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牧俞揉了揉眼睛醒來，窗外傳來清晨的暖陽，溫暖陽光渲染而開，撒在地上形成漂亮的倒影。
昨天晚上好像有人搶他被子？
牧俞朝著旁邊看去，皺巴巴的被子被折疊成一個豆腐方塊。
“姜綿疊的？”牧俞語氣中多出幾分詫異。
印象中的姜綿一副翩翩公子模樣，舉止優雅大方，不大像會疊被子的人。
系統不想告訴牧俞，姜綿今天早上折一個被子都連摸帶蹭的。
牧俞打開手機，手機上浮現出姜綿給他留言。
【醒了就下來吃飯???】
可愛的小表情畫在紙上，呆呆萌萌。
“……幼稚。”牧俞輕聲道。
他這么說著，可眼神閃過一抹星光。
他將紙條放在口袋中，紙條伴隨心愿也變成了日常的一部分。
來到樓下，牧俞能聞到空氣中彌漫著的生活氣息。
他低下頭，眼神變得更加深邃，漆黑的眼眸如同無邊無際的夜幕，看不到盡頭。
“宿主，你在想什么呀？”系統用頭頂著手機，蹣跚來到牧俞身邊，將手機遞到牧俞手上。
牧俞眼神中波光流轉，“在想之前很遙遠的東西。”
過去的回憶偶爾像是幻燈片般，一幕接著一幕在面前閃過。
在牧俞計劃中，他是很少見到家里和睦的一刻，父母是帶著面具的怪物，他也是缺乏情感的怪物。
怪物會躲在人群中，像寄生蟲般活著。
系統很顯然沒有體驗到牧俞話語中更深層次的東西，它只知道宿主現在很難過。
“是不是餓了？宿主！我們可以玩玩手機，等會姜綿飯也做好了。”系統提議道。
它將手機遞到牧俞手邊，開心道：“宿主，多玩點手機吧，多玩點手機就會開心了！根據我的調查，人類會在玩手機的時候釋放大量多巴胺~”
它一說，牧俞想到之前它哪個寵妃打扮，沒忍住勾起嘴角，輕笑道：“好，我看看。”
他接過手機，登上自己虛擬up主的賬號。
他還沒有劃拉幾下頻幕，有關他的黑料一個個跳了出來，仿佛生怕牧俞看不到一樣。
“這是什么？”牧俞看著一個個主頁視頻，墨黑色瞳孔失去焦聚。
假的吧……為什么會？
【驚天黑料，小魅魔中之人居然是肥宅視頻最后帶照片】
【皮上皮下，知名up主居然腳踩n條船？】
【你們的男神，老頭眼里的玩物】
【塌房魅魔，中之人惡劣至極】
【半小時長視頻，帶你了解小魅魔塌房全過程】
……
牧俞又回自己信息欄看了看，密密麻麻信息堆雜在一起，一眼看去就是九九加。
他隨機點開一個視頻，凝視著被評論區惡意p圖、據說是他的照片。
“發生了什么？”牧俞瞇起眼睛，犀利狹長的眼眸帶著幾分冷漠。
有人曝光了他，現在還流傳了據說是他的照片。
隨機點開一個視頻，牧俞翻看著評論區，慢慢了解到視頻的內幕。
之前威脅他的視頻博主拿出了大量“證據”來實錘他是海王，并且還是那種玩弄別人感情的人渣那種。
牧俞面色如常，眼神沒有憤怒和惱火，反而多出幾分笑意。
“宿主？”系統道。
“沒什么，我就覺得很好笑。”牧俞道。
背后指使者明明可以將他真實的照片曝光，并且將他和姜綿在一起住的地方爆出來，可他偏不，反而爆出來全是虛假的內幕。
牧俞緊縮眉頭，眼神閃著寒光，“他想干什么，他覺得我會因此生氣？”
道理也說不通。
牧俞還聽了一下實錘錄音。
榜一大哥：“寶寶，下播可以給我打電話嗎？我一上滿腦子都是你。”
ai合成的聲音：“我今天還要直播呢，怎么有時間見你，你忍忍吧，我過幾天就到你家。”
榜一大哥：“我今天就想，你上次穿的那套衣服特別色，我還想看你穿。”
ai合成的聲音：“你好討厭啊~”
整段聽下來的牧俞：“……”
他按了按太陽穴，那股惡心的暈眩感才慢慢散去。
欲言又止。
評論區的評論異常激烈，明明這些事情和他們也沒關系。
牧俞還在其中看到了許多熟悉的身影。
“我真失望透了……我一直覺得他很貼皮，沒想到真是各個角度的貼皮。”
“不懂了，那些人看見照片是怎么敢下手的？那個照片真的太惡心了，完全就是一個肥宅形象。”
“早就看他不順眼了，現在塌房了，我心里也高興多了，水平不行別當虛擬博主，滾回去吧！”
“大家不能冷靜點嗎？他還么回應呢。”
“粉了你那么久，最后還是不如不見。”
……
一條條評論浮現在牧俞眼中，或輕或重，又像是一雙無形的大手透過屏幕觸碰到他的身上，窒息感一次次涌出。
同時，進行造謠的博主放出承諾，如果他的粉絲達到二十五萬，他會將自己手中視頻爆出來，也歡迎有別的線索的人對他進行投稿。
“不看了。”牧俞道。
牧俞靜靜地關閉手機，目光投向廚房中忙碌著做飯的姜綿。
他的臉上神色恍惚，周圍的喧鬧慢慢散去，他能清楚聽到自己心跳跳動的聲音。
他仿佛置身于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手機上的他人人喊打，一個虛假的黑料都能將他置于死地；而另一邊，溫暖的廚房中彌漫著飯菜的香氣飄蕩在空氣中，一切都是寧靜和溫柔。
牧俞仿佛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腦海中有一道聲音在詢問他。
你有家人嗎？你有愛你的人嗎？你有夢想嗎？你活著的意義是什么？
牧俞不懂，他被別人愛就該快樂嗎，他被保護就該依賴對方嗎？
想來，他是做不到的。
牧俞在這兩個世界的交界之處，心中涌起復雜的情感。
他偶爾也會想著，如果自己能抓住片刻的溫暖就好了，哪怕片刻，他也心甘情愿。
可牧俞總覺得這些溫暖不是屬于他的，他是沒有感情的怪物，和別人不一樣。
大家會愛上他的外表，會愛上他的聲音，而不是愛上一個脆弱的牧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