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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夜總會遇險

    馬修覺得14年又16年, 如此愛一個人會膩,何況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關系,一定會早早就沒了新鮮感, 可現在剛離開哥哥,就在想他了,他發現,愛到了想愛的人,只會越來越愛。

    他時刻關注著德甲的賽場。

    他發現, 一旦凱文在不萊梅找到了他神奇的感覺, 一切都變得很不一樣。

    當他在左翼撕扯防線時,就會屢屢送出絕妙的直傳。第一場,他助攻亞倫進球首開記錄。

    “謝謝你, 凱文!”亞倫歡呼著擁抱他。

    他發角球, 高高的找到后門柱的尼爾斯, 輕松頭球破門。

    “謝謝你,凱文!”尼爾斯歡呼著跳到他身上。

    他在禁區內打出一記兇猛的任意球,似傳似射, 普勒頭球蹭進球門。

    “謝謝你,凱文!”普勒歡呼著抱起他轉圈。

    他在不萊梅踢出了自己想要的足球。

    他總是在關鍵時刻, 發揮額外的能量和魔力, 就像他在亨克一樣,自由且奔放, 他成為了不萊梅的英雄。

    他喜歡指揮進攻!翱禳c,快跑!”他不在乎對誰大喊大叫, 因為他已經成為不萊梅的關鍵先生。

    就在還剩4秒就要輸掉一場比賽的時候, 他憑借一記大力抽射破門,就這樣, 一場接著一場地拯救比賽,把不萊梅從降級區帶到了德甲的高位。

    粉絲為他而沸騰,他們高舉著6號德布勞內的球衣,希望用吶喊和哭泣能夠永遠留住他。

    而他也對數萬前來觀看比賽的不萊梅粉絲報以真誠的微笑,把瘋狂的答案用一記向上揮舞的拳頭告訴這個世界,我是比利時的德布勞內,我在向你們展示我的足球夢想。

    盡管他張揚著熱烈而輕狂的青春,但他的眼神始終帶著那一絲絲的寂寥,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萬人歡呼中總能聽到來自心底的那個聲音,馬修,我渴望你。

    看著他享受不萊梅寫意的時光,家人都為他感到高興。

    德甲比比利時聯賽要高出好幾個檔次,但和英超比還是稍微遜色一點,畢竟英超是世界足球商業化的金池玉林,而對凱文來說,去英超是他固執的初衷。

    “我只希望切爾西一直在看著我。”凱文打電話告訴爸爸。

    在為不萊梅效力的最后一場比賽中,他以一種時尚的方式告別德國,他搶了對方守門員的長傳球,厚臉皮地將球輕松挑過了守門員而打進了。

    10個進球,9個助攻,德甲年度最佳年輕球員獎,當然,這一切是他向英超發出的強有力的吶喊。

    這一年,馬修過得就有些跌宕起伏了。

    琳達沒有再騷擾他,他不知道凱文做了什么,他也沒有開通個人社媒,他像一個孤陋寡聞的老人,只看體育新聞,甚至只看德甲,看不萊梅。

    他一共夢到過兩次賽場上比較嚴重的傷害,都是凱文那邊的,一次是被踢傷了腳踝,一次是被撞傷了肩膀,他打電話給凱文說讓他注意點,他都聽了,而且都成功的避免了。

    這讓馬修很開心,覺得自己還是有點用的,殊不知他對凱文用處可大了。他不在身邊,凱文總想念他按摩的小手,好在年輕力壯體力恢復得快,連著踢5,6場也不覺得累,只是一到晚上就寂寞難耐。

    終于有一次,凱文對他說,你脫了衣服,拍張照片給我,我看你長肉了沒。

    他照做。

    “瘦不拉幾!眲P文發給他一個強壯的自己,叫他增重,他說哥哥你也很瘦,要好好吃飯。

    于是相當長一段時間,凱文舉著這張照片才能度過漫長的夜晚。

    為了早日能和哥哥在一起,馬修也拼命練球。他知道自己這個年齡想去五大聯賽很難,畢竟自己不是天才,但上次已經被征召到國家二隊了,就說明自己的時代也即將到來。

    而且,他夢到了2014年巴西世界杯,自己穿上印著77號的紅色國家隊隊服。

    他開始期待國家隊的再次征召,到那時,哥哥一定會成為夢之隊的領軍人物。因為他回到切爾西已經成為了固定首發球員,他帶著一身戰績重新殺回了英超。

    “馬修!馬修!”

    隊友胡爾克的呼喊把他的思緒拉回了訓練場。

    “你發什么呆呢?這個賽季你浪費了我3個助攻了!”

    “抱歉,我……”他剛想說我在做夢,夢見自己在巴西,轉念一想,胡爾克一定會說自己是個大夢想家,今年根特的成績一落千丈,自己已經很久沒進球了。

    球荒像一片陰云籠罩著他,越是想進越難進,他還從來沒嘗過這么多場比賽顆粒無收,門前的靈感都去哪了。

    難道預測到自己會進入國家一隊就可以飄飄然了?

    還去巴西呢,現在人們又在拿他們兩兄弟作比較了,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人們一邊罵著馬修只知道談戀愛,不知道像他哥哥學習,一邊看著琳達的新作一個接一個地登上大熒幕,現在是馬修蹭熱度了。

    人們不關心馬修踢球,只關心他的八卦。

    這天琳達約馬修去酒吧說有事跟他說,他本來不想去,但琳達說凱文擬了一份協議讓他倆簽字。

    馬修打電話給凱文求證,凱文說是的,去吧,還說要和她保持距離,不要再被她喝酒的嘴親上。

    馬修篤定那晚什么都沒發生,他就知道琳達接近他是有目的的,這個協議他一看就明白了。

    凱文給了琳達一筆錢,并答應她以馬修德布勞內女友的身份去活動,但不能騷擾馬修,騷擾家人,一年后官宣分手,互不往來。

    馬修和她在一間不起眼的小酒吧見面。

    她喝紅酒,給馬修點了一杯橙汁。態度已經跟之前完全不一樣,開始嫌棄馬修是小孩,什么都不懂,有一個這么漂亮性感的女友不知道珍惜,跟個木頭一樣。

    既然如此,那夜就更不可能發生什么了。

    馬修看完了協議,雖然他很生氣,但凱文讓他簽,他只好簽,他想等賺了錢再還給凱文吧,于是就在協議上簽了字。

    這時,一個上了年紀的女服務員在給他們上飲料的時候,一個沒拿穩,橙汁全灑在了馬修的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我給你擦擦!蹦桥⻊諉T手忙腳亂的拿紙巾給馬修擦衣服。

    “不要緊!瘪R修接過紙巾,當他抬眼看向那女服務員時,心頭猛地一跳,這人,和他生母長得一模一樣,不同的是,這個女人看上去要更消瘦憔悴一些。

    那女人也盯著他看了半天,馬修帶著變色眼鏡,隱藏起了一雙異瞳。

    “看什么看?!”琳達吼了一聲,“他不是球星,別妄想要什么簽名!

    琳達對于路人快要認出戴眼鏡的馬修而沒認出她這個當紅明星而感到生氣。

    馬修盯著那女人的背影,直到她閃進一個包間。

    上輩子的茍且偷生的回憶慢慢涌了上來,綿密的疼意爬上他的心尖,讓他的手指禁不住顫抖。

    琳達拿著協議遞給他一份,像打了勝仗一樣,用得意又憐憫的口吻對他說:

    “放心,你現在已經沒什么利用價值了,很快我就會官宣和你分手的。至于那天晚上,噢,你可真是個慫包,我姐說讓我趕緊把你送回去,死在我家里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俯低身子,盯著馬修的臉看了一會,說:“唉,其實你長的怪好看的,和你分手還挺不舍的,等你哪天不踢球了,來找我,我可以給你安排一個角色的。”

    馬修的注意力都被那個女服務員吸引走了,后面琳達說的啥他都沒往心里去。

    他抬頭對著她“。俊绷艘宦暎桶蚜者_氣的翻了個白眼,噔噔噔的踩著高跟鞋走了。

    他有時候木的自己都氣得慌,膽小,懦弱,猶豫,不能給哥哥分憂解難,還拖他后腿,他把協議抓在手心里,低頭看到了那個數字。

    分手費20萬,這是馬修一年的工資。

    憑什么給她?

    但現在他腦子很亂,他一直在看那個包間,也不知道自己要等誰。

    這個時候,凱文打來電話問他簽了嗎?

    他一個沒忍住,眼淚就啪嗒啪嗒往下掉,他心疼這個數字,就這么讓自己稀里糊涂的禍害了。

    “怎么了?琳達又欺負你了?”

    凱文聽見他在電話那頭吸鼻子,就恨不得讓他立刻過來,哪怕進切爾西青訓也行。

    “沒有,哥,錢我先還你一部分,剩下的等年底再還你。”

    “還什么?你想挨揍吧!記住只要能用錢解決的就不是事,而且,這件事…”

    凱文頓了頓,他想說我也有責任,但倔強的他又不肯承認自己的失誤,只好轉移了話題。

    “你去買個巧克力,吃下去就不難受了!

    “20萬買個巧克力?”

    “馬修,你確實欠揍了!”

    馬修笑不出來,他擦了擦眼淚,心想我還是回去老老實實賺錢吧,賺夠了錢我就退役,當一個無憂無慮的跟班,做一個沒有夢想的咸魚,整天圍著哥哥轉,傾我所有,哄他開心。

    他竟然忘了自己要成為世界上最好的前鋒,要當凱文最好用的刀這件事了。

    害,賺錢不就是要做最好的前鋒,和退役伺候凱文這件事并不沖突,他突然有了人生目標,腳底下也充滿了力量。

    但當他走出酒吧的時候,心里還是有些事沒放下,他回頭看了看那個包間,不知道那個長的像他生母的女服務員去了哪里。

    根特這么小,以后還會遇見的。

    ……

    馬修回到宿舍,手里舉著手機躺在床上,說實話今晚發生的這兩件事對他來說都有點巨大。

    第一,花了哥哥20萬,第二,前世的記憶隨著一個人的出現瘋狂的涌出來,讓他有點招架不住。

    想給哥哥發個信息,要他的銀行卡賬號,可他一定不會給的。

    想來想去,大概琳達知道,是哥哥給她轉的賬。

    他只好打電話給琳達,琳達卻問他:“怎么了,心疼錢,想和我繼續交往下去?”

    他說:“我想要凱文的銀行卡號,麻煩你明天查一下流水然后告訴我。”

    她切了一聲,說沒時間。

    馬修憋了一晚上的火終于爆發。

    他說:“琳達,你這是敲詐你知道嗎?你在挑戰我的底線,不要以為我不說就是不懂,我們本可以一分錢都不給你,直接和你劃清界限,如果你敢發布任何對我不利的新聞,我絕對會告你!

    “馬修,這不僅僅是我一個人的意思,你哥哥答應這么做的。好吧,你要賬號我明天告訴你好了。”

    的確,他被人擺了這么一道,凱文是有責任的,是他把馬修“借”出去的,也是他讓酒精過敏的馬修跟她們車回去的,他當時一時錯亂,犯了錯誤,現在他選擇用這種方式來解決,就是不想讓事情再發酵。

    琳達也知道見好就收,畢竟這個節骨眼上鬧出不愉快來,名利就會毀于一旦。

    第二天,她很快就發過來凱文的銀行卡賬號。

    馬修決定下午找個時間去匯款。

    挨揍就挨揍吧,自己又不是小孩,闖了禍還要監護人賠款,而且還是哥哥呢。

    他突然想起上輩子因為打架,聽說要賠錢,他那個酒鬼父親當場就要殺了他的樣子,讓他萬念俱灰。

    第二天,他向俱樂部請了假,下午去了銀行。

    走到天橋的時候,他看到有一男一女在橋下推搡拉扯。那個女人看著眼熟,他走近才看清,這不就是昨天在酒吧遇見的那個女服務員嗎。

    果然根特就是小,不過他生母應該在德龍恩不是嗎,這個女人只是長得像而已。

    正想著,那個身穿黑襯衫,露出一條花臂的強壯男人就揚起手要打那個女人。

    在女人閉眼的瞬間,馬修上前一把握住了男人落下來的手腕,往后一推,把男人推了個趔趄。

    “你誰呀?”男人上前逼近,“小孩,不要管閑事,一邊去!”他推了馬修肩膀一下,馬修后退了半步,但很快又邁上前來,一副我就要管的樣子。

    “先生,你再打人的話,我要報j了!彼抗饬鑵柕乜粗媲斑@個強壯的男人,因為眼鏡遮擋的緣故,他的目光被削弱了殺氣。

    “報去啊,她欠錢不還,還有理了!

    男人理直氣壯地伸手去拽女人的手提包,粗暴地打開往地上倒,嘩啦一聲,包里的化妝品、錢包、手機都掉了出來,男人拿起錢包,把所有的錢都拿走,不太滿意地扔給她。

    “還差2000,你個窮鬼!今晚去夜總會賺點,明天我再來找你!”

    男人拿著錢罵罵咧咧的走了。

    女人蹲在地上捂著臉哭。

    馬修幫她把手提包撿起來,把散落的東西都裝進去,這時他看到了錢包里掉落的證件。

    “Hui.Joyce”

    馬修這次可以確定了,他生母叫馬慧。

    馬修顫抖的手捏著那張身份證,遲遲塞不進錢包里。

    突然,女人抱住他嗚嗚地哭起來。

    馬修一時六神無主,他不知道該怎么辦。

    “是馬克吧,你是馬克對吧?”

    女人抱著他,哭著問他。馬修棕黑色的頭發,雖然戴著眼鏡遮住了他標志性的異瞳,但還是能看出來他有一點亞裔的輪廓和膚色。

    “我……”

    馬修剛出生一個月就被丟棄了,按道理講他不會知道自己是馬克的,而女人也沒機會看到長大的他。

    “太太,我不叫馬克!

    他對眼前這個女人愛也愛不起來,恨也恨不起來,只是覺得她可憐,竟然淪落到這種境地。但前世的14年,他母親還是保護了他,不然早被他生父打死了。

    “你可以讓我看看你的眼睛嗎?”

    女人趴在他臉上看想要摘掉他的眼鏡。

    馬修往后一躲,沒有被她碰到。

    “對不起,冒犯了!

    女人沒有繼續,她慌忙收拾了一下東西,對馬修說:“謝謝你,如果我兒子還活著的話,應該和你差不多大!

    看著她匆忙離去的背影,馬修的心不免收緊了些,看起來她過得很不好,40幾歲的年紀背都有些挺不直,濃厚的化妝品也遮蓋不住她臉上的細紋,這個時間是夜總會上班時間,想到這,馬修就皺緊了眉。

    算了,她既然都把我丟掉了,就和我沒什么關系了。

    他過了天橋來到銀行,很順利的轉過去了10萬。看著銀行卡里所剩無幾的零頭,是時候賺錢了他想。

    過幾天要去馬德里踢一場友誼賽,因為根特這個賽季名次不是很好,想要引援,而馬德里有家俱樂部和根特關系不錯,也想要補充球員,于是就安排了一場友誼賽,試試水平。

    根特是比甲球隊,馬德里那家俱樂部叫卡斯蒂利亞,是皇馬B隊,別看是皇馬B隊,還是很有優越感的,能和他們來一場較量還是很考驗實力的,根特需要改變。

    晚上馬修無所事事,他鬼使神差地在大街上晃悠,晃來晃去就來到了那個夜總會門口。

    他在門口徘徊,不曉得自己要不要進去。

    心里像有塊石頭在堵著。

    保安看他在門口徘徊,還指了指旁邊的游戲廳,對他說:“我估計你的年齡可以去那邊!

    他穿著一身運動裝,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臉上連個毛都沒有,怎么看都是個未成年。

    馬修嘆了口氣,只好坐在一邊思考。

    他閉上眼睛,想起了前世很多事情。

    永遠不清醒的父親,忍氣吞聲的母親,動輒的爭吵打罵驅趕和一個搖搖欲墜的家。

    突然他眼前閃過一個畫面,酒吧包間四個男人在為難一個女人,他們逼迫她還錢,說如果再不還錢就把她賣掉,甚至還動手動腳。

    馬修站起來直奔酒吧,不顧保安的攔截闖了進去。

    他也不知道是哪個包間,遵循著意念來到了之前看到的那個包間,里面突然傳出了酒瓶摔碎和女人尖叫的聲音。

    他來不及多想,開門沖了進去,正看見一個酒瓶劈頭蓋臉的砸過來,他下意識地拽了一把女人,抬起左手護住頭,酒瓶就砸在他小臂上啪的一聲碎了,接著他的手腕就滲出了血。

    “哪來的小鬼?”

    一個干瘦的青年,嘴里叼著香煙,眉骨處有一道縫針的疤痕,惡狠狠地看著他們。

    這時那個下午見過的黑襯衫花臂男人開口道:“杰森,這個小鬼下午就來幫她了,是她兒子吧,我看長的有點像!

    這個叫杰森的刀疤男逼近了些,盯著馬修的臉看了半天,抽了抽嘴角,邪笑著說:“小子,你媽買了我的東西,沒付夠錢,我給了她三天時間,現在時間到了,我叫她還錢不過分吧?”

    “那你也不可以打人。”馬修的手臂在流血,他沒見過地痞流氓,但也在球場上和人一對多的扒過轱轆(打過架),氣勢上不輸對方,但他身形單薄怎么也鎮不住眼前這四個大漢。

    “呵……他媽的,你問問她,誰打人?你看看我兄弟,這臉上讓她撓的。”

    “他……我說了會還他們錢,可他扯……扯我衣服!鄙砗蟮呐硕叨哙锣碌貛е耷徽f道。

    “女士,你不要害怕,我這就報j.”

    馬修剛拿起手機準備撥通號碼,就被眼前的刀疤男一把奪過了手機。

    “少給我找事!要么還錢,要么賣身,這就是規矩,不然,嘿嘿……”他盯著馬修,突然邪笑了兩聲,側過頭去看了一眼他身邊的小弟,小弟們好像懂了什么突然起哄地笑了起來。

    刀疤男拎起了馬修的衣領,把他拽到自己臉前,伸出舌頭,惡心的舔過自己的上嘴唇,帶著羞辱的口吻說道:“你替她還也行,憑你的姿色應該比她賺的多!

    “去你媽的!”馬修一拳打中他的左眼,他絲毫沒防備一下子向后仰倒,身后的人趕緊上前去扶他。

    趁這個時間,馬修拉起女人的手就沖了出去。

    “f**k!給我追!”

    不知道跑了多久,他們看后面終于沒有了人影,就躲在一個胡同里喘口氣。

    馬修沒有喘,他只是警惕地觀察四周的環境,那個女人喘的好像要背過氣去,馬修都能聽見她肺里傳出的尖銳嘯叫聲。

    過了好一會,女人喘息沒有絲毫平復,反而越來越劇烈,馬修有些擔心地問她:

    “太太,你不要緊吧?”

    女人緊緊握住馬修伸過來的手,摸到他手腕上的那道流血的傷口,馬修嘶了一聲把手往回抽,女人又撲過去把他給死死抱住。

    “太太,你冷靜點。”

    馬修的背撞在墻上,眼鏡從鼻梁上脫落,卡在鼻尖,昏暗的路燈照在臉上,他一雙異瞳雖不明顯但也看得出來。

    女人突然渾身一顫,捏緊馬修的胳膊,對他說:“沒錯,你就是馬克。馬克!我的兒子!”

    馬修把手抽回來,推了推眼鏡,臉上閃過一絲復雜的神情,然后語氣嚴肅地告訴她:“太太,我不叫馬克,我也,不是你的兒子!

    眼前的女人突然劇烈地喘息,眼睛也失去了光彩,她一邊咳嗽,一邊渾身發抖地蹲在地上,從她的手包里顫顫巍巍地翻找著什么。

    馬修低著頭看她,不知道該怎么辦。

    只見她從包里翻出一個小密封袋,里面有幾顆藍色的藥丸,她拿出一顆吞了下去。

    馬修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她在嗑,藥嗎?

    馬修抓住她顫抖的手腕,質問她:“你在干什么?”

    她說不出話來,蹲在地上抖了好久,拼命地吸氣,像一只落難的孔雀,過了一會她終于不喘了,癱坐在地上,狼狽地捋了捋額前的碎發,拽了拽自己的過氣長裙,也沒有看馬修,好像自言自語地說:

    “都是我咎由自取,活該,我真的該死!

    “太太,我先送你回去吧!

    馬修把她從地上攙扶起來,把她送到一個破舊的出租屋前。

    女人依依不舍地拉著馬修的手,說:“進來我幫你包扎一下!

    “噢,不用了,沒事,我自己弄一下就行!

    馬修剛要離開,女人又叫住他:

    “馬克,可以和你說幾句話嗎?”

    馬修攥了攥拳頭,又轉回身來。

    “唉,好吧。”

    馬修沒有再辯解自己不叫馬克,心一軟就跟著她進了出租屋。

    屋里陰暗潮濕,沒有幾件像樣的家具,只有一個破舊的木質沙發,連墊子都沒有,其他的就是亂七八糟的舊家具。

    她給馬修倒了一杯水,馬修沒喝。

    “太太,你的家人呢?”

    “我丈夫霍頓.喬伊斯兩年前喝醉酒溺死在路邊的小河溝里,真是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的孩子,他幾乎沒什么家產,都被他養的小老婆給敗光了!

    “我只好重操舊業,干起了夜總會服務員,為了賺錢我認識了一些來消費的花花公子,他們說可以帶我投資,我也不太懂,一開始倒是賺了點,后來就總是賠錢!

    “再后來……”她突然開始抽泣,抬起干瘦的手使勁擦了擦臉,“再后來,我就幫他們賣東西,導致……我欠下了一筆錢!

    “你欠了多少錢?”

    “2000塊!

    馬修從錢包里拿出3000塊錢,放在茶幾上,用茶杯壓住,對她說:“如果我讓你想起了你的兒子,那我替他先借給你,2000塊你拿去還債,剩下的1000塊你先貼補家用,不要再和他們有瓜葛了,我建議你換個工作。”

    “唉……”女人輕聲嘆氣,說了一句中文,“我已經破罐子破摔了!

    馬修聽了低下頭掩飾自己慌張的表情,他聽得懂這句話。

    上輩子,他母親只要傷心難過就會對他說中文,印象里他母親就沒開心過,馬修聽得懂意思但他不太會講。

    再多的忙他也幫不上,女人也沒有推辭,她說自己叫馬慧,兒子叫馬克,對他叫了馬克希望他不要介意,因為他兒子也是異瞳者。

    馬修不知道她是否堅信自己就是馬克,她神志似乎不太清醒,一會這樣一會那樣的,搞不懂她到底要干嘛,總之她是一個可憐人,馬修這樣認為。

    離開出租屋的路上,馬修去公共電話亭把自己的手機號注銷了,因為心疼自己的手機他難過了很久,最終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那邊剛接通,就傳來凱文按不住的生氣情緒,多半是擔心的語調:

    “馬修,你一晚上電話都不在服務區,你需要給我一個解釋!

    “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說正事,去哪了?”

    “我……手機丟了!

    本以為凱文會責備他,然而對面的語調卻突然平和下來。

    “沒事,丟了就丟了,你生日馬上又到了,我還發愁不知道給你買什么好!

    “哥……別……”

    此時他的眼里已噙滿淚水,剛才的一幕讓他感到憤怒又委屈,但聽到凱文沒有半分責怪的語氣,又感到很窩心。

    不用說,他此刻低著頭,抓著電話,一臉的歉意和心疼手機的可憐樣兒,凱文早就想象得到,就是沒在眼前,要是在眼前,凱文一定會兜住他的后腦勺,耐心地哄勸他,再給他一個親親抱抱,肯定能一秒哄好。

    “好了,不難過了。噢對了!”凱文突然拔高了聲音。

    “沒有我的允許,你還自作主張的給我轉賬了是不?你想被打屁股是不是!我已經給你退回了!如果你再轉過來,就不是打屁股這么簡單了!”

    “。 瘪R修被他強大的氣場嚇的瞬間憋回了眼淚,他可以想象的到,此時的凱文正炸著一頭金毛,眼底沉著幾分危險,勢必要把他的臉給捏扁,而下一秒就要發泄他不聽話的懲罰。

    而想到這,一種癢癢麻麻的感覺就從肩膀一直流到了指尖。

    這10萬塊錢他還不如收下呢,要不不知道哪天就被自己敗光。

    是時候賺錢了他想。

    夜里,他夢見一個巨大的身影壓在他身上,手指一點一點收緊,卡在他喉嚨上,讓他很快就像剪斷了線的木偶一樣泄了力,他感到害怕,這是一種陌生的感覺。

    他猛地坐起來,呼呼地喘氣,好像真的被人鎖住了喉嚨,他摸了摸脖子,黏糊糊的,出了一身汗。

    他起身去衛生間往臉上撩了幾捧冷水,意識逐漸清醒。

    但愿這就是個夢,而不是什么預見。

    他重新躺回床上,把身子蜷縮起來,有些害怕地開著臺燈睡,腦海中想起小時候和哥哥擠在一張床上,他把頭頂在哥哥胸膛上,睡得很安穩,哥哥總是把他的頭發壓下去往后捋,然后時不時地抬手撓撓臉,那是他不聽話的頭發又支楞起來蹭癢了他的臉。

    如此孱弱膽小還怎么踢球,不,怎么賺錢。

    可別忘了他也是從小就左右腳均衡的足球射手。如果沒什么本事,是不會在根特混上主力前鋒的位置的,他馬上就18歲了,是的,他才18歲而已,還有的是成長空間。

    他逐漸開始霸占邊路的領域,靠并不華麗的把戲,用速度、靈動和變線,游刃有余地干掉對手,甚至戲弄門將。

    打了兩場聯賽,他進了3個球,完成1次助攻,他的進球在比利時體育頻道被滾動播出,有人把他比喻成小阿扎爾,這突然的爆發,誰都想不到。

    為什么不是小德布勞內,遠在切爾西的凱文看到新聞后,撇撇嘴不太滿意的嘀咕著。

    嗯,畢竟他是個前鋒,他怎么會去做前鋒的,凱文在回程的大巴車上,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

    得到的答案是:他身體素質不夠強健,做后衛的話會被一腳端走,或者被一步撞飛;做中場的話,還是身體素質差點,對抗中搶不到球權;還是前鋒好,他熱衷于突破別人,左右腳技術都不錯,打門的意識很強,又會耍點小聰明,不錯,做前鋒好,以后猛猛地喂他,喂得他飽飽的。

    他現在還不知道,當初馬修努力把自己變成一名前鋒時,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快速吃到哥哥做的餅,和努力成為哥哥最好用的槍。

    不出意料的,他被選入了出發馬德里參加友誼賽的首發球員。

    18歲的比甲小將雖然出過一次國,還是去的波蘭參加歐洲杯,可惜沒有上場,這是第二次出國打比賽,去西班牙首都馬德里,一個足球氛圍超級濃厚的城市。

    這一次可是堂堂正正的作為球員,還是首發球員出場,雖然是友誼賽,可對方是皇馬B隊,還是有些看頭的。

    聽說他要去馬德里,凱文感到很高興,他跟阿扎爾說:“如果這周末休息的話,陪我一起去馬德里看這場比賽吧。”

    阿扎爾正要午休,不過也沒什么睡意,他躺在俱樂部午休室的床上,側著身子和凱文聊天。

    凱文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室友,他睡覺超級安靜,不打呼嚕,也不腳臭,他來到切爾西第一個被阿扎爾搶來做室友了。

    阿扎爾前任室友正好轉會,可惜沒做多久室友凱文就被租借到德國去了,這次回來之前,房間一直空著一個床位,阿扎爾拒絕和任何人做室友,他說凱文會回來的。

    阿扎爾笑著答應他,他很樂意陪凱文去做一些事,比如看比賽、加練、聊天、甚至發呆,如果庫爾圖瓦在,就會拉著他們去泡吧,而凱文總是在一邊發呆,阿扎爾在想,估計凱文泡吧的時候也在想那些傳球路線和跑位時機,不然他為什么一杯酒喝一個小時呢。

    “不過,凱文,實際上我們周末很難休息,要知道除了比賽,臨時通知訓練是常有的事。”

    “我知道,埃登,這周末不是沒有比賽嗎,但愿能雙休。”

    “好吧,有點遠,不雙休是去不了的!

    “費用我全包,門票不花錢,就這么定了!

    阿扎爾微微一笑,轉過去睡覺了,周末不陪妻子了,就陪凱文去看球,他如是想。

    結果,計劃不如變化快。為了迎接下周對陣阿森納這個同城特比,周末通知加訓,而且是兩天。

    切爾西真的吃人。

    沒辦法凱文只好把機票酒店都退掉了。

    阿扎爾看他垂頭喪氣的,吃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就知道他很煩氣,于是端著盤子坐下來安慰他。

    “凱文,以后有的是機會,你弟弟都被稱為我的接班人了,以后重要比賽多得是,我陪你看電視轉播怎么樣?”

    “唉,只好這樣。我是想給他一個驚喜的,畢竟那天是他18歲的生日!眲P文一下又一下的戳著盤子里的卷心菜。

    “噢!這么重要的時刻,不過,我相信庫爾圖瓦會幫你照顧好他的!

    “他?”凱文抬頭看了阿扎爾一眼,眼神充滿了懷疑。

    實際上,庫爾圖瓦挺會照顧人的,除了講土味情話哄女孩子開心,還會很多別的項目,比如帶女孩子游泳、健身、爬山、唱歌、搞生日宴會,等等,搞生日宴會,凱文突然眼前一亮。

    前面那些項目無非是借機夸獎女孩子身材棒呆,把他迷得死去活來,后面的就比較實用了,誰不喜歡隆重的儀式和C位的矚目呢。

    但那是對女孩子。

    他又搖了搖頭。

    這時,阿扎爾拿起手機撥通了庫爾圖瓦的號碼。

    那邊響了幾聲接了起來。

    他們先是例行互懟寒暄了一陣。阿扎爾說他在馬競又罵球迷了是不,真擔心他夜間出行被扔雞蛋,他反駁說那是他們不懂事,輸球不怪前鋒怪門將。

    阿扎爾:“說正事,蒂博,凱文的弟弟馬修這周末去馬德里和皇馬B隊踢友誼賽,你知道不?”

    庫爾圖瓦:“啊……不知道小阿扎爾要來!

    阿扎爾:“能不能正經點!

    庫爾圖瓦:“好,正經點,怎么你們也要來嗎?”

    阿扎爾:“我們本來打算要去,順便看看你,但是這不是臨時有訓練任務,去不了了,所以拜托你替凱文,也是替我啊,照顧一下咱們弟弟,賽后請他吃個飯。”

    庫爾圖瓦:“噢!你要說替凱文嘛,那沒問題,畢竟我倆都是亨克的,替你就有點……”

    阿扎爾:“你特么……好,算我欠你的行不,贏了呢就給小家伙慶祝一下,輸了,不用我說,你替我們安慰他一下!

    庫爾圖瓦:“那沒問題,回頭讓凱文請我吃飯,你請的不算!

    阿扎爾:“凱文就在這呢,他說請你吃大餐,不過,比賽那天是弟弟的18歲生日,你最好隆重一點,懂了嗎?”

    庫爾圖瓦:“啊!這么重要的時刻由我來見證真的好嗎?你幫我問問凱文,需不需要代親業務?”

    通話開了免提,就放在桌上。

    凱文拿起來對著話筒喊了一聲:“蒂博!我看你想吃悶棍!

    “哈哈哈……”

    餐廳里還剩為數不多的人紛紛側目看向這桌,凱文面色泛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潤。

    *

    這兩周雖然過的平靜,但馬修心里有些莫名的慌亂,他想在出發馬德里前回家一趟。

    本來進了三個球的他應該很興奮才對,可他回家的時候,臉色是陰霾灰暗的。

    妹妹放學見他回來了,瞪著藍哇哇的大眼睛上下打量他,還輕輕搖晃著他的手臂。

    “馬修,你沒事吧?失戀沒什么的,你才17歲而已。”

    “我……臉上很明顯嗎?”

    馬修知道自己開心不起來,可不知道為什么,還真不是因為失戀。

    這天琳達接的一個美國片要在比利時上映,她一早就發布了首映禮推特,搭配的文案是:

    “獨自在電影中燦爛,失戀的痛苦,只有演好一出戲才可以撫慰內心的悲傷,歡迎大家來到我的首映禮!”

    評論炸鍋。

    1樓:國際巨星美麗的比利時影后琳達小姐竟然和那個腳球男分手了!]

    2樓:哪個腳球男?馬修.德布勞內嗎?

    3樓:樓上,別提德布勞內了,他搞不好是撿的,他們一家都是金發藍眼睛,只有他是黑發,還是異瞳,兩邊都是碰瓷啊。

    4樓:樓上說說怎么兩邊碰瓷了?

    5樓:回復4樓,他明顯天賦不足,靠他哥哥進圈,我聽說他哥在亨克是小霸王,說不把他弟招進來就罷訓,所以靠哥哥進切爾西成名是碰瓷他哥,靠琳達獲得知名度是碰瓷我們大美女。

    6樓:分了好!

    7樓:進球1.jpg;進球2.jpg;進球3.jpg

    8樓:樓上,你走錯片場了,你們家小寶貝還沒開網呢,等他開了去他那邊刷存在感,乖。

    9樓:回復3樓:你才是撿的,你們全家都是撿的。。

    10樓:果然撿的就是靠不住,感謝他的高抬貴手,我們琳達值得更好的。

    11樓:琳達不哭,我們愛你!

    12樓:新電影大爆!殺進好萊塢!給我們比利時爭光!!

    13樓:歐洲杯小組賽都沒出線,姓德布勞內很牛逼嗎?

    14樓:琳達手捧玫瑰.jpg

    15樓:太養眼了。±掀舿愛你~~!

    ……

    評論區一邊倒的偏向他們的影后琳達,對“拋棄”琳達的馬修無差別地進行口誅筆伐,是的,不知道真相的他們只認定是馬修不識好歹。

    馬修沒看,自然也沒受影響,可凱茜看了,那條你們全家都是撿的就是她發的。

    凱茜從兜里掏出一塊巧克力糖,一點一點地撕開包裝紙,然后踮起腳尖對準馬修的嘴就塞了進去。

    圓圓的巧克力糖,入口即化,絲滑甜蜜,讓馬修不由自主地彎起了眼角。

    “以后,誰再說你是撿的,我大嘴巴抽死他!”

    凱茜拉著馬修進屋,一邊走一邊說:“我二哥這么漂亮,還愁沒女朋友嗎,我把我同學介紹給你。”

    “凱茜,別亂講了,你同學才多大!

    “我同學真的有喜歡你的,你不知道自己長的很漂亮嗎?”

    “沒有你漂亮!”

    “嘿嘿!我們一家都很漂亮哦!”

    晚飯的時候,爸媽也覺得馬修有些不對勁。

    因為爸媽開心的和他說起那三個進球來,他都木然地好像沒聽見一樣,跟個機器人一樣只知道嗯啊的答應,晚飯連一份意面都沒有吃完。

    “抱歉,媽媽,意面很好吃但我吃不下了!

    他端起盤子走到廚房,把剩飯倒掉了,嘴里嘀咕了一句對不起糧食,然后把盤子放進了微波爐里。

    “馬修,那是微波爐。”爸爸提醒他。

    “噢,對不起!

    馬修把盤子拿出來,重新放進洗碗機里。

    “這孩子怎么了?”爸爸媽媽對視了一眼,擔憂地皺起了眉頭。

    “是時候和他談談了,再過幾天兒子就滿18歲了,我覺得應該讓他知道一些事,盡管這很殘酷。”

    一家之主喬·德布勞內走到陽臺,拿起一件披肩披在內莉的肩上,然后攬過愛人的肩頭。

    美麗的內莉靠在丈夫的胸前,輕輕嘆息了一聲。

    “不想說,永遠都不想說!

    內莉的眼里泛起了水花,她的三個小寶貝都長大了,都這么好。

    凱文從小就很成熟穩重,不讓人操心,永遠保持努力向上的姿態,只是有些固執和霸道。

    馬修就是一顆小甜菜,有什么苦只往自個兒肚里咽,看他愁眉不展的樣子真的令人心疼。

    凱茜雖然調皮,但對兩個哥哥都非常關心,要是讓她知道馬修是領養的,最接受不了的該是她吧。

    不等他們找馬修談心,馬修已經在爸媽房間門口徘徊了。

    他聽見媽媽說:“我永遠都不想對馬修說,你是領養的!

    爸爸說:“我也不想,那就不說了。”

    這時,馬修敲響了房門。

    第32章 出發馬德里

    “請進!

    聽到媽媽的聲音, 馬修打開門走進房間。

    “過來坐,我的寶貝。”

    媽媽坐在床邊,對他張開懷抱。

    記憶中媽媽陪伴他一天天長大, 經常溫柔地撫過他年少不經事的臉頰,眼中的笑意讓他安穩又幸福。

    他走過去坐在媽媽身邊,和媽媽擁抱,媽媽輕輕拍著他的背,說:“我們馬修長大了, 很快就18歲了, 想要什么禮物呢?”

    爸爸坐在窗邊的椅子上,關切的目光落在馬修的身上,他知道馬修這次回來一定有事。

    “馬修, 你是不是有什么話想說?”

    “是的, 爸爸!

    馬修眨了眨他明亮的眼睛, 像夜空遺落的星光,暮色沉沉,還是可以看到他眼底有些停頓卻明晰的神色。

    “爸爸, 媽媽,這18年, 感謝你們對我無私的愛!

    “傻孩子, 我們是一家人,說什么感謝!

    媽媽拉起他的手, 握在手心里攥緊了些。

    “我……我和你們長得很不一樣,這18年我得到了你們的愛, 我永遠是你們的兒子!

    “馬修……”爸爸起身走過來, 輕輕抱住他的頭,在他的發頂落下一個吻, 是一個父親不善表達卻無比深沉的愛意。

    “我見到了我的生母!瘪R修仰著臉看向爸爸。

    “她很悲慘!彼^續說著。

    爸爸和媽媽對視了一眼,沒有想到他竟然先于他們說起了身世。

    “馬修!卑职忠沧谒磉叄执钤谒募绨蛏,捏了捏他有些單薄的肩頭。

    “你是個善良的孩子,但是,不可以被有心之人利用你的善良,你確定那是你的生母嗎?”

    馬修點了點頭。

    “你總會發現自己和我們不一樣,是我們對你隱瞞太久了,抱歉孩子。”

    “不,爸爸,媽媽,你們收養了我,我還沒有報答你們!

    馬修嘴角微微下壓,已經快要掩飾不住自己愧疚的情緒。

    “我只是,覺得很對不起你們,我并不是要脫離這個家,我只是想幫她一下而已!

    “嚇死我了。”爸爸把手放在他頭上把他的頭發揉亂,“我以為你要離開我們。”

    “馬修,你就是我們的孩子,如果你想幫助別人,我們不會攔著你的!眿寢尠阉麚У母o。

    馬修開始落淚,他在這個家里已經獲取了太多的愛,現在卻無法回報他們,他還記得自己說過要賺錢養家的,前世14歲就在打雜貼補家用了,現在欠了哥哥20萬,還大大方方地又給人3000塊。

    在德布勞內夫婦看來,一定是他的生母對他說了什么,異瞳、亞裔血統、德龍恩、遺棄在富人區,如果是她生母丟棄的,見了面一定會根據這些標簽來和他相認,畢竟現在的他已經小有名氣。

    他們了解馬修,他是一個善良、誠實、不善表達卻內心敏感豐富的孩子,尊重他的意愿讓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這沒什么不好,又不是失去他,但不能被別人利用。

    “你長大了,想要幫助誰是你的權利,但別被人騙了。”德布勞內夫婦叮囑他。

    獲得了父母的支持和信任,馬修知道他要做什么,眼下他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努力賺錢。

    一旦夢想和金錢掛上鉤,就會使人變得瘋狂。

    內心的渴望,不停地提醒著他,進球,獎金,進球,身價。

    很快,他迎來了和皇馬B隊的友誼賽。

    雖然友誼賽沒多少獎金,但對手可是冠著皇馬的名頭,是可以刷刷存在感的。

    這天,馬修隨隊來到馬德里的酒店,前臺那里站著一個大個子,他大長腿隨意交叉,一只腳腳尖點地,整個身子斜靠在吧臺上,在和前臺的女服務員說著什么,還傳出陣陣笑聲。

    背影如此熟悉,好像是庫爾圖瓦,這么高,也沒別人了。

    見他們一隊人走進大廳,那女服務員立刻收斂了放的有些開的笑容,變成禮貌微笑準備迎接入住的客人。

    庫爾圖瓦從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那個黑發戴眼鏡,面容干凈帶著一點書生氣的馬修德布勞內。

    他邁開大長腿,在一片哇聲中徑直走向馬修,伸開胳膊就圈住了他的脖子。

    “庫爾圖瓦耶。”

    “是啊,不知道能不能找他簽個名。”

    “國家隊的哎!

    “切爾西,馬競,好羨慕。”

    ……

    庫爾圖瓦目不斜視,在一幫小孩嘰嘰喳喳的恭維聲中,稍顯得意地大聲對馬修說:“等你半天了!小家伙,我可是特意來給你加油的!”

    “噢,謝謝你,庫爾圖瓦。”

    馬修被他勒的有點狼狽,頭被他圈到咯吱窩下,他一邊說著一邊努力從他的胳膊底下掙扎出來。

    “也叫我哥哥不行嗎,broer,broer的很好聽哎!

    “……我哥不讓!彼挪粫S便叫別人哥哥。

    “好吧!睅鞝枅D瓦討了個沒趣,這才慢慢松開手,和他站在一邊聊天,其他人在辦理入住。

    庫爾圖瓦看上去很開心,他的聲音沒有酒精的影響聽上去還挺清脆。

    他說他是帶著凱文和阿扎爾的委托,來照顧馬修的,明天會到現場給他加油,還要在賽后請他品嘗一下馬德里的美食。

    馬修把身份證交給隊友,從包里翻出一張邀請函,本來是給哥哥留的,可惜哥哥提前打電話告訴他來不了了,只好遞給面前這個特意來給他加油的人。

    “那就謝謝你了,庫爾圖瓦先生!

    “害,你不叫我哥哥,也別叫我姓啊,咱倆又不是不熟,不如叫我蒂博吧,我允許了!

    還真的不太熟。馬修心里想,上次見面是在波蘭參加歐洲杯小組賽,自己在凱文房間干好事被他給攪和了,然后就被拉著去喝酒,自己聽了他一晚上他酒后吐真言,說的那些風流韻事十個手指頭都數不過來。

    馬修前世的成長環境是一地雞毛,危機重重,讓他對家庭生活充滿了恐懼,對戀愛更是一竅不通。而今生有彼此相愛的父母和感情深厚的兄妹,所以怎么都不能夠和庫爾圖瓦共情。

    他一邊對女孩子獻殷勤一邊又把感情當兒戲,讓馬修覺得他很不健康。

    更不健康的是,他還說過要獵一個馬德里的小帥哥,這讓馬修對他心存芥蒂。

    這時,庫爾圖瓦撥通了和凱文的視頻電話。

    他告訴凱文,你看,我接到你弟弟了,我可是親自來他下榻的酒店等他了,他還給凱文看了球賽的邀請函,告訴他放心吧,不管輸贏都會照顧好小家伙的,會讓他在馬德里留下一個愉快的回憶的。

    然后他拿著電話走到一邊,神神秘秘地又和凱文說了什么。

    馬修也要準備歸隊了,入住后還要去熟悉一下場地。

    他們約好了明天見,庫爾圖瓦才吹著口哨開開心心地離開。

    真不知道他高興個什么勁兒,馬修不去想明天要和他一起吃飯的事,趕緊收拾了一下就去了場地。

    這個賽季,馬修上場率持續上漲,表現可圈可點,教練看著他在場地跑來跑去,動了點心思,他左右腳均衡,但還是以右腳為主,不如讓他踢左路,看看能不能完成內切打門。

    第二天,比賽在阿爾弗雷多大球場拉開帷幕?ㄋ沟倮麃啠ɑ蜀RB隊)在球員通道里已經表現出瞧不起身邊這支中游比甲隊伍的姿態,一個個地斜視他們,捂著嘴講小話然后嘻嘻哈哈地笑。

    今天的馬修狀態很不一般,他的眼神讓他的隊友胡爾克感到陌生,胡爾克是踢中場的位置,他剛想要跟馬修說,你要集中注意力啊,就看見馬修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目光灼灼地看向他,語氣強硬地交代他:

    “胡爾克,如果我要球,你一定要找我!記住了沒!”

    一向不知道要球只知道接球,打門保守的馬修今天發出了強烈的進攻訊號。

    “好……”胡爾克似乎被他一雙發光的眼睛給震懾到了,不敢分心地點頭答應著。

    上半場20分鐘,根特的教練看懵了。

    馬修怎么這么能射門呢!

    左路被他突爆了,他努力、勤勉、勇敢,拿到球大膽的向前沖,幾乎不回傳,就算沒有空間了,也要一腳干到防守隊員身上,然后在拼命回搶。

    他這種激進的踢法以前從來沒有過,誰教給他這么急功近利,浪費機會,大耍單刀的,這不是一頭獨狼是什么!

    教練在一邊大喊:“馬修,你會不會傳球。!”

    對面單防他的右后衛直接煩躁了,再這樣過我,我可要把你鏟飛了,管你友誼賽不友誼賽的,這小崽子也太囂張了。

    馬修這場腎上腺素飆升,讓他血液直往頭上涌,好像突然使出了自己的全部優勢:靈巧、聰慧、輕盈,單獨作戰能力極強,舉重若輕,游刃有余。

    就在教練瞪大眼睛看著馬修一個接一個浪射準備要把他換下來時,他突然將球挑過單防他的后衛,在對方碰不到球放鏟要破壞他進攻節奏的同時,他好像看到了接下來守門員動作的方向。

    他猛地一跳,越過那橫掃過來的腿,把挑起來的球又穩穩拿住,等了一瞬,接著一個輕巧的推射,掠過撲向相反方向的守門員,將球送入網窩。

    goooooooooooal!

    比賽第28分鐘,憑借馬修的個人能力,根特1:0領先卡斯蒂利亞。

    哇哦!看臺上的庫爾圖瓦驚呆了,他騙了守門員?還是他預測對了守門員動作的方向?他這么狡猾,要是我會不會守住這個球?恐怕也得被他騙了。這孩子有點煩人呢,跟他哥哥一個樣,喜歡戲耍對手。

    電視機前看比賽的凱文也驚呆了,這個球進的如此妖異,看上去是一記平平無奇的推射,在停頓的一瞬,好像發生了好幾個回合的心理博弈,他迷惑了守門員,用他那雙神奇的眼睛。

    好像時間被按下了暫停鍵,在短短的1秒內,馬修完成了欺騙。

    阿扎爾大喊一聲:“漂亮!不愧是小阿扎爾!”

    凱文笑著搖搖頭,說:“埃登,你就沒點危機感嗎?”

    很快,對方就加強了對這個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風實際上花招多得很的根特77號的防守。

    接下來的比賽就更有看頭了。

    第33章 老虎幼崽

    為了阻止這個瘋狂打門的瘋子, 背上印著23號哈基米的右后衛從中場就開始跟著他。

    下半場,根特不像上半場勢頭那么足了,開始被卡斯蒂利亞壓著打, 所以馬修也沒什么球權。

    他跑回自己的門前去圍追堵截,只要拿到球就撒開腿往回帶。

    到了中圈就被這個哈基米貼身追防,破壞了2次以后,馬修來了脾氣,知道自己越來越被“重視”了, 因為他為了護住球準備內切的時候, 哈基米伸腳沒有觸到球卻伸手拉住了他的球衣。

    他被拽的身體后仰,仍然完成了一次射門動作。

    打完門還氣的一邊跳一邊向裁判投訴,因為在禁區外, 又是友誼賽, 那人松手還挺快, 裁判只是用手指點了點這個看著挺老實的來自摩洛哥的小后衛,警告了他一次。

    這個打門說實話很牽強,根特的主教練范澤一揚手, 不知道他是對對方拉拽球衣沒判表示不滿,還是對馬修浪費機會又不傳給前插的巴利亞表示憤怒。

    中場休息時和馬修說的話他是一點沒聽, 作為前鋒, 打門是沒錯,而且他還進球了, 但他不聽主教練的不分球不團隊協作這一點讓全隊都很不滿。

    直到下半場根特被壓著打后很快被扳平,一隊人開始埋怨馬修, 前場太粘球, 胡亂射門不進丟球權。

    而他滿腦子想的是:再進一個!

    *

    凱文坐在電視前的墊子上,托著腮, 手指搭在唇邊,方便啃咬,眼珠隨著馬修跑動的身影轉來轉去。

    “凱文,我估計馬修要被換下去了!

    阿扎爾肩膀靠過來,淡聲說道,說完就有點后悔地看了凱文一眼,“也不一定。”他又補充了一句。

    “嗯,他防守不行,打門沒錯!

    “實力相差懸殊,不過比分還是1:1啊,你弟弟還立功了!

    “但愿他回去不被罵才好。”

    阿扎爾雖然想順著凱文說話,但他也看得出來,馬修太獨了,就算進了一個,回去也得被批,甚至會遭到全隊的白眼。

    這時,馬修看到后面得到了球權,他趕緊從左路起速,然后對胡爾克招手,示意長傳找他。

    胡爾克頂著這一場傳給他好多球都被他浪射掉了的壓力,再次給了他一個長傳。

    球和對面的哈基米幾乎同時到了他跟前。

    他一個假動作晃過了這個看上去比他還稚嫩卻比他高大的右后衛。

    就在他要帶球殺進禁區的時候,哈基米本來逃過的一張黃牌這次怎么也逃不掉了。

    馬修感覺脖子一緊,又來!他蠻力往前掙,只聽“嘶拉”一聲,衣領裂開了,從鎖骨到整個左肩瞬間暴/露在空氣中。

    馬修的球衣被他拽爛了。

    這衣服質量著實堪憂。

    馬修低頭看看,煩氣的咬了咬嘴唇,狠瞪了對方一眼,可能是異瞳的緣故,讓哈基米好奇地與他對視了兩秒。

    他把半掛在手臂上被撕爛的布料往上拽拽,試圖遮住肩窩靠下的位置,但拽上去又掉下來。

    “嘖!迸c此同時,凱文在心里狠狠地對那個哈基米翻了個白眼。

    阿扎爾看了他一眼,好家伙,目露兇光跟要吃人一樣,于是好聲對他說:

    “嘿,凱文,別生氣嘛,趁機歇歇。”

    黃牌。裁判吹停了比賽,讓裸,露肩膀頭,不太雅觀的馬修去換衣服。

    馬修跑到場邊,從包里翻找他的備用球衣,教練范澤就一直在他屁股后面兇他。

    “馬修!我叫你傳球你怎么不聽!這個球它能射門嗎?”

    馬修找了半天竟然沒找到,壞了,他忘記帶了!

    “再這樣,我換你下來!”

    馬修突然轉過身來,用乞求的小眼神眼巴巴地看著范澤,好像馬上要哭出來,范澤心一軟想說你再踢個幾分鐘我看看。

    結果馬修紅著眼眶,著急又自責的說:“先生,我忘帶球衣了!”

    范澤咬著牙狠拍了他一下:“那只好現在就換你下來。”

    “不要!”

    馬修知道他也不能穿別人的,號碼不對,但他不想因為這個被換下場,就趕緊找了一件白色的訓練衫穿上,然后把那個被撕壞的球衣又套在了身上。

    他倒著跑進場內,對范澤抬了抬下巴,自信的喊道:“我要再進一個!”

    范澤心想,你要是再浪射不進,回去就把你按在板凳上。

    馬修很快又和哈基米針鋒相對了,誰也不甘示弱。馬修假動作晃他,他不盯著腳底下反而盯著馬修的臉,然后又想去拽他球衣。

    馬修心想,再被你抓住這該死的布條,我就真掛不住這身衣服了,然后我就得提前結束比賽。

    就在馬修往中路滲透的時候,他又找到了打門空隙,但哈基米個子高他一大塊,左肩壓住了他的右肩,他不太舒服地起腳,又把球射飛了,對抗中,他腳底被哈基米踢到了。

    哈基米立刻倒地,握住了自己的腳踝。

    裁判判了門球。馬修揚手抱怨,這確定不是一個點球?他伸腳踢了我的腳底啊,要不就進了!

    裁判等了他一眼。

    哈基米在地上嚷嚷著:“他踩我了!比缓罂吹介T將要發球,就立刻起來準備接球。

    毫無疑問,馬修被立刻換了下來,同時換下了另外兩個前場,加強了防守,根特想要保平,平局對他們來說就相當于贏了,可即便是加強了防守還是被對方利用角球的機會給絕殺了!

    雙方主教練握手寒暄,職業互夸之后開始聊起正事兒。

    馬修在一邊凍得瑟瑟發抖,他不光球衣沒帶,棉衣也落在更衣室了。

    終于等到比賽結束,他和隊友們一起退場。

    這時,和他對位的哈基米攔住了他的去路。

    “可以和你交換球衣嘛?”這個幾乎防了他一整場和他斗智斗勇的小后衛,笑嘻嘻地用不太靈光的英語對他說。

    也不知道他的球衣以后值錢不,算了,他讓我損失了30塊,也得賠我30塊。

    馬修哆哆嗦嗦地把破損的球衣遞過去,然后接過來那件印著23號哈基米的球衣,想趕快回到更衣室取暖。

    “我認得你,馬修德布勞內,你哥哥在切爾西效力對吧?”哈基米還拉著他,歪著頭擠出一個深深的酒窩,看上去跟剛才那個兇狠放鏟還狡猾倒地的哈基米完全是兩個人。

    他提到哥哥的名字,讓馬修臉色舒展開來,“嗯,那你叫什么?”

    “阿什拉夫·哈基米,我來自摩洛哥。”

    馬修沒想到,接下來他要跟這個人做隊友了。

    雙方主帥很快達成一致。

    范澤想要一個靠譜的前鋒,如果能用馬修兌換就好了,他是這么想,也這么去做了。

    當他心虛的向卡斯蒂利亞主帥托里爾提出時,托里爾面露難色的說:“這換法,我虧了!

    但托里爾回頭就在心里偷笑,對方把老虎幼崽當豬,而我正好要養一頭老虎,這場比賽就馬修一個人在瞎射,但這股子敢打敢拼的獨勁兒還真是叫人稀罕。

    范澤怕他反悔,立刻找到馬修,還沒等他穿上大衣,就把他拉出更衣室然后激動的抱著他,對他說:“馬修,恭喜你!你要留在馬德里了,卡斯蒂利亞主帥看上你了,皇馬B隊。 毙睦锵氲膮s是,你最好趕緊同意,我好去敲定這個事。

    “啊?”馬修驚訝的一時沒反應過來。

    范澤晃了晃他的肩膀,他才眨巴眨巴眼睛聽懂了,這是要把他留在這。

    不知道自己表現好被人家看上還是表現差被范澤嫌棄,多半是后者吧。正當他想問這邊工資待遇會不會高點的時候,范澤就拉著他的手,一臉傷感的對他說:“馬修,真舍不得你,你在根特效力的時間比我都長!

    好像馬修現在就不是根特的人了,說實話馬修也舍不得,這太匆忙了。

    “先生,我需要征求一下家人的意見,畢竟這不是小事!

    “好好,你說,這個好消息你家人聽了一定會高興的跳起來!”

    “能問一下工資……”

    “工資待遇肯定要比根特強啊,你想,你要是表現好,說不定將來就去了皇馬!這不是錢的事,是前途。”

    “嗯!瘪R修點點頭,還是錢比較重要。

    馬修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先給哥哥打了電話,和哥哥匯報了這件事。

    凱文聽了先沉默了一會,然后對他說:“想留下就留下,這對你來說是一個肯定!

    阿扎爾在一邊豎起大拇指。

    凱文淡定的回答,讓馬修感到很有底氣,他相信自己是被別人相中了,一高興就來了一句:“哥,我想你了。”

    “……”

    凱文捏緊了手指,抿了抿嘴唇,耳邊傳來的是他柔軟的一句我想你了,眼前卻是盯著他臉左看右看的埃登阿扎爾。

    阿扎爾還很欠揍地對著話筒喊了一聲:“我也想你了寶貝!哈哈哈……”

    馬修一聽,立刻羞紅了臉,原來哥哥不是自己一個人看比賽。

    轉念一想,想他就是想他,趁著哥哥還沒掛電話,他接著說:“我休假去找你,有事跟你說。”

    “嗯,晚上蒂博安排,你不用客氣,祝你生日快樂,馬修!”

    掛了電話,凱文的心咚咚亂跳,好像有一團小火苗在熊熊燃燒。

    馬修又給爸媽打了電話,同樣獲得了支持,只是媽媽很舍不得他離開根特,離開家,凱文已經去了英國,馬修也走的這么遠,真擔心他們在外面吃苦。

    媽媽說西班牙消費高,要給馬修轉點錢,讓他別生活太緊了,馬修連連搖頭,都忘了自己在打電話了,他絕對不會再要爸媽的錢,他現在一門心思要賺錢,就是想早點為家里做貢獻,指望著還能省下點接濟一下別人。

    可爸媽還是以今天是他18歲生日為由,給他打了3000塊錢。

    這錢是他剛花出去的,在收到這個數字時別提有多愧疚了。

    我要努力賺錢報答爸爸媽媽,還有一定要還哥哥錢,被他揍一頓也要還!馬修心頭涌上陣陣感激。

    這時,庫爾圖瓦打來電話,不耐煩的聲音把他從賺錢的春秋大夢拉回了現實。

    “磨蹭啥呢,我定了酒店給你開慶生會呢!

    “酒店?慶生會?”

    馬修無法想象接下來要和庫爾圖瓦去酒店開慶生會。

    “哎呀,去了就知道了!凱文安排的!快點,我在球員停車場等你。”

    第34章 生日晚宴

    庫爾圖瓦訂了馬德里一家著名的“空中酒閣”, 不僅檔次夠高,玩法也很新穎。

    馬修乖的一共沒去過酒吧幾次,這次一來就被這場面給震撼到了。

    半開放的露臺被設計感十足的玻璃圍起, 可以俯瞰馬德里繁華的全景,享受無邊泳池的現代感,周邊種著熱帶植物,舞池霓虹閃爍,五顏六色的雞尾酒和搖曳生姿的舞者為前來赴宴的先生女士們開啟了時髦的夜生活。

    馬修穿著黑色休閑褲, 白襯衫, 大衣被一進門的女迎賓給脫去寄存了。鼻梁上架著一個黑框眼鏡,176的身高挺標準的,但在庫爾圖瓦身邊就顯得像個小孩, 還是個呆頭呆腦的小孩。

    現在, 馬上要開始晚宴的人們除了自帶伴侶的, 都在蠢蠢欲動地物色今天的搭檔。

    這不僅是一個奢華晚宴,還是一個大型社交現場。

    很快,高大帥氣的庫爾圖瓦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他旁邊的馬修則僵著身子努力讓自己鎮定,這種被人用眼神掃來掃去的感覺不太舒適。

    他意識到這場合不太一般, 不禁看了庫爾圖瓦一眼, 有些矜持地說道:“讓你破費了!

    “那有什么,凱文交代的, 必須照顧到位!

    庫爾圖瓦掃了一眼泳池旁邊的更衣室,上面有幾個商家的標志, 其中就有馬競的隊標, 他們經常在這里搞團建,有內部會員價, 他本來想說不破費,但一想賣個人情也不錯。

    庫爾圖瓦社交非常在行,他帶著馬修從人群中穿過,遇見了好幾個熟人,男的女的都有,他還用西班牙語和他們寒暄,然后又攏了攏身邊的馬修,那些西裝革履的男士和身材火辣的女士好像明白了什么,用西語交談了幾句,再向馬修點頭致意。

    馬修感受到了西班牙人的熱情和禮遇,拘謹感也沒那么強了,他想不就是吃個飯看個演出,就是高檔了一些,以后自己要是真的在馬德里生活了,再請回來便是。

    此時的庫爾圖瓦還不知道馬修要留下,他很有耐心地向他介紹馬德里的繁華和新鮮樂趣,馬修只顧低著頭吃那些不太好吃的生火腿和不太熟的海鮮。

    過了一會,變幻的彩燈突然暗下來,一簇光落在了他們所落座的小圓桌上,樂隊也從重低音的金屬搖滾變成了柔和的輕音樂。

    一個年輕的大男孩從樂隊中緩緩走向馬修,一邊彈著吉他一邊對著他唱起了生日祝福歌。

    庫爾圖瓦滿意地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又被驚訝到的馬修臉上,眼底浮現一絲得意的笑意。

    馬修有點社恐,他剛剛已經努力微笑和陌生人打招呼,現在全場的焦點落在他身上,剛才那些和庫爾圖瓦打招呼的男男女女也看向這邊,一邊鼓掌一邊唱起歌來,然后讓出一個通道,一個七層生日蛋糕就從通道中被推了出來,此時的馬修已經尷尬到手里的叉子都掉在了地上。

    一個18歲的不大不小的男孩子,實際已經30好幾的大男人,此刻就好像被總裁花盡心思追求的少女一樣,在光環和眾星捧月中,過一個有儀式感的生日。

    如果他是女孩子,下一步可能會有玫瑰花和禮花,再老土一點,還會有表白和戒指吧。

    馬修表情僵了一會,還是微笑著站了起來,向人們點頭致謝,然后紅著臉坐下來,湊過去咬著牙對庫爾圖瓦低吼:“你搞什么?”

    “啊?哈哈哈……”庫爾圖瓦咧著嘴笑,“你不喜歡嗎?多棒的氣氛,凱文知道了一定會夸我想的周到。”

    “謝謝你!但這真讓人尷尬!瘪R修肩膀落下來,低下頭像一個被他打敗的垂耳兔,小聲嘀咕著,也不知道庫爾圖瓦聽見了沒有。

    凱文才不會這樣亂安排,他一定會帶我去一個安靜的地方,一起品嘗他們都愛的美食,分享彼此的故事,看著日落吹著晚風,然后等候星光降臨。

    正當他幻想著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有的約會,庫爾圖瓦就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轉身加入了跳舞的人群。

    終于可以自己待一會了他想。

    一曲歡快的音樂結束,庫爾圖瓦又回來了,他咕咚咕咚喝下半瓶酒來解渴,然后對著幾個美女招手,喊著:“來了來了!”

    和美女貼身熱舞,喝下一杯又一杯雞尾酒的他明顯玩的比誰都開心。

    馬修拿起手機準備和凱文聊會天,接著手腕就被人拉住拽了起來,他趕緊把手機放下,踉踉蹌蹌地被那喝醉了酒的大個子拖進舞池。

    “這是我好朋友的弟弟,他叫馬修,漂亮吧!

    庫爾圖瓦把他推到幾個美女中間。

    他說西語,馬修聽不懂。但知道他在給自己介紹美女,馬修想著,不可以再被拍照亂捏新聞了。

    “哇哦,他是歐亞混血吧,長得可真秀氣!

    “沒成年吧,看著好小。”

    “我還是比較喜歡成熟一點的男人!

    美女們的眼神就好像在賞玩一個精致的花瓶,然后一個兩個的又挽上庫爾圖瓦的手臂。

    庫爾圖瓦卻拉著馬修不撒手,還把他往美女身上推,馬修一邊后退一邊對庫爾圖瓦說:“我不會跳舞,別搞我。”

    “不會就學唄,不然我教你。”

    庫爾圖瓦喝了酒面帶玩味地想要玩點刺激的,他大手撫上馬修的腰,想要把他往懷里扣,馬修就推著他的手臂往后躲,他退他進,他躲他就越上頭,兩人都沒注意身后的無邊泳池,馬修的腳突然踩空,仰面跌進身后的泳池里去了。

    撲通的落水聲吸引了人們的注意,身邊的美女也因為水花濺在自己身上而尖叫了起來,大多數人認為這是個惡作劇。

    直到,水中的人驚慌亂撲沉到了水底,人們才反應過來,這人不會游泳。

    馬修一下子就被灌了幾口水,肺部劇烈的灼燒感讓他急迫的想要氧氣,黑暗和寒冷漸漸吞噬了他。

    正當他感到無助和恐懼的時候,他的腰就被人用力握住,而他本能的抓緊那人的衣服,接著他就被這雙手托起推上了岸。

    他趴在地上,雙手努力支撐著自己,猛烈地咳嗽了一陣,水立刻從他的鼻腔嘴巴里涌了出來,終于有氧氣進入到胸腔里,他才感到活了過來,但已經脫力到只能躺在地上大口喘氣。

    救他的人是庫爾圖瓦,他慌慌張張地跑過來,趴在他身上,捏著他下巴就要把嘴巴湊上來。

    馬修嚇的本能的抬手去捂他的嘴。

    “你……要干什么?”馬修一只手橫在他們嘴唇之間,嚇的睫毛亂顫。

    “人工呼吸啊。”庫爾圖瓦被他捂住嘴含糊不清地說。

    “我這不是……醒著呢!瘪R修說完就又咳出一口水來,然后掙扎著要從地上起來。

    “好了別看了,意外意外!睅鞝枅D瓦對人群擺擺手,然后把他從地上拽起來,摟著他的腰,拿上東西離開了宴會廳。

    “對不起啊,差點惹禍,可別跟凱文說啊!睅鞝枅D瓦一邊提著他,一邊心虛地給他道歉。

    這都什么事啊,馬修一臉的幽怨。

    更讓他哭笑不得的是,庫爾圖瓦開了房間,一進房門就去拽他的衣服。

    他抱著自己往后退,慌張地推他的手,瞪著他說:“你干嘛?”

    “衣服都濕了,我送去洗啊,不然明天穿啥。”

    “我自己脫。”他躲進衛生間把門鎖上。

    又矜持又容易害羞,庫爾圖瓦酒勁兒沒過,越看馬修越上頭。

    馬修把衣服脫了扔出來,然后沖了個熱水澡。

    洗完出來以后就看見庫爾圖瓦光著站在浴室門口,還沖他笑笑說:“我叫了洗衣服務,明早就送過來!

    馬修咽了咽口水,圍著浴巾出來,從櫥柜里找了一套浴袍穿上,接著就鉆進被窩。

    等他也洗完了要上床時,馬修拽緊了被子。

    “你就不能再開一個房間?”馬修總覺得跟他在一起很沒有安全感。

    “有這一個就不錯了,將就點吧,都是男人,你怕啥!

    庫爾圖瓦扯過被子就上了床。

    馬修不想跟他蓋一個被子,就躲得遠遠的,用潮乎乎的浴巾蓋在身上。

    他們中間還能再躺一個人。

    半夜,迷迷糊糊中,馬修感到有一股熱浪貼了過來,接著一只大手伸到他胸/前胡亂地摩/挲,好像在尋找著什么,捏了半天還很不滿地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他猛地睜開眼睛,發現這不是一個夢,嚇得他往前滾去,接著撲通一聲,他摔在了地上。

    這動靜也沒吵醒床上的人,于是馬修哆哆嗦嗦地在地上對付了后半宿。

    早上,服務員來送衣服敲響了房門。

    庫爾圖瓦醒過來,很不滿地下去開門,腳剛一著地差點踩到地上的馬修,嚇了他一跳。

    “干嘛在地上睡啊?”

    他嘟囔了一句,去門口把衣服拿進來。

    回來伸手去撈地上的馬修,剛把他的胳膊握在手里就感到了不一樣的溫度,他的手心一年四季都熱的冒汗,這溫度讓他馬上意識到馬修發燒了。

    落水,驚嚇,不蓋被子,躺地上睡,不感冒才怪。

    庫爾圖瓦俯下身子想把他抱到床上,手剛墊到他脖子底下就把他給嚇醒了。

    他好像驚厥似的有些反應過度,讓庫爾圖瓦愣了一下。

    “你生病了,別去集合了,我帶你去看醫生吧!

    馬修硬撐著坐起來,□□,腦袋昏昏沉沉,還知道推開勾他脖子的手。

    馬修想說不用,我今天還有事,剛說了個不用,嗓子就跟針扎的一樣疼。

    庫爾圖瓦看著馬修脫下浴袍,開始穿褲子穿衣服,直到穿整齊眼睛就沒從他的身上挪開過。

    線條流暢,肌肉緊實,身上沒毛,感覺摸上去會很滑溜,美中不足瘦了點,但捏起來應該很有韌勁兒,好一個年輕奪目的身體,他開始幻想那些有沖擊力和誘惑力的畫面。

    他不僅懂得欣賞豐/滿/性/感的女人,還對緊實精美的男/色垂涎三尺。

    目送他走到門口,聽他說了聲再見,庫爾圖瓦就仰倒在床上,腦子里生出不該生出的想法。

    他要是在馬德里就好了。

    第35章 租借到西班牙

    馬修背著包一路跑到酒店大廳, 氣喘吁吁地扶著羅馬柱,四處張望看有沒有他隊友。

    大廳空蕩蕩的沒幾個人。

    他跑過去胳膊拄在吧臺上問有沒有一支球隊集合,前臺小姑娘說, 有啊,走了。

    走了……

    他拿出手機一看才發現昨晚沒充電手機關機了,再看看表,遲到了5分鐘。

    馬修心想:這是立刻不要我了嗎?難道不應該先回去準備一下再正式來簽約嗎?

    自己現在到底歸誰管?

    遲到,失聯, 夜不歸宿, 想來也是自己的問題。

    他去前臺借了個充電器,然后坐在酒店大廳充電開機。

    一開機就涌出來很多未接來電,全是胡爾克。

    打過去那邊立刻就炸了, 胡爾克尖叫著對他吼道:“馬修!你個叛徒!我看錯你了!”

    馬修的頭更疼了。

    他沙啞的嗓子幾乎說不出話來。

    接著胡爾克的電話就被教練范澤接過去了。他告訴馬修, 今天就去卡斯蒂利亞俱樂部, 有人在那里等他,還說手續什么的會由兩邊俱樂部協商搞定。

    “所以,我是現在就被租借到卡斯蒂利亞了嗎?”

    “是的, 恭喜你,只是事情比較匆忙, 你還沒來得及和隊友告別, 不過沒關系,你總會回來的, 我的意思是,你總會回比利時的。”

    掛了電話, 馬修腦子一片漿糊, 還沒跟好朋友胡爾克解釋,他一定認為我為了高攀搞失聯, 撇下根特下半程,只為了討好新東家,還出去住了一宿,怕是誤會我了。

    頭疼,手發抖。

    這時有個陌生號碼打進來,馬修接起來,對方用西式英語和他說來卡斯蒂利亞談談合約的事。

    租借的事他沒經歷過,自然也不知道該怎么為自己爭取利益。

    但這里他一個人都不認識,只有庫爾圖瓦,算了,根本不想“麻煩”他。

    他只身來到卡斯蒂利亞,見到了給他打電話的經理人阿萊克,一個頭上光亮的小老頭,他拉著馬修參觀走廊的榮譽墻,用蹩腳英語說了一堆隊史和接下來要做的事。

    馬修只覺得口干舌燥,渾身發冷,腿也發飄,要不是被他拉著,自己一步都走不動。

    說了半天,那人突然回頭看他,問:“你昨晚沒休息好吧?”

    “嗯!彼麖妷褐魂噽盒幕貞。

    “那先簽合同,然后回去休息,明天再來上班!

    馬修稀里糊涂地跟他來到辦公室,沒有正式合同,只是從打印機里抽出一張白紙,潦草的寫了幾句話。

    馬修看了一眼,大致寫的是半個賽季,工資待遇照舊,進球獎金有漲幅,還有其他一些基本保障之類。

    “這行嗎?”

    馬修有些納悶,要不是身處卡斯蒂利亞這個到處都是隊標的俱樂部里,他都懷疑是誰在跟他開玩笑。

    “因為你是個先例,今早才有人通知我讓我聯系你,沒準備,后續再補!

    “我打個電話可以嗎?”

    得到允許后馬修撥通了哥哥的電話,結果哥哥沒接,大概在訓練,他又撥通了爸爸的電話,爸爸說,你拍個照發過來,我讓律師看看有沒有法律效力。

    他照做。

    過了一會,爸爸告訴他,可以簽,最好雙方拍個照有代表性,就算非正式也可以有說服力。

    于是他簽了,然后像正式轉會一樣,拍了一張兩人舉著寫了幾行字的白紙的合照。

    他給哥哥發過去。

    經理阿萊克這才發現馬修有點不對勁,他說:“小伙子,你臉色很難看,是我難為你了嗎?”

    “啊,沒有,我對獎金這塊還挺感興趣的,我只是沒休息好!

    “俱樂部給你安排了宿舍,你先去休息,明天體檢體測后歸隊吧,你的教練托里爾也想早點見你!

    就這么稀里糊涂的來到了一個陌生的房間,還是個雙人間。

    他真有些撐不住,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一直睡到夢里在大嚼特嚼華夫餅,噎得喘不過氣來,才突然驚醒,醒來后又驚了一下,差點叫出聲。

    一個眼珠發亮,眉毛濃黑,膚色也有點黑的大長臉就在眼前盯著自己看。

    阿什拉夫也被他這一抖給嚇了一跳,迅速眨了眨眼。

    “咳咳……”馬修剛要說話卻涌出一串咳嗽。

    “呀!有人跟我說今天會有一個新室友,沒想到是你!”

    阿什拉夫這才放下包,然后自然的坐在他床邊,一連問了他好幾個問題。

    “你啥時候來的?”

    “吃飯了嗎?”

    “你幾歲?”

    馬修睡了這一大覺,出了一身汗,感覺輕快一些了,但渾身沒勁兒,從早上到下午只喝了點水,吃了一塊面包。

    “……”

    他撐起身體靠在床頭,從這三個問題里選了一個最想回答的。

    “沒吃。”

    阿什拉夫立刻心領神會,不僅帶他去餐廳吃了飯,還發現他感冒了,給他吃了一個安全的感冒藥,雖然年齡比他還小兩歲,卻擔起了一個老隊員照顧新隊員的責任。

    他看上去比庫爾圖瓦靠譜多了。

    回到宿舍的馬修感覺神清氣爽,這一天過得真快。

    這時,凱文發過來視頻電話。

    他趕緊捋了捋自己的頭發,清清嗓子,坐直了身體,按下接聽鍵。

    凱文那邊好像在健身房里,他把手機放在自行車把中間,一邊蹬車子一邊微微喘著粗氣跟他說話:

    “馬修,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正好在訓練,這就簽了?什么合同,怎么是手寫的?”

    “臨時合同,我請教了爸爸,他說可以的!

    “哦,小心別被騙取廉價勞動力!

    凱文一邊說話一邊呼呼地蹬車子,看上去很忙,但在馬修眼里卻澀澀的,他好像在用力征服身下這個不順著他力道的壞玩意。

    “你生病了吧?”

    凱文忽然停下來,把臉湊近了些,水藍色的眼珠盯著手機屏幕,發粉的臉頰好像涂了一層腮紅,細密的汗珠掛在他額頭和鼻頭上,角度關系,顯得他略長的臉型上寬下窄,還挺可愛的。

    “呃…沒…阿嚏!”他不湊巧的打了個噴嚏。

    “我看你照片臉色蒼白,現在又紅了,是不是發燒了?”

    馬修心想他可真細心,這都能看出來,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說:“沒發燒!

    這時,阿什拉夫走過來,抬手就覆在了馬修頭上,嘖了一聲,說:“又燒上來了,一會你睡前再吃一粒藥!

    “誰?”凱文舉著手機下了自行車,好像要從屏幕里走過來一樣,露出警惕又煩躁的神情。

    “嗨!你好!德布勞內先生,我是馬修的室友,我叫…”不明所以的阿什拉夫探過頭來和凱文打招呼。

    “哈基米!”凱文打斷了他的話,“你在這里做什么?”

    “哥……他是我室友,人還挺不錯的。”馬修趕緊解釋。

    “噢,你剛到一個新地方,好好照顧自己,有事找庫爾圖瓦!

    他故意把庫爾圖瓦這個名字咬的清晰一些,想必給馬修撐個腰應該不成問題。

    馬修剛想問他,應該沒把自己留在馬德里的事告訴庫爾圖瓦吧,凱文接著就對他說:“庫爾圖瓦知道你留在馬德里了,他比我還高興,說改天再請你吃飯慶祝一下。”

    我的天,馬修內心在咆哮:我不想見他!我想見你!

    庫爾圖瓦不忘告訴凱文,自己斥5000塊巨資給馬修過了一個無比隆重的生日,哪個女朋友也沒這待遇,還說放心吧,在馬德里我會罩著他的,會把他當親弟弟一樣看待的。

    ……

    很快,馬修就強勢融入了這個之前剛絕殺了根特的新球隊。

    他在第一次分組練習賽中就顯出了過人的優勢和極強的個人能力,他總是騙過后衛和守門員,通過閃擊對手得分。

    以至于接下來的幾次隊內訓練,不得不數次停下來重新分組,因為馬修像一頭拉不住的進口小牛犢,球感,速度,轉身技巧和射門靈感都強的過了頭!

    他適應的如此之快,讓一眼就相中他的托里爾倍感滿意。

    “如果不正式簽下這孩子,我們一定會后悔!”

    但至少還有半個賽季的租借期,高層還想通過幾場正式比賽來考驗考驗他。

    與此同時,凱文那邊卻遭遇了意想不到的困境。

    幾場比賽下來,他就失去了主力位置,倒不是因為他踢得不好,主要是他自由、奔放和極具想象力的踢法和新任教練穆里尼奧的執教風格有些出入。

    終于在一場比賽中,穆里尼奧氣憤地把他替換了下來,并毫不留情面地當著眾人的面訓了他一頓。

    凱文也很沮喪,他認為自己有勁沒使出來。

    賽后,埃登安慰他:“沒事,凱文,這個賽季還剩下好幾場比賽呢,你需要耐心!

    但凱文根本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至少現在不是,他急迫的需要比賽來充實自己。

    不知道為什么,穆里尼奧再也沒有把信任的目光分給他一點,甚至還對媒體這樣說道:如果凱文德布勞內沒有完成接下來的比賽,那么我可以很明確告訴你們,他不配!

    凱文聽了以后異常的驚訝,什么?他不配?他不懂,自己一直是那么的努力,渴望比賽,在訓練中也沒有一絲懈怠,這個賽季,就沒有雙休過。

    事情越變越糟,在為數不多的出場機會里,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怪力,變得難以集中精力,最后徹底失去了他的位置。

    穆里尼奧堅決地表示:凱文接下來將不會進入我的名單里。

    甚至在一次去羅馬尼亞踢歐冠小組賽時,穆里尼奧把凱文扔在了青年隊里訓練,這太丟人了!

    “凱文,要不再等等?”

    正在勢頭上的阿扎爾不放心好朋友的狀態,屢次安慰他。

    凱文搖搖頭,他覺得在切爾西徹底沒有盼頭了,他根本不是那種可以坐在冷板凳上看別人熱火朝天比賽的人。

    這些,他不說,家人和馬修也一早就發現了。

    馬修很急,最近一直夢見哥哥周圍有黑色的霧在籠罩著他,看不清哥哥的臉,想伸手去夠他,他卻跟隨那些霧一并消失了。

    他知道他該發揮作用了,哥哥需要陽光和鼓勵,他給爸爸打電話,正好爸爸要去英國談生意,于是他們一家約在倫敦相聚。

    馬修打了4場比賽,全部有收獲,教練準他兩天假,他高高興興地買了去倫敦的機票。

    可當他們到了倫敦,卻怎么也聯系不上凱文了。

    第36章 久違的貼貼

    一家人慌了神。

    凱文會去哪呢?今天俱樂部休息, 訓練場也沒開放,阿扎爾帶著他們三個到處找,把斯坦福橋附近都找遍了, 甚至開車沿著泰晤士河跑了好幾十公里。

    他不會想不開吧。

    馬修急的快哭了,他努力閉眼想要預見未來,卻因為太緊張太著急而什么都看不到。

    他們甚至還給穆里尼奧打了電話,穆里尼奧說沒來我這,這幾天他正常上下班, 今天休息, 跟朋友出去玩了很正常。

    他根本也沒關注到凱文最近有什么異樣,在他眼里,20幾歲的小伙子哪還需要別人管, 自己獨立的要命。

    “要不報j吧!瘪R修擔心地問爸爸。

    “這才幾個小時, 他又不是小孩。”阿扎爾開著車, 瞥了馬修一眼,這時他看到了一個大教堂。

    “噢!對了!”

    阿扎爾猛地想起來,凱文說過他實在無聊會去教堂外面的廣場喂鴿子, 當時還笑話他下班后懶得手指都不愿意動一下,還大老遠的跑去喂鴿子。

    車子停在了切爾西圣路加大教堂附近。

    這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馬修的心隱隱作痛, 再找不到就會瘋掉, 他真的擔心凱文會出什么事。

    爸媽倒是比他淡定一些,畢竟凱文不是那種輕易放棄的人, 他們了解他,但也擔心他把自己困在死胡同里太久, 這次來的目的就是想把他快點從陰霾中領出來。

    他們在廣場前駐足, 除了滿地閑散的肥鴿,并沒有什么人。

    突然, 馬修撒開腿就朝教堂跑了過去,順著他跑的方向,他們看到了一個身影,剛從教堂的側門走出來,光線太暗,看不清是不是凱文。

    凱文正低著頭看手機,發現手機靜音竟有85個未接來電,光馬修就打了54個。

    又看了看信息,噢?我記錯了?他們是今天來!這幾天過糊涂了。

    正當他大腦錯亂的時候,一個閃電般的影子竄了過來,他抬頭一看,那人已經剎不住車,瞬間把他給抱住了,沒有準備的他不得不后退了好幾步,直到后背撞在墻面上。

    “凱文!嗚嗚……”

    馬修叫著他的名字,忍不住哭出聲來。

    “馬修……”

    凱文費勁地把手抽出來,搭在他肩膀上,馬修使勁摟著他的腰,手臂越收越緊。

    “怎么了?哭什么?”

    “我還以為……還以為你……”馬修抽泣著說不出話來,用委屈又可憐的眼神看著他。

    凱文的手指擦了擦他臉上的淚痕,又被他給抱住,把淚水使勁蹭在了自己臉上。

    爸媽也走過來,抱著他們倆,輕聲埋怨凱文:

    “3個小時不看手機,真有你的,凱文。”

    “對不起。”

    他在教堂的長椅上坐了3個小時,沒看手機,一直在看人來人往,目光呆滯,像一條沒有夢想的魚,在低溫缺氧的水里快要翻白肚。

    阿扎爾也走過來,對他們說:“唉,還是我聰明吧,想到你會來這里,凱文,你可……”他搖了搖頭,不再說他了。

    “謝謝你,埃登。”

    “那,交給你了!

    他們邀請阿扎爾一起用晚餐,阿扎爾婉言拒絕了,他們一家人好久沒見,一定有很多話要說。

    片刻后。

    凱文帶他們來到一家英式餐廳。

    凱文和馬修挨著,對面坐著他父母。

    一晚上,凱文顯的很沉悶,面對家人他難掩脆弱的內心,而馬修也不是擅長活躍氛圍的人,凱文笑不出來,他也跟著難受。

    “孩子,忘了它!备赣H告訴他,“他想讓你展示那驚人的精神力量!

    不過,凱文已經失去了他一貫的自信。

    “或許穆里尼奧是對的,我還不夠優秀!

    “不,你已經夠好了!”媽媽告訴他,“如果你不放棄,很快便會證明自己!

    馬修在一邊狠狠地點頭。

    “我想離開!”

    凱文低下頭深深思考了一會,如果沒有比賽我要怎么證明自己呢?

    “哥,無論你做出什么選擇,我都會支持你!”

    馬修握住他的左手。

    又被他反握回來。

    剛想說些什么,有一個小男孩怯生生地來到他們的餐桌前,還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餐桌,好像是他的父母在鼓勵著他去做些什么。

    他拿著一張餐巾紙和一個圓珠筆,遞給凱文,童聲童氣地說:

    “德布勞內先生,可以給我簽個名嗎?我是你的球迷。”

    凱文接過那張餐巾紙,刷刷兩筆寫下了代表自己名字的幾個字母,然后笑著摸了摸小男孩的頭,告訴他:“要一直熱愛足球哦!”

    小男孩激動的在原地跳了跳,又要了一個抱抱,然后拿著“戰利品”高高興興地跑回去了。

    凱文的臉色有了些許放松,他看了馬修一眼,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說:“和你小時候一樣可愛。”

    馬修聽了這話,嘴角也輕輕揚了起來。

    家人無需說什么,只是來到他身邊,給他一個擁抱,就有了繼續走下去的力量。

    凱文開車把他們送回酒店,在大廳里再次給他們道歉:“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我保證,會堅持下去的!

    自己才23歲,又不是37歲,頹廢不適合自己。想到這,他看了一眼馬修,眉頭不覺擰了擰,該怎么給他當榜樣?

    不占上風的凱文眼睛里沒有了銳氣,對馬修也有些冷淡。

    馬修聽他說明天有早訓,也沒開口挽留他,而是再次抱了抱他,目送他落寞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爸媽去了南安普頓談生意,馬修買了返程的機票,他給凱文發信息說別請假來送他了,他自己打車去機場就行。

    當他背著包站在酒店門口剛要攔下一輛出租車時,后面就想起了鳴笛聲。

    馬修挺高興凱文來送他,但一想凱文一定又跟穆里尼奧請假了,那個看上去嚴肅又古板的老古董,換自己一定不想和他多說一句話。

    或許他們脾氣犯沖,總之馬修不喜歡他,在車上,馬修就罵他沒有眼光,像個蜜蜂一樣到處蜇人,凱文笑他孤陋寡聞,他可是執教過皇馬的人啊。

    皇馬又怎樣。

    馬修腦子里閃過一堆巨星,然而誰都沒有他哥哥好。

    難怪他,他是有濾鏡的。

    哥哥就是他從小到大的偶像,一直都是。

    凱文把車停到地下停車場,看了一眼絮絮叨叨一整路現在終于安靜下來的馬修,知道短暫的見面之后又要面臨漫長的別離。

    我很喜歡你。凱文早就想在他過完了18歲生日后親口對他說這句話,但此刻看著18歲的光鮮奪目的馬修,卻怎么都說不出來。

    正處在低谷期的自己被固執和倔強所拉扯,憋得滿臉通紅也無法開口。

    正是這個原因,馬修這次來,他都表現的不冷不熱,不僅事業上受到打擊,感情上也邁不開步子,甚至開始討厭現在的自己。

    馬修也側過頭看著他,好像看出了他心底的猶豫。

    馬修大著膽子向他靠近。

    凱文的手捏了捏方向盤,發出摩擦皮面的聲音。

    他們相互凝視,自然的接近,而彼此都以為是一個擁抱時,不知道誰先動了那份心思,兩人就像吸鐵石一樣對上了嘴,柔軟的觸感蔓延在唇瓣之間,讓他們輕輕地閉上了眼。

    一股熟悉又溫柔的暖意緩緩流過凱文的心臟,那種被輕輕托起的感覺又回來了。

    而馬修則感覺有陣陣電流傳過他的大腦,一直流淌到指尖,熱度也漸漸涌上臉頰。

    隨著凱文手掌的溫度撫上他的后頸,這一切就開始偏離了軌道。

    凱文心跳加速,本能的主動起來。

    溫熱的舌尖舔過他的唇齒,接著滑進了口腔,長驅直入地掠奪他的呼吸,又緩慢的輾轉于唇舌間,好像壓抑著難耐的渴望,又在拼命的汲取能量。

    馬修的吻技很被動,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吻技,只是一股腦的承受下來,憋得自己氣息不穩。

    被他親的麻酥酥的,呼吸有些困難但也想主動去回應,試著把舌頭伸進他嘴里,但每次前進都被他堵了回來,然后再次被他侵/入,糾纏著不放。

    凱文掌控著局面,動作熱烈而奔放,就像他隨心所欲地控制球權一樣,根本不允許馬修有一點點防守。

    被安全帶拉扯的兩人,吻的如膠似漆,一會激烈一會纏/棉,深吻了許久又蜻蜓點水般的對啄了幾次,最后忍不住笑出聲來。

    馬修摸了摸自己又麻又腫的嘴唇,帶著幾分抗議的語氣說:“凱文你太霸道了。”

    在凱文看來,抗議無效,還涉嫌撒嬌,就把安全帶解開,撲過去又好好的親了一遍,還把他的雙手給舉過了頭頂。

    暴風雨式的親吻過后,凱文又溫柔的啄了幾下他的唇和下巴,故作生氣地說,“說你幾遍,再叫我名字試試!

    “凱文!凱文!凱文!”

    馬修一連叫了他好幾聲,好像不怕事兒大似的,要在停車場里把自己給交代出去。

    凱文毫不客氣地再次捏了他的臉,又把他給捏痛了。

    “哥——”

    他求饒似的喊了一聲。

    *

    送走馬修,凱文去酒吧喝了一些酒,回去的時候把阿扎爾嚇壞了,他沒見過凱文把自己喝成這樣,他架著醉醺醺的凱文進屋,給他倒了一杯水,凱文拉著他,和他說:

    “對不起,沒好好陪你,不要怪我,我只是想成為更好的自己。”

    阿扎爾安慰了他半天,又陪他聊了半宿,得知他萌生了要走的想法,還勸他說:“凱文,你的水平我是知道的,你去哪都會成功的。”

    第二天,凱文鼓起勇氣,和俱樂部的經理談了自己的想法。

    很快,他的主教練穆里尼奧就同意了他離隊的請求。

    這次他會去哪里呢?俱樂部一定會給他找一個好的下家,畢竟700萬簽來的,要賣個高價才行。

    切爾西不會把他賣給英超任何一支隊伍,而正巧當初很欣賞凱文的云達不來梅的經理去了沃爾夫斯堡。

    沃爾夫斯堡像切爾西伸出了要簽下凱文的橄欖枝。

    與此同時,馬競也表示對凱文有興趣。

    馬競還很有信心的認為花不了多少錢,凱文曾經的隊友庫爾圖瓦在這,而且馬競也是響當當的西甲豪門啊。

    正當他們在討論凱文的去向時,馬修那邊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事。

    第37章 一場鬧劇

    馬修自從留在馬德里以來就沒少被庫爾圖瓦騷擾, 這剛從倫敦回來就立刻接到了他的電話。

    庫爾圖瓦知道他不喜歡去酒吧湊熱鬧,就想約他去海邊釣魚,還想約過他去看斗牛, 更想約他去露營,都被他以太忙為理由拒絕了。

    庫爾圖瓦仍不死心,憑借名人效應好幾次來看馬修比賽,終于有一次把他堵在更衣室里,說要請他吃飯, 不去就是看不起他。

    馬修躲躲閃閃, 他就架著胳膊把他圈在更衣室的座位里,不答應就不讓他去洗澡。

    他還說:“你個小沒良心的,為了你我推掉了多少約會, 不就是想和你增進一下感情嗎, 你難道就不想和我說說家鄉話, 解解寂寞嗎?”

    馬修皺著眉給他一個冷臉,但在庫爾圖瓦看來這臉軟乎乎的好像很好捏,沒被震懾住反而被吸引住, 好奇心驅使他緩慢抬起手想要捏上去。

    幸虧哈基米回來拿衣服,見到馬修被一個高大的身影給困在身后的櫥柜里, 只露兩只腳在外面, 還以為他被欺負了。

    他立刻喊道:“有人闖進更衣室啦!”

    庫爾圖瓦一回頭,哈基米一看是他, 立馬改口:“馬競的守門員欺負我們隊球員啦!”

    “你瞎喊什么?”

    庫爾圖瓦不滿的抱著胳膊看著門口這個煩人的不速之客。

    馬修趁機沖出座位,跑到哈基米面前, 摟著哈基米的脖子, 大聲說:“不是說,今晚贏了有聚餐嗎?”

    “?!”哈基米疑惑了兩秒, 接著懂了。

    他們勾肩搭背地走出更衣室,把庫爾圖瓦臉都氣綠了。

    實際上,庫爾圖瓦之前包/養了一個西班牙小奶狗,長的很漂亮,沒想到他竟然是個“兼職”慣犯,被庫爾圖瓦抓了個現行,火速蹬了,還警告他要是把這事兒說出去就讓他沒生意可做。

    圈里的人都懂。

    所以庫爾圖瓦不喜歡太主動的,看上馬修一點兒也不奇怪,他一直覺得之前那個小奶狗是個絕色,那天和馬修吃飯,竟然痛恨自己怎么沒早發現,馬修他也是個絕色呢。

    特別是那股矜持勁兒,讓他獵奇感爆棚,越想越上癮。

    雖說是兄弟倆,但他和凱文不一樣,長得很不一樣不說,他沒有凱文那種冷硬的幾乎不近人情的臉,要不是從小和凱文一個隊混的,知道他外冷內也冷,估計一言不合能打上好幾架。

    18歲的馬修跟兩年前又不一樣了,他那時候就跟之前包養的小奶狗似的,一臉乖巧又嬌氣,像個小姑娘似的,跟在他哥哥屁股后面,讓人很有保護欲,現在……有一種花/苞欲開放的性/感。

    庫爾圖瓦在心里yy著,莫名升起一股躁動,眼底立即籠罩了一層暗色,想象著哄騙不成強取豪奪的畫面。

    *

    卡斯蒂利亞迎來和巴塞羅那競技的一場西乙德比之戰。

    巴塞羅那競技就是巴薩的B隊,和皇馬B隊工力悉敵,每年打的也是火花四濺,不次于兩隊的上一梯隊。

    因此一家人格外重視不敢掉以輕心,他們早早就來到巴塞羅那入住酒店,熟悉場地。

    與此同時,馬競也來到巴薩,要在他們之前和巴薩踢一場西甲聯賽,這級別的比賽一下子吸引了全世界球迷的目光,雖然馬競不是皇馬,那也代表馬德里的尊貴和氣派,氣勢洶洶地要殺一殺巴薩的銳氣。

    這場比賽的火爆程度不亞于國家德比,一票難求,卡斯蒂利亞通過馬競的熟人搞到了幾張票,打算組織核心人員去看這場比賽。

    馬修作為下一場的首發球員都未必能跟著去看比賽,但庫爾圖瓦早早聯系他,給了他一張邀請函,位置更加卓越,因此他給球隊省了一個名額。

    這比賽看點十足,前場擁有“MSN”(梅西、蘇亞雷斯、內馬爾)、中場有伊涅斯塔、布斯克茨的巴薩堪稱宇宙隊,與銀河戰艦的C羅、本澤馬、莫德里奇等如雷貫耳的球星形成了巔峰對決之勢。

    馬競自然也不甘落后,他們在馬德里照樣給皇馬制造麻煩,因為他們有西班牙金童托雷斯,在這個賽季首回合對陣皇馬以4-2取勝,托雷斯梅開二度,當然庫爾圖瓦也功不可沒,做出了重要撲救。

    諾坎普球場人聲鼎沸,馬修在人群中是一個小白點,穿著卡斯蒂利亞的外套,既不是巴薩球迷也不是馬競球迷,馬競客場穿黃,庫爾圖瓦給了他一件綠色的守門員球衣,他比量了一下還是放在了酒店里。

    要是凱文也在這就好了,熱鬧喧嘩的場面感染著每一個前來觀賽的人,自然而然的渲染著激動和緊張的心情,可馬修的心情很寂寞,越是人多熱鬧越是想念某人。

    比賽剛一開始,馬修的呼吸就要凝滯了,他自然是看前鋒的,當然他也看門將。

    只見梅西一對一單挑馬競中衛,一瞬間3個連續假動作,電閃雷鳴般突入禁區,竟然把對方晃了個人仰馬翻,直接面對庫爾圖瓦,冷靜挑射越過了兩米高的人墻,完成精彩絕倫的個人表演。

    這一幕把馬修看傻了,他幾乎聽不見來自人群中的叫囂,而是沉浸在了寂然無聲的自我世界中。

    不愧是冠絕天下的頂級前鋒!他一向善于迷惑別人的眼睛卻被眼前這個個子不高腳法看不大清的世界級表演給迷惑了,半天回不過神來,都忘記了可憐自家國門。

    這場比賽巴薩憑借梅西梅開二度,內馬爾一個凌空抽射,以3:0擊敗馬競,干凈利索的拿下3分。

    馬修回過神來,看到馬競退場,庫爾圖瓦眼神朝這邊掃了一圈,似乎沒看見穿綠色球衣的人,有些失望的咂咂嘴。

    馬修跟著人群退場,想著要不還是去跟庫爾圖瓦說一聲,謝謝他的贈票吧,順便安慰一下比利時同胞也好。

    他一個球員腦袋忘了自己是持票入場的,熟悉的本能讓他很快就找到了更衣室的方向,保安疑惑的看著他大搖大擺的往里走,再不伸手他就當他不存在一樣直接進了球員區域。

    看到他的票是家屬票竟然也沒難為他,大概把他當小孩了,他本來也是剛成年,長的不像歐洲人那么成熟,留起胡子就猜不出年齡,他有著一張騙人的容顏。

    他站在馬競更衣室門口,看到一個接一個的球員垂頭喪氣的走出來往浴室走,直到一個拎著衣服的大個子罵罵咧咧的出來時,剛想叫他,庫爾圖瓦就看見他了。

    庫爾圖瓦眼睛一亮,還沒等馬修說謝字,他就走過來伸過大長胳膊圈住他,像夾一個手包一樣夾住了他的頭,然后夾著他往浴室走。

    “!我沒看錯吧!算你有點良心,知道來找我,是想明白了嗎?”

    馬修本來想說謝謝你贈票,讓我看到了一場精彩的比賽,還有你的撲救很精彩,已經做的很好了之類的,卻被他“挾持”著很難講話不說,還被他誤解自己是來接受他“約會”的。

    他艱難的從他胳膊底下掙出來,然后氣呼呼地給了他一掌,打在他后背上,說:“我就是來跟你說一聲,我走了。”

    庫爾圖瓦反手就揪住了他的手腕,立刻裝作可憐兮兮的樣子哄騙他:“我輸球了,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還有,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就陪陪我吧,請我吃個飯,我送你回去!

    馬修想著反正欠他一頓飯,請就請吧,于是答應在球場停車場等他。

    “要不一起洗?”庫爾圖瓦在他隊友路過時拉著馬修往浴室走。

    他隊友笑他:“蒂博,又開始了啊!連小男孩也不放過!”

    “去去去,他是我弟弟!”

    誰是你弟弟,馬修一手扳住浴室的門框,另一只手使勁往回拽,真的是要煩死他了。

    不出意外,庫爾圖瓦選擇了一家酒吧,因為巴塞羅那是著名的酒吧聚集地,到處都是酒吧,而且每一家都充滿了藝術格調,甚至還有不被人輕易發現的“特色”服務,比如分不出男女的侍者會迎合不同客人對酒(美)/色的需求。

    他帶馬修開開眼界,叫他適當的放開一點,但馬修怎么勸都不喝酒,他說酒精過敏,庫爾圖瓦卻認為只是一個借口,他就是不想跟自己喝。

    這里的食物和原創雞尾酒以及服務都令人難以置信。

    庫爾圖瓦喝下一杯又一杯杜松子酒和各種顏色的水果酒精浸液,拉著男(女)侍者在舞池中跳舞,他們跳的很勁爆,烈酒快歌中貼身“肉/搏”,畫面令人臉紅尷尬。

    但玩了一會就覺得沒意思了,他看著坐在不遠處一個人喝著橙汁擺弄手機頭也不抬的家伙就想沖過去把他摟過來,一起享受這迷離的夜色。

    不一會,他跳著跳著就晃晃蕩蕩的走過來,兩只手拄在圓桌上,幾乎貼著馬修的臉對他說:“你也太不懂情調了,是從古代穿越來的嗎?”

    一陣濃重的酒精味從他的口腔中撲過來,嚇得馬修往后一閃,接著就被他扣住后頸,拿起桌上的紅酒就懟在馬修的唇邊。

    馬修一抬手,酒一下子倒在庫爾圖瓦的胸膛上,殷濕了一大片,庫爾圖瓦皺了皺眉,抓住了他的手,說:“你弄臟了我衣服,要賠我?嗯?”不能他回話,就借著酒勁兒想要吻上去,又被馬修伸手支住,一個勁兒的往后仰。

    “庫爾圖瓦!會死人的!”他真的不想暴/露自己的這個致命弱點,上次只是沾了一點酒精就神志不清了,這次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喝酒的嘴給親上。

    “就這么嫌棄我嗎?”庫爾圖瓦有些生氣,但人多不好硬來,就裝著酒醉趴在馬修身上。

    馬修想把他扔在這,又怕他爛醉如泥遇到麻煩,心一軟就叫保安來幫忙一起架著他離開了酒吧。

    “你在哪。俊

    “……”他醉倒在馬修肩膀上,故意裝醉不說話,像一只大黑熊把馬修給罩住了,馬修只好撥開他的頭,對司機說:“Paradiso,gracias!”

    司機挑眉笑了笑,一腳油門開出去。

    馬修只好把酒醉的庫爾圖瓦帶回自己住的房間,卻沒想到是引狼入室。

    剛一進屋,庫爾圖瓦酒就醒了三分,他一腳把門勾上,伸手就摟住了他的脖子,想要湊上去吻他,馬修用力撐著他肩膀,不讓他靠近。

    可庫爾圖瓦喝醉了身子很沉,連自己都控制不了,上了幾步就把他推進去仰面按倒在床上,手就開始不老實的摸索起來。

    馬修被他這一下子給嚇壞了,本能的一腳蹬在他肚子上,把他蹬下床去,接著蜷縮在墻角,拿起被子遮擋住自己,因為庫爾圖瓦實在是太大只了,只能智取不可硬抗。

    庫爾圖瓦又爬上床來,坐在他身前,伸手去扯他的被子。

    “乖寶,你很漂亮你知道嗎?是那種很誘人的漂亮,像……像今晚喝的蜜桃酒,甜甜的,可以讓我……讓我嘗一口嗎?”

    “庫爾圖瓦,你腦子被門擠了?!我是男的,男的!”

    馬修又要踢他,卻被他按住了腳腕。

    “你漂亮到我已經忽略了你是男的還是女的,就和我做一次嘛!求你了!”

    “做你個頭!滾開!”馬修的吼叫被悶在被子里,只發出了嗚嗚的聲音。

    庫爾圖瓦把手撐在墻面上,形成了一個狹小的空間,繼續哄他:“好寶貝,我很喜歡你,特別想跟你增進一下感情,就滿足我一次,就一次?”

    他嘴上說著軟話,手就從他的頭上落了下來,開始胡亂摸索著,甚至掀起他的衣服。

    馬修嚇得緊緊抓住衣服下擺,掙扎著想要跑出去。

    屋子里彌漫著濃烈的酒精味兒,讓他喘快不過氣來。

    他看準了時機,試圖從他的胳膊底下鉆過,但守門員的本能是立刻側臥用胳膊封堵住出逃的路線,一下子就把他給牢牢壓在身下。

    馬修被他壓的嗚的驚叫了一聲,感覺腰都快被他壓斷了。

    他壓了一會,感覺身下的人不再反抗,接著松了松胳膊,邁過腿來,趴在他身上看著他,以為他放棄抵抗了,就慢慢的壓下臉來去親他。

    馬修慌亂中抬手去推,啪的一聲打了他一巴掌,聲音很響,直接把庫爾圖瓦打的一愣,接著他眼色一暗,掐住他脖子就親了上去。

    馬修閉上眼躲了一下,被他親上了側臉。一陣難受涌了上來,他猛的想起來自己做的那個夢,這個令他窒息的人竟然是庫爾圖瓦。

    他想到庫爾圖瓦之前對他各種花言巧語,明示暗示,還屢次邀請他去家里看錄像,要不是他以太忙為借口拒絕早就羊入虎口了,可這次他怎么也沒預料到,庫爾圖瓦會真的對他下手。

    庫爾圖瓦見他不配合,就開始好言相勸,他趴在他耳邊說:“馬修,我真的很喜歡你,讓我親親吧,我保證就親一下!

    “滾!”

    庫爾圖瓦又親了一口他的臉。

    “親一口又不會少塊肉,要不你親我一下,親我一下我就走,絕對不難為你!

    馬修瞪著他,知道他又在哄騙人,自己是絕不會親他的。

    庫爾圖瓦看著他一雙妖異的雙色瞳孔,一時興奮直接親上了他的嘴,手就開始扯他的褲腰。

    馬修躲不開,下巴被他握住了,腿也被他壓住動彈不得,力量相差懸殊,而他又是個醉漢,馬修討厭醉漢,他掙扎未果,心跳過高,亂撲騰的手摸向床頭柜,抓住了一個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砸向庫爾圖瓦的腦袋,接著發出了玻璃破碎的聲音,是一個圓形玻璃罩的臺燈。

    趁著庫爾圖瓦吃痛抬手摸向自己后腦的時候,馬修又是一腳把他踹倒在地上,趁機沖了出去。

    慌亂中,他跑向樓梯口,腦子里使勁想哈基米住在哪個房間,對了他說住在自己樓下的,于是他腳下跟綁了鐵鏈一樣,跌跌撞撞的跑到樓下的房間,敲響了房門。

    哈基米打開門看到了一臉驚恐的馬修,好像剛被人打了一頓,微微顫抖著肩膀,他嚇了一跳,瞪大眼睛問他:“你怎么了?馬修?”

    馬修撲過去抱住了這個救命稻草,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

    “怎么了這是?告訴我,被誰欺負了?”

    “沒……沒事……”

    馬修想了想還是忍住沒說,“讓我今晚留在這吧,我做噩夢了!

    “好,你留在這。”

    哈基米沒敢再問,只是看著馬修沉默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剛才發生了什么事,他頭發亂糟糟的,脖子一片紅,好像還有手印。

    庫爾圖瓦摸了摸腦后竟然被他砸出了血,失望透頂又很不理解,馬修他為什么不肯接受自己。

    躺在哈基米床上的馬修再次感到嗓子發緊,眼前灰暗,看人重影,然后開始嘔吐,渾身發抖。

    哈基米發現他又像第一次見面時那種目光呆滯,臉色發紫,說不出話來,意識漸漸模糊,連和他說話都沒有反應,嚇得他不知如何是好,一直問他要不要去醫院,可馬修只是搖頭,然后扯過被子把自己躲在被子里蜷縮著度過這漫長的一夜。

    第38章 過敏反應

    睡到半夜, 哈基米聽到馬修的啜泣聲,是極小極小的像小動物的喘息聲,他拍拍馬修的后背, 馬修沒有反應,他又摸摸他的胳膊,好涼。

    不太對勁,哈基米起身單手撐在床上,伸手去摸他的額頭, 有點低燒。

    “馬修, 馬修!

    哈基米一邊叫他的名字,一邊晃了晃他的肩膀,而他就好像進入了深睡眠的貓, 怎么動他都不醒。

    嚇得他還探了探他的鼻息, 摸了摸他的胸口, 發現他還活著,可心跳很慢,很微弱, 也沒什么反應,這時候就是誰把他偷走了他都不會知道。

    16歲的哈基米第一反應是他被欺負了, 出現了驚嚇過度的應激反應, 現在很危險,要告訴他家長。

    他掀開被子下床, 拿起手機不管幾點接著撥通了他哥哥的電話。

    兩天前,他哥哥給自己打過電話, 沒什么事, 就是讓他保存一下手機號,還兇巴巴地告誡自己不許欺負馬修, 要是有人欺負馬修給他打電話。

    不立刻向他匯報,過后他知道了還以為是我欺負馬修了,凌晨四點的哈基米頭腦瞬間清醒。

    “喂?”

    電話響了幾聲,那邊傳過來低沉的應答聲。

    “凱,凱文德布勞內先生。”哈基米緊張到結巴,不知道為什么,他有點怕凱文的氣場,那感覺就像給主教練匯報工作,“打擾你了。”

    “說。”

    “馬修他,他……”他又卡殼了。

    “馬修他怎么了?”

    對面音量拔高了幾度。

    “他是不是有?”

    哈基米想說馬修可能病了,嚇到了,被欺負了,反正現在不正常,結果突然說了一句他是不是有病。

    “他怎么了?”

    “我的意思是,他以前有沒有出現過睡覺過沉,四肢冰冷,心跳緩慢,還……小聲哭!

    “什么?再說一遍!”

    凱文聽了半天確定哈基米說的是英語,可怎么這么難懂。

    “就是,他好像昏迷了,我叫不醒他,但他還活著!

    哈基米語無倫次,痛恨自己英語太差,表達不清,實際上是腦子一時迷糊了。

    “昨天發生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昨天有馬競的比賽,很可惜我沒去!

    “他呢?他去了嗎?”

    凱文恨不得從電話里鉆過去,一把扒拉開哈基米,然后沖過去看看馬修到底怎么了。

    “他去了啊,他有庫爾圖瓦的贈票,晚上他給我發了信息,說晚點回來,結果他半夜來我房間說要和我一起睡!

    哈基米頓了頓,接著說:“他來的時候,看上去情緒很糟糕,好像哭過,但他什么都沒說,就上床睡覺了,就剛才,我發現他不對勁,所以我想問問你,他是不是有什么病!

    “他沒有病,你可以送他去醫院嗎?或者,叫隊醫過來看看!

    “噢,好!”

    “幫我照顧他,謝謝你!哈基米!

    凱文的語氣聽上去很著急,但又無能為力,只好把他交給哈基米這個他不太放心的孩子,但也只有這樣了。

    好在他還知道打電話告訴我一聲,這一點,比馬修強多了,掛了電話,凱文又氣又擔心,馬修,一定是又受委屈了。

    哈基米又叫了叫馬修,這次叫醒了。

    “馬修,你怎么了?做噩夢了還是哪里不舒服?”

    馬修揉揉眼睛,突然看見蹲在地上湊到他臉前的一張小黑臉,嚇的又瞪大了眼睛,確認是哈基米之后又緩緩閉上了眼睛。

    眼皮太沉,腫到睜開都費勁,嗓子仍然很緊說不出話來。

    “你要是不舒服我叫隊醫過來看看吧!

    馬修搖搖頭。

    “你要是不想驚動隊里,我陪你去醫院看看也行!

    馬修伸手抓了抓哈基米的睡衣,然后又搖了搖頭,轉了過去,好歹說出一句話來:“睡覺吧,明天有比賽!

    早飯過后,馬修除了腫成了三眼皮,嘴唇也比平時厚了一點之外,別的看上去也沒什么事,很快就跟隨大部隊來到了巴薩競技的主場迷你球場。

    一上午他都神情恍惚,昏昏欲睡,但一想到今晚是首發又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努力完成訓練任務。

    中午發現好幾個未接來電,都是凱文。

    他剛回撥過去,那邊就跟炮筒一樣發射過來五連問。

    “你怎么才回電話?”

    “沒事了吧?”

    “看醫生了嗎?”

    “現在感覺怎么樣?”

    “昨晚發生了什么?說實話!”

    馬修有些疑惑,他怎么知道的,難道是庫爾圖瓦說的?不可能吧,他還有臉說?轉念一想,他好像什么都能干得出來。

    “嗯,沒事了,剛才在訓練,昨晚,昨晚和庫爾圖瓦吃飯,用錯了杯子!

    他大著膽子撒了個謊,賭一把凱文不知道實情。

    “馬修!你給我等著。 

    掛了電話,凱文眼眶生疼,他永遠學不會告狀。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受了委屈只知道往肚子里咽,上輩子也是這樣,委屈死了也沒記性,唉,眼淚不知不覺流到了嘴邊。

    這輩子要不是成為了自己的弟弟,誰來保護他呢?還好,他是我弟弟。凱文有了目標,不僅要當他的榜樣,還要當他的保鏢,守護他一輩子。想到這,心里對庫爾圖瓦的怒氣值爆表,恨不得現在就沖過去錘他一頓。

    不用問也知道,昨晚發生了什么。庫爾圖瓦早上醒酒了以后,給馬修打電話,他不接,他怕馬修告狀于是先給凱文解釋:

    “凱文,咱倆好多年朋友了,我怕你誤會,昨晚我和馬修吃飯,我喝多了,可能做了一些糊涂事,都是從小玩到大的能有多大仇,你和馬修說說就原諒我一次吧,我保證下次不會再這樣了!

    雖然庫爾圖瓦沒交代清楚,凱文一聽就明白,馬修他跟上次一樣出現了過敏反應,也就是說,庫爾圖瓦對馬修做了琳達對馬修做的事情。

    惡劣至極!我還叫庫爾圖瓦照顧他!照顧床上去了?馬修,你怎么這么不愛惜自己!!

    氣的凱文也要生病了,一整天都跟丟了魂兒一樣。

    晚上的比賽,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馬修踢了20分鐘就被換下了,狀態極差,被人鏟出邊線不下3次,每次都是同一個位置,最后一次,馬修預料到了那人放鏟,沒有任何防備,被人蹬了一下腳踝,就無法堅持比賽了。

    被換下場,他神情茫然地看著球場,思緒不知道飄到哪里去了,兩個空洞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對方守門員,咬牙切齒地狠狠碾著腳底下的冰袋,痛感一波一波在他的腳踝上蔓延,就好像懲罰自己一樣,越痛越用力碾那個可憐的冰袋。

    回到馬德里,馬修就聽聞了一個重大新聞。

    新聞上說凱文德布勞內可能會加盟馬競,因為拍到他出入馬競俱樂部,神色匆匆,也拒絕了采訪,看上去神神秘秘的。

    正當他震驚于新聞真假的時候,電話響了。

    “你在哪?”

    直接生硬的語氣,是凱文。

    “我在宿舍!

    “告訴我位置!

    20分鐘后,門鈴響了。

    馬修開門,他哥哥就站在門口,一雙水藍色的眼睛里盛滿了憂慮,目光深邃,像星河流轉,發出強烈關切的信號,跟他電話里的語氣截然不同。

    馬修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撲進他懷里,緊緊地抱住他的腰,喊了一聲哥。

    他們身高差不太多,但馬修身形要窄瘦一些,凱文一只手拎著包,另一只手撫摸著他的后背,輕輕拍了拍。

    然后又低頭看著他的眉眼,眉頭微微皺起:“又不聽話了!”

    馬修頓了一下,沒想到哥哥來找他第一句話是訓他,但是溫柔的訓他,他摸了摸鼻子,拎過哥哥的包,把他迎進來。

    現在,不知道因為什么事,又驚動了大老遠的哥哥,讓他一天之內打了個飛機就沖到自己面前,難道就為了兇自己一句不聽話?

    凱文走進去,房間很小,像酒店一樣,只有兩張床,中間一張桌子,陽臺上晾著球衣,哈基米來的時間長,東西堆的到處是,凱文搖了搖頭,只好坐在馬修的床上。

    馬修拖過椅子坐在他對面,叉開腿,手拄在腿中間的椅子上,安安靜靜的看著他,棕黑色的卷毛乖順的落在眉峰處,眼睛水潤潤的,讓人生不起氣來。

    凱文胡子都沒刮,臉上也有些疲憊,好像沒睡好,頭發也不聽話的翹起來一撮,看上去有很多心事的樣子。

    馬修等了半天,對面的人也不講話,馬修只好又叫了一聲,哥。

    凱文瞪著他,抬手就捏住了他的鼻子,還晃了晃。

    “疼…哥!瘪R修揉揉被他捏紅了的鼻尖。

    “活該!你跟誰學的報喜不報憂,為什么人家小孩受委屈都是要親親,要抱抱,被欺負了會跟另一半哭訴告狀,你呢,你忍……”他又想爆粗口,然后想了想沒說出來。

    另一半,馬修聽見了,驚訝的張了張嘴,他說另一半。

    他看了凱文半天,不知道他說的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只覺心頭一陣溫熱。

    “我去找庫爾圖瓦了,他都說了,我在訓練場給了他一拳,以后你不要再見他!

    “……”馬修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凱文伸手托起他的下巴,他眼里一片潮濕。

    “好了,錯不在你,是他早有預謀!

    “對不起,哥!

    “對不起什么?”

    “沒愛護好自己!

    “是沒愛護好自己這么簡單嗎?”

    “哥,你餓了嗎,我帶你去吃飯吧。”馬修轉移了話題,連他自己都覺得生硬。

    “我真想給你一下子,氣死我了!”

    說著凱文就揚起手,但只是輕輕的摸了摸他的頭發,還把他的頭發往后捋了捋,就是這么輕柔曖昧的動作也被他揪掉了好幾根頭毛。

    “他呢?”

    凱文指了指對床。

    “他訓練還沒回來,我…請假了!

    馬修低頭看了一眼腳踝。

    這次凱文結結實實的敲了他頭,然后一把摟過他的脖子,按在懷里,再去捏他的臉。

    “!我錯了哥,我腳受傷了,所以沒去!瘪R修知道不可以再瞞他,但一時還改不了。

    這時,門被打開,哈基米回來了,他看見一個金發男人在摟著他的室友,沒反應過來,噢的一聲丟掉了手里的包。

    等凱文抬起頭來,他才松了一口氣,然后笑嘻嘻的問好:“凱文德布勞內先生,你怎么來了?”

    “嗯,吃飯去吧,哈基米,你也一起來吧!

    “啊?我就不去了吧!

    “一起吧!瘪R修走過去幫他把包撿起來放到桌上,然后悄悄說:“我不知道哪個飯店好吃,你帶我們去!

    “嘀咕什么?”凱文一手一個的圈過來,摟著他們往外走,兩個小孩都不敢出聲,像倆小雞崽一樣被老鷹給抓走了。

    第39章 刮胡子嗎?

    兄弟倆好久不見, 話也多了起來,哈基米只顧著低頭吃,也插不進話去, 因為他們說荷蘭語。

    凱文掃了一眼坐在馬修旁邊的哈基米,發現他對好吃的簡直停不下嘴,于是笑笑,說:“你幾天沒吃飯了?”

    突然一句英語扔了過來,哈基米根本沒反應, 他剛把一塊牛肉tapas塞進嘴里, 大嚼特嚼。

    馬修胳膊肘拐了拐他,他才抬起頭來疑惑了兩秒,然后尷尬的笑笑, 含糊不清地問了一句:“什么?”

    他呆萌的小孩樣兒引得倆人發笑。

    “我說, 你看上去呆呆的, 還挺靠譜!

    哈基米感覺被夸了,他咽下食物,露出夸張的表情, 說:“那當然了,德布勞內先生, 我和馬修可好了。”

    他忘了馬修也姓德布勞內, 只記得眼前的這個德布勞內是個大球星,切爾西一線球員, 知名度高爭議也大,在場上有呼風喚雨的本事, 在場下被傳是一個脾氣暴躁, 生人勿進的怪人,這樣看來, 他也挺友善的嘛。

    “哦,抱歉,馬修,因為平時喊馬修習慣了,忘了你也,不過你們長的太不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只是重姓而已。”

    “咳咳…”

    馬修被他直言不諱給嗆了一口。

    “你這小孩,我們是親兄弟,親兄弟,懂了?”

    凱文瞪他一眼,他又低下頭開始扒拉飯。

    別人大概也是這么想只有他敢說,還當面說,這孩子不僅呆還傻愣傻愣的,凱文笑著搖了搖頭,然后對馬修說:

    “你這朋友盡管看上去有點呆,但有話就說的直爽勁兒我很喜歡。”(荷蘭語)

    凱文說完,馬修就心虛的眨了眨眼。

    吃過飯以后,他們又在馬德里的大街上閑逛了一會。

    哈基米吃的有些撐,說下午要去俱樂部活動一下,就告辭了。

    凱文目標有點明顯,已經被商場,小店的客人給認出來了,被要了幾張合影,幸好是工作日大街上比較冷清,他們可去的地方還不少,喝咖啡,去教堂,壓馬路,在馬德里享受一次難得的旅行。

    馬修受驚的心被他捧在手心里輕輕撫摸,有了滿足的安全感,而他舟車的疲倦也被馬修親密的陪伴給驅散,特別是馬修不經意的和他對視,烏潤潤的瞳仁還有和他一樣顏色的瞳仁,閃著光,讓他感覺好親近,想把他抱在懷里好好疼愛。

    不知不覺,天色暗了下來。

    陽光收斂熱度,月光漸漸滲透進窗;璋档目Х瑞^,夜色迷離,簡餐,燭光,咖啡的香氣,還有輕音樂的縈繞,打發著戀人們的閑情逸致。

    落地窗一隅,兩個人在低聲細語。

    美好的時光總是過的很快,特別是異地相聚的人們,感覺做什么都是對時間的奢侈消費。

    凱文明天就走,他說回去就辦離隊的手續,而他也想好了,再去德甲闖一闖,這次會去沃爾夫斯堡。

    要不是和庫爾圖瓦鬧翻,凱文也會來馬德里吧,想到這,馬修心里又有些堵得慌。

    這次,他敢于表達自己,把心里話說給凱文聽。

    “哥,對不起,如果沒有這個事,你會去馬競吧。”

    “不會!眲P文回答的干脆,笑著摸摸他的頭,然后把身體嵌進軟軟的沙發墊里,輕輕啜一口咖啡,目光落在馬修握住咖啡杯的手上。

    “沃爾夫斯堡的經理是我的貴人,我想他不會看錯我,我也想為他證明一些東西!

    “哥你會成功的!

    “我必須成功!彼f,“你以為馬競看得起我嗎?出場時間是我最需要的,馬修,要清楚未來想要的是什么,才會腳步堅定的去追尋,你好好努力,我相信你早晚會進皇馬的!

    “我…”馬修垂下眼眸,看了看手中好看的搪瓷杯,手指劃過杯沿,心想,果然哥哥看我也是有濾鏡的。

    而當晚,兩人心照不宣的住進了酒店。酒店前臺還驗了一下馬修的身份證,凱文在一邊插著肩偷笑,笑話18歲的馬修還跟個少年一樣。

    馬修有些不好意思,心想,我已經裝嫩裝不下去了,但確實沒想到18歲的自己會是這樣一張娃娃臉,而凱文已經愈發成熟有男人味了。

    馬修洗澡的時候,還對著鏡子轉過來轉過去的欣賞了好一會,胸肌,腹肌,肱二頭肌,都沒有,除了屁股和大腿上有點肉之外,其他地方都很平坦順滑,像魚。他有點后悔自己不愛健身,到處捏捏發現一點手感都沒有。

    他洗澡時間過長,引發了凱文的不滿。

    是里里外外都洗了一遍嗎?還是害怕的不敢出來?

    洗完澡的馬修穿的很整齊,灰白的牛仔褲,水藍色的衛衣,頭上頂著一條毛巾,夜色已深,他身上卻好像披著陽光,跟早起去上班似的。

    凱文只穿了一條短褲,被子隨意搭在身上,慵懶隨意的靠在床頭。

    馬修走過去,坐在他身邊,盯著他臉看。

    “看什么?睡覺!

    “等一下!

    馬修看了他半天,終于想到,之前在咖啡館就想給他把胡子刮了,不然他一定會一邊用胡子蹭自己,一邊笑話自己沒二次發育。

    他去洗手間找來刮胡刀,躍躍欲試的往凱文臉上貼,凱文一把抓住他手腕,抬起眼皮看他:“經過我允許了嗎?”

    馬修手一抖,壓迫感再次襲來。

    凱文握著他手腕,拉進懷里抱住,下巴貼在他的臉上,蹭了下去,在他的脖頸上來回蹭了幾次,直到細嫩的皮膚殷紅了一片。

    馬修感到脖子火辣辣的仿佛燃燒了起來。

    “想刮就刮吧!

    凱文又放開了他,然后摟著他的腰去了洗手間。

    馬修被他蹭了個夠,才獲得了允許,再次小心翼翼的給他刮胡子,還不忘擦上剃須泡沫。

    馬修背對著鏡子,腰抵在洗手臺上,抬著手一點一點從他的側臉刮到下巴,動作極輕,害怕刮破。

    “第一次嗎?”

    凱文的手放在他的腰上,把他往洗手臺上按了按,后面已經沒有空間,而凱文的腿插在他兩腿之間,側著頭任他剮蹭,鏡子中呈現的是兩道糾纏的身影。

    “嗯。”馬修的胸脯上下起伏著,刮個胡子也緊張到不敢呼吸,聽到第一次的時候脖子的紅又加深了些。

    刮的不好,深深淺淺還有胡茬,這樣只怕會蹭的更疼,凱文沒耐心了,他用毛巾擦了擦,接著一把抱起他,走向床榻。

    馬修手里的刮胡刀掉在了地上,手沒地方放只好抱住了他的脖子。

    凱文把他放到床上,開始脫他的衣服。他雖然幻想過和凱文做事,但真到了這個地步好像還沒準備好,心砰砰的跳,窘迫的不敢看他。

    凱文脫了他的衛衣,剛把手搭到他褲腰上,他就握住了凱文的手腕。

    “我…自己脫!

    凱文失笑,“害怕了?”

    “怕…怕什么?”

    “不怕就脫!

    馬修把自己脫了個干凈,仰面躺在床上,手護住自己,害羞的側過頭去。

    凱文拉過被子蓋在他身上,接著躺在他身邊,伸出手臂把他的腰往懷里一勾,身體貼緊了些。

    “馬修。”

    他的聲音帶著磁性鉆進了馬修的耳朵,他喊自己的名字,馬修應了一聲。

    “對不起!

    “對不起什么?”

    “沒保護好你,讓你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漂泊,還差點被…該死,是我的錯!

    聽到他說這些,馬修更內疚了,是自己太傻,太笨,活了三十多年也沒把戀愛的事活明白,還差點被騙去了清白之身。

    “哥,我會保護好自己的,你放心!

    “你轉過來!彼畹。

    馬修轉過身面對著他。

    凱文伸手關了燈,只有月光透過窗簾撒在他們清秀的臉上,馬修迎著光,面容更清晰。

    只要稍微往前湊湊,唇瓣就可以碰在一起,周圍一片安靜,氛圍讓人沉溺。

    凱文可以看見馬修眼睛里涌動著渴望和依戀,好像自己現在做些什么也會得到他的允許,但他喉結滾了滾,還是壓抑住自己噴薄欲出的情緒。

    只是一點一點的接近他。

    馬修感覺他的呼吸在自己的鼻尖縈繞,是薰衣草沐浴露的味道,甜甜的,讓他想深深地陷進去,然后緩緩的閉上眼,等待他落下一個吻。

    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馬修睜開眼看著他,他卻笑了笑,抬起手把馬修的后腦勺扣進自己懷里,再次摟緊了他,好像摟著一個心愛的寵物。

    就這樣,馬修聽著他的心跳聲,那咚咚的聲音好像是一句承諾,只是現在的馬修還不太懂,他只是覺得哥哥還不忍心破壞自己,就這樣被他摟著,直到安穩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馬修醒來,發現自己成大字霸占著整張床,而凱文已不見蹤影。

    他有些失望的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我靠!已經10點了,今天有體能課,不能再請假了,不然連替補都上不去了,還進皇馬呢。

    他慌忙穿上衣服,腳底下好像踩到了什么東西,撿起來一看,是一個揉皺了的沒拆封的套。

    他的臉蹭的燒起來,想起昨晚凱文抱著他頂/著他的觸覺,艱難的忍了一宿。

    其實,他可以的。馬修趁著還沒穿上褲子,跑進了洗手間……

    凱文在飛機上,捏著鼻梁,腦海里全是馬修給他刮胡子的畫面,那個時候他就想把他壓在洗手臺上……

    等我在德國落了腳,你也羽翼漸豐,那個時候,一宿也別睡覺!下個賽季,走著瞧!

    第40章 你追我趕

    沃爾夫斯堡(狼堡)有兩個優秀的前鋒——多斯特和奧利奇, 但誰會為他們創造機會呢?

    狼堡的經理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凱文,這個完美的中場魔術師。2000萬英鎊的轉會費是一筆不小的數字,然而很快他就會告訴你買的值。

    在巴西世界杯止步4強后, 他就走進了一個怪圈,事業不如意,生活也凈添亂。他打碎切爾西的豪門夢,又去馬德里干凈利落地解決了個人恩怨,好像抖落了霉運, 開始走向新的人生。

    他想過, 重生有什么意義。

    腦海里浮現馬修仰望他的小臉,又可愛又可恨的,跟小時候一樣, 站在風雪中凝望著他, 在他落魄難言的時候送來一碗熱湯, 無形中給了他堅持下去的勇氣。

    “哥哥,你可真厲害。 

    總是在關鍵時刻拯救比賽的他,讓馬修崇拜不已。

    以他為榜樣, 馬修也日漸精進,現在看馬修的比賽, 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上一場, 只是被庫爾圖瓦那個該死的家伙給干擾了,不然這18歲的身體, 30幾歲的球商,試問乙級聯賽中有幾個能阻擋。

    他們的命運是緊密相連的, 凱文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接下來, 我也將是不可阻擋的!彼嬖V他的好朋友,同樣來自比利時的效力于狼堡的隊友, 馬蘭達。

    馬蘭達高興地迎接這位同鄉好友,在他剛來人生地不熟的時候,帶他迅速熟悉了俱樂部大大小小的事務,還教了他幾句蹩腳德語,結果一個月下來,凱文掌握的德語就甩了他好幾條街。

    他們聰穎默契的比人配合,一黑一白坐鎮于中場的一左一右,成為狼堡有力的推土機。

    他們不僅配合的好,也成為狼堡里最要好的朋友。

    凱文剛來的時候,依然是那個我行我素的怪咖,更衣室里一開始是對他頗有微詞的,甚至有人躍躍欲試想要找他麻煩。

    只要他一走進更衣室,原本熱鬧的氣氛一下子安靜下來,都在小聲嘀咕,有一次,有個人聲音大了點,說了一句:“切爾西棄子有什么了不起,英超就牛/逼沖天了?”

    開始是兩個人笑,接著傳染了一片,一大幫人哈哈大笑,凱文沒大聽清但感覺大家在笑自己,馬蘭達接著大聲吼了一句:“亂開玩笑,提姆(教練)來了會罵死你們的!”

    他們看看馬蘭達又看看凱文,默不作聲了。

    而有時候馬蘭達不在的時候,有幾個白人還會拿膚色開玩笑,這一點凱文絕不慣著他們,怒視完了還質問他們:“好笑嗎?我覺得不好笑。”

    他嚴肅緊繃的樣子讓那幾個調皮的小子不敢再造次。

    幾場比賽下來,他憑能力令人刮目相看。他的主教練提姆告訴他:“凱文,你可以像在亨克和不萊梅那樣,踢出你想要的足球!

    他終于安穩下來,又可以自由地以他的方式,打出一場又一場漂亮的比賽,奉獻給愛他關注他給他能量的人。

    在一場聯賽中,他從右翼突破,傳給多斯特得分!多斯特把他抱了起來,并高喊“噢,我們的助攻王!凱文德布勞內!”

    凱文很喜歡這個名頭,他的注意力從此集中在這上面,德甲冠軍、德國杯冠軍和歐聯杯冠軍,為什么拜仁可以蟬聯,狼堡卻不可以挑戰這些獎杯呢?

    當他獲得了這個名頭以后,什么都有可能!

    在一次對陣里爾的歐聯杯比賽中,狼堡0-1落后,比賽只剩下10分鐘,羅德里格斯開出角球后,球被對方中衛頂了一下,來到了凱文腳下,他沒有絲毫猶豫,右腳凌空抽射,將球送進對方球門。

    這技術堪稱世界級,就像齊達內在2002年歐冠決賽上的那一錘定音!

    他挽救了狼堡,然而,他的慶祝只是對著攝像機搖了搖手指,與隊友羅德里格斯、馬蘭達輕輕擊掌,甚至沒有微笑,這沒什么大不了的!

    *

    凱文走了以后,馬修一邊看著凱文在德國大殺四方,一邊被西甲風云卷的頭腦發熱。

    這個夏天,馬修經歷了命運的更迭。

    上次在巴塞羅那,他被狠狠上了一課。雖然在那里留下了不美好的回憶,但那場巴薩對皇馬的比賽每每想起來都令他熱血沸騰,那一連3個假動作,經常在夢里出現,讓他反思并開始鉆研,成為這樣的前鋒便可以不再忌憚那些對抗強硬的、兇猛的、身高馬大的后衛。

    巴薩上個賽季堪稱完美,他們力壓皇馬拿下了三冠王。

    這個賽季,在馬德里伯納烏球場,巴薩再次壕取3分。蘇亞雷斯獨中2球,內馬爾進球,梅西任意球直接破門,4-0大獲全勝,讓皇馬顏面盡失。

    由此皇馬迎來了足球史上卓越的巨星之一,前法國國腳齊達內接任主帥,也迎來了一個新的時代。

    馬修只顧著訓練,比賽,他還不知道,西甲白熱化的競爭愈演愈烈,可這跟他有什么關系呢?

    卡斯蒂利亞是皇馬B隊,面上看他的機會比別人要大的多,可以直接成為皇馬的替補,連簽都不用簽,用就是看得起他。

    直到他覺得哥哥看他不再是戴著濾鏡時,他的才能也被齊達內看見了。

    從小被認為沒有天賦,不如哥哥的馬修,也是一樣與足球形影不離,從早晨起床到夜晚睡覺,片刻不離,還曾經抱著足球睡覺。

    被齊達內看到的不是他的速度、柔韌性、技巧有多么出眾,而是他在門前運作的成熟和老練,有時候看他的比賽,好像一個老將在踢球,仔細看才發現他只是一個18歲的小孩而已。

    他能行嗎?

    來皇馬試試?

    冬歇期,馬修沒有第一時間被準許放假,他被卡斯蒂利亞經理叫去了辦公室,還是那個當初用一張A4紙簽下他的經理,這次他一見到馬修就像見了老熟人一樣,拉著他一邊搖頭一邊發出連連驚嘆。

    “你知道嗎?馬修,剛才誰給我打電話!”

    “誰?”

    “齊達內的助教,也是皇馬的經理人,伊斯托,當初簽下C羅和本澤馬的人!

    “噢!

    “你怎么一點都不興奮?”

    在他看來,一個18歲的小孩一瞬間聽見這幾個名字一定會瞪大眼睛哇哇的驚嘆,然后急的像個乒乓球一樣蹦跳著問給他打電話干嘛?干嘛?是不是要簽我?然而馬修的淡定看上去比他還老。

    “冬歇期別回去了,去皇馬試訓吧!

    “啊?”

    馬修剛要撒丫子回國,這一句別回去了讓他黯然失色。

    …

    回到宿舍,哈基米聽說他要去皇馬試訓,差點一個高跳到他身上,都忘了洗澡收拾行李。

    “厲害。●R修!這上半程進了有20個了吧,我還給了你好幾個助攻呢,怎么不叫我去!

    “你早晚也能踢上,就憑你之前鏟我的勁兒!

    “嘿嘿,你還記著呢。”

    哈基米摟著他不撒手,頭挨著他的頭,“那,你要是真被皇馬留下了,我還挺舍不得你的!

    “肉麻不你!快洗澡去!”

    馬修推了推他,看著哈基米挪步去浴室,他也仰倒在床上,心情很復雜。

    他是一個挺念舊的人,在根特踢的不錯,也有不少球隊想要他,他都沒去,就是不想離開根特,離開家,這次球隊匆匆把他丟在西班牙,他想也該走出去闖闖了,還真不是因為皇馬的光環。

    在卡斯蒂利亞也剛剛踢上主力位置,上半程勢頭很好,下半程有望打進前三沖甲,他真希望可以憑借努力帶隊打出成績,特別是他在這里也交到了許多朋友。

    這里很包容,哪的人都有,沒有人戴有色眼鏡看他,還贈他一個外號“波斯貓”,從不認為他異瞳是異類,還把他當成隊里大寶貝,進球機器。

    說實話,他也舍不得離開哈基米,除了他的東西亂堆之外,是一個很好的飯搭子,體能拉練搭子,還是一對對位,兩個人較勁還不打仗。哈基米還耐心的教他西語,教他慶祝后要大喊“Vamos!”

    這時,哈基米從浴室探出頭來,對他說了一句西語:“別忘了告訴德布勞內這個好消息,德布勞內!

    他前一句說的是他哥哥,后一句說的是他。

    德布勞內,德甲助攻王,得分也進了前三,恐怖如斯,而馬修德布勞內要是站在皇馬的舞臺,這個名字將寫進歷史。

    現在,凱文德布勞內在德國正以雷霆之勢一場一個巴掌抽向切爾西,有人跟凱文開玩笑:“真不知道穆里尼奧怎么想的,他瘋了嗎?”

    凱文只是淡定的回答:“他沒瘋,是我瘋了!”

    現在,馬修要向他匯報,更是向他征求意見。

    凱文剛下班,準備和馬蘭達去吃晚飯,接到了馬修的電話。

    “哥,你什么時候回家?”

    “嗯,還沒想好,你呢?”

    “我可能回不去了,我要跟你說個事,他們讓我冬歇期去皇馬試訓,我正在猶豫要不要去,但我好像沒有選擇的余地!

    “馬修,我說什么來著,你出圈了!”

    “誰?誰出圈了?”馬蘭達在旁邊插話。

    “我弟弟,馬修,他被皇馬相中了!”

    凱文抱著馬蘭達的肩膀,激動的跳著對他咆哮。

    馬蘭達拍了拍他,說:“看把你高興的,怎么比進球了還興奮!

    “那當然,你不懂!

    凱文拿著電話走向餐廳的一角,把餐盤交給馬蘭達讓他幫忙打飯。

    “馬修,要珍惜這次機會,冬歇期本來也短,留在那鍛煉鍛煉吧,其實我也想留下和不回家的隊友多磨合磨合,下半程相當關鍵!

    “唉…我想爸爸媽媽妹妹還有你!

    “傻瓜,叫他們來唄,他們也想你了!你叫他們,他們一定來!

    “你呢?”

    “我?我哪有空!

    “噢!

    馬修問的是那你想我了嗎,凱文回答的是他沒空去。

    掛了電話,凱文吃完了飯才突然反應過來,他拿起電話,給馬修發了條短信:“我想你想到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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