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主神與【鬼王】(已修)
“還真別說, 我記得現(xiàn)實世界歷史中,不光是指認(rèn)女巫容易, 辨別女巫的方式也很荒唐!
“可是她才九歲。窟@合理嗎?”有讀者忍不住發(fā)出了質(zhì)疑。
“…”
評論區(qū)一時間翻涌著許多新鮮回復(fù),熱火朝天地討論起來,看得人眼花繚亂。
鄔雪林抬頭看了眼時間,發(fā)現(xiàn)天色還早,于是翻開大綱,開始琢磨起【鬼王】這一角色。
【鬼王】的設(shè)定比較重要,又是眾【管理員】的上級, 鄔雪林雖然已經(jīng)在大綱中加入了人設(shè)雛形, 但是還沒有進行具體實施。
“不如今晚就在夢境世界里試一下?”
試試徒手將【鬼王】捏出來,看看人設(shè)的效果。
說干就干,鄔雪林愉快地等待著時間來到了夜晚, 安詳?shù)靥稍诖采,閉上眼睛,進入夢鄉(xiāng)之中。
夢境世界
【鬼王】睜開一雙如血玉般的眼睛,眼瞳的中心處生有一道豎紋,絲絲縷縷的暗色紋路向外擴散, 神情無悲無喜, 目光冷漠,被這雙眼睛注視著,會讓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絲寒意。
他站在世界中央的高空中, 眼眸微垂,穿著一身黑色長風(fēng)衣, 腰身窄瘦, 容貌俊美,身姿頎長。
正如同每個小說或二次元世界創(chuàng)作出的神秘角色那樣, 【鬼王】樣貌和實力都極為出色,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古老的貴族。
他抬眸看向鄔雪林,嘴角上揚,隨后微微低頭,頗為謙遜,恭敬得像個朝國王行禮的公爵。
鄔雪林的意識圍著他看了一會兒,覺得十分滿意。
啊,這就是想象中【鬼王】的樣子!
某種類似于游戲里捏人設(shè)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鬼王】主要就負(fù)責(zé)在鄔雪林看不到的時間里,打理各個書中世界秩序,達(dá)到扮演類似“經(jīng)理”的角色。
“你先熟悉一下工作崗…這幾個世界吧。”
紅眸青年應(yīng)下,將右手放在胸前,優(yōu)雅行禮,隨后身形便悄無聲息地分散成了光點,消失在了空氣中。
幾乎是在【鬼王】角色誕生的同一瞬間,各個世界的【管理員】都不約而同地停頓了一下,看向了天空。
他們都感受到了某種強大的力量此時壓了他們一頭,讓他們從原本的直屬變成了下屬。
趁著【鬼王】這個空降上司去跟各部門打招呼之際,鄔雪林再次將意識沉入了迷霧小鎮(zhèn)中,查看外來者的支線任務(wù)進度。
臨近晌午,天色逐漸明亮,但仍舊有蒙蒙霧氣籠罩在街道上,給兩旁的建筑物蒙上了一層薄紗。
“鐺——”
悠遠(yuǎn)的鐘聲從小鎮(zhèn)中心街道的某處響起,余韻縈繞在大街小巷中,一個坐在廢棄長椅上陷入思考的中年男人因此驚醒,抬頭望了一眼。
鐘聲仿佛是某種訊號,不多時,劉永澤明顯發(fā)現(xiàn)街道上的人多了起來。
他們都穿著深色的衣服,很多人甚至戴著裝飾有網(wǎng)紗的帽子,或者連帽斗篷,將半張臉都隱藏在布料之下,垂著頭默默前行。
陌生人之間會刻意留出些許距離,時常有人暗含警惕地貼著角落行走,很少有行人互相交流,那避之不及的態(tài)度,好像都懷疑別人有傳染病一樣。
劉永澤默不作聲地觀察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人群都在往一個方向走,于是他便也起身跟了上去。
路行不遠(yuǎn),道路的盡頭便出現(xiàn)了一座外表古樸高聳的尖頂教堂,它有著尖形拱門和大片拼接鑲嵌而成的彩色玻璃,在光線下,被分割成一塊塊的玫瑰花窗閃爍著絢麗的色澤。
只是沒有人有心思去欣賞教堂的建筑風(fēng)格,來到這里的人駐足停留,低垂著頭顱,敬畏又虔誠地站在教堂外。
這是在做什么?
劉永澤心生疑惑,混入人群中,不過他原本的衣著色彩就比較深沉,因此也不顯得扎眼。
過了幾分鐘左右,教堂的大門緩緩開啟,聚集而來的居民們瞬間態(tài)度更加地誠惶誠恐起來。
劉永澤悄悄抬眸看去,發(fā)現(xiàn)一名穿著黑色長裙的女人站在最前方,也肅穆地雙手合攏放在胸前,她的站位與其他人都不一樣,身上的裝束像極了牧師。
“女牧師?”
這可不多見,不過眼下的小鎮(zhèn)是“雪中竹林”完全架空出來的,說不定在這個世界里確實有女牧師這一職位?
但若女性的地位有這么高的話,又怎么會出現(xiàn)“獵巫”事件呢?
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正當(dāng)此時,一股濃郁的霧氣從教堂中紛散出來,劉永澤明顯感受到了一股令人冰冷刺骨的寒意,極為陰冷邪異。
有什么東西要出來了——
人群也明顯地變得不安起來,不斷有夾雜著恐懼的啜泣聲響起,在安靜的氛圍下格外明顯。
“…安靜!”前方的女牧師大聲道,聲音有些喑啞和古怪。
話音落下,周圍的啜泣聲逐漸小了下去。
一道沉重的鎖鏈拖拽聲由遠(yuǎn)及近,伴隨著霧氣從教堂深處緩緩浮出。
那是一個被捆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人,渾身布滿鐵鏈,頭發(fā)蓬亂地蓋在臉上,看不清真容,由四五個成年男子扛著鎖鏈,將他從教堂內(nèi)部拖出來,帶到了眾人的面前。
霧氣仿佛是從鐵鏈中溢出來的。
“呃……”
一聲微弱的痛苦呻.吟從被束縛著的人身上傳來,看樣子像是承受了莫大的痛苦。
這是在做什么?
劉永澤皺起眉頭,不解地看著這一幕。
“…致敬偉大的迪澤爾,今日我等聚集在此,處理‘有罪之人’……”
伴隨著牧師的禱告,那四五名成年男子又在空地上豎起了什么東西,木質(zhì)的架子,樣子頗為古怪。
“這是…絞刑架?”
等絞刑架也組建完成,那幾名成年男子才小心翼翼地接近了被鐵鏈包裹住的人,繼續(xù)拖著他往臺上走。
“天哪…”
身旁一個用兜帽遮住臉的女人輕聲道,她緊緊地抓住了自己的雙臂,肉眼可見地渾身發(fā)抖。
“…我們也會這樣嗎?這是迪澤爾大人對我們的懲罰?”人群里再次傳來兩聲竊竊私語。
等被鐵鏈裹住的人被放到了絞刑架上,他或許察覺到了大限將至,用力地掙扎道:“不,我…不是有罪之人!…放開我!”
“你們…找錯了…”
“我沒有……異…”
或許是這幾聲嘶吼便耗費了僅剩的力氣,他喉嚨中的聲音越來越嘶啞,漸漸無法辨認(rèn)到底說了什么。
就在這時,一段新的提示從劉永澤腦海中跳了出來。
【支線任務(wù)刷新:古怪的小鎮(zhèn)教堂】
【提示:作為小鎮(zhèn)報社新來的職員,你在上崗第一天就看到了不同尋常的事情,眼前的是一座當(dāng)?shù)氐慕烫,正在舉行著一場看似詭異的審判儀式,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你現(xiàn)在有兩種選擇:
1.阻止他們
2.袖手旁觀
提示:不同的選擇會影響到接下來的任務(wù)進展】
劉永澤緊盯著腦海中的提示,難得地踟躕了。
他畢竟傾向于選擇1,但用腳趾頭想也能知道,阻止儀式被讓自己瞬間變成眾矢之的,屆時怎么收場也就不好說了,萬一被居民們當(dāng)場也送上絞刑架怎么辦?
選2?
在這個詭異小鎮(zhèn),選擇袖手旁觀確實是明智之舉,但是保不齊接下來還會遇到什么,劉永澤怕自己因此錯過了什么重要線索。
短暫的思考后,劉永澤還是選擇了1。
小鎮(zhèn)的居民突然聽見人群中有人高聲喊道:“請等一下!”
“…”
站在前排的人紛紛臉色一變,有些驚愕地轉(zhuǎn)身看向聲源。
這個節(jié)骨眼上是誰這么膽大妄為?
原本有些騷動的小鎮(zhèn)居民此時瞬間雅雀無聲,都不安地將視線轉(zhuǎn)移到了一個面容冷凝,看似平平無奇的中年男人的身上。
“你好,我是報社新來的職員:路易斯·約瑟夫,非常抱歉打擾到你們,我有個疑問…”
劉永澤從人群中站出來,語氣冷靜,朝前方走去,而身旁的人紛紛躲避著,自動為他讓路。
“請問這個人是犯了什么錯?”
空氣凝固了幾秒鐘。
“你是…外鄉(xiāng)人?”
一片靜默中,大家紛紛用敵視的眼光看著這個自稱是路易斯·約瑟夫的男人。
有人冷冰冰道: “我們不需要報社的存在!我奉勸你,在…還未侵蝕之前盡快離開這里,否則…”
“侵蝕?那是什么?”劉永澤敏銳道。
那人抿了抿嘴唇,面露不虞,正想在說些什么的時候,突然面色再度一變。
“啪!”
鐵鏈破裂聲突兀響起,清脆的斷裂音讓眾人不由自主地抬頭看向了絞刑架。
只見那個被捆在鐵鏈送上絞刑架的人,此刻已經(jīng)沒了聲響,但是更加紊亂濃郁的黑霧從軀體上溢出,有什么東西仿佛要破體而出了。
“快!點燃火把!不要讓它跑了!”
眾人幾乎是怒吼著,點燃了手中特質(zhì)的木火把,火苗騰地升起,紅亮的光芒隨后就要脫手而出,扔向木質(zhì)的絞刑架。
“等下!”劉永澤見勢不妙,意圖上前制止。
只是還沒等他搶下火把,就看到絞刑架上發(fā)生了詭異的一幕。
一團凝膠狀的混合著黑霧的詭異物體沖破了鐵鏈的桎梏,朝四周延伸開去。
那原本是一個人,但此時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人類形態(tài),變成凝膠外表的軀體正遍布著毛細(xì)血管和肉瘤樣的眼珠,還摻雜著絲絲詭異的花紋,閃著灰敗的微光,像是某種進化失敗的怪物,只一眼就讓人感覺到了深深的不適。
第62章 鬼王與邪神的第二次交鋒(已修)
見到這一幕的劉永澤心中駭然, 他發(fā)現(xiàn),自己在小鎮(zhèn)中所看到的每一個東西都在挑戰(zhàn)著他的底線。
這完全辨認(rèn)不出到底是個什么玩意。
“啊啊。。
見到這詭異一幕的居民們也開始驚叫起來, 既惶恐又畏懼地念叨這一個名字。
“…迪澤爾大人!!”
“請恕罪…”
迪澤爾?這到底是誰?為什么迷霧小鎮(zhèn)的人都對這個名字如此恐懼?
就是它導(dǎo)致了這一切嗎?
在劉永澤困惑之際,眾人已經(jīng)用火把將怪物點燃。
在熊熊烈火中,那坨詭異生物身上的肉瘤眼球發(fā)出了被燒灼的爆裂聲,混合著哭泣聲和祈禱聲,回蕩在眾人耳邊,久久不曾散去。
“啊!”
就在這時,身旁的人卻不小心跌了一跤, 蒙著黑紗的帽子頓時掉落在一旁,
劉永澤順手撿起帽子遞了過去,等對方抬起頭來,他卻看到了那張臉上長著歪歪扭扭的三只眼睛, 此時正流露出無比的驚恐。
他舉起來的手登時愣在了原地。
那長相怪異的人頓時大驚失色,慌忙地從劉永澤的手中奪過網(wǎng)紗帽子,按在腦袋上,遮住面容。
“吱——”
與此同時,被火苗覆蓋的絞刑架上突然傳來一聲非人的慘叫, 眾人神色慌張間抬頭看去, 發(fā)現(xiàn)那團異變的詭異之物竟然有想要掙扎出火堆之勢,不停地在絞刑架上翻滾。
又聽到一聲巨響,木質(zhì)的絞刑臺也在烈火下不堪重負(fù)地倒塌。
見詭異之物一時間難以被消滅, 小鎮(zhèn)居民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思考著解決之法。
“…都是因為你, 你這個外鄉(xiāng)來的, 魔鬼!”
之前摔倒在地的人此時有些惱羞成怒,戰(zhàn)戰(zhàn)巍巍地用手指著面前的劉永澤, 歇斯底里道:“若不是你剛剛企圖阻止儀式,伊萊文也就不會異變成怪物!他原本可以靜靜地接受審判…你卻橫插一腳,剝奪了他安眠的權(quán)利!”
看來伊萊文就是那個被送到絞刑架上的人的名字。
“…”
此言一出,身邊的其他人也紛紛開始將怒火轉(zhuǎn)移到他的身上。
“把他抓起來!送上絞刑架,這樣我們才能逃過迪澤爾大人的懲罰!
“我們不需要混淆視聽的報社!這幫只會在報紙上寫謊言的魔鬼!”
“魔鬼的化身!”
劉永澤不曾想到,報社職員的身份竟然遭到了抵制,看眼前這個架勢,他想安然離開是不可能的了。
就在眾人即將動手之際,一道呵斥從最前方傳來。
“夠了,都住手!”
最前端,一身牧師打扮的女人在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后走了過來,她一靠近,眾人就奇跡般地安靜了下去,似乎對她十分畏懼。
離近了看,女牧師長著一張白如紙的臉龐,整張臉幾乎沒有血色,眼瞳中眼白部分很多,黑色的瞳孔只有針扎般大小,她也穿著嚴(yán)嚴(yán)實實的黑色長裙,將脖子以下全都遮了起來。
“閣下,并不是我們肆意妄為,而是…此人剛剛的行為已是大忌了。”
人群中有人瑟縮著,不敢直視她的眼睛,輕聲解釋道。
女牧師聞言,視線不帶任何感情地在劉永澤身上掃視過,隨后嘴角微動,勾出一個有些怪異的微笑,隨后冷冷道:“約瑟夫先生,鑒于你剛剛莽撞的舉動,恐怕我需要請你去小鎮(zhèn)的牢獄中待幾天了!
“……”在聽到牢獄兩個字后,眾人的站姿更加乖巧,低著頭大氣不敢出。
看來在這個小鎮(zhèn)上,牧師的權(quán)力和態(tài)度要比普通居民重要很多。
劉永澤沒有出言辯解,他態(tài)度良好地接受了女牧師的懲罰,隨后被幾個人用鎖鏈鎖住了手腕,蒙上了眼睛。
鄔雪林看著他被扭送至小鎮(zhèn)的陰暗牢獄,圍觀了半天,爆米花庫庫炫了兩桶。
不過對于之前出現(xiàn)在他腦海中的那兩條選項,鄔雪林確實也安排了兩條不同的道路。
若袖手旁觀,劉永澤很快就會發(fā)現(xiàn),身旁的居民都差不多是怪物的樣子,這種異變具有傳染性,他將會在小鎮(zhèn)上開啟類似于喪尸圍城的劇情,比較驚險刺激。
若選擇出言制止,他就會被眾人關(guān)進牢獄,開啟一條有關(guān)女巫往事的故事線,從而發(fā)現(xiàn)有關(guān)小鎮(zhèn)更加深入的線索。
很難說兩種選擇到底哪種更簡單一些,因為目前的迷霧小鎮(zhèn)中,詭異無處不在。
時間似乎已經(jīng)不早了,困意逐漸上涌上涌,鄔雪林再次離開了小鎮(zhèn)世界,將意識沉入了星空。
而此刻的【鬼王】在干嘛?
鄔雪林前腳剛離開,他后腳就回到了迷霧小鎮(zhèn)的世界。
小鎮(zhèn)的孤兒院中,一個身形并不高大的清秀少年正伏案寫字,在【鬼王】出現(xiàn)的同時,手下的羽毛筆倏地一頓,墨水在粗糙的紙面上洇出一大塊痕跡。
沉默了兩秒,少年面無表情地抬起頭來,看到前方出現(xiàn)了一張令人憎惡的面孔,此時正噙著微笑,彬彬有禮地站在前方。
“…”
少年臉皮動了動,看到【鬼王】熟悉的身影,表情不免有些陰郁。
“為了避免你再次犯錯,接下來的時間我會嚴(yán)格按照祂的規(guī)定,看好你的一舉一動。”
【鬼王】慢條斯理道,他雖然嘴唇在笑,但眼神頗為冷漠,垂著眼皮漠視對方,襯得就連笑容看上去也像是嘲弄一樣。
對面的少年,不,應(yīng)該說是邪神迪澤爾。
他沒有接話,默不作聲地將羽毛筆放回墨水瓶中,緊接著“刺啦”一聲,撕下了剛寫了一半的紙張。
將紙張被揉成一團,整個房間里的結(jié)構(gòu)也緊隨著產(chǎn)生了微妙的變化。
天花板變得有些扭曲,若有若無的淡淡霧氣彌漫在空氣中,墻壁和地板也猶如活物一樣,開始蠕動起來。
地面的地基和磚塊莫名其妙地自主生長攀附,將【鬼王】的小腿牢牢地卡在地面中,動彈不得。
與此同時,墻壁和天花板的結(jié)構(gòu)也開始內(nèi)陷,意圖將紅眸青年困在這個狹小空間內(nèi)。
感受到迪澤爾的惡意,他不僅不慌,反而輕笑一聲:“小伎倆。”
【鬼王】漫不經(jīng)心地抬起一只手,手指向下輕點,霎時間,地板的時間開始倒流,逐漸從磚塊回到了一團泥土的形態(tài),再從泥土化為了虛無。
同理,墻壁也是如此,整棟房子都是后來人建造的,往前數(shù)幾十年,這里原先是沒有房屋存在的。
失去了房屋的遮掩后,桌子床凳等家具都呈露天狀態(tài),迪澤爾見狀無聲冷笑,他隨即一拍桌面,腳下的地面輕微地抖動。
屬于迷霧小鎮(zhèn)世界的泥土像活物一樣,蠕動升騰,瞬間涌到了眼前,張開土龍般的大嘴,想要咬住【鬼王】。
風(fēng)聲凌冽,【鬼王】躲開土龍,身形飛至空中,但卻察覺到空氣變得稀薄起來,高空的風(fēng)刃將他的衣擺吹得沙沙作響。
迪澤爾的力量已經(jīng)快要將整個小鎮(zhèn)侵蝕殆盡,他只要想,就可以調(diào)動任何小鎮(zhèn)上的事物。
土龍的出現(xiàn)也讓小鎮(zhèn)的居民感到了強烈的動蕩,頓時瑟瑟發(fā)抖地跪地求饒,念叨著迪澤爾的名字,祈求著它的寬恕,而整個世界的空間也變得紊亂不堪。
“真是令人頭疼!
迪澤爾一系列舉動很符合【鬼王】心中對它的刻板印象。
“…頑劣的家伙!陛p輕嗤笑一聲,似乎在嘲笑著迪澤爾的不自量力。
一言不合就動手,迪澤爾這家伙除了在面對鄔雪林時比較乖,其他時候簡直是肆意妄為,絲毫不考慮后果。
眼見大地的翻騰即將導(dǎo)致小鎮(zhèn)陷入災(zāi)難,【鬼王】不慌不忙地拍了拍手,語氣戲謔道:“真是一個興風(fēng)作浪的邪神啊,迪澤爾,若小鎮(zhèn)覆滅,你想好該怎么跟【神明】解釋了嗎?”
“……”
世界的震動戛然而止。
短暫的沉默后,大地形成的土龍慢慢地散去,小鎮(zhèn)街道和附近的山丘平原才恢復(fù)原樣。
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先燒給小三。
【鬼王】滿意離場。
在對方離開后,孤兒院中,少年盯著天空,胸膛劇烈起伏了幾下,似乎被氣得不輕。但眼眸中的霧氣在逐漸消散,不多時,便看上去和正常人無異了。
他從抽屜中摸出一張嶄新的羊皮紙,仿佛剛剛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繼續(xù)伏案練習(xí)寫字。
眼下這幅人類軀體還不是特別穩(wěn)定,他必須盡快與肉身融合好。
*
又是一天清晨。
鄔雪林日常洗漱完,換了身舒適的常服,給小紙人繼續(xù)播放小學(xué)教材全集動畫,又用熱水泡了杯咖啡,隔著氤氳白霧,他打開了電腦屏幕。
xx文學(xué)平臺,啟動!
上線第一件事,先看看書評區(qū)有沒有新鮮事。
打開后,一條發(fā)布人格外眼熟的新帖子隨即映入眼簾。
【新】【恭喜作者第三本恐怖小說發(fā)布,熬夜摸一張插畫】
【圖片】
鄔雪林瞬間起了好奇心,鼠標(biāo)向下滾動,毫不猶豫地點開了圖片。
再次被神畫技秀了一臉。
入目便是一座霧氣朦朧的城鎮(zhèn)街道,用碎石塊鋪成的小路兩旁參差不齊地坐落著一些房屋和商鋪,但都緊閉著大門和窗戶,在灰暗的天際下,呈現(xiàn)出一種破敗感。
穿著黑衣的人低頭匆匆行走,行人的身影倒是刻畫了不少,但是沒有一人露出真容,全部都是一道單薄的筆觸,寥寥印在畫中,前進的路線都是一個方向。
烏鴉三三兩兩,站在路邊枯樹枝丫上,似乎有著死亡的隱喻。
在道路盡頭出現(xiàn)了一座尖頂教堂,教堂門前的小塊空地上,有個衣著單薄的人手腳被綁住,送到了絞刑架上,頭顱無力的垂下,彎曲的長發(fā)海藻般披散在身上,看身形應(yīng)當(dāng)是個女人。
第63章 愈演愈烈的獵巫行動。ㄒ研蓿
畫中女人的面容也十分模糊, 而在絞刑架的四周,還跪著好些類似身影, 居民們圍著她們,像是在進行某種激烈的審判和定罪。
整張畫充斥著黑暗的宗教意味,許多地方都模糊處理,由于霧氣濃重,乍一看還以為是在雨中。
下方的帖子回復(fù):
“這張插畫好貼合本作的氛圍!”
“有點女巫審判那味了!”
“插個樓,話說勞倫斯將自己的罪行推到了''女巫''身上,謊言真的不會被人戳破嗎?”
“這個架空的時代又沒有監(jiān)控和指紋采集, 甚至治病還在采取放血療法, 就能看得出是個多么愚昧的情況了,歷史上也不是沒有過這種情況,不管什么罪全推給女巫就可以了。但死了這么多人, 不會破壞小鎮(zhèn)的社會構(gòu)成嗎?”
“樓上,你看孤兒院就知道了,他們的親人應(yīng)該很多都是被殺害了吧。”
“…”
瀏覽完書評區(qū),給插畫點了個贊,鄔雪林繼續(xù)打開存稿箱, 摸上鍵盤, 開始了今天的工作。
而《迷霧小鎮(zhèn)》的劇情,也逐漸開始進入了小高潮。
孤兒院中。
“迄今為止,迷霧小鎮(zhèn)上已經(jīng)有超過十幾人失蹤, 其共同點無一例外都是未成年人…”
坐在辦公桌前的中年男人,瞇著眼睛捋了捋修剪整齊的胡須。
最近的案件在附近都產(chǎn)生了不小的影響, 作為政府派遣來的一名官員, 科迪·博爾特目前正在想辦法查清這一切的緣由。
但他跟許多人一樣,一直都對“女巫”的存在深信不疑, 用偏見去查證,就不可能得準(zhǔn)確的真相,因此科迪·博爾特一直未能從牢獄的那些女人身上得到想要的答案。
剛開始,那些人無人承認(rèn)自己是女巫,但是架不住牢獄中的刑法,帶上鐐銬,綁在木架上,斷水?dāng)嗉Z幾天后,便有人開始撐不住了。
迫于求生,她們不得已承認(rèn)了自己的“女巫”身份,但同時又不肯承認(rèn)那些失蹤案與自己有關(guān)。
“毫無異議,這自然是女巫的花招,也只有她們才會如此狠毒!
身旁的勞倫斯對此評價道。
科迪·博爾特聞言,贊同地點了點頭,覺得他說的十分道理。
“…既然如此,那看來還是得需要通過更加嚴(yán)厲的審訊,來查明她們的女巫身份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翻閱手中有關(guān)辨別女巫的書籍,還隨手拿筆記下了一些讓他感興趣的審訊手段。
威爾·勞倫斯見他如此,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和輕視。
同時,心中那一股洶涌澎湃的自得感開始涌現(xiàn)出來,令他心情十分愉悅。
!整個小鎮(zhèn)都相信了他的謊言,認(rèn)為那些孩子的失蹤是“女巫”所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小鎮(zhèn)的女人身上,而無人注意到一個真正的連環(huán)殺人魔就在身邊!
他現(xiàn)在在將整個小鎮(zhèn)的居民都玩弄于股掌之間!
伴隨著這樣的想法,他的眼瞳中飄過一絲詭異的霧氣,隱約有暗淡的詭異花紋一閃而過,就像纏繞的蠕蟲,不過很快就消弭在空氣中。
作為迪澤爾大人的半個眷族,伴隨著手臂的逐漸好轉(zhuǎn),他向?qū)Ψ秸埱罅烁嗟牧α縼硗瓿扇蝿?wù),因此,勞倫斯的體內(nèi)正在被大量的霧氣所侵蝕,他覺得自己還差一些便能成為真正的眷族,與迪澤爾大人一同永生。
永生,這是一個多么美妙的詞語?
只要找到“完美容器”,他就可以得到永生的獎勵!
在科迪·博爾特看不見的角度,勞倫斯原本瘦削的臉龐上,揚起了詭譎的笑容。
他嘴角裂開,高高翹起至耳根處,露出森森牙齦,皮膚上隱約有暗淡的詭異花紋,若隱若現(xiàn),并且在蠕動扭曲,像一條條蚯蚓般的活物。
接納了過多邪神力量的人類軀體,會產(chǎn)生某種罕見的異變,只不過此時還沒有人察覺到勞倫斯的異常。
而作為邪神的迪澤爾,自然也不可能主動告知這一情況,人類的生死對它來說無足輕重,就算沒有勞倫斯,也會有其他人代替,只要是人類,心中都會有欲念。
在勞倫斯家夫妻倆人指認(rèn)了自己9歲的女兒可能是“女巫”后,小鎮(zhèn)上的氛圍更加地緊張起來。
沒隔幾天,就有婦女被丈夫告上了審判庭,男人堅稱女人想要謀害自己,并且時常在夜晚神神叨叨,大概率是受到了女巫的影響,希望能將她抓捕起來。
“請您明查,事實并非如此,我丈夫只是想要獨吞外公給我留下的遺產(chǎn)罷了!”
教堂前的簡陋審判庭上,女人眼眶泛紅,強自鎮(zhèn)定道。
“可是,你該怎么解釋從廚房中找到的繩索和藥罐?”
帕里斯牧師面色冷凝,質(zhì)疑道并從女人的反應(yīng)中思考對方的話是否是謊言。
“繩索一直都有,有時候我會把它用作簡易晾衣架使用,至于藥罐,那就是個普通的儲存罐,里面什么也沒有。”
“你說謊!”女人的丈夫在另一邊大喊大叫,言辭激烈道:“罐子里明明有一只死老鼠!一定是你制作某種邪惡藥水的材料!”
“你,這簡直是無稽之談…!”
女人臉色一變,張口想要辯駁,聲音卻又被帕里斯牧師打斷了。
“那請你先解釋,藥罐中的死老鼠是打算作何用途?”
“這,或許是罐子沒有關(guān)好,導(dǎo)致有只老鼠跑了進去,這也是很正常的…”女人面對著眾人懷疑的目光,有些無措,聲音越來越顫抖,最后忍不住輕聲啜泣起來。
“既然里面有一只死老鼠,你剛剛為何說什么都沒有呢?”帕里斯牧師搖了搖頭,朝庭下的小鎮(zhèn)居民使了個眼色,很快,幾名壯漢便上前將女人帶走了。
“不!你們聽我說…我不是女巫…”
“你們不能這樣,我是無辜的!”
一片沉默中,女人絕望的聲音在眾人耳邊回蕩。
而她的丈夫,此時如釋重負(fù)地伏在桌前失聲痛哭起來,聽聲音仿佛十分痛苦,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身旁的小鎮(zhèn)居民紛紛上前安慰他,卻無人看到,此時女人的丈夫隱沒在臂彎中的臉龐,正掛著詭異和得逞的笑容,與他的哭聲十分不匹配。
只要將女人送走,那些大額遺產(chǎn)就只會是他一個人的了。
類似的事情,有了第一例就有第二例。
迄今為止,小鎮(zhèn)上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發(fā)生了二十幾起失蹤案,并且?guī)缀醵际呛⑼@讓大家的反巫情緒愈加高漲,不少失蹤孩童的家人開始上街巡視,只要發(fā)現(xiàn)有身形可疑的人員,就會直接一擁而上,將其扭送至教堂前,讓帕里斯牧師等人進行辨認(rèn)。
為了盡快找出隱藏在鎮(zhèn)上的邪惡之人,也為了控制住頻發(fā)的失蹤案,官員科迪·博爾特想了個辦法,他來到牢獄,對那些被抓進來的女人說道:
“…只要你供出三名以上的女巫,或者說出那些孩子的下落。就可以得到赦免!
很顯然,牢獄中的人是不清楚那些失蹤孩子的下落的,有人瞎說了幾個地點,都一無所獲,因此,一些在陰暗牢房中逐漸精神崩潰的人開始口不擇言。
“放我出去,我知道誰是女巫!”
“你們抓錯人了!我要回家,快讓我回家…”
面對著她們的哭泣和互相指認(rèn),有越來越多的人被抓捕了起來,十年前的那場獵巫行動又重新在小鎮(zhèn)上上演。
而第一批指認(rèn)成女巫的人,即將被送到絞刑架上,用來平息失蹤孩童家長們的怒火。
“又失敗了……”
月色下,一個躺在樹林草叢中的瘦小身影,正睜大無神的雙眼看向了天空,他臉色漲青,明顯已經(jīng)失去了聲息。
在尸體的身旁,站著一個高瘦的男人,垂頭失神地望著尸體,他的身影在地上拉的很長,十分崎嶇,在夜色中像鬼影。
“對不起…對不起…迪澤爾大人,!我又失敗了…”
低沉古怪的腔調(diào)從喉嚨中滾動而出,高大身影緩緩抖了抖,隨后俯下.身,不斷地道歉,語氣非常懊悔和失望。
“對不起…我有罪!我有罪…”
勞倫斯表情痛苦,難耐地用右手捧起沾著血的遺蛻,放在額頭上,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虔誠地跪了下來,在余溫未散的尸體旁邊懺悔禱告。
“我會繼續(xù)尋找的…”
“…感謝您的寬宏大量,!我將會處理好這一切……”
他自言自語著,身體伏跪下來,一點點將遺蛻上的血液擦去,隨后毫不留情地剖開了草地上尸體的腹部胸腔,將已經(jīng)不再跳動的心臟拖拽出來。
隨后的話語淹沒在一陣古怪的咀嚼聲中。
血腥氣在夜色下的樹林中彌漫,鼻尖全是腥咸的氣息。
暗淡的月光下,似乎有絲絲霧氣在他的身上彌漫,漸漸地將整個人都籠罩在其中,而原本高瘦的身影居然開始了扭曲變化,草地上的倒影變得紊亂膨脹起來,已經(jīng)無法再凝聚成人的模樣。
黑霧之中,勞倫斯的面貌也發(fā)生了改變,迪澤爾的力量在改變著他的身體結(jié)構(gòu)。
在他生啖尸體的同時,感受到血肉的攝入,皮膚上原本青色的血管密集地跳動起來,每一條都閃爍著暗淡的光,將皮膚表層鼓動起來,像無數(shù)條掙扎的怪異蠕蟲。
黑霧越來越濃重了,感受到胃袋被填滿的勞倫斯,發(fā)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回蕩在樹林里。
他的貪婪,正在改造著他的身體,將他變成了一個隱藏在人群中的怪物。
第64章 憂郁的榜一果子哥(已修)
《迷霧小鎮(zhèn)》評論區(qū):
“任由貪婪吞噬自身, 他最后會異變成沒有人形的怪物嗎?”
“啊啊啊,快讓這家伙繩之以法吧, 還有那些愚昧的小鎮(zhèn)居民,看得我生悶氣!
“好家伙,這不是吃絕戶嗎!陷害妻子然后得到大筆遺產(chǎn),氣暈了!”
“我賭那些冤死的女人會變成鬼魂。”
鄔雪林看了一眼評論區(qū),喝了口放涼的咖啡,看了眼天色還早,于是決定再寫一點。
而在屏幕的另一頭, 邢琳正鍥而不舍地翻閱著“雪中竹林”作家專欄, 試圖找出什么線索。
即便是收到了周子涵的警告,但對于邢琳來說,鄔雪林不僅僅是一個可以將故事變成現(xiàn)實的詭異作家, 更是相識了幾年的好友,她沒辦法就這樣放下心中的疑問和糾結(jié)。
“新書的劇情,暫時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啊,至于失蹤案…”
筆尖在字跡凌亂的紙面上敲了敲,邢琳皺著眉頭翻看最近幾天的失蹤人員信息, 除了劉永澤, 還有一名十幾歲的孩子。
“楊宇飛,14歲,是本市福利院中的一名孤兒, 目前正在讀中學(xué),失蹤時間是…”
剛好跟劉永澤的失蹤時間相重合, 這讓邢琳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
莫非他們兩人都陷入了書中世界?
邢琳大膽猜測道。
不過她將正在連載的《迷霧小鎮(zhèn)》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 都沒有什么線索。
桌上亂七八糟堆著咖啡罐,這些日子來她一直盯著作者專欄動態(tài), 一刻也不曾大意,但仍舊一無所獲。
滑動鼠標(biāo)滾輪,邢琳注意到書評區(qū)有一個ip在本市的用戶,在評論區(qū)很活躍,不過每次發(fā)出的語句態(tài)度都不是很好,卻意外的有人氣。
出于好奇,她拜托負(fù)責(zé)網(wǎng)絡(luò)技術(shù)的同事調(diào)查了一下這名用戶。
“咦,居然砸了這么多錢嗎?不是黑粉嗎?”
邢琳看著后臺的數(shù)據(jù),一時間有些咋舌。
“我摸清了他的規(guī)律,基本上每次發(fā)完評論就會悄悄刷禮物,之前有一次平臺更新,刷禮物的都會公屏滾動,相當(dāng)于上電視?這人好像還挺不滿意!
“這人好奇怪的性格…”
同事摸著下巴,語氣有些古怪。
“不過這人也算是全網(wǎng)實名吧,沒怎么掩飾自己的身份,全網(wǎng)昵稱都叫【煎餅果子最難吃】,呃,也不知道煎餅果子怎么他了…”
他邊說邊在屏幕上調(diào)出來一張其他社交平臺的頁面,與在XX文學(xué)平臺不同的是,【煎餅果子最難吃】這哥們兒發(fā)的還有些日常生活照,名表豪車閃瞎了一眾人的眼睛。
“果然是有錢人…”邢琳盯著屏幕自言自語。
繼續(xù)往下翻,還有一張十分顯目的海邊度假照,照片里一個年輕男子戴著墨鏡,側(cè)臉憂郁地凝視海面,看背景是坐在一個酒店露臺上,打開落地窗就看得到露天游泳池,與海面相通水面碧藍(lán),十分清澈。
圖片配字:“我這一生如履薄冰。”
底下有不少人評論道:
“咱也是憂郁上了啊,果子哥!
“閑得慌就去隔壁噴噴雪中竹林,你花錢了他不敢怎么著你。但別在這炫富,好嗎?”
“低調(diào)一點,別像個暴發(fā)戶一樣。”
…
不管評論區(qū)如何陰陽怪氣,【煎餅果子最難吃】這哥們依舊我行我素,絲毫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幾乎是每到深夜就emo,看得邢琳一陣無語。
翻到后面,一張拍攝于某個學(xué)校古木小道上的照片吸引了邢琳的注意。
看日期是幾年前,也是對方賬號剛建不久的時間點。
“這個地方,有些眼熟啊?”一名同事突然道。
“這不是X大嗎?有一年去參觀過,確實環(huán)境蠻漂亮的,我還拍了照片呢!”
說話間,他從手機上翻出了以往的照片,指著道:“你看看,是不是一模一樣!
邢琳蹙眉:“所以…他跟鄔雪林是校友?”
甚至可能在現(xiàn)實中認(rèn)識??
所幸X大每年畢業(yè)的人員都有記錄,對于邢琳來說,想要調(diào)查果子哥的真實身份倒也不難。很快鐘樂理的學(xué)籍信息就映入眼簾,有社交平臺生活照的對比,邢琳一眼就認(rèn)出來,他就是【煎餅果子最難吃】的賬號使用者。
“嘶…”
他們還真是同學(xué),不過鄔雪林知道嗎?
邢琳看著對方幾年來鍥而不舍的一條條惡評,有點拿不定主意他倆到底是關(guān)系好還是不好。
正當(dāng)她思考時,果子哥的個人頁面上又發(fā)布了一條新動態(tài)。
“你的生活我退出了,這一退,就是一輩子!
配圖是一張某個咖啡店的街角。
邢琳:“……”
不過這次鐘樂理發(fā)的照片地址也很熟悉,就在本市,距離鄔雪林的住址挺近的一個咖啡店。
她起身穿上外套,打算去會會這位薄冰哥。
*
而此時的鐘樂理,在發(fā)完日常社交動態(tài)后,喝了口咖啡,把后背靠在椅背上,開始漫不經(jīng)心地翻閱《迷霧小鎮(zhèn)》的新章節(jié)。
一邊看,還一邊發(fā)出奇怪的冷笑。
“作者你要江郎才盡了嗎?寫的什么玩意?”
“這段描寫太長了吧,你在水字?jǐn)?shù)嗎?”
“這是什么低級敘述手法?你是沒睡醒嗎就寫這么點。”
……
鄔雪林看著【煎餅果子最難吃】的評論,習(xí)以為常,甚至又給他點了個贊。
【作者贊過】
別的書友立刻回復(fù): “哈哈哈哈哈哈,作者給你點贊了,笑死我了果子哥。”
鐘樂理嘴角抽了抽,最后臭著一張臉,在手機上瘋狂輸出。
“作者你還是太居安思危了,你不干有的是人干!快起來繼續(xù)寫,綠江啟動!你不許休息!”
“……”
蹲在評論區(qū)的邢琳,眼睜睜看著對方一條一條的發(fā)評,而她現(xiàn)實中也來到了咖啡廳,就坐在距離鐘樂理隔了兩個空位的地方。
出于好奇,她嘗試用【讀心術(shù)】探聽對方的心音。
【可惡,為什么要給我的評論點贊,是覺得我很好笑嗎?】
【可惡的鄔雪林…】
“原來確實是認(rèn)識的啊…”邢琳嘴角抽了抽,一邊發(fā)惡評一邊刷禮物,真是頭一次見識。
【最討厭雪中竹林…目中無人的家伙】
【明明可以直接拒絕我,為什么要說不認(rèn)識我?!我是什么很賤的人嗎?】
“哦?”邢琳愣了一下,覺得自己好像吃到了什么大瓜。
【不是說不談戀愛嗎?怎么這么快就跟別人同居了,我到底差在哪?】
“好家伙…他是,因愛生恨啊??”
同居?跟誰啊,不會是…
邢琳想起那天見到的紅眸青年,頓時一個激靈,畢竟那可不是多美妙的經(jīng)歷。
哦對了,周子涵說的鄔雪林身邊有個危險人物,應(yīng)該就是指他吧。
其實這段時間,根據(jù)邢琳的證詞,官方有偷偷去調(diào)查那名紅眸青年的背景,怎么說呢…沒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的地方,兼職模特,身高體重網(wǎng)上都能查到,光看資料是沒什么神秘感的。
就好像是他知道有人會去調(diào)查,因此專門偽造了一份平平無奇的檔案資料出來,用來敷衍他們。
但這怎么可能呢?
等等……還真有可能。
邢琳皺起眉頭,暗自推測:他或者是鄔雪林,可能是有著某種跟時間有關(guān)的能力,就如同她的【讀心術(shù)】一樣,只是對方的能力明顯更強大,范圍更廣,可以同時讓很多人失去記憶。
這種能力起碼對于現(xiàn)世來說,是很可怕的,尤其是在劉永澤確認(rèn)失蹤的當(dāng)下,所有知情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因此,對于對方在現(xiàn)實中的身份信息,并不能全信,這是無法用科學(xué)來解釋的。
她看了一眼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鐘樂理,決定上前提醒對方一下。
“你好,請問你是鐘先生嗎?”
“?”
玩著手機的鐘樂理聞言一愣,抬起頭狐疑地打量著面前的年輕女性。
這誰?不認(rèn)識。
“你認(rèn)錯人了!
他懶得搭理對方。
【什么鬼,難道是賣健身卡的?但她怎么會知道我的名字?】
邢琳:“…”
她在搭話之前就已經(jīng)想好了措辭,鄔雪林的小說存在的詭異之處,雖然目前只在官方小范圍流傳,但也并非是完全不能泄露的機密。她認(rèn)為自己有義務(wù)告誡鐘樂理,免得他跟自己上次一樣,莽撞上門撞到了槍口上。
“不是…你的意思是說,小說有問題?等下,我怎么沒聽懂!
鐘樂理臉色十分精彩,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邢琳,確認(rèn)對方精神正常,不是精神病。
“我就這么跟你說吧,不管這小說有沒有問題,我該看還是會看的,倒是你,我覺得應(yīng)該去神經(jīng)內(nèi)科掛個號!
“你說小說里寫的劇情,是會真實發(fā)生的?怎么,你以為鄔…雪中竹林是什么超人嗎?”
“啊,就跟無限流小說里的幕后主神一樣,操控著許多世界?”
“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他半點解釋也聽不進去,隨后毫不客氣地擺擺手,撇嘴道:“請你自己離開好嗎?別逼我報警!
第65章 孤兒院的外來者(已修)
看著眼前面露不善的鐘樂理, 邢琳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沒再多做解釋, 起身離開了。
警告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對方不聽也沒有辦法。
…看吧,這也是他們沒有大張旗鼓去宣傳雪中竹林作品有問題的原因之一。
接受了這么多年的唯物主義教育,基本上很少會有人相信這種荒誕的事情發(fā)生。
什么小說里的劇情變成了真實世界?
不光沒人會信,還會有很多人去質(zhì)疑說這話的人精神方面的問題,官方的可信度也會大打折扣。
況且,邢琳無法說出在書中世界中具體的遭遇, 這樣模棱兩可, 語焉不詳更加招人懷疑。
鐘樂理皺著眉頭看著那個奇怪女人離開的背影,越想越覺得納悶。
于是轉(zhuǎn)頭在評論區(qū)發(fā)了個帖子。
【煎餅果子最難吃】:“笑死,剛剛碰到了一個奇怪的人, 說雪中竹林的小說會演變成現(xiàn)實世界,還讓我小心點,實在是太好笑了!
一樓:“如題,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我的,一開口我都震驚了, 這哪個精神病院跑出來的?”
過了沒一會兒, 就陸陸續(xù)續(xù)有人評論。
“好奇葩啊,果子哥是不是你平時太高調(diào)了,才有人這樣說?”
“什么鬼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一點離譜!
“萬一真有這個可能呢?”
評論區(qū)嘻嘻哈哈,不過并沒有多少人當(dāng)回事, 很快, 帖子便沉寂了下去,淹沒在眾多貼子中。
電腦桌前, 鄔雪林伸了個懶腰,將存稿定好時間,安心下線了。
下班時間到!
順便收走了小紙人已經(jīng)觸發(fā)防沉迷的手機。
目前小紙人的進度已經(jīng)到了小學(xué)四五年級,學(xué)習(xí)了許多現(xiàn)代文章后,它也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你是說,你也想嘗試一下寫故事?”
鄔雪林沉吟了一下,點頭同意了,心中頓時升騰起一陣欣慰,將電腦的使用權(quán)短暫交給了它,并且覺得孩子很有上進心。
小紙人也決定注冊一個xx文學(xué)平臺的作者賬號。
首先,需要取一個名字?
嗯…筆名該叫什么呢?
小紙人陷入沉思,既然【神明】大人筆名叫“雪中竹林”,不如它叫“火中大樹”?或者“雨中小草”?
它把這個想法告訴鄔雪林的時候,它尊敬的【神明】大人破天荒地愣了一下。
“呃,這個你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就行!
那好么。
小紙人興致勃勃地用紙做的小手在鍵盤上敲敲打打。
“風(fēng)中玫瑰”
賬號建設(shè)成功,小紙人便開始了它的構(gòu)思。
它寫的很短,一篇只有一兩千字的小短文,鄔雪林抽空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意外地寫得不錯。
大概是跟小紙人接受了小學(xué)語文的課文有關(guān),因此寫出來的文字也多少帶著些類似的風(fēng)格,文章主要講的是小動物之間發(fā)生的日常,通篇讀起來沒有晦澀難懂的詞語,言簡意賅,并且十分童趣。
剛好xx文學(xué)平臺有個題材是“小花朵文學(xué)”,用來投稿這類風(fēng)格再合適不過。
鄔雪林幫小紙人將書籍發(fā)布成功后,便回到了臥室,安然進入夢鄉(xiāng)。
意識浮浮沉沉,再度來到了夢境世界。
他在夢境世界中穿過,慢悠悠來到了迷霧小鎮(zhèn)的上空,鄔雪林先是檢查了一下世界屏障,隨后開始查看外來者的進度。
不過他的意識剛一貼近,一道高挑身影便從空中浮現(xiàn)了出來。
【鬼王】噙著一抹微笑,不知何時換上了一身戧駁領(lǐng)黑色燕尾服,將長發(fā)捋至身后,戴著貼合手骨的白色手套,喉結(jié)下系著白色領(lǐng)結(jié),一縷發(fā)絲不經(jīng)意垂在眉骨間,他抬頭看向天空的時候,紅眸流淌著熔巖般的色澤,使得整張面孔多了一分驚心動魄的瑰麗。
這身裝扮更襯得他體態(tài)修長,樣貌出眾,像是參加某個宴會的紳士,舉手投足間盡顯優(yōu)雅從容。
鄔雪林忍不住將目光投放在他身上流連了幾圈,忍不住暗自贊嘆。
“夜安!
【鬼王】語氣溫和,態(tài)度恭敬道。
鄔雪林滿意地點點頭,又過了兩分鐘,才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看向不遠(yuǎn)處。
咦?本世界的邪神迪澤爾原來也在后面,不過剛剛怎么沒有注意到呢。
那團黑霧和詭異花紋組成的龐大身影,此時正乖乖地待在不遠(yuǎn)處,似乎是湊上前來,但是被【鬼王】橫插一腳,吸引掉了絕大部分鄔雪林的注意。
略過了這二者,鄔雪林朝下方的小鎮(zhèn)看去,隔開層層霧氣,此時的劉永澤已經(jīng)被小鎮(zhèn)居民關(guān)進了牢獄中,暫時先不去看他。
而在小鎮(zhèn)的另一端,還有一名外來者。
在迪澤爾化身混入現(xiàn)實世界,又被迫折返時,除了劉永澤,還有一名孤兒院中的人員也隨之被卷了迷霧小鎮(zhèn)中。
楊宇飛從被褥中悄悄探出頭,環(huán)視了一圈房間,發(fā)現(xiàn)其他床位上空無一人,房中只有他一人,不由得悄悄松了口氣。
掀開被子,穿上鞋子,坐在床邊上,他開始思考這幾個小時里自己經(jīng)歷的一切。
【主線任務(wù):回到現(xiàn)實世界】
【提示:你目前所處的位置是迷霧小鎮(zhèn)中的孤兒院,身份是雙親病故的14歲少年安東尼·巴克利,由于家人的離世,你被鄰居送進了孤兒院中,但這里似乎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靜,似乎處處隱藏著危險,因此你需要盡全力探索有用的線索,找出回家的契機】
【提示:積分商城已開啟,初始積分100點,完成任務(wù)進度即可獲得積分獎勵】
【支線任務(wù)刷新:找出三處孤兒院中不符合常理的地方】
楊宇飛在現(xiàn)實世界里是一名14歲的初中生,他也同樣是在福利院中生活長大,因此這個身份還挺貼合自身的。
不過,他無法理解自己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這明顯不是在x市,以及腦海中跳出來的提示,一開始也讓他大吃一驚,又想到了班上同學(xué)之間流傳的一些無限流小說。
楊宇飛看的不多,他的雖然成績算不上名列前茅,但是也不差,他沒那么多時間和精力去讀課外書籍,因此只對這種類型的小說有點了解。
無限流小說的主角基本上就是一睜眼,或者是一轉(zhuǎn)頭的功夫,就發(fā)現(xiàn)自己莫名其妙來到了一個跟現(xiàn)實完全分離的世界,并且周圍危機四伏,主角必須要完成一系列任何才能離開,但同樣也會再次進入下一個副本世界,如此往復(fù)。
楊宇飛驚覺自己眼下的情況也是這樣。
提示中說這里似乎處處隱藏著危險,需要他盡全力找出回家的契機。
他有些忐忑不安,忍不住回憶起在那些小說中炮灰的下場,頓時冷汗直流。
在縮進被子里艱難消化了一會后,他才下定決心,嘗試去完成所謂的支線任務(wù)。
“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午飯時間?”
楊宇飛離開房間,看了眼天色,四處打量起來。
這的孤兒院設(shè)施自然是比不上現(xiàn)實世界的,建筑都半舊不新,院子里雜草叢生,但也有一些被開墾出來的菜地果園,遠(yuǎn)處有幾個孩子的身影在嬉笑打鬧,看起來似乎沒什么異常。
他順著墻邊慢慢往前走,沒一會兒,空氣中適時地飄來了一陣食物的味道,循著氣味的來源,找到了一處看樣子是食堂的地方,這里已經(jīng)坐著不少孩子,他們的年齡從兩三歲到十幾歲都有。
楊宇飛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最后不動聲色地觀察周圍的人。
一個穿著古舊長袍的老修女在給孩子們開始分發(fā)食物,午飯是兩塊面包,一份稠乎乎的濃湯,里面似乎放了些菜葉,但喝起來沒有什么味道,不香也不濃郁,面包的口感也酸澀無比,這讓楊宇飛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他在現(xiàn)實世界的孤兒院,每天的吃食雖然不豪華但都能吃飽,并且味道都還可以,院長還制定了每周的食譜,確保口味都會有變化。
“嗯…不過食物方面,應(yīng)該不算是不符合常理的地方吧!睏钣铒w暗自苦笑。
正當(dāng)他覺得難以下咽的時候,卻瞄到一旁的男孩已經(jīng)吃完了自己的那份食物,正在眼巴巴的盯著他手中啃了兩口的酸面包。
“…你沒吃飽嗎?”
楊宇飛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嘗試詢問道。
那男孩愣了一下,隨后點了點頭。
他看起來十二三歲左右,身材瘦小,雖然只比楊宇飛小了兩歲,但身高矮了一截,臉上也沒長什么肉,衣著灰撲撲的,看著也不太引人注目。
楊宇飛將自己的酸面包遞給他,想了想,又從積分商城中試著兌換了一些現(xiàn)代的糖果,抓了幾個塞進對方的手里。
“是,是要給我嗎?”
男孩瞪大了眼,遲疑了,似乎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是的,我叫,呃…安東尼·巴克利,請問你的名字是?”楊宇飛念出那個繞口的名字,隨后朝眼前的男孩詢問道。
“我叫…愛倫!
男孩低聲回應(yīng)道,只是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探出手抓住了楊宇飛的一條胳膊。
那只小手觸感冰冷,低下頭看去,楊宇飛發(fā)現(xiàn)愛倫的臉色也十分蒼白,他抿著嘴唇,手掌抓握地很用力。
“這是怎么了?”楊宇飛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
愛倫壓低了聲音,湊過來,小聲說道:“你,你要小心…黑…”
“什么?”楊宇飛愣住了,他沒聽清對方最后的話。
“愛倫,原來你在這里?”
正當(dāng)他想詢問的時候,一道聲音突然從身后響起。
第66章 生與死的混淆(已修)
在聽到聲音的同時, 愛倫立刻警覺地松開手,端坐在一旁, 開始吃手中的酸面包。
楊宇飛心里咯噔一聲,還沒來得及思考愛倫話里的含義,一回頭,便看到了一個年紀(jì)稍大些的雀斑臉男孩,正朝這邊走過來。
“愛倫,你今天有看到澤維爾幫我抄寫的筆記紙嗎?”
愛倫腮幫子鼓鼓的,含糊不清地連連搖頭:“沒, 沒有…”
“真的嗎?”雀斑臉男孩明顯不太相信他的說辭, 撇了撇嘴,道:“…好吧,不過若是你拿走的, 我建議你最好今天晚上還給我,不然你不會想知道后果的!
愛倫后背明顯一顫,沒有回話,低頭沉默著加快了進食速度。
“嘿!你是新來的吧。”
雀斑臉男孩扭過頭,看了看楊宇飛, 打了聲招呼:“你好啊, 我叫尼克。”
“呃,你好!
楊宇飛腦海中還回蕩著剛剛愛倫說的話,聲音有些卡殼, 顯得有些僵硬。
愛倫剛剛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小心…黑?
黑什么,黑衣服?
楊宇飛覺得這事有些古怪。
而此時一旁的愛倫匆匆吞下嘴巴里的東西, 都來不及與楊宇飛說聲告別, 便忙不迭地從座位上離開了,似乎周圍有什么洪水猛獸一樣。
尼克皺著眉頭凝視他離去的背影, 也在楊宇飛的身側(cè)坐了下來。
“這個愛倫…”他不滿地小聲嘀咕。
“你是新來的同伴吧,我勸你都不要太相信愛倫,不管他說了什么…他這個人習(xí)慣將小偷小摸的毛病帶進孤兒院中,并且時常滿口謊言。”
尼克撇撇嘴說道,隨后開始掰屬于自己的那份面包,將其撕成小塊,再泡進湯里。
“啊,是嗎?”
楊宇飛有些半信半疑,一時間不知道該相信誰。
待午餐時間結(jié)束,楊宇飛離開食堂,走到大門處,抬頭望了一眼,只見外面的天色亮堂了一些,但仍舊縈繞著一些散不去的霧氣。
正前方有一座寬闊的小院,院子的圍墻下生長著許多雜亂的野草,一個小女孩蹲在墻角下,正在賣力地?fù)v鼓著什么。
她看起來大概七八歲的樣子,紅色的頭發(fā)披散在身后,有些像雜亂的海藻,亂蓬蓬的。
楊宇飛有些好奇,走上前去,瞇著眼睛看了一會兒,但荒草尤其遮擋視線,沒有看出什么名堂來,便好奇地問道:“你這是在做什么?”
女孩滿手的泥土,蹭得衣裙上都是臟兮兮的,聞言頭也不抬的低聲咕噥道:“我在種東西!”
“你在種什么?”
楊宇飛覺得這個女孩看起來沒有什么危險,忍不住好奇多問了幾句。
女孩終于肯將臉抬了起來,瞥了他一眼,努努嘴,說道:“你為什么想知道我在種什么東西呢?我們又不認(rèn)識。”
楊宇飛有些尷尬地?fù)蠐项^,又將那個繞口的名字介紹了一遍,女孩的態(tài)度才有所好轉(zhuǎn),用手背蹭了蹭臉上的泥土,隨后將小手伸了過去,說道:“你好啊,我叫莉莉絲。”
楊宇飛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對方是想跟他握手,于是也不嫌棄女孩手上臟兮兮的泥土,伸手回握了一下,很快就看到對方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抹微笑。
她隨口道:“…你不是想知道我在種什么嗎?我現(xiàn)在可以給你看一眼。”
隨后便用手扒開了面前雜草叢中的泥土,揮了揮土塊碎屑,地面上赫然出現(xiàn)了一小塊白花花的東西。
“這個是…”
楊宇飛仔細(xì)辨認(rèn)了一下,發(fā)現(xiàn)他并不認(rèn)識這是何物。
“這個是我的腦袋,我要把它種下來,等到了秋天收獲的季節(jié),它就會長成一具完整的我了!”
莉莉絲語氣輕快地解釋道。
為了方便展示,她還專門將埋在泥土里的骨頭再次挖了出來,捧在手心里,讓楊宇飛仔細(xì)端詳。
這是一顆外表白森森,沾著新鮮泥土,尺寸偏小的人類頭骨。
值得一提的是,在一排牙齒的上下方,還鑲嵌著一些尚未長出來的小牙齒,看上去有些怪異,但這恰恰證明了頭骨的主人,年紀(jì)很小,還沒來得及換完牙。
“啊!”
楊宇飛大吃一驚,震驚地盯著女孩手中的頭骨,想找出對方是玩具的痕跡。
但這個質(zhì)感怎么看都不像是用塑料或者是其他材質(zhì)做成的,完完全全就像是真正的骨頭。
“等等…你說這是你的腦袋?”楊宇飛覺得有些荒謬。
“對呀!”
莉莉絲點了點頭,蓬松的紅色長發(fā)在身后搖晃了幾下,她確信道:“書上說春天種下的東西到了秋天就可以收獲,我已經(jīng)失去我完整的身體很久了,所以所以想把剩下的碎塊種起來,希望可以長成完整的身體。”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吧??”楊宇飛匪夷所思。
如果她沒有說謊的話,那早已經(jīng)死去的莉莉絲,為什么能看到她的實體呢?
楊宇飛這樣想著,也不自覺地將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在等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低頭就看到女孩有些詭異地笑了笑。
緊接著,猝不及防地,一縷縷黑霧開始從她的七竅之中竄了出來,像流淌的黑色小河一般,并逐漸淹沒了她,這幅場景看上去十分的詭異。
同時她原本紅潤的臉龐也變得像死人一般慘白僵硬起來。
伴隨著霧氣的涌動,莉莉絲整個小小的身體籠罩在了霧氣中,身形變得虛無縹緲起來,幾乎與黑霧融為了一體。
莉莉絲腔調(diào)古怪的聲音在黑霧中回蕩:“是…迪澤爾大人…幫助了我…”
“讓我的靈魂…在脫離肉身之后得以保存…”
在他說話間,手里的頭骨失去了支撐掉在了地上,骨碌碌地滾了幾圈,露出了后腦勺的位置,楊宇飛赫然發(fā)現(xiàn)在光滑的頭骨上,有一道圓孔形的破裂痕跡,像是被什么尖銳的東西刺穿了一樣。
那應(yīng)該是一道致命傷。
但此時已經(jīng)來不及思考,他看著面色慘白如紙,完全不像活人的莉莉絲,幾乎被嚇傻了。
黑霧涌動中,楊宇飛怪叫一聲,有些腿腳發(fā)軟,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但腳下一崴,狠狠地摔在一塊石頭旁,一頭扎進了雜草叢中。
頭暈眼花之中,視線有些搖晃,他看到一小塊材質(zhì)眼熟的東西靜靜地躺在面前,看形狀,有些像小孩子的手骨。
“啊。!”
楊宇飛從來沒有見過人的尸體和骨頭,但正是這種未知的想象擊垮了他,讓他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
為什么會這樣?
“等等,我明白了,這就是不符合常理的地方之一!”
楊宇飛心念一動,猛地反應(yīng)了過來。
正常情況下人死亡是不可能復(fù)生的,但莉莉絲卻說有誰幫助了她,讓她的靈魂在脫離的□□之后還能保存完整。
【支線任務(wù)刷新:尋找不符合常理的地方x1】
【介紹:在這座孤兒院中,生與死的界限仿佛混淆了】
楊宇飛來不及看腦海中跳出來的提醒,也不敢回頭看,他連滾帶爬地回到了之前的小房間里,把門關(guān)上,靠著房間門喘著氣。
“…”
雖然,莉莉絲并沒有追上來,但他仍然產(chǎn)生了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等下,既然這里的生與死的界限混淆了,那我之前看到的人都是活人嗎?”
楊宇飛突然有些細(xì)思極恐,腦中嗡嗡作響,回憶著今天一路上看到的人,但感覺愛倫和尼克感覺都挺正常的,希望不要是他的錯覺。
“…還需要找出兩處不符合常理的地方!
楊宇飛讓自己冷靜下來,此時房間中還是空空蕩蕩的。
重新回到自己的床上,躲在被子里。或許是今天發(fā)生的一切都太超乎常理,讓他感覺到十分疲憊,在不知不覺中竟然睡著了。
看到了這一幕的鄔雪林,用意識摸了摸下巴。
在現(xiàn)在的迷霧小鎮(zhèn)中,孤兒院反而是一個獨立出來的,稍微安全一些的地方。
并且之前迪澤爾打開世界屏障的地方也在這里,沒有完全恢復(fù)。因此,孤兒院中鏈接現(xiàn)實世界的屏障會更加薄弱,也就是說,楊宇飛被卷入到的這個位置其實要比小鎮(zhèn)里的劉永澤更加幸運。
“加油。晌弧!
鄔雪林緩緩打了一個哈欠,感覺困意上涌,便與身旁的【鬼王】告別,離開了這里,任由意識沉入了深層睡眠中。
在鄔雪林離開之后,【鬼王】紅眸微瞇,嘴角得逞般地勾了勾,又在身后的迪澤爾即將暴發(fā)之時,身影無聲地消散在了高空之中。
這讓迪澤爾剛凝聚起來的的力量直接撲了個空,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
“噫,隔壁怎么老是動不動就震一下?”
窯潘村世界的李嫮娥放下手中的平板,不滿地皺了皺眉頭。
真的是,把寫小花朵文學(xué)的故事思路都打斷了!
在本世界沒有電子榨菜的情況下,小花朵文學(xué)簡直就是她寂寥中的慰藉。
只是等李嫮娥支起耳朵去細(xì)聽的時候,發(fā)現(xiàn)隔壁的動靜又消失了。
第67章 主神要賣版權(quán)咯(已修)
而在夢境世界的另一邊。
小鎮(zhèn)監(jiān)獄位置靠近海邊, 是一座由巖石和泥土混雜而成的建筑,看建筑外表便知已經(jīng)飽經(jīng)風(fēng)霜, 黑森森的巖石塊上攀附著許多潮濕的苔蘚,等走進去會發(fā)現(xiàn),這里面鮮少有窗戶,地面上則流竄著許多窸窸窣窣的爬蟲,空氣中極為陰冷潮濕。
劉永澤皺著眉頭,背靠在冰冷的巖石上,坐在一張由木頭和草垛組成的簡陋床上, 這里面光線非;璋, 只有頭頂上一個巴掌大的小洞,能泄露一些外界的光線,勉強可以辨認(rèn)天色, 聊勝于無。
小鎮(zhèn)上的居民們并沒有說要關(guān)他多久。
回想起將自己送到牢獄的那幾個小鎮(zhèn)居民,在踏進這里的同時,劉永澤便注意到,那些居民們的臉上都紛紛露出了一絲警惕和恐懼混雜的神情。
并且在打開一扇空的牢獄房門,送劉永澤進去后, 他們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腳步匆匆,一刻也不多做停留,似乎這里關(guān)押著什么不同尋常的東西, 令他們十分忌憚。
這讓劉永澤不禁心生猶疑。
牢房之中彌漫著陰濕的霉味,角落中還有老鼠的吱吱叫聲, 這讓他一個現(xiàn)代人感到十分不適。
劉永澤從積分商場中兌換了手電筒, 用來充當(dāng)照明工具,不然的話這里實在是太過陰暗, 視線非常受限。
當(dāng)手電筒打開,簡單環(huán)視了一下周圍環(huán)境時,劉永澤的表情卻凝固住了。
牢房中的破舊墻面上,被人用石頭密密麻麻的刻下了一些凌亂的文字。
文字都歪歪扭扭的,不知道是書寫的人文化水平不高,還是由于光線太暗,導(dǎo)致看不清筆下的字才顯得如此歪斜。
他勉強分辨出來了這些文字的含義。
“我不是有罪之人!
“已經(jīng)過去好幾天了……妮娜說她感到很累,很疲倦,快要撐不住了!
“又有三個女人被帶走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輪到我!
“…我好像聽見了他們在海邊雜亂的喧鬧聲,天哪,他們把格蕾絲處決了,就在外面…我甚至聽見了火中的慘叫聲!”
“牢房中的女人越來越少,我知道馬上就輪到我了,但是我家中還有一個弟弟,父母都已經(jīng)不在了,若是我也死了,年幼的他該怎么辦呢?”
看完后,手電筒的光芒又移到了別的地方,其他墻面上的有用信息很少,但是在某一處角落上面,坑坑洼洼地刻著幾個名字。
“艾拉,格蕾絲,妮娜,安娜,卡米拉…”
但奇怪的事,除了艾拉的名字,其他人的名字下都用石塊畫上了一道深深的劃痕,不清楚是什么用意。
劉永澤沉吟了一下,突然反應(yīng)過來,那道劃痕或許是被處決人員的記錄。
不管是字跡還是劃痕,都不是很新鮮的樣子,結(jié)合之前在報社看到的信息,可以猜測在某一段時間內(nèi),這里關(guān)押著一群無辜的女性,也是獵巫行動的受害者。
“先捋一下時間線。”
劉永澤沉下心來,在腦海中回想一開始看到的報紙信息。
在那張舊報紙上的日期往前數(shù)十年(距離目前時間段或許會更久遠(yuǎn)),爆發(fā)了一場極為慘烈的獵巫行動,導(dǎo)致不少無辜的人死在了那場事件里。
而在十年之后,小鎮(zhèn)中又流傳出了有關(guān)女巫的傳聞,并且再次抓捕了一些女性,但這次的結(jié)果報紙上沒有刊登,也或許是被人為毀掉了。
看墻壁上留下的字跡,劉永澤認(rèn)為這點應(yīng)該有些年頭了,大概率是十幾年前那場獵巫行動時留下的。
劉永澤本身心思比較縝密,他開始推測這些字跡應(yīng)該就是艾拉留下的,畢竟只有她的名字下沒有劃痕。
她應(yīng)當(dāng)是看著同伴一個接著一個被處決,送上絞刑架,絕望之中,在同伴的名字下,劃了一道留作記號。
但是到了艾拉自己被處決的當(dāng)天,她已經(jīng)無法再給自己做記號了,所以墻壁上那一排的名字里,只有艾拉的名字沒有劃痕。
劉永澤不認(rèn)為她逃離了這里,因為在后來的報紙記錄上,并沒有說有哪個“女巫”逃脫了迫害。
不過為什么現(xiàn)在的小鎮(zhèn)牧師會是一名女性呢?在這之前到底又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劉永澤回想起詭異的居民和絞刑架上異變的人,不由得心情沉重了起來,他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龐大的謎團中。
迪澤爾又是誰?
為什么那些人會如此恐懼又敬畏地念叨著這個名字?
它便是小鎮(zhèn)產(chǎn)生異變的罪魁禍?zhǔn)讍幔?br />
這些他都暫時得不到答案,總感覺線索還欠缺了什么。
正當(dāng)他皺眉沉思之際,突然聽到了頭頂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
像是有許多細(xì)小的蜘蛛爬過,肢節(jié)與苔蘚摩擦發(fā)出的聲音,又像是某種活物黏膩地附著墻壁上,空氣中那令人感到不妙的氣味也愈發(fā)濃郁了起來。
劉永澤抬起頭,將手電筒的光打在天花板上,伴隨著明亮的光線,他看到了頭頂上那幅令人不寒而栗的畫面。
一條條像荊棘一般的軟體組織攀附在巖石表面上,幾乎將整個牢獄的天花板都覆蓋住了,它通體閃爍著黯淡的詭異花紋,許多肉瘤般的眼珠鑲嵌在上面,而此時它們都不約而同地轉(zhuǎn)向了一個方向,那些大小不一的眼珠都像自動定位的攝像頭一般,緊緊地盯著下方的劉永澤。
“糟了!”
他急忙關(guān)掉了手中的手電筒開關(guān),但此時他也明白有些晚了,潛伏的危機即將來臨,因為那不知道是什么的詭異東西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
“這到底是什么!…也是異變的后果嗎?”
沒有人能回答他。
除了頭頂上的詭異之物外,這里再也聽不到別的聲音,似乎整個牢獄中只有他一個正常人。
*
現(xiàn)實世界中。
鄔雪林照常起床,穿衣洗漱,將熱水倒進杯子里,踩著拖鞋來到電腦前,打開xx文學(xué)平臺。
跟往常不同的是,這次打開系統(tǒng)后,一個通知欄跳了出來。
竟然是責(zé)編“綠明”,破天荒地發(fā)來了消息。
而鄔雪林在看清消息內(nèi)容后,也難得地呆住了。
“問我要不要賣版權(quán)?影視公司?”
“讓我想想…”
等等,這還用想嗎?
合同在哪里?簽!
在xx文學(xué)平臺,靠稿費吃飯的作者不少,但大多作者的收入說白了,溫飽都解決不了,只能算作興趣愛好。
像鄔雪林這種熬了幾年,才苦盡甘來的作者也有不少,但真正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大作者基本都是有靠賣版權(quán)來增加收入的。
之前網(wǎng)上有誰說過來著,想靠近寫小說兼職掙錢,不如去搖奶茶來錢快(確實)。
鄔雪林著實沒想到,自己的短篇《窯潘村》還能被影視公司給看上。
而這家影視公司他也略有耳聞,并不是什么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公司,而是改編過許多ip的大公司。
爽快地敲定此事后,手續(xù)走流程還要一段時間,鄔雪林放下心來,打開后臺評論區(qū),與此同時,小紙人也蹭蹭蹭地跳了過來,貼在鍵盤旁,昂起小臉。
“想看一下小花朵文學(xué)的評論區(qū)?可以啊!
鄔雪林聞言打開了“風(fēng)中玫瑰”的帳號,點開昨天發(fā)布的短篇兒童文學(xué),查看了一下評論區(qū)。
令人欣慰的是,雖然評論不是很多,只有寥寥幾個,但基本好評,文章的收藏數(shù)也已經(jīng)破百,看樣子是一個不錯的開端。
小紙人見狀,心情也頗好,安靜地捧著手機去繼續(xù)學(xué)習(xí)去了。
與此同時,房間的門鈴聲也響了起來。
鄔雪林剛一打開門,在看到司星霖的時候,神情略微恍惚了一下。
啊,太像了!
他難免有些心虛,不過用鄰居的樣貌原型捏了個【鬼王】角色出來,并幫助他打理夢境世界,這說出去應(yīng)該也沒人會相信吧?
但不同的是,司星霖是短發(fā),氣勢也沒有【鬼王】那么凌冽,表情柔和,穿衣風(fēng)格偏日常,看上去更為居家一些。
只是鄰居鮮少在大清早便上門拜訪,這讓鄔雪林不禁有些疑惑。
隨后,他便看到了對方手中提著的食材。
“抱歉,我家的廚房壞了。”
司星霖垂下眼眸,看著面前打開門的青年,眼角彎了彎,輕聲道。
借用廚房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反正食物最后也是進到自己嘴里,還是不虧的。
鄔雪林非常樂意地打開門,讓司星霖進來,又看到對方熟稔地?fù)Q好鞋子,徑直走進廚房,放下手中的東西,回過頭又朝鄔雪林有些歉意地開口:“…你還有工作要做吧?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這倒沒有…”鄔雪林否認(rèn)道。
“沒關(guān)系,你忙你的,不必在意我!
司星霖笑了笑,他隨手系了一條圍裙,將袖口挽到手肘處,開始處理帶來的新鮮食材。
角落里的小紙人越看越覺得蹊蹺:
可惡啊…這家伙…就是空降上司【鬼王】吧!是他吧是他吧?!
它默默地將兩只紙做的手臂環(huán)抱胸前,默不作聲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天哪,好貼心,好茶!
系著粉色圍裙的高挑的背影,在廚房間里有條不紊地處理著食材,他將買來的新鮮龍蝦和貝類洗凈放置一旁,又開始處理胡蘿卜,洋蔥和蘆筍等蔬菜。
沒有令人心煩的雜亂聲響,水流聲和規(guī)律的切菜聲反而相處的十分和諧。
而鄔雪林也在這種氛圍下,感受到了某種令人愉悅的寧靜。
他打開存稿箱,開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第68章 總感覺鬼王這家伙缺乏敬畏之心(已修)
*《迷霧小鎮(zhèn)》:
“失蹤人員已經(jīng)快接近50人了, 有很多人在教堂前豎起了絞刑架,嚷嚷著要懲罰那些女巫。”
孤兒院中, 尼克翻墻回來,帶來了新的報紙。
澤維爾面色凝重的看著上面的內(nèi)容,說道:“讓大家最近都不要一個人行動了,就算是孤兒院的內(nèi)部,也不安全!
“今天早上,八歲的莉莉絲失蹤了,同房間有人看到她在夜晚離開了, 但至今沒有回來。她是不可能翻墻出去的, 我懷疑…”
尼克聞言大吃一驚,臉上的雀斑都舒展開來,說道:“難道她也跟那些失蹤的孩子一樣了嗎?會不會是有人從這里帶走了她?”
隨后他忍不住擔(dān)憂道:“若真是如此, 孤兒院中也不見得是安全的,老修女米勒知道這件事嗎?還有那個官員,叫博爾特的那位,有什么對應(yīng)的辦法嗎?”
澤維爾聽見名字后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你指望他們?博爾特正在教堂門口焦急忙慌地處決女巫呢,他似乎認(rèn)為只要消滅掉女巫, 鎮(zhèn)子上的失蹤案就會得到解決。”
“也是…”尼克極為失望, 他低頭想了想,突然又想起了一個人。
那個獨臂的勞倫斯,他平時看起來倒是十分的熱心腸, 或許可以找他幫忙?
這樣想著,他便將這個想法說出來, 但是澤維爾卻皺了皺眉頭, 直言對方未必會幫忙尋找莉莉絲,并且提醒他道:“…前段時間, 勞倫斯似乎將自己的女兒送到了審判庭,他跟帕里斯牧師是一伙的!
但即便如此,尼克還是存了一絲僥幸,晚餐時分,他來到了分發(fā)食物的地方,碰巧看到了勞倫斯正在給大家發(fā)放肉湯。
等排隊的人都散去,尼克嘗試著向?qū)Ψ角笾涣蟿趥愃箙s搖了搖頭,滿臉遺憾說道:“其實在今天一大早,我就已經(jīng)找遍了院中的各個角落,但是都沒能發(fā)現(xiàn)莉莉絲的蹤影!
尼克滿臉失望,正當(dāng)他想要離開之際,空蕩蕩的胃袋里發(fā)出了饑餓的響聲,這讓他頓時尷尬起來。
獨臂男人隨即笑了笑,表情和藹道:“你一定是因為莉莉絲的失蹤感到太過傷心,從而一整天都沒怎么吃東西吧?”
話音落下,他從身旁拿了一個空碗,又語氣愉悅道:“碰巧,我今天從樹林里獵到了一頭小鹿,今天晚餐還算豐盛,你來得正好,還剩了一些。”
他一邊說著一邊給愣住的尼克盛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湯,遞了過去。
“謝謝你,勞倫斯先生!
尼克吸了吸鼻子,感激道。
在孤兒院里,很少會有加餐的機會,看來他今天還是比較幸運的。
端著湯碗,尋了一處角落坐下來,因為有心事,所以吃飯時間也慢了下去,等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周遭其他人都已經(jīng)離開的差不多了。
尼克用勺子舀了一口,送進嘴里,然而在咀嚼間,他的舌頭碰到了一塊硬硬的東西。
等尼克漫不經(jīng)心地吐出來,但看了一眼過后卻呆住了。
居然是一顆牙齒。
對于牙齒的形狀,他是很熟悉的,因為每一個孩子都要經(jīng)歷換牙期,尼克也不例外,他看著湯里的形狀,確實跟人身上的后槽牙差不多。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等等,鹿的牙齒是這種形狀嗎?
似乎隱約有些不對勁,尼克臉色變了變,心中涌上來一種不好的預(yù)感,但他又不能確定,于是決定悄悄把牙齒塞進口袋,拿回去給澤維爾辨認(rèn)一下。
碗中還剩下半份湯,尼克頓時有些食不下咽了,他打算將其倒進窗外,然而正當(dāng)他抬起手時,身后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這是在做什么?”
尼克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他扭過頭去,卻發(fā)現(xiàn)了意料之中的人。
“莉莉絲?!”
紅發(fā)女孩此時正好端端的站在面前,表情一如既往的天真,好奇地看著他。
“話說你之前到哪里去了?”尼克忍不住詢問道。
莉莉絲一臉茫然,她盯著對方手里的肉湯,又過了一會兒,才回答道:“…哪里都沒有去,我一直在這里。俊
“那為什么今天早上大家都找不到你?”尼克狐疑地看著她,試圖在她臉上找到點別的。
又過了一會兒,莉莉絲才慢吞吞道:“尼克,可以把牙齒還給我嗎?”
“?什么…”尼克不明所以。
隨后,他想起了口袋中的藏起來地牙齒,頓住了。
莉莉絲隨后張開了嘴巴,但眼前出現(xiàn)的一幕卻讓尼克當(dāng)場瞪大了眼睛,幾乎要失聲尖叫起來。
只見女孩嘴巴越長越大,突然整個口腔直接斷裂開了,只有后腦勺一層皮肉在血肉模糊的連接著,可以清楚地看到整個頭顱的橫截面,口腔中的牙齒不知何時竟一個也沒有了,只留下了一個個血乎乎的小洞。
她上半張臉垂在身后,口腔中的舌頭還在微微顫動,冒著熱氣,這一幕格外嚇人。
而她垂在身側(cè)的手,慢慢抬了起來,而手臂上也遍布尸斑,顫顫巍巍指向了尼克的口袋方向。
“。。
尼克大驚失色,手中的湯碗一個顫抖,摔在了地上,里面的湯汁灑了一地,他似有所察地低頭一看,赫然發(fā)現(xiàn)里面的肉湯不知何時變成了暗紅的血,血腥氣撲面而來,而在碗底,還有一顆干癟下去的眼球貼在上面,光澤暗淡。
他頓時失聲尖叫起來,猛地從桌前驚醒,渾身上下浸滿了冷汗。
胸膛在劇烈起伏,尼克驚魂未定,他站起身,發(fā)現(xiàn)自己仍然身處在餐桌前,而面前的肉湯還剩下一半,但并非是紅色的,而是正常肉湯的樣子。
他摸了摸口袋,發(fā)現(xiàn)那顆牙齒還在。
“是夢嗎?我睡著了?”
尼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他向后退了幾步,試圖離那碗肉湯遠(yuǎn)一點,但背后卻撞到了什么東西。
與此同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你怎么了?這是在做什么?”
有些熟悉的語句,讓尼克頓時緊張起來,他抬頭一看,對上了勞倫斯那張面帶微笑的臉龐。
而此時的周圍,也仿佛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其他孩子都已經(jīng)解決完晚餐離開了。隨著夜幕降臨,光線也暗了下去,好像蒙上了一層陰霾,整個空間突然變得壓抑起來。
“沒,沒什么…”
尼克嘴角抽動了一下,干笑著掩飾道。
“啊,你看起來可不像是沒什么事的樣子。”勞倫斯語氣關(guān)切,說道:“剛好我從帕里斯神父那里領(lǐng)了安神湯劑,可以預(yù)防女巫帶來的影響,或許你需要這個。”
“不用了…”
尼克還沉浸在剛剛恐怖的夢境里,因此有些心不在焉。
但在他躲閃不及時,勞倫斯的右手就已經(jīng)按在了他的后頸上,他力氣很大,像鐵鉗一般,尼克動了一下,發(fā)現(xiàn)輕易掙脫不了。
這個時候再拒絕的話,是不是顯得有些不禮貌?
尼克咽了咽口水,只好跟隨著對方的腳步,來到了廚房內(nèi)部。
這里空間并不大,平時也只有老修女米勒會來,不過自從勞倫斯來了之后,她的工作就輕松了很多,漸漸地也就不怎么來了。
勞倫斯翻出陶罐,開始燉煮安神藥劑,尼克則漸漸平復(fù)了心情,逐漸打量起身旁的景色來。
廚房中的東西多且雜,他的視線從一眾鍋碗瓢盆上掃過,最后停在了某個不起眼的小罐子上。
尼克此時也不知道怎么了,他下意識地便伸出手,隨意撥動了一下罐子,罐面渾濁,里面是某種液體,似乎還浸泡著什么東西。
他好奇地盯著那東西看,隨著液體的滾動,那東西也緊跟著飄了飄,將凸起的一面轉(zhuǎn)動了過來。
是圓圓的瞳孔,紅褐的顏色,令人能聯(lián)想到眼睛的主人應(yīng)當(dāng)有一頭熟悉的紅發(fā)。
尼克盯著那顆眼球突然呆住了,大腦麻木一片,隨后便感覺到了莫大的寒意,令他忍不住地汗毛倒豎,呼吸凝滯。
*
空氣中隱約飄來了香味。
鄔雪林停下敲擊鍵盤的動作,嗅了嗅,判斷出應(yīng)該是海鮮湯的味道。
蹭飯時間到!
他發(fā)布好新章,起身前往餐廳,剛想詢問有沒有要幫忙的地方,就看到對方已經(jīng)解下圍裙,將碗筷擺放在桌上。
啊,看樣子是已經(jīng)大功告成了。
鄔雪林坐在餐桌前,心中默默地想,自從新鄰居來到這里,他已經(jīng)告別了吃白人飯的日子。
干巴面包,干巴三明治,再見!
“我原本是想嘗試馬賽魚湯的,不過步驟比較繁瑣,怕趕不上午餐時間,因此選擇了較為簡單的海鮮濃湯。”
司星霖將其他的菜品也都一一呈上來,看得鄔雪林眼花繚亂,而另一頭的小紙人也攀在書架上探頭探腦,它雖然不能吃,但光看賣相,就知道味道也差不到哪里去。
紅眸青年將袖口放下來,坐到了鄔雪林的對面,垂眸看著他嘗試菜品,待對方的臉上露出了驚嘆的表情時,他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神態(tài)放松下來。
這個眼神……
小紙人不滿地?fù)蠅,別老是把視線肆無忌憚地放在【神明】大人身上啊喂!
這家伙,總感覺缺乏敬畏之心啊。
第69章 職業(yè)生涯小危機(已修)
司星霖眼角余光自然注意到了角落中正在撓墻的小紙人, 但他壓根懶得搭理它。
“今天似乎心情不錯,是有什么開心的事嗎?”
在鄔雪林埋頭切牛排的時候, 耳邊聽見對方溫和詢問道。
“啊…確實如此。”
回想起之前的消息,鄔雪林也忍不住彎了彎眼角,語氣輕快道:“有影視公司買了我的小說《窯潘村》的版權(quán),未來可能有機會拍成電影。”
這簡直是天大的喜事!
雖然錢不錢的,對于現(xiàn)在的鄔雪林來說已經(jīng)沒那么重要了,但是這也說明《窯潘村》得到了大眾的認(rèn)可,潛力無限。
這讓鄔雪林感到很受鼓舞。
“嗯?”
對面的青年似乎微愣了一下, 手舉著湯勺停頓在半空中。
“呃…”
鄔雪林突然想起來, 好像,似乎,大概, 他一直沒跟對方說過自己的筆名!
“呃…其實…”
鄔雪林放下手中的餐具,一時間有點卡殼了,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地思考著眼下應(yīng)該說些什么。
等等,有些不妙啊…
自己早就知道一顆星太太的真實身份, 并且對方甚至沒有掩飾過自己的工作內(nèi)容, 還將畫作拿來給他探討過,然而他卻一直沒有向司星霖說清自己的筆名,這…這算不算欺騙了對方??
鄔雪林大腦飛快運轉(zhuǎn), 但畢竟從未碰到過這種事情,于是當(dāng)場陷入了沉默中。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
不過這件事情可大可小…或許, 也沒那么嚴(yán)重?
鄔雪林抬起眼皮, 看了一眼面前的青年,發(fā)現(xiàn)對方的神情也有些迷茫。
這表情, 是什么意思?
…果然,還是應(yīng)該早點說的。
“原來如此…”
一片寂靜中,紅眸青年率先發(fā)出一聲嘆息。
只聽見他語氣平緩道:“怪不得與你相處的時候,總感覺有些微妙的熟悉…就好像,已經(jīng)神往已久一樣!
“我曾聽聞,一個人的風(fēng)格,會伴隨著他的一生,不管是寫作還是設(shè)計,又或者是繪畫,演講等,熟悉他風(fēng)格的人即使不認(rèn)識對方,在第一眼也會感到一種強烈的熟悉!
“我便是如此,曾經(jīng)不明白這是為什么,現(xiàn)在突然覺得恍然大悟。”
司星霖將湯勺放在碗中,鄔雪林注意到他的手腕有些細(xì)微的抖動,彰顯著不太平靜的內(nèi)心。
鄔雪林開始反思:壞了,是不是真的傷到了他?
角落里默默圍觀的小紙人:…?
“或許,我們現(xiàn)在可以重新認(rèn)識一下?”
鄔雪林聞言一愣,隨即抬起頭來,他看到對面的青年已經(jīng)快速整理好了情緒,眼神流露出著某種別樣的光彩,熠熠生輝。
鄔雪林忍不住松了一口氣,默默慶幸:…還好還好,這是自家的書粉!
而且不是黑粉。。。ù_信)
正式交換了身份之后,二人的相處再次和諧起來,仿佛剛剛只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小插曲。
“難怪之前你給那張畫留下的建議,會那么貼合小說劇情!彼拘橇貙字匦履笃饋恚⒘艘煌霚螅旁卩w雪林面前,說道。
“嗯,其實我倒也不是有意隱瞞,我在現(xiàn)實中很少見到自己的讀者,所以…”鄔雪林有些歉意地解釋道。
回想起之前寫言情小說的經(jīng)歷,他總覺得在現(xiàn)實中碰到讀者的話,恐怕不是什么美妙的事情。
解決完午餐,鄔雪林將餐具送去清洗,而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小紙人毫不掩飾身形地爬到了餐桌旁,大搖大擺地站在桌子上,雙臂環(huán)抱,原本憨厚可掬的笑臉居然流露出一絲審視來。
它上下打量著司星霖,像是在思考著什么。
而司星霖居然也微笑著任憑它打量,兩個非人類大眼瞪小眼,氣氛一時有些詭異。
【我說…】
【你這樣真的好嗎?】
李嫮娥的聲音從小紙人身上傳來,飄進司星霖的耳朵里,但神奇的是,若此時有旁觀者的話,那么將什么都不會聽見,因為小紙人是將心音直接投遞給了司星霖。
“呵…”
司星霖瞇了瞇眼睛,看著廚房的方向,神情稍稍和緩。在聽見小紙人的質(zhì)問時,也只輕輕哼笑一聲,他此刻神態(tài)放松,并未做出解釋。
【你不怕我告發(fā)你?】
小紙人頓時火冒三丈,叉腰斥道。
司星霖這才紆尊降貴地低頭將視線分給它一些,好奇道:【你要去告發(fā)什么?】
小紙人:【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讓實體來到了這個世界,但你別以為…】
【你以為我在愚弄祂?】
司星霖打斷了它的心音,啞然失笑道。
小紙人愣了愣,隨即答道:
【難道不是嗎?你根本就不是人類,為何要以人類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祂的身邊?你的職責(zé)是看管各個世界的鬼王吧?】
紅眸青年搖了搖頭,他站起身來,緩緩踱步,來到了書架前,伸出骨節(jié)分明的右手,慢悠悠地在擠挨著的一排書籍背部滑動,輕輕地摩挲著粗糙的紙質(zhì)封面。
半晌,小紙人才聽見對方的心音。
【你認(rèn)為這個世界,整個人類社會,對于祂而言是什么?】
【……】
在一片沉默中,紅眸青年繼續(xù)說道:
【在我等還沒有被創(chuàng)造出來之前,祂曾在星空內(nèi)孤寂了很久很久。宇宙非常寂靜,無聊,完全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偶爾也有一些實力低微的眷族企圖接近,但都無法做到與祂直接對話,因為神的力量,輕而易舉便可以毀掉一個星系】
司星霖緩緩開口描述,仿佛真的看到了那一幕似的。
【…不知過了多久,神明突然在宇宙中觀測到了一個奇特的星球,在這個星球上一群具有高等智慧的生物,他們在這片大地上生存,繁衍,克服了洪水,地震,火山爆發(fā)等等一系列天災(zāi)仍舊存活,甚至伴隨著科技的發(fā)展,他們開始探索星空,這讓祂不禁感到了好奇,嘗試降臨這個星球!
【然而…】
【祂的力量終究是太過浩瀚,星球完全無法承受,強行降臨則會導(dǎo)致極為嚴(yán)重的后果!
司星霖離開書架,漫步到旁邊的窗邊,掀開窗簾的一角,陽光肆無忌憚地灑進來,他看著明亮的天色,碧藍(lán)的天空,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勾了勾唇。
【但最終,對星球的好奇還是占據(jù)了上風(fēng),祂嘗試捏造出了一具人類實力差不多弱小的化身,完全以人類的形態(tài)融入了這個星球,并且逐漸被這個文明所吸引,神明開始對星球上的文學(xué)作品產(chǎn)生了莫大的好奇,也開始嘗試自己動筆創(chuàng)作,當(dāng)然…不管是做什么,剛開始都不會一帆風(fēng)順。】
鄔雪林的職業(yè)作家生涯在剛開始并不順利,從他過往的那些作品里就可以看出來,評論區(qū)十分精彩。
【不過,這確實是一場別開生面的旅途,難道不是嗎?】
紅眸青年靠在窗前,輕聲笑道。
【而作為“人類”形態(tài)的鄔雪林,要遵守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他目前的期望是做一個普通的人類作家,所以他就不會在現(xiàn)世里認(rèn)出我的身份!
【你放心,我所做的這一切,都不過是在幫助祂更加深入了解人類社會,并不會影響到本身的職責(zé),大概可以看做是一個…屬于神明的小游戲?我會幫祂守護好現(xiàn)世中的寧靜的生活,確保不會被任何事情打擾!
司星霖回過頭,再次看了一眼廚房的方向,眼睫垂下,看不清眼中的神情,但語氣平靜道。
小紙人似懂非懂,爬進書架里自己琢磨去了。
鄔雪林已經(jīng)將餐具歸類好,回到了客廳,看了眼時間,決定打開xx文學(xué)平臺,再瀏覽一圈評論區(qū)。
“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鄰居此時也向他禮貌提出了告別。
……還得接著去幾個書中世界逛一圈,以免邪神迪澤爾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來。
【鬼王】有些頭疼地想。
鄔雪林并不知道對方的去向,他用鼠標(biāo)點開了評論區(qū),往下翻,卻意外看到了一些不太和諧的聲音。
書評區(qū),一條回復(fù)很多的新帖子映入眼簾:
【新】【我在隔壁看到了一篇類似的文】
【如題,感覺接下來的劇情走向也會差不多,確實是有些像。∥也皇窃谙拐f,所以這是融梗了?還是?】
這條帖子一經(jīng)發(fā)布,多少吸引了很多回復(fù)。
【煎餅果子最難吃】率先評論:“?你丫瘋了?這到底像在哪里?”
“果子哥這么激動干什么,為什么不讓人把話說完呢?”
“快快快,來吃瓜了!”
“純路人,我覺得就題材比較類似,劇情完全不一樣。∵@種歐洲架空背景的恐怖小說不一抓一大把嗎?”
“。??一上線我看到了什么?”
“雪中竹林你塌房了?”
貼主:“呃…這位果子哥,難道相似還不讓人說了嗎?你等著,我這就去做調(diào)色盤。”
伴隨著此條回復(fù),這條帖子瞬間爆了。
作者“雪中竹林”的話題熱度在xx文學(xué)平臺上本身就比較高,得益于新書的出名,他的名聲也逐漸在平臺走紅,尤其是在《窯潘村》版權(quán)即將被影視公司收購之際,在這個風(fēng)口浪尖上,一旦出什么狀況都會被傳的滿城風(fēng)雨。
不過,有些人去翻閱了兩本書進行對比,發(fā)現(xiàn)的確相似劇情點很少,只有在背景有重疊,比如,都是類似中世紀(jì)的時代背景。
但即便如此,仍然吸引了很多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
第70章 網(wǎng)文作者疑似陷入抄襲風(fēng)波(已修)
“貼主, 你確定是這樣的嗎?當(dāng)心被說造謠。”
“蹲一個結(jié)果!”
貼主回復(fù):“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事件中的另一本書也是在xx文學(xué)平臺發(fā)布的,字?jǐn)?shù)比較少, 已經(jīng)完結(jié),故事主線講的大概是一名小鎮(zhèn)上的貴族小姐與家庭教師的虐戀故事,那名教師出身貧寒,孤兒院長大,完全是靠貴族家做慈善接濟完成的學(xué)業(yè),在與貴族小姐的相處中逐漸萌生愛意,最后二人決定私奔。
認(rèn)真看完的鄔雪林皺起眉頭。
相似的情節(jié)在哪里?
或許是小鎮(zhèn), 孤兒院, 和貴族小姐家女仆,這幾個元素疊加在一起,乍看之下覺得有些眼熟, 但實際上可以說是毫不相干。
鄔雪林確認(rèn)不是自己的問題后,便并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但有些人不這么覺得,有很多讀者聚集在帖子下,等待著貼主的“調(diào)色盤”出來,嘰嘰喳喳吵個不停。
【煎餅果子最難吃】:“@雪中竹林, 你都被人貼臉了, 還不出來回應(yīng)?”
“你先別激動,果子哥,我覺得這件事情有點怪!
“有內(nèi)部消息, 雪中竹林的某本書應(yīng)該是要賣版權(quán)了,我覺得有人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故意生事。”
“快看, 居然都上熱門了!這回是真的要火了, 我有預(yù)感!”
“笑死了,作者自己都不回復(fù), 你們先精神勝利上了?坐等翻車。”
“無風(fēng)不起浪,真實情況到底怎么樣誰也不知道,先站隊的小心被背刺哦!”
“我之前就覺得《迷霧小鎮(zhèn)》這本看起來有些眼熟,沒想到真的有人錘了!
而屏幕另一頭的鐘樂理,點開某熱門詞條一看,直接當(dāng)場氣笑了。
【某網(wǎng)文作者疑似陷入抄襲風(fēng)波】
某個id叫“沖浪點評家”的大v發(fā)帖,言辭中皆是冷嘲熱諷,十分犀利地聲稱此作者怪不得寫三年言情都不火,換個類型就紅了,原來是靠抄襲上位。
底下有人評論道:“你有證據(jù)嗎?”
“有沒有人看過的?說一下到底是不是。
“我感覺沒什么相像的地方呀!
“估計是元素相似了吧,但一個是虐戀私奔,一個是恐怖克系,這是能抄的嗎?”
然而,不出兩個小時,這些聲音就被淹沒在了一堆質(zhì)疑聲中。
“原來如此啊,怪不得這個作者突然紅了。”
“看來是渠道不正啊!趕緊下架吧。”
“有沒有人管管?我喜歡的小說竟然被抄了,好生氣!
只是若有些人仔細(xì)點開查看,會發(fā)現(xiàn)這些賬號大部分都是新注冊的,除了這條帖子外,并沒有回復(fù)過別的東西。
好奇怪,這個熱門詞條也來得莫名其妙。
鐘樂理盯著手機屏幕,心中火氣漸漸平復(fù)下去后,又覺得有些不對勁。
就在此時,一個聊天框跳了出來,id十分眼熟,但鐘樂理已經(jīng)有段時間沒看見過此人發(fā)評論了。
正是失蹤了半個多月的“zzh”。
【zzh】:“熱搜看到了嗎?”
“我根據(jù)定位和認(rèn)證信息,查出來了‘沖浪點評家’賬號的貓膩,這個賬號背后是某個職業(yè)網(wǎng)絡(luò)工作室,專門做收費發(fā)帖的事情,并且收費昂貴!
【圖片】
他緊接著發(fā)來了幾張截圖,語音例外都是工作室收費推廣的證據(jù)。
【zzh】:“你人脈比我廣,應(yīng)該知道怎么做吧?”
鐘樂理皺起眉頭:“……”
這小子,速度這么快?是怎么找到的這些東西的?
但眼下不是糾結(jié)這個的時候,他低頭沉吟了一下,決定先動手做“反調(diào)色盤”。
他將兩本小說迄今為止出現(xiàn)的的主線劇情全都找出,再用鮮明的顏色進行標(biāo)注,同時里面出現(xiàn)的人物以及故事結(jié)構(gòu)等,也都羅列出來。
以鐘樂理浪跡各個網(wǎng)文平臺的實力,很快,經(jīng)過兩本書的對比,一張邏輯清晰的表格就做好了。
他沒有用自己的賬號發(fā),也沒有用私人號去聯(lián)系鄔雪林,而是如法炮制,也去找了一個專業(yè)的網(wǎng)絡(luò)工作室。
鐘樂理隨手翻了翻好友,還真發(fā)現(xiàn)一個從業(yè)類似行業(yè)的人,網(wǎng)名叫“快樂的破忒頭”,是他之前在某次聚會上認(rèn)識的,而“快樂的破忒頭”也樂意攬下這個人情,就等對面貼主的“調(diào)色盤”一出,他就著手開始反擊。
此時已經(jīng)華燈初上,時間不早了,鄔雪林照常沒收掉小紙人陷入防沉迷的手機,經(jīng)過簡單洗漱后,回到臥室,打了個哈欠,靜靜地沉入夢鄉(xiāng)。
意識在星海中慢悠悠地飄蕩,逐漸來到了熟悉的地方。
窯潘村世界里,李嫮娥仍舊在思考她的小花朵文學(xué),其他的一切正常。
幸福游樂園世界。龐歆然跟然然還有奶奶正在玩蕩秋千,其樂融融,空氣中充滿了歡聲笑語。
他放下心來,再次飄到了迷霧小鎮(zhèn)上空,往下俯視。
“夜安,在您離開的時間里面,這一切如常。”
在感受到【神明】氣息后,一道眼熟的頎長身影,從空中顯現(xiàn)出來,正是新上任不久的【鬼王】。
他今天的是一身較為古典的紳士穿搭,內(nèi)搭白色襯衫,外面是灰青色的西裝馬甲,同色長褲,最外套披了一件因弗內(nèi)斯斗篷,布料質(zhì)感高檔,手中還配有一根圓頭手杖,看上去像是一位高貴的紳士。
說話間,【鬼王】將絲絨禮帽從頭頂上拿下來,裹挾在懷里,將脊背挺直,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更顯得彬彬有禮,格外有氣質(zhì)。
這是什么?奇跡【鬼王】?
鄔雪林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又再次多看了兩眼。
聽見對方說這里一切如常,鄔雪林微微放下心來,將視線在他的身上流轉(zhuǎn)了一圈后,才放在下方的小鎮(zhèn)上。
視線首先來到了牢獄中。
此時,劉永澤正一身狼狽,提著一根斧頭和手電筒,在陰暗潮濕的地牢中快速奔跑,在重新打開的手電燈光下,中年男人的神情極為警惕,似乎是在提防著什么恐怖的東西。
劉永澤知道,自己紛亂的腳步聲和明亮的燈光并不能掩蓋行蹤,但他實在沒有辦法因此停下,因為那東西就跟在自己身后,如影隨形,亦步亦趨。
同時,他也沒辦法再次合上手電筒,因為這里光線太暗,在強行用積分商場中的斧頭砸開牢房木門后,他就一刻不停地在逃命。
而走廊中的光線比牢房里更加陰暗,此時沒有了當(dāng)?shù)氐男℃?zhèn)居民帶路,若再不打開手電筒,他幾乎無法辨認(rèn)方向,只能像只無頭蒼蠅一樣。
窸窸窣窣的聲音不停地從身后傳來,若是他此刻回頭,就會發(fā)現(xiàn)有許多像樹叉一樣的東西,正在瘋狂地攀附在巖石表面飛快爬動,它們長得有些像觸手,表面閃爍著黯淡的詭異花紋,許多肉疙瘩鼓起,像眼球一般,滴溜溜地轉(zhuǎn)動著,緊緊鎖定著前方奔跑的背影,十分瘆人。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來不及思考,但劉永澤心中有種預(yù)感,或許…這也是經(jīng)歷了某種異變的后果。
它可能原本是人,又或者是別的什么東西,但此時,它們已經(jīng)失去了原本的模樣,只把劉永澤當(dāng)成獵物。
危險在逼近,耳邊時刻傳來潮濕黏膩的爬動聲,無法甩掉,讓劉永澤不禁頭皮發(fā)麻。
而此時,新的提示又從腦海之中蹦了出來。
【支線任務(wù)刷新:逃離牢獄】
【介紹:為了摸清這里的真相,你順勢被居民們關(guān)進了敦斯佛格小鎮(zhèn)的牢獄中。牢獄坐落于海邊,這里常年陰暗潮濕,遍布著霉菌和青苔,是爬行生物最喜歡的聚居點,要小心這里面的所有東西哦!尤其是那些看似正常的…】
【提示:你所能做的就是不停地躲避,尋找出路,直至離開這里,逃吧!但要注意,異變是會傳染的,不能在附近呆太久哦~】
看到這,劉永澤似乎有些明白了,為什么那些小鎮(zhèn)居民會穿得嚴(yán)嚴(yán)實實,并且從不跟別人靠近。
一定是小鎮(zhèn)上異變的人太多,他們想盡辦法遮蓋自身充當(dāng)正常人,但正常人也不愿意直接用肢體接觸別人,生怕被傳染,因此大家都換上了厚厚的衣服,嚴(yán)密的裝扮。
直到異變的人已經(jīng)十分嚴(yán)重,再也無法維持人形,就會被送進教堂前方的絞刑架上,在眾人的注視下陷入永眠。
劉永澤并不清楚為何要在眾目睽睽之下迎來死亡,他直覺這像是一種宗教行為,蘊含著其他的意義。
絕對是跟“迪澤爾”有關(guān)系。
他還不知道居民們口中念叨的迪澤爾究竟是什么,但怎么想也都能看出些端倪,它大概就是小鎮(zhèn)異變的罪魁禍?zhǔn)住?br />
腳下的巖石地板覆蓋上了一層青苔,有些打滑,跑起來有些吃力。
眼看著體力快要耗盡,而面前也出現(xiàn)了一個拐角,劉永澤咬了咬牙,他決定放手一搏。
“咚!”
手中的手電筒被突然舉抬高,隨后用力地扔到了身后的地板上,明亮的光線照亮了身后的地牢走廊,劉永澤扭頭驚鴻一瞥,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那異變后的詭異生物正姿態(tài)扭曲地攀爬著身后的走廊墻壁,像某種大型軟體動物,被覆蓋的地方都顯露出許多眼球一樣的肉疙瘩,墻面也都變得崎嶇不平起來。
而那些眼球跟隨著光線,像開啟了自動定位的攝像頭,樹杈一樣的觸手紛紛探出,朝手電筒撲了上來。
趁此機會,劉永澤立刻飛身前往下一個拐角處,藏在一處布滿青苔的角落里,由于緊張,他不敢大喘氣,憋的肺部有些難受。
他要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