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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第 71 章 接駕

    郁稚在江府有單獨的院落與奴仆, 江一城克己復(fù)禮從不踏足半步,江府的人也將她當(dāng)成主子侍奉。

    江南氣候濕潤,這半年來她足不出戶,肌膚養(yǎng)得愈加水潤清透, 總之她很滿意現(xiàn)在的生活, 雖不比宮里的富貴。唯一苦惱的是帶出來的金銀首飾太過精致繁復(fù)、獨一無二, 她一樣都不敢典當(dāng), 生怕引起皇城那位的注意。

    翌日她照樣早起與江一城一道用膳,江一城昨日醉得厲害, 這會兒清醒得很, 不錯眼地盯著她。

    江一城:“陳姑娘,我們選個好日子將婚期定下來吧?”

    郁稚正喝粥,險些嗆到,“什么婚期?!”

    江一城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笑道,“你昨日不是答應(yīng)嫁我了么?你放心三媒六聘我肯定不少你的!我父母在世時已經(jīng)替我備好聘禮單子了!有半里地那么長呢!”

    郁稚:“你昨日不是醉了么?!!”

    江一城:“我也沒那么醉。那就說好了啊,我去請媒婆了, 知府大人知道我倆的情形,他家老夫人說要認你做干女兒, 到時候你從中他們府中出嫁!”

    這種事他究竟是什么時候說好的!

    郁稚:“我暫時還不想二嫁, 若江公子急著成親, 要不讓知府大人的母親替你說一門別的親事?”

    江一城臉上的笑意無影無蹤, “幻香姑娘覺得我哪里不好么?我江一城長得也算俊俏吧?家中殷實,你嫁給我必定不會吃苦,況且我還積極上進,從前還去青樓聽曲兒什么的,你來了小半年,我偶爾管管家中生意, 其余時候都在書房讀書,我是在父母墳前發(fā)過誓的要高中狀元、”

    郁稚:“江公子什么都好,你志向高遠,而我是從皇城過來的,再不肯回去了”

    聽他這么說,江一城眉宇之間顯出落寞。

    江一城:“既然你不喜歡,那我就不考功名了!

    郁稚真的是山窮水盡了,郁稚:“那你不是要為光耀門楣么?”

    江一城坦然一笑,“已去之人哪里有眼前人重要!”

    就在這一瞬間,郁稚有兩個選擇,第一她可以嫁給江一城從此留在杭州府過安穩(wěn)日子,第二她該離開了

    她又端起粥碗,做出了選擇,她要離開江府,橫豎風(fēng)聲已過,天高海闊任由她去何處。

    隨后幾日她每日去街市轉(zhuǎn)悠,打聽到了銷贓的地方,不論是什么物件,偷來的搶來的都可以轉(zhuǎn)賣給他們,小販拍胸脯保證,哪怕是皇后的冠冕他們也能拆掉分開賣錢!

    郁稚著急籌路費,她打算去蘇州府轉(zhuǎn)悠轉(zhuǎn)悠,等玩夠了再想去何處!

    今日膳后,她抱著那一大包裹的金銀首飾,準備從江家后門走。

    “陳姑娘這是預(yù)備去何處?”趙管家將她攔住,這位趙管家脾氣不好,曾私下勸江一城好好查一下她是不是陳幻香,這事還被江一城當(dāng)做笑話講給她聽。

    郁稚:“我有幾件不穿的衣裳,想拿去善堂給孩子們!

    善堂是蕭歧這兩年在各地設(shè)立的,專門用來收養(yǎng)孤兒們。

    趙管家不買賬,忽得變臉,伸手奪過郁稚懷里的包裹一打開,“好啊,果然是貴重的物件!快、快去請少爺,我就知道她是個女賊!!”

    郁稚:“不、不是,趙管家你瞧瞧里頭哪一件首飾是江家的?”

    周圍奴仆們一看包裹里頭全是耀眼奪目的首飾,再看看郁稚那倉皇的神情,立馬判定趙管家所言不錯,急匆匆去書房找來江一城。

    郁稚真慌了,若是江家報官,那她小命不保!

    江一城來得很快,趙管家三言兩語說清來龍去脈,將一包裹的首飾交到他手中。

    郁稚心高高吊起,每一件首飾上頭都有御造的字樣!她偽裝的身份必定是要被拆穿了!!

    豈料江一成江包裹重新蓋起來,“趙管家,你自己去領(lǐng)罰,十杖!”

    趙管家:“少爺?!你怎么、你怎么、”

    江一成:“陳姑娘是我父母至交之女,你敢對她不敬?況且這包裹里的首飾精致昂貴,我們江府雖然富庶,但已經(jīng)許久沒有購置這等首飾了,這是陳姑娘自己的物件!”

    江一城替她解了圍,“陳姑娘受驚了,跟我來書房吧!

    郁稚深知江一城的為人,他瞧著不著調(diào),其實心思細膩,必定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端倪知道她冒用了陳幻香的身份!!

    進了書房合起門來,他就將包裹還給了她。

    江一城:“姑娘是打算典當(dāng)這些首飾么?”

    郁稚:“是”

    江一城:“上頭都有御造字樣,若是典當(dāng)了,怕是會被那個惡霸發(fā)現(xiàn),我這兒有些銀票,你拿好,以后賬房每月都支銀子給姑娘,姑娘是我父母至交之女,還請姑娘安心住下。你不愿與我成親,我是不會逼你的,咱倆像這樣做個伴也挺好,只要你不嫌棄我。”

    聰明人是不會刨根問底的,若是他繼續(xù)問這些首飾怎么來的,郁稚可真要跑路了。

    但是這些東西留著終究不安心。

    郁稚開口道,“這些都是我從皇城帶來的,街市上有販子說可以收,而且銷得干干凈凈,故而我不想留在身邊了”

    江一城沖著她笑笑:“我來替你去辦!

    郁稚瞬間愣了神,上一世的江一城是她身邊的能臣,任何事情都可以辦得妥妥帖帖。他的志向是當(dāng)大官,當(dāng)萬世留名的大官,后來她成了天下人口中的妖后,他最終結(jié)局是什么呢?被罵做奸臣?

    這些首飾換了一大筆錢,足足三萬兩銀子,那樣碩大的寶石、那樣精湛的工藝,饒是街市的小販也不敢壓價太過,江一城將銀票給她,并未多過問一句。

    不論是戚離還是江一城,前世若沒有跟著她走歪路,必定都是能力卓越的好官,若她沒有那么恨蕭歧,說不定還是一位賢后。

    可惜啊

    江府確實很好,郁稚在這兒很自在,故而暫時打消了離開的念頭。

    可就是月末的那日,江一城那夜回家很晚,他被邀請去知府大人府上做客,回來以后命人請她來前廳說話。

    “姑娘猜猜有什么大好事?!”

    郁稚:“知府大人給了你個小官做?”

    江一城富得流油,唯一能令他這么歡喜的,也只有這一件事了。

    江一城:“姑娘小看人,我江某人要當(dāng)官,必定要走科考這一條路,將來高中以后,請個鑼鼓隊伍敲敲打打繞城三天三夜!”

    江一城神秘一笑,“告訴你,我們江府要接駕啦!”

    江一城:“知府大人今日特意邀了城中幾位富豪名士前去議事,討論陛下下榻在哪座府邸,雖然其他幾位有的有功名在身,有的祖上當(dāng)過官,我雖然祖上從商,但我也是個舉子,外加城中我們江家的宅院最氣派最舒適,故而定了我們家。只要接了駕,以后整個江南誰人不知道我江一城的名聲、還有、”

    江一城喋喋不休地說著,完全沒留意郁稚那慘白的臉。

    難道是那些首飾的緣故?那不可能!哪怕被人發(fā)現(xiàn),書信傳到皇城也得小半個月。!

    她、她得馬上離開江府,連夜離開。∵h走高飛!

    郁稚:“知府大人有說,圣駕何時蒞臨么?”

    江一城:“就這幾日,我得趕緊吩咐下去,需要置辦許多物件,還有要委屈你了,姑娘的院子需得騰出來,還請姑娘搬到西廂房暫住,等圣駕離開后再搬回去。”

    郁稚現(xiàn)在住的院落是整座江府最華貴精致的院子,故而知府大人特意指名要這個院子給皇帝作下榻用。

    收拾行李跑路!!

    江一城對她關(guān)懷備至,先是命婢女們將郁稚的細軟打包好,再親自帶人幫她將用慣的家具物件挪去西廂房。

    郁稚簡直失了魂,她趁亂收拾了幾件衣物還有那些銀票,趁著月黑風(fēng)高要離開江府。

    然而剛邁出大門就發(fā)現(xiàn),江府不知何時已經(jīng)被城中侍衛(wèi)層層包圍了,別說人了,連只鳥都飛不出去。。∮糁珊喼苯^望了!

    江一城也驚奇,詢問過侍衛(wèi)才知道實情。

    江一城:“知府大人真的是有先見之明,他怕我們江府的人出去到處亂說走漏了消息,到時候驚擾圣駕就不好了。他命人先將我們府保護起來,免去了許多麻煩。橫豎就這幾日了,知府大人還說府中要添置物件盡管寫了單子給門口的侍衛(wèi),他們自會去買來!

    江一城:“對了,到時候陳姑娘要與我一道接駕,就說是我未過門的妻子。知府大人說我這么大年紀還未成親,若是叫陛下知道不好,一方面是陛下覺得我不穩(wěn)重,二是怕到時候亂點鴛鴦譜,瞧我長得俊俏,將什么郡主點給我,那就不好了!

    江一城滿臉歡喜,接駕這種事風(fēng)光程度只稍稍遜色于高中科舉。

    江一城:“可惜我父母見不到這盛況!”

    郁稚脊背發(fā)涼、面色蒼白、直冒冷汗,天底下哪有這么巧合之事。∈捚、蕭歧一定是知道她躲在江府!

    第72章 第 72 章 迎駕賜婚

    隨后幾日郁稚想了無數(shù)法子離開江府都不成。

    反而是知府家中的女眷夫人們, 因著郁稚要迎駕,故而派裁縫替她新制了喜慶衣裳,快入夏了,江南氣候宜人, 蘇州船運而來的絲帛絢麗輕薄, 格外富麗炫目, 制成裙裳穿在身上實在美輪美奐。

    入夏前一日的晌午, 知府大人忽得派人傳來消息,圣駕已入城, 官員們要陪著皇帝去巡視河道, 皇帝還要查問官員,預(yù)計圣駕會在傍晚時抵達江府用膳,吩咐江一城務(wù)必準備好。

    江一城立即告知了郁稚,命人為她梳妝打扮,到時候他與她一道迎駕;实坶L年征戰(zhàn)在外,如今好不容易來一趟江南, 官員名士們都想一睹龍顏!

    江一城笑道,“聽聞陛下生得玉樹臨風(fēng)、豐盛俊朗, 但我江某人也是江南俊俏兒郎, 到時候陳姑娘瞧瞧, 我與他誰更好看!

    郁稚眼前一黑感覺天都要榻了, 這、這若真是蕭歧來江府,見到她的第一眼,她恐怕就血濺當(dāng)場了!

    蕭歧究竟是知道她的行蹤趕來,還是恰好來此處呢?

    郁稚扶了扶額頭跌坐在椅榻上,“我今日不大舒服,許是中暑了, 若是接駕時暈了過去,那就是圣駕面前失儀,我一個沒有身份的女子,還是不去湊熱鬧了。”

    江一城是知道她這幾日中暑的,已經(jīng)請大夫來瞧過,“聽聞陛下身邊隨身帶了御醫(yī),要不夜里請御醫(yī)瞧瞧,左不過備上三五百兩銀子謝人家?”

    他對她是真細心周到,郁稚心中感激,又怕自己牽連他,“就只是中暑,哪怕是華佗再世也是這樣瞧,不用勞煩御醫(yī)了,你盡心迎駕就成。”

    江一城:“好,那你歇著,我多派幾個婢女在門口侯著,你若真不適就差人來告訴我。聽說陛下住一夜就離開,明日我再請大夫來好好瞧瞧。”

    “好好,你快去吧!庇糁烧娴氖切募比绶。

    一下午,她在西廂房坐立不安,只求皇帝住一夜就走,千萬不要發(fā)現(xiàn)她的行蹤!

    “你瞧見圣駕了么?”

    “那么多高官簇擁著他,我沒瞧見,只瞧見了那位娘娘,膚若凝脂、美若天仙,官眷們對她巴結(jié)得緊,也不知是皇后還是貴妃,那么年輕”

    “這回將天醉樓的大廚全請來了,只為叫陛下嘗嘗我們江南的菜肴。大廚們各個拿出看家本事,還想著若皇帝喜歡,就能進宮當(dāng)御廚呢!”

    “若我們伺候得好,那會不會也能跟著回皇城啊?”

    “好了,快點兒走!

    長廊下兩個婢女匆匆經(jīng)過,圣駕已經(jīng)進江府了,此刻正在前廳用膳。郁稚心頭揪緊了,她房中也有婢女,但她今夜只叫她們點了一盞燈。

    自己沒有被揪出去,那是不是意味著,皇帝不知她在江府。

    對,一定是這樣,只要自己躲在此處,明日蕭歧一離開,從此就風(fēng)平浪靜了。

    婢女們口中那位娘娘是誰呢?李檀?還是說皇帝身邊有新人了?

    郁稚思緒紊亂,若他有新人了也好,自己就可以徹底脫身了,這一世放過彼此,才是最好的選擇。

    郁稚靜靜坐著,婢女們來傳膳,“少爺讓大廚將外頭花廳里的菜原樣多做了一份,里頭有姑娘平日里愛吃的糖藕、八仙過海、三十多樣呢,知道姑娘食量小,每樣裝這小小的一碟,還說姑娘中暑,做了清火的湯羹,姑娘快吃吧!

    “少爺還問姑娘身子如何,若還是不適,夜里他就去偷偷請大夫!

    皇帝夜宿江府,按理不許其他外人再進府的,江一城這是冒著死罪。郁稚瞧著一桌精致小巧的菜肴,外頭什么場面,江一城這種時候還有心思照顧她

    ***

    花廳里原本只擺放一張膳桌,專供君王用膳,但皇帝命人換成一張張小食案,邀官員與其家眷們一道用膳。

    江南的官員們向來聽聞皇帝雷厲風(fēng)行,御下嚴苛,一整日伴著皇帝,卻發(fā)現(xiàn)年輕的君王為人親和極了!江一城原本立在外頭候命,皇帝卻命人傳他進前廳,坐下一道用膳。

    皇帝隨身帶著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性子溫婉,皇帝也沒說她的身份,于是女眷們自然將她當(dāng)做娘娘侍候著。

    皇帝:“這是你的宅?”

    江一城不卑不亢,“回稟陛下,正是草民的宅邸!

    皇帝打量著年輕的男人,“不錯,很雅致。你成親了么?可有子嗣?”

    江一城看向君王,這位天底下權(quán)勢最盛的男人真如傳聞中那般高貴英俊,舉手投足間這氣勢、這儀態(tài),皆非常人所能比。

    他原本想提一提陳幻香,說自己已經(jīng)有未婚妻,但不知為何,在君王如此這般的眼神之下,他不想提陳幻香了,想將她藏起來據(jù)為己有!

    “回稟陛下,臣一心讀書考功名,所以尚未成親。”

    知府大人開口道,“回稟陛下,江舉人已經(jīng)有了未過門的妻子,自小定的娃娃親,只是這女子父母雙亡,年前尋來杭州,兩人有幸團聚,臣見過這女子,知書達理確實是良配,臣家中女眷們也都很喜歡她,臣的母親要收她為義女,就等著擇了婚期,到時候從臣家中出嫁!

    君王手持酒杯,淡淡笑道,“原來如此,自小定親,看來感情深厚,怎么不見這女子?”

    江一城莫名心慌,“回稟陛下,她一個柔弱女子,近日病了,怕在圣駕面前失儀,故而在后院休養(yǎng)!

    皇帝幽幽道,“你們江家用心為朕準備下榻之地,何不請那女子出來,朕好為你們二人賜婚。”

    江一城愣住,腦子里第一個想法是絕對不能叫皇帝看到陳幻香,否則自己將會永遠失去她!

    知府大人見他這模樣,“江舉人還不謝恩!”又吩咐自己的夫人,“你快去請陳姑娘,這天大的好事,快叫她來前廳拜見陛下謝恩!”

    官員與其家眷們紛紛附和!皇帝親自賜婚,這很快就會成江南的一段佳話了。

    郁稚焦灼整晚,想著前廳的晚膳快結(jié)束了,自己這腦袋還好好的,該是虛驚一場。

    “陳姑娘?陳姑娘?!”

    知府夫人與其他幾位官員女眷尋來西廂房,開門瞧見郁稚正在椅榻上發(fā)呆,她已經(jīng)沐浴完了,此刻正穿著寢衣散著發(fā)。

    知府夫人心急,“快快快,取衣柜里最華麗的衣裳來,我來親自替陳姑娘穿衣上妝!”

    其他夫人附和,“別叫陛下等久了!”

    郁稚一頭霧水,她們這是要做什么?誒誒誒?怎么將她按在梳妝臺前哪?。

    她掙脫不得,這些夫人恨不得吃了她,知府夫人親自替她上妝梳頭,梳了個婦人發(fā)髻,簪上金簪,“陳姑娘真是好福氣,陛下親自賜婚,說不定還會給江舉人賜個官職,往后你也是官夫人了!”

    幾位夫人又圍攏著她替她褪去寢衣,女人們無不贊嘆她一身凝脂雪肌,再換上新制的軟煙羅裙裳,這么一瞧真是舉世無雙,別說是男人,連女人都對她心動!

    遠比皇帝身邊那位娘娘更驚艷美貌!甚至有幾位夫人心中暗暗腹誹,若她不是江一城的未婚妻,今夜就這么往皇帝面前一站,必定會得圣寵,帶回皇城從飛上枝頭。

    郁稚掙脫不得,如同牽線木偶被她們一群人擺弄,而后又被簇擁著望前廳走,“姑娘一會兒到了陛下面前記得行禮!

    “姑娘知道怎么行禮么?我教你!

    “哎呀,知府夫人,陛下已經(jīng)等許久了,就別耽擱了!”

    “是啊,陛下知道陳姑娘是民間女子,不會計較的!”

    “就是,若是學(xué)了禮儀,反而顯得刻意了!

    郁稚舉步維艱,路過花園那口井時,真的恨不得跳下去,但她一雙手臂都被人握著,簡直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

    前廳燈火通明,婢女們進出傳膳,郁稚感覺自己是上斷頭臺!

    蕭歧就是故意的!他沒有開門見山抓她,而是如同狡貓逗鼠,郁稚真絕望了,只求皇帝給她個痛快!

    “稟告陛下,陳姑娘人來了!敝笕烁呗暤。

    事到如今,無可挽回了,郁稚垂首進入前廳,先跪下規(guī)規(guī)矩矩行了一禮,眾人詫異她一個民間女子,怎么行禮比其他夫人都要熟稔標準。

    皇帝眸光落在少女身上,“平身!

    這熟悉的聲音,聽得郁稚頭皮發(fā)麻,真的是他。

    皇帝:“聽說你是蘇州人?”

    啊?

    知府夫人立在她身邊提醒,“陳姑娘,陛下問你話!

    皇帝:“抬起頭來。”

    郁稚不得不照做,抬頭的瞬間眼神交匯,郁稚呼吸都停滯了,小半年不見,男人眉宇間更加鋒利,“是、是,民女是蘇州人!

    皇帝:“朕倒是沒怎么聽過蘇州話,你說幾句給朕聽一聽!

    她哪里會說蘇州話啊!郁稚垂淚欲泣,蕭歧就是要折磨她,他這一回必定不會手下留情了!

    知府大人:“陳姑娘,你就說幾句給陛下聽。”

    “回稟陛下,臣的未婚妻確實是蘇州人,但自小隨父母去了皇城做生意,故而不會蘇州話!贝藭r江一城站出來替她解圍,更是走到她身邊。

    皇帝笑道:“江舉人真是護妻心切,到底是自小青梅竹馬!

    旁人沒聽出來,郁稚知道皇帝這話的每一個字都是碾在齒間,帶著殺氣的。

    她一恍神,瞧見了皇帝身邊的女子,夫人們口中那位娘娘,竟然是、竟然是芍藥?!

    所以她逃走之后,皇帝寵幸了芍藥?芍藥眼神殷切地望著她,仿佛有千言萬語同她說。

    江一城:“臣的未婚妻自小膽怯,頭一次面圣,在陛下面前失儀,還請陛下不要怪罪!

    皇帝:“是朕嚇著她了,既然說要賜婚,那明日朕就親自下一道賜婚的圣旨。朕還想?yún)⒓幽銈兌说幕閮x!

    知府大人:“陛下隆恩。∷麄兌桓改附砸呀(jīng)不在人世,陛下肯出席婚儀,那真是解了難題了。 

    江一城牽過她的手,在皇帝面前跪下謝恩,而后領(lǐng)著她在食案前坐下。

    余下的時光,皆是官員們在皇帝面前歌功頌德、溜須拍馬,江一城鮮少說話,每一次開口都是在關(guān)心她,問她中暑好些了么?

    問她想不想吃點酒?問她飯菜合胃口么?

    兩人的食案就在皇帝邊上,郁稚盡量小聲說話,生怕皇帝聽見,自己就是被架在爐子上烤!生生地煎熬!!

    而皇帝呢?他泰然自若,游刃有余地應(yīng)對著官員的諂媚討好。

    晚膳過后會發(fā)生什么呢?郁稚一點兒也猜不透!光是想一想就害怕!

    第73章 第 73 章 聽說江夫人要見朕?

    晚膳甚是煎熬, 郁稚好不容易熬到宴散,她躲回西廂房,渾身顫抖不止。

    一切風(fēng)平浪靜,待到下半夜, 婢女敲門進來, “陳姑娘!那位娘娘派人來請你過去說話!

    芍藥要見她?!

    郁稚沒有遲疑離開西廂房, 前去皇帝下榻的院落, 此時蕭歧必定已經(jīng)歇息,芍藥這是背著皇帝偷偷見她。

    兩人在廊下相逢, 芍藥迎上來, 握住郁稚一雙手,“皇后,這半年以來,奴婢一直擔(dān)心皇后。 

    郁稚:“究竟發(fā)生何事?皇帝這是查到我在杭州府,還是巧合?”

    “皇后如此好奇,怎么不直接來問朕?”男人如鬼魅般的聲音從柱后響起, 郁稚驚得抬眸望過去,這才發(fā)現(xiàn)皇帝一直站在那處!

    芍藥一臉歉意, “皇后”

    所以芍藥也是被迫的。郁稚心間顫抖, 雙腿發(fā)虛, 連轉(zhuǎn)身逃跑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正如地獄歸來的冤魂,她逃到何處,他就追到何處!

    郁稚被帶入臥房,再見蕭歧,他整個人都愈加陰森凜冽,“這原本是你的臥房?”

    他沒有質(zhì)問她其他, 反而是環(huán)顧四周打量著這件布置精致的臥房,縱然搬走許多家具擺件,也可窺見她的幾分喜好。

    “江一城對你真用心,難怪皇后要逃到杭州府來投奔他!

    男人幽幽陰冷的聲音,激發(fā)了郁稚內(nèi)心深處的恐懼,她屈膝跪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任憑他處置。

    皇帝卻俯身蹲下與她平視,抬手穿過層疊的軟煙羅,掌心輕輕覆在她平坦的腹,“所以皇嗣也是你串通戚離那個奸臣來哄騙朕的,好叫朕放松警惕,是不是?!”

    郁稚無言以對,她無奈點了頭。

    男人手臂青筋虬結(jié),扣住她的下顎低聲狠厲道,“朕要你親口告訴朕!”

    郁稚知道他不會相信,一開始她以為自己真的懷了身孕,彷徨中是帶著一絲喜悅的,然而上一世戚離與江一城都那么忠心,她不能置他們于死地。

    郁稚:“是,是臣妾的主意!

    蕭歧滿意地起身,怒到極致反而似是釋懷,“既然你不肯當(dāng)朕的皇后,一心要走,朕就此放手,往后朕就要稱呼一聲江夫人了!

    什么?郁稚詫異地仰起頭,“陛下不殺臣妾么?”

    蕭歧:“朕若要殺你,怎么會陪你演戲。明日朕會下賜婚的圣旨,你就等著接旨!

    這還是蕭歧么?他怎么如此寬宏大量?

    “江夫人不肯離開,是等著侍寢么?”蕭歧將她茫然的神情收入眼底。

    不、不是、郁稚手腳并用爬起來,驚駭?shù)脽o以復(fù)加,皇帝他真的就此放手么?可是她有很多話想告訴他。

    “陛下明日就離開杭州城?”

    蕭歧:“沒錯,江夫人是不舍得朕?”

    少女眼神殷切,“其實、其實、”

    “其實什么?”蕭歧游刃有余,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舍。

    郁稚眼睛發(fā)酸,“不是我派暗衛(wèi)殺你,上一世,不是我!我雖然有過這樣的念頭,可是我沒有做!”

    “好,朕信了!彼凵窀甙,話雖這么說,完全是敷衍,根本不信她!

    蕭歧:“若沒有什么要說的,你走吧,你再不走,朕就要后悔了!

    郁稚行了一禮,迅速逃離了臥房,外頭不遠處芍藥等著她。

    芍藥一臉歉意:“娘娘,是陛下逼迫奴婢的,奴婢也不是什么她們以為的娘娘,自你走后,陛下將奴婢調(diào)到身邊做御前宮女。”

    郁稚:“那太好了,我還擔(dān)心他為難你們。戚離呢?可有戚離的消息!

    芍藥:“他被關(guān)在天牢里!陛下沒有要他性命,已經(jīng)是仁慈了。”

    郁稚自身難保,她覺得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局了,她再不敢出現(xiàn)在皇帝面前,等他一離開杭州府,她也會收拾行李離開!

    與芍藥告別后,郁稚回到自己西廂房,這一世蕭歧說過要做一位仁慈的君王,他確實很仁慈,就此放手,兩人都好過

    ***

    翌日清晨,圣駕啟程離開了江府,郁稚懸著的心也落了地,她立即收拾行李。

    江府卻在此時亂了套!知府大人忽然變臉命人將江一城帶走,關(guān)進了府衙大牢!原來皇城的欽差來江南追查宮中被盜竊的寶物,如今查到了江家頭上,人證物證俱在,足以證明那幾件寶物到了江一城手中,他還親自去銷贓!

    這可是死罪。

    郁稚聽到這消息,立即想到皇帝,皇帝的手段確實厲害。∷胚^了她,卻沒有放過江一城!什么下旨賜婚,什么就此放手,全是謊話。

    等郁稚心急火燎趕到君王下榻的院落,早就已經(jīng)人去樓空了!

    江一城要見她,知府大人網(wǎng)開一面,允許二人在牢中相見。

    江一城那樣驕傲的一個人,為了接駕勞累數(shù)日,轉(zhuǎn)眼就入了大獄,期盼的名聲全部落空,江家就靠他一個人撐著,若是真定罪,那就永遠翻不了身。

    郁稚真恨自己,竟被皇帝抓住那樣的把柄!

    郁稚:“你別急,我有法子救你!”

    江一城:“你別忙,趁著此事還未牽連到你,你快收拾東西離開杭州府!你的前夫并未什么惡霸,而是達官顯貴,那些物件全是御造,我不是傻子,你別騙我!”

    郁稚:“你不明白!”

    “我明白的,你不是陳幻香,對不對?”江一城隔著鐵柵欄握住她的手。

    原來他早就知道了

    江一城:“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訴我么?”

    “郁稚、”

    郁、稚、江一城輕念了一遍,忽得笑道,“好熟悉的名字,似在哪里聽過!

    郁稚已經(jīng)是淚流滿面,她要救他,一定要救他。∷龑⑹滞髲慕怀鞘种谐殡x,轉(zhuǎn)身走得果斷,她知道蕭歧的脾性,斷然不會放過她,他就是等著她低頭,等著她聲聲哀求!

    離開牢房,知府大人的夫人正等候著她。

    “陳姑娘!我家大人說這是皇帝下的命令,哪怕他與江舉人再交好也不得不從,我家大人說圣駕沒有走遠,今夜會在城外往東二十里處的皇家驛站歇息,你若真想救江舉人,不如前去親自央求圣上!”

    昨夜皇帝雖然寡言,但明眼人都瞧出來了,皇帝對江一城這位美若天仙的未婚妻很感興趣,只是礙于君王的顏面沒有開口,江一城是個聰明人,怎么會看不出來。若換作別人,昨夜早就將美人獻上龍榻,江一城又是個癡情種,沒有這么做的下場就是下牢獄,有性命之憂!

    轉(zhuǎn)賣御造首飾,罪名說重也重,說輕嘛,皇帝人就在此處,他一句話就能釋放江一城,就看眼前這位美人怎么做了。

    知府夫人覺得,得皇帝賞識是天大的幸事,陳幻香只需要點一點頭,大家都好過了,而她甚至可以從此飛上枝頭。

    郁稚沒有遲疑,江一城對她忠心耿耿,她不能棄他于不顧!!

    于是她登上了知府大人為她備好的馬車,前去皇家驛站為江一城求情,這就是蕭歧的厲害手段!

    她到驛站時已經(jīng)近黃昏,侍衛(wèi)重重把守,不放她進去見皇帝。

    郁稚真真走投無路了,她屈膝跪在驛站門口,若皇帝不肯放過江一城,那她打算跪死在這。

    夜幕降臨,芍藥在驛站二樓的窗口看得揪心,“陛下,夜間寒涼,皇后娘娘的身子向來不算好,求陛下開恩,放皇后進來,否則奴婢真怕皇后娘娘暈厥過去”

    “她不是皇后,她是江夫人,記住了!笔捚缱谝伍角坝迫坏刂笾瑁瑑墒赖谋撑,他已是鐵石心腸,此刻就是猛獸逗弄將死的獵物。

    郁稚的運氣實在不算好,半夜下起磅礴大雨,江南的天氣夜間異常濕冷,雨點將她淋得渾身濕透。

    侍衛(wèi)們知她身份,皆時不時看向驛站二樓,皇帝連出來看一眼都不肯。

    侍衛(wèi)勸她,“你還是走吧還有兩個時辰就天亮了,天亮之后我們就要啟程,陛下不會見你的。”

    此時驛站大門忽得開了,侍衛(wèi)見走出來的人,立即退到一旁,“陛下”

    郁稚滿面雨水,怔怔地仰起頭,一頂雨傘遮在她頭頂,皇帝也在傘下,他衣冠楚楚,沒有淋到一滴雨,反而是她渾身狼狽。

    “聽說,江夫人要見朕?”皇帝垂眸看著她這凄慘模樣。

    什么江夫人皇帝這是在故作不知情,他明知道那些御造的首飾是她要轉(zhuǎn)賣的。然而郁稚也明白自己如今的處境,沒有資格與他爭辯,只能央求他,她雙膝跪得麻木,冰涼的手一點一點揪住男人的衣擺,“我輸了蕭歧,愿賭服輸,我任憑你處置,不要不要牽連旁人。”

    “旁人?江夫人不是在為自己的夫君求情么?怎么又成旁人了?”蕭歧游刃有余地問她,“朕還親自下了圣旨為你們賜婚,江夫人沒收到么?!”

    郁稚百口莫辯,她只剩下這條命了,她摘下頭上的發(fā)簪塞到男人手心,“我知我罪惡滔天,你重生回來那一日就該殺我的。刺進心臟就能一擊斃命,若這樣能叫你消氣的話!

    男人視線移動到手心那支精巧的發(fā)簪,連同雨水一道落在他手心。

    “江夫人的意思是,要以自己的性命救你夫君的性命?”

    第74章 第 74 章 你要叫我江夫人到什么時……

    入夏之前夜間春雨淅淅瀝瀝, 或許是覺得在侍衛(wèi)面前說這些話有失身份,蕭歧終于將她帶入皇家驛站。

    蕭歧:“你打算一直跪在驛站門口,就這么篤定朕會見你?!!”

    郁稚渾身濕透,跪在驛站臥房冰冷地面瑟瑟發(fā)抖, “陛下你使這般的計謀, 不就是為了逼迫臣妾來求你么?”蕭歧的手段向來厲害, 只是上一世沒用在她身上罷了。

    郁稚:“你從來都不肯放我走, 你選擇下榻江府,知道我聽到風(fēng)聲會跑, 于是你事先命人將府邸團團圍住, 叫我插翅難飛。所以什么賜婚都是假的!

    皇帝笑了,“皇后說得不錯,其實朕早就到杭州府了,朕想知道你過得如何,所以跟蹤過你一段時日。原來江一城待你很好,包下畫舫攜你游湖, 與你一道去天醉樓,照顧得你無微不至。他甚至對外稱你是未過門的妻子。”

    蕭歧:“朕很疑惑, 朕的妻子怎么就成了旁人的未婚妻。。∷o你的東西, 朕哪樣沒有給過你?!窮奢極欲的生活、滔天的權(quán)勢、朕甚至給得更多更好!”

    郁稚想起當(dāng)日游湖, 畫舫邊上出現(xiàn)的那艘華麗寶船, 還有岸邊的那幾輛馬車,果然蕭歧就在其中!

    郁稚解釋:“我冒用了她江一城未婚妻的身份,他不知我真實身份,更不知我已經(jīng)成親,所以他是無辜的,我不想牽連他”

    蕭歧:“上一世助紂為虐的奸臣, 也配說無辜么?!!你以為朕不知道,前世你有多寵他江一城!你討來杭州府,就是為了投奔他是么?!”

    “可是這一世他還沒考取功名,那些首飾也是我要他典當(dāng)售賣、”郁稚殷切地央求道,“你不是說這一世要當(dāng)一位仁慈的君王,別因為他而前功盡棄,陛下,臣妾求你”

    郁稚:“我知你生氣全是因為我,不要牽扯別人,橫豎我的小命已經(jīng)被你拿捏在手心,你盡管處置我我都認,這一世原該是我以命贖罪!”

    男人眉峰微揚,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哪怕郁稚已經(jīng)淚流滿面,他也絲毫不心軟,“朕不著急處置你,朕此時很好奇你前世究竟有多少男寵?先是李勛、戚離、江一城,若朕沒有找到你,皇后預(yù)備下一步去找誰?!”

    “他們不是男寵,我從來沒有男寵!笨v然她小命難保,這件事她還是要辯一辯的,郁稚輕輕挪動膝蓋靠近男人,“欺哄你皇嗣之事是我的過錯,我也知道你想要一位儲君”

    皇帝正視少女,等著她繼續(xù)往下說。

    少女黑白分明的眼眸直勾勾地望著他,“若我從現(xiàn)在開始乖乖留在你身邊,為你誕下一直想要的皇嗣,陛下可否將江一城從大牢里釋放出來”她一無所有,就只有這一副軀體。

    許久,蕭歧才像是終于聽懂她的意思,笑了,“你在勾引朕?”低沉的聲音透著曖昧,既是得意又是嘲諷。

    郁稚跪在他面前,知道唯獨自己拋棄所有尊嚴、所有羞恥心才能救回江一城。

    “對,我在勾引你!彼龤庀⑽y,渾身濕透,雙眸紅腫,可憐得無以復(fù)加。

    “那江夫人覺得,身為別人的妻子,勾引朕對么?”蕭歧支著下顎,好整以暇,故意這么問她。

    他欣賞著她的糾結(jié)彷徨、她的黯然神傷,郁稚無法回答,于是就沉默了。

    “不過朕覺得,你頂著清純無辜的臉說這樣的話,還挺有意思。”蕭歧語氣曖昧,俯身逼近,“人到窮途末路之時,真是什么卑劣手段都會用。。 

    伴著春雷,夜間皇家驛站外雨勢更盛。

    男人的眼神里充斥著鄙棄,他伸手指尖輕輕觸碰她因為受寒而發(fā)白的唇瓣,郁稚眼神直勾勾地與他對視,啟唇輕輕含住他的指節(jié)。

    “可以,朕答應(yīng)了!

    郁稚困惑:“答應(yīng)什么?”

    “你不是要給朕子嗣么?朕確實需要一位皇儲來堵住那群臣子的嘴。不如我們做個約定,等江夫人何時為朕誕下子嗣,朕就何時釋放你的未婚夫婿如何?”

    事到如今,她還有討價還價的余地么?

    郁稚:“好”

    蕭歧:“那眼下第一件事,就是將那個男人替你置辦的衣裳首飾盡數(shù)脫下來,一件不留!”他的目光落在她黏連身上的衣料。

    她顫抖不止,夜雨寒涼,照著他的吩咐去做,男人將她的衣料捏在手心,仔細摩挲打量,“無論是衣料還是刺繡剪裁都沒有宮中的衣裳好,粗制濫造!”

    她身上只余抱腹與白色襯裙,皇帝視線移過去,頓時蹙眉不滿,“朕說一件不留,江夫人是聽不懂么?”

    郁稚此時此刻沒有辦法完全摒棄羞恥心,又因有求于他無法強勢拒絕。

    她別開視線,“先去內(nèi)室”

    皇帝哪里肯大發(fā)慈悲,“看來江夫人救夫也并非那么心切。你不褪下這粗制濫造的衣裳,朕就沒有心思碰你,朕不碰你,你一日懷不上龍嗣,那位江舉人就得在牢獄中煎熬一日。!”

    “去內(nèi)室好不好”她小聲呢喃堅持。

    男人環(huán)起手臂,絲毫不因她垂淚欲泣的神情而心軟半分,只是瞧著她,與她耗著,橫豎來求人的是她自己!

    郁稚不得不顫抖著解開了抱腹。

    或許是嫌她過于磨蹭,皇帝起身拽起她往內(nèi)室去。

    ***

    “其實重生回來這么久,朕一直有個問題想問皇后。”男人危險的聲音自背后響起,“跪好!”

    驛站的榻自然不比宮中寬綽舒適,窄窄的一方小天地,發(fā)出木板嘎吱聲,郁稚幾乎跪不住,自己選的路,此刻又覺得屈辱極了。

    他的手臂強勢環(huán)在她腰腹間。

    “說說看,上一世皇后是如何與這群年輕的臣子還有你的父兄商量弒君的?!”他在她背后,這句話的每一個字似碾在齒間,語氣又是那樣幽然可怖,深入骨髓的恨意!

    “怎么謀劃的?說!”男人問著這樣的問題,想做的事卻不曾停下,幾乎是懲罰地、

    此時的稱呼又從江夫人變成了皇后。

    水深火熱,郁稚腦子一片空白,只徒然生出這四個字,他對她實在是太狠了。

    郁稚剛想說她沒有參與謀劃弒君,皇帝再度質(zhì)問,“可是與你那幾位心愛的寵臣在華麗的鳳榻間,一邊這樣歡愉,一邊商量怎么殺了朕!!皇后,是不是這樣?。 

    “沒有!臣妾、臣妾、沒有謀劃弒君!”她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了,他憤怒懲罰著她。

    襯裙堆砌在腰間,跪著更顯她體態(tài)婀娜,這小半年來長得愈加豐腴,卻是恰到好處的玲瓏有致

    翌日郁稚醒來時,已是雨過天晴,驛站狹窄的榻上,除了她就只余下凌亂污濁的褥子,皇帝早已經(jīng)不知去向。

    難道這是他的戲弄?欺辱了她又離開驛站回皇城,也不釋放江一城么?

    “起來,將湯藥飲了。”男人忽得掀開幕簾,手中端著一碗湯藥,郁稚正抱著膝蓋沉思,如同小白兔一樣被結(jié)結(jié)實實嚇了一跳。

    “這是什么藥”郁稚眼神防備。

    “哪怕是毒藥,朕命令你飲你也得飲下!”蕭歧將藥碗塞給她,盯著她喝。

    確實,以她現(xiàn)在的處境,沒有資格問這種話。

    她捧起藥碗一飲而盡,這熟悉的苦澀味道,郁稚立即嘗了出來,“怎么是避子湯?”她看他的眼神似在詢問,難道不是他要子嗣么?

    蕭歧笑了笑道,“三個月后就不用吃藥了,否則朕怎么知道江夫人懷的是江一城的孩子,還是朕的子嗣?!”

    乍聽到這話,郁稚神情是凝滯的,這、這也太傷人了,她不是那樣的人啊

    “我與江一城沒有肌膚之親,你在江府住過,也知道我住西廂房,江一城住在別處,所以我們”郁稚仍是耐心解釋了。

    “上一世也沒有么?”蕭歧顯然不信她,她的謊言那么多!!

    郁稚不言語了,如今她說什么他都不信的

    皇帝將她手中藥碗抽離,冷眼瞧著她身上。少女曲起的膝上肌膚紅彤彤的,昨夜他命她跪了一整夜,也怪這皇家驛站的褥子太過粗糙,不似宮中蜀錦那么軟綿。

    蕭歧:“江夫人真是嬌氣!”他語氣透著鄙棄,明明他才是始作俑者。

    又抬手撥開她的膝,繼續(xù)打量著她傷處,“真可愛!闭f完垂首輕輕啄吻了她磨紅的膝,郁稚仿佛被燙了一下,瞬間移開自己膝。他語氣的轉(zhuǎn)換,并沒有安慰的意思,反而叫郁稚更難受了,他在夸贊一件玩物。

    “這一招確實能叫朕消氣,江夫人再接再厲!彼ы聪蛩难凵袷擒S躍欲試,是志在必得,也是在看一個卑賤之人。

    郁稚抱著膝,忍不住小聲抱怨,“你到底要叫我江夫人到什么時候”

    第75章 第 75 章 溫順

    郁稚抱著膝小聲抱怨, “你到底要叫我江夫人到什么時候”

    皇帝嗤之以鼻:“朕有叫錯么?不是你們二人求朕賜婚么?!江、夫、人、”這三個字狠狠碾磨在齒間。

    今日皇帝似乎并不打算啟程回皇城,他俯身輕輕啄吻在她頸間,“躲什么?不是要給朕孕育皇嗣,這可是昨夜你自己親口說的!

    天已經(jīng)大亮, 她聽見驛站二樓廊下來往的腳步聲, 皇帝卻是置若罔聞, 瞧著她躲閃, “你這樣,何時才能懷上?”

    皇帝原是沒有子嗣的念頭, 都是被她勾起來的。孤身兩世, 擁有一個完全屬于他的孩子,想想都叫他期待。

    郁稚實在是不堪承受,“不是你說信不過我,要三個月后才、”

    蕭歧眼神直勾勾地凝視著她,完全一副狡貓逗鼠的姿態(tài),“那你希望回皇城路上這三個月, 朕去寵幸旁人么?若是旁人比你先有孕,你我的約定就不作數(shù)了!

    半推半就, 清晨的時光盡數(shù)傾付于此。

    廊下漸漸安靜, 郁稚渾身緊繃, 或許是侍衛(wèi)聽見了里頭的動靜不走動了, 她羞愧得無以復(fù)加,不敢言語不敢動,僅憑男人興風(fēng)作浪。

    男人上一世有多寬容大度,此刻就步步緊逼有多鐵石心腸

    “記得再飲一碗避子湯!笔潞笤摐卮娴臅r光,他口口聲聲命令道。

    “既說三個月,那你就、”郁稚被他弄得眼眸含淚, “就不要在里面、”

    皇帝在她一次次背叛中,早就瘋了,扣著腰身與她額頭相抵,“你說得不錯,可架不住朕喜歡。特別是別人的妻子、真是有意思、”

    郁稚氣惱地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我沒有打算要嫁他!”

    蕭歧生生地掰開她的手腕扣在枕邊,“你說的話,朕一個字的都不信!”他唇角揚起微微笑意,“你說沒有打算嫁他,那江一城可是對知府說你們要成親了,還請他主婚,他家老夫人還要認你做干女兒,從知府家中出嫁。只可惜朕來得太早,否則或許能蹭一杯喜酒喝!”

    蕭歧:“不過既然你要為朕孕育皇嗣,你們這婚自然是成不了了,那江一城也該好好認清你的身份。他就在外頭候著,朕傳他進來如何?”

    “不、不要!”她這副模樣怎能見人,他就是要羞辱她。

    所以她方才聽到的腳步聲是侍衛(wèi)押著江一城上驛站二樓?!少女崩潰地看向皇帝,蕭歧他完全沒有羞恥之心。

    “與其同他解釋,倒不如現(xiàn)在叫他進來,看看你這幅樣子!至于他得想到你是皇后,還是以為你攀龍附鳳,或者是感動于你為了救他委身于朕,就任憑他去想。”

    郁稚與皇帝對視著,知道他并非玩笑!

    “你瘋了,蕭歧!”

    “你該說朕怎么此時才瘋!”蕭歧狠聲反駁,“上一世身死魂滅,埋在沙場那個時候朕就已經(jīng)化作冤魂了!”

    郁稚知道他說到做到,必定會放江一城進來,于是她倉皇地尋找散落在榻緣的衣裳。

    “你還敢穿這他買給你的衣裳?!”蕭歧踢開她原本褪下的那些衣裳。

    那些衣裳確實是江一城的銀子所置辦

    皇帝將榻邊一身干凈的衣裳丟給她,而后站在榻邊,欣賞著她一件一件穿戴,“這么磨蹭?要朕等你!

    郁稚焦急狼狽,雖然軀體遮掩起來,眼角眉梢間仍是透著情、事過后的余韻。

    她還沒系好衣帶,便見蕭歧穩(wěn)步走向房門,郁稚立即跳下榻,踉踉蹌蹌拽住他,“等等,你等一等”

    蕭歧我行我素打開房門,門外竟然空無一人,郁稚倉皇神情還掛在臉上,此時的她真成了一個笑話。

    蕭歧這個大騙子!他就是要作弄她!

    郁稚有苦難言,但見男人揚了揚眉梢,“朕要下去用膳,江夫人也一起么?”

    她搖頭,頭發(fā)也沒綰好,方才情急之下沒有穿鞋,此刻正赤著一雙足立在地上。

    蕭歧眼神輕蔑地瞥了一眼,就甩開她的手走了。

    郁稚收拾好自己才往下走,沿途經(jīng)過那些侍衛(wèi),都是皇帝身邊用慣了的人,他們雖然嘴上恭敬稱她為皇后,但郁稚仍是羞愧難當(dāng)。

    下樓到花廳,驛站的人早已備好了豐盛膳食,兩副碗筷。

    郁稚饑腸轆轆,剛要坐下,皇帝便道,“一個庶人也敢與朕坐在一道用膳?來人,將這副碗筷收走。”

    這多的一副碗筷是芍藥為郁稚擺的,她不得不照著皇帝的吩咐做了。

    郁稚立在膳桌邊,倒也沒多氣惱,事到如今她沒有什么可抱怨的。

    只是這副碗筷早就擺上了,他偏要等她下來再這樣吩咐,明顯是欺負她。

    “過來,伺候朕用膳。”蕭歧又吩咐道。

    郁稚無敢不從,親自替皇帝舀了湯羹,她從昨日起就空著肚子,此刻餓得腦子發(fā)昏。

    皇家驛站接駕,備的都是山珍海味,桌上唯獨一碟白饅頭顯得寡淡無味。

    末了,皇帝將這一碟白饅頭賞賜給她,這是當(dāng)著侍衛(wèi)宮人的面欺負她,郁稚雙手抓起白饅頭,一小口一小口地啃。

    皇帝就這么饒有興致地瞧著。

    郁稚吃一個就飽了,還余下四個饅頭;实鄣溃骸坝n的東西,你敢不要?”

    “朕勸你還是收好,今日沒別的東西給你吃了!

    郁稚立即將四個饅頭都藏入袖口,兩世都過慣了富貴日子,這種苦已經(jīng)很久沒吃過了。

    皇帝吩咐下去,這幾日都在驛站休息。

    郁稚瞧著有希望,等回到二樓臥房,她打了打腹稿后央求皇帝,“橫豎我都會隨你回皇城,子嗣也是遲早的事,不如你先放了江一城”

    “遲早的事?”蕭歧一開口滿是嘲諷的語氣,“你這么篤定你能懷上朕的孩子?一切照著約定來,何時生下皇嗣,朕何時下令釋放江一城。不過在這之前,朕會除了他舉人的身份!”

    十年寒窗苦讀,考中舉人是何嘗不易。

    “他前世沒有害過你,真的,他能力卓越,將來必定能考中科舉,你若將他收為己用、”

    “天下能人何其多,朕怎么可能用一個覬覦皇后之人!”蕭歧駁斥她,雖然這個商賈出身的江一城能力確實不錯,能結(jié)交知府,并且將接駕一事辦得妥妥帖帖。

    蕭歧:“除非”

    “除非什么?”郁稚抓住一絲希望。

    男人似乎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朕命人將他押到驛站,你去親口告訴他,你是個愛慕虛榮的女子,不會嫁他作妻,說你已經(jīng)與朕有了肌膚之親,要隨朕回皇城,叫他不要再癡心妄想!”

    “好,我說我說”郁稚沒有猶豫就答應(yīng)了。皇帝的這個要求并不過分,只要她摒棄尊嚴就可以做到。

    皇帝真命人騎馬回城,去將江一城押來。

    郁稚心如死水,心中編排著一會兒該如何說,她不介意江一城如何看她,將她當(dāng)做攀龍附鳳的女人也好,她只要救江一城出牢獄。

    未過多時,侍衛(wèi)稟告說知府大人親自押著江與一城前來謝罪,此刻人就關(guān)在驛站后頭的柴房里,等候皇帝發(fā)落。

    郁稚起身要下去見他。

    “等等、”皇帝將人叫住,強勢牽著她來到屏風(fēng)后頭。

    “陛下要做什么?”郁稚就知道,皇帝不會那么輕易放過江一城。

    皇帝不言語,只是俯身靠近,將她按在墻角間,他陰晴不定叫人難以捉摸。不知何時他掌心握著件玉雕。

    “朕不放心江夫人單獨去見未婚夫!

    郁稚簡直難以啟齒,“你出宮,隨身帶著這種物件?”

    蕭歧笑了,“朕出宮是來尋你的,在你消失的數(shù)月,朕每日想的都是等找到了人,該如何懲罰折磨!

    玉雕精致微涼,郁稚蹙眉。

    “江夫人不要動!彼苍谒呡p輕耳語,手上動作卻強勢。

    蕭歧:“朕不想傷了你,你乖一點好不好?”

    蕭歧他真瘋了!

    屏風(fēng)之后,少女靠在墻角,眸光晶瑩羸弱,淚水將落不落,一雙手攥成拳頭捏在他胸口。

    “朕吩咐你去告訴江一城什么,來復(fù)述一遍給朕聽!”他的氣息并不是那么穩(wěn)了,甚至有些興奮急切。

    郁稚腦子里全是那件玉雕,很涼,真的很涼。

    “你欺負人”郁稚委屈控訴。

    “你我之間,究竟誰欺負誰多一點?”蕭歧質(zhì)問,“現(xiàn)在,復(fù)述一遍,否則朕不許你走!

    他就是要羞辱她,郁稚咬了咬唇瓣,“告訴他,我是個愛慕虛榮的女子,告訴我不會嫁他,讓他斷了這個念頭,告訴他我要隨你回皇城。”

    “是不是還漏了一句?”蕭歧錙銖必較,不肯放過她。

    郁稚:“告訴他,我已經(jīng)與你有了肌膚之親!

    皇帝總算滿意,抬手推她,“現(xiàn)在下樓,將這番話原原本本告訴他,江一城從此就自由了!

    郁稚幾乎不會走路,踉蹌一下險些摔倒,還是蕭歧有先見之明從身后攬住了她的腰。

    “不許、掉下來、”他的語氣輕佻,完完全全就是戲弄她!

    郁稚被欺負得沒有了脾氣,溫順極了。

    第76章 第 76 章 不是你要給朕生孩子么?……

    江一城一身傲骨似被打斷, 雙手以鐵鏈束縛,來的路上知府大人同他說了很多話,說他再富裕也不過是個舉人,像陳幻香那等傾國傾城的女子, 非他所能館藏之。

    “你不想想, 她父母雙亡, 從何而來那么多御造且價值連城的首飾?”

    “你真是色令智昏, 問也不問這么幫著她轉(zhuǎn)賣這些首飾,引來殺身之禍!”

    “如今天子瞧上了她, 她自然會舍你奔那潑天的富貴, 待會兒你面圣,只需要磕頭謝罪就成!”

    江一城卻道:“她并非尋常貪慕富貴的女子!她不嫁我,也斷然不會攀附皇權(quán)!”

    知府知他不死心,“皇帝既肯見你,必定是陳幻香已經(jīng)吹過枕邊風(fēng),她要救你, 你千萬別辜負她一片苦心!”

    郁稚下樓來到柴房,知府大人與侍衛(wèi)們等候在門外, 郁稚跨入門檻, 轉(zhuǎn)身合上房門。

    江一城雖然戴著鐐銬狼狽, 但顯然沒受過刑。

    “他有沒有為難你?!”江一城一見她就沖上來, 神情緊張地打量她,“有沒有受傷?”

    郁稚掙脫開來,“我沒事,我只是來告訴你,陛下會寬恕你的罪行,你見陛下只需要謝罪, 而后可以跟著知府大人回城了!

    江一城何等聰慧,“是不是他逼迫你?你聽我說,哪怕他是天子我也不會屈服。 

    郁稚太了解江一城的脾性,若換作戚離他必定會蟄伏起來,靜待時機帶她離開,但江一城是會與敵人玉石俱焚之人,“他沒有逼迫我!我原本就不愿嫁你,如今天子他、他喜歡我,要帶我回皇城,這等千載難逢的機會,天下任何女子都不會拒絕、”

    江一城依然不信,“天下任何女子都不會拒絕,但是你會,你說過你厭惡皇城那座樊籠,說你再不愿意回去的!!”

    “我已經(jīng)與他有了肌膚之親。”

    “那又如何?!他身為皇帝還能強娶你不成?!”

    郁稚見他這般執(zhí)拗,無奈只能說出實情,“你還記得我同你說過在皇城,嫁過人么。我不是陳幻香,我確實嫁了人,那個人就是、就是他、”

    江一城雙眸流露驚駭神情。

    郁稚:“我與他之間的事是個死結(jié),原以為離開皇城就好了,可他不放手,所以我要隨他回皇城了,至于你,你是被我無辜連累之人”

    “你是皇帝的妃嬪?!”江一城難以置信。

    “是”

    “可你不想回皇城了是么?”江一城又問。

    郁稚卻是不想再回皇城。

    “你為了我不得不妥協(xié)?!不,我不要你為我妥協(xié)!郁稚、”

    “皇后的名諱,豈是你能喊的?!”蕭歧就在此時推門進來,郁稚不知他站在外面聽了多久。

    “皇后”江一城眼底更是絕望,原來住在他家小半年的女子是當(dāng)今皇后?!而自己愛慕于她,幾次三番求娶,難怪她有那些御造的首飾,他以為她只是權(quán)貴之妾

    蕭歧望著眼前孤勇的少年,上一世是他太仁慈,任由這些年輕的臣子圍繞在皇后身邊,他本可以殺了他們,但顧忌著夫妻之間的感情,并沒有下殺手,反而愈加放縱這些人!!

    如今他完全掌控全局。

    “朕給你兩個選擇,一是朕可以放她走,但你私藏皇后,是抄家的死罪。二你即刻在朕面前謝罪,而后滾回城去!”

    江一城望向郁稚,她竟是皇后是皇帝的結(jié)發(fā)妻子他又有什么資格爭呢

    他不得不磕頭謝罪,任由知府大人帶他離開了驛站。

    然而不論是蕭歧還是郁稚,都看到了少年眼底的倔強,像這樣的人,他是不會屈服的。

    郁稚的心終于穩(wěn)穩(wěn)落了地,這一世她不想再牽連任何人。

    蕭歧:“皇后,你說他會從此一蹶不振,還是發(fā)憤圖強?”

    郁稚隱隱有預(yù)感,四年后的科舉,江一城必定會一鳴驚人。

    郁稚側(cè)首看向他,“又開始叫皇后,不叫江夫人了?”如此揶揄一句,抬步往樓上去。

    聽著身后跟上的腳步聲,郁稚又加快步伐,進了房關(guān)門,皇帝先她一步抵住門,擠身進入臥房。

    “皇后這是沒了把柄在朕手里,開始放肆了?!”他輕輕一推就從她背后將人按在墻上,一字一句磨在齒間。

    郁稚異常困倦,只想休息。

    “昨日怎么央求朕的,全忘光了。”他指尖往下,“玉件,還給朕。”

    她羞憤欲死!

    “乖還給朕、”

    精致溫潤的玉件沾染她的體溫、她的氣息,緩緩落在他掌間,男人明顯興奮些,附在她耳邊輕輕贊嘆,“好乖”

    “早該如此,是朕疏忽了,上一世行軍打仗,就該將你帶在身邊,免得皇后常年深宮孤寂,養(yǎng)了這些個年輕臣子助紂為虐!”他把玩著玉件,“哪怕朕分身乏術(shù),也該以此慰藉皇后、”

    郁稚氣惱地用捂住他的嘴。

    “你從前不是這樣口無遮攔的,如今遠離皇城,愈加過分了!

    “是啊,這是拜誰所賜?朕上一世的心性也是極好的!”

    ***

    翌日清晨,皇帝一行人離開皇家驛站,既然已經(jīng)來了江南,倒不如沿途巡查何工,考察官員政績。

    兩人同坐一輛馬車,郁稚離他遠遠的,皇帝靠在車壁上看書,“這段時日可有讀書?躲在江府?dāng)?shù)月,都在做些什么?”

    郁稚翻臉比翻書都快,如今江一城安然無恙了,她也懶得再裝,不過生硬地說了兩個字,“閑著。”

    “所以課業(yè)都荒廢了?”皇帝對眼前的女子真的再沒有一絲的期許,“郁稚你就是這樣的人,頑劣難教,本性就是壞的。朕重生回來時想的是你自幼無人撫養(yǎng),后來又被瞿氏教壞了?珊髞黼尴ば慕棠闼臅闳允沁@般!

    郁稚眼眸低垂,無動于衷。

    “回宮之后,無論你有沒有身孕,朕都會廢了你的皇后之位!

    她仍是不言語,蕭歧沒了耐心,“過來、”

    郁稚:“我累了,想休息。”

    蕭歧:“我們離開城池還不遠,你不會想朕派人回去,殺了上一世那個奸臣吧?”

    郁稚于是坐到他身旁,皇帝強勢地將人撈到腿上,“離午間休息的驛站尚且很遠”

    郁稚頓時駭然,“這是在馬車上!”外頭多少侍衛(wèi)!他、他還要不要臉!

    男人眼底含笑,“不是你要給朕生孩子么?”

    郁稚:“”

    蕭歧:“你看,朕稍稍仁慈,你就憊懶了。”抬手摘下她的金簪,任由一頭青絲披散肩身。

    入夏前夕,白日艷陽高照,放下簾子馬車里頭悶熱,郁稚額頭脖間微微滲汗,顯得她肌膚晶瑩水潤,瓷白透紅,美輪美奐。

    皇帝重重將她按在懷里,外頭是噠噠馬蹄聲,官道上偶爾有商隊經(jīng)過。

    郁稚整個人都是繃緊的,最終選擇埋首他頸窩,男人脖間鎖骨分明,在皇城兩年肌膚也養(yǎng)回來了,汗津津的,聽著他偶爾曖昧急促的氣息,她只求一切快些結(jié)束。

    “怎么這么懶?”蕭歧笑道,下顎輕輕蹭到她細軟的頭發(fā)。

    “專心一些,不是要給朕生孩子么?”

    “你知道么?這種時候皇后的聲音特別悅耳,朕很喜歡!

    郁稚咬著唇瓣、簡直想就這么扼死他!

    蕭歧側(cè)眸看著她欲泣的神情,變本加厲繼續(xù)道,“原本不想為難你,誰叫你不理朕?記住這個教訓(xùn)!

    郁稚忍無可忍又捂住了他的嘴!

    “你別說了!”

    “好啊!被实蹖⑷藬堊,輕輕折磨,“朕問你最后一個問題,回宮之后你想被關(guān)在未央宮還是朕的寢宮?”

    郁稚不言語,于是皇帝又更加氣惱

    她縮進角落,看他的眼神里滿是怨恨,整個人都是凌亂破碎的,眼角還掛著淚水。

    “不要動、”蕭歧從袖口中取出玉件,俯身靠過去,“不是要給朕生孩子么,就這樣,今日戴一天,夜里朕會檢查!

    除去午間休息的時光,他們幾乎行了一整日的路,又坐船行水路,原本預(yù)估兩日的路程,生生壓縮到了一日,將近午夜時分抵達蘇州府。

    城中沒有宵禁,正是最熱鬧的時候,他們沒有住城外清凈的皇家驛站,而是擇了一處熱鬧的客棧住下。

    兩人都是頭一回來江南,郁稚困在江府?dāng)?shù)月,也沒怎么真正游覽江南風(fēng)光,從客棧二樓探出去頭,瞧著外頭游人如織,各色精巧有趣的玩意,聽著吳儂軟語,她覺得有意思極了。

    “換一換衣裳,隨朕出去!笔捚缑畹。前世只顧著悶頭打仗馳騁疆場,第一次感受江南的風(fēng)土人情,蕭歧也覺得有意思。

    那玉件還在她體內(nèi),況且郁稚一點兒也不想和皇帝獨處。

    “我累了,我不去!

    蕭歧哂笑,“事到如今,你這么還敢違逆朕的意思?去,更衣,穿得賞心悅目些。”

    郁稚:“你自己去!

    蕭歧見識過她的倔強,與她說道理是說不通的,“行啊,那朕也不去了,你沐浴更衣過來伺候朕,爭取早日懷上子嗣。”

    郁稚:“!”現(xiàn)在的蕭歧真是個執(zhí)拗的瘋子!!他究竟是怎么做到面不紅心不跳地說這些話的!!

    第77章 第 77 章 討好

    兩人一道離開客棧, 步入熱鬧街市,身后還跟著幾個侍衛(wèi),郁稚知道自己跑不掉,于是認命跟在蕭歧身后。

    “誒?你等等呀!

    皇帝一味往前走, 郁稚險些跟不上, 她小跑幾步揪住他的衣袖, 蕭歧回首瞧瞧自己的衣袖, 毫不留情地將人甩開,“你自己不會走快一些么?”

    郁稚臉頰通紅, 昂起頭一雙美目瞪著他。

    蕭歧終于想起什么, 揚了揚眉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前走,“還不跟上來!边@一回倒是放慢了步伐。

    游人如織,摩肩擦踵,街市兩旁是叫賣的攤販,江南有著許多皇城沒有的新奇小玩意,皇帝的目光也流連于此。

    上一世兩人雖然怨恨對方, 但也曾攜手將帝國推向盛世初景,如此安逸歡慶的局面, 最后

    “戚離他既然你都能放過江一城, 是不是也能放過戚離?”郁稚趁著皇帝心情好提了提還在天牢的戚離。

    蕭歧:“你一定要在這種時候說掃興的話么?”皇帝一盆冷水澆灌下來, 于是郁稚又不說話了。

    蕭歧:“還是自求多福吧!”

    前頭人多圍在一處不知在瞧什么, 郁稚也好奇,一下鉆到人堆里去,“原來是賣小兔子啊”

    十八歲正是貪吃貪玩的年紀,對于這些小動物沒有任何抵抗力,小小的兔子捧在手心實在可愛極了。

    白色兔子都陸陸續(xù)續(xù)被人挑完了,最后只余下一只賣相不佳的小黑兔。

    郁稚:“我要我要、”

    老板一瞧, 竟是個天仙似的人兒,但再看看她身邊的男子衣著華麗,非富即貴,于是漫天要價,“三兩銀子!

    郁稚眼巴巴地看向皇帝,朝著他伸手。

    蕭歧一張冷漠臉,“怎么?”

    郁稚想說給她三兩銀子,但想想皇帝憑什么給她錢,“你能不能借我三兩銀子?”

    蕭歧瞧瞧那賣相不好的黑兔,再看看小販那坑人的得意樣,八一似八已留救劉傘“白兔賣三文,這黑色的賣三兩銀子?你雖然常在深閨,也不應(yīng)該蠢到這種地步!

    小販:“姑娘,這不是你夫君哪?”

    這話問出口,郁稚不知該如何回答,周圍許多人游人圍觀呢,兩人生得實在出挑,瞧著富貴出身,怎么連三兩銀子都不肯給呢?

    皇帝冷臉對著她,也等她回答。

    郁稚:“他是、”

    路人:“你可真白瞎了長這么好看,他連三兩銀子都不肯給你。”

    路人:“剛說的是借,借都不肯借,還是夫妻呢,瞧著穿得人模狗樣的,怎么這么摳門!人家要飯的對娘子都比這好!”

    路人:“趁早和離算了,這等姿色,哪里沒處嫁!我來說媒,二嫁必定嫁得更好!”

    路人:“這三兩銀子我替你出了!你不如改嫁于我!”

    郁稚放下小兔子,起身走了,皇帝臉色陰沉地跟在她身后。

    哼,三兩銀子都不肯借,路人們真是各個生了一張好嘴,訓(xùn)斥的話句句都是她肺腑之言!!

    “小氣!”郁稚小聲嘀咕一句。

    “江一城對你大方,你要不回去找他。”蕭歧回嗆一句,郁稚險些被他噎死。

    他應(yīng)該帶了很多銀子吧視線落在男人腰帶間,發(fā)現(xiàn)他原來沒有帶錢袋,等一等,皇帝似乎從來不帶錢袋,常年在邊疆軍營里頭,哪里用得上銀子。

    她挑了挑眉:“所以方才你是拿不出銀子么?”

    男人神色微凜、不言語,這在郁稚眼中則顯得他微微窘迫,少女似是發(fā)現(xiàn)了新奇有趣的事,睜著水汪汪的眼睛湊近問,“你出來逛街市,都不帶銀子的啊?”

    郁稚:“幸而你是皇帝,若是尋常男子,邀人姑娘出來,又不帶銀子,你是娶不到娘子的。”

    郁稚:“反正若是我,我肯定不嫁這么小氣的。”

    皇帝沒過過尋常人的日子,邊疆也沒有如此熱鬧的街市,附近的侍衛(wèi)應(yīng)該帶了銀子,可他身為君王哪能問侍衛(wèi)伸手要銀子。

    郁稚瞧見不遠處的當(dāng)鋪,想起自己頭上金簪首飾,就往那處去了,皇帝冷著臉跟上。

    不多片刻就出來了,她瞧著手心十兩碎銀子自言自語,“我是不是被坑了?那支金簪很沉的,是內(nèi)務(wù)府的匠人們耗費數(shù)月打造而成,巧奪天工”

    郁稚:“花三兩銀子買兔子太虧了,我要去買零嘴兒”

    原本是她跟在皇帝身后,此刻卻成了皇帝跟著她。

    蘇州府的各色糯米糕點琳瑯滿目,郁稚揣著十兩銀子站在攤位前,眼巴巴地等著紫糯米豆沙糕出籠,太多人買,她就搶到了一個!

    咬了一口,熱乎香甜,她眼睛也瞇起來了,“比宮里頭做得好吃”

    正準備咬第二口時,身邊的那道視線叫她實在忽視不了,于是她將糯米糕遞到皇帝嘴邊,隨意問了句,“你要吃么?”

    那個簪子是她從宮里帶出來的,算是皇帝所有,既然是他的銀子買的糕點,她吃獨食也不好。

    快說不要吃,那她會一口吃光這個糕點。

    豈料皇帝微微低頭,就著她的手咬了口糯米糕。

    郁稚瞬間氣鼓鼓,“你竟然咬掉大半個。 边@一聲驚呼引得周圍人紛紛看過來。

    皇帝立在她身前,“你不會再買一個?”

    郁稚:“新出鍋的幾籠已經(jīng)賣完了,你沒聽老板說么?再買要等新做起來啦!”

    周圍也多是年輕情侶買糕點,人家少女們身邊的男子可不會吃伴侶的糕點!

    “哼!”郁稚扭頭就走。

    “你在家中也沒少吃糕點!被实鄹谒砗。

    皇帝這意思就是她在宮中吃他的用他的,現(xiàn)在給他吃一口糕點又如何呢?

    街市實在熱鬧有趣,零嘴小食種類繁多,郁稚很快就又歡喜起來了,這次她學(xué)乖,每一樣都買兩份,一份塞到皇帝懷里,有時候自己那份咬了一口不好吃,她也偷偷塞給他,蕭歧大約也是餓了,她塞給他什么,他就吃什么,她咬過一口的糕點也全下了肚。

    最后最余下三兩銀子,郁稚卻在街尾瞧見了一處首飾攤位,攤主自己雕刻的玉器精致可愛,發(fā)飾都很貴,沒有七八兩銀子都買不到,有一對很小的羊脂玉雕刻而成的小豬仔衣扣很可愛,店主要價五兩。

    郁稚想買給皇帝討好他,畢竟自己身無分文,回皇城的路還很長,她得厚著臉皮問他要銀子。送點東西討好他,后面要銀子也方便。

    郁稚:“老板,我身上只剩下三兩銀子,這對小豬衣扣就賣了我吧,你也快收攤了,就當(dāng)交個朋友,我明日帶我朋友們來光顧!

    攤主瞧了眼她身邊的蕭歧,這二人非富即貴,“姑娘,我瞧你是送給心上人的吧?就別討價還價了,這位公子的衣扣掉了,你買下這一對正好回去為他縫上!

    皇帝摸了摸衣襟,似乎才發(fā)現(xiàn)自己落了兩粒衣扣,郁稚就是瞧見他的衣裳才想起要買衣扣的。

    “他不是我心上人!庇糁傻溃粽f是心上人老板肯定不會降價,“我倆都老夫老妻了,最近正準備和離,你瞧他這臉色。”

    攤主瞧了眼男人的神情,果然很差,“這樣啊”

    最后郁稚軟磨硬泡,攤主終于答應(yīng)三兩賣給她。

    郁稚捧著這一對袖口笑意盈盈的,“我們回客棧吧,我都累了!逼鋵嵤且驗闆]銀子了

    皇帝也不言語,就跟在她身后往回走,等走到攤主都瞧不見的地方,郁稚笑瞇瞇道,“你把手攤開來!

    蕭歧無動于衷,不知她要做什么。

    郁稚:“攤開來、快點兒、”

    皇帝照著她說得做,而后郁稚將攥在手里的小豬衣扣放到他手心,“送你的,回去我?guī)湍憧p到衣服上!

    少女眉眼彎彎,眸底清澈純真。

    白玉衣扣上還殘留她的體溫,郁稚:“行了,我們回客棧休息吧!

    她很會哄人。皇帝抿了抿唇?jīng)]有言語,只是攥緊手心的衣扣。

    一路上郁稚都在醞釀,該怎么開口問他要銀子,畢竟江南如此富庶有趣,她沒有銀子用猶如太監(jiān)上 青樓。

    人群漸散,兩人一路上都是并肩而行。

    將到客棧門口了,郁稚終于鼓起勇氣開口,“陛下,你看我對你這么好,最后的三兩銀子都給你買衣扣了,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皇帝聽后駐足,眸光深深地望著她,“你以為一副廉價的衣扣,就能哄得朕高興,饒恕戚離么?”

    他當(dāng)著她的面,松開手心,那副她好不容易買下來的袖扣就這么從他掌心滑落,最后摔入了塵埃里。

    他走得決絕,這個瞬間郁稚的心頭像是被銳器扎了一記,生疼生疼的

    三兩銀子呢,良久之后她蹲下身撿起來,擦掉灰塵藏入袖口。

    她當(dāng)然知道一副廉價的衣扣改變不了什么,她只是想問他要點銀子花而已,不是要他饒恕戚離。

    她磨蹭許久回到客棧,皇帝已經(jīng)沐浴完畢,“去把玉件取出來。”

    那玉件還在她體內(nèi),郁稚走向屏風(fēng)后頭,皇帝叫住她,“就在這,你自己取,當(dāng)著朕的面。”

    郁稚瓷白臉頰瞬間通紅,他就是要羞辱她!

    皇帝嘲諷,“你那副廉價的衣扣,不抵這玉件的千分之一,朕覺得還是這件把玩著有意思、”

    第78章 第 78 章 縫衣扣

    少女體態(tài)輕盈妖嬈, 側(cè)身坐在椅榻上,裙下一雙腿兒纖長優(yōu)美。

    那件溫潤的羊脂玉雕,并不比她的雪肌白幾分,皇帝就這么坐在對面, 若有所思地凝視著她, 欣賞著她的窘迫無助。

    皇帝傾身靠近的同時, 接過那件華美玉雕, 也并不將它收走,而是、

    “你別這樣!”遭他欺負的少女羞澀地避開他的視線, 他的眼神太過專注深邃了, 將她任何細微的神情變化全部收入眼底。

    “皇后、可喜歡?”他的氣息微熱,輕輕噴灑在她脖間,

    郁稚咬牙點點頭。

    “喜歡朕還是喜歡這玉件?”

    額間幾乎相抵帶來的曖昧氣息,郁稚避無可避。

    男人只有聲調(diào)是緩慢的,那筋骨分明的手臂,青筋虬結(jié), 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溺水之人只稍稍揪住了一點兒旁人的衣袖, 無法真正上岸, 依舊徘徊在浪濤之間。

    入夏之季, 臨河客棧的另外一邊是街市, 夜間游人三三倆倆,門窗緊合,些許悶熱。她身上這一件鵝黃色輕薄紗裙微微凌亂,男人的衣袍卻是一絲不茍妥帖穿戴,只被她的手抓出些許皺痕,他觀察著她的神情變化, 完全掌控著她、

    “你欺負人!你欺負人!!”

    最后少女啜泣著控訴,軟綿的手掌打在他胸膛,只平白增添了幾分意趣、

    “不是你要為朕生育子嗣么?怎么又說朕欺負人了?”

    皇帝扔開那玉件,親自除了自己寢衣衣帶。

    少女脖間薄汗涼絲絲的,透著她特有的體香,淡淡的茉莉花香,或許是沾染了衣衫的熏香

    蕭歧:“往后若再討好朕,求朕放了戚離,朕立即叫人殺了他!”

    郁稚:“我沒有討好你。”

    蕭歧:“那今晚那副衣扣算什么?”

    天微微亮?xí)r,二人同躺在客棧那張并不果算寬綽的榻上,郁稚趴著,任由男人指尖輕輕劃過她的背。

    郁稚:“我、我是討好你,可我想求你給我點銀子,你想到哪里去了”

    “問朕要銀子?”男人嗤之以鼻,“你是出來玩樂的么?”

    郁稚抿了抿唇,不言語了。

    昏暗臥房里安靜良久,她昏昏欲睡,忽得聽見皇帝說,“你去將那一副衣扣縫為朕縫好,朕給你十兩銀子!

    “你不是說那一副衣扣廉價,不想要么?”

    蕭歧:“雖然廉價,但身為妖后的你頭一次說要為朕縫衣扣,算是稀奇!

    郁稚:“不縫,我也是有骨氣的,送出去的東西被扔了,哪有送第二次的道理。”

    “你的骨氣值多少銀子?”蕭歧不屑道,“朕給你十五兩。”

    小氣死了!

    郁稚坐地起價,“五十兩銀子,我替你縫好,若是再掉了,我還會幫你縫一次!鄙倥浑p眼眸隱隱含笑,“你看我買的糕點你也都吃了,如果你給我五十兩,我以后都會多買一份給你!

    男人垂眸,看著少女妖精似的模樣。

    “就十五兩,若再討價還價,一文錢都不會給你。”

    郁稚:“你對我怎么這么小氣!”

    “你不配朕對你大方!蹦腥朔绰晢芩。

    郁稚敗下陣來,坐地起價不成功只能妥協(xié),“十五兩就十五兩,但你得先給銀子。”

    早知如此,當(dāng)年逃出宮就多帶些銀子。

    于是深夜離夫妻二人坐起來點了油燈,郁稚掏出那兩顆小豬模樣的白玉衣扣,取來針線縫上。

    她沒做過什么針線活,一上來就在指頭上扎了一針,滲血弄臟了皇帝的衣袍。

    男人在旁邊環(huán)臂看著,“你果然不會縫!

    “不管我會不會縫,反正銀子我已經(jīng)拿到了,我是不會還給你的!庇糁舌止镜,“你把油燈拿近些,我瞧不見。”

    皇帝照著做了,“朕看你今天到底能不能縫好!

    郁稚:“”

    雖然指頭上扎了好幾針,最終還是將小豬衣扣給他縫上了,就是怎么看怎么別扭,好好一件織錦長袍,配上兩顆珠圓玉潤的白玉小豬衣扣,顯得有些滑稽。

    郁稚也不好開口說,畢竟要賺十五兩銀子。

    她將衣袍提起來,“哇!我果然眼光獨到,這衣扣很襯這件衣裳!”

    皇帝看看不言語,神情終究帶著戲謔嘲諷的意思,最后幽幽道了一句,“皇后覺得好,那就好!

    ***

    翌日郁稚睡到晌午才醒,一醒來就去找枕下那十五兩銀子,也是很沒有出息。

    “過來,朕替你穿衣。”皇帝已經(jīng)穿戴洗漱完畢,替她挑了件衣裳,就等著她醒來。

    郁稚受寵若驚,蕭歧居然又要伺候她穿衣。

    皇帝:“手指昨夜不是扎了好幾針么?過來。”

    郁稚乖乖坐到他腿上,只是男人手中拿著的這件小衣,并非她穿慣的軟綿綢緞,而是棉麻的,有些粗制濫造。

    還有衣裳襯裙,是粗糲的棉布所制,不是灰色就是姜黃色。

    郁稚穿完站到銅鏡前,天哪實在是太丑了!!

    郁稚:“我不穿這身衣裳!

    皇帝:“那你自己去買一身!

    郁稚:“”她就十五兩銀子,哪里來的閑錢買衣裳。

    皇帝:“既然沒錢,朕給你什么你就穿什么,若是旁人再問起你我之間的關(guān)系,你就說是我的女奴!”

    哎,她曾經(jīng)那樣不可一世,沒想到這一世落到他手里,竟然會為五斗米折腰!

    郁稚:“別人家的女奴穿得也是綾羅綢緞,你這是苛刻下人”

    皇帝:“再嘀咕就將你發(fā)賣在蘇州府!

    男人如今真是鐵石心腸,郁稚也只能認命。

    只是在她眼里丑陋的衣裳,看在旁人眼里卻襯得她如西施再世。人皆言想要俏,一身孝,這粗布衣裳穿在郁稚身上是同樣的效果。

    她下樓用早膳,侍衛(wèi)們皆不自禁地看向她,一方面是沒見過皇后這打扮,一方面實在是美得人心曠神怡。

    客棧里人多,雖然郁稚與皇帝坐在最角落的那張膳桌,仍是引得來往的人駐足觀望,侍衛(wèi)們守在附近,旁人才近不了身。

    仍有人色心不死,膽敢上前問侍衛(wèi),“你們家是哪兒的人哪?那美人是你家奴仆?”

    侍衛(wèi)們只有拔刀恐嚇將人嚇走。

    皇帝下午秘密召見了地方官員,考察他們近幾年的政績。聽官員們說今日有廟會,城中最是熱鬧,郁稚在客棧待得無聊,于是夜里又隨皇帝出去逛廟會了。

    哪怕是在美人如云的江南,郁稚的容貌也過于出挑了,一身素衣未施粉黛,皇帝走在前頭,她跟在身后,一路上已經(jīng)被好幾位公子攔下來詢問了。

    “姑娘今年芳齡幾何,可及笄了?”

    “姑娘你家住何處?”

    “姑娘是外鄉(xiāng)人?那正好,我?guī)愎鋸R會!

    前幾日郁稚打扮富貴,旁人輕易不敢調(diào)戲,如今她這村女打扮,旁人便覺得自己可以輕易拿下,畢竟村女么,給些銀子說不定就可以求娶到了。

    皇帝忍無可忍,等到再有人上來搭話,他返回來抓了郁稚的手腕就走。

    郁稚倒是覺得這些人斯文,“你生什么氣啊?沒想到穿這件衣裳,會有那么人上來與我搭話,蘇州人說話真好聽,我還沒聽夠呢!”

    鉆入小巷子,避開人群,皇帝才將人放開,“你喜歡那些人?!”

    郁稚破罐子破摔,手腕都被男人抓得泛紅,她還沒生氣呢,他倒是先生氣了,“為什么不喜歡?我向來喜歡溫柔的人。”

    郁稚:“我當(dāng)初若是沒嫁給你就好了。”

    男人眼神凜冽起來,等著她繼續(xù)往下講。

    郁稚:“從前宮中美女如云,我沒覺得自己有多出挑,如今我出了宮才知道,其實我這樣的出身與容貌,嫁個小富人家是輕而易舉之事,或許那個人沒有多大的權(quán)勢,但我可以過得很好很安逸!

    她看向廟會上的年輕男女們,大多歡聲笑語,而她與眼前的這個男人簡直是孽緣,其他男子雖然沒有他有權(quán)勢,可至少她可以過平淡的日子。

    郁稚:“你要是沒娶我當(dāng)皇后,你也可以過得很好。”

    皇帝沉默片刻,“這廟會真沒意思,你既然喜歡那些討好你的人,就盡管喜歡去。朕已經(jīng)不想管你了!

    皇帝賭氣往回走,郁稚這左右為難,她若不跟上去,回了客棧他又要與她生氣。

    想了想還是跟上去。

    可沒走幾步,巷子那頭有人來了,還不止一人,三人將巷子那頭堵住了。

    糟糕,今夜侍衛(wèi)們沒有跟來,郁稚想著自己錢袋里那十五兩銀子!絕對不能叫搶去了!她轉(zhuǎn)身往巷子那端走,可她絕望地發(fā)現(xiàn)另外一端也有人守著,統(tǒng)共七八個人圍堵她!

    郁稚進退兩難。

    “這樣的美人我還是頭一回見,外鄉(xiāng)來的果然非同一般!”為首的男人身高體壯,肌膚黝黑,一臉色相,郁稚立即意識到他們不是劫財?shù)摹⒍恰⒍恰?br />
    他們應(yīng)該跟了她許久了,伺機而動,等她落了單就

    “救命救命”她張口呼救,附近就是廟會有很多人,豈料為首的壯漢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七八個人朝著她靠近。

    她根本掙脫不了。

    “蕭歧!蕭歧--!”她絕望極了,蕭歧他走了!

    嘶啦--

    不知是誰的手撕開了她的衣袖,少女嬌弱的身體根本無力對抗!

    “蕭歧--!!”

    “這會兒不方便,將她綁起來帶去安靜地方。”壯漢撕下她的袖子堵住了她的口。

    郁稚伸手,指甲深深地摳入壯漢的手腕,他痛得松開了手,她轉(zhuǎn)身就跑,朝著巷子有光的地方。

    “唔!!”耳后傳來劇烈疼痛,壯漢揪住了她的頭發(fā)!

    然而下個瞬間,壯漢發(fā)生一處凄厲的慘叫,他揪她頭發(fā)的手被生生地折斷了,郁稚跌倒在地,忍著劇痛回眸去看,蕭歧他竟然折返回來了!!

    為首的壯漢手斷了,再是腿骨,硬生生地被踢斷,其他人嚇得要逃,蕭歧攔住,叫他們一個個都插翅難飛。

    地痞流氓哪里打得過在戰(zhàn)場出生入死的君王,一個個最后都生不如死倒在了地上血腥氣在巷子里彌漫開來。

    “還不起來?磨蹭什么?”

    郁稚怔怔地跪坐在地上望著他,他打人干脆利落,一招就能叫人痛不欲生。

    皇帝:“你腿又沒斷!

    七八個壯漢一起打,蕭歧并非毫發(fā)無傷,最后那個人為了逃命,用手中的利刃劃傷了蕭歧的肩膀,滾燙濃郁的鮮血順著手臂往下從指尖滴落。

    “郁稚,像你這樣的人,無法過小富即安的日子。太多人覬覦你了!被实厶州p輕摩挲她的下頜。

    她太美太耀眼了,除非是一方首富將她館藏在宅院之中,叫她不見任何人,否則她終究會被更有權(quán)勢的男人所占有。

    “哪怕你嫁給旁人,最終還是被送到龍榻上來。”

    郁稚驚魂未定,與皇帝一道回了客棧。

    她心中掀起一層又一層的驚天巨浪,她從不知皇帝的武力這般厲害,他一抬腳就能踢斷那壯漢的腿骨

    如此一對比,他在床榻間反而顯得很溫柔

    “怎么?又開始怕朕了?”皇帝看她神魂未定,他似笑非笑地問她。

    蕭歧說得沒錯,哪怕她不嫁他,嫁給旁人,最終的命運還是會與他相逢,畢竟一個美人一副絕世名畫一副大家字帖,都是男人步步高升的階梯,那位小富的夫君護不住她,甚至可能拱手用她去討好更高的權(quán)貴

    畢竟她那位身為國公的父親,也將她獻給了君王。

    “臣妾替陛下清理傷口吧”認清了這一點,她倒是有些認命了,民間未必比宮里好。

    她替他解開衣袍,雖然染了血污還有破碎,那兩?p得亂七八糟的小豬扣子倒是安然無恙,隨著衣袍褪下,露出男人精悍的上半身,銅墻鐵壁一般。

    第79章 第 79 章 對賬

    郁稚仔細替皇帝清洗肩膀傷口上藥, “疼不疼?要不叫人去請大夫來?”

    “你不覺得很奇怪么?郁稚、”蕭歧幽幽問道,“弒君之人,如今卻關(guān)心朕身上這道淺淺的傷口疼不疼,皇后演起戲來與真的一樣!”

    “我沒有演戲, 既然你不疼那就不請大夫了!而且我上一世沒有殺你, 你不是死在戰(zhàn)場上么?何苦來怪我?!”

    提起上一世, 蕭歧愈加惱火, “難道不是你的人埋伏刺殺朕么?若非如此朕怎么會負傷上戰(zhàn)場!”

    “你弄清楚了么?就說是我的人!我說不是就不是!我若要殺你,何苦派人通風(fēng)報信救你, 上一世李檀她有什么能耐, 她憑什么知道刺殺的事繼而給你寫信,還不是我事先告知了她!”

    蕭歧自然不信,“你滿口謊言,如今為了自保什么謊都敢說!”

    郁稚:“那個時候我被父兄軟禁于未央宮,我偷偷派了一個叫純兒的宮女去給李檀傳口信,求她救你。這一世她用這份功勞換來貴妃之位, 所以忌憚我,怕我又來領(lǐng)走這份功勞, 于是心虛殺死純兒, 你若不相信盡管去查!純兒是芍藥的遠親妹妹, 你大可以去問她是不是這樣!”

    “芍藥是你的宮女, 你們主仆二人說的話,朕一個字都不信!”蕭歧道,“上一世我離開皇城那日,你看我的眼神充斥著憎惡,你怎么會通風(fēng)報信?!”

    蕭歧:“朕一直都不知,為何你憎惡朕?”

    “因為害怕、恐懼!庇糁芍卑椎馗嬖V他, “那個時候你說我父兄奪權(quán)干政,說要將他們殺了。你說這些話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蕭歧:“他們對你不好,不過是利用你罷了!你我是夫妻,朕要殺他們,可沒說要廢了你的皇后之位,朕對你難道不夠好么?”

    郁稚:“史上廢后的皇帝還少么?!那時我們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岌岌可危,我會想你若處置了我的父兄,那我是何等下場呢?唇亡齒寒這就是原因,我曾經(jīng)無數(shù)次祈盼你的死亡。可是你離開皇城之后,我看著父兄愈加肆無忌憚,甚至不將我這位皇后放在眼里,我才慢慢覺悟。上一世我郁稚做盡壞事,但我發(fā)誓絕對沒有派人殺你!!”

    少女眸光堅定,仰著頭不懼怕與他對視。

    “既然要通風(fēng)報信,為何不親自寫密信送來?”蕭歧質(zhì)問她。

    郁稚失笑,笑意凄涼,“因為我不會寫字啊你忘記了么?陛下,我不會寫字啊”

    男人嚴肅地望著她,眼神凜冽,企圖從她任何細微的神情里察覺一絲一毫破綻,可是沒有,她那樣坦然而無畏。

    “你說的話,一字一句,朕回宮以后自然會親自辨別真?zhèn)。”蕭歧道,“哪怕是真的,你通風(fēng)報信企圖救朕,你也抵你上一世對朕犯下的罪孽,郁稚你犯下的罪罄竹難書!”

    “我知道”

    皇帝認真道:“朕還有一事要問你,上一世你父兄把控朝政以后呢?發(fā)生了何事?”

    郁稚:“皇族宗室自然反抗了,他們斗得你死我活,天下徹底亂了”

    “朕問的是你,你就一直被幽禁于未央宮?李檀說你殺了后宮所有妃嬪,到底是不是真的?!”

    郁稚笑得凄涼,眼眸含淚,“我從不殺女子,后宮的妃嬪她們都很乖順,我殺她們做什么。況且那時的我連自保都難,你死后沒多久,未央宮失火,整座宮殿都被燒了個精光!

    皇帝i:“你呢?去何處了?”

    郁稚:“臣妾說的是未央宮燒了個精光,我被幽禁在宮殿里,陛下說我還能去何處?”

    “你死了?!”蕭歧顯然不信。

    “烈火灼燒,消失殆盡。”郁稚道,“比你在沙場萬箭穿心,也好不了多少,陛下知道這件事,心中還意難平么?是不是很痛快?”

    “胡說八道!”蕭歧完全沒有快意,有的只是憤怒,“你這妖后何等手段,會被人燒死在未央宮?郁稚,你說謊也要有點限度,況且未央宮有密道,你一直都是知道的!”

    他手掌捏她纖柔的肩胛,生疼,“朕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對朕說實話!”

    “臣妾說的就是實話。”少女眸光脆弱,描繪著自己那樣凄慘的結(jié)局,唇角確實含笑的,“陛下不信,臣妾也沒有法子!

    “你滿口謊言,以為說這些朕會同情你?!”蕭歧愈加憤怒,“朕一個字都不信!你的父兄為何要幽禁你?又為何要焚火燒你,這于他們大不益!只有你活著才能為他們所用!朕死了,他們只需要隨意挑一個年幼且聽話的宗室子,過繼給你,奉你為太后,他們就可以把持朝政,為所欲為!”

    郁稚:“因為他們發(fā)現(xiàn)我向你通風(fēng)報信,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偏向于你,若我活著對他們才是真正的威脅。”

    “事情真相,朕回皇宮自會查清楚!”蕭歧一字一句磨在齒間,“不過妖后就是妖后,三言兩語就能擾人心神!像你這樣卑劣的女子,朕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為你欺騙!”

    郁稚滿不在乎,“我真希望自己沒有前世記憶,稀里糊涂地任由你擺布也挺有意思,好過現(xiàn)在這般,對了,你讓李御醫(yī)給我吃的藥還有么?回去之后繼續(xù)給我吃如何?那藥說是可以叫人心神恍惚,模糊記憶?”

    “你休想逃避,你欠朕的一輩子還不清!回宮之后無論真相是什么,你一生都會被幽禁未央宮!還有一件事你也躲不掉,你必須為朕誕育子嗣,這都是你上一世欠朕的。”

    “陛下究竟要子嗣,還是要將我幽禁未央宮?”

    “這兩者沖突么?”皇帝右臂受傷,左手去解她的衣帶,“朕會親自撫養(yǎng)他,他的脾性不會與你這個滿口謊言的騙子有絲毫相似之處!”

    郁稚笑了,“那你會讓這個孩子認我這個母親么?還說不叫他知道呢,若是我的孩子認李檀作母親,陛下不覺得太殘忍了么?”

    “你有什么資格與朕談殘忍二字。”男人掌心撫過,少女曼妙胴體,這一副美麗的皮囊絕對沒有被大火吞噬,她在說謊,她的話輕易信不得!!

    “坐上來、”

    郁稚掌心撐在男人結(jié)實腰腹,兩人爭鋒相對的爭吵反而叫她心潮澎湃,她覺得蕭歧也是這樣的感受。

    “陛下可知道我記憶恢復(fù)后在想什么么?”郁稚笑著調(diào)侃,“唔,我覺得從前自己太不識好歹了,竟會覺得你兇悍粗魯,竟然會將你拒之門外,不喜歡與你歡好,現(xiàn)在想想真是暴殄天物,其實我很喜歡”

    這種時候皇帝神情也沒有溫柔幾分,“你以為這么說就能討好朕,可以哄得朕高興!

    “那臣妾問你一個問題。”郁稚與他額頭相抵,看著男人口是心非,為自己神魂顛倒,溫柔的狡殺令他再難偽裝,男人眉宇間的快意很難隱藏,“陛下重生回來那一日,為什么沒有殺臣妾呢?”

    她的語調(diào)輕佻,這種時候的調(diào)情恰到好處,皇帝卻被她惹得惱火,“你給朕住口!”

    她居高臨下,完全掌控,偏不住口,“陛下這么喜歡臣妾么?喜歡到哪怕上一世被我害死,這一世重生回來第一件事、唔、”

    皇帝咬住她的唇瓣,手傷的手臂不使力,就用左手手臂環(huán)抱她的腰身,起身將她抵在墻上,“朕說住口!”

    郁稚簡直找死,她就是不消停,“那陛下常年征戰(zhàn)在外,夜里可會思念臣妾?憑何疏解呢?”

    “朕的軍帳里多的是美人!皇后多余操心!”皇帝鉚足了勁,“你這等妖后不配朕思念你!”

    “可你上一回不是說沒有么?”

    皇帝被她惹得愈加羞惱,溫香軟玉,再惱火也只能使在那處,“朕再問你一遍,你方才說的話可都是真的?!”

    “真的,陛下不信可以回宮去查,我從未命人殺了你,宮女純兒傳信之事是真的!否則李檀為何無緣無故殺一個剛進宮小的宮女!

    “好、朕信你最后一回!”

    郁稚:“還有一件事,我真與那些年輕臣子沒有肌膚之親,你要信我、誒?!”

    無論是不是真的,他這一世都會將她幽禁未央宮!眼下最要緊的是她能懷上子嗣,如此一來就好了,他有了真正的骨肉至親,完全獨屬于他一人,想想都令人心潮澎湃,他會親自教導(dǎo)他,好好撫養(yǎng)他,自己再不會與上一世那般,萬箭穿心,孤零零地死在戰(zhàn)場上!再也不會了!

    他們兩人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到了無可修復(fù)的地步,畢竟她也有了上一世的記憶,眼下只有盼著孩子,最好多能生幾個。

    “朕回去就將你鎖在未央宮,叫你一個接一個地替朕生孩子!!用鐵鏈鎖住、哪里都不許去、哪里、唔、都不許去。 

    “皇后”

    第80章 第 80 章 愜意時光

    這日之后郁稚與皇帝關(guān)系有所緩和, 蕭歧大手一揮給了她張一千兩的銀票,郁稚很沒出息地當(dāng)場笑出了聲。

    蘇州府的綾羅綢緞是天底下最時興的樣式,雖然大多沒有宮里布料珍貴,勝在樣式繁多, 郁稚跑去裁縫鋪里給自己置辦了好幾身行頭, 又去珠翠店鋪采買了首飾, 時人尚美, 蘇州府尤盛,連珠釵的樣式都格外精致。

    郁稚將銀子放到皇帝腰間錢袋里頭, 要付錢了就只管去他那掏銀子, 從前哪有這樣的好日子啊,這幾日她看皇帝怎么看怎么順眼。

    “唔、那個、再給你換一對衣扣吧,那對太廉價了,你瞧這對螭龍碧玉扣就很好看!”郁稚心道自己不能對皇帝太小氣。

    皇帝今日著了那件縫著小豬白玉扣的衣袍跟著她到處跑,偶爾旁人瞧見了,都會留心多看一眼, 甚至有幾個少女看過后用扇子捂著笑意走開了。

    蕭歧這張冰山臉配小豬扣子確實有些滑稽好笑。

    “不必,宮里頭的衣扣更精致些, 回宮再換!被实蹚腻X袋里取出銀子, “你買你的那些吧!

    竟然還挑三揀四, 那更好, 省銀子了。

    春夏交接之際,今日天氣甚好,郁稚提議,“要不我們?nèi)ビ魏?江南還多好玩的,等玩遍了蘇州府我們再去別處玩!

    她就拖著不肯回宮,一旦回宮她就要被鎖在未央宮了。

    “隨你!被实壅Z氣淡淡的。

    “不對, 游湖至少兩個時辰,那就過了午膳的時辰,我們先去天醉樓吃飯。我聽江、”郁稚說錯了話,立即抿住了唇,抬眸打量蕭歧的神情!

    皇帝瞧著她不言語。

    郁稚:“我聽說天醉樓在江南有十幾家,蘇州府這家燒得最好,開第一家天醉樓的人曾是宮里的御廚,可厲害了!”

    蕭歧聽后不解道,“御廚很厲害?”

    郁稚:“御廚還不厲害么?等一等、御廚確實沒什么厲害的、宮里的御廚很一般啊!

    蕭歧:“也或許是你我吃膩了,走吧,去天醉樓試試!

    郁稚腳步輕快,跟上皇帝,“蕭歧,你知道么,第一家天醉樓是開在皇城里!

    “不知道!

    郁稚:“我原先也不知道,沒有去過,等回了皇城,我們一道去好么?”

    蕭歧又不言語,半響才道,“若今日午膳不錯,回皇城以后就去試試。”

    哎呀,他雖然態(tài)度還是很寡淡,但總算有問有答,還不錯。所以她回宮以后的日子應(yīng)該也不會很艱難。

    天醉樓富麗堂皇,且是臨江的位置,二樓看出去正好。

    店小二:“你們二位是外鄉(xiāng)人?那今日一定要嘗嘗我們這兒的清蒸白絲魚,清晨才捕撈上岸,正活蹦亂跳呢,還有剛出爐的烤乳鴿、二位是哪里來的?喜愛什么口味?”

    郁稚挑選了六七道菜,店小二卻不肯走,又繼續(xù)打聽,“你們二位是夫妻?聽口音不像是江南人!

    郁稚純純一笑,“我們不是夫妻,我們私奔出來的!

    店小二被她嚇愣住,灰溜溜地走了。

    蕭歧給二人倒茶,“胡說八道!

    “出門在外,最煩這種問祖籍、問名字的,你是不知道,之前我從皇城逃到江南,到了杭州府街上全是官兵,最怕有人突然問我、”說到一半意識到自己得意忘形、口無遮攔了。

    皇帝揚了揚眉角,“問你什么?”

    郁稚縮縮腦袋,“最怕問我芳齡幾何,是否婚配,沒辦法,生得好看就是有這種煩惱,嘿嘿”

    她眼神飄忽不定,暗暗下定決心不能再亂說話了!

    郁稚原本就是如此明媚活潑的女子,上一世屬實是鉆牛角尖了。

    等菜上來,她親自給皇帝夾了個大雞腿,“早說你在青樓彈琴當(dāng)小倌兒沒什么出路,讓你跟我私奔,你看現(xiàn)在跟著本小姐,現(xiàn)在是不是頓頓有肉吃?!”

    送菜的仍是方才那個店小二,聽到郁稚這話頓時又瞪大了眼睛。腦子里自然描繪出了富家千金看上青樓男倌兒,放下一切帶著銀子與其私奔到江南的故事。

    店小二又仔細瞧了瞧蕭歧這位男客官的長相,點了點頭,仿佛在肯定說他這副樣貌值得千金小姐為他私奔,確實養(yǎng)眼。

    皇帝凝重的目光回望店小二,嚇得店小二立即收回眼神,“兩位慢用!”

    膳桌對面,郁稚笑瞇了眼,“哎呀,真有意思,你不許戳穿我啊!

    這是兩人頭一次在外頭酒樓里坐下好好點菜用膳,這天醉樓的菜確實比宮里頭還好,皇帝用得不少,郁稚每道菜只吃了一兩口,天氣漸熱胃口實在不佳。

    兩人下樓準備結(jié)賬時,方才那位店小二就依靠在門口與人說話,“那小倌兒生得是真好看!不過那位千金小姐更是仙女兒似的,再好看也不能拿自己前程開玩笑吶,你說說,怎么就想不開與這小倌兒私奔了?!”

    皇帝深深地看了一眼郁稚,郁稚笑得不成了,哎呀,真有意思。

    入夏前天氣好,春風(fēng)拂面,溫柔繾眷,兩人一道往碼頭去,那處有租給游人的畫舫。

    “你要牽我的手么?”郁稚問皇帝。

    “為何要牽手?”皇帝不解。

    郁稚:“因為別人都牽手了。”

    此處民風(fēng)開放,男女情侶之間出來江邊游玩,多有牽著手的。

    皇帝:“在外不成體統(tǒng)、”

    “哼,裝模作樣!”郁稚主動牽過皇帝的手,“我們回皇城就牽不了了!”

    皇城的街道上,似乎不常見牽手的?

    她眸光熠熠,“快點兒,再不去租畫舫,就要被租完了!”

    蕭歧到底也沒掙脫,兩人真如江邊尋常的情侶夫妻,如此牽著手說這話。

    兩人花錢租下所有畫舫中裝飾得最漂亮的一艘,皇帝原本要自己撐船,但跟著他們的侍衛(wèi)仍一道上了船,畢竟昨夜皇帝受傷。

    畫舫上十分愜意,四周掛著竹簾月影紗,撩起簾子就可以欣賞湖上風(fēng)光,放下簾子又是私密的空間。

    皇帝親手煮茶。

    郁稚揉了揉肚子躺下,“天醉樓的烤乳鴿真好吃,我們明日再去吃好么?”

    “你又沒吃幾口!被实鄣。

    “我食量小,但還是想吃。”郁稚迷迷糊糊有些困倦,“你說我們從前怎么沒來江南游玩呢?”

    “上一世你憎惡朕,怎么會出來游玩呢?”皇帝問她,“所以是因為瞿氏的死么?才開始恨上朕的?”

    郁稚想想,“是啊,我被瞿氏蒙蔽了雙眸,把她當(dāng)做母親看待,你想想若有人殺你母親,你不恨么?我覺得這件事上,你不能全怪我。”

    皇帝:“所以朕這一世沒有提劍殺了瞿氏,而是讓你認清她的真面目。”

    皇帝:“你為何假孕騙朕?”

    郁稚坦白:“我可沒有騙你,那日我吃撐了,你非要請御醫(yī)來,我一瞧是戚離,便也不敢聲張。我對戚離是沒有男女之情的,但他對我忠心,我不忍他死。直至幾日之后我才知道身孕是假的,他以為你欺負我,想救我出去。我騎虎難下,只能設(shè)計跑了。”

    蕭歧原本一邊煮茶一邊搭話,聽后側(cè)眸看著她,眼底藏著怒意。

    “真是個好皇后!”皇帝一字一句碾磨在齒間。

    郁稚四叉八仰地躺著,“我也想通了,橫豎也逃不出你的掌心,倒不如回宮里,關(guān)在未央宮也好,反正我也不想提心吊膽藏東藏西了。”

    郁稚:“你看,咱倆不爭吵的時候,還是很好的,外人瞧不出來,只當(dāng)我們是濃情蜜意的情侶!”

    郁稚:“若是上一世沒有發(fā)生那些事,我一定與你好好的,等你打仗打不動了,我們就來江南游玩,多好”

    其實他對她很好,是她不知好歹。

    “可惜這一世,朕與你好不了了!”皇帝道,“朕知道你說這些話是為討好朕,朕也確實挺愉悅的,游湖也好買衣裳也罷,皇后好好享受這最后自由的時光!

    郁稚:“”他真是油鹽不進!

    皇帝說難聽的話,回到客棧又是另外一副光景,將她抱起坐在臨河的窗臺上,一邊解她的裙裳一邊吻她,急不可耐。

    郁稚躲閃著,背后就是緊閉的窗戶,外頭便是潺潺河水,男人含住她的唇瓣深吻,郁稚氣喘吁吁地避開。

    “不是說跟我好不了了么?”她語調(diào)輕佻,巧笑倩兮,手臂卻輕輕繞到男人后頸,“收回這句話,我再讓你親。”

    皇帝強勢霸道,“朕說過的話從不收回,等回宮看朕怎么收拾你還有你父兄!”

    他收拾魯國公府的人,郁稚一點意見都沒有的。

    男人貪戀地啄吻,她無處可逃,纖柔的手掌一路從男人脖頸滑落至胸膛,他確實叫她神魂顛倒!

    若魯國公府倒了,她幽禁未央宮,那孩子是她唯一的指望,她已經(jīng)不是十六七歲的少女,這副身軀里是二十六郁后的靈魂,也該為自己后半輩子做打算,幸而回皇城的路還很長,若能誕下蕭歧唯一的子嗣,那她算是有道保命符了

    “你輕點呀,這么重怎么懷孩子?”

    “你吃那么少,怎么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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