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星際瑪麗蘇36
克萊斐爾後來有了自己的畫廊,私密的,獨觀的,太多太多的畫,家里已經(jīng)放不下。
他在畫廊里掛起來,像一個又一個標(biāo)本,是死去的活人被封裝,是浮屍堆積的夢幻島。
他躺在畫廊冰冷的地板上,思緒寸寸成冰,他凍結(jié)在地上,要成為一座雕塑,鮮活的,腐爛的,交雜混融,一半肌骨留存,另一半已經(jīng)腐臭,蒼蠅鉆進心腔,啃噬空空,他什麼都忘了。
許多許多年後,這個時代的人已經(jīng)消亡在歷史的洪流之中。
唯有克萊斐爾的畫,永永遠遠地活了下去。
人們狂熱的追捧,熾熱的研究,給克萊斐爾安上了許許多多的名頭。
他的畫,他的畫中人,引得許多人癡了,尋根究底,追根溯源。隨著真真假假的故事流傳,這一段星際故事也越發(fā)的撲朔迷離。
克萊斐爾曾鼓起勇氣,邀請桑灼來到他的畫廊。
可等桑灼到了畫廊門口,克萊斐爾卻落荒而逃。
沒有密碼、指紋,桑灼站在畫廊之外,那些畫掛在畫廊之內(nèi),隔著大門,她們似乎對視了剎那。
但只是幻想而已,只是克萊斐爾的妄想。
桑灼從始至終,沒有見過克萊斐爾的畫。
而克萊斐爾身邊的人,也從來不是真的她。
“斐爾,”克萊斐爾想象中的桑灼牽起了他的手,“沒關(guān)系,真實與想象,不在意,就沒有不同。”
“你不敢走近她,不敢讓她看,可我知道,斐爾,我知道。”桑灼說,“我走近你,陪伴你,擁有你。如同斐爾擁有我。別怕,別擔(dān)心,我是你的,誰也無法帶走我。”
斐爾躲在一角,看著真正的桑灼走遠,虛幻的桑灼靠在他肩膀。
那一刻,他想走過去,想叫桑灼別走。
他在這里,找到他,他就帶她進去,向她坦白。
可桑灼只是越走越遠,在那最遠處,他的大哥抱住了桑灼。
他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卻如同當(dāng)頭棒喝。他覬覦大哥的妻子,卑劣,下流,無恥。
克萊斐爾藏得更深,他不要被發(fā)現(xiàn),就讓他明面上做一個符合道德倫理的正常人,不要被剝開丑陋的一面。
桑灼會嚇著的。
大哥也不會理解他。
他只會失去更多,失去所有,失去一切。
“斐爾,別往那看,我在這里,在你身邊。”桑灼說,“我陪著你,理解你,占有你的一切。”
“丑陋或美麗,殘酷或溫情,我都要,只要是斐爾,我都要。”桑灼吻著他的眉眼,“別看,別傷心,痛苦與我的斐爾無緣。你占有我,從里到外;精神與靈魂,我占據(jù)著斐爾。你的肉。體是我的精神之軀。”
克萊斐爾側(cè)過了頭,他望著他的桑灼,只有他能看見的桑灼,輕輕地甘愿地“嗯”了聲。
他不再看向真實。
他牽著他的桑灼走進了畫廊。
他知道,這是他的埋骨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