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面試
司徒硯停下了腳步,目光追隨著聶晟離去的身影。
就連好友都看出了自己的異樣,可想而知他最近的狀態有多反常。
他的生活本不該是這樣的,一切都應是井然有序的,可偏偏有一種無法預測的風,毫無征兆的闖入。
她打破了平靜,擾亂了思緒,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便悠哉離去,時不時地在從混亂的殘局旁經過,向他問好。
他設法將其納入自己的計劃,但顯然他抓不住這股風。
司徒硯走在路上,周遭的喧囂都與他無關,因為想得太過入神,甚至忽略了幾個和他打招呼的同學。
直到司徒帥出現,才打斷了他的思緒。
“哥,回家嗎?”司徒帥看到他便立馬撇開同伴跑來。
司徒硯這才回過神來,順著方向看到了還留在原地的那些同伴們,輕輕皺了皺眉。
男孩子們本來就有些害怕司徒硯,再加上看到對方表情嚴肅,連招呼都來不及打,急忙就招呼朋友跑了。
司徒帥也知道哥哥不喜歡自己跟這群朋友玩,這大約就是允許弟弟不學無術,但是對其余人看不入眼的感覺,所以他也沒敢吭聲,而是隨便找了個話題。
“哥,我圣誕節和人約好了去滑雪,你去嗎?”
“不去了,你注意安全!
“那你今年又你自己一個人嘛?聶哥有空嗎?”
司徒硯似乎受不了司徒帥這種嘮嘮叨叨的語氣,瞥了他一眼:“我難道自己照顧不了自己?”
司徒帥表情訕訕,小聲嘀咕著:“這不是關心你么,別老一個人呆著。”
按理說圣誕節是要和親朋好友共渡的溫馨節日,不過溫馨這個字眼在他們家里并不存在。
父母常年不著家,每年也就只有在過年時一家人才能真正地聚在一起。
前幾年他還小,大人們不放心他出門,所以這種時節他都是和司徒硯一塊過的嗎,雖然也沒什么特別的準備,但好歹相互有個伴。
自從他上了初中有了主見后,就不愿意呆在家里了,總是會找機會出去參加活動。
和朋友們玩固然開心,但他有時候也會想到哥哥,但向司徒硯發出的邀請也總會被拒絕。
所以司徒帥時常會陷入一種很糾結的狀態,一方面渴望出去玩,但另一方面又覺得讓司徒硯一個人在家,實在不是個好弟弟該做的事情。
幸虧司徒硯還有聶哥這個好朋友,時?梢岳话,可他好像也只有聶晟這一個朋友了。
司徒帥實在是想不通,只要他哥想,絕對可以交到一堆朋友,但他好像對這這個并不感興趣,明明有不少交好的人,也不愿意進一步發展關系。
“別操心那么多,你把自己照顧好就是幫我的忙了!
“說你就說你,你扯上我干嘛?”司徒帥不滿地抱怨起來。
兄弟倆正好走到校門口,路邊停著一排接送學生的豪車,兩人正要往平常上車的地方走去,司徒帥卻眼尖地指著路邊的一個人影說:“是班長!
司徒硯立刻望了過去,只見徐知慧一個人站在路邊,像是在等人。沒有了精神奕奕的狀態,臉上的笑容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沮喪模樣,時不時的還會嘆口氣。
“她怎么還沒走?”
司徒帥剛感嘆了一句,便聽到司徒硯對他說:“你過去問問是怎么回事!
他沒有多想,立刻抬腳走了過去,和徐知慧攀談起來。
司徒硯一直看著二人的談話,徐知慧一看到有人過來,便立刻打起了精神,說話時表情都變得生動了不少。
他原以為司徒帥只是問明情況就會回來,兩個人的談話進行不了多久。
沒想到二人的談話持續了不少時間,并且中途還朝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雖然只是短暫一瞥,卻足以讓司徒硯察覺,這兩人之間也許存在著某種聯系。
他又等了一會兒,司徒帥才跑了回來,他告訴司徒硯:“班長說她今天忘記通知司機早點來,所以在等車。”
司徒硯不由得挑起了眉,聊了這么久就討論了這一個話題?
可對方說完后,便沒有再繼續的意思。
直到兩人上了車,司徒帥才又按捺不住,好奇地跟司徒硯打聽:“哥,你們學生會要換屆了?”
司徒硯正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聽到問題并沒有睜眼,而是輕輕嗯了一聲。
對方又問:“那你覺得誰比較有機會當下一屆會長?”
司徒硯這才緩緩睜開眼,正對上司徒帥左右躲閃的眼睛,“你是在幫人打聽消息?”
“嘿嘿,哪有……”司徒帥干笑兩聲,“我就是好奇問問!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這點小把戲在司徒硯面前不夠看,不如就干脆一點,直截了當地問:“我就是想知道像班長這樣的,當會長夠不夠格?”
“你們倆聊了這么長時間,就是在討論這個問題?”
“沒有沒有,真的只是我好奇才問問。”司徒帥生怕自己幫了倒忙,讓司徒硯誤會了徐知慧,連忙解釋說:“你知道我對學生會的事情一向都是不在意的,就是臨時想到才問問,要是不能回答就算了,你千萬別多心!”
“我只是問個問題,你怎么這么緊張?”
“我這不是怕你誤會班長嘛?”司徒帥信誓旦旦地承諾著:“但你這個擔心完全是多余的,她要是想做小動作的話,早就已經找上我了,所以你就不要想那么多。”
“要是想做小動作,早就找上你了……”司徒硯將他的話又重復了一遍,“那就是說,你的確有什么不得不幫她的理由了?”
“……”司徒帥立馬沒聲了。
他恨不得抬手給自己一巴掌,你說解釋一句不就完了,說這么多干嘛呢?
說的多錯的多,這個道理他到底什么時候才會牢記!
“怎么不說話了?”司徒硯越發確定了自己的判斷,看來司徒帥和徐知慧之間一定是發生了些什么。
可這一切又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他仔細回想著司徒帥的變化,最早的異樣應該可以追溯到他過生日時,當時自己只叫了小帥,可徐知慧也跟著一起來了。
但是據他所知,兩人關系其實沒這么密切,那為什么當時會一起出現?
司徒帥一看到司徒硯流露出審視思考的神情,便在心中大喊不妙。他以為事情過了那么久都沒露餡,于是就疏忽大意了,沒想到今天稍不留神,就被他哥發現了問題。
但他也記得自己答應過班長,無論如何是不能出賣對方的。
所以他還想再掙扎一下:“你看你這不是又多想了,人家是班長,平常一直挺照顧我,如果想找我幫忙不也很正常嗎?”
“照顧指的又是什么事情?”司徒硯全然不信他這一套,直截了當地問。
司徒帥越是遮掩,他便越想知道答案,語氣中甚至帶上了一份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急迫。
“我……”司徒帥滿腦子只有[完了]兩字,今天要是躲不過這個坎,他講義氣的形象豈不是不保了。
“哥你就別問了,我答應過人家不能說的!”司徒帥滿臉為難,語氣哀求道:“而且這也沒什么好說的,知道真相也不定是一件好事!
“這么說來,這件事情也跟我有關了?”
司徒帥:“……”
殺了他吧!!
徐知慧等了十來分鐘也等到了自家車。
平時她都會提前通知司機該什么時候出發,可是今天寫競選書實在是太過投入了一些,一不留神就忘記了,等她出了校門口才想起這件事。
所以沒辦法,只能先等一等。
正好她也借著這個機會理一理思緒,競選書是發過去了,那之后該怎么辦?
司徒硯今天的反應像是不在意,但看人不能看表面,對方不管什么時候不都是這樣?
今天在辦公室聽到大家討論,她發現不少人都對競選會長感興趣。
第一次直面競爭者,讓她的危機感一下子就提高了不少。
不過這也并不會意味著她會后悔拒絕了司徒硯的提議。
幸好司徒帥中途跑來跟她聊天,不然她真的要想到頭痛了。
對方熱心地過來打招呼,問她是不是需要幫助。
自己解釋了情況后,很快徐知慧就注意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司徒硯。
晚秋時節,路上的行人都是來去匆匆,有這么一個身影站在路邊,想不注意都難。
所以徐知慧指了指那邊,問司徒帥:“你哥在等你,你還不回去么?”
司徒帥也回頭看了一眼,滿不在意地回了一句:“沒事,就是他讓我過來問你的!
徐知慧略感意外,沒想到司徒帥是授意過來的。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司徒帥才跟她告別。
司徒帥這人也挺有意思的,想了解司徒硯的情況不親自去問,反而來問她?伤衷趺磿浪就匠幍纳钅兀
不過,司徒帥有句話他說挺有道理的,司徒硯就是把學生會的工作當成了自己的生活。
司徒帥和他打交道的時間,的確不如學生會的成員多。
這么一想,徐知慧也覺得司徒帥挺可憐的,也得虧小伙子心態良好,所以她就又安慰了對方幾句。
司徒帥也是一個非常實誠的小朋友,誰對他好,他就會對誰好。他反手就邀請徐知慧圣誕節去度假。
但徐知慧立馬拒絕了,旅游這活動她只能接受兩種情況,要么跟摯親好友兩人同游,要么就是一大群人集體出動,這樣個人想做什么都很自由,也沒在意。
不過她回絕的理由也挺正當的——她已經答應了聶晟的邀請。
回家后,她又想到司徒硯讓司徒帥過來關心自己的行為。
發覺自己越來越看不懂對方的心思。如果說是車上發生的事情,是他想為自己找個接班人,那今天的行為又算是什么,只是好心幫助?
要知道這人當初看到她們和后援團的人起了爭執,并沒有立即出面,而是在旁觀察,實在是不像是樂于助人的人。
她好像一不留神又想多了,明明是她吐槽司徒硯是個糾結怪,可稍不注意,自己好像也有朝這方面發展的趨勢。
想得這么多可不好!
第二天放了學,她沒有立刻去學生會,而是先去讀書社看了一圈,然后陪著尹澀夏參加了合唱團的面試。
面試在小禮堂舉行,候選人以及評委都在臺下坐著,應試者需要當著全場人的面演唱,要求都是清唱。
徐知慧一連聽了幾位面試者的演唱,得出的結論就是都不如尹澀夏。
于是她回頭對尹澀夏說:“只要你正常發揮,一定能過的!
但對方明顯開始緊張了,自從入座后就一言不發,聽到徐知慧的話也只是勉強地擠出個笑容。
“是嗎!
徐知慧建議道:“要不你出去透透氣,等會兒再回來?”
她雖然不懂唱歌,但也知道如果人太緊張,嗓子肯定是打不開的。
“不用這么麻煩了,我坐一坐就好了。”尹澀夏說著,又做了一個深呼吸。努力地將腦海里那些不好的回憶通通忘掉。
徐知慧見狀也只能拍拍她的手背,這種時候也只能靠她自己了。
一轉眼,就過去了七八個面試者,其中不乏也有表現不錯的選手,但徐知慧還是覺得這些人都比不上尹澀夏。
“下一位白XX,尹澀夏準備!
徐知慧忽然聽到了尹澀夏的名字,立即提醒對方該上前準備了:“要到你了,快上去吧。”
尹澀夏低低應了一聲,起身便要上前。
“別緊張,就當臺下人不存在!”徐知慧不放心地在后面叮囑道。
她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尹澀夏,因此忽略掉門口又進來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前一位面試者在唱了半首歌后就被評委叫停,尹澀夏在他人的指引下上臺,雖然只是選拔,但社團也很正式地打開了燈光模擬表演現場。
尹澀夏一上場便被聚光燈晃得睜不開眼,壓根看不清臺下人的面孔,也找不到徐知慧在哪,可臺下的議論聲卻是清清楚楚地傳進了她的耳里。
“這人是誰?怎么沒見過?”
“剛才不是說是高二的嗎?”
“我想起來了,A班是有個轉校生,她剛才好像跟徐知慧坐在一塊來著!
哪怕這些只是平平無常的討論,她還是緊張地握緊了麥克風。
臺下的評委看她遲遲沒有開口,于是出聲提醒說:“這位同學,你可以開始表演了!
尹澀夏張了張嘴,正想醞釀發聲,可脫口而出的第一個音節便給了她情況不妙的預感。
怎么辦!怎么辦!
她真的做好了失敗的準備嗎?
就在她快要失去理智時,從幕后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鋼琴聲,這是學長常常彈奏的曲子,她對曲譜已經熟的不能再熟,幾乎不需要思考,張嘴便能跟著唱了起來。
突然響起的琴聲讓全場人員都陷入了騷動,但緊接著,尹澀夏的歌聲更是驚艷了全場。
無人去關心這琴聲究竟從何而來,大家都被歌聲吸引,禮堂的回聲結構更讓歌聲如同天籟,等尹澀夏唱完后,還有不少人沉浸在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這時,聶晟的聲音打破了眾人回味:“不好意思,我剛到,看到她要唱的歌我很喜歡,所以就順手彈了一下!
他緩緩走到臺前,臉上滿是歉意的表情:“沒有影響到你們吧?”
道過歉后,他回頭看了尹澀夏一眼,沖她投去了一個充滿鼓勵的眼神。
這點小動作怎么逃得過徐知慧的眼睛,自打聶晟露面那一刻,她就緊緊地盯著兩個人不放了。
要不是看到聶晟出場,她真的忘記故事里有這么一段劇情了。
之前只是聽尹澀夏說今天要面試,因為怕她太緊張才想著陪同,誰曾想到還能見證名場面。
按理說聶晟應該不知道尹澀夏今天面試,但是對方卻能準時出現,除了說明男女主角有緣分外,還證明了一件事情——光靠巧合也不夠,追女孩還得主動。
“呃……”評委也才回過神來,忙說:“沒事沒事,這位同學嗓音條件很好,配上學長的琴聲效果更好了!
“那就好,接下來如果需要我伴奏,我隨時效勞!
“好的,謝謝學長!
同學們這才從歌聲的余韻中走出,聶晟的出場無疑活躍了現場的氣氛。
聶晟在幫合唱團彈琴的事情并不算是秘密,所以在她們之中也不乏有些選手是抱著其他目的來參加選拔的。
后援團雖然已經解散,但聶晟在學校的人氣依舊不減,合唱團已經成為了聶晟的愛慕者們最羨慕的社團了。
面試完的選手就可以離去了,所以徐知慧以前提前來到了門口等待尹澀夏。
兩人一碰面,她就看到尹澀夏激動地手都在發抖。
“我……我做到了!
“沒錯,你做到了!毙熘壅Z氣肯定地沖她一點頭,“你不僅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
“學長他……”尹澀夏向徐知慧投來了疑惑的目光:“他怎么會來?”
“這我就不知道了,總之我可沒說。”徐知慧聳了聳肩,見尹澀夏開始一副懵懂的樣子,便又添了一句:“不過這事也不是你不說我不說就沒人知道的。他要是關注你,自然會有一百種辦法打聽到。”
由此可見光主動也不夠,還得要學會適時地打破規則。
等等,好像哪里不太對?
徐知慧來不及多想,入口處來往人多,她們倆只在這里停了一會兒,便有好幾個人要路過,為了不影響到其他人,她們只能趕緊離開。
兩人在中途分開,徐知慧去了辦公室,看尹澀夏離開的方向,應該是去了琴房。
真是進度良好的一對呀,徐知慧在感嘆著,大概是看得多了,她現在竟然已經毫無波動,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她和大家都太熟了,所以沒有當年看小說時的那種悸動。
她回到辦公室剛坐下,宗舒睿便告訴她:“學姐,會長剛剛找你!
“什么時候的事?”
“半個小時前,他給你打了電話是我接的,讓你回來去找他!
“行,那我去了!毙熘壑荒芷鹕,走之前不忘帶上筆記本和中性筆。
她來到司徒硯辦公室門口敲門。
對方看見是她,讓她進來坐下,之后遞給一個文件夾說:“這是所有人員的競選書。”
徐知慧正打算翻開,聽到這話立馬停下動作,“啊?這我看,不合適吧……”
對方神色淡然道:“你看你的,本來就是準備給你的。”
徐知慧還在躊躇要不要打開,對方又拋來一句。
“你看誰更適合當副會長,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第72章 選人
什么?選副會長還要聽她的意見?
司徒硯這么一說,徐知慧更不敢打開文件夾。
她立即將文件將往桌上一放,恨不得把它推得遠遠的,就好像這是什么燙手山芋似的。
“會長,你是不是應該先跟我介紹下情況?”哪怕是跟她說自己已經被內定,她也好接受一點。
這直接上來就選人算是怎么回事?
“我以為你已經勝券在握了,會長的工作需要得到副會長的配合,所以歷年來副會長的人選都會考慮會長的建議。”司徒硯不緊不慢地介紹:“岑副會長就是我和上一屆會長一起決定的。”
“會長你現在說話都這么委婉嗎?”徐知慧半開玩笑地說道,這話都已經遞到嘴邊了,怎么司徒硯就是不直接說明呢?
“在沒有正式任命之前還是低調點好!
“這事還有別人知道嗎?”
“只有你我知道,事情要保密。”
“明白!
徐知慧很快就領悟了其中緣故,會長和副會長是同時任命的,現在司徒硯要她選副會長,其實就已經有內定的嫌疑了。
雖然這是歷屆流傳下來的做法,但是從規章制度來說,這也的確違反了規定,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司徒硯就這么直截了當地把秘密告訴了自己,看來她是真的被內定了。
自己糾結了好幾天拒絕的后果,沒想到司徒硯壓根沒把這放在心上,還是選擇了她。
說實話,徐知慧內心是有一點點羞愧的。
她總是在說司徒硯想的多,結果現在發現自己變成了那個陰謀家。
司徒硯見徐知慧遲遲沒有翻開文件夾,反而是像是在發呆,于是發問:“還有哪里不明白?”
“沒有沒有,只是覺得您氣量真的很大,我還以為上次那個事情會有影響……”
司徒硯小幅度地挑了挑眉,眼神緊緊盯著徐知慧,加重語氣說道:“徐知慧,我沒你想到那么小心眼。既然你說自己是想做什么就會全力以赴的性格,那就證明給我看,不要讓我后悔我的決定。”
他以不容置喙的姿態將文件夾又推到了徐知慧的面前,“總之你先看,有問題我們再討論!
聽到這里,徐知慧這才能沒有負擔得拿起文件夾。
“我會努力的。”
聽了司徒硯的一番話,瞬間讓徐知慧激起了斗志,
如果讓她跟別人競爭,她可能會覺得沒什么意思,但要是自己挑戰自己,她自然會全力以赴。
她立刻打開文件夾看了起來,既然事情要保密,文件自然也不能拿走。
就在她看文件的過程中,司徒硯也在繼續自己的工作,時而聽見他點擊鼠標,敲打鍵盤的聲音。
競選書有十多篇,其中有部分人員她比較熟悉,但也有部分只是打過照面,光看競選書也很難了解本人的真實性格。
聽司徒硯這么一介紹,她也覺得副會長的工作非常重要了,踏實、穩重、執行力強,最關鍵是還要跟自己一條心。
這么一想,岑念念的確很適合跟司徒硯搭檔性格好、責任心重,而且也從不會搶風頭,對司徒硯的決定都是無條件響應。
這么一看,這個人選是真的很不錯。
翻著翻著,徐知慧忽然看到了曹遠的名字,自從上次一起給跳高比賽當評委后,兩個人也就熟了起來。
平常見面都會打招呼,在上次校友訪談的活動,曹遠也承擔了不少工作,并且完成的不錯,所以徐知慧對他印象深刻。
“會長……”徐知慧單獨拿出了曹遠的競選書,正想問問司徒硯的意見,只聽見對方的聲音從她身后響起,并且隨著腳步聲靠近,一股溫熱的氣息也隨之襲來。
“什么事?”
隨著司徒硯的言語,一股氣息若有若無的拂過徐知慧的脖頸。
這微弱的觸感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可她卻格外敏感,大概是因為這股動靜來自背后,人本身就會給未知的東西分配更多的感知力。
抓著競選書的手不自覺地又多用了幾分力,徐知慧壓住心中的異樣感覺,穩住思緒說:“我是想問問你覺得曹遠怎么樣?”
“曹遠?”司徒硯將這個名字又重復了一遍,他的吐詞發音向來字正腔圓,板板正正的,就和他給人的感覺一樣規矩。
“他的表現一直不錯,月度報告也寫得很認真,應該是很謹慎的性格,但是適不適合跟你合作,你得自己判斷!
月度報告是每位學生會成員都要寫的工作總結,每月一交,不過不少人都嫌這東西太過麻煩,于是就會隨便寫寫應付了事。
并且從來也沒有人因為寫得不認真而被找麻煩,久而久之大家就有了僥幸心理,甚至有人覺得這報告交上去會長也不會一一察看。
這就讓徐知慧想到了以前老師常說的一句話,你們有什么小九九,我都一清二楚。
看來司徒硯不是不知道,只是沒有說出來,好在她的月度報告寫的還算認真。
“你想選他?”
“我跟他共過事,我覺得他性格很認真。”副會長主要的工作都是執行,像曹遠這樣的性格應該挺適合的。
“可以考慮看看!彼就匠幷f完,便想從徐知慧的手中拿過競選書放到一旁。
但他沒有提前打招呼便行動,這也導致了當徐知慧察覺到對方意圖,打算松手時就已經慢了一拍。
嶄新的紙張邊緣又薄又韌,隨便一劃便是一道傷口。
徐知慧只覺得手上一陣刺痛,下意識地縮了一下手。
“怎么了?”
徐知慧嘴上說著沒什么,攤開手檢查了一番,她發現在食指的指腹處出有一道劃痕,已經劃破了表皮,雖然沒有流血,但是還是有陣陣刺痛傳來。
司徒硯也看到了傷口,立即放下了文件,走上前來查看。
“不是很嚴重,只是破了皮而已!毙熘劢忉屩,這種小磕小碰她還真的沒怎么放在眼里,誰上學時沒被新書劃過手?
但司徒硯并沒有聽她的,執意湊近檢查了一番。
十七八歲的年紀,正是皮膚狀態最好的時候。徐知慧又不需要干活,甚至因為用筆的頻率不高,手上連繭都沒有。
如今如今多了一道紅痕,就算她覺得是小傷,但是在司徒硯看來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觸目驚心。
他皺著眉頭,一陣懊惱涌上心頭。
“抱歉,我應該提前讓你松手的。”
徐知慧反而是態度樂觀,完全沒把這當成一回事,她說:“沒事啦,不過我這算工傷嗎?”
司徒硯抬頭看了她一眼,眼神仿佛在指責她對自己的身體不重視,不該現在還在開玩笑似的。
徐知慧見了他的表情,心里莫名地不自在起來。
她的確是沒有當回事,但司徒硯的反應也完全超出她的意料。
明明只是個小意外,彼此打個馬虎眼也就過去了,司徒硯的反應會不會太重視了一點。
她還沒有思索完,就看到司徒硯不知從哪兒拿出來一個醫療箱,從里面拿出了創口貼,拿給徐知慧說。
“自己可以嗎?”
徐知慧無言地舉起了手,仿佛在提醒他這是右手。
“其實不貼……”她還沒說完,就見著對方干脆地半蹲下來,看樣子是打算自己動手了。
“……也行”她這才來得及說出后面半句話。
“你對自己的事情就這么不上心么?”
司徒硯已經拆開了創口貼的外包裝,示意徐知慧把手伸過來。
既然人家都已經做到這份上了,再拒絕也就不合適了,徐知慧只好將手遞了過去,順帶說了一句謝謝。
“不用謝我,本來就是我的錯!
司徒硯麻利地幫徐知慧纏上創口貼,以徐知慧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他低垂的眼眸和專注的眼神,以往她都是會說一兩句俏皮話的,可現在卻實在是說不出來。
因為她能感覺到對方的關心。
沒關系好像已經變成了自己的口頭禪,因為自覺不能給別人帶來困擾,她需要自己為自己負責,所以不管遇到了什么事情,她都會說沒關系。
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自己處理一切問題。
她可以應對自如的照顧關心別人,但是卻沒什么應付別人照顧自己的經驗。
很快司徒硯便完成了包扎,起身去垃圾桶旁扔垃圾。
徐知慧看著手上被貼得完美重疊的創口貼,不由得感慨果然追求完美的人,對于包扎也是高要求。
“貼得可真好!彼滩蛔≠潎@了一句。“會長你怎么連這個都這么擅長?難道因為……”
她正想問是不是熟能生巧,但是覺得不太吉利便閉嘴了。
司徒硯回來收拾醫療箱,聽到徐知慧的問題回答說:“小帥小時候調皮,隔三差五總是會受傷,但他是偷跑出去玩的所以不敢跟大人說,只能來找我。”
徐知慧一聽這事兒立馬樂了,“他還有小時候這么鬧騰?不過小朋友活潑一點也蠻正常的,要是天天要求小孩子坐著不讓動,那才是泯滅天性呢!
她一說完,便感覺司徒硯瞥了她一眼。
“不過他有一點還是不錯的!
“什么?”
“他知道喊疼。”
不是,她怎么感覺司徒硯在諷刺她呢?
徐知慧立馬扭頭,而對方正好轉身要把醫療箱放進柜子里,這人肯定是故意的吧?
她忍不住撇了撇嘴,自己還能被小朋友教育了?
沒想到下一秒司徒硯便轉身,小動作被看得清清楚楚的。
這個時候就是考驗心理素質了,只要你不尷尬,就不會有人尷尬。
徐知慧若無其事地轉過頭,拿起被司徒硯放下的競選書,試圖接上先前的話題。
“所以是要把他放在備選里嗎?”
“可以,反正離出結果還有一段時間,你可以觀察看看!
眼看自己已經把話題拉回到了正軌,徐知慧抓緊事情把剩下的競選書都看了一遍,但她對這些候選人的了解自然遠不如司徒硯,所以還是要請對方替她挑選一番。
對方自然也是早有準備,直接將競選書的前三份拿了出來,讓她好好考慮一下。
等她從司徒硯辦公室出來時,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后的事情了。不過辦公室的人都少了不少,也沒有人會在意她干什么去了。
她隨便隨便找了個借口,向宗舒睿解釋了司徒硯叫自己的目的,然后收拾收拾東西也準備回家了。
回去后的第一時間,管家便發現了她手上的創口貼。
聽完她的解釋,管家板著臉,認真嚴肅地對她說:“不要把這種磕磕碰碰不看在眼里,萬一留疤了怎么辦?”
徐知慧對于這位上了年紀的老管家,一向是敬愛有加的,被訓斥了也只能乖乖認錯,“我以后會小心的!
接著她當著管家的面把創口貼拆開,讓對方看了一眼傷口,這時徐知慧才發現,自己一開始以為傷口是沒出血的,可能是因為傷口的創面太細小了,所以血一時沒流出來。
現在才發現其實創口貼上是沾了點血跡。
老管家表情更嚴肅了,揪著徐知慧就是一頓叮囑,接著就叫來了人幫她重新包扎。
雖然幫傭做事也很細致,但徐知慧看著后來的創口貼總覺得不如司徒硯貼的完美,可能還是對方更熟能生巧一些。
不過一想到對方說的那個故事,司徒帥受了傷不敢跟大人說,只能偷偷跑去找哥哥求助……
徐知慧試著聯想了一下這個畫面,忽然覺得自己送的那副拼圖挺傳神的。
當然這不是關鍵,重點是她真的要當會長了誒!
以前一直把這當成一個奮斗目標,現在終于得償所愿了,反而有些反應不過來。
可是她真的做到了!
徐知慧從來就不是沉穩的性格,只是閱歷讓她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就大驚小怪,可成為會長顯然不是什么小事。
她在床上回想起這件事情,仍能激動地原地打滾,看來自己還是沒有辦法當一個沉穩的人呢。
第二天,司徒帥忽然找到她,表情嚴肅地說:“班長,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說。”
徐知慧正忙著統計交換生項目的申請表,因此并不是很在意,隨口回答說:“你說吧!
司徒帥見她不重視,又補了一句:“跟我哥有關。”
這回徐知慧立刻停下了動作,“怎么了?”
司徒帥左右看了看,發現周圍都是人,因此不是很想開口。
徐知慧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說:“那中午再說吧!
想在整個教學樓里找個完全保密的地方可太難了,對此她可太有經驗了。
司徒帥想了想,也知道只能這樣,于是憂心忡忡地離開了。對方的反應,也讓徐知慧越發好奇起來,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讓司徒帥露出這樣的表情。
中午兩人在食堂外找了個空曠的位置,徐知慧坐在花壇邊上,司徒帥就站在離她不遠的位置,將昨晚回去后的事情說了一遍。
盡管他很想幫徐知慧保密,但是有些事情光靠自己努力好像是起不了作用的。
徐知慧聽完做了個總結:“也就是說,你全都招了?”
司徒帥聽完便發出了一陣猛烈的咳嗽聲,雖然說徐知慧總結的沒什么問題,但是這樣說會顯得他很無能啊!
“沒事啦,其實我也猜到了!毙熘郯参克,表情平靜得出乎司徒帥的意料。
司徒帥這個小腦瓜怎么可能玩過的司徒硯呢,暴露不就是遲早的事情?
“你……怎么不意外?”
“因為這個事情是必然的嘛,而且事情都過去這么久了,你哥的情緒也平復好了,就算知道了也沒什么。”
當時讓司徒帥保密是因為她覺得司徒硯的情緒不太穩定,如果知道了這件事,只會起到一個雪上加霜的效果。
但是現在不一樣,司徒硯早就調整好了,正常狀態下的他,是不可能因為這點事情破防的。
“那對你……會不會有印象啊?”司徒帥吞吞吐吐地說道。
“有什么影響,你覺得你哥會報復我嗎?”
如果她是昨天知道這件事情的,鐵定得思考思考,但是現在她都被內定了,那還有什么好說的。
“沒有就好,我以為是你很介意這件事情!彪m然承諾他沒做成,但后果該承擔他是絕對不會退縮的。
“這個嘛……”這件事情解釋起來也麻煩,徐知慧索性也就不解釋了。“其實也沒什么,你別太在意了,就當這些事情都過去了吧!
“行,你要這么說我就放心了!
“你哥沒罵你吧?”
司徒帥的表情小小的糾結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恢復正常,“小問題,我扛得。
徐知慧忍不住笑出了聲,“那你繼續加油吧,這事我就不摻和了!
“對了,我還有個事情想問你!
“怎么了?”
司徒帥撓了撓頭,忽然不知道該從何提起,因為這一切只是他一個沒來由的直覺,但他就是好奇想要驗證一下。
“你能告訴我你送我哥的生日禮物是什么嗎?”
“可以啊,我送了一副拼圖,你哥應該已經拼好了,你看到了?”
“是那副花花綠綠的拼圖嗎?”
“可以這么形容吧!毙熘墼谛闹懈拐u,不懂欣賞的家伙,我那可是哥特彩窗風!
“那就奇怪了,你那副拼圖是不是有什么謎題?”
“?”徐知慧不由一愣,她怎么不知道這事兒?“沒有吧,就是一副拼圖呀!
“那我哥怎么老是拼了拆,拆了拼?”
司徒帥記得很清楚,明明之前在臥室里見到那副拼圖的時候,拼圖是拼好的狀態,他好奇想碰,還被他哥阻止了說上面涂了膠水。結果昨天再去的時候,發現拼圖只拼了一半。
要不是他對自己的記性很有信心,就真的要以為是他記錯了。
“這樣嗎?”徐知慧自己也納悶起來了,“難道你哥很喜歡拼拼圖,所以會重復地去玩?”
司徒帥回答:“不知道,以前也沒見過他拼拼圖。”
“那你怎么會想到拼圖是我送的?”
“直覺!彼就綆浛醋约旱耐茰y是真,也不免得意起來:“因為我們在說話的時候,我發現只要一提到你的名字,我哥的目光就會不由自主地往那副拼圖上瞟,那東西是他生日之后才出現的,而且一看就不是他會喜歡的風格,所以我猜應該是你送的禮物!
“不是他喜歡的風格嘛?”
“咳咳……這不是重點嘛,我看他有事沒事就拼兩塊,肯定還是喜歡的。”
雖然還是覺得有點古怪,但是司徒帥沒有貿然的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禮物嘛,反正送都送出去了,他想怎么處置都是他的權利咯!
“對了,班長你什么時候過生日,到時候我送你一份大禮!”
司徒帥想著既然幫不上忙,那送點東西表示一下總不會出錯了吧?
徐知慧完全不記得自己名義上的生日,不過她絲毫不見慌亂,回答說:“想送東西直接送就好了,干嘛要等到我過生日呢?”
“明白了,那我圣誕節送你一份大禮!
“行,我等著你,”
還別說,徐知慧還真的有點好奇,司徒帥口中的大禮會是什么。
聶晟送她的小擺件已經被她放在了電腦旁,沒事看上兩眼,的確很可愛。
不過考慮到司徒帥平日里的風格,她覺得自己也不能太過期待,只求到時候不是個驚嚇吧。
她回到教室,正好和許久不見的蔣露恬迎面撞上。
對方一見到她便露出了驚喜的神情:“太好了,我還在想總不能我一來你就不在吧。”
“找我嗎?”
“不是啦,我是替社長跑腿的。”她指了指身后坐在座位上的尹澀夏,“你們班這個同學唱歌很好聽呢,她現在已經是我們合唱團的領唱啦!”
“喔!好消息誒!”徐知慧探出頭看向尹澀夏,沖她比出個大拇指。
第73章 舞伴
蔣露恬走后,徐知慧便迫不及待地去了尹澀夏的座位旁恭喜她。
“你看,我就說你一定可以成功的!
尹澀夏也是激動不已,露出了含蓄克制的微笑,“班長,多虧有你!”
徐知慧擺了擺手,很是實事求是道:“我覺得你最該感謝的是聶學長,如果不是他的話,你的面試效果應該也不會那么好。”
“嗯嗯,我等會兒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他。”
“那他一定很開心。”
剛剛還能勉強保持鎮靜的尹澀夏,在聽到徐知慧這番話后,忽然羞紅了臉,因為感到不好意思,急忙低下了頭。
這也太純情了吧!徐知慧暗自感慨著,立馬善解人意地轉移了注意力。
經過短暫的休息后,學生會又迎來了新的活動——交換生體驗日和平安夜晚會。
前者是由外聯部主持常規活動,每年都會挑一個學校進行合作,互相送一批學生過去體驗生活。
去年的合作學校是嵐風,今年便換了其他學校,這也是算是圣櫻的老傳統了,按照去年的流程照做就好。
無非就是先確定下各年級的人數,定下隨行老師,到時候包個車負責接送即可。
至于平安夜晚會,一向是文娛部負責的,其余部門只是負責打下手。
不過鑒于最近正處于換屆,大家都是卯足了勁準備表現自己,工作意愿極濃。
眾人都這么積極,如此一來便襯得徐知慧不夠主動了,最先著急的就是方艾嘉,她私底下對徐知慧,讓她先別管交換生的項目,要在外部門的活動上多多表現一下。
“現在大家都認可你的組織能力了,你好歹也在其他方面展示一下嘛。”
徐知慧為了保密也憋得很辛苦,她本來還想著隨便找個活干,趁機多接觸接觸幾個副會長候選人。為了不讓操心的部長失望,她只好又主動一點,承擔了一些工作。
大會開完又是小會。
今年大家都想有點創新,因此會議上各種提議不斷,這要是放在普通學校只能說事異想天開,但要是放在有錢、有時間、有熱情的圣櫻來說,那就是一切皆有可能。
會議結束后,眾人紛紛離開,徐知慧因為要記錄會議內容,于是慢了半拍,她還在奮筆疾書,只聽會議室的門又被打開。
“已經結束了嗎?”司徒硯的聲音響了起來。
徐知慧抓緊時間把最后幾句話打完,嘴上答著:“剛結束,會議記錄等會就可以發出來了。”
司徒硯并沒有離開反而是走了進來,來到了徐知慧的身后,看著她的屏幕。
徐知慧很快便完成了,這才發現司徒硯就在她身后,于是側著身子,屏幕朝另一邊推了推,“您現在要看嗎?”
“不用,回頭發郵件就行!
“那我關機咯!
得到司徒硯的回復,徐知慧麻利地關上筆記本,收拾起東西來。
司徒硯觀察者徐知慧的動作,尤其是將注意力放在了她的手上。
他注意到徐知慧的手上已經沒有創口貼,忍不住問問:“手好些了嗎?”
徐知慧聽了,放下了手上的東西,攤開手展示給司徒硯看:“早就好了。”
只見原本有血痕的位置現在被一道細長的痂殼的代替,雖然不像傷口那樣瘆人,但依舊很礙眼。
她的手就不應該出現這種東西的。
徐知慧又說:“說起來還得謝謝你細心,我當時以為是沒事,結果回家才發現傷口其實有點深!
司徒硯不自覺地撫摸著拇指指腹部位,他的傷口要更深一些,暫時還沒有結痂。
徐知慧走后,他好奇得用紙也試了一下,邊緣果然很鋒利,一開始甚至感受不到疼痛感,可是過了一會,傷口周圍便開始隱隱作痛了。
他自然不會把這點痛感看在眼里,甚至覺得自己的行為太荒謬了,就因為對方說了一句沒關系,他就想試試看,驗證一下到底有沒有關系。
“所以下次不要隨便說沒關系了!
“沒問題,我以后盡量嚴謹一點。”
她一說完便看到司徒硯向她投來詫異的目光,臉上的表情仿佛在說,“怎么忽然這么聽勸了?”
只能說情況不一樣了,以前徐知慧和司徒硯是越級領導關系,司徒硯對她不是直接負責,有些事情她愛聽就聽,不聽也沒事。
但是現在司徒硯差不多就是自己的“引導者”,先別管說的對不對,態度要擺端正。
“你把手上事情弄好來找我,有些東西要給你看!
“好的!边@幾天,司徒硯常常會拿一些文件給她看,而且他們倆都是經常義務加班的人設,所以也不會引起其他人的在意。
徐知慧很有自覺,只看文件從不多嘴,只要司徒硯還在會長位置上一天,她就不能越線。
最近學校里最火的話題自然就是平安夜晚會。
交換生的項目雖然也很有趣,但是參與人員并不是人人有份,再者說平安夜后可就是圣誕假期,大家自然會更加期待后者了。
晚會的形式每年都是有例可循的,所以還沒等學生會正式開始宣傳,大家便已經開始積極做準備了。
最重要的就是找搭檔,其次是準備造型,最后就是練舞。
晚會的本質其實是舞會,交誼舞對于整個圣櫻的學生來說就是基本技能。
放眼整個學校,估計只有徐知慧和尹澀夏不會了。
尹澀夏想學自然不用擔心沒人教,而徐知慧則是壓根就不想學。
她對于活動其實是有著非常明顯的喜惡,比如不喜歡唱歌,不喜歡跳舞。
好在跳舞和找舞伴都不是強制的,所以她打算以工作為由糊弄過去,要是真躲不過,就說腳崴了。
總之小說里那種主角迫于壓力,不得不上的劇情在她這里是絕對不存在的。
只是她沒想到練舞的風還是吹到了學生會。
因為文藝部要在內部選出一對領舞,到時候要在晚會里負責開場,自覺舞技不錯的學生們紛紛毛遂自薦,甚至還騰出了一個會議室,裝上了鏡子充當臨時練舞房。
徐知慧因為不參加選拔,還被邀請來做評委了。
她很不理解地問其余人:“如果只是要找一對跳得好的,直接去舞蹈社找不是更好嗎?”
有人回答說:“那怎么能行,這可是學生會組織的活動,這么長臉的機會當然是要留給自己人了,你不明白這個領舞的含金量有多高!
“要是想要含金量的話,直接讓會長和副會長跳不就完了?”
“……”眾人一聽,不禁覺得這主意好像也不錯?
“還是不要了吧,到時候副會長肯定是要和未婚夫一起參加,這多尷尬呀?”
“也是哦。”
“等一下?副會長都有未婚夫了?”徐知慧看到其余人反應平常,難道只有她一個人不知道這情況?
其中一位學生說:“這有什么奇怪的,很正常啊。”
徐知慧沉默了片刻,果然就算自己融入得再好,但終究不是他們,怎么會有人覺得18歲有未婚夫就很正常!
“那你們知道具體是什么情況嗎?”
她一問才發現原來是大家都知道,岑念念的未婚夫大她一歲,也曾是圣櫻的學生,如今正在上大學。
兩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門當戶對,又有青梅竹馬的情誼,兩家人對彼此都很滿意,所以很早就為她們定下了婚約。
“原來是這樣,我竟然一直沒有聽學姐說過!
“正常啦,這樣才說明她們感情好呢,那種天天把戀愛經過說給別人聽的,反而不見得感情有多穩定呢!
“這位同學,你很有經驗嘛。”
“好說好說,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眾人討論以后,發現徐知慧這個主意行不通,最后還是只能老老實實選人。
徐知慧雖然不會跳舞,但是大家都有審美,誰的形體更自然,誰的動作更流暢,這些不需要專業知識,門外漢都能看,再加上她也不是主要負責點評的人,按照自己的感覺打打分就好了。
好不容易看完評選,徐知慧回到辦公室,正好撞上江可凡正在邀請宗舒睿當自己的舞伴。
平常江可凡都是一副侃天侃地,無所畏懼的樣子,現在卻是一反常態地支支吾吾起來。
他先是閑聊一般地向宗舒睿打聽情報:“小宗你舞伴選好了嗎?”
對方正專注地看著屏幕,壓根沒有注意到江可凡的表情,隨口回了一句:“我沒打算找舞伴!
江可凡瞬間慌了,說話都結巴起來:“為……為什么。俊
“我那天要提前走,晚上要坐包機去度假!弊谑骖_@菜抬起頭看,注意到了江可凡的表情:“怎么了,你沒找到舞伴嗎?”
“當然不是!苯煞蚕胍膊幌刖突卮,努力給自己找補:“我這不是在關心你嗎?”
“那謝謝關心,不說了,我要抓緊把這份文件趕出來!闭f完,宗舒睿便全身心地投入進工作里,只留下江可凡一人還在原處發呆。
徐知慧在一旁目睹了全過程,等江可凡一轉身看到她,表情更糾結了。本來邀約失敗就夠失落了,現在發現被人看到,實在是糗大了。
徐知慧什么也沒說,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要加油啊!
聽到這話,江可凡更是繃不住了,趕緊找借口出去干活。
真丟人,第一次邀請就失敗了。
徐知慧坐下后,眼神便不自覺的朝宗舒睿那邊望了過去。
如此反復幾次后,宗舒睿也注意到了徐知慧的視線,她主動發問:“學姐,有什么安排嗎?”
“沒什么,你忙你的,我就隨便看看!
徐知慧實在是沒想到江可凡竟然對宗舒睿有意思,這兩人從性格到做事風格完全不同,平時合作的時候也時常會矛盾。
不過大部分情況下都是宗舒睿糾正江可凡,江可凡雖然做事跳脫,但是還是很聽話的,所以兩人的合作一直都很順暢。
“不過你真的不需要舞伴嗎?”
“不找了,那天露個臉我就走了,這樣應該沒問題吧學姐?”
“沒事,簽完到就走吧,本來也不是強制參加的。”
徐知慧對此的態度一直都是活動是給想參與的人參加的,實在是沒有必要逼迫內向的孩子參加社交。
要不是職責在身,她也不想參加這樣人多鬧騰的活動。
至于江可凡和宗舒睿兩個人,只要不鬧出問題來,她也不打算干預,年輕人有自己的情感糾葛也很正常嘛。
選出領舞后,學生會里練舞的熱度消減了不少,大家還在積極尋找舞伴,期間也有不少人趁著這個機會向喜歡的人表白,或者是計劃表白。
徐知慧就遇到了一次,她在學校里走得好好的,忽然有個不認識的男生跑過來邀請她當舞伴,對方語氣態度都很誠懇,甚至因為太緊張還有點害羞。
徐知慧耐心地聽他說完,然后非常禮貌地拒絕了。
后來這消息不知怎么就被方艾嘉知道了,她去送文件的時候,對方還借此調侃她。
“聽說你遇到學弟邀請你當舞伴?”
“學姐你消息怎么這么靈通?”
方艾嘉大笑一聲,“因為我們正好看到了呀,他不就在教學樓門口攔住你的嗎?來往那么多人,估計你都沒看到吧?”
“的確!毙熘郛敃r被攔住的第一反應就是周圍人好多。
“你當時表情真的很搞笑,怎么說呢……就是有種不忍心離開,但又覺得很丟人,想要趕緊結束的感覺!
不得不說,方艾嘉總結的非常準確,完全是徐知慧當時心情的完美寫照。
當時人來人往的,她還是一個人,自己瞬間就成了人群的焦點,真的會感到尷尬。本來她是想立馬走的,但是看到對方那么緊張還在努力表述,感覺對方真的很努力。
所以她才堅持聽完了對方的話以示尊重。
方艾嘉又問:“我看學弟挺帥的,你怎么沒答應?”
“因為不想跳舞,所以沒打算找舞伴!
“啊,那你也好歹找個人裝裝樣子,一個人去多孤單呀!
徐知慧聽后便說:“那學姐,我跟你一起去吧。”
方艾嘉一愣,納悶地說:“可是我已經有伴了。”
“你也說了是裝樣子,你有一個男伴,再找個女伴也很合理呀。”
方艾嘉大驚失色:“你聽聽你說的是什么話!”
“那怎么辦,除了學姐你,我誰也不想要!
方艾嘉只覺得渾身哪兒都別扭,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行了行了,你趕緊走吧,肉麻死了你!
“嘻嘻,那我走了!
“快走快走!”
徐知慧知道方艾嘉只是關心自己,但過界的關心又的確會讓人產生困擾。不過她的行事風格一向如此,自己也只能想辦法去應對了。
今天她特意讓外聯部的人都早點離開,因為她答應要幫聶晟一個忙。
尹澀夏從沒學過交誼舞,害怕在舞會上露怯,聶晟自然是要承擔起教學的工作。只是舞蹈室里都是人,兩人都不想在大庭廣眾下練習,于是就打算用這里的臨時練舞室來學習。
所以聶晟就拜托她到時候去現場看看,避免被人撞見。
其實拜托司徒硯會更方便一些,但是她估計司徒硯知道了肯定不會答應,還會指責聶晟以權謀私,所以才會來找她。
不過就算沒有聶晟,徐知慧也會為了尹澀夏而幫忙的。
聶晟和尹澀夏約在閉校之前碰面,這時候辦公室里的人已經不多,被撞見的概率本身就小,再由徐知慧在門口望風,更是萬無一失了。
徐知慧一邊看著兩人練舞,心里想著聶晟這禮物送的可太值了,上來找她這么便宜好用還責任心強的工具人去。
她跟聶晟約定好,等人走光,自己的任務也就算是完成了。眼看著這層樓上的辦公室接連關上了燈,看樣子她也能撤退了。
走廊上響起一陣腳步聲,并且還有些熟悉。
徐知慧立馬打起精神,探出頭一看,發現是司徒硯從外面回來了,他一個下午都不在,據說是出去開會了。
本來他是打算直接回辦公室的,忽然看到徐知慧鬼鬼祟祟地站在會議室門口,還沒來得及多想,腳步就已經走了過來了。
“呆在這里做什么?”
留給徐知慧思索的時間可不多,在撒謊和坦白兩者間,她果斷選擇了后者。
“在幫聶學長望風!
對不住了學長,撒謊是另外的價錢!
司徒硯沒想到徐知慧會給出這么個理由,他詫異地微微側身看了眼屋里,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聶晟在這個女生花的心思,已經遠超出他的預料,或許是他判斷失誤,這已經不是什么簡簡單單的的圓夢行為了。
緊接著他又看到徐知慧靠在門邊的動作,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你就在這兒等著?”
“也沒有,等人走光我就走了。”
徐知慧也在觀察司徒硯的表情,看到對方如此,便來了個先發制人,直截了當地問:“你該不會想把他們趕走吧?”
司徒硯表情不變,眼神里多了一些疑問:“……不然你繼續在這里當門衛?”
“其實我們是在幫助同學!毙熘垡槐菊浀亟忉屨f:“學長正在教不會跳舞的同學,幫助她找回信心,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人好事嗎?我甚至覺得可以寫一篇報道投到?先。”
看到她不慌不忙的表情,司徒硯明知道這是胡編亂造的理由,但也沒有拆穿。
“既然你這么樂于助人,那就寫一篇報道吧,明天給我!
“好的!毙熘郾砻姹3种⑿Γ瑑刃膮s在咆哮,她為什么要給自己的找活干!
“那你還不早點回去寫?”
徐知慧剛要說兩句,就聽司徒硯說:“你跟其余沒走的人說一聲,今天都早點回去休息。”
她立馬安靜下來,什么嘛,搞了半天你是愿意幫忙的,果然不能小瞧你們的兄弟情誼呢!
那也不能大家都得償所愿,就她吃虧吧。
于是她臉上的笑容就更燦爛了,睜著一雙大眼睛盯著司徒硯問:“既然會長你也很樂于助人,我又有個想法,我覺得樂于助人是良好品德,實在不需要刻意宣傳,那這個報道我是不是不用寫了呢?”
司徒硯的視線從徐知慧的臉上劃過,嘴角勾起了一個不容察覺的幅度,盡管這對話毫無營養可言,但他也樂在其中。
他微微張嘴,吐出三個字來:“不可以!
徐知慧表情一愣,滿眼寫著不可思議,一副想要和自己爭辯,但又要忍住的糾結。
她的情緒變化相當鮮活,一絲一毫都在臉上顯露無疑,讓他根本挪不開眼,心里總是會一分期待,想看看下一秒她會有什么樣的變化。
考慮再三,徐知慧拉開門,沖屋內兩人喊了一聲:“學長,今晚回去寫一份樂于助人的報道明天給我!”
哼,她才不吃虧呢。
第74章 舞會
尹澀夏和聶晟練習得正投入,徐知慧這么一喊,兩人都嚇了一跳。
特別是聶晟發現司徒硯也在,臉上的表情尤為豐富。
眼看著兩人中斷了練習,徐知慧一本正經地對司徒硯說:“會長,你打擾到他們了!
司徒硯聽后二話不說,轉身就走了,徐知慧一驚,她的話什么時候這么好用了?
不過對方走了幾步后,意識到徐知慧沒有跟上來,又停了下來,回頭看向她:“不是說要走?”
徐知慧盯著他看了幾秒,才跟了上去。
她總感覺司徒硯的態度有些微妙,好像和平時不太一樣了,
兩人走了幾步,正好路過的辦公室里還有人呆著,她便打開窗戶,沖里面的人打招呼讓他們早點回去。
正好司徒硯就在她旁邊,不管她說什么,都會被當成是有他授意,其余人自然不會懷疑,紛紛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司徒硯一直在旁看著徐知慧與其他人對話,直到她說完才出聲問:“你是在幫你朋友,還是在幫聶晟?”
徐知慧十分不解司徒硯為什么會問這個問題,這到底是幫誰有區別嗎?
她將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有區別嗎?我朋友想學跳舞,聶學長想教她學跳舞,兩個人的目標難道不是相同的嗎?”
“跳舞只是表面的行為,你難道看不出來……”司徒硯正想說明情況,但離開的學生打斷了他的話,他只能暫停對話,全力扮演著溫和會長的角色。
“會長再見。”
“再見!
當走廊再度回歸平靜,徐知慧正想聽聽司徒硯后半句到底是什么,可對方卻已經沒有了再說下去的想法,轉而和她說起了工作上的事情。
徐知慧雖然也好奇,但工作自然更為重要,注意力也就不在不知不覺中給轉移了。
自從司徒硯跟她攤牌之后,兩個人聊工作的機會就越來越多了,這也讓徐知慧逐漸意識到會長的工作比她想象的要麻煩的多。
這就和班長的工作差不多,大家能看到的工作量其實只占一小部分,剩下的工作量則像隱藏在海面下的冰山一樣龐大。
不過徐知慧還是從中發現了一點問題——司徒硯的控制欲太強了。
他不像林子皓,所有事情都要親自把關才放心,他也會把事情分配下去,期間也不干預,但實際上他對于全過程都是非常清楚的。
不過他雖然了解所有過程,但卻從不插手,所以與其說他是擔心出問題,不如說成他是需要一種掌控感,確保所有事情都在他已知的狀態下運行。
徐知慧認為有些工作其實是沒有必要的,但她并沒有把想法說出來,相信司徒硯這個特點其余人也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套做事邏輯。
司徒硯的行為沒有影響到任何人,工作都有認真完成,對其他人也沒有負面影響,充其量只是他自己累一點。
目前看來,司徒硯并不在意,并且樂在其中。
那還有什么好說的呢?
她不認同過這種方法,那就等自己當上會長的時候,來試驗一下自己的做法行不行得通不就完了?
中途,司徒硯拿了一份資料遞給徐知慧。
她在接過來時,無意間余光一瞥,看到司徒硯的手上好像也有一道傷痕,不由得“咦”了一聲。
“你的手也是被紙劃傷的嗎?”
看傷口的創面好像比她的更大,痂殼快要脫落,看樣子應該是跟她同時期手上的,難道就是那天的事情?
但她并不記得那時候有這么一回事,或者說司徒硯壓根沒提過這件事情。
司徒硯聽到她的問題,低頭看了一眼,十分隨意得將手放在了身后,“不小心劃到的!
“小心一點。”
不過就連司徒硯這么謹慎的人都會受傷,只能說明有些事情就是預防不了的,再優秀的人也會有出錯的時候。
如此一想,徐知慧的壓力也就沒有那么大了。
之后的幾天,尹澀夏每天都會跟聶晟學習舞蹈。
白優悠聽說尹澀夏正在學跳舞,午休時非要找個地方來驗收一下尹澀夏的學習成果,徐知慧和林夢曦自然也跟著去看熱鬧了。
別看白優悠平日里沒有表現出絲毫的運動天賦,但是她的舞藝倒是不錯,甚至可以充當男伴領舞。
沒想到兩個人跳得有模有樣的,白優悠一遍跳一遍稱贊尹澀夏跳得好。徐知慧和林夢曦兩個觀眾也在賣力叫好。
跳完后,徐知慧帶頭鼓掌:“跳得真好!”
白優悠說:“對于初學者來說,學了幾天這樣真的已經很不錯了,你這是跟誰學的,真的很不錯誒!”
尹澀夏一聽到這個問題便支支吾吾了起來,“嗯,是一個學長教我的!
白優悠一聽就懂了,立刻沖尹澀夏擠眉弄眼說:“這個學長是你的舞伴吧?”
尹澀夏卻是沉默了一會兒才小聲地說:“不是呢!
“什么?”這下徐知慧可坐不住了,“他還沒邀請你嗎?”
她在中間打了這么多輔助,現在告訴她男女主角劇情沒推進?
“沒有!
“是不是你沒說清楚?”徐知慧轉念一想,又覺得不應該,聶晟要是連這潛臺詞都聽不明白,那還談什么戀愛,趕緊回家繼承家業去吧。
“也不應該呀!彼。
“你們到底在說什么?”白優悠見徐知慧和尹澀夏就像是在加密通話一樣,就算再遲鈍也該知道兩人之間有小秘密。
徐知慧看向了尹澀夏,用眼神詢問她要不要說,要是不想暴露自己和聶晟的關系,那她就找個理由搪塞過去。
尹澀夏想了想,還是決定公開,她不想對這幾位朋友有所隱瞞。
“教我跳舞的人是聶學長。”
“聶學長,誰。俊
白優悠一時還沒轉過彎來,林夢曦就已經意識到了答案了,她輕聲說道:“你說的是聶晟聶學長吧?”
“嗯!
“什么?等一下?哈?”白優悠驚訝地眼睛都要脫眶了。“你們兩個?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班長你早就知道了?”
“優悠你不要那么激動,讓澀夏說清楚!
白優悠好不容易平復好情緒,尹澀夏才將自己和聶晟是如何認識,又是在他的幫助下加入合唱團等一系列事情告訴了二人。
在聽完這些后,也沒有人對二人關系為何如此親密而有疑問了。
“原來是這樣,那按理說學長肯定是要邀請你當舞伴才對的呀!
尹澀夏表情糾結,但還是選擇替聶晟開脫:“可能學長也有自己的顧慮吧。”
“你別說,還真的有這種可能。”徐知慧冷靜過后,也恢復了思路:“后援團的事情這才過去了多久,你們就都忘了嗎?”
聶晟的最大麻煩就是人氣,高人氣會讓大家對他望而卻步,但是一旦他身邊有了同伴,那些追隨者便會掉轉槍頭,說不定就會給澀夏惹上麻煩。
在原著里,聶晟的確是解決了這些問題,但也是在各種鋪墊下之后才逐漸下了決心。
上次后援團的事情還是司徒硯在背后出謀劃策,這次要是光靠聶晟自己,徐知慧很懷疑他有沒有這個魄力。
她忽然想到了上次司徒硯的半截話,難不成他想說的就是這件事?
“可是后援團不都已經沒了嗎?”
“班長說的有道理,后援團沒了,不代表那些人就放棄了,要是澀夏真的做了聶學長的舞伴,說不定真的會被盯上。”
“但是也不能因為怕就不做吧?”白優悠不服氣地說:“那這樣還練舞做什么,又去不了舞會!
“澀夏也不一定是為了這次才想學跳舞的!
“話是這么說的,但這是聶學長最后一次舞會了吧。”
徐知慧看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已經徹底把尹澀夏給說糊涂了,于是就拉著她的手說:“你先不要想那么多,最主要的還是你想做什么!
“是這么回事了,你要是想參加舞會缺個男伴,我可以幫忙。”白優悠熱心地提議:“我給你介紹個學弟怎么樣?”
“你說俞樾嗎?”
“對啊,他真是太不讓人省心了,嘴上老是說不著急找舞伴,再這么下去我看他只能一個人去咯!
徐知慧:“……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是在等你呢?”
白優優悠被嚇了一跳,立馬反駁說:“不可能的啦!之前他還跟我說就算全校只剩下我一個,他也不會選我的!
“……行吧!彼娴牟皇呛芏翄傻南敕ǎ翱晌矣浀媚阋矝]有找到舞伴吧?”
“我……那個……我這不是……”白優悠吞吞吐吐了半天沒說出話來。
林夢曦看不下去了,幫她補全了后半句話:“她想邀請季老師,但是被拒絕了!
“這不鐵定被拒絕嗎?除非季老師不想干了。”今天老師剛跟學生搭檔參加舞會,第二天不就得被人事部傳喚?
白優悠哭喪著臉,悶悶不樂道:“是啊,所以我也沒這個想法了,我就跟夢夢看看熱鬧就好了。”
以林夢曦的情況自然不會主動參加,徐知慧分析了一下局勢,做出了總結:“也就是說我們四個人都是一個人!
“那不是正好?”白優悠興致勃勃地提議。“我們四個人一起活動就好啦!
徐知慧嘴上說著好,但她總覺得到時候會出現其余三人都安排了,只剩下她是真落單的情況。
尹澀夏也說:“我也是這么想的,就算學長邀請不了我也沒關系,他幫我的已經夠多了!
“不管怎么說,你已經學會了跳舞,而且跳的很不錯!
“沒錯!”
交換生的活動要先于舞會舉辦,根據意愿,學生會在各年級選中了幾名學生參與項目,而交換來的學生則是被安排在了有學生會成員的班級。
今年高二A班并沒有被安排交換生,這也給徐知慧也省了不少事。
不過這些也是方艾嘉有意為之,一方面她想讓徐知慧有更多時間去處理別的事情,另一方面也是要鍛煉其他人。
要是徐知慧真的當會長了,外聯部的工作也是需要人來處理的。
舉辦舞會前一天,圣櫻特意放了一天假,因為不僅是舞會現場,整個學校都要進行裝飾,陣仗相當大。
因為是文娛部主辦,所以放假那天其余部門的人都不需要來,徐知慧通過消息不斷的聊天組也感受到了工作的忙碌。
不過今天她并沒有去學校幫忙,而是和白優悠、林夢曦以及尹澀夏三人去做了全身護理。
四人在護理中心大呆了大半天,再出來時幾人都是從頭到腳的精致,徐知慧感覺自己的每一根發絲都在凹造型。
她也算是體驗上豪門大小姐的生活了了,但這真的很浪費時間。她本以為個把小時就能結束,沒想到項目是一個接一個,時間就這么不經意地過去。
好在期間大家一直在聊天,所以也不算難熬。
偶爾體驗一次倒也新鮮,但要是常常如此,她可受不了。
她仔細想了想,自己好像從來就沒有對變漂亮這件事情執著過,就算現在有條件、有時間、又不怎么把精力花在這方面。
仔細想想,除了她本身條件不錯之外,還是因為環境會影響人。在圣櫻大家看中的是實力和才華,也鮮少對人品頭論足,她自然就更不在意了。
回到家就已經是晚上了,群組里有同學發來了現場的照片,原本空曠的室內活動館如今已經被裝飾得富麗堂皇,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從精細程度來看,實在是很難想象這只是一所高中舉辦的活動現場。
晚會的入場時間是下午三點,不過學生會的成員要求下午一點就要到場。
徐知慧換上行頭去了學校,她被安排的工作是簽到處。
進門處特意設置了一個拍照打卡的環節,她只需要坐在這里提醒所有人簽名拍照就好。
工作量并不大,但需要全程守在這里哪也不能去,所以不少人都不愿意接受這個工作,認為時間太長,又在場外,就算想找樂子都沒機會。
但徐知慧一看,這簡直正合她意,于是樂呵呵地舉手接下這份工作。
這工作最忙碌的時候也就是剛入場時,同學們都是扎堆著一起來的,所以徐知慧得不停地提醒大家拿筆簽字,同時還要和認識的學生打招呼,關系親近的還要聊上幾句天。
遇到關系更好一些的,對方還會主動在簽到處陪徐知慧坐一會兒。
不夸張的說,徐知慧覺得自己今天一下午就把一個月的話都給說完了。
幸虧她提前從后勤處拿了幾瓶礦泉水過來備用,但喝完還是覺得口干舌燥,等人群高峰期過后,嗓子也快啞了,說起話來總覺得嗓子里有東西卡著不舒服。
一向不怎么喊累的她也實在受不了抱怨了一句:“真是累死了。”
呆在簽到處的還有幾名負責拍照的同學,大家也都是累得不行,聽到徐知慧抱怨也是跟著附和。
“再忍忍吧,還有半個小時就停止簽到了!
“人都來了嗎?”
“我剛才去里面換卡的時候看了一眼,人可多了,估計是快到齊了!
“那就好!毙熘勖蛄嗣蛟缫迅稍锏淖齑,此時內場的音樂也隱隱傳了出來,天色逐漸變暗。
下一秒,校內的路燈都亮了起來,無人的簽到處不禁顯得有些凄涼。
“班長,我們來啦!”尹澀夏、白優悠和林夢曦三人從館內走了出來。
白優悠一看到這里的情況,立馬對尹澀夏她們說:“你看,我就說外面肯定沒人了,班長肯定很無聊!
“你們怎么出來了?”
“來等你呀。”
尹澀夏走過來,給徐知慧遞來一塊小蛋糕:“要不要吃蛋糕?”
徐知慧看著蛋糕,光是想象到它的味道,嗓子便開始難受了,她清了清嗓子,婉言謝絕了。
“我差不多還有半個小時才能好呢。”
“沒事兒,那就等你唄,不然你一個人在這里多無聊呀。”
“你在外面冷不冷呀?”
“外套很厚的!眏市的冬天實在是不能稱之為冬天,就算最冷的時候也是在零上,不過代價則是本地人從來沒有見過大雪。
簽到處旁本來就多備了幾把椅子,大家一人一把挨著徐知慧坐下,同時將里面的情況說給徐知慧聽。
“人太多了,要不是我帶了手機,恐怕一進去就得跟她們迷路了!
“是啊,不過里面裝飾得很漂亮!班長是你們設計的吧,真不錯!
“還真不是,是文娛部主要負責的,就是聶學長的部門!
“怪不得,我看里面還有一架鋼琴,聶學長等會兒要彈琴嗎?”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大概會吧!毙熘圻呎f邊看向尹澀夏,她實在是不記得這段劇情了。
日子越久,生活和小說內容她就越分不清。
但是從一名讀者的直覺上來看,聶晟肯定是要彈琴的,這么好的氛圍,這么好的機會,實在是沒道理不發生點什么。
四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直到群組里發來通知簽到結束,徐知慧招呼著其余幾個同學,大家一起收拾東西結束。
“嘿嘿,總算好啦!”
“那我們進去吧!”
幾人一同進入場館,天花板上懸掛的LED燈不斷變換色彩,為場內增添了一股迷幻的光輝,舞池中央空無一人,只有極富節奏感的舞曲正在預熱氣氛,所有人都圍在四周,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聊天。
館內光線昏暗,因此徐知慧也看不太清大家的臉,只感覺場上個個都是衣著精致的俊男美女。
小說的情節與現實逐一對應,徐知慧不自覺地巡視了一圈,忽然心中生出了一股異樣的感覺。
好像有人在看她。
第75章 預言
“阿硯,事情我已經安排好了,接下來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聶晟找到司徒硯,正想向他交待接下來的安排,卻發現好友心不在焉地看向遠處。
他順著對方視線望去,發現盡頭是入口處,視線所及之處都是人,一時他也判斷不出好友是在等人還是在看人。
這時,司徒硯已經收回了視線,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鑰匙交給聶晟。
雖然已經知道了對方的決心,但他還是又向對方確認了一遍:“這可是你們外宣部主辦的活動!
聶晟正欲接過鑰匙,聽到司徒硯的問題,用充滿信賴的語氣說:“有學生會長在這里替我坐陣,我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司徒硯見此便不再多言,將鑰匙往對方手中一遞。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聶晟聽出了好友的擔憂,他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安撫好友道:“放心,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對自己的生活有著清晰的認知。
“這就是我想做的事情,阿硯,我知道你很難理解,但是作為朋友,我希望你能支持我。”
看著眼前的好友,司徒硯意識到好友的變化似乎都和那個叫尹澀夏的女生有關。
聶晟能夠一改平日的溫和性子固然是件好事,可他也從中發現了隱患,按理說他是應該告誡聶晟的……
恰巧這時有干事過來找聶晟:“部長,時間差不多了,是不是該開始了?”
聶晟還沒反應過來,司徒硯就已經先開了口:“開始吧。”
“好的!
“等會有問題直接來找我。”
聶晟看向司徒硯,好友已經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小聲地向好友道謝:“謝了,阿硯!
司徒硯面色平常,只是沖他頷首示意。
聶晟握緊了手中的鑰匙,趁著眾人的注意力都被開場詞吸引時,悄悄地從側門離開。
“各位老師,各位同學……”
文娛部的兩位同學正充當著主持人,站在舞池中央念著開場白,結束后便由上次選拔的獲勝者表演開場舞。
按照習慣,當舞曲過半后,其余人也可以加入其中。
于是四周的觀眾頓時少了一半,大家紛紛加入其中,在舞池中翩然起舞。
徐知慧等人也總算趁機找到了空位,坐了下來。
“站了這么久,腳都有點酸了。”
“我今天坐了一下午倒是不累,就是嗓子疼!
其余人一聽徐知慧的嗓音越來越啞,連忙制止她:“那你就別說話了!
“是啊,馬上要放假了,你要是嗓子啞那可怎么辦!”
白優悠立馬站了起來,“我去拿杯喝的,班長我給你拿杯水?”
“好啊,謝謝。”
尹澀夏怕她一個人不方便,便自告奮勇地跟著她一起去。
徐知慧目送著兩人去了酒水區,學校當然不會允許給學生提供酒精飲品,但是提供了很多果汁,以及不含酒精的雞尾酒,琳瑯滿目的飲品讓兩人挑花了眼。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陌生男生徑直走到白優悠身旁,兩人明顯是認識的,立馬就聊了起來。
徐知慧確定自己沒見過那名男生,直覺告訴她這位應該就是一直活在白優悠嘴里的俞樾了。
她下意識地向身旁的林夢曦求證,“那個是不是俞樾?”
可當她回頭發現林夢曦一臉茫然時,才發覺自己又問錯人了,林夢曦怎么可能認得出俞樾。
她反應迅速,立刻為林夢曦找了借口解釋:“不過你應該也不認識吧!
林夢曦看到徐知慧眼中的懊惱與慌亂,輕笑了一聲,她主動戳破了對方善意的謊言:“班長,你應該早就知道我記不住人臉的事情吧。”
“啊?”徐知慧愣怔了片刻。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林夢曦又說:“其實我很早就感覺到了,你每次跟我說話之前,都喜歡先做點小動作,不管是整理衣服也好,或者是捋頭發也好,目的都是為了讓我能看到你手上的這塊手表吧!
從開學到現在,她幾乎都都戴著這塊表,哪怕是現在也是。
這對于圣櫻的學生來說幾乎是一件很罕見的事情。
除非這塊表對她有什么特殊意義,不然大家都會根據心情,或者根據穿搭來選擇款式佩戴。
林夢曦曾經試探性地問過徐知慧有關手表的來歷,得到的答案則是手表沒有什么特別來歷,只是她比較喜歡而已。
之后她又暗中觀察了一段時間,雖然徐知慧也會掩飾,但總會有疏忽的時候,所以沒過多久,她便得出來一個結論。
徐知慧應該是知道了她的秘密。
“班長真的很溫柔呢!绷謮絷卣f,“明明知道了,但是卻愿意一直配合我!
徐知慧沒有想到林夢曦竟然早就察覺到了,自己明明已經已經掩飾得夠小心了。
“果然我的演技很糟糕啊…”
“別這么說,我知道班長是為了我好,才這樣做的,我也一直想跟你說聲謝謝,但一直沒有碰上機會!
“沒事啦!毙熘劾謮絷氐氖终f:“大家都是同學,互幫互助很正常,沒必要特意去感謝啦!
“但是我會覺得很抱歉,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們……”
林夢曦和徐知慧與尹澀夏的關系遠不如白優悠來得親密,原因有很多種,一是因為白優悠要早于她和二人接觸,二來也是性格關系,林夢曦更內斂一些,白優悠要比她更容易打開心扉。
“想說就說,不想說也沒有關系,朋友之間會有親疏遠近不也很正常嗎”
這也是她覺得校園戀情更純情的原因之一,高中生的世界太純粹,對一個人好就會傾其所有,不會有任何保留。
林夢曦聽后忽然想起了一個人,“班長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怎么了?”
“能不能幫我找一找蘇墨寒在哪兒?我找他有點事!
“他啊,你等等啊!毕朐谶@么大的會館里找到一個人可不容易,但是男女主之間顯然是有一些巧合存在的,徐知慧搜尋了一會,竟然還真就在某個角落里看到了正在和司徒帥說話的蘇墨寒。
“他在那邊!毙熘蹖⑻K墨寒的方向說給林夢曦聽,“不過你要過去找他嗎?要不然還是讓他過來吧?”
“不用了,我去找他就好!
徐知慧看林夢曦態度這么堅決,也不好再阻攔,只能目送著林夢曦穿過半個會館找人?上K墨寒沒有帶手機,不然她非要打個電話不可。
好在蘇墨寒也很快注意到了獨自一人的林夢曦,他不假思索地撇下了司徒帥一人,主動跑到了林夢曦身邊。
看到二人匯合,徐知慧終于松了口氣。
哎,她真是操透了心!
“班長,喝水!边@時尹澀夏將一杯水遞了過來。
徐知慧道謝接過,卻發現尹澀夏是一個人回來的,“優悠呢?”
“她啊……”尹澀夏露出了一個古怪的表情,“剛才有個學弟來找她,她們兩個吵著吵著就一起走了!
“走?去哪兒了?”
“不太清楚,但是兩個人好像是打了個賭,學弟說她是膽小鬼什么的,優悠不服氣就和他一起走了,剩下的事情我也就聽不明白了……夢曦人呢?”
“她有點事!
“那看來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嘛!币鼭男χ谛熘凵砼宰拢安贿^也挺好的!
“那可不見得……”徐知慧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你說什么?”
“沒什么,我說看吧!彼馕渡铋L地說:“說不定等會兒你也會有事的。”
“怎么可能!币鼭男Φ煤苊銖,從今天到學校開始她就一直沒有遇見過聶學長,聽知慧說這場活動就是有學長主辦的,想必他現在正在忙。
尹澀夏看向舞池中正在跳舞的眾人,她并不羨慕,但是失落難免還是會有的。
“你想跳舞嗎?”徐知慧問她。
“班長你不是不喜歡跳舞嗎?”尹澀夏還以為對方是想陪她跳,正想拒絕,但徐知慧指著遠處。
“我的確不喜歡,但是好不容易有機會,想跳就去跳嘛,干嘛要坐在這里干等著。”
她是知道聶晟會行動,但是尹澀夏又不知道,她憑什么要坐在這里干等著呢?
“好不容易學的技術,當然得多多練習!
“可是我……”
“沒那么多可是啦。”徐知慧沖遠處的司徒帥一招手。
她們兩個剛才就對上了眼神,蘇墨寒走后他正無聊著,看到徐知慧找她,立馬就過來。
“班長,找我?”
徐知慧直截了當地問:“會跳舞嗎?”
“……”司徒帥一臉“你仿佛在罵我”的表情,“當然會了。”
“那要不要邀請一下我身邊這位女同學?”
司徒帥也是學過社交禮儀的人,看到徐知慧和尹澀夏兩人落單也不多問,像模像樣地擺出姿勢,向尹澀夏伸出了手:“賞個光?”
尹澀夏猶豫了片刻,最終在徐知慧鼓勵的目光里,將手放了上去。
徐知慧給他們加油打氣,“好好跳,爭取驚艷全場!
“我跳完這首就回來找你!
司徒帥也跟著問:“那下首請你賞臉?”
“那還是算了吧,我可不跳。”
兩人進入舞池后,很快就被人群淹沒,徐知慧看了一會兒實在是找不著人了,只能選擇放棄。
在這期間有不少熟人過來和她打招呼,甚至還有邀請她跳舞的,都被徐知慧用各種理由搪塞了過去。
有時候同學們太熱情也不是一件好事。
過了一會兒,只見司徒帥一個人回來找她。
徐知慧納悶地問:“怎么就你一個人。她人呢?”
司徒帥也是一臉莫名地說:“跳到一半她被人叫走了!
“被誰叫走了?”
司徒帥表情看上去更困惑了,“我哥,可是他們倆很熟嗎?”
接著他便發現發現徐知慧不再追問,反而是露出了然神情,就好像已經知道了內情似的。
“班長我怎么覺得你什么都知道!彼就綆浫滩蛔。
“可能是因為我有一雙善于發現的眼睛吧!
司徒帥一聽就知道,這是徐知慧用來搪塞他的借口,他撇了撇嘴,“你直接說不想告訴我就得了,何必還找個借口呢。”
“好的,我不想說!
“……”他第一次有了其實偶爾委婉一下也不錯的想法。
徐知慧看司徒帥一副吃癟的表情,主動轉了話題問:“對了,你不是說要給我準備一份圣誕禮物的嗎?今天可都是平安夜了,你打算什么時候給我?”
“你這人真是不懂得驚喜!”司徒帥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信封遞給她:“這是xx賽車全球首站的vip票,我可是費了很大的功夫才弄來的,花錢都買不來呢!”
“這么貴重?你怎么不去?”
司徒帥撓了撓頭,說:“就兩張,我跟誰去都不太好,我一想還不如送人得了!
徐知慧忍不住笑出了聲,看來朋友之間誰跟誰更要好這件事情是男女通用的,“行吧,那就給我了,但是我可能會給其他人哦!
司徒帥毫不在意道:“沒事兒,只要不浪費就行了!
不過他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這份禮物好像有些夸大其詞了,于是又允諾說要旅游回來給徐知慧再補一份禮物。
“不用啦,等放假回來請我喝餐廳的檸檬茶就好了。”
“只要檸檬茶嘛?”
“嗯,我覺得這個比較實用!
“……”司徒帥情緒很復雜,可是這門票真的很難得誒!
等他一走,徐知慧覺得一個人呆著里有些無聊,再加上館內人太多,哪怕清風系統加足馬力,依舊會覺得空氣不夠清新,所以她打算溜到外面去逛逛。
其實學生會在場館后方特地做了一個露天場地的布置,灌木叢和綠化帶成為了天然的隔離屏障,被布置上了燈帶,不少覺得里面太吵的學生都會出來透透氣。
徐知慧沿著燈帶一路前行,最終找到了一個沒人的角落,她用手擦了擦看起來干凈的花壇邊沿,又檢查了一下掌心,確定不是很臟才放心坐下。
反正她穿的是黑色禮裙,就算沾了些灰塵也不怕。
她果然是預言之神,來時四個人,現在真就只剩下了她一個。
林夢曦應該去找蘇墨寒攤牌去了,白優悠不知道跟俞樾在干什么,但是她很確定,尹澀夏應該是被聶晟喊走了。
因為除了他,沒人能使喚得動司徒硯。
果不其然,大家都有自己的精彩,不過她也不差,起碼撈到了兩張門票。
徐知慧打開信封,將門票上的時間日期看了一遍,她雖然對賽車不感興趣,但有人喜歡。
她掏出手機給越光打了個電話,不等她把門票上的信息全部念出來,越光就已經激動得不行:“這么難弄得票都被你弄到了?真是越來越有本事了啊!”
“小意思,其實也是同學給我的!
“你這同學也夠大方的,這票真的挺難弄的……等一下,你同學不會是想跟你一塊去吧?”
“他一共就兩張都給我了,你說呢?”
越光的語氣這才放松了一些,“懂了,果然沒白疼你,哥帶你去!”
“我就不去了,你自己找個朋友跟你一塊去吧!
“你怎么不去?等一下,你嗓子怎么啞了?”
“學校在舉辦活動,太累了,我想在家休息幾天,而且我也和同學約好了要出去玩。”
“知道了,那我約其他人了,明天派人去找你拿票!
“好的!
“你多注意身體,一個學生會而已,別玩命!
“知道啦。”徐知慧不想聽越光的嘮叨直接掛掉了對話,送門票給你,你竟然還嘮叨我?
不過有人關心的感覺的確還不錯,徐知慧收起手機,望著夜空,享受著難得的休閑時光。
和她一樣感受的人明顯不少,隔著灌木叢,她甚至能聽見一對情侶正在打情罵俏,純情的對話內容,讓她也忍不住莞爾一笑。
就在這時,只聽見外面一陣腳步聲靠近。徐知慧以為是又有新的情侶出來找地方戀愛,想著要不要給人讓讓位置,反正自己也休息得差不多了。
她正要起身,卻聽腳步聲忽然停了下來,她好奇地回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熟悉的身影。
“你怎么在這兒?”
徐知慧詫異地發現司徒硯出現在她面前,這人不在館里主持大局,跑出來干嘛?
司徒硯垂下眼,斂去情緒問道:“這話不該我問你么?”
“里面太悶了,我出來透透氣!毙熘壅f完便覺得嗓子不大舒服,忍不住清了下嗓子。
“你嗓子怎么了?”
“說了太多話,有點不舒服。”
司徒硯立馬說:“既然不舒服就別說了!
“說兩句也沒什么,沒那么嚴重。”
徐知慧的嗓子還沒到說不出話的程度,她平常的嗓音是清亮澄澈的,說到興起時尾音還會不自覺上揚,充滿了活力。
現在卻多了一絲沙啞,就像是天鵝絨里混雜著碎鉆,時不時地撩動耳膜、引人遐想。
“你也是出來透氣的嗎?”
司徒硯看著徐知慧,裝飾燈的光照在她的臉上,就像是一層柔和的面紗,但惟獨一雙眼眸比燈光星辰都要耀眼,獨自散發光彩。
那股熟悉的感覺再度來臨,心臟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動著,耳邊響起了急促的鼓點。
他急促地呼吸著,試圖找回對身體的話語權。
徐知慧見他半天沒有說話,便不再發問,也許對方也覺得累了,也許只是出來躲個清閑,何必問得這么清楚,浪費了眼下的好氣氛呢?
她指了指身旁的空位,“那要一起看星星嘛?”
第76章 司徒
徐知慧一直覺得這個世界的天空很漂亮,沒有污染霧霾,不管什么時候,天空都是干干凈凈的,夜晚更是如此,所以她才會向司徒硯發出邀請。
不過她并不確定對方會不會答應,因為司徒硯不像是有這樣閑情雅致的人,準確來說,對方應該不是一個在意浪漫的人。
但下一秒,他便走了過來。
徐知慧一邊招呼他,一邊作勢幫他拂去邊沿處的灰塵,“別擔心,這里還挺干凈……”
她話還沒說完,手腕忽然被司徒硯抓住,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又松了手。
迎上徐知慧驚愕不解的眼神,司徒硯默默將手收了回來,語氣淡然道:“別用手碰!
“哦,沒事啦,我剛才已經試過了,我們學校的保潔員工作真的很認真呢。”徐知慧笑著解釋。
說完她不自覺地動了動手腕,明明對方早就松了手,但皮膚表面卻似乎還殘留著暖流,是司徒硯掌心的溫度。
司徒硯在她身邊坐下,一縷淡淡的味道緩慢向她靠近。
這個味道她很熟悉,是對方衣服上的氣味。
司徒硯從不用香水,沐浴露和洗發水也不會挑有明顯氣味的款式,只有衣服上會留著一股淡雅好聞的氣息。
特別是兩個人呆在辦公室的時候,時間一長這味道就格外明顯。徐知慧曾經好奇地問過,對方說這應該是衣物柔順劑的味道。
這時,她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如果是衣物柔順劑的味道,那司徒帥身上應該也有才對,可她跟司徒帥說話時,就從來沒有注意過這些。
是因為對方不用,還是她并不注意?
她回想著剛剛跟司徒帥的對話,當時自己的注意力好像都在門票上,并沒有在意別的。
意識到自己又走神了,徐知慧努力拉回思緒,抬頭看向星空。
但她發覺自己好像沒有辦法全神貫注地欣賞夜景了,因為她的注意力總是會不自覺的分給身旁的司徒硯。
也許是他的呼吸聲太明顯,又或者是氣味太引人注目,總之她的余光一直會落在司徒硯的身上。
她微微側頭,看到司徒硯的臉龐被星光照亮,平日里清冷深邃的眉眼也多了幾分溫度,不像平常那樣將人拒之門外了。
想想也是挺神奇的,剛開學的時候她還在被司徒硯警告,一轉眼,她們倆卻肩并肩坐在這里看星星。
她還在胡思亂想,對方一個轉頭,二人視線正好對上。
視線交匯的瞬間,徐知慧覺得自己的意識也被剝離了,那些喧鬧的音樂,戀人的呢喃,哪怕是微風吹拂的動靜也都消失不見了。
她只能看到自己在司徒硯眼中的倒影,以及專注的神情……
從什么時候開始,自己和司徒硯的關系已經這么近了?
這個念頭就像是開啟裝有潛意識盒子的鑰匙,以往那有看似不合理或者讓人不得不在意的細節統統在腦海重現。
當她開始思考時,便發現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該不會是……
徐知慧不自覺得呼吸一頓,瞳孔驟縮。
可除這之外,她好像也找不到第二種可以解釋一切的理由。
她不由得更加認真地打量著司徒硯的表情,如果自己的猜測是真的話,那她應該能找到更多佐證才對。
徐知慧盯著司徒硯,一字一句地問:“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司徒硯正看得恍惚,聽到徐知慧的問題,下意識地跟著重復了遍:“問題……是什么?”
“你怎么會在這里?”
她為了找個沒人的地方,特意挑了最僻靜的角落,對方要不是有心尋找,那未免也太巧了。
在這個世界呆的時間越久,她便越發理解了,世上是沒有那么多巧合的。
還有一開始,她感覺有人在看自己,早就應該想到是司徒硯才對。
司徒硯動了動嘴唇,試圖將“來找你”三個字說出。
從一開始他就注意到了徐知慧坐一旁和朋友聊天,幾天前自己就聽說了對方不喜歡跳舞,所以沒打算找舞伴,他想這樣也好,因為只要一想到對方有可能要和其余人跳舞,他心里就有一股說不出的不適感。
但等他幫聶晟忙完所有事情后,再一回頭卻發現徐知慧不見了。
他按捺著情緒將四周都找了一遍卻毫無發現,他本來就對這樣的活動沒有興趣,如今更是沒有了最后一絲耐性。
為了防止其余人察覺他的變化,自己只能先找個地方調整。
但是當他踏進露天場所的這一刻,忽然有了強烈的預感,直覺告訴他徐知慧應該在這里。
于是他開始一路尋找,每看到一對人影時,心里便失落一分,直到他最后在花壇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哪怕還沒看清她的臉,懸在心里的石頭也總算落地,他忽然有了種終于可以呼吸的感覺。
可這些事情怎么能靠三言兩語說清楚,另外最重要的還是,未來又該如何處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開口,事情勢必會進入到新階段,這也是他一直抗拒,卻又無法阻止的事情。
所以面對這個問題,他用前所未有地上了心。
司徒硯的猶豫也讓徐知慧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真的要問清楚嗎?
徐知慧也遲疑了,司徒硯的反應無疑說明他對這個問題認了真,便也更說明了自己的猜測可能沒錯。
那還有必要再說出來嗎?
她不否認自己對司徒硯是有些好感,人總是潛意識里像強者靠攏,司徒硯在工作時展現出來的能力的確令人向往,再加上做事嚴謹,性格穩重,這都是她欣賞的點。
可徐知慧一直是都是用大姐姐的心態去對待所有人的,哪怕嘴里喊的是尊稱,但心里卻從來沒有這么想過。
所以她會用包容的心態去看待所有人,認為他們的一切煩惱都只是時間問題。
也許司徒硯喜歡上的并不是自己,而只是屬于成年人的從容。
青春期的孩子都會對年長者產生一絲愛慕,最為典型的表現就是師生戀,年幼者勿需多慮,這是心理與生理的自然變化,順其自然自會解決,可年長者卻不能這么做。
不然這就是在占便宜。
徐知慧穩了穩心神,努力將那些心思都放到一旁,做了個深呼吸,縱使氣味再好聞,自己也不能受到影響。
“算了,先不說這些了!彼M量用活潑的語氣打破僵局,“你知道澀夏和聶學長在哪兒嗎?”
“……”
話題的轉換,將司徒硯還未說出口的答案堵了回去。
他壓住不斷翻騰的思緒,艱難地將答案又一點點拆骨入腹。
克制著語氣,回答說:“他們在小禮堂!
“怎么跑到那邊去了?”
“具體我不是很清楚,他托我借了鑰匙!
“然后你把尹澀夏帶了過去?”
“嗯。”
徐知慧轉念一想,很快猜到了聶晟的用意。
“我知道了,學長應該是在那邊布置了一個舞池邀請澀夏跳舞吧。”
果然還是男主更懂得劇情效果,她都不敢想象現場會有多浪漫。
“可能吧!彼就匠庍想說些什么,卻看到徐知慧又抬頭看向了星空,便停了下來。
自己也該好好思考一下,到底該怎么做才好。
會長交接哪有這么多工作要做,去年他換屆的時候,上一任會長只是把電腦權限共享給了他,之后甩手不管,讓他自己琢磨。
所有文件、流程全都是他自己一點點研究才熟悉起來的。
把徐知慧叫來看文件,一方面是不想讓她浪費時間走彎路,另一方面他也是出于私心,處心積慮地找著理由把她叫來。
哪怕只是和對方共處一室,各做各的事情,,這樣的感覺也要好過于一切。
可他也不能一直用這樣的理由,下學期便要退任,那又該怎么辦才好?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司徒硯的手機響起才打破了平靜,他接通電話,簡短地說了幾句后便掛斷了電話了。
“我要回去了。你要是覺得累就先回家!
“這不太好吧。”
“沒什么不好的!彼就匠幍囊暰反復在徐知慧的臉上打量!袄哿司托菹ⅰ!
“好的,那我等下就回去了!
“嗯。”
司徒硯正準備離開,但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轉身對徐知慧說:“平安夜快樂!
今天一到學校,徐知慧聽了多少遍這句祝福,自己也說了很多遍。但是這話從司徒硯的嘴里說出來,給人感覺就格外不一樣。
她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真是要命!
入睡前,尹澀夏給她打了個電話,詳細地講述了和聶晟在小禮堂里發生的事情。
也正如徐知慧猜測那樣,聶晟為她布置了一個舞池,兩人共舞。
今晚的事情對尹澀夏來說一人難以承受,她迫切地想要與人分享,徐知慧自然成為了她的首選聽眾。
但她卻發現班長有些心不在焉的。
所以在聊了幾句自己的事情后,她立刻將話題的重點轉到了對方身上。
“班長,晚上發生什么事情了嗎?”
“沒有吧,我呆了沒一會就回家了!
“啊?其他人呢?”
“這就不太清楚了。”
尹澀夏一聽自己的離開導致徐知慧落單,頓時慚愧不已,“對不起,我應該會來找你的!
“沒事啦,和聶學長一起過不是挺好的嗎?”
“我……”
“你喜歡他吧!
徐知慧直率的語言打了尹澀夏一個措手不及,她揪著電話線的手開始不自覺繞圈,“我……”
還沒等她回答,便聽到徐知慧輕笑了一聲:“多好呀,能遇到一個你喜歡他,他也喜歡你的人。”
不知道為什么,尹澀夏就是覺得徐知慧的情緒不太對,“班長……你沒事吧!
“可能今天太累了。”徐知慧的聲音在電話里顯得更加沙啞了,不用多說,尹澀夏也聽出了她的疲憊,于是立刻結束了通話好讓對方休息。
掛掉電話沒多久,徐知慧也很快陷入沉睡。
她今天是真的太累了。
可第二天她還是按照平日的作息醒了,想到今天是假期第一天,才又放心地閉眼。
一個回籠覺就讓她睡到了中午。
家里已經做好了豐盛的午餐,管家還特意買了近期市面上最火的甜品。
吃飽喝足后,徐知慧躺在二樓陽臺的躺椅上曬著太陽,對自己的生活滿意的不得了。
至于昨天發生的那些事情,她也能更加心平氣地去思考。
不管司徒硯現在想法如何,只要事情沒有說出來,兩人就能假裝無事發生,按照平日的相處繼續下去。
最起碼也要平穩地度過這個學期,等下個學期,司徒硯退任,事情其實就挺好解決的。
對方馬上要上大學,他會認識更多的人,以他的聰慧程度很快就能開悟。
而她會升入高三,之后離開j市,挑一個自己感興趣的城市讀書,又或者返回父母那邊。
說不定多年之后,大家還能在校友會上相遇,到時候對方肯定已經成為了商業精英,兩人見面還能相視一笑,一同回憶往昔。
到時候再感慨地說上一句,上學的時候我還暗戀過你。
那她豈不是成為了商業大佬的白月光?
徐知慧忽然從躺椅上坐了起來,她都要被自己的想法給逗樂了。
沒過兩天,她就收到了聶晟的邀請一同外出游玩。
因為之前已經約定好了,所以徐知慧也就一口應下,等到了地點才發現,原來電燈泡不止她一個。
也對,這種時候怎么能少了自己的好兄弟呢。
“抱歉,忘記告訴你了,我也喊了阿硯,人多熱鬧一點!甭欔梢荒樓敢獾貙π熘壅f,配合著他那張帥到沒邊的臉,完全讓人生不氣來。
徐知慧連說沒事,然后跟司徒硯打招呼,說了聲會長好。
“離開學校就別這么稱呼了,叫我名字就可以。”
徐知慧嘗試著改口,但是試了一下發現總覺得不適應,她忍不住說:“可是感覺好奇怪啊!
司徒硯卻說:“但在外面這么叫會更奇怪吧?”
“好像也是哦!毙熘蹖W著方艾嘉的稱呼方式,喊了一聲:“那司徒?”
司徒硯聽后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就這么稱呼吧!
徐知慧又小聲地重復了兩遍,很快就叫順嘴了,而且她甚至覺得司徒比司徒硯的全名要更好聽一些。
其實從司徒帥這個名字就能看出來姓氏的重要性,要是換成趙帥錢帥,質感瞬間降一大半。
徐知慧的聲音雖然很小,但每一聲還是清楚地落在了司徒硯的耳里。
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反復提起,司徒硯的注意力忍不住地往她那邊飄去,以至于聶晟和他說話,他都沒有太注意。
大概是因為過節的緣故,徐知慧今天穿得色彩很豐富。
他一直覺得徐知慧的言行舉止比一般的高中生要成熟。在學校雖然大家穿著都一樣,但她很喜歡將長袖襯衫挽到肘部,做事干練的樣子,時常讓人聯想到職場中游刃有余的白領精英。
但對方今天卻穿了一條深紅色的呢絨裙,外面罩了一件紅綠色格紋的外套,非常富有圣誕氣息,頭發扎成了兩個低馬尾,走路時,櫻桃造型的發飾還會跟著跳動,除了可愛,他實在是找不到其他詞來形容。
原來可愛也很適合她,他暗想著。
今天四人的目的地是本市的主題游樂園。
本來聶晟想要策劃些更用心的活動,但是他怕尹澀夏會有負擔,再加上對方之前也說過,對本市的游樂園很感興趣,所以才安排了這個計劃。
現在正是假期,游樂園里人不少,不過他們買的是貴賓票,可以直接跳過排隊環節。
徐知慧也有好幾年沒有去過游樂園,本來她還和朋友計劃著休到年假就一起去某某主題影城,可惜還沒得及實現她就穿越了。
四人玩了幾個項目后,便找了個位置休息。
“接下來要玩什么?”聶晟問尹澀夏。
“嗯……我想試試那個!币鼭闹噶酥割^頂上方的軌道。
這是游樂園的王牌項目過山車,軌道幾乎覆蓋了半個園區,不管在哪里都能聽到過山車呼嘯而過的動靜,同時伴隨著游客們的尖叫。
徐知慧沒想到尹澀夏膽子竟然這么大,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你們玩吧,這個我真不行!”
她是來當電燈泡的,不是來玩命的!
“不試試嗎?”
徐知慧瘋狂擺手,“不了不了,我心臟受不了,你們去玩吧,我正好休息一下,走路太多,有點累了!
她今天這套衣服搭配還是有些巧思在的,一方面是契合了節日,另一方面穿裙子就可以在很多項目上說不,可以自然地退出活動,讓聶晟和尹澀夏雙人行動。
只是她沒想到,今天司徒硯也來了,其實理由就更好找了。
“正好阿硯也不喜歡過山車!甭欔山舆^話頭,又看向司徒硯:“你們兩個可以一起!
商議好后,大家兵分兩路,徐知慧和司徒硯就留了下來。
徐知慧也是真的累了,所以也沒有跟司徒硯客氣,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不愿意動彈。
司徒硯看了看周圍,發現有小吃車便問她:“要吃點什么嗎?”
徐知慧興趣缺缺地擺擺手,“算了,吃了估計的等會兒也得吐出來!
“你不喜歡怎么會答應來?”司徒硯也看出來徐知慧其實不太喜歡刺激類的項目,剛才的態度一直都不算積極。
徐知慧看了他一眼,語氣哀怨地說:“因為我是先答應了他,才知道要來游樂園的,你不也不喜歡嗎?”
司徒硯停頓了片刻,視線在櫻桃發飾上和徐知慧的臉上不斷地徘徊。
之后,輕聲地回答說:“其實還不錯。”
第77章 賭約
話音剛落,頭頂便傳來一陣轟隆聲,又有一輛過山車駛來,尖叫聲響徹云霄。
徐知慧的視線跟隨著疾馳的過山車,又想到自己和司徒硯此時的處境,一時有感而發說:“我們這不就是在陪太子讀書么?”
說完她卻發現對方嘴唇緊抿,流露出不認同的神情。
“怎么?”她直截了當地問:“你是不是有話想說!
有些話本就放在他心里一直不吐不快,他幾度想找機會和聶晟說明,只是看到好友近日的變化,所以多了些顧慮。
如今徐知慧看了出來,他便不想再隱瞞。
正好對方和這件事情也多少有些關系,說不定能幫上忙。
“再這樣下去,對他們誰都不好!
“嗯?”徐知慧很快反應過來,“你是說他們兩個?”
她似乎聽到了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聲。
“他的父母是不會同意他們兩個交往的,現在能夠相安無事,只是因為他們還沒發現,一旦開始干涉,受傷的只會是尹澀夏!
聶晟的父母和他的父母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
他的父母只會給他制定要求,至于他怎么完成、過程如何、絲毫不會在意,可以說是給了他底線以內的自由。
但是聶家夫婦不同,他們對于聶晟的要求明確而瑣碎,小到什么時候上床睡覺,這周內要看多少頁書,都要規定得死死的。
聶晟的性格也是在這些條條框框里一點點“訓”出來的。
直到后來聶晟認識了司徒硯,他的這種情況才好了一些。
聶家父母很喜歡司徒硯,認為他目標明確,自律自覺,他們做夢都想讓聶晟變成他那樣,所以從不干涉兩人往來。
時間一長,聶晟多少從司徒硯這里學了些習慣,夫妻倆更是滿意。
高中一開學,司徒硯拉著聶晟一起參加了學生會。
一開始聶晟其實對學生會不感興趣,他熱愛音樂,只想參加西洋樂社,找個清靜地方彈自己的琴。但是司徒硯勸住了他,說越是這樣越是得參加學生會。
事實證明,司徒硯的建議相當明確。
借著學生會這個名義,他有了更多的時間做自己的事情,父母在聽說自己和司徒硯一起參加了學生會后,對他的管教也寬松了不少。
高一高二應該是他最輕松開心的兩年,直到高三父母開始計劃讓他接觸公司事務。
司徒硯對這一切都很清楚,他也很清楚聶晟的未來,因為這也會是他自己的路。
所以他確信,尹澀夏和聶晟是沒有未來的。
“因為聶晟的父母要讓他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女生,對嗎?”徐知慧說。
豪門恩怨就是這個套路,她可太懂了,聶晟和尹澀夏的愛情最大困難就是門第問題。
準確來說是聶晟的父母不認可,后來也是在多方據理力爭之下,有情人才終成眷屬。
劇情的發展聽上去可能比較夢幻,但是不要忘了,這里本來就是童話世界。
也正是因此,一向是實用主義的徐知慧,才敢在這里偶爾相信浪漫。
司徒硯沉默片刻后說:“這是必然的結果!
徐知慧知道跟司徒硯說要相信愛情,相信奇跡肯定是行不通的,畢竟要不是因為穿越,連她自己都不信這玩意。
但是聶晟和尹澀夏的愛情想要推進,勢必需要借助司徒硯的幫助。
可是對方現在的態度明顯是不贊同兩人的,那在小說里又為什么會一直幫忙助攻呢?
原著里完全沒有關于司徒硯情緒轉變的描寫,他的出現就跟徐知慧一樣,是個徹頭徹尾的工具人,總是在聶晟需要幫助的時候默默出手。
那她要不要介入一下呢?
徐知慧有些猶豫,但是看到司徒硯那副仿佛已經認命了的表情,她還是沒忍住開口:“你會不會想的太多了?他們現在應該還沒有到談及未來的程度吧!
“既然沒有未來,那又何必浪費現在的時間和精力!
司徒硯的觀點十分明確,既然注定會失敗,那就應該從一開始扼殺可能。
“所以我才說你是習慣打安全牌的人啊!毙熘壅f完不由得嘆了口氣,她越發覺得自己上次把話問明白實在是太明智了。
她跟司徒硯本來就是兩類人,只要聊得夠多,了解得夠深,對方自然就會解開對她的濾鏡。
“對你來說,如果知道一件事情不好就不會去做,可事情不一定只能用結果好還是壞來分辨,說句不好聽的話,戀愛重要的一定是結果嗎?也許過程也同樣很珍貴,只能說它對你來說不重要!
司徒硯無言以對,因為對方完全說中他的心思,他絕不會把時間花在無意義的方面,當然這個意義與否出于自己的判斷。
他也不會去和人討論這樣的行為對錯,因為爭論對錯也毫無意義,只要他自己知道自己該如何去做就好。
下一秒,徐知慧卻突然岔開了話題,她指著不遠處的小吃攤說:“我覺得那家店的吉事果應該很難吃!
司徒硯一時沒跟上徐知慧的思緒,只是視線下意識地隨著對方手指的方向望去。
那是一家游樂園內安排的小吃攤,小吃攤被外觀設計成了色彩鮮艷的卡通造型,一旁還掛著商品圖——淋著醬料的吉事果上撒著五顏六色的糖粒。
不時有游客被商品圖吸引前來購買。
但徐知慧剛才注意到了,不少游客品嘗后都會流露出一言難盡又不得不忍耐的神情,所以她覺得味道應該不怎么樣,但是礙于價格,大家只能強迫自己不要浪費。
司徒硯一看到這吉事果的賣相,心里就有了判斷:“用了太多醬料和半成品,味道應該不會太好!
“你看我們都達成了共識,但是你不會好奇嗎?到底差到什么程度才會吃的人露出這樣的表情?”
徐知慧說完不等司徒硯回話,便站了起來朝著小吃攤走了過去。
她買了一份吉事果,成品和照片幾乎一樣,五顏六色的外觀和游樂園的場景十分相稱,至于味道……
當著司徒硯的面,她拿起一根咬了一口,果醬混合粗糙的糖粒,直白的甜膩感直沖腦門。
她面無表情將東西咽了下去,看著司徒硯說:“但是現在我知道它是什么味道了,可你并不知道!
說完她將吉事果朝前一遞,極力說服對方:“那你現在要不要試一試呢?”
即使明知道這東西味道一定糟糕透了,但司徒硯還是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拿起一根吉事果,在徐知慧充滿期待的視線中遞了咬了一口。
果然比想象中還要甜,司徒硯本能地皺起了眉頭。但徐知慧卻立刻露出了笑臉,燦爛的笑容沖淡了那股難以忍受的味道。
他看著徐知慧,慢慢咀嚼,將東西全部咽下。
“厲害,這都沒反應!毙熘劭吹剿就匠幦堂鏌o表情,由衷地佩服起來,沖她豎起了大拇指。
司徒硯此時還一本正經地和她討論結果:“的確很難吃!
徐知慧憋著笑說:“我知道,但是我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見對方露出不解地表情,徐知慧實在是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如果我說我的目的只是為了讓你吃吃看呢?你看,你做了平常不會做的事情,而我獲得有趣的體驗,這難道不是雙贏嗎?”
徐知慧笑完,看著手上的吉事果還是犯了愁,這一份也不便宜呢,直接扔掉好像也不太好。
于是她又咬了一口,感覺更難吃了……
司徒硯看出她的勉強,忍不住說:“不喜歡吃就別吃了!
“可是真的很浪費啊!毙熘坂馈
吉事果一份有三根,咬咬牙吃掉兩根,也能勉強說服自己沒有浪費錢了,
她深吸一口氣,一股腦將手上的都吃完了,如同牛嚼牡丹一般,根本不敢去細品味道,囫圇般地咽下。
就在她咬牙切齒地伸手去拿盒子里最后一根時,一只手卻搶在她之前。
“誒?”
她眼睜睜看著司徒硯拿起了最后一根吉事果,依舊是面無表情地,一點點將其吃下。
對方的動作慢條斯理地,相當仔細,要不是徐知慧知道這東西是什么味道,差點就要以為對方是在吃什么珍饈美饌了。
“怎么了。”司徒硯吃完后,沖一臉詫異的詫異的徐知慧輕挑眉頭!澳悴皇窍胱屛页悦?”
“那也……嘗一口得了,沒必要!
雖然知道司徒硯做事一向認真,但是這次也太超出徐知慧的預料了。
她仔細打量著司徒硯的表情,真的有人可以一口氣吃完兩根這玩意,還能保持鎮靜么?
“你別勉強哇,要不要喝點水?”她關心地問。
“沒事。”
“這么能忍?那我自己去買了!
盡管徐知慧嘴上這么說,但是回來時手上還是有兩瓶水,她遞了一瓶給司徒硯。
“給!
對方抬頭看著她,緩緩伸手接過,徐知慧差一點就要隨口回一句“乖”了。
她趕緊又擰開瓶蓋,喝口水平復情緒,用余光瞥見司徒硯也在喝水,微微揚起的脖頸,喉結隨著吞咽動作滑動。‘
只看了一眼,她立馬收回視線。
這是高中生,是高中生!她在心里默念著。
就在她還在反復念叨之時,聽到司徒硯對她說:“那你覺得他們會怎么樣?”
“我不清楚,也許她們倆會交往一段時間,然后因為異地出現問題,最后分手,也有可能兩人可以堅持抗住所有壓力最后在一起,事情不進行到最后一步,誰又知道未來會發生什么?”
徐知慧忽然想到了白優悠,因為她們的干涉,屬于白優悠的劇情顯然是滯后了,她至今還沒有向季澤遠表白,賭約也沒開始。
她昨天還刷到了白優悠的照片,她還在享受自己的假期。
也許真的是事在人為吧。
“所以我不知道,也不敢肯定,感情的變數實在是太大了,但是你要看你的立場是什么咯!
徐知慧看向司徒硯,“你難道不想讓你的朋友過得開心嗎?”
她說的不是過得好,而是過得開心,司徒硯如果了解聶晟,自然會知道對方想要的是什么。
她也許無法撼動司徒硯慣有的思維,但是起碼能夠讓他試著換個角度去思考問題,至于別的,她也沒那么大的能力。
那兩人坐完過山車便回來找她們,四人又在游樂園玩了一下午,直到天色將黑才分開。
尹澀夏是被徐知慧接來的,自然也是由她送回去。
聶晟一直在向徐知慧道謝,徐知慧特意看了司徒硯一樣,放大音量說:“不用謝我,澀夏是我朋友,幫她是應該的!
從游樂園回來后,徐知慧在家里休息了兩天。當然她也不什么都沒做,看看書,游游泳,順便讓管家買來了好吃的吉事果犒勞一下受難的舌頭。
吃的時候,徐知慧時不時還能回想起司徒硯吃時的神態,明明不喜歡,但還是能認真吃掉,只能說他的忍耐力的確很強。
這點徐知慧就和他不同,她可以在大事上忍耐一下,但是小問題絕對不能受委屈。
假期間她還去了越家一趟,叔叔阿姨特意給她準備了圣誕禮物,同時還把越光準備的禮物也給了她——這人兩天前就叫上好友出國看比賽去了。
總體來說,這個圣誕假期她過得還是很充實的。
要是換做以前,自己可能只會在家里玩幾天電腦,半夜時分再靈感爆發寫點同人文,相比之下,她現在的生活真的要健康不少了。
假期過了,也意味著這個學期快要結束了。
縱使是平常再不認真聽課的學生,也到了要臨時抱佛腳的時候。
各社團的活動也都進入到了尾聲,學生會除了日常工作之外,其余活動一切停止。
徐知慧也就有了更多的時間把精力花在了學習上,去學生會的頻率自然也就減少了。
白優悠在最近幾次的測試中都獲得了不錯的成績,于是她便許下了豪言壯志,只要這次總成績能進年級前五十,她就去和季老師表白。
徐知慧聽說后,第一反應是:“這是誰給你訂的目標?”
“干嘛,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呢?”
“沒什么,就是覺得很驚訝,沒想到你這么有目標!毙熘劢忉尩。
但心里還是覺得不太對勁,怎么感覺劇情又對又不對的?
“好吧,告訴你了,其實是我跟俞樾打了個賭!卑變炗铺拱渍f:“那家伙說我沒膽子表白,于是我們倆就打了這個賭!
“我不是很明白……”徐知慧越聽越糊涂了,急忙叫停。
“怎么了,哪里不明白?”
“你們的賭約內容是你能不能考進前五十對吧?”
“沒錯。”
“如果你考上了,你要去表白,那你要是沒考上呢?這跟俞樾又有什么關系?”
“是這樣啦……”白優悠忽然興奮起來,語氣甚至比談及自己還要激烈一些:“其實是雙向的,如果我考上了,他也要去跟自己暗戀的對象表白,要是沒考上,我們兩個暑假都要罰寫十本練習冊!
“……”
徐知慧終于明白哪里不對了。
她看了看和她表情相似的林夢曦,千言萬語最后只能化成一聲無力的嘆息。
以前看小說的時候,看到女主反應太遲鈍,哪怕全世界都看出男主角喜歡自己了,女主角還在自我否定,自我洗腦,徐知慧恨不得沖進小說里,抓著女主角的肩膀使勁晃動。
大喊著:同學你清醒一點,他喜歡的是你啊!
現在自己眼前就擺著這么一個機會,但她并沒有遵從當年的心愿,反而是選擇了所有角色都選擇的路線——成為了一個心照不宣的謎語人。
只能說,她完成了從質疑到理解到成為的全過程了。
可她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嘴:“你覺得這個賭約沒問題?”
“沒有啊,我覺得很好啊。”白優游一臉天真地看著徐知慧:“而且我沒想到俞樾那小子竟然也有暗戀對象!他藏得也太深了,要不是這次跟我說漏嘴,我估計連畢業都不會知道呢!
“那也不一定……”
“嗯?班長你說什么?”
“沒什么,我說那你要努力啊,不然就不知道暗戀對象是誰了。”
“誰說不是呢!”白優悠握緊拳頭給自己加油打氣。“我這次一定要考進前五十!”
徐知慧實在是沒什么好說的,拍拍白優悠地肩膀為她加油,果然還是天然呆的生活質量會更高一些。
這天她抽空去了一趟學生會,處理了一下工作,最近新人也正式加入輪崗,所以大家的工作量都有所減少。
方艾嘉路過辦公室正好看見她,于是二人便閑聊起來。
“你放假要回去嗎?”
“不好說,就算回去我爸媽也不一定在家。”
“這么忙啊,你要不要跟我們去泡雪山溫泉呀?”
“你是說你們的畢業旅行?我去不合適吧?”
從上周徐知慧就聽高三生在策劃集體旅行,據說這也是學生會的傳統,要在任職的最后時期一起旅游紀念。
方艾嘉不以為然地說:“這有什么的,他們還有人要帶對象去,我帶你去不是更合理么?”
“泡溫泉啊……”徐知慧聽著有些心動,她們找的溫泉肯定不是什么普通溫泉,自己肯定沒有體驗過。
方艾嘉繼續加大籌碼誘惑徐知慧:“不止是溫泉,是雪山里的溫泉旅店,可以一邊看溫泉一邊欣賞雪景,那地方平常想預約都得等半年,這次我們直接包場哦!
“學姐別說了,真的很誘人……”
“我們還可以在晚上放煙花,一起吃露天燒烤,打雪仗哦~”
第78章 旅館
方艾嘉看到徐知慧的反應,知道自己八成是成功了。
她親熱地拍拍徐知慧的肩膀,和她商量:“那我回去就拉你群哦。”
“好的。”
對于徐知慧來說,去父母那邊對她來說反而是個新地方,J市她好歹已經呆了半年,況且還有越家在。
不如參加這個活動,回來后正好一起過年。
當晚徐知慧就被拉進了群聊,不過群里的成員并沒有她想的那么齊全,據說是因為有人因為私人原因無法參加,比如聶晟就沒參加。
不過他不來也很正常,跟著大部隊怎么談戀愛?原著里他就是在這個假期向尹澀夏表白的。
因為徐知慧屬于編外人員,也不適合發表意見,所以她基本不說話,只有在統計人數收款時才冒頭交了錢。
不少人也就是這個時候才發現,原來她也在群里。
[咦,知慧怎么也在?]
方艾嘉立馬跳了出來。
[我叫來的,怎么了?]
[哈哈哈,沒怎么,能跟下一屆會長一塊旅游是我的榮幸。]
[喂!你這個大漏勺。]
說話者自知失言,只能尷尬地發表情包來緩和氣氛。
群里平常說話的都是高三,所以他下意識地沒有防備,就直接將大家平時討論的結果給說了出來。
[算了,反正學期都要結束也不用隱瞞,知慧,恭喜你!]
[什么就算了?你這明明是剝奪了小徐的喜悅感,哪有這么草率通知別人的!]
徐知慧看著群里吵吵鬧鬧的,淡定地向眾人表示感謝。
[謝謝大家,這兩年來在學生會一直承蒙格外照顧,也讓我學到了很多。]
[看看人家的格局!什么叫做虛懷若谷,什么叫做大智若愚?]
[我看你明明是在炫耀這是你們部門出來的吧?]
[哈哈哈……]
方艾嘉在群里打出了一連串的哈哈哈,讓大家直呼吵到自己的眼睛了。
不過大家玩笑歸玩笑,并沒有人對徐知慧的加入表示異議,這活動本來就是大家私下組織的,要求沒那么嚴格。
真說起來還有人要帶對象來,那豈不是更不合理?徐知慧好歹還是他們的學妹呢。
不過提前透露會長人員這事的確是做的不應該,所以岑念念看到后特意跟私聊徐知慧,讓她暫時不要說出去,等下學期公布后再說。
徐知慧也因此更加確定了司徒硯的說法,看來其余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一轉眼,考試周便來了。
經歷了幾天輪番的考試,徐知慧走出了考場,這是她們的最后一場考試。
所有人都回到班上,等待著班主任的到來,從明天開始長達一個月的寒假就正式開始了。
大家一掃連考幾天的疲憊壓抑,各個都滿心期待的迎接著假期的到來。
至于考試成績什么,反正都考完了,回頭再說吧!
班級里充斥著討論聲,所有人都在分享自己假期的計劃。
白優悠也在問徐知慧要怎么安排,“班長,你要和澀夏一樣回老家嗎?”
“不太確定,可能會留在這邊吧?”
“太好了!那我過年就能找你一塊玩了?”
“你不擔心你的考試結果嗎?”
白優悠表情一頓,接著哀怨地看了徐知慧一眼,“班長你干嘛非要在這么開心的時候說這么不開心的事情?”
“。课乙詾槟銜芟M隳苜贏的,你不是也很想這么做嗎?”
徐知慧的一番提問讓白優悠啞口無言。
是啊,班長說的很對,她這是怎么回事?表白難道不是她一開始的目標嗎?
“我……”她折騰了半天也沒能把真實想法表達出來,又或者她壓根就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
徐知慧看出了她的糾結,于是安慰她說:“不過現在想這么多也沒用,一切還是要等成績出來才知道,對吧?”
考試成績會在一周后以電子形式發送到學生及其監護人的郵箱。
也就是說,今天是這學期在校的最后一天。
料理完班上的事情,徐知慧便去了學生會,一是為了安排寒假期間的論壇值班,二也是和大家做個道別。
她發現宗舒睿和江可凡不太對勁。
他們是同級生,又是一起跟著徐知慧的搭檔,平常開會都會坐在一起,可今天兩人卻是破天荒地分開坐了。
會議中,江可凡會時不時地看向宗舒睿,但是宗舒睿就像是沒看到一樣無動于衷。
難道是兩個人鬧矛盾了?
最近自己忙著復習,有時候工作交接都會直接在網上進行,也沒什么機會和兩人見面,看來真的錯過了很多劇情。
會議結束后,她攔住宗舒睿和江可凡,以學期最后一天為由,請兩人去餐廳喝檸檬茶。
期間三人聊了會兒天,徐知慧試圖打探情況,但兩人都很有默契地對此閉口不談,一杯檸檬茶下肚,她什么都打聽到。
看兩人這么團結,那就說明還沒有鬧崩,徐知慧這么一想也就放心了,只要不影響工作,小打小鬧就隨他們去吧!
“那這學期就這樣吧,我們下學期再見!”
徐知慧回家休息了兩天,將出去旅行的計劃告訴了父母以及越光,帶上行李便坐車去了機場,坐上了前往目的地包機。
這次的所有活動都是由岑念念安排的,坐的飛機也是她們家的私人飛機。
只是旅館在山里無法直達,大家只能先飛到最近的城市再坐車。
這是徐知慧并不知曉的一座北方城市,景色都被一層厚厚的白雪所覆蓋。
眾人從城市郊區一路往山里開去,窗外的雪景讓不少人都感到興奮。
“雪景好漂亮啊!”
“是啊,真美!J市要是也這樣就好了。”
“那多冷呀!我還是喜歡現在這樣。”
山內的景色更是震撼,汽車沿著盤山公路一路向上,遠處山巒起伏,層層疊疊的山峰都被白雪覆蓋著,就如同水墨畫一般,只留下深淺不一的線條。
徐知慧盯著窗外也不由得看入了神。
方艾嘉笑著問她:“漂亮吧?是不是覺得跟我們來沒錯?”
徐知慧立馬點了點頭,其實剛才在飛機上聽見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聊天,熱鬧的陣仗讓她還有寫后悔,擔心未來幾天也是這樣的狀態。
不過現在眼前的景色,也足夠讓她說一句沒白來了。
旅館被群山環繞著,車開到山腰便無法通行了。
徐知慧下車后看到面前有一座長達數百階的石階連接這上方的平臺,臺階兩側每隔幾階還有放著石燈。
旅館的工作人員早就提前得到通知,等在了這里,等人一來便開始替眾人搬運行李,大家只需要帶著自己隨身物品上去就好。
旅館的造型也是仿古園林建筑,到達這里是雖然還是下午,但是冬季日照時間短,所以天色已經不明朗了,旅館四處都已經點起了燈。
燈被特意做成了燈籠蠟燭的形狀,散布在各個角落里頗具韻味。
不過這時候卻沒有幾個人還有心情欣賞了,畢竟大家經歷了長途跋涉,一路上還沒少說話,疲憊自然是避免不了的。
所以一番討論后,眾人決定先分房間休息,等吃晚飯時再碰面。
因為是包場,所以房間充裕,大家可以一人一間。
女生這邊是方艾嘉在張羅,徐知慧就一直保持著沉默,乖乖聽安排就好。
她站在最邊緣處,因為和其他人都不算熟,所以便盯著店里的裝飾石像發呆。
過了一會兒,她聽到方艾嘉在叫她的名字。
“知慧,你來選個房間!
“我都可以!
“你別說都可以,來選一個!”
徐知慧只好過去,方艾嘉將房間分布圖拿給她看,旅館住宿區是以大廳為界分為左右兩邊,大家就很自然地以性別分,女生就住在右邊的住宿區,男生住在左邊。
她便指了一個離大廳最近的房間,“那就這個!
方艾嘉一看,好心建議她說:“要不要換一個,這個離大廳見,大家走來走去會很吵誒!
“沒事,就這個離餐廳也近!毙熘垡簿褪强粗辛朔块g離門口見,方便她四處走動才選的。
“行吧!狈桨握仪芭_拿了鑰匙,徐知慧便拿著鑰匙回房間去了。
只是行李還要等一會兒才能送來,她只好先把房間逛了一遍,這就是非常標準的度假酒店,設施自然不會差到哪里去,窗外的雪景更是加分項。
等行李送來后,徐知慧換好衣服,打算休息一會兒,沒想到一下子就睡著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黑了,白日看起來頗具意境的縹緲雪景此時已經與夜幕融為一體,窗戶上只有庭院里的燈光倒映而成的光點,就像是僅存于玻璃窗上的星光。
徐知慧立刻去看手機,發現一個小時前方艾嘉就發消息叫她吃飯,同時還有好幾個未接來電。
估計是看她沒有回消息,所以方艾嘉又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
徐知慧趕緊給她回了個電話。
對方一接通就調侃她說:“你的睡眠質量真好,給你打好幾個電話都沒打醒你!
“不好意思,我睡前給手機調了靜音,你們已經吃過了吧?”
“早就吃過啦!你直接去餐廳,吃完過來找我們吧!
“好的!
徐知慧去了餐廳,沒想到碰到許楓和司徒硯都在餐廳。
“你們也才起來嗎?”
許楓尷尬的笑了笑:“一不小心就睡過頭了,你也是嗎?”
“嗯,可能是坐車比較累,所以就不知不覺睡了很久!
整個餐廳不大,布局和學校的食堂差不多,徐知慧看許楓他們桌子還有空位,所以便坐了過去。
一落座,便跟司徒硯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她愣怔片刻,很快沖對方露出了一個微笑充當打招呼。
今天一天他們其實都沒說過話。
坐飛機的時候,她和方艾嘉坐在一塊,她都不知道司徒硯坐在哪兒,而且對方顯然也是不愛聊天的主,一路上也沒聽見過他的聲音。
下飛機后大家又分成了好幾輛車,兩人也沒機會說話,她都差點忘記其實司徒硯也參加了。
司徒硯問她:“睡得好嗎?”
徐知慧剛要回答,但卻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哈欠。
三人都是一愣。
她剛起床沒多久就出來了,這會兒其實還沒完全清醒過來。
許楓忍不住笑了出來,“看來是睡的很好啊,我也覺得這邊真的挺好睡,剛才一回去簡直倒頭就著!
徐知慧鎮定地抽了張紙巾,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淚水。
透過紙巾的縫隙,她好像看見司徒硯的嘴角微微上揚,像是在偷笑似的。
她擦干眼淚,將紙巾丟進廢紙簍,笑瞇瞇地看著司徒硯問:“會長也睡過頭了嗎?”
不等司徒硯開口,許楓便就接話說:“他是陪我來的!
徐知慧露出不解的表情。
許楓繼續說:“我剛才在群里問有沒有要來吃飯,司徒才來陪我的!
徐知慧這才發現其實司徒硯面前是沒有碗的。
“原來是這樣!毙熘勰抗庥挠牡乜粗就匠帲骸奥檶W長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吃醋吧?”
“……好端端地干嘛這么說。”許楓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他搓了搓胳膊,仿佛上面全是雞皮疙瘩:“怪肉麻的,聽上去好奇怪啊!
徐知慧嘿嘿笑了兩聲,語氣調侃道:“我只是羨慕你們關系好嘛!”
但是司徒硯竟然會陪人吃飯這件事情真的很詭異!
而作為當事人的司徒硯則是不慌不忙,掛著溫和的笑容說:“真的很羨慕嗎?”
“是啊是!”
這時服務員送來了菜單,徐知慧點了單正要把菜單還給服務員,但司徒硯卻突然發聲說:“我也想點一份!
徐知慧只好轉而把菜單交給司徒硯。
“你還沒吃嗎?”
“剛才沒什么胃口!
司徒硯點好單,等服務員走后,飯桌上沒來由得陷入了沉默,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只能聽見許楓吃飯的動靜。
按理說,許楓作為唯一一個有事可做的人,應該是最自在的。
可偏偏現在他卻覺得自己才是最尷尬的那一個。
因為其余兩人都不說話,他感覺兩人的視線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怎么會有人盯著別人吃飯!而且不覺得現在的氣氛有些詭異嗎?
許楓吃了兩口,實在是覺得別扭,忍不住抬頭對二人說:
“我說你們好歹說句話,別老盯著我啊!
徐知慧一臉無辜地說:“沒有啊,我只是想看看他們廚師的手藝怎么樣。”
司徒硯也說:“是你想多了!
兩人這么一唱一和,讓許楓郁悶不已:“行行行,是我的問題,我吃我的飯!
隨著許楓低頭,徐知慧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壞心眼,怎么能欺負老實人呢?
不過她轉念一想,這怎么能都當成她的錯呢?
她朝司徒硯望了過去,對方正巧也在看她,兩個壞心眼的人相視一笑。
過了一會兒,服務員端來了兩份套餐,分別擺在徐知慧和司徒硯的面前。
許楓也正好吃完,他將筷子一放,對著二人說:“行了,你們慢慢吃,我要回去了!
說完他想起徐知慧剛剛的調侃,特意對她說:“你看司徒也陪你吃飯了,接下來聶晟就該羨慕你了!
“……”
說完他看到徐知慧瞪大了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心里一陣得意,總算讓他站了一次上風了。
不過等他走到餐廳門口時,無意間回了個頭,看見徐知慧和司徒硯正在低聲交談,明明只是很普通的畫面。
但還是讓他發現了一點小細節。
——他發現每當徐知慧說話時,司徒硯總會不自覺地身體前傾,傾聽的表情也是格外專注,視線一直追隨著對方。
等等,他發現了什么?
第79章 集市
許楓生怕自己看錯,又定神看了幾眼才走。
離開時,臉上還帶著一股難以置信。
司徒雖然待人友好,但是在異性相處上一直掌握有度,說話做事都格外注意分寸。
這個行為如果放在其余人身上,大家可能會覺得這人太自戀,但是放在司徒身上,大家都是表示理解。
他也從來沒見過司徒在其他女生面前做出這樣的反應。
許楓心事重重地走在走廊上,自己好像一不小心發現了一個大秘密?
一不留神他便走錯了路,等他看到面前的門牌號都是雙數后,才意識到自己走到女生這邊了。
正要離開,隔壁的一扇門卻突然打開,方艾嘉站在門口,看到許楓一愣:“你在這兒干嘛,我還以為是知慧吃飯回來了!
“是我走錯了,知慧她還在吃飯。”
“你看到她了?”
“嗯,我回去了!
許楓怕自己被方艾嘉發現哪里不對,正想回去,但是卻被方艾嘉一把拉住。
“來都來了,進來聊聊哇!”
“這有什么好聊的!币苍S是剛剛看到了司徒和徐知慧的互動,導致他現在格外的敏感。
一看到方艾嘉動手拉他,他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急忙掙脫出來,“你說就說,別動手啊!”
“你沒事吧?”方艾嘉一臉莫名,“我不就拉了你一下,你還害羞起來了?”
許楓急忙咳嗽兩聲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那你也稍微……注意點形象!
“你還真害羞了?”方艾嘉不由愕然,她一向大大咧咧習慣了,不管對誰都是當兄弟看,以前這么對許楓也沒見他這么難為情。
“我只是提醒你,要注意形象,萬一被人誤會了可怎么辦?”
“行行行,我不碰你!狈桨瘟ⅠR舉起雙手表明清白,她將門徹底打開了,讓對方看清屋內的情況,原來房間里還有不少人。
“那你自己進來。”
隨著門被打開,屋里的人才看清外面站著是誰,紛紛熱情地和許楓打招呼,讓他進來聊天,許楓見狀也不好再拒絕只好進來。
方艾嘉跟在身后,想到剛剛對方的表現,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莫名其妙的。”
許楓聽后,也只能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他知道是自己反應太強烈,可誰讓他剛剛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秘密呢。
與此同時,徐知慧正在埋頭吃飯,廚師的手藝不錯,再加上她奔波了一天也沒怎么吃東西,現在早就餓了。
屋內的暖氣開得很足,熱飯熱湯下肚后,徐知慧很快就感覺出了一身汗,于是脫掉了外套。
司徒硯見狀后問她:“很熱嗎?”
“還行,冬天吃飯不都這樣!闭f著徐知慧拿起了一張紙巾開始擦汗。
只見司徒硯張望了一番,沖遠處招了招手。
很快便有服務員上前詢問:“您好,請問兩位有什么需要嗎?”
“請問這里的溫度可以低一點嗎?”
“可以的,我現在去調!
服務員轉身離開,沒過一會兒,徐知慧就明顯感覺到餐廳的溫度明顯下降了一些,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嘆,”這樣也可以?”
“這有什么不行?”司徒硯反問,“難道你打算就這么一直熱著?”
“我又沒有那么傻!毙熘坂止菊f,“吃完了我不會跑嗎?”
但畢竟司徒硯是在替她發聲,所以她說:“不過還是謝啦!
司徒硯抿了抿嘴,一勺一勺喝著面前的湯。
徐知慧已經吃完,可覺得自己就這么走了也不大合適,所以也就打算坐著等一等對方。
只是吃飽喝足后,血糖升高,人就容易犯困,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不能再睡了!再這么下去,晚上肯定就睡不著了,她只能努力打起精神,見不管用,只能輕拍臉頰,強行提神。
好不容易等司徒硯吃完,她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要走了嗎?”
司徒硯也早就看出了對方的意圖,他放下了筷子,拿起紙巾擦擦嘴,“走吧。”
兩人從餐廳出來回到大廳,很自然的就要分兩邊走。不過徐知慧并沒有回到房間,而是先去庭院逛了一圈。
因為整個店里的暖氣都太足了,吹得她昏昏欲睡,所以她打算去外面走走清醒一下。
院子很大,并且配有許多景觀,頗有中式園林的韻味,徐知慧在外面呆了一會,有了精神后才去找了方艾嘉。
所有女生都在方艾嘉的房間里,沒想到還有許楓,因為性格老實,他和女生的關系一向不錯,頗有種“婦女之友”的架勢。
許楓一見到徐知慧便問她:“司徒回去了嗎?”
“回去了!
許楓聽后低著頭似乎在想些什么,其余人一聽到司徒的名字,好奇地問:“司徒也在?”
方艾嘉更是納悶:“他不是吃過飯了嗎?我們剛才一起吃的!
許楓趕緊解釋說:“剛才我不是在群里問有沒有人要吃飯么?司徒陪我一塊去的!
說完他還看了徐知慧一眼,雖然這事兒跟他也沒什么關系,但他還是下意識地幫忙打了個掩護,這事情要是傳出去,總感覺會在學生會內部引發一場地震。
“哦~沒想到你們關系這么好,竟然陪你吃飯~”
“司徒對誰都這樣吧!
有個女生抗議:“誰說的,我怎么沒見他對我這樣?”
“那肯定是因為你是女生要避嫌嘛!狈桨尾辉谝獾財[擺手:“他要是對你這樣那就得出事了!”
說話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對他這樣的沒興趣!
“為什么?”
女生認真想了想,說:“性格吧?我不喜歡他對誰都是一樣的態度,我這個人比較霸道,我的男朋友只能對我好,對其他女生看一眼都不行!”
眾人聽了紛紛直笑,“你這也太霸道了。”
女生不以為然:“霸道怎么了,我就是這么霸道的人,喜歡我就得接受我的霸道!”
“但我感覺司徒要是戀愛了,應該也是很霸道的性格誒?”
“不會吧,他那個脾氣怎么霸道得起來,而且我很懷疑他應該不會戀愛!
“怎么說?”
“你看他那么喜歡工作,擺明了就是個工作狂嘛,跟我爸一模一樣,這樣的人不會把太多精力放在愛情上的,最大可能就是到年紀了找一個適合結婚的人咯!
“你爸也是這樣嘛?”
“是啊,不過我爸比較有責任感,對我媽和我都還行吧,但我覺得他應該最愛的還是他的事業。”
一聊到情感話題,哪怕是沒有戀愛過的人都能說上幾句自己的見解。
徐知慧看到這場景,簡直感覺就像是在照鏡子一樣。
“好了好了!狈桨螌嵲谑鞘懿涣诉@動靜,打斷了眾人:“一群沒有戀愛經驗的人竟然在這里說的頭頭是道,這種時候當然是要聽過來人的經驗了。”
說完她沖岑念念拋了個媚眼:“這不得請我們的岑副會長說兩句!
“對對對,還是得讓副會長來!
“副會長來分析分析,沒有人比你更適合討論這個話題了!
岑念念笑了笑,“這我還真的沒有想過。”她和司徒硯只有工作往來,私交甚少,再加上司徒也不是一個喜歡和人聊天的人,“我也感覺不出來呀!
“沒事,你就隨便說說!
在大家的催促加起哄下,岑念念不得已說了幾句:“我倒是覺得司徒應該挺重感情的,你看他對自己弟弟就很好,現在可能是因為他責任心太重了,所以暫時沒有考慮情感方面吧!
“這樣嘛?”
岑念念忽然指著方艾嘉說:“艾嘉現在不也是這樣的情況嘛?”
“你看我做什么?”方艾嘉哼了一聲,“情況不一樣好嘛?談戀愛只會浪費我的時間!
眾人聽了都覺得岑念念分析地不錯,紛紛表示贊同。
“確實,本來我還不太理解,但你要是說艾嘉,我就立馬懂了!
“我的艾嘉寶貝,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開竅!”
“我不需要開竅,我現在很好!”方艾嘉又強調了一遍,其余人見她有要發飆的架勢,趕緊安撫。
這時,有人發現了一直沒有說話的許楓,便問他:“許楓你怎么不說兩句?”
“對啊,許楓你說兩句,你可是我們這里唯一的男性代表了!
“對對對,說兩句,男生應該更懂男生吧?”
“這個……我覺得吧,你們把問題想得太復雜了!痹S楓接著撓頭的動作偷瞄了徐知慧一眼,“男生遇到喜歡的人就會去爭取,至于別的考慮那都是后一步的事情了!
有人皺著眉頭說:“那多草率啊。”
“話不能這么說,只有追上才能談以后吧?你都追不上,想再多也沒用,況且喜歡一個人是生理反應,如果猶豫只能說明他還不夠喜歡你,所以還有余地思考。”
“竟然是這樣……”
方艾嘉見徐知慧也沒怎么說話,于是抬起胳膊碰了碰她:“聽到沒?這都是經驗之談,好好學學會長!”
徐知慧聽得正入神,一聽到方艾嘉叫這個名字,本能地起了身雞皮疙瘩,“學姐你別這么叫我!
“怎么啦,你得盡快習慣啊,以后你就是真會長了!”
“我知道,但是……”徐知慧忍不住抱起胳膊,大概是司徒硯的形象太過深入人心,方艾嘉這么一喊,她就想到了司徒硯。
這可不是一個好跡象,對吧?
方艾嘉卻誤會了她的意思,還以為她是擔心自己做不好。
于是摟著徐知慧語氣親熱道:“別怕呀,以后我們就是你最堅強的后盾,誰不服你,我就去收拾他!
其余人:“就是,你有什么可怕的,是我們怕你學姐還差不多!
方艾嘉:?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許楓自覺不該在這里待太久,于是便說要回去,徐知慧看有人起了話頭,也說想回去睡覺。
因為今天的確旅途奔波,所以方艾嘉也就沒有挽留,只是提醒他們明天早上記得參加集合。
“明天要做什么?”
“下山參加集市,明天是鎮子里十天才有一次的大集市,可以去看看!”
方艾嘉語氣相當興奮,估計是以前從來沒有參與過類似活動。
徐知慧和許楓一起從房間里出來,她正想和對方告別,卻見對方正用一副糾結的表情看著她。
“學長你怎么了?”
許楓現在的心情只能用難受二字來形容,假如他不知道還好說,可現在偏偏是他看到了,卻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是個人都會好奇的吧。
可他和徐知慧關系也不算熟,直接問女生這樣的問題實在是冒昧,但如果去問司徒硯,對方肯定也不會說。
思來想去,他好像也只能選擇放棄了,“沒什么,你早點休息!
“好的,學長再見。”
徐知慧并沒有多想,她回到房間收拾了一下,很快便睡下了。
第二天,她起的很早,因為雪景會反射光,所以窗外格外亮。
吃早餐時,餐廳里不見人影,她便挑了一個靠近窗戶的位置。
等吃完去問服務員,她才知道原來旅館還有送餐服務的,所以有不少人其實選擇了在房里吃飯。
又過了一會兒,方艾嘉過來叫她準備出發了。
在車上方艾嘉告訴她,今天除了去趕集,其實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是要去買煙花。
臨近年關,集市上會有很多銷售煙花的攤位,不過這東西總歸是有火藥,有危險,所以就讓兩個男生單獨去買了。
等到了集市大家也是分頭行動,帶對象來的自然是要去過二人世界,其余人則是結伴同行,徐知慧自然是選擇和方艾嘉呆在一起。、
趕集就是一個大型的臨時地攤集會,涵蓋了衣食住行各個方面,這對徐知慧來說并不陌生,但對方艾嘉還有其他人來說簡直是稀奇的不得了。
大家一路走走停停,看到什么都要好奇地看兩眼。
就在行進的過程里,徐知慧看到了一個蛋糕攤,這里的面包蛋糕價格和款式都樸實無華,十塊錢就能買上一大口袋,用料自然是一般,但是對于當地人來說,買一些回去給孩子吃,也足夠讓他們開心了。
不過吸引徐知慧的是這里也有奶油蛋糕,裝在小小的紅色塑料碗里,用紅白奶油擠出花朵和綠葉的造型,和徐知慧小時候吃過的蛋糕的如出一轍。
徐知慧問了價格,立馬掏錢買了一個。
有人看到她買了這樣的蛋糕,看了看賣相,很擔心它的口感。
“這奶油看上去狀態好差,感覺色素很多的樣子,應該不好吃吧?”
徐知慧隨口說:“就是看樣子有意思才買的。”
對方的注意力很快又被別的事情吸引走了,徐知慧則是快速地把蛋糕和其他東西裝在了一起,避免再被人發現。
她之所以會買這個蛋糕,并不是為了緬懷童年,而是因為馬上就是她的生日了。
當初她也有抱著不想一個人過生日的想法答應了旅行。
說起來,這還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生日,過了今年她就應該要多少歲了?
徐知慧忽然有些記不起自己的年紀來,有關上輩子的記憶越來越模糊,她也時常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被同化了,因為環境太過安逸,所以不知不覺的中也開始有了小時候的脾氣。
這還是她第一次一個人過生日,雖然沒有人知道,但還是得有點儀式感的,所以徐知慧買了這個小蛋糕,并且打算到時候給自己找根蠟燭,這就算是過生日了。
所有人都在集市上滿載而歸,買了不少小玩意,其中以吃的為主,徐知慧好心地提醒大家要少吃一點。
她不是懷疑食物有問題,而是擔心這群少爺小姐們吃慣了好東西,腸胃太嬌貴受不了這些,不過看大家明顯都在興頭上,自己好像也勸不住。
另一邊,負責買煙花的男生們也會匯報了自己的購物成功,他們把各種款式的煙花都買了一遍,正好旅館門口便是一個寬闊的平臺,所以大家約定好今晚就放煙花。
趕集回來后還是中午,見時間還早,眾人決定先自由活動,到了晚上再集合。
下午徐知慧和方艾嘉她們叫去泡溫泉,這里的溫泉都是露天池,邊給是男女分開的,并且兩個溫泉池并不相鄰,所以大家也不用擔心聊天會被人聽見。
大家聊著天,泡著溫泉,時不時地還會互相潑水嬉戲,不過溫泉并不能久泡,所以泡一會兒就得出來休息補充水分。
徐知慧穿上浴袍,和方艾嘉去餐廳準備喝點飲料,正好就碰上了同在這里喝水的司徒硯以及許楓。
“你們也在泡溫泉啊,感覺怎么樣?”方艾嘉主動和許楓聊了起來。
本來她們是打算把飲料帶回去的,現在看到有人在這里,于是也打算坐下來喝。
徐知慧剛剛拆開吸管的包裝,余光看到斜對面的司徒硯,手上的動作不自覺得慢了下來。
司徒硯現在的形象和平常很不一樣,整齊的頭發如今濕漉漉的,額前的發絲沾濕都貼在了額頭上,所以從徐知慧的角度看去,幾乎看不到對方的眼睛。
不過也正是因為沒有了犀利的眼神,高冷的氣質似乎也被溫泉融化了,如今的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洗完澡的大狗狗,毛發凌亂,安安靜靜坐在那里。
這個造型看著的確挺乖,很有種純情男高中生的感覺了。
徐知慧邊咬吸管邊想,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
也是因此她并沒有察覺到,就在自己低頭的瞬間,司徒硯以不容察覺地幅度抬頭,看了她一眼。
雖然只是一眼,但也足以看清所有了。
她的臉頰紅彤彤的,還沾著水珠,簡直和她手上果汁包裝上的蘋果一樣。
第80章 煙花
眼睛也是濕漉漉的,溫泉的熱氣似乎都躲進了她眼里,化為了氤氳水汽。
他正想再看一眼,卻冷不丁地聽見方艾嘉點了他的名字。
“司徒你怎么這么安靜,一句話都不說?”
“你就別逗他了。”許楓勸完,側頭看了一眼,看到司徒硯和徐知慧兩人都在悶聲喝飲料,他竟然從中看出了一絲默契感。
到底是他多想了,還是只有他發現了,為什么方艾嘉對此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想到這里,他忍不住又瞥了一眼方艾嘉。
對方察覺到他的視線,白了他一眼,“干嘛?我又沒有欺負人,就是問問而已嘛!
好吧,看來岑念念對她的評價無比正確,想讓她發現其中的貓膩,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去。
“行行行,是我錯了!
方艾嘉麻利地喝完飲料,將空瓶扔掉,抬頭看到許楓和司徒硯手上的飲料都已經空了,可兩人卻沒有要走的意思,提醒他們:“你們還不回去?小心感冒了!
雖然有暖氣,但大家畢竟是剛剛從水里出來,要是身上的水漬沒有擦干凈,呆久了還是有感冒的風險。
許楓見司徒硯沒回答,于是說:“就要走了。”
“哦,那我們走了哦!狈桨握f完便起身,招呼徐知慧離開。
徐知慧和二人打了個招呼,跟上了方艾嘉的腳步。
許楓目送著兩人離去的身影,正想著要不要和司徒硯聊聊,就聽到有東西掉進垃圾桶里的動靜,一回頭對方已經站了起來。
“走吧!
“……”
兄弟你這不要太明顯了!
許楓暗中腹誹著,一不留神,人就已經走遠了。
“誒,你等等我啊!”
眾人泡完溫泉便各自回房休息,直到晚餐時間才在餐廳里碰面,這還是大家到這之后第一次集體吃飯。
除了點了一桌子菜,大家還把自己在集市里買到的零食、水果拿出來分享。
飯桌上的氣氛十分熱鬧,等吃飽喝足后,大家就迫不及待地要出去放煙花了。
煙花已經提前放在了平臺上,從手持的小煙花,到大型煙花一應俱全,堆在一群十分壯觀。
男生們拿著借來的打火機,開始布置煙花的位置,準備點火。
女生們則是挑選好觀賞點,坐在石階上等待著。
看著遠處大家忙碌的身影,岑念念一時有感而發:“以后恐怕就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和你們一起了。”
她的語氣略帶憂傷,其余人紛紛安慰她:“別那么傷感嘛,不是還有半年呀?”
“對啊,這不是沒畢業嗎?”
“我可能要提前走了。”
此話一出,頓時引起了眾人一片嘩然:“什么?去哪里?”
“我父母正在考慮要不要提前送我留學!
“?那你男朋友怎么辦?”
“我們一起走!
大家聽后,立馬明白事情到這一步已經差不多已成定局了,對于他們來說其實也很正常。
不然學生會也不會選擇在高三下學期換屆,因為很多人到了下學期就有了新安排,只是學籍掛在學校而已。
“那你打算什么時候走?”
“現在還不確定,可能開學過一兩個月就要走吧,我要先把工作交接完才行!
事已至此,也沒多少人去關心下一任副會長會是誰,紛紛拉著岑念念表示不舍。
這時另一位女生也猶豫的開口說:“其實我下學期可能也要走,只是我還沒想好!
“什么,你也要走?”
“是的,我還在和父母商量,下學期估計也上不了多久!
方艾嘉聽了直嘆氣,“那估計是沒什么機會碰面了!
“總之先把換屆的事情處理好吧!闭f話者看向徐知慧,沖她露出了鼓勵的微笑:“知慧你要好好努力哦。”
“好的,學姐。”
“不過也不要有那么大的壓力,大家都會幫你的!
方艾嘉跟著附和說:“沒錯,不要有壓力,到時候司徒肯定會把他畢生所學都傳授給你的。”
徐知慧聽了卻莫名地想笑,她想到近期和司徒硯的相處,兩人確實很像是在做地下工作。
這時她又聽到另一個人說:“不過司徒是不是也要去留學呢?”
“應該不會吧,完全沒聽他說起過誒。”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他父母好像都有留學背景,出去估計是要出去,但應該是要等高中畢業,或者是讀了本科再出國深造?”
“好啦,你看把人給嚇得。”方艾嘉一錘定音,給徐知慧打了一劑強心針,“別想那么多,大家不可能都走的。”
而且她從潛意識里也不覺得司徒硯是不負責任的人,會長的人選也是他選出來的,就算要離開他也會把事情安排好再走。
可大家這么討論卻會引起徐知慧的不安,她才剛剛得知自己要當會長,現在前輩們卻都在說離開的事情,是個人肯定都會不安的吧!
“知道啦,學姐。”
徐知慧倒沒有把這些討論放在心上,畢竟司徒硯已經把事情交代得差不多,只是她忍不住在想,這人難道也要留學?
如果是有這個打算的話,提前把工作安排給自己也就說得通了。
眾人討論了一會兒,男生們也把點火現場布置好了。
“要點火啦,你們要拍照攝像的抓緊點!”
“別急別急,我還沒找好角度呢!”
“你早干嘛去了!”
經過一陣手忙腳亂地忙碌過后,煙花才終于點亮。
一聲巨響劃破平靜,黑夜成為了一張巨大的畫布,煙花就像是點燃的星星,爆發出耀眼璀璨的光芒。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
徐知慧仰著頭,任由煙火的光芒照在臉上,內心好像也被這些絢爛的色彩點燃似的。
“真漂亮吶……”
她忍不住喃喃道,方艾嘉聽見她的話也跟著附和,“是啊,真的太漂亮了!”
煙花點到中途,有位向來感性的學姐忽然開始擦眼淚,這可把其余人嚇了一跳。
“你怎么回事?熏到眼睛了?”
“沒有……”女孩子即便還在擦眼淚,也不愿意錯過每一個環節,她紅著眼睛,專注地看著夜空:“只是突然很想哭了!
“哈哈哈,你嚇死我了!
“看到這么漂亮的場景想哭也很正常嘛。”
徐知慧默默給哭泣地學姐遞了張紙巾,其實她還挺羨慕這樣感性的性格,在她們眼里世界好像都會變得更浪漫一些。
而她實在是一個浪漫不起來的人。
這一點可能也跟她原本世界的經歷有關系,再有浪漫情節的人,進了社會好像都會被搓磨成一個樣子。
煙花看完,接下來就輪到大家上手的時候,大家紛紛拿起各種煙花棒,相互借火,玩耍嬉戲,哪怕是膽子再小的人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會忍不住試一試。
眾人一直玩到半夜才散去。
空氣中還殘留著濃重的火藥氣味,滿地的殘留物提醒著眾人剛剛的景象有多熱鬧。
徐知慧正打算離開,目光卻被地上的一盒煙花棒吸引,煙花棒的蓋子半開著,里面好像還裝著東西。
她一拿起發覺盒子里還有不少重量,里面果然還有好幾根沒有點燃的煙花棒。
估計是剛才誰不小心丟下的,畢竟剛才場面太混亂,一時弄錯也很正常,于是她便把那盒煙花棒留了下來,打算找機會再用掉。
經過了一晚的折騰,第二天能早起的人寥寥無幾。
還有人因為昨晚出了一身汗,回房間后沒有立即洗澡換衣,今早醒來就發現自己開始頭疼了。
于是今天的集體行動就變成了分頭活動,岑念念在群里邀請其余人和她一塊去爬山,有不少人積極響應,徐知慧因為不想動彈就沒參加,留在旅館和剩下沒去的人在外面堆雪人。
正巧旅館也請了專業的冰雕師雕刻,大家便跑去看熱鬧,看夠了又回來慰問一下生病的人。
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吃了火鍋,爬山的眾人在向導的指引下,撿了一些菌類回來,正好給大家加餐,吃飽喝足,大家又相約泡溫泉休息,一天也就這么過去了。
度假的日子節奏都相當緩慢,好像什么都不做,即便是發個呆,一眨眼就能耗費一個下午。
今天留在旅館的人并不多,因為有人聽說附近有一個天然滑雪場,所以便組隊去了隔壁鎮,要住上一晚才會回來,他們的隊伍瞬間就少了一半人。
早上徐知慧懶得出門,就在房里點了一碗面條,特意要了兩個雞蛋。
這也是她為數不多能夠記住的習俗,生日當天一定要吃一碗長壽面。
雖然說是她的生日,但她并沒有感覺今天有什么不同,可能是因為山里實在是太安靜了,安靜到她甚至可以忽略掉時間的流逝。
窗外的景象也總是一塵不變,寂靜無聲的深山察覺不到一點人的氣息。
原本她以為自己向往這樣的安靜日子,但是現在卻突然覺得這樣的安靜其實并不適合她,她開始懷念起城市里的喧囂,車水馬龍的街道,燈火通明的夜晚。
在那樣的環境下,她好像才更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天一轉眼就黑了,徐知慧拿出了幾天前就買好的蛋糕,雖然沒有蠟燭,但是可以用上次撿來的煙花來代替。
至于打火機也不是問題,直接找前臺借一個就好。
只是……
點火之前她看了一眼天花板上的煙霧傳感器,選擇放下了打火機。
這要是引發了警報,那她的生日可就得變成鬧劇了,雖然說也沒有人在意。
她將目光投向了窗外的庭院,庭院里其實是有一個仿古的涼亭,只是因為外面天氣太冷,所以沒有多少人會去外面閑逛。
徐知慧想了想,覺得庭院里燈光比房里的氣氛可要好多了,于是便穿上外套,帶上蛋糕和煙花棒去了庭院。
整個庭院里都不見人影,她坐在石墩上,即便隔著厚厚的衣服都能感覺到涼意,忽然又有點后悔,但是想著與其再這么折騰下去,不如速戰速決。
她一手拿著煙花棒,一手拿著打火機,可是涼亭的擋不住寒風,她剛點燃打火機,一陣疾風刮過,火苗不安地閃爍幾下就熄滅了。
徐知慧不死心地又試了幾次,可每次都是差一點才成功。難道她就這么倒霉,連個煙花都點不著了?
可惡,等她回去,就立刻買一個防風打火機!
正當她暗自較勁時,忽然聽見一聲“當當”,像是有人在敲擊玻璃。
下一秒離她不遠處的一扇窗戶便打開了,露出了司徒硯的臉。
“你在做什么?”
徐知慧正在郁悶,也懶得說話,直接沖他揮了揮手上的煙花棒。
司徒硯瞇著眼睛看了一會兒,看清了徐知慧手中的東西,問道:“點不燃?”
“風太大了,你有防風打火機嗎?”不過問完她就后悔了,司徒硯怎么可能會有這玩意?
沒想到對方并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是說了一句:“等我一下。”
難道這人還真的有?
放煙花那天,大家都是互相借火,壓根不會關注打火機在誰手上,但不抽煙的人又怎么會隨身帶打火機呢?
徐知慧還在胡思亂想,司徒硯就已經不知從哪兒出現,他迎著燈光而來,光線勾勒出一個柔和的輪廓,清俊的面容在光與暗中交替浮現。
他走到亭子里,這才發現了桌上還有一份小蛋糕,劣質的包裝盒,色彩不勻的奶油,怎么看都不像是會好吃的樣子。
就算是想吃蛋糕,也有很多更好的選擇才對,更何況對方還弄出這么個陣仗來。
徐知慧也看出了司徒硯了困惑,只是她現在的心情煩透了,完全沒有解釋的想法,直接沖對方伸手說:“打火機借我一下!
對方卻說:“我沒有!
徐知慧眉毛已經不受控制地開始上挑了,就差直接說沒有你跑過來干什么了。
司徒硯拿起打火機,又稍稍糾正了一下徐知慧拿著煙花棒的姿勢,一手點著打火機,一手擋著風,試了兩次后,便成功地保持住了打火機的火焰。
“要現在點嗎?”
徐知慧看著那火光就像是看到了生命的火種一樣,急忙將煙花棒伸了過去,這下總算是成功點燃了。
“太牛啦!”
煙花燃燒發出的噼里啪啦的聲響,就像是在給她唱生日贊歌一樣。
徐知慧隨意地揮舞著煙花棒,望著迸發而出的金色火花。
眼前這根煙花快要燃燒殆盡,她正準備去拿第二根,司徒硯就已經拿出了第二根煙花棒,湊過來借著火點燃,再將這根煙花棒遞給徐知慧。
“謝謝……”
司徒硯的周到讓徐知慧忽然開始內疚,她剛剛完全就是遷怒,對司徒硯的態度不算太友好,但也沒到需要道歉的地步。
她想了想,又將手里這根煙花棒遞給司徒硯。
對方不明白她的意圖,但還是接住了,徐知慧又從盒子里拿了一根煙花,借著司徒硯手上的點燃。
“一起吧!彼吐曊f道。
她無比慶幸司徒硯是個聰明人,就算察覺出了情況不對,也不會問東問西。
其實理智告訴她,這個時候不該把人留下來,尤其是司徒硯。
可她又實在不想一個人度過這一刻,已經沒有人知曉今天對她的重要性,那留一個見證者也不行嗎?
司徒硯將煙花棒稍稍拿遠了一些,避免火花會濺到徐知慧身上。
只要微微側頭,就能看到對方被煙花照亮的秀氣側臉,可此時她的臉上卻沒有一點開心的樣子。
他還記得放煙花那天,雖然場面很混亂,但他還是看到徐知慧臉上綻放著明媚的笑,就連眉梢都帶著笑意,可是現在她卻只是在盯著煙花發呆。
她有心事?還是想到了什么不開心的事情?
司徒硯的腦海里閃過了很多種可能,但他也知道自己是永遠猜不中真相的,就像他永遠不清楚徐知慧在想什么似的。
所以這次他不打算再猜。
“心情不好么?”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一些。
說來也奇怪,在旁人面前是用這樣的語氣說話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可一旦面對徐知慧,他卻很難自如地開口。
“沒有啊。”徐知慧看著煙花燃燒,心情也莫名得到了平復。
“那怎么一個人跑出來放煙花?”
“覺得無聊吧!毙熘鄯畔率种械募磳⑾绲臒熁ò,歪著頭看著司徒硯問:“岑學姐要出國這事你知道嗎?”
“聽她說過,但她說還沒確定!
徐知慧又問:“那你呢?”
司徒硯被問得心里失了一下神,“我什么?”
“聽說很多人都計劃下學期出國留學,你難道沒有計劃嗎,不可能吧?”徐知慧毫不懷疑司徒硯已經做好了自己的五年規劃,但她意識到自己的問話方式不太對,語氣聽上起太過生硬,有種在質問的感覺。
所以她急忙為自己找補:“我就是想問問具體情況,不然到時候我們剛上任,你們都跑了那可怎么辦?”
“你對自己那么沒信心?當初你可不是這么跟我說的!
“這不是信心的事情,是……”徐知慧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而另一邊司徒硯卻像是抓住了她的弱點,緊追不舍地逼問:“是什么?”
“是我沒信心……”徐知慧索性自暴自棄,氣餒道:“不過事在人為,對吧?就算你們都走了,不管是好是壞,學生會還是會運營下去的,就算我嘴上說著做不了,最后還是會撐下來的。”
“所以是我在說廢話,你不用回答我的問題。”此時徐知慧已經察覺到自己思緒混亂,開始胡言亂語起來了。
為了避免惹出麻煩,她果斷得選擇離開。
“那什么謝謝了,我要回去了!
就在她即將轉身離開的那一刻,她的手腕卻被一把抓住。
她下意識地想要掙脫,但對方手指用力,牢牢地牽制住了她的動作。
就在兩人推搡間,桌上的蛋糕也因此被推到地上,透明塑料蓋摔得四分五裂,奶油蛋糕也掉了出來,變成了一灘看不出形狀的糖油混合物。
但現在的徐知慧完全沒有心思去管她的生日蛋糕。
她驚訝于司徒硯突兀的行為,一股強烈的預感在她腦海里拉響警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