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齊眉相守
天色黑下來,四合院內蔥綠蓊郁的樹木都暗淡在黃昏的光線里。
滿是女孩子脂粉氣的臥室內,大床上起伏交疊著一雙人影。
“說你想我。”唐納言把她從床尾拉起來,抱在身上命令道。
莊齊被拽到了他懷里,但仍因為他的力道帶來的慣性,往后仰著脖子,舒服得已經顧不上組織語言,“想我好想”
唐納言托住她的后背,不管不顧地顛蕩著,身體往前傾過來吻她,“想誰?”
“想你想老公”莊齊含住他的地方又擠又熱,舌頭也是,說完就淺淺地伸進他口中,和他的糾纏在一起。
唐納言被咬得頭皮發麻,揉著她不停地往下按,因為太熟悉她的點在哪兒,次次都掟得她叫不出聲。
感到肚子餓,都已經是睡醒后的事了。
兩個人做到精疲力盡,胡亂抱在一起睡過去。
莊齊叫了他一句,唐納言睡眼惺忪地問:“什么?”
“餓了,晚飯都還沒吃呢。”莊齊抱怨說。
就算合理合法,也不好這樣沒完沒了地放縱啊,身體都要垮了。
唐納言看了眼時間,“好,起來,我抱你去洗澡。”
兩個人洗漱完,換了身清爽的衣服出門。莊齊不愿動手做,唐納言也沒閑心進廚房,還是去外面吃好了,飯后也可以散散步。
月色明亮地灑在胡同里,街道兩旁柳條披拂,絡繹的腳步聲里夾雜幾句貓叫,很有鬧中寓靜的意味。
莊齊找了家新開的網紅店,掃碼點了份蟹黃面和小籠,還有他們家的特色小食。她把手機遞給唐納言,“你看看你要吃什么?”
他很少來這種地方吃飯,坐下來的時候還有些不自然,茫然地抬起頭環顧四周。
莊齊和他不同,她跟靜宜兩個大饞丫頭,從小到大背著家里,幾乎嘗遍京城的小吃店。
唐納言接過她的手機,簡略地掃了一眼,“就點和你一樣的吧,我吃什么都可以。”
“噢,忘了你是大少爺,應該帶你去吃法餐,我真沒眼力見兒。”莊齊看他這樣子,突然陰陽怪氣地刺了他一記。
唐納言故意板起臉,“你膽子大了,現在這么跟我說話?”
莊齊表面不甘示弱,但心里還是怯怯的,她辯道:“對對啊,你都不是哥哥了,我和老公這么講話,有問題嗎?”
“沒問題。”唐納言忽然又笑了,拉過她的手說:“多講,我喜歡聽。”
籠屜端上來時,莊齊夾起一個吹了兩下,送到他嘴邊說:“快點,熱騰騰的時候最好吃了。”
唐納言張嘴咬下去,湯汁滴了兩點在她手掌上。他抽了張濕巾,仔細給她擦干凈,“你自己吃,不用照應我。”
莊齊說:“你照應我那么多年了,讓我也照應你一次嘛。”
沒由來的,唐納言突然跟她感慨,“還是養女兒好啊。”
莊齊沒明白他是在說她自己。
但事關重大,她立馬亮明了態度:“剛結婚就女兒兒子的!我可不那么早生。”
“我知道,我知道。”唐納言忙抬了下手,哄她說:“你如果不同意生,我們就堅決不要,這件事聽你的。”
莊齊心滿意足地吸了口汽水,“這還差不多。”
吃完東西出來,他們在胡同里走了很遠。
莊齊也不明白怎么回事。
明明很累了,但被唐納言牽著一邊說話一邊走,不知疲倦似的。
她看著地上重疊交叉的影子,總覺得這一幕曾經發生過,大概是在她年幼的腦海里,她早已演練過無數遍了吧。
他們走到了離得不遠的西平巷。
莊齊在這里上過小學,晚上校園里靜悄悄的,朱紅的大門緊緊關著,只有金色牌匾高懸頭頂。
如果真能回到過去的話,她好想去抱一抱那個迷茫無助的小女孩,告訴她別害怕了,快點長大吧,長大以后會有自己的生活,還能嫁給很愛你的哥哥,他會給你全部的愛和包容。
唐納言拉過她的手,“走這么遠了,累嗎?”
“嗯。”莊齊點點頭,一雙腳隱約酸脹起來。
唐納言轉身彎下背說:“上來,我背你回去。”
莊齊跳了上去,半信半疑地趴到他肩上,“你年紀也不小了,能吃得消嗎?”
“是不小了,但也沒你想得那么老,你才多重啊。”唐納言背著她,呼吸仍然很勻稱,一點也不吃力。
莊齊的臉緊緊貼上去,“老公,我好愛你。”
唐納言輕哼了聲,“未免也太實際了吧夫人,不用走路就愛我?”
“誰對我好我就愛誰,你要對我不好了,我扭頭就去愛別人。”莊齊摟著他的脖子說。
唐納言無奈地搖了搖頭,笑說:“聽上去像已經有了人選了,說來我聽聽。”
路過沈家門口,莊齊隨手就指了一下,“現成的,小叔叔不還沒結婚嗎?”
“他不行,他去江城追他家鐘且惠了。”唐納言說。
莊齊哎了一聲,“追了這么久還沒追到,出什么狀況了?”
唐納言也覺得奇怪,“不知道,可能是他太要臉了吧。”
莊齊:“”
快到家門口時,一個穿職業裙的女人出現在他們面前。她披著烏黑的卷發,紅唇抹得冶艷妖嬈,夜色下皮膚白如新雪。
莊齊趴在唐納言背上看了她一眼。
這女人應該只是路過,但看見唐納言時目光一頓,停下來叫了句主任好。
唐納言微微點頭,“你好。”
碰到了熟人,莊齊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讓他放自己下來。但唐納言沒動,轉頭哄她說:“就兩步了,你讓我把你背回家不好嗎?聽話。”
說完他就進了門,而這個叫小影的女人,頂著一張鮮亮的面孔,一臉錯愕地停在原地。
她想起和唐納言的兩面之緣。
還是兩三年前的事了。
第一回是在魏家的飯局上,她被安排坐在唐納言身邊,席間殷勤地為他點煙斟酒,都說他素性溫和,是子弟里最溫文爾雅的一個,這點場面上的客套功夫,自然不會當著眾人拒絕,給她這種人多少難堪。
本來是拿錢辦事的買賣,但小影挨著他坐了這么久,漸漸就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了,一直盯著他那張斯文俊秀的臉看,后來又挪到他說話時張合的嘴唇上,她沒喝幾杯酒就醉了,真不知道這么一位公子哥兒,到底什么天仙才能入他的眼。
只是聽說,張家的大小姐都在他身上落了下風,另選了個人嫁了。
她記得那一晚,唐納言沒坐多久就走了,說還有事。
大概是這點心思被魏克緒看出來。
第二次,她又被安排到了唐納言的房間里。
那天他們喝到很晚,唐納言是被扶到酒店頂樓的。
他坐在沙發上,喝了杯冰水,醒了一會兒酒之后,看見床上躺了個姑娘,平心靜氣地問她說:“誰讓你來的?”
小影攥著被子搖搖頭,“沒有,我自己要來的。”
“胡說。”唐納言忍不住笑了一下,“沒人安排你進都進不來。”
小影還是不敢講,囁喏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唐納言抬手說:“好了,既然你喜歡這里,今晚就在這兒住。”
他拿上手機,檢查了一遍沒有落下任何東西后,快步出了房間。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指責謾罵她一句。
就連那聲胡說,語速勻緩口吻輕柔,也像情人間的呢喃。
輕而易舉就讓女人生出不該有的癡心妄想。
在這之后,他們就沒有任何交集了,直到魏家倒臺,她也沒再見過唐納言。
今晚碰到他很意外。
更讓她不敢相信的是,他居然背著個小姑娘在胡同里走,實在難以想象,他看起來那么沉默刻板的一個人,也會做這樣浪漫的事。
他背上那個女孩子,臉上的神情天真又純凈,半分都沒被世俗浸染過,一雙眼睛像潔白的月色,看人的時候很溫柔。
小影提著包走遠了。
回家后,莊齊喝著唐納言端來的溫水,她問:“我們看電影好嗎?”
唐納言說好,他把客廳里的燈調暗,挑了一部懸疑片放。
他們原本各自占據沙發一端。
莊齊抱著薯片在吃,不時還要喝一口果汁,發出吱吱的聲響。
唐納言聽得耳朵不舒服,他說:“這個晚上吃東西啊,盡量不要選熱量這么高的,尤其這種膨化食品,少吃。”
“我吃飽了。”莊齊丟下包裝袋,用濕巾擦干凈手。
眼看就要坐到他身邊,唐納言手臂都張開來迎她了,但莊齊只是嗔了他一眼。
她又坐回了自己那一頭,“哼,我才不和你抱抱。”
“為什么?”唐納言失望地垂下了手,他問。
莊齊把腦袋一扭,“你剛才啰嗦我了,把我弄得心情不好。”
唐納言笑,“現在說都說不得一句了?”
她強詞奪理,“你說啊,你可以說我,但你說了我就不和你親熱,怎么樣?”
“不怎么樣,誰讓我們嘴不好,得罪自個兒太太了,只能忍著唄。”唐納言往后躺下去,枕著自己一只手。
劇情到了最緊張的部分,色調都暗了下來,主人公行走在地下室里,后面突然出現一個人影時,莊齊啊的尖叫了一聲,手腳并用地爬到了唐納言身上。
唐納言用毯子裹住了她,笑說:“那么怕?”
“那個是人是鬼?這男的怎么還活著?”莊齊在他懷里發抖。
唐納言摸著她的頭發,“這是懸疑片,不是恐怖片,沒有牛鬼蛇神那一套。”
她就這么蜷在他身上看完了。
趴在唐納言胸口,一顆小腦袋從毯子里探出來,看到嚇人的地方又縮進去。毛茸茸的發尾堆在他頸窩里,弄得唐納言癢死了。
他不時就要撥開她的頭發,還得忍受她冷不丁退下去,蹭到他的那份勃動。
電影還沒結束,唐納言把她拉起了一點,克制不住地和她接吻。
他吻得好兇,像忍了很久,手指掰開她的唇,就把舌頭喂進去,一點余地都不留地攪動她,清亮的口水涂滿了他的臉。
莊齊只穿了一條吊帶,很輕松地就被他扯了下去,她被唐納言包在毯子里,像一條剛撈起來的紅鯉魚,身體滑溜溜的,在手里握都握不住。
她不停地蹭著他,柔軟細膩的觸感讓他上癮,唐納言含著她的耳廓,呼吸又熱又重,“你信不信,就算我什么也不做,你能就這樣把我蹭到涉出來,涉滿你的小P鼓。”
“你不可以什么都不做。”莊齊耳邊攏著一層濕熱,紅著臉輕喘,“我好難受,你現在就禁來好不好?”
唐納言揉捏著她的后頸,“不好,你自己來。”
她來得很慢,一下一下的,像坐手動的搖搖車,后背上的汗沿著脊柱滴下來,滴到唐納言的身上,但只是這樣,莊齊還要咬著他的唇說垨不了。他吻著她,牢牢地把她摁在懷里,就著這個方位,猛地一下子斜檫進去,不過十幾秒鐘,就聽見了沙沙的小雨聲。
電影早就放完了。
莊齊閉著眼,渾身無力地偎在他身邊,“剛才那個女人,是誰啊?”
唐納言回想了下,拍著她說:“你那老同學魏晉豐,記得嗎?”
“記得,怎么了?”
唐納言說:“他家正風光的時候,他爸爸魏克緒在京里拉幫結派,當時的情勢已經不容樂觀了,每個人都很小心謹慎,不敢走錯一步路,說錯一句話。老魏想把我拉攏過去,派了個這么女的來。”
莊齊聽不大懂,“他想要你站隊,那直接跟你說就好了呀,干嘛送個姑娘來?非逼著你犯錯誤就好?”
“對,就是要逼著你犯錯誤,而且是原則性的錯誤。一個太正派,渾身沒有把柄的人,他們是不敢用的,用著也不放心。”
“那這姑娘是投名狀了。”
“差不多吧。”
莊齊沒作聲了。
那兩年的動蕩她也聽說了一些。
但她從來不擔心唐納言。
他為人內斂低調,唐家又有老爺子坐鎮,唐伯平也是個精明角色,絕不會有什么風浪。
可沒想到,事情也不是她預料得那么順利。
莊齊把臉貼過去,親了下他的唇,“那兩年你過得不好?”
“不能這么說。”唐納言糾正她,很嚴肅地說:“事實上,我沒有一天過得好。”
這幾年里,他不知道多少次動了撂挑子的念頭,懶得提著精神和這幫人來往周旋。
他次次都強迫自己忍下來,總是在黑暗的書房里抽著煙,望著裊裊升起的霧氣想,風浪會平息的,小齊也會回來的,夜不會總是這么長,這么冷,他也不會總是一個人的。
莊齊吸了兩下鼻子,“可憐。”
“怎么也不問我,最后有沒有和這個姑娘發生什么,這么信得過我啊?”唐納言揉了下她的頭說。
她笑了下,“要真是有什么事,你早就被收拾了,還用問嗎?”
唐納言抱著她說:“腦瓜子轉這么快。后天唐伯平要請你媽媽吃飯,你去坐坐嗎?”
“嗯?”莊齊突然把脖子豎起來,“為什么呢?”
唐納言說:“說咱們倆的事情。當然,你把老楊送去住院,這動靜太出名了,不排除老頭兒已經聽到消息,也知道我們結了婚。”
莊齊沒有意見,“早晚都要說的,去吧。”
“你呢,就只管把姿態放高一點,一副我求著你結婚的樣子,以后他們也能收斂一點,知道了嗎?”
“非這樣不可嗎?”
“對,非這樣不可。”
“那行。”
周日中午,唐納言開車到了萬和,牽著莊齊進去。
雙方家長早就到了,四個人談得正高興。
連夏治功都著意打扮了一番,頭發是新染的,淺藍襯衫配著西褲,胡須也剃過了,看著氣勢就快要壓過唐伯平。
蔣潔把她拉過來坐,“來那么晚呢?”
莊齊喝了口水,壓壓驚,“路上有點堵,唐納言不敢開太快。”
“這個時間點就這樣。”夏治功接過話來說,“納言啊,你還總是自己開車啊?”
唐納言點頭,“周日嘛,又不是工作時間,就不麻煩司機了。”
夏治功說:“你這也太仔細了一點,事必躬親啊。”
唐伯平看了眼兒子,“他還年輕,凡事還是親力親為的好,等到了我們這把年紀,他就是想做也做不動了,你說呢親家?”
這句親家喊到了夏治功的心坎上。
他連連點頭,“我這身體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那體檢報告上,去年的指標比今年好,前年的指標比去年好,只能多保養了。”
唐納言笑了笑,湊過去問唐伯平說:“結婚的事你知道了?”
姜虞生聽后,咬著牙說:“我們最后一個知道,你的嘴真是緊哪。”
他手里掐了支煙,靠在椅背上沒說話,笑著看向對面的莊齊,她坐在媽媽身邊很乖,母女倆低聲說著什么,偶爾笑一下。
菜都上齊了,服務生關上房間門,唐伯平舉了下杯,“齊齊,過去多有虧欠的地方,今后我們就是一家人了,還望你多體諒。”
沒想到他會說這些,莊齊有些吃驚,差點碰倒面前的杯子,她端起來說:“不會,伯伯都是為我們好,我明白。”
唐伯平說:“都結婚了還叫伯伯啊?”
“爸爸。”莊齊紅著臉叫了一句。
唐伯平早有準備了,大聲哎了句,從身后摸出個紅包來,“拿著。”
姜虞生笑著說:“這回真是爸爸了,看來早晚是我們家的人,所以才那么有緣。”
莊齊接過紅包,望了眼唐納言,“是啊。”
他神色自若地坐著,唇角是篤定又散漫的笑容。
蔣潔問起婚禮,“你們打算在京里結婚,還是有更中意的地方?”
唐納言說:“我無所謂,看小齊喜歡在哪里,挑個好日子就是了。”
莊齊說:“就在這里吧,朋友同事都在身邊,去別處也不方便。”
說到結婚,姜虞生的干勁兒又來了,接下來有一陣子好忙的。她高興地說:“那好,具體的細節我們再商量,先吃飯。”
唐伯平怪她自作主張,“總是這樣武斷,你也不問問孩子一會兒是不是有事,能不能和你回家?”
姜虞生拿眼神去試唐納言。
唐納言還是靠在那兒,擺了下手說:“你不要盯著我看,我在家里說不上話的,你問你兒媳婦。”
聽得蔣潔忍不住要笑。
這種話在家哄哄人就好,怎么還拿到外面來說?
真是一點面子也不給自己留了。
姜虞生瞪了他一眼,真的去問莊齊:“齊齊啊,等下回家里去坐坐,我們討論一下婚禮,好嗎?”
“好,我今天也沒什么事。”莊齊說。
剛說完,就看見唐納言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唐納言在心里嘆氣,她還是乖順慣了,特意教了都教不會,叫她把架子端起來,就是要跟著人家走。
從萬和出去,回大院的路上莊齊說:“他們要我們住下來怎么辦?”
唐納言握著她的手說:“不可能,到了點我們就走,沒那么多話好講。”
“你現在都這么不講情面了嗎?”莊齊轉頭看著他,好奇地問。
他點頭,“早就是這樣了,從你走了以后。”
莊齊離開這個地方太久了。
偶然夢見,也只剩一個郁郁蔥蔥的輪廓。
但和印象里差別并不大,只不過這些年姜虞生有空閑,把這些花草打理得更鮮活了。
微風吹動著門前那兩株金枝槐,濃密的綠葉涌動成壯闊的河流,成排地往一個方向去。
莊齊進了門,坐在客廳里討論了一陣婚事。
請大師算日子,準備幾套禮服,她單位要請多少人,擺多少桌酒,姜虞生都問了一遍。
唐納言看莊齊都打哈欠了,及時制止說:“媽,她剛吃完飯,我帶她去樓上休息一下,一會兒下來聊。”
“那好吧,你們先去睡會兒。”
莊齊去看了看自己的房間,還是老樣子沒有動過,她的書都還有不少在這里。
她又去了唐納言的臥室,這個她鉆進來很多次的地方,也是一樣沒什么變化。
莊齊走過去,看見床頭柜上擺了一本書,是她喜歡的那本《深歌集》。
她拿起來,打開書頁翻了翻,那片寫著少女心事的楓葉還在,大概被唐納言用特殊方法處理過了,它已經被做成了一個精致的書簽。
但上面的字跡仍清晰可見。
「不要哥哥憐憫我,要哥哥非常愛我。
最好,也不要他像愛妹妹一樣地愛。」
「哥哥很愛你,不只像妹妹一樣。
沒能讓你感覺到,是我的錯。」
這是他們的最開始。
莊齊看著看著就笑起來。
她再翻了一面。
后頭又多了一行小字,不知道什么時候寫上去的。
「心堅否?齊眉相守,愿得從今后。」
“來喝水。”唐納言從門口進來,溫柔地說:“說了那么久話,不渴嗎?”
莊齊點頭,把書簽收進詩集里,“來了。”
(正文部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