怕郁辰會在浴缸里面磕青淤傷，所以最后強忍著只弄了一點點。
‘啪——’
郁辰又一次發脾氣，又給佐切卡的肩膀上面拍了一下，這一下能夠感覺到他是真的惱火了，因為這聲響，一聽就很用力。
“嘶——”
佐切卡被打得抽氣，但也只能夠繼續認命的，哄著懷里的戀人，“我錯了我錯了，不要生氣了，告訴我吧怎么了？不會是……覺得我的技術太差了吧？”
這一瞬間，佐切卡甚至腦洞打開，想到了一個‘新婚一天因為技術不滿意而被離婚’的恐怖故事，發生在他的身上了。
他立馬又抱緊了一點郁辰，嘴上不停的為自己解釋著，“我回去一定好好學習，會讓辰你滿意的。對不起，不要生氣了……”
只不過，早上剛醒來，昨晚將濕漉睡衣脫下，現在又抱著相貼的兩人，兩個成年的，還不到三十歲的男性，還是對著喜歡的人，很快身體就產生了變化。
“這個……”
“……”
不等佐切卡進一步解釋，他突然就被用力的，踢出了被子，掉下了床。
世界花樣滑冰男單排名第一的選手，腳下的力度肯定是不低的，佐切卡突然坐到酒店床邊的地毯上面時，整個人都懵了。
“嗯？”他被踢下床了。
“……去下去拿早餐。”床鋪上面的青年卷了卷被子，將自己重新裹起來，對著地毯上面光著的戀人說道。因為被子將人卷起來了，聲音顯得有點悶，而且隱約的還有些啞。
“……哦，好。”銀發青年慢吞吞的爬起身，悶聲悶氣的答應了，緊接著布料摩擦的聲音過后不久，酒店房門被打開又被關上，佐切卡出門了。
郁辰這才撩開被子，將通紅的臉露出來。
雖然佐切卡昨天說得是對的，確實只進來一點點，但是——也因為只有那一點點，所以那個過程超級的久，還在別的方面，把他玩了個遍。
第353章 突破·回歸訓練
挪威一周之旅的最后兩天, 郁辰都沒有出門，他創造了自己躺在床上時間最長的記錄。
早飯是佐切卡從酒店餐廳帶上來的免費早餐，對方甚至帶著碗, 來到床頭那邊，一點一點的給郁辰喂的。
面對早上醒來就難得的在‘發脾氣’的郁辰，佐切卡可謂是用盡了全力去哄他，對方想要什么就那什么, 懶得出門就不出門。
兩人在酒店里面窩完了最后兩天，在旅程第七天的時候, 乘坐航班回到了莫斯科。
也幸虧在旅程第五天的時候, 買了送給教練他們的手信禮物，才讓最后兩天宅在酒店里面變得理所當然。
郁辰其實在旅程第六天的時候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而且那天早上醒來的時候，他也并沒有太過的難受, 只是感覺累了一點。畢竟佐切卡在那一天的晚上非常的克制, 甚至不算是完全的全套——對于佐切卡來說。
畢竟并沒有‘到底’。
但是郁辰脖子上面的皮膚，留下來的印子還是非常的明顯，這也是郁辰就算恢復了也不愿意出門走的原因。
佐切卡其實還想要, 但是在早上發現辰發脾氣之后, 就不敢吱聲了，最多就是一些摟摟抱抱。
兩人就是這樣，摟摟抱抱的來到了機場，并且抓緊在機場的商店里面，通過最后的機會, 看還有沒有什么需要買的。
“要不要買一些特產什么的？”佐切卡指著一家店建議道, “我們過來這幾天，好像都沒有怎么吃到這里的特色菜呢。”
兩人從第一天過來, 就去了雪山上面互換戒指求婚，雪山上面的菜主要是吃一個氛圍，肯定和雪山下面餐廳味道不能夠比擬的。
而第二天兩人跑去市政大廳結婚了，結婚過后郁辰還為了獎勵自己似的，吃了許多平時不許吃的高熱量食物，所以吃得也不算是特色菜。
第三天郁辰賴酒店里面了，也沒有花時間去感受特色小吃。
“有什么比較有特色的嗎？”郁辰問道，倒也順著佐切卡示意的方式，走向商店，陪著一起挑選可以買回去莫斯科儲放一段時間的低熱量零食小吃。
而全程，佐切卡的手，都搭在郁辰的腰上面。
臨上飛機之前，本來將所有行李托運，只背著一個裝結婚證背包的佐切卡，又重新拎著大包小包。
而郁辰，只是拿著一個小小的禮品盒。
大包小包是兩人剛剛在特產店里面購買的零食，而小禮盒，則是在機場里面一家珠寶店里面，佐切卡從里面選的兩條銀項鏈。
這個品牌，還是和兩人的戒指是同一個品牌的。
兩條純銀無裝飾項鏈，是為了戒指買的。這個賽季是奧運賽季，并不是一個好的公開機會，可是直接不戴戒指把它放在家的話，佐切卡覺得他會吃醋吃到發瘋。
所以佐切卡提議，用一條銀色鏈子，把戒指串起來。
排隊上飛機之前，佐切卡突然想到了什么，發出了一聲感慨。
“噢，我突然覺得，我現在好像一個小白臉啊。”
存款告急，這次他們手里拎著的大袋小袋，全部都是辰結的賬。郁辰掏出卡的時候，沒有一絲猶豫的，看起來非常的帥氣。
郁辰轉過頭，看著窮得都要嘟起嘴的佐切卡，輕笑了一下。
都快要排隊登機了，這家伙的手還搭在他的腰上，不愿放開，郁辰都無奈了。亞裔青年抬起手，一臉平淡的拍了拍佐切卡的臉，“現在是共有財產了，傻子。”
說完之后，郁辰轉回去，抬腳去拿去刷登機牌，進飛機了。
“唉、”
佐切卡聽到這描述之后，沒忍住偷笑了一下，也抬腳跟在后面登機-
五月份，棕熊俱樂部的C冰場立成，郁辰也回歸到日常的訓練當中。首日恢復訓練的時候，郁辰的兩位教練都出現。
亞裔青年出現在B冰場的時候，耶塔教練上下打量了一眼一個星期沒見的郁辰，哼笑一聲，下巴朝著擺放在門口的體重秤，點了點下巴。
“早上好，辰，稱一下體重。”
“……”
郁辰一時無語，視線轉過去看向莫洛佐夫教練。
老教練也沒有說話，雙手抱胸，一副讓郁辰照搬的態度。
莫洛佐夫教練在過來郁辰這邊之前，是先帶了A場那邊的帶完諾曼指導完。早上的時候他還沒有多想，只是當做是休息過后的繼續訓練，結果就是回到圣彼得堡呆了一周的諾曼，回來莫斯科之后，能夠跳出來的，減少了一周！
一直到訓練開始半個小時里，諾曼一次勾手四周跳都沒有跳出來。一開始莫洛佐夫教練還擔心，是不是一周沒訓練變得生疏了，所以留給了諾曼足夠的時間，來讓他重新熟悉冰面。
可是，到訓練一個小時之后，莫洛佐夫教練還是沒能夠等到諾曼的一個成功的跳躍。
這下，老爺子也才發現不對勁了。
親口詢問的時候，諾曼才老實回答，他在圣彼得堡休息的時候胡吃海喝，短短一周之內，胖了3公斤。
而這3公斤的重量，讓他起跳的所需力度有了大的變動，所以造成了現在的結果。
老教練氣得提早結束了諾曼首日的訓練，勒令對方減肥完回來再重新訓練，然后轉身離開。
耶塔原本在C冰場指導新生組的孩子們，在指導完了一輪清冰的時候，看到了這時候不應該在大廳前的莫洛佐夫教練，問了之后也知道了諾曼‘超重’的事情。
于是，這就是郁辰上午十點來訓練的時候，看到稱的原因。
亞裔青年安靜的看著稱，在心里細數著上周和佐切卡在挪威的時候，一整周的餐飲清單，腦門開始冒冷汗。
最出格就是申請結婚證的時候吃的午飯了，他可是在那里面吃了比平時要多的東西，而且還吃了炸薯格。
“去吧，辰，要是重3公斤以上的話，就不用訓練了，先去減肥。”耶塔帶毒的語氣，下巴又再次往稱上面點了點。
“……嗯。”
郁辰深吸一口氣，抬腳走向體重秤，踩了上去。
在看到上面的數字之后，郁辰長舒一口氣。體重秤上面顯示他的體重和出發去挪威前，生日時期體檢的記錄是一樣的。
比上賽季時候的記錄輕了兩公斤。
見到這個數值之后，耶塔教練挑了挑眉，又哼了一聲。
如果不是了解他性格的人，就根本理解不了他兩聲的哼生，是什么樣的意思。
郁辰看到體重數值之后，就知道自己合格了，于是轉身回到長椅附近，從包里找出冰鞋開始換上。
就算是花樣滑冰的專業選手，在一段時間不上冰之后，都會感覺到對于這面冰的生疏。
郁辰上場之后，熱身訓練維持了很久。他并不急著去做技術動作或者起跳，而是一遍又一遍的，開始基礎的步伐。
而且還是從相對比較簡單的步伐，再一步一步將難度上升，到更難的步伐。
因為這用時更多的熱身，等到郁辰開始跳躍之后，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后。
步伐練習之后還不到跳躍，郁辰是練的旋轉。雖然修養一周不至于讓訓練十幾年的肌肉出現松動的情況，但是有的時候還是會忘記的。
郁辰直接上盡可能多旋轉姿態的換足聯合旋轉，但是第一次上的時候效果不是很好，在換足反身燕式的時候，軸心有些偏轉，速度也下降了，轉了幾圈停下來沒能夠滑出。
青年站直盯著頂面好幾秒，又點了點身上一些位置，助滑重新又來一遍。
這一次整體的展現倒是好了許多，也順利滑出了。
這一輪硬是把比賽上面不會上的旋轉給用了一遍，確定了自己旋轉的肌肉狀態回歸之后，郁辰松了口氣，轉而開始練跳躍。
先開始了半周向后小跳的熱身，又換成另外一邊刃跳收腿完成另外半周，然后才開始六種不同種類的起跳。
第一下上了一個2F，然后才開始上三周跳，再到四周跳。
跳躍的狀況都還算是不錯的，郁辰除了魯普四周跳前兩次都出現些許細節的失誤不算完美，但是第三次跳得很成功。
將所有技術動作，除了連跳之外的都練了一遍，郁辰轉過身，滑向擋板來到兩個教練的面前，等待兩位教練的評價。
“還不錯。”
莫洛佐夫教練笑著點了點頭，看來對于郁辰今天的表現非常滿意。
同時心里又開始惱火諾曼，為什么同樣是自己家的弟子，諾曼那家伙怎么就那么饞呢！而且俄羅斯男單直到現在，都還在讓一個饞鬼保持臺柱子，也是氣人！
耶塔對于郁辰今天的表現也是要夸的，就算是他在役的時候，也不能夠保證自己能夠做到郁辰這種效果。
但是夸，肯定也是大鵝那種帶著陰陽怪氣的夸，“看來還不錯吧，也難得你在閑了一周之后，那么快恢復了。”
一邊說著，耶塔教練注意到郁辰這次回來的變動。
亞裔青年身上穿的是一身黑的傳統訓練服，無論上衣還是褲子都是黑色的，還有郁辰的冰鞋也是黑色的。
那么，他脖子上面銀色的項鏈，就顯得非常顯眼。
耶塔看到項鏈之后，馬上就看到鏈子上面掛著的戒指。
于是大白鵝伸出手，指向郁辰的脖子，“你這個……”
‘啪——’
耶塔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身邊的老教練‘啪’的用力拍了下腦袋。老教練肯定也看到那因為跳躍而從衣領里面甩出來的戒指項鏈，但是他選擇什么都不問。
也不讓弟子問。
第354章 突破·回歸的訓練
郁辰當然感受到了教練給他的善意。
他低頭看了一會不知道是因為旋轉還是跳躍, 而被他甩出來的戒指，默不作聲的將它塞回去衣服里面，不再說話, 轉身繼續去訓練了。
耶塔好不容易休假一個星期回來，腦袋才剛剛修養好，沒想到就又要被老教練揍了。
但是常年在莫洛佐夫教練威壓下面生存的年輕教練也不敢多說什么，轉過頭去假裝什么事都沒有發生, 表情如常的開始對郁辰的跳躍進行指導。
從那之后的練習，就是以他著稱的, 四周跳接魯普三周跳的連跳了。
可能因為郁辰有些心虛, 所以他在練習的時候格外的賣力，等到十二點耶塔教練宣布下訓時, 已經完全進入狀態的郁辰還沒有反應過來，甚至走出冰場, 才腿腳一軟。
好在這個時候他屁股底下就是換鞋的長凳, 這一咯噔，也只是坐椅子上面的動靜大了些。
郁辰被這動靜嚇了一小跳，睜大了雙眼。
耶塔剛想捂嘴嘲笑, 但是想到了剛才被莫洛佐夫教練揍的樣子, 連忙捂住嘴不敢開口。
莫洛佐夫教練倒是沒有什么所謂，他從冰面上下來之后，也不急著離開去飯堂吃飯，而是來到郁辰身邊布置‘課后作業’。
“五月份了，你奧運賽季的選曲, 差不多要決定了, ”早在冰場關閉裝修之前，莫洛佐夫教練就詢問過郁辰關于這賽季選曲
的決定。現在休假完回來, 他想要郁辰最先解決的問題，依舊是這一個，“決定好了嗎？”
“……”
糟了，去挪威旅游的那一周，完全就想著和佐切卡一起玩的事情了，結婚之后還做了其他事，結果完全就給忘了。
郁辰深吸一口氣，表情有些許尷尬，支吾著開口，“嗯……我跟佐切卡說了兩首曲子的提案，關于自由滑《前奏與快板》會想一想有沒有編排方案再確定，短節目已經決定用上一次奧運的《破陣樂》，他幫我去大學里面找教授去一起編排了。”
郁辰這說的都是放假前發生的事情，但是這些事情再放假之前，郁辰都沒有跟莫洛佐夫教練說，所以老教練就自然而然的以為，那都是在那一周里面，郁辰的努力。
“好吧。”老爺子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這個說法，“那這段時間問佐切卡，有沒有什么可實行的方案，不能的話要盡早選擇其他的曲子了。”
“嗯，好。”
郁辰應下，目送老教練離開。
而耶塔教練穿著冰鞋，他的冰鞋包早教練辦公室，在B冰場里面并沒有換鞋的打算，不過他叉著腰還沒有走，一副想要等老教練走了之后，趁著對方不在的時候，詢問那戒指項鏈的背后的故事。
只不過他的意圖好像被莫洛佐夫教練給發現。老爺子抓著人的領子，像是農場主抓著大鵝的脖子那樣，給扯走了。
并且在回到辦公室之后，老爺子對著耶塔，面無表情的要求。
“耶塔，不許去向辰打聽，他任何的戀愛情況。”
作為頂級花樣滑冰教練，執教經驗豐富的莫洛佐夫，帶領過的孩子有很多。所以他一眼就能夠看出來，辰從去年開始，應該就談戀愛了。
但是，因為學生并沒有主動跟他們坦白，所以莫洛佐夫教練也不打算多問。
等到辰想要告訴他們的時候，再說就可以 。
所以相應的，他也要求耶塔，不要打擾辰。
“……知道了。”
耶塔撇過頭，小聲的應了。他也沒有去跟莫洛佐夫教練說出自己的猜想——他是覺得，按照辰的訓練時間，那家伙應該沒有什么額外的談戀愛時間，所以應該是他身邊的人的猜想。
而眾所周知，在辰身邊的，相處比較多的人，也只有他們師門，外加佐切卡而已。
按照這樣的方式去推的話，是誰和辰在一起，這個選擇就會被縮小到幾個人當中了。
不過，莫洛佐夫教練讓他不要說，那他就暫時不管吧。
——僅限于這次這個冬奧賽季-
今天的訓練時間有些晚，郁辰下訓之后時間已經過中午十二點了，簡單拉伸了一會，換下鞋子擦干鞋子，時間又過去了十五分鐘。
郁辰走出B冰場之后，向坐瞥了一眼隔壁C冰場的入口，但是考慮到快要午餐時間，也沒有進去。
然后，在去俱樂部飯堂吃飯，還是回家吃飯這兩個選擇里面糾結。
他已經有些餓了，去飯堂是最快的選擇。回家的話他需要走五分鐘到車站，上車之后要開十五分鐘，下車之后也要走八分鐘才能夠回到家。
估計差不多要半個小時。
郁辰嘆了口氣，從冰鞋包里面掏出手機，打算給家里的佐切卡發一條短信，表示自己今天在俱樂部吃午飯。
「叮——」
非常湊巧的，在郁辰解鎖手機的下一秒，顯示了有新的信息發送過來。
是佐切卡的。
而且短信內容沒有說什么，也不是問會不會回家吃午飯，而是發過來了一張照片過來。
很豐盛又很健康的午餐，乍一看就很好吃的樣子。
郁辰看了之后，毫不猶豫的停下走向俱樂部飯堂的腳步，轉身走出了俱樂部的門。
嗯，才剛剛結婚，還是盡可能的找機會呆在家里吧。
郁辰還未自己的行動，找出了相應的道理。
聯排別墅最后一個套間，剛剛做完午飯，把它們放到設置了溫和保溫模式的烤箱里面，拿出手機，滿意的看著自己剛剛發過去的信息，顯示已經被讀。
“唔，要不要去門口的車站接人呢……”
佐切卡思考了一會，然后上樓將居家服換下，拿起要是走出家門。
郁辰很幸運的，從俱樂部出來剛到公車站，就來了一輛會停靠家里附近的公車。十五分鐘公車到站下車之后，他還遇到了來接他的佐切卡。
銀發青年在車站等了會，等到郁辰從車里下來之后，上前去從對方手里接過冰鞋包，轉身跟著對方一起并肩走回家。
佐切卡甚至想要伸手攬住郁辰的腰，但是被郁辰拍下去了。
“你怎么不說一聲就到車站等了，你就不怕我不回來吃飯嗎？”郁辰有些無奈，也幸虧他今天看了手機之后，決定回家吃飯。
而佐切卡只是簡單笑笑不說話，并不透露自己能夠確定辰回來的原因。
“下午要做什么樣的安排？”佐切卡轉移話題問道，問完之后又壓低了一點聲音，“唔、我想要……”
其實家里有全套的裝備，佐切卡買回來之后還沒有用過呢。
但是這點郁辰并不知道，因為上一次佐切卡買的時候，是專門瞞著他的。
郁辰像是沒聽懂佐切卡的邀請那樣，在對方還在拖長了語氣，留下暗示之類的話時候沉默。
“……”
“在家里呆一個下午，好不好？”
然后佐切卡就受不了的，明示了。
“唔、”郁辰意味不明的應了一聲，也算是答應了下午回呆在家里。
至于是在家里做什么，那就沒有明確說明了。
回到家之后，郁辰換完鞋走進屋，從佐切卡的手里接回來自己的冰鞋包，又轉身進去進門第一個房間，小型號的舞蹈練習室里面，將自己的冰鞋放了進去。
佐切卡則直接走進廚房洗手，并且將保溫當中的午餐拿出來。
從十二點開始餓了的兩人，耽誤了四十五分鐘，終于等到兩人重新相聚在一起，開始吃飯。
確認了郁辰下午回呆在家，并且誤解了下午可以做些事情的佐切卡心情格外的好，甚至吃也吃得多了些——
盡可能的補充體力，總歸是沒有錯的。
從在挪威酒店的浴室里面的相處，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四天，那次的第二天辰就發脾氣了，具體原因未知——不排除是嫌棄他的技術不好的原因。
但是，今天答應了呆在家，應該就是完全不生氣了吧……？
佐切卡這樣猜測道。
而且今天是在家里，是完全有安全感的地方，還能夠躺在床上，辰也會相對應的舒服很多。
佐切卡對于今天的自信程度，可比四天前的要高許多。
他率先吃完了自己份的午飯，擦完手之后安靜的坐在郁辰的對面，等待愛人吃完飯，然后就準備開始。
而且隨著郁辰將餐盤里面的切好雞排，一小塊一小塊的吃掉，佐切卡的興奮程度肉眼可見的提高。
等郁辰吃完最后一塊的時候，他都即將要激動得站起來了。
這時候，郁辰拿過一張餐巾紙，簡單的擦了擦嘴，將今天下午會答應留在家里的原因，以及給佐切卡的任務說了出來。
“對了佐切卡，莫洛佐夫教練今天又問我賽季自由滑的選曲定好沒有了。”郁辰放下餐巾紙，抬頭不出意外的，看著面前的愛人表情逐漸僵硬的轉變，“我跟他說了會過來問你，那么……你對于《前奏與快板》的編排，有心思了嗎？”
佐切卡，“……………………”
他能夠回答，他現在暫時有別的心思嗎？
第355章 突破·回歸的訓練
佐切卡好像失去了顏色。
郁辰看著對面的戀人, 這樣覺得。不過他也并沒有開口安慰對方，畢竟那是對方作為他的花滑編舞老師必須承擔的責任。
所以郁辰并沒有理會受到打擊的佐切卡，起身收拾碗筷, 一個一個的用水沖一遍，放進去洗碗機里面。
然后啟動洗碗機。
佐切卡還呆在餐桌前坐著發呆。
郁辰回頭看了一眼之后，繼續廚房的收拾工作，擰開水龍頭清洗了一條抹布, 轉身回去餐廳處將餐桌擦干凈。
這次就連郁辰從佐切卡的面前經過，對方都沒有什么反應。
看樣子是真的打擊很深。
郁辰擦完之后, 沒有急著將抹布帶回去廚房里面清洗, 而是站在餐桌旁，低頭看佐切卡, 觀察了一會。
突然，亞裔青年彎下腰, 靠近愛人, 在對方的額頭處，輕輕的觸碰了一下，落下蜻蜓點水一樣的親吻。
做完這個動作之后, 郁辰直起腰, 表情平淡的拎起抹布，轉身回去廚房清洗。
被留在餐桌前的佐切卡愣住了，不可執行的抬起手，摸了下自己的額頭，雙眼瞪大, 深藍色的雙眼露出震驚的神色。
天吶, 都不敢想象如果是以前的辰，會做這么大膽的事情了嗎。
佐切卡捂著自己的額頭, 從椅子上面起來，兩三步來到廚房，郁辰的身后。
身高差所帶來的優勢，讓他很輕易的，只需要稍微伸手，就可以將水槽前的青年腰攬過來。
佐切卡低頭看了郁辰的腰兩秒，決定遵從自己的內心這么做了。
反正，他們兩個已經結婚，這樣做是合乎情理的。
被抱住腰的郁辰表情沒有絲毫吃驚，一年的戀愛相處，以及從挪威結婚回來之后，他對于幾乎習慣這種感覺了。
不過，隨著感受到越來越貼近的身體，郁辰將抹布擰干掛回去，轉身張開手掌，按在佐切卡的腰腹上面，給他推開。
還濕著的手掌，留下一個掌印，在佐切卡的衣服上面。
“好了，不做，你要去工作了。”
郁辰的回答依舊是很冷淡。他下午還有陸地練習需要做，所以是肯定沒有精力陪著佐切卡胡鬧的。
但是陸地訓練也并不算著急，他已經回到了家，也就不打算再外出半個小時回到俱樂部的陸地訓練練習室，而家里的舞蹈室比較小，郁辰和佐切卡兩人如果想要占用舞蹈室，最多只能夠做編排指導，不然只能夠各干各的。
所以，郁辰決定先午睡，把舞蹈室的使用權先給佐切卡。等他醒來再進行他自己的陸地訓練，順便查看佐切卡的工作成果。
決定做完之后，郁辰就打了個哈欠，轉身上樓洗漱，準備換睡衣午睡去了。
留下一樓廚房處，可憐的一米八七大個子，肚子上面還帶有一個五指張開的掌印。
‘轟——’
就在這時，廚房的洗碗機發出了發出了清洗的動靜，成為這安靜的一樓里面，唯一的噪音。
佐切卡面無表情的轉過頭，視線放低，看著那臉面子都不給他的洗碗機。
“我是不是，太可憐了點了？”
他明明才新婚！不到一個星期！-
下午一點半，‘甲方爸爸’郁辰換下身上的訓練服，甚至洗了個澡之后，來到主臥的床鋪上面，被靠著床頭。
他隱約的，能夠聽到樓下那邊傳來小提琴和鋼琴合奏的聲響，應該是佐切卡恢復過來，去舞蹈室開始工作了。
“哈唔——”
郁辰打了個哈欠，滿意的往被子里縮了縮，側躺下來，閉上眼睛。
五月份的莫斯科已經入了春，是最舒服的時間段之一。家里既不需要開壁爐暖氣，也不需要開空調。
二十出頭的溫度，穿著一件睡衣蓋上一張棉被，就剛剛好。
而且，樓下傳來的古典音樂的聲音，這樣的氛圍，讓郁辰回想到年幼開始學冰的時候，放學去冰場找姑姑學習的路上，路過琴行時候能夠聽到的練琴聲音。讓側躺著的郁辰，陷入了還不錯的夢境。
他夢到姑姑了，還跟姑姑坦白了他和佐切卡的關系。姑姑沒有用奇怪的表情看他，沒有把他當做異類，而是很溫柔的招待了佐切卡。
她還對佐切卡說了‘謝謝’。
郁辰就是在這一個時候醒來的。
‘謝謝……’
他回味了剛才夢境里面，自己記得的，姑姑最后對他們說的話，又閉了閉眼睛，抓住手邊的被子。
剛剛睡醒，他的身體還有些軟，腦子還沒有清醒，但是聽力已經清醒過來，他能夠聽到，樓下那邊已經沒有音樂的動靜。
佐切卡已經編舞完了？
郁辰猜測道，在被子里面伸了個懶腰，掀開被子下床，穿上居家絨毛鞋，下樓。
確實沒有了音樂的動靜。
郁辰踏下樓梯最后的臺階，側頭聽了一會舞蹈室的動靜，發現沒有聲響之后，抬腳走過去，推開門。
腳上穿著毛絨鞋，走在客廳鋪設的地毯地面上，是完全沒有聲響的。
所以按道理，舞蹈室內的佐切卡，應該聽不到郁辰已經下來。
亞裔青年推門之后，側頭看向屋內。
……沒有看到優雅的芭蕾舞首席跳舞的身影，倒是看到一個懶蟲。
本來只推開一點小縫偷看的門，被郁辰用力一點被完全推開，將房間里面的佐切卡身影完全顯露出來。
這位芭蕾舞首席，在工作期間，直接躺在家里的舞蹈室睡著了。
就連郁辰推開門，都沒能夠吵醒他。
銀發青年直躺在木板地上面，但是臉微微側向一遍睡的，其中一手搭在了自己的肚子上面，隨著均勻的呼吸，肚子和手在有節奏的起伏。
他的手機也被放在隔壁，屏幕已經黑了。
郁辰脫下了毛絨鞋，光腳走進了舞蹈室，在佐切卡的身邊蹲下，伸手將佐切卡的手機撿起來。
一般來說，手機就算不是被主人撿起，也會稍微亮起來一下的。
但是這個手機沒有亮，應該是播放音樂播放到沒電了。
“……”
郁辰無奈嘆了口氣，拿著手機轉身走出舞蹈室，來到客廳處，將佐切卡的手機擱在無線充電器上面。
然后轉身又回到舞蹈室，再次在佐切卡的身邊蹲下，進而再一步的直接坐到了對方身邊。
他沒有打算吵醒佐切卡，就這樣安靜的抱膝看著他。
剛剛過中午，莫斯科這片土地上面的太陽剛剛開始往西邊偏斜，陽光還是挺燦爛的，直接透過舞蹈室頂上的方形小窗戶，找到佐切卡的身上。
在這位健壯的芭蕾舞首席的身上，照出了一小塊的陽光方塊。
郁辰看著那點陽光，沒忍住伸手，橫在佐切卡身體上方。手指投下的影子，落在了佐切卡的身上。
郁辰看了一會，沒忍住抿嘴露出笑意——也幸虧這點陽光，沒有照到佐切卡的臉上，不然等對方醒來，他就要收獲一個臉上被曬得有方格色差的愛人了。
愛人……
郁辰心里默默又念了一遍這樣的稱呼，視線從落在佐切卡身上的陽光，移動到佐切卡的臉上。
愛人……
郁辰又默念了一遍。
他已經結婚了，面前這個睡著的人，是他的家人。
可能是午睡的時候夢到小時后的事情了，在這一個時候，郁辰突然感覺到內心的酸軟，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是不是……這就是所謂‘愛情’的感覺？
郁辰突然靈光一閃想到。
兩年前佐切卡告白開始，到去年兩人在一起到現在，他們兩人的關系，都是由佐切卡主動的。郁辰一直感覺到，佐切卡愛他愛得很用心，反而是他對于佐切卡的回饋一直都是比較少的。
除了上個星期在挪威的時候，給對方買下戒指，剩下的就沒有了。
……好奇怪的感覺。
亞裔青年把擋在佐切卡身上陽光的手收回來，按到自己的心臟上面，感覺它的跳動，雙眼則已知沒有離開過佐切卡的臉。
有點想要哭的沖動，看起來好像很悲傷，但是明明是幸福的感覺。
真的好奇怪……
呆呆的看著工作偷懶到睡著的愛人好一會，郁辰仰起頭擦了擦眼角，起身走出舞蹈室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他感覺應該是他午睡之后還不夠清醒所以才會這樣的，喝點水有助于恢復他清醒。
端著水杯回到舞蹈室之前，他順手的從無線充上面，把充了一點電的佐切卡手機拿回去，以免對方醒來之后找不到手機。
手機已經重新開機了，而且是沒電前的界面，郁辰看了一眼自動播放的設置，發現佐切卡聽了好幾個版本的《前奏與快板》。
然后，他在看到排在后面自動聯想待播的曲目。在看到其中一首的時候，他愣了一下。
——《愛的憂傷》，克萊斯勒。
青年抬眼看了一眼在舞蹈室內，還在睡覺的佐切卡，往后退了兩步，跳過中間幾首，點開那一首《愛的憂傷》。
小提琴和鋼琴的合奏響起，郁辰在旋律出現的那一瞬間，心臟像是與其共鳴一樣，狠狠的跳動了一下。
這個感覺，和他剛剛的感覺好像……
那一瞬間，郁辰確定了，自己這賽季自由滑最好的選曲方案。
“佐切卡！”
亞裔青年放下手機，大步跑回去舞蹈室里面，拉住了戀人的衣領將他拉醒，因為有些急切，他甚至整個人坐在了對方的腰上面，“佐切卡，我決定了！”
“唔、……啊，啊？？”
被吵醒就發現辰用一個非常刺激的姿態在自己的面前，整個人發懵，他連自己什么時候不小心睡著都不知道。
只見亞裔青年在佐切卡醒來之后，毫不猶豫就申請了曲子的改動。
“佐切卡，我決定了！自由滑選曲最好的，是它。”
說著，他將那還沒有播放完的曲子重新播放，描述愛情甜蜜又憂傷的旋律，在舞蹈室內響起。
第356章 突破·回歸的訓練
佐切卡目前整個人都是懵的, 剛從午睡醒來的他，看著突然熱情到坐到自己腰上面的新婚愛人，腦子里除了‘湊上去, 親上去’之外，什么都沒有想到。
原本他在午飯前的時候，就有點動心思了，但是被熱愛訓練, 態度認真的辰給拒絕了，甚至被布置了要在這種情況下去工作的任務。
那個時候的佐切卡, 甚至覺得自己有點可憐。
腦子里暫時存滿了黃色廢料的俄羅斯男人, 進入了家庭舞蹈室之后，肯定是沒有辦法靜下心來聽古典音樂, 甚至從當中像是考樂理那樣，剖析它的深層, 再重新組合出一個新的故事, 用編排的舞蹈動作來展示。
加上剛剛吃完飯，身體的血糖升高，氧氣大部分運用到身體的胃部來消化, 讓佐切卡開始犯困。
于是他就在鋼琴和小提琴的背景音當中睡著了。
甚至因為窗外的陽光照到身上, 他還感覺挺舒服的。
什么《前奏與快板》的編排，他一個小節都沒有想到。
然后再醒來，就是戀人在肚子上面的姿勢了。
“……辰？”
銀發青年剛睡醒的語氣有些軟，想要直起腰來，去湊到郁辰的面前。
而這一動作就差一點把腰上面的郁辰給掀翻, 佐切卡后知后覺的扶了一下對方的腰, 成功讓對方滑坐到他的大腿上面。
“音樂！你剛剛開始編排了嗎？”郁辰的語氣還有些激動，扶著佐切卡的胳膊坐好, 然后舉起佐切卡的手機，“我找到了！這個賽季更想要滑的曲子。”
在佐切卡的視角里面，他可愛的愛人京東過頭，手指稍微有些抖的，在手機上面點了一下。
然后，提親的弦樂，和鋼琴作為背景的音樂響起。
是《愛的憂傷》。
佐切卡作為藝術生，肯定是知道這一首曲子的，而且這首曲子，還有另外一首對應的。
“為什么不選《愛的喜悅》呢”佐切卡問道，他聽著手機播放的曲子，閉上雙眼感受了一下，然后感慨道，“嗯，果然還是用黑膠唱片，會好聽一點。”
現代發展的科技，讓手機播放的音樂比以前有很優質的效果，但是佐切卡還是鐘愛那種黑膠唱片，那種特殊的質感。
可能因為，他童年開始學舞蹈的時候，他舞蹈室的老師在播放音樂時，是用角落的唱片機來播的。
郁辰在佐切卡的腿上坐著，在小提琴主旋律聲音當中，觀察著佐切卡的表情，突然笑了一下，“因為……《愛的憂傷》的旋律更加觸動，而且佐切卡像是也喜歡這首曲子。”
“……雖然說確實是這樣。”佐切卡狀似服了郁辰那樣，無奈的嘆了口氣。扶著郁辰腰的手稍微用力一點，給人翻過去讓其躺在了舞蹈室的背景上面，當然另一手及時的托著郁辰的后腦勺，沒讓人摔倒。
“可我一點都不想，我們之間有一絲的可能，會走向不好的結局。”
銀發的藝術生青年，像是突然委屈了一般，把人壓住的同時，抱住了他。
正好這個時候，近四分鐘的《愛的憂傷》播放結束。
郁辰仰頭看著天花板，抬手探進去佐切卡銀色的頭發里面，腦袋側了下讓對方腦袋埋的地方的脖頸露了出來。
“換一個角度來想，佐切卡。”郁辰回想剛才自己看到的奇怪的情緒，還是為自己選擇這首曲子時的想法，簡單的概括了出來，“是幸福得憂傷。或者就像你現在的情緒……也可以是曲子所表示的‘憂傷’。”
換句話來說，就是在愛情當中的，患得患失的感覺。
這一下，點醒了這位芭蕾舞首席。
壓在郁辰身上的男人突然起身，從戀人的身上下來，對著鏡子擺出一個常見的T字步姿勢，“啊，那我有想法了。”
還躺在木板地上面，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打滾到邊緣的，突然從地面上仰望一米八七大高個子的郁辰，“……哦。”
但是，能不能等他滾走開，才開始跳？
回答是不能，郁辰看著佐切卡腳下的動作，急忙翻過身，爬著回到舞蹈室的角落，好讓自己不會絆倒對方。
找到狀態的芭蕾舞首席先生是忘我的，不僅忘記了自己剛剛推倒在地面上的愛人，還一下子加班到了傍晚六點。
郁辰在角落鋪上瑜伽墊做陸地練習完了，都沒有見對方有停下來的跡象，不得已自己跑出去來到廚房，生疏的準備兩人的晚餐。
而且如果不是郁辰昨晚飯回到舞蹈室叫人，對方可能會加班到天黑-
第二天一早，郁辰帶著已經完成了短節目前一分鐘編排的短節目，來到棕熊俱樂部進行訓練。
因為今天要按照佐切卡昨天編排的那一小段在冰面上面展示，所以今天他也跟過來了俱樂部。
這一天他的訓練時間是早上九點十五，大概每一個小時休息一次，一直訓練到十一點半。
不過算上熱身以及換裝備的時間，佐切卡提前了半個小時，把人給送到。
“等下你在擋板邊上看著我吧，唔應該只有你一個，教練他們應該會上冰來陪我。”
郁辰在走向冰場的時候，側頭向著跟在他身后的佐切卡說道。
一般訓練的時候，郁辰是更喜歡教練上冰上來陪他的，那樣會讓他更有安全感一點。
哪怕教練只是換了鞋，上冰在擋板邊上光站著。
這是郁辰從啟蒙時候帶來的習慣。
剛剛開始學冰的時候，他還是非常自閉的狀態，而那個時候姑姑工作的冰場，還是開放給游客時間比較多，規劃不太科學的冰場。
5歲的小孩子，又是自閉埋頭苦練的性子，一天練習下來總會被路過的不會滑的游客撞到。然后還會被游客抱怨他不會讓行。
每一次那個時候，又姑姑出面的話就會讓他輕松許多，久而久之他就養成了上冰之后會看教練身影的狀態。
莫洛佐夫教練，作為帶了郁辰五年快要進入第六年的主教練，在簽下郁辰之后不久，就發現了學生的這個性子。
他人在冰面上，和人不在冰面上，辰的狀態會有微妙的差別。所以可以的話，他都會陪著的。
耶塔倒是到現在都還沒有發現，在要用吊繩的時候，他還會呆在擋板外面，雖然說是為了方便管理繩子，但是莫洛佐夫也是服了他了，都轉職成為辰的正教練有三年了，這得是多遲鈍。
郁辰從冰場進來俱樂部的時候，經過前臺，看到了在里面翻找文件的莫洛佐夫教練。
亞裔青年只是簡單的抬手打了個招呼，就經過走進去B冰場了，他需要抓緊時間去熱身。倒是跟在郁辰身后的佐切卡，看到辰的教練之后，停下來打招呼聊天。
老爺子在今天看到佐切卡來冰場，有些詫異的挑了挑眉毛，“你今天居然過來了？那是辰的節目有眉目了？”
他是知道佐切卡這賽季繼續擔任辰的節目編舞老師的，而且同時也知道了辰這賽季選曲的決定與煩惱。
短節目選了上一次冬奧會的短節目，那是一首中國風格的曲子，讓身為俄羅斯人來編排，難度是非常大的。
除此之外，郁辰的自由滑選曲遲遲沒有確定。在放假之前，郁辰有說過想要用《前奏與快板》。但是經驗獨到的老教練，一眼就看出來對方對于這個選曲不是最滿意的狀態。
佐切卡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
他解釋道，“嗯，昨晚終于有一點思路，給辰編了一點前奏道第一個跳躍的銜接，今天是打算來看一下效果的。”
銀發的青年走到前臺處，拿過B冰場的簽到表，打開在九點一刻的名單表里面，簽下辰的名字，順便在后面的拜訪者表格里，也簽下自己的名字。
做完這動作之后，他站直腰背往后揚了揚，對于自己的名字簽在辰的名字后面，非常的滿意。
嗯，上個星期他們兩人簽結婚證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個在前一個在后面的。
從拜訪的一個小小簽名，就聯想到了上個星期兩人在挪威的簡單婚禮，佐切卡沒忍住嘴角抿起，偷偷露出笑容。
這時候，耶塔教練從俱樂部的辦公室換好冰鞋出來，打算往B冰場走。
剛一出來，他就看到了前臺的老教練，以及高個子的芭蕾舞首席。
“喲，佐切卡，今天過來了？”
耶塔抬手打招呼，從去冰場的路上拐彎，暫時到前臺停下，反正距離辰開始訓練還有點時間。
耶塔見到郁辰節目的編排老師之后，沒忍住吐槽上周聽到的，辰這賽季的短節目和自由滑，是兩個完全不同風格的曲子。
“他就不能夠選關聯性強一點的曲子嗎！我想了一個假期，都沒有想到《破陣樂》和《前奏與快板》的關聯性！”
耶塔的語氣特別氣憤，就像想要從做佐切卡這個同齡人這里，獲得認同感。
“啊……”
佐切卡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有些遲疑的，跟耶塔開口，“其實，辰昨天下午有了新的想法，更換了自由滑曲子，現在是《愛的憂傷了》。”
“噢。”
耶塔一臉懵的點了點頭，“噢這樣，換曲子了啊，那我就不用用心想太多關聯性了。”
金發教練轉過身，踩著冰刀套，像是個大鵝那樣外八著往B冰場走。
走到一半，他突然反應過來，語氣崩潰。
“不對！那《愛的憂傷》不還是古典音樂嗎！辰這還是一首中國風一首古典樂啊！”
第357章 突破·回歸的訓練
“不對！辰換了選曲就還是一首中國風一首古典樂！”
耶塔一臉崩潰的捂臉, 對于郁辰新換了選曲這件事情，好像更多的還在煩惱‘主題’的考慮，而不是換曲給他帶來的麻煩。
金發教練急得打轉, 而在他旁邊的一個高個子的芭蕾舞首席，以及在前臺桌子后準備拿打印文件的莫洛佐夫教練，都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
過了一會，早先走入B冰場, 準備熱身以及換冰鞋的郁辰，推開一點門, 探頭出來。
“佐切卡, 過來陪我復習一下昨晚編排的細節——？”
郁辰的聲音傳來。
佐切卡聽了之后，馬上轉頭向那邊跑去, “來了——”
佐切卡昨天給郁辰編排的舞步，是在聽到更換選曲到《愛的憂傷》的時候, 有靈感而編排的。
銀發青年抬手一個姿勢, 單膝跪下，深藍色的眼睛瞳孔向眼角轉去，用微微側頭, 余光卻看著郁辰的狀態, 對于愛人示意。
“一開始是這樣的，”說完這句之后，他輕聲哼著《愛的憂傷》的旋律，跪下的腿抬起，然后轉身抬腿燕式向后, 手向前伸出, 握緊了一下后又松開，站直回來, “然后是這樣……辰你看下你在冰上用什么姿態起身比較好？”
展現舞蹈動作的前后，這位芭蕾舞首席像是完全切換了另一個人一樣。
果然，佐切卡專業起來，那個安心感是非常足的。
“好，我試一下。”
郁辰點了點頭，轉身來到距離隔板一點距離的地方，像佐切卡剛剛說的那樣單膝跪下，并且在心里數著節拍。從跪姿到站姿的變換其實是有很多的方式的。
郁辰嘗試了一次最為常見的——非跪下的腿刀齒撐住冰面，跪下腿用力直接收起來起身，接著就像佐切卡剛剛展示，轉身向后滑行，抬腿變為后燕式步伐，伸手握拳再松開，最后再松開。把手收回來胸口之后同時低頭，露出一點憂傷又懷念的神色。
這會郁辰已經收回來燕式步伐，正巧可以接上一個后向前莫霍克，變成左前外刃。
唔、這里有點適合接轉三……
郁辰在腦子里產生這個反應的同時，腳下已經做出動作。切換滑行方向以及用刃之后，就是左腳的內刃向后滑行狀態。
飛利浦跳起跳的姿勢。
郁辰也就順勢的，簡單一點冰，身體懸空搬的起跳。
不過因為第一次嘗試，郁辰他本身也沒有打算上什么難度跳躍的，這次更是算是有些‘敷衍’的，上了一個延遲一周跳，落冰了。
一周跳落下的沖擊并沒有多少，郁辰滑出之后就直接站定，轉頭看向擋板邊上的佐切卡，等待對方的評價。
“唉，確實可以用來接飛利浦跳唉，”佐切卡的表情有些驚喜，但是馬上的，他又皺起了眉，“可是辰你常用的銜接，是另一個吧？”
雖然他作為編舞老師，在標準的步伐動作上面肯定沒有郁辰的兩位教練專業，但是郁辰最重要的特點，他還是記得的。
“嗯，”郁辰點了點頭。
確實他在周數更高的飛利浦跳，是更加擅長用莫霍克步作為最后的步伐接入的。但是這并不是重點。
重點是——
“剛剛那個起身的轉換，你覺得怎么樣，和音樂配嗎？”
跳躍具體最后的銜接，多加一步換成郁辰擅長的不會太難，重點是在開頭的表達力量。
佐切卡露出思考的表情，回想了一下郁辰剛剛從單膝跪到起身的動作，提議道，“好像有點太‘直’了，總得感覺會有些僵，加一點弧線處理可能會好一點。”
郁辰抬頭，想了一下轉身蹬腳，回到剛剛開始單膝跪的地方，“那看一下這次吧。”
同樣的初始姿勢，之后進入下一段步伐的角度也是一樣的，不過這一次，郁辰在起身之前是以蹲姿轉三抬腿起身，然后直接以這樣的姿勢抬起腰背形成后燕式步伐。
難度比剛才那一次高了點，但也不是不能夠完成。
“好！就那樣！”
佐切卡驚喜道，“手上的具體動作大體感覺也很好，更多的細節能夠在腳下動作確定了之后，再修飾。”
雖然只是一個開始，但總歸節目的架構慢慢出來了。
這時候，對話當中的秘密夫夫兩人，突然插入另一人的聲音。
“也虧得你能夠這么快開始辰的節目編排，辰這次突然換曲子對你來說是不是太任性了？”金發的青年教練雙手抱胸，站在擋板邊上佐切卡旁邊的位置，與起一起看向場內的郁辰。
因為這會耶塔已經換上了冰鞋，也套上了冰刀套，這會兩個俄羅斯人的高度是差不多的，也顯得耶塔表情格外的神氣。
“嗯？我沒有覺得麻煩？”
在佐切卡的眼里，給愛人編排曲子這種事情怎么能夠說是麻煩呢？就算每天換一首曲子，他也都樂意去做的！
——當然，大腦細胞能不能承受這樣的沖擊另說。
自由滑《愛的憂傷》開頭就這樣定了下來，佐切卡見愛人的兩位教練也都上冰開始指導，遍打了聲招呼轉身離開。
他還需要去國立大學，尋找以前的教授。辰的短節目編排，還有太多的細節需要落實-
時間進入六月份。
假期回歸過后的訓練，隨著佐切卡提交出來的冬奧賽季節目編排日漸飽滿，而有明顯的進步。郁辰首先確認下來的是自由滑的整體編排。
雖然說這和他以往賽季的編排順序相反，但是對于辰來說算是可以接受的安排。
他這賽季的自由滑編排分成了兩個版本，賽季初基本版，以及奧運沖擊板。在所有奧運會之前的比賽上面，他都被建議使用基本版。
原因無他，因為郁辰在一次練魯普四周跳的時候摔倒，并且爬起來的時間稍微慢了一點。他這下的動靜，嚇得兩位教練當時馬上飛奔過來。
其實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只是最近的魯普四周跳練習得有些許過度。
“腳踝感覺到有些許酸痛。”
郁辰這樣說道。
然后，他就被緊張得要命的耶塔教練從冰上抱了起來，幾乎狂奔的去了俱樂部對面的醫療站——那同時還是俱樂部簽約的營養保養中心。
看來已經年過了三十歲的金發教練，在雙人或者冰舞上面的還挺有天分的。
檢查的程序冗長而復雜，郁辰看著治療師扶著他的腳拍片，觸摸，查看等等的檢查，還時不時的會詢問他的感受。
“還行，就是比以往更加酸脹。”亞裔青年回答道。
從五歲開始練冰的他，在青少年時期的練習非常刻苦，在那段時候的經歷過后，他忍耐傷痛的能力有所提高。
而現在是，在有了這個忍耐能力的情況下，郁辰都感覺到酸痛。
——剛剛在冰場的時候，郁辰還懷疑過時不時他轉入棕熊俱樂部之后，被‘驕縱’出來的。
最終，治療師拿著幾張不同角度拍攝的片子，放在桌面上對著師徒三人開口。
“骨頭似乎沒有什么問題。”
他說出一句讓在場三人同一時間松一口氣的話。
耶塔當場就大膽的吐槽起來，“所以辰你是怎么回事！嚇到我或者八十歲的老教練，對于你來說有什么好處嗎！”
“我過了今年才76歲。”
莫洛佐夫教練在后面補上吐槽，即便到達這樣的年齡他也并不服老。
“……”
郁辰并不想說什么話了，他只是低頭，點了點剛拍完片子又被治療師按過的腳踝。
還是有一點酸，感覺起跳都不太好用力了。
沒等三人完全放松下來，治療師又一句話把他們三人的心提起來，“但是還不能夠完全確定關節狀態。”
耶塔打算重新說的話被嚇到打斷，“之后的訓練……嘎——？！”
莫洛佐夫教練，“……”
郁辰，“……”
“癥狀描述得有些模糊，所以不能夠完全確定。”治療師說道，“不過好消息是，也是因為是輕癥狀，才會是這樣的，目前先修養一周，減少訓練，看有沒有惡化吧。”
“可是這賽季是冬奧……”
郁辰沒忍住開口，看起來四月份那一周的休假，對于即將進入冬奧賽季的他，已經是已經是很多了。
他現在已經從大學畢業，寧愿將所有的時間貢獻到花樣滑冰上面。
“但是你的身體需要休息，而且辰，據我說知你最近的訓練似乎確實有些過度了——”從五年前郁辰剛進入棕熊俱樂部，到現在都作為營養師的治療師雙手抱胸，用不太贊成的表情看著郁辰。
教育出醫師，甚至是女性醫師，是無論在哪里都不簡單的一個事情。那樣的女性大多有著溫柔體貼的個性，同時又兼具醫生讓人聽話的強迫力。
不得不說，郁辰就有些害怕這樣子的醫師。
在把人叮到低頭，內疚到不敢抬起來之后，治療師才將視線放在郁辰身后的兩位教練上面。她先將視線放到站在更前面一點的金發青年教練上面，但是在發現這曾經是運動員的大個子快要露出來哭的表情之后，無奈的扯了扯嘴角低頭，看向表情還算是平靜的莫洛佐夫教練。
“當然，我會在這一周里面對郁辰的狀態做好研究的，我希望只是消耗性小傷，不至于傷到關節，或者筋之類的。”她承諾道。
“好，那麻煩你了。”
莫洛佐夫教練深吸一口氣，轉頭拍了拍郁辰的肩膀，“所以，你聽到了？訓練暫停一周，沒得商量。”
第358章 突破·回歸的訓練
聯排別墅的最后一間內, 剛進門的郁辰甩手一扔，將自己的冰鞋包扔進了玄關，在家里客廳的地毯上面滑行了一段距離。
也幸虧客廳鋪的是地毯, 郁辰甩手扔的目標又是那里，這才沒有造出什么驚人的大動靜，同時也不會對冰鞋有所傷害。
不過，這動靜還是驚到了入口邊上原書房現舞蹈室里的房子另一位主人。
對方顯示有些疑惑的打開了房門, 頭伸出來，“怎么了？是什么東西掉了嗎？”
他還懷疑是客廳布置的什么擺件, 在他跳舞帶來的地板震動當中, 抖了下來。
不過顯然不是的，銀發青年在看到門口處站著的愛人, 就確定了這一點。
“辰，歡迎回來, 今天有些早？”
佐切卡看到戀人回來之后, 雙眼露出些許驚喜，走上前去擁抱了一下對方，并且彎下腰來, 還想要討要一個親吻。
“嗯。”
情緒不怎么高的郁辰淡淡應了一聲, 擁抱他是接受了，但是在佐切卡要湊過來親吻的時候，伸手擋了一下。
“嗯？”索吻被拒的俄羅斯男人眨了眨眼，保持被郁辰抬手隔住的姿勢，“怎么了？心情不好？”
“嗯……”
郁辰側過頭, 輕輕的應了一聲, 算是對于佐切卡提問的肯定回答。
他看著被他甩到了地毯上面的冰鞋包，小聲開口, “今天在冰上摔了一下，我被教練停訓了，觀察一周。”
話音落下之后，佐切卡被嚇得瞳孔緊縮，急忙抱著愛人上下檢查身體，“摔得很嚴重嗎？還好嗎？嚴重到教練都要停了你的訓練了嗎？”
對于運動員來說，最恐怖的東西是傷病無疑，佐切卡無論如何都希望辰能夠避免的東西。
他看起來好像都要著急得哭了。
郁辰很不擅長安慰人，更別說是一個比自己還要大只，還要高十五厘米的愛人。
“其實我沒有感覺到太難受，就是腳踝有些酸痛，站起來的時候軟了一下。”郁辰盡可能挑的，聽起來不那么令人擔心的描述，對佐切卡說道，“但是教練就是把我的訓練停了，因為治療師說還需要時間來判斷，腳的筋有沒有事。”
郁辰的語氣因為被停訓，不自覺的帶了些許的煩躁，下一秒之后，他的重心突然懸空——害怕他再出現任何磕碰的佐切卡，把他整個抱起來了，并且兩三步帶進了客廳，把他放在了長沙發上面。
“既然治療師都叫停訓了，那肯定是有理由的。”佐切卡帶著安慰的語氣，輕柔的說道。一邊說著他一邊蹲下身，來到郁辰腳踝的位置，伸手捏了捏郁辰的腳，“辰總是訓練太過刻苦了，教練和治療師都擔心在未知的情況下發生不好的事情，包括我，我也很擔心。”
在銀發青年握住了郁辰的腳踝，輕輕按了一下之后，明顯的感覺到腳踝的顫動。這下他不敢動了，小心的把腳放回去。
“我的陸地訓練也被暫停了，估計過不久之后莫洛佐夫教練就會發消息提醒你。”
「叮——」
話音剛剛落下，兩人都聽到從舞蹈室那邊傳來的手機聲響。
“我覺得它到了。”佐切卡輕聲笑了笑，拍了拍郁辰的膝蓋起身，走進舞蹈室去拿手機。
里面確實，就是郁辰的主教練莫洛佐夫發過來的，對郁辰從今天開始短暫的停止一周訓練的消息。同時提醒他就算辰過來找他做任何的編排舞蹈學習，陸地訓練，都不要答應。
“看來這一周，就是我每天好好的準備三餐，將可愛的辰喂胖的一周咯。”佐切卡調侃道，將手機放到茶幾上面，重新回到郁辰的身邊，并且伸手捏了捏躺在沙發上面的愛人的下巴。
“不要生氣了，嗯？”
在辰的理解里面，‘生氣’的這種情緒，是需要有特定的對象的。郁辰他可不敢跟自己的主教練，副教練以及治療師生氣，同時他也知道佐切卡是無辜的不應該對其生氣，所以他也不生佐切卡的氣。
那就沒有生氣的對象了。
“我沒有生氣。”
郁辰語氣稍微有些硬。
“那也不要鬧別扭。”佐切卡換了一種表述說道。
在結了婚之后，他才慢慢發現原來辰又撕開一層，更加真實一點的性格。
別看他平時做什么都很平淡，是一個淡性子。可是一旦扯到訓練以及滑冰，他就會非常的倔，任何耽誤他訓練，滑冰的事情丟回讓他鬧脾氣的。
雖然其本人沒有這個自覺就是了。
“……”
郁辰扭過頭，看向沙發的靠背，仿佛開始想要研究它的布料圖案。他沒有承認自己鬧別扭。
“辰？”
下巴被觸碰了一下，然后郁辰的臉再一次的，被佐切卡轉了過去。
‘啵’
銀發青年飛快的湊近過去，親吻了一下戀人后放開，露出笑容，“鬧別扭也沒有用，現在你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休息好，讓你的腳踝康復。”
“我是感覺沒有什么事，只是治療師他堅持，要等他研究出結論之前，訓練都暫停。”現在斷站的說暫停的時間是一周，然而天知道如果一周之后醫生還沒有研究出來，那他的訓練怎么辦！
“這賽季就是冬奧賽季了。”
郁辰說出這句的時候，語氣里不自覺的帶上了些許的焦慮。
“噓……”
銀發青年湊近噤聲，伸出食指點了一下郁辰的下唇。這樣的動作，由這位芭蕾舞團的首席做出來，非常的誘人。
特別是當他在點著愛人下唇的時候，自己也帶著微笑。
“不許想那么多了，要是亂想……我就考慮用某種方法，將辰你所有的精力都消耗掉！”佐切卡一邊說著，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明顯，“比如，上一次我們結婚時候的遺憾……”
‘啪——’
話還沒有說完，佐切卡的嘴就被堵住了，被郁辰用的手。
手掌心能夠感受到佐切卡嘴唇的柔軟，郁辰的臉不由自主的紅了紅。他回想到那個時候發生的事情了。
而偏偏這個時候，佐切卡眉眼彎了彎，嘴唇直接在郁辰的手掌心親吻了一下。
嚇到郁辰連忙把手收起來，背到身后。
“怎么還在害羞呢，我們現在已經結婚了，是合法的！我甚至可以大膽的跟辰你提要求每天多少次！”
佐切卡大言不慚，并且覺得用這種方式，能夠讓辰習慣這種，提到色就過敏的反應——多來幾次就好了。
當然，一直保持生澀害羞的反應，也很可愛就是了。
只是有些遺憾，不能夠‘到底’。
銀發青年想著，視線向左，從郁辰的臉上轉移到他的肚子上。上一次他憐惜辰在浴缸里面跪著不自在，又不肯到酒店的床鋪上面弄臟床單，讓之后退房的工作人員發現，而以一個很挑戰腰的姿勢，只做了一點點。
但是就那一點點，辰都哭喊著說受不了了。
“我還是一個在役的運動員，平時需要訓練和比賽。”郁辰滿臉通紅，又有些咬牙切齒的，拉出自己之前幾乎萬能的借口。
自從兩人挪威結婚回來之后，每一次佐切卡提出邀請，郁辰都是以這個理由拒絕的。
一來是他確實需要訓練，二來是他在酒店的那一天，有被佐切卡的大家伙嚇到。他可不認為吃下它之后，第二天他哪怕能夠從床鋪上爬起來，再跑到冰面上。
但是，這一次理由明顯的不好使了。
“雖然之前說過，辰要是不喜歡的話，隨時可以把我推開，甚至踢下床都沒關系……可是啊，”佐切卡故作委屈的嘆了口氣，“上一次睡一覺醒來，我真的被辰你踢下床之后，內心可是在發涼的。”
銀發青年的手指打轉，偷偷的往他非常感興趣的部分，食指跟中指像是模仿著小人那樣，在沙發上面走著。
目標是不引人注意的，到達辰的肚子上面。
“我還在受傷著呢，你是個色魔嗎，佐切卡。”
郁辰眼見的發現了佐切卡的動作，手‘啪’的一下就按住了對方已經碰到自己上衣下擺的手，不讓它繼續前進。
要知道，它再前一點，就要到不得了的地方了。
“終于肯承認自己受傷了嗎，辰。”
佐切卡露出笑容道，手的目標不再是郁辰的肚子，而是轉下再一次來到腳踝附近，“好好養傷，好嗎？”
郁辰，“……”
“不過我也可以調整姿勢，讓辰你不會壓到任何腿腳的。”佐切卡保證道。
“可是我……”
“噓——”銀發青年再一次的打斷了，手一撐自己也來到了沙發上面。
以前郁辰購買給公寓的沙發，承受了兩個男性成年人的體重，發出了一點動靜。但好在這沙發還算堅固，兩人體重也不算太重，所以動靜不算太大。
佐切卡小心的避開郁辰腿腳位置，其中一條腿屈膝到郁辰推薦，再撐著沙發扶手讓自己與躺著的人保持一點距離。
“辰真的不要試試嗎？我不會碰到你的腳踝的，而且……也能夠讓你把注意力完全轉移開。”
銀發的青年壓低了身體，將郁辰實現內所有的光都擋住了，遮蓋在了陰影之下，而那雙深藍色帶有誘人韻味的眼眸發著光，讓郁辰聽到后仿佛是神話故事里，在海里誘惑路過岸邊路人的海妖。
亞裔青年背在身后的手，動了動，但還沒有說話。
佐切卡在這時，又下了一劑猛的。他壓低身體，在郁辰的耳垂邊貼了貼，用幾乎氣音的音量，小聲說道。
“這次是在家哦，應該可以完全放松了吧？”
第359章 突破·回歸的訓練
郁辰, “……………………”
他抬眸注視著壓在他身上，不得不承認容貌出色得隨時能夠讓他心動的男人，讓他有半分失神。就這樣看了一會, 看到佐切卡都要上手，將手伸進去他訓練服底下，來回摩挲讓人心猿意馬的時候……
他‘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對方。
“現在不要, 我要吃飯了，晚點再說。”
亞裔青年按住了在衣服底下, 都快要伸出領口的手, 語氣平淡但是‘堅決’的說道。
佐切卡，“…………”
“有時候我懷疑辰你是不是有些性·冷淡, 真的。”
青年小聲嘀咕了一句，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 最后還是起身, 放開郁辰。
“辰，那不做了噢，我去廚房做飯。”佐切卡用異常委屈的語氣說道, 下了沙發去廚房的路上, 一路三回頭的看向郁辰。
郁辰發現了佐切卡的視線，但是沒有管他，保持著坐在沙發上的姿勢，呆看著天花板，等緩過來之后, 他才翻身起來。
廚房那邊還陸續的傳來動靜, 佐切卡還沒有做完飯，郁辰看了一會嘟著嘴滿臉委屈切菜的佐切卡, 默不作聲的轉身，上樓洗澡。
今天在冰上訓練的時候，出汗外加摔倒在冰面上的次數比以往要多，后來又去了一趟醫院，水分都干在了衣服上面。
其實從剛剛回家的時候郁辰就想說了，身上很難受，很想先去洗澡。
當亞裔青年走進臥室連帶的浴室，擰開花灑等待水溫轉熱的時候，他發現擺在浴室隔間里面的沐浴露用得差不多了。
為了避免等下洗澡不夠沐浴露用，或者這次夠了等晚上佐切卡西前忘記拿，導致對方沒得用，郁辰還是決定自己去把之前備用的翻出來。
“我記得之前買了一個存貨的，放在哪了呢……”
郁辰自言自語道，手上一個一個拉開浴室的抽屜，去翻找之前和佐切卡在某一次外出購物時，買來備存的沐浴露。
將常見的，擺放浴室儲藏物品的柜子都打開一遍之后，郁辰還是沒有看到之前買的那瓶沐浴露。
“不會是放在了外面吧？”
郁辰與不可置信的猜測道，轉身走回去房間，破罐子破摔那樣，拉開了房間里的儲物柜子。
連著拉開兩個放置雜物的柜子之后，郁辰終于在拉開第三個柜子時，看到了一些瓶瓶罐罐。
“是這個么？這么多？”
郁辰隨手拿起來一瓶，轉過瓶子看它上面的俄文。
……沒有見過的單詞。
亞裔青年表情迷茫了一瞬，轉身到書桌充電口前，拿出手機點開翻譯軟件。
畢竟郁辰的母語不是俄語，學習的俄文都是用的書本官方形式的信息，在生活當中有些特別生僻的詞語，或者特殊專業的詞匯，他不會那是正常的。
這個時候他一般就直接選擇用手機翻譯軟件，查一下就行了。
郁辰點開翻譯軟件，將瓶子擺在臺子上面，一邊看著上面的字母一個一個的輸入。
然后點‘搜索’。
一下子顯示出來的結果是‘潤滑劑’的中文，把郁辰嚇得差點把手里的手機扔了。
佐切卡，是什么時候，瞞著他買了這些玩意的？？
郁辰皺起眉，深呼吸了一會，突然猛的起身，抓起那個瓶子扔回去柜子里，再用力的關上柜門。
抽屜柜子發出了‘碰’的聲響，郁辰也不再去找什么沐浴露了。
要是他自己洗不夠就加水晃一下繼續用，佐切卡的話……就讓他自己在沒有沐浴露的浴室洗吧！
查了一個單詞，就把自己查到耳朵通紅的郁辰，氣呼呼的回到浴室，重新打開花灑洗澡。
雖然說佐切卡在做飯之前受了點‘委屈’，但是還是認真負責的，為受傷暫停訓練的郁辰，準備了營養豐盛的晚餐。
“在辰你上樓之后，我打了個電話向莫洛佐夫教練詢問了更加詳細的情況，”佐切卡將一份餐前湯品放到郁辰的面前，轉身去拿自己那一份的時候打開話題，“我還專門問了一下，你們去拜訪治療師的時候，對方怎么說的，飲食餐有沒有什么需要改變。”
“嗯。”
郁辰點了點頭，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湯。但是才剛剛入口，他突然反應過來什么，猛的抬頭看向拿著自己碗走來的丈夫。
佐切卡見郁辰衣服驚詫的樣子，疑惑的歪了下頭，‘嗯？’了一聲。
“我想說……”
郁辰放下了勺子，表情有些忐忑，“你向教練問得那么細，教練是不是就知道我們的關系了？”
兩人剛結婚回來，郁辰恢復訓練的時候，兩人討論過要不要向俱樂部里面的兩位教練，公開兩人的關系。
當時佐切卡的反應是——辰如果擔心害怕的話，可以等到冬奧會過頭，完全放松下來，再來決定。
后來再加上莫洛佐夫教練禁止耶塔討論任何關于郁辰脖子上面掛著的戒指項鏈事情，郁辰就暫時停了坦白的打算。
“啊……”
佐切卡也露出恍然的表情，反應過來了，馬上低頭看郁辰，“那怎么辦好？”
只有要幫著準備餐食，才會專門的詢問對方受傷后的食譜。而為什么他一個編舞老師要給對方做飯呢，只能往更深入的關系猜測了。
銀發青年來到餐桌前坐下，一臉做錯事的歉意表情，看著愛人。
郁辰看了對方一眼，就低下頭繼續喝湯了，并且語氣也變得隨意起來。
“其實也沒關系，我感覺莫洛佐夫教練早就已經猜到了。”
他在俄羅斯的社交關系非常簡單，將目光在俱樂部里面過濾一遍沒有發現之后，那最大可能就是佐切卡了。
再結合前些年佐切卡休演都要來看郁辰比賽的經歷，猜出來其實并不難。
也就只有耶塔完全不會往那個方向猜，還在旁敲側擊的詢問利斯特諾亞。當然，這位大鵝兄長提到之后，被他妹妹‘暴打’了一頓，就是費得羅夫小夫夫兩人不知道的事情。
“好吧……”
佐切卡看起來還是有些失落，他低下頭一口氣把自己的那碗湯悶了，將碗放到一邊，拉過來主菜低頭狂吃。
但就是不敢抬頭去看郁辰了。
郁辰一開始喝湯的時候沒有發現這點，等到喝完了，他從湯碗里抬頭的時候，才發現佐切卡的異常。
這位一米八七的俄羅斯大漢，其實內心是有著一顆柔軟的藝術心的。
郁辰悄悄嘆了口氣，也將湯碗推到一遍，并且將主菜盤子挪過來的時候，像是隨意提起那樣說道，“今晚，試一下吧，不過佐切卡你要提前把所有都布置好，”
“唉？”
佐切卡沒反應過來，布置什么？
但是這會郁辰已經臉紅了，并且怎么都不愿意再說一遍。
佐切卡看不懂就算了，他就不管了！
亞裔青年說完之后，默不作聲的切主菜盤子里，佐切卡做的烤牛排。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佐切卡發出了那句疑問語音字之后，就繼續安靜的吃飯了。屋子里維持了一會，只有刀叉和碗碟碰撞的聲響。
而一會過后，可能是佐切卡吃完了，也有可能是終于反應過來了，他整個人驚喜得在椅子上跳了一下。
“哦！！辰你是答應了嗎？！”
“……”
郁辰沒有回應，不過泛紅的耳朵，暴露了一切-
晚飯過后，‘求愛’成功了的佐切卡整個人都陷入了興奮的狀態，但好在沒有沖動到馬上就開始。
在他看來，那樣急匆匆的性格，和他不太符合。
飯后洗碗這種事情，一般是家里不做飯的那一位做的，大部分時候是分配給郁辰的任務。但是因為今天郁辰剛剛從醫院回來，佐切卡就不讓他再去做這項工作了。
這項任務被瓜分成了兩份，一半交給佐切卡清洗表面，另一半交給家里的洗碗機。
而那位銀發的男人，在啟動了洗碗機之后就回來到餐桌邊，直接把郁辰給懶腰抱了起來，走向客廳的沙發處。
“我其實走路沒有什么問題，最多時不時會酸軟一下而已。”
郁辰在佐切卡的懷里，無奈的開口說道。但是這時候他倒是乖乖的呆在懷里沒有動了，畢竟還是挺舒服的。
“我還是有點擔心你的腳踝，我問到了莫洛佐夫教練，他建議先給你的腳孵點冷的，有助于消腫止痛。”
佐切卡彎腰，把懷里的人往沙發上面一放，起身回去廚房的冰箱里，找做飯前準備在里面的冰袋。
郁辰臥進沙發之后，慢慢的放松自己癱下去，等待佐切卡的回來。
佐切卡是拿了冰袋之后，直接就往郁辰的腳踝上面孵的，全程目標明確，甚至沒有看人，注意力到底回來沒有。
郁辰被猛的凍一激靈，整個人在沙發上彈了下，更是條件反射的腿一抬，被孵著的腳直接就踩上了蹲在沙發旁邊，用手按著冰袋幫忙的佐切卡。
“……好冰。”
郁辰帶著抱怨的語氣，含糊的說道。
他對于不小心踩到了佐切卡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不想主動開口道歉——誰讓佐切卡今天晚上會得到的福利已經夠多了。
未發生時的也算在內。
“抱歉抱歉。”
倒是佐切卡主動道歉了。
銀發青年抬起空閑的那只手，握住踩在了肩膀上面去的腳，將它握到手里摩挲。
但是另一只手拿著冰袋，按到郁辰腳踝上面的動作卻一點都沒有放下。
甚至，他還非常大膽的，向郁辰提議道。
“要是實在是覺得腳冷的話，要不要把它伸進來，我的衣服里面？會暖和點哦？”
第360章 突破·回歸的訓練
當天晚上, 結婚一個多月的夫夫兩人，都認知到了彼此在情事上面的一些更明顯的特性。
比如，郁辰對于節奏的把握沒有太大的要求, 但是對于留在身上的痕跡倒是這不許那不許的。
“不，不許親脖子……肚子和腿也不行、我這周隨時會被治療師拉回去再次體檢。”
要知道，‘不許’這個用詞，很少會出現在郁辰的嘴里, 來面對其他人。某種程度上面來說，佐切卡是獨當一份。
又比如, 佐切卡就算從再年輕還是沉浸在藝術的渲染當中長大, 他的本質都是一個一米八七的大毛子。
有那么些時候，特別是郁辰勒令不許再留下更多的表面痕跡的時候, 他的動作是帶有‘狠勁’的，而且有的時候還特別的強硬。
“到底了。”郁辰仰頭看著自家臥室的天花板, 眼睛半瞇著, 雙手抬起用力的握住自己枕著的枕頭，試圖用那樣的方式，來穩定搖晃的自己。
“沒有。”他聽到他的丈夫這么說, 然后是蓋在身上的人性被褥離開, 帶動位置細微的變動，讓他響亮的啜泣了一聲。
緊接著，更加冰涼的觸感傳來，應該是今天下午洗澡之前，被他不小心翻到的瓶子之一。
“到底了到底了！我感覺到你的腹肌！”
郁辰帶著些許崩潰的喊道, 甚至因為受不了, 而腰腹向上拱起，背脊與床鋪離開, 形成一段弧線。
然后他就被按回去，佐切卡擠完瓶子之后再次彎腰，錯過來在郁辰的嘴角邊安撫的親吻。
“沒有，親愛的，你低頭看一眼就看到了，還有一些呢……”
因為浸上了什么情緒，而格外低沉的嗓音沒有能夠讓郁辰沉迷進去，倒是讓他哭鬧的掙扎起來，大喊著‘夠了，過分了，不要了’之類的。
而且，這種時候怎么可能會低頭去看的啊，不害羞的嗎？
郁辰越想越生氣，想要把人像今天下午在沙發上那樣的時候，給佐切卡踹下去算了。
“噓——”
銀發青年噤聲，感受著夏季夜晚莫斯科涼爽的晚上，再用自己的提問蓋上愛人的身體為他保暖。但是他的手卻也按住了郁辰抬起來要踹人的小腿。
理由也非常的充分，“辰，你的腳踝還有傷，就保持這樣不要亂動了。”
然后，用更加強硬的力量，讓郁辰接納所有。
在完全屬于自家的空間內，郁辰不再壓抑著聲音，沒過兩下就沙啞了。而后，直到后半夜，他被抱著洗了個澡，放回到隔壁房間干凈的床鋪上面時，已經累到沒有辦法思考任何東西，只想著閉眼睡覺。
他連佐切卡什么時候收拾好主臥床鋪，已經完全不能夠睡的床單被子回來，睡到他旁邊的他都不知道。
只是隱約感覺到身旁有動靜，而他被輕拍了兩下之后，就完全陷入睡眠-
清早，醒來的郁辰因為看到不常見的次臥布置而迷茫了兩秒。
而當他想要撐起身子起床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好像有些難做到。
“呃……”
渾身酸軟失力的軀體，讓郁辰難以想象是在他這個身為運動員的身體內發生。而在那幾秒的身體反應的時候，郁辰已經完整的回想玩昨天事情的流程。
然后‘突’的一下皺眉，看向隔壁。
他有些不開心。
然而床鋪隔壁的位置沒有人，佐切卡已經早于他起床，并且離開了。
“……”
郁辰沒看到人之后，更加不開心。
他再一次胳膊肘撐著床墊，想要讓自己起身，但是堅持到身軀半離開床鋪，就放棄了，再次倒下。
算了，就這樣吧。
有些餓了的，卻發現自己力氣沒有補充完畢，應該是被佐切卡弄到累過頭了的郁辰，破罐子破摔的仰躺回去床鋪上面，閉上眼睛，打算再次睡回去。
在他迷迷糊糊的時候，他聽到了上樓的腳步聲，以及之后的開門聲響。
沒過多久，郁辰就感覺到，來著帶著些許煎蛋的氣味，在床頭邊停下。
然后，臉頰接觸到柔軟的觸感，是佐切卡以為郁辰還沒有醒來，偷偷親了一下。
郁辰順勢睜開眼看他。
銀發的青年應該是剛在樓下昨晚早飯，他身上還穿著圍裙，那雙深藍色的眼眸在郁辰睜開眼看他的時候，也雙眼發亮的看過來。
佐切卡笑著開口。
“我是親吻醒了睡美人嗎？早上好，辰。早餐已經好了，要洗洗下來吃嗎？”
前一天晚上某種程度來說，已經‘吃飽喝足’的俄羅斯青年，非常滿足，表現出來就是精神特別的好。
他甚至在行動上面湊過去看起來剛清醒沒多久的郁辰面前，額頭貼著額頭，蹭了一下。
郁辰，“……”
越看越生氣了，憑什么這家伙這么舒適的樣子，而他連起床都有些困難。
這樣想著，他面無表情的看著佐切卡，抽了抽嘴角，在對方得寸進尺蹭完之后覺得還不夠，還想要貼近過來親一下的時候，抬手就一巴掌，按住了對方的臉。
‘啪’的清脆聲響，也不算太大，畢竟不是打人。
“唉？”
不過成功讓滿臉笑容的俄羅斯人僵住了。
——果然又給弄生氣了，好像用以往兩次的經驗來看，每做一次他都會把辰給惹生氣一次。
難道……他的活是真的那么差嗎？
腦補了一頓前因后果的佐切卡，表情變得驚恐起來，甚至開始擔心以后的生活，辰都不答應他了的話，該怎么辦。
郁辰倒是沒有管佐切卡那么多，他把男人推開一點，保證距離在對方不會隨意發散荷爾蒙的范圍之后，收回手。
然后收回手來，重新撐在床鋪上面稍微用力，再一次打算起床。
不過他又失敗了。
身體坐起來一點之后，扯到了昨天晚上使用過度的地方，郁辰后腰一軟，手一松整個人躺了回去。
而且這一次，他還發出了些許不適的哼哼。
“啊，是弄到了嗎？”
佐切卡當然聽到了這個聲響，馬上露出緊張神情，伸手過去被子底下，按著郁辰的后腰肌肉揉按著，“這樣好一點了嗎？”
不、好不了。
又餓又累又酸軟的郁辰心情不太好，咬唇瞥了按著他腰的男人一眼。
然后深吸了幾口氣之后，他覺得吃早飯還是很有必要的。
但是想象到房間去餐廳還要下樓梯之后，郁辰覺得現在的自己做不了。于是他面無表情的，向著佐切卡伸出雙手。
“嗯？是要抱嗎？”
佐切卡疑惑道，伸手，直接將郁辰從床鋪上面抱起來。
夏季的薄被子在郁辰起來之后，滑了下來，回到了床鋪上面。佐切卡把人抱起來之后顛了一下，調整手勢讓自己抱得更穩，“是想要我把辰你這樣帶下去吃早飯？”
佐切卡猜測道。
“嗯。”
郁辰淡淡的應了一聲，頭微微依靠，枕在佐切卡的肩膀上面，等待自己被這個‘人體電梯’移動到一樓。
“好吧，誰叫我對于這些事情樂在其中呢……”
佐切卡輕聲的感慨，抱著人轉身走出房門下樓，在經過一樓樓梯口旁邊的時候，郁辰聽到了里面洗衣機和烘干機運轉的聲音。
一想到那里面應該是他們昨天晚上弄臟的，郁辰沒忍住臉紅了紅。
佐切卡嚇到一樓之后，先是把郁辰放到了更柔軟的沙發上面，讓他在那上面等一會。
“我去找一個墊子，放在餐桌的椅子上面，不然你坐得不舒服。”佐切卡這樣說道，從沙發邊上拿起了一個抱枕，走過去放下。
“……還不是因為你的錯。”
郁辰低下頭，自己背過手去按在后腰，小聲抱怨。
這聲抱怨被時刻注意著郁辰狀態的佐切卡聽到了，銀發青年毫不猶豫的，就認下了這個鍋。
“嗯嗯，是我的錯，我的錯。來吧墊子已經放好了，我抱你去先吃早飯，吃完早飯有力氣再慢慢打我罵我，好嗎？”
佐切卡好脾氣的說道，回到沙發重新把郁辰抱起來，帶過去餐桌前。
因為后知后覺前一天真的對辰做得太狠，所以這一天的一整天，佐切卡都在關注著郁辰的狀態，確認他下午能夠勉強走動，并且沒有什么發燒的跡象之后，才慢慢的放心下來。
但是很可惜的是，當天晚上，花了自己全部存款買下這套房子的俄羅斯男人，沒能夠回到這個房子的主臥室休息。
他被已經恢復了不少的郁辰，強硬的擋在了門口，無論這個大個子怎么撒嬌求軟，都不答應。
“好吧，如果這是昨晚真的‘到底’之后的懲罰，無論什么樣我都能夠接受，”佐切卡回想到昨天晚上，辰肚子微微凸起來形狀的畫面，盡全力壓下快要勾起笑容的唇角，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發誓，今天晚上我留下來只是為了照顧你，萬一晚上發燒了呢？身體還很不舒服不是嗎？”
“……”
郁辰將信將疑的打量了一眼房門外面的男人，而佐切卡就雙手攤開，盡可能的表現自己毫無攻擊性的一面。
然后，他就還是被郁辰阻擋在了外面。
‘嘭’的關門聲響，讓佐切卡又一起覺得，自己就是活做得太糟糕，讓他就這樣站在房間門口，像是被拋棄了那樣，錘頭喪氣。
大概十分鐘之后，門又被打開了。
“嗯？”
佐切卡驚喜抬頭，看到脖子上面掛著毛巾，身上還帶著些許洗澡后的水汽的郁辰。
“……進來吧。”
青年對著丈夫小聲說道，并且把脖子上面的毛巾甩給對方，自己踢了兩步脫下，爬到床鋪上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