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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第 71 章

    蕭靖昭不敢有什么動作, 姜淮反而先有了行動。

    姜淮摸了摸拽住的手,只是這手看著是挺好看的,可摸起來卻有點糙, 姜淮忍不住嘟囔:“好粗糙啊,商家是不是偷工減料了。”

    姜淮已經(jīng)迷糊地以為眼前的人是自己買的bjd娃娃,至于說一般的娃娃怎么會和正常人一般大, 腦子已經(jīng)想不到這點了。

    好在姜淮很快就發(fā)現(xiàn), 雖然手心摸著粗糙,可手背, 手臂的位置摸起來還是挺絲滑, 看來商家只是在一些看不到的地方偷工減料, 一眼能看到的地方還是老實打磨過。

    姜淮只當自己是在摸娃娃, 卻讓蕭靖昭身體僵硬, 一動也不敢動,想抽身離開, 卻又猶豫不決。

    買來的娃娃自然不可能只摸摸手, 畢竟手再好看,可買娃娃時, 臉才是最看重的部位。

    姜淮仰躺著看向蕭靖昭的臉,松開了握著的手, 蕭靖昭不用再糾結(jié)了,心底卻不自覺多了一絲失落,只是下一刻,下巴處傳來的力道讓蕭靖昭下意識后仰。

    “別動。”

    一只手捏住下巴似乎不太穩(wěn)當, 姜淮原本是半躺著揚起手, 這下直接坐了起來,一手捏住下巴, 一手扶著臉頰。

    醉意朦朧,姜淮都有些看不清眼前人的臉,為了看清自己喜歡的臉,姜淮湊得極近,近到兩人呼吸都碰撞在一塊。

    甜酒釀的酒氣不重,甚至帶著淡淡的甜香氣。

    蕭靖昭渾身僵硬,剛才的緊張和此時完全不能相提并論,他之前和姜淮再怎么親密,也沒有親近到如此程度。

    在姜淮撫摸眉眼時,蕭靖昭終于決定要掙脫姜淮的手,不能再這么下去,姜淮喝醉了,可他沒有醉,他不該繼續(xù)這樣縱容下去。

    只是還沒等蕭靖昭行動,姜淮的手已經(jīng)從眉眼落到了嘴唇上,溫軟的唇.瓣和柔軟的指腹相比,姜淮感覺嘴唇似乎更軟一些,忍不住多摸了下,生出一股親吻的欲.望。

    只是就算是親娃娃的嘴唇,姜淮也有點不太好意思,猶豫了兩秒,挪開視線對著臉頰就是重重親了一下。

    “吧唧”聲在安靜的臥房內(nèi)極為響亮,蕭靖昭大腦一片空白,連剛才要怎么掙開姜淮的動作都給忘到了一邊。

    姜淮這一天都沒有什么精神,尤其是喝了點酒,折騰了這么一番,親完一口,困意也跟著上來了,打了個哈欠,松開手里的娃娃重新朝床上倒去。

    只不過他倒的位置不太好,太靠近床頭,要真倒了個踏實,那頭怕就結(jié)結(jié)實實地撞上木板了,蕭靖昭眼疾手快的撈住了姜淮。

    姜淮壓根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只當是自己倒下的時候,把娃娃也帶了下來,可人躺到床上就不想再爬起來放娃娃了,姜淮干脆攬住娃娃一起睡,反正這娃娃摸起來還提供暖和,不冷硬,給他當個抱枕,抱著還挺舒服的。

    姜淮這下是徹底的睡熟了,可蕭靖昭卻睡不著,想要掙脫,可姜淮將他當抱枕抱著,摟得非常緊,除非蕭靖昭用大力,不然根本掙脫不了,可真用力,蕭靖昭又舍不得,只能任由姜淮抱著。

    “罷了,這或許是我們最后一晚這樣睡了,以后……”

    蕭靖昭頓住,他都不知道他和姜淮還能不能有以后了,現(xiàn)在只希望姜淮醒了后要么不記得這晚的事,不然他擔心姜淮會生氣,畢竟他這算是無故闖入姜淮的臥房。

    蕭靖昭躺在一邊充當著姜淮的抱枕,時不時地還要給姜淮拉住被子,或許是屋內(nèi)燒了火墻熱,又或者是有他在一旁取暖,姜淮睡著睡著就不耐煩地踢被子。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天冷了,日頭出來的也晚了些,不過等到天光漸亮,姜淮終于從熟睡中醒來了。

    而在發(fā)現(xiàn)姜淮有清醒跡象時,蕭靖昭猶豫再三,還是選擇先離開,不管姜淮記不記得,他留下來總歸是不好,姜淮不記得還好,若是記得,又看到他在眼前,怕是會更加煩心。

    姜淮眼睛還沒有睜開,先揉了揉眉心,甜酒釀后勁有點大,但是醉酒的感覺并不算特別難受,只是姜淮喝醉的次數(shù)非常少,乍然來點醉酒的不適就格外明顯。

    下次哪怕是喝甜酒釀也得注意啊!

    姜淮心底提醒自己,摸到身上厚實的被褥,再感受了下身體,除了醉酒的不適,并沒有著涼的跡象,長出一口氣,喝醉都還不怕,就怕人喝醉之后出事,待在臥房內(nèi),別的危險他不太擔心,就擔心著涼。

    雖然一般人都會安排兩個小廝或者侍女在一旁照顧,可姜淮睡覺的時候不喜歡有人陪在一邊,哪怕是在門外都不習慣,有種被人守著盯著的不適感,白天身邊有人陪著就算了,那是有事,可晚上,除非必要,姜淮屋子里是不留人的。

    可現(xiàn)在,姜淮覺得是不是在醉酒的時候還是要安排點人,不然確實容易出事。

    不過很快姜淮就想到,自己喝醉了這一次,絕對沒有下次,還是先別安排了。

    敲了敲腦袋,姜淮起身,昨天睡得太早了,他又睡得太熟,現(xiàn)在就算精神還沒有完全恢復,可也不想賴在床上不起,畢竟以前賴床是有手機玩,現(xiàn)在躺在床上看閑書打發(fā)時間,一來光線不好,容易壞眼睛,二來躺著看還不如坐起來看。

    只是這一起床,姜淮有些混沌的腦子逐漸清醒過來,也想起自己醉酒后的狀況。

    前面還好,脫衣服雖然看著蠢,但也符合一個酒鬼的行動,可后面……

    看著醉酒的自己做的事,姜淮僵住,要不是眼睛還在眨動,看著就像是個假人。

    蕭靖昭偷偷來過,這個姜淮都能理解,對方可能是太晚來,又不想驚動其他人,畢竟這是自己和他之間的事,直接找他也正常。

    但是,他把蕭靖昭當成娃娃,各種把玩,甚至還親了一口,這個行動完全超出了姜淮的預期,就算喝醉了,也不能這么離譜吧。

    更別說他后面直接將蕭靖昭當成了抱枕,雖然不知道自己睡著后抱了多久,可……

    姜淮忽然反應過來,看向床榻邊的被褥,似乎是被人躺了許久,所以還有一點痕跡留下,而再摸一下,帶著一點余溫,顯然人沒走多久,指不定就是他快醒,蕭靖昭才走。

    說不定,蕭靖昭還在屋子里待著?

    畢竟昨日蕭靖昭過來,肯定不是單純地為了看他,說不定是來回答他的問題,不然以姜淮對蕭靖昭的了解,對方意識到他生氣,也不會在他氣頭上過來。這事沒有做完,蕭靖昭難道就會這么離開嗎?

    而且對方陪了他那么久,會愿意就這么離開,不看看他醒來后的反應。

    姜淮起身,在臥房轉(zhuǎn)了一圈,臥房并不大,可以藏人的地方姜淮都看過了,但是并沒有看到蕭靖昭的身影。

    姜淮皺眉,猶豫了下,起身到窗邊,喊了幾聲魏西,蕭靖昭沒有喊出來,反而是將院子外的下人喊來了,姜淮讓下人離開,重新回屋坐下。

    “看來,我猜錯了。”姜淮想到自己先前的猜測其實是基于他以為的蕭靖昭,而不是現(xiàn)在的蕭靖昭,不禁嘆了口氣。

    不過這種猜錯也讓姜淮堅定了離開的想法,喜歡一個人不光是喜歡對方的皮相,還有對方的性格,和對方的相處模式,他熟悉的是偽裝成魏西的蕭靖昭,而不是真實的蕭靖昭。

    之前的猶豫也只是他很難徹底地區(qū)分這兩個人,可現(xiàn)在,若是他連對方的心思都猜不到一點,那這喜歡真就完全是建立在虛假上的。

    意識到這點后,姜淮感覺渾身的力氣都消散了幾分,盡管不困,還是下意識朝床上一趟,然后目光定住。

    姜淮剛剛找了一圈,但是這個一圈并沒有包括頭頂,自然也就沒有看房梁,因為在姜淮的潛意識里,天花板是不可能藏人的,但是他忘了這是古代,梁上君子的存在。

    而現(xiàn)在一躺下,才看到了自己一直沒有找到的那個人。

    “我要是沒有看到,你是不是就打算偷偷溜走?”姜淮盯著蕭靖昭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的情緒起伏過大,姜淮此時的心情居然意外的平靜。

    蕭靖昭輕巧地從房梁上跳下,他其實是準備離開的,只是又想知道姜淮醒后的態(tài)度,才又留了一會,之所以躲在梁上也是因為在這里最能看清楚姜淮的一舉一動,而且他也很了解姜淮,姜淮找人一向是東西南北地找,可很少會抬頭看上面。

    而姜淮醒來后的行動讓蕭靖昭清楚姜淮是記得醉酒的事,雖然看著沒有他想象中的生氣,可他也不想留下來刺激姜淮,都準備走了,卻沒料到姜淮居然恰好往床上一趟,剛好就看到他了。

    面對姜淮的追問,蕭靖昭輕輕點了點頭,他不想撒謊,也不敢撒謊,畢竟他現(xiàn)在和姜淮的隔閡就是因為他為了身份撒的謊言,盡管現(xiàn)在再老實,姜淮也不太在意,可他已經(jīng)不想撒謊了。

    第72章 第 72 章

    “你留下來是不是想知道我記不記得醉酒后的事, 想看看我的反應?”姜淮直接問了出來。

    蕭靖昭沉默片刻,再次點頭,只是放在身側(cè)的手不自覺蜷縮起來, 姜淮的這個問題讓他感覺到姜淮對他的在意,或許事情并不是他想象的那般……

    面對蕭靖昭的回答,姜淮深吸口氣, 剛才在以為自己猜測錯誤的時候, 他都想徹底離開,如果沒有發(fā)現(xiàn)蕭靖昭的存在, 之后可能就按照這個方向行動了。

    可現(xiàn)在……

    姜淮心情難以言表, 忍不住嘆了口氣。

    嘆氣聲讓蕭靖昭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身體僵硬不敢動。

    姜淮抬眼, 仔細地看著蕭靖昭, 有點感慨,怪不得都說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昨晚的蕭靖昭確實是越看越美, 不然他夢里不至于將對方看成了人偶娃娃,而現(xiàn)在再看, 盡管因為沒有休息好,臉色有些發(fā)白, 狀態(tài)有點差,但是配上對方緊張忐忑的目光,反而有種脆弱感,更好看了。

    等下, 他在想什么?

    意識到自己又被蕭靖昭的容貌給迷惑, 姜淮倏地收回視線,耳尖發(fā)紅。

    姜淮很清楚自己的顏控屬性, 看到好看的人就會忍不住多看幾眼,態(tài)度也會變好一些,但是在蕭靖昭身上,這種屬性似乎是得到了增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感情的緣故。

    姜淮晃了晃腦袋,讓自己清醒一點,別輕易被臉給迷惑了,就算他再喜歡蕭靖昭,可蕭靖昭的身份,以及之前的隱瞞,依舊讓姜淮無法再用同樣的心情面對他了。

    只是蕭靖昭一直緊盯著姜淮的一舉一動,姜淮落到他臉上的目光停留時間異常長,讓蕭靖昭不自覺想起姜淮昨晚的表現(xiàn)。

    似乎面對他的時候,姜淮就會心軟一瞬。

    當然,雖然最后還是會心硬起來,可那也是因為他離開了。

    蕭靖昭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是找到了破局的方向,盡管這個辦法不能完全解決問題,可有一點可能,他就不能放棄。

    所以當務之急就是,不能被姜淮趕出去,要先在這里多待一會。

    不等姜淮開口,蕭靖昭就先遞給姜淮一張紙,上面寫得密密麻麻的。

    “這是……你的回答?”姜淮語氣帶著疑問,可心下卻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接了過來。

    “你怕我不肯聽,才特意準備好這些。”姜淮瞥了一眼,搖了搖手上的紙張。

    “我怕你見我心煩,不肯聽我說。”蕭靖昭垂眸,臉上帶著絲絲忐忑不安,面色越發(fā)的柔和,讓姜淮不自覺想起流放時看到蕭靖昭的樣子,對方那時候眉眼也是這般柔和,而后才慢慢轉(zhuǎn)向冷硬模樣,只是面對他的時候依舊柔和。

    “你非要說的話,我也不能拒絕。”姜淮眨了眨眼,沒有急著去看上面的內(nèi)容。

    從蕭靖昭昨晚偷偷來見他,甚至被他當成玩.偶把玩時,都乖乖的任由他動手動腳,姜淮不用看都知道上面的內(nèi)容。

    姜淮話里帶著點刺,但反而讓蕭靖昭松了口氣,如果姜淮真的徹底放下,以姜淮的性格,對方說話定然是萬分得體,不會不給面子,但是那種虛假的笑容也意味著姜淮對他不在意了,現(xiàn)在這樣反而說明姜淮是在意他的。

    “淮兒,除了身份,在你面前我沒有偽裝過其他的。”蕭靖昭低聲說道,“不管是性格,喜好,還是對你的感情……”

    姜淮相信蕭靖昭的感情應該是沒有偽裝,畢竟老實說,就以蕭靖昭現(xiàn)在的身份,就算之前是偽裝的感情,可現(xiàn)在也沒有必要繼續(xù)偽裝了,頂多就是感情的深淺,可對方能這么克制的表達,也足以證明蕭靖昭對他的感情絕對不淺。

    因為愛是占有,又是克制,如果只有占有欲,不能克制,蕭靖昭也不能這么忍著了。

    喜好的話姜淮不清楚是真是假,但是性格……

    “我記得人人都說太子殿下……”姜淮脫口問了出來,原文中寫的蕭靖昭的性格就不說了,那些大部分說的都是蕭靖昭登基之后的表現(xiàn),可現(xiàn)在的時間線和之前有了不小的改變。

    不說他做的事,就他和蕭靖昭的感情,那也是原文中沒有的事,這對性格造成的影響絕對小不到哪里去。

    主要還是和原來的性格對比一下,而原來蕭靖昭的性格,姜淮以前雖然不認識蕭靖昭,可姜太傅是太子的老師,姜淮對于太子的印象就比較深刻了,溫文爾雅,外柔內(nèi)剛……

    而他認識的蕭靖昭,心善又心狠,冷酷又溫和,還挺喜歡和他鬧著玩,然后因為過于老實就被他欺負,雖然不能說是截然相反,但差距也挺大的了。

    蕭靖昭聽出了姜淮的意思,唇角微微翹起,問道:“淮兒,你覺得你在外人眼里的樣子,和你原本的樣子有區(qū)別嗎?”

    “或者說和你在親近人身邊的樣子有區(qū)別嗎?”

    蕭靖昭這話盡管只是暗示,但也說得非常明顯了,他其實一直沒有變多少,只不過是在外人看來,他或許變了。

    ……

    姜淮看到眼前被封死的王府,腦子還有點蒙,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跟著蕭靖昭過來了。

    “你不用處理政務嗎?”姜淮看著天光大亮,他雖然沒有了解過朝廷最近處理政務的流程,但是蕭靖昭作為就差一個登基儀式的皇帝,就這么拋下政務不太妥當吧。

    而且蕭靖昭入京這才多久,如果不好好干,怕是皇位都坐不穩(wěn)吧,可一旦坐不穩(wěn)皇位,蕭靖昭絕對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淮兒,你是在擔心我嗎?”蕭靖昭聽出姜淮口中對他的擔憂,對方顯然不是想找借口離開,而是切切實實地在擔心他,“不會擔心,來之前我已經(jīng)處理好了。”

    畢竟現(xiàn)在雖然忙,可該提拔的官員他也提拔了些,昨天更是加班加點地處理完了政務,不然也不敢那樣來找姜淮。

    “那我們怎么進去?”姜淮看著貼上了封條的大門,蕭靖昭說要帶他看看他小時候住的地方,讓姜淮對他有一個更加清晰的認知,然后就帶他過來了。

    可這王府都封上了,除非撕掉封條,不然怎么進得去。可撕掉封條,怕是剛剛進去就要被人發(fā)現(xiàn),就算以蕭靖昭現(xiàn)在的身份,被人發(fā)現(xiàn)也不要緊,但是有點丟臉。

    姜淮左右看看,他知道,蕭靖昭能出來絕對不會是一個人出來的,身邊應該還有暗衛(wèi)在,只是他左看右看,都沒有發(fā)現(xiàn)暗衛(wèi)是藏在哪里,更別說有人出來幫忙。

    “我們不走正門。”蕭靖昭說完,拉著姜淮繞到一旁的巷子里,走了一會,忽然朝墻上縱身一躍,就這么輕巧地翻上墻了。

    姜淮看得目瞪口呆,雖然從蕭靖昭上房梁,他就知道蕭靖昭不太符合他印象中的太子形象,但是現(xiàn)在這翻.墻的動作也太熟練了些吧。

    “這邊就是我幼時住過的院落,以往我經(jīng)常從這邊出來,舅舅也經(jīng)常在這里接應我。”蕭靖昭低頭,語氣帶著些懷念,他那時候就算是想出門,卻也知道如果是單獨出門,危險是一方面,可只要出去一次,沒有人幫著打掩護,也很快就會暴露的。

    “這事,是不是只有衛(wèi)軒知道?”姜淮仰頭。

    蕭靖昭輕笑一聲,點點頭。

    姜淮就知道,如果知道的人多了,蕭靖昭絕對不可能練出這么熟練的翻.墻動作。

    不過蕭靖昭是翻上去了,他怎么上去?

    姜淮糾結(jié)之際,蕭靖昭再次跳了下來,然后抱著姜淮重新翻了過去,姜淮只來得及驚呼一聲,就感覺身體騰空而起,在墻頭還待了不到一秒,就落到了院墻內(nèi)。

    蕭靖昭對這里很是熟悉,拉著姜淮就進了小院,院落很大,雖然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住,但是布置擺設(shè)依舊精致,只是似乎有一段時間沒有打掃,稍微顯得有些破敗了。

    蕭靖昭也很久沒有回來,畢竟從他入宮后,就沒有機會回來了。

    不過很久沒有回來,不代表蕭靖昭忘記了這里,重回故地,蕭靖昭指著院子介紹了起來。

    蕭靖昭想讓姜淮清晰地了解自己幼年時的情況,帶著姜淮過來的時候,蕭靖昭本以為自己能說出很多事,可真的和姜淮介紹起來,蕭靖昭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幼年竟然無比的枯燥,唯一能多說幾句的,便是他的父母親緣了。

    畢竟因為他的出世,衛(wèi)姝的身子受損,再也不能受孕了,而當年還是三皇子的蕭宏是不可能只有一個子嗣的,這子嗣過于單薄,一旦蕭靖昭有個萬一,又沒有娶側(cè)妃納妾生子,那蕭宏年紀大些,說不定都不能有子嗣,那就等于絕后了,畢竟衛(wèi)姝嫁給蕭宏好幾年后才懷上蕭靖昭。

    而因為蕭靖昭讓衛(wèi)姝不能受孕,加上蕭宏又娶了側(cè)妃,衛(wèi)姝對蕭靖昭的態(tài)度也是時好時壞的,以至于從蕭靖昭記事起,便是不停地念書,因為只有表現(xiàn)出優(yōu)秀的一面,才能讓蕭宏多看一眼,才能讓衛(wèi)姝更加滿意。

    只是這么一來,幼年就很是無趣了。

    第73章 第 73 章

    “是不是太無趣了些?”蕭靖昭停下介紹, 聲音有些惆悵。

    他是想讓姜淮多了解他幾分的,只是越說越感覺似乎沒有什么好說的,他原本還打算帶著姜淮去其他地方看看, 可是現(xiàn)在……

    他幼年時沒有什么值得說道的事,可少年時似乎也沒有,不過是循規(guī)蹈矩地做一個能讓其他人滿意的繼承人, 入宮后就是做一個讓皇帝皇后臣子滿意的太子, 盡管他心中不似表現(xiàn)出來的那般,可人生當中確實沒有什么值得說道的地方。

    不過, 都這么多年過來了, 蕭靖昭的內(nèi)心其實并不脆弱, 如果沒有姜淮, 他只會將這些全部埋藏在心中, 沒有人會知道他還有這種想法,他也不會對任何人表現(xiàn)出這種脆弱, 就算是衛(wèi)軒這個小時候帶著他去外面的舅舅, 在他決意報仇后,也看不到他這一面。

    可在姜淮面前, 他想袒露自己的另一面。

    只是現(xiàn)在卻感覺自己的這一面并沒有什么能吸引姜淮的精彩。

    “不無趣啊!”姜淮搖頭,他對古代幼童的生活倒是有點好奇, 畢竟他的記憶中,原姜淮因為自幼體弱,可以說幾乎都是待在屋子里,很少能出來, 連院子都不太出來, 更別說念書學習,幼年的記憶幾乎就是屋子, 比蕭靖昭更無趣一些。

    更何況,或許是因為對蕭靖昭的感情,姜淮發(fā)現(xiàn)自己還挺喜歡聽蕭靖昭說起小時候的事,有點幻視他小時候的成長一般。

    “這里有你小時候的畫像嗎?”姜淮問道。

    雖然看蕭靖昭的樣子就知道他小時候也是個漂亮的幼童,但是姜淮還是有點好奇他到底長什么樣,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大周是有這個習俗的,不過一般人家是舍不得請畫師畫像,一些稍微富裕些的人家也就是孩子周歲時留個畫像。

    不過到了王侯將相這個階層,一年留一張畫像都只能算少了,不過聽蕭靖昭說起衛(wèi)姝和蕭宏的關(guān)系,姜淮也不太好說,衛(wèi)姝會不會讓畫師給他畫像。

    “……自然是有。”蕭靖昭愣了下才回答,意識到姜淮似乎是對他的幼年起了興趣,剛剛的失落一掃而空。

    剛才姜淮說不無趣可能還是在寬慰他,可想看看他幼年時的畫像,顯然是真的有興趣,而不是安慰他。

    蕭靖昭清楚地記得自己當年留了畫像,尤其是年紀尚小的時候,那時候就算蕭宏有側(cè)妃妾室了,可明面上還是對衛(wèi)姝不錯的,只是和之前的不納二色對比,衛(wèi)姝無法接受,可要和其他男子比起來,又還算好。

    所以那時候他畫了不少畫像,現(xiàn)在一說起來,蕭靖昭又有些慶幸,還好留下了不少畫像。

    蕭靖昭記得當年入宮時,這些畫像并沒有跟著一起帶進宮中,而是被他留了下來。

    畢竟那時候,這些畫像對他來說還算是美好的回憶,他情愿這些畫像留在王府內(nèi),就好像這些還算美好的回憶可以亙古不變,而不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褪.去顏色。

    蕭靖昭領(lǐng)著姜淮進了書房,書房大門也是有一陣子沒有打開,不過好在以前打掃的極好,并沒有什么破敗氣息,蕭靖昭熟門熟路地從一個柜子里翻出一些裝裱好的畫軸。

    “這大概是滿月時的畫像。”蕭靖昭抽出一個畫軸,打開一看就說道。

    “滿月的時候?”姜淮不自覺皺眉,滿月的時候很少會有人讓畫師給孩子畫像,因為這時候還太年幼了,不宜見外人,也不宜到室外,而畫像一般都是要光線好的時候讓畫師多看一會,不然在屋內(nèi)光線不足。

    如果他沒有記錯,蕭靖昭的生日是在冬日,而且按照蕭靖昭之前的解釋,衛(wèi)姝生產(chǎn)時傷到了身體,蕭靖昭其實也是受了影響的,幼年身體也虛弱了些,好在后面調(diào)理好了。

    那滿月時身體恐怕也不好吧,畢竟是藥三分毒,沒有太大問題的話,哪怕是太醫(yī),也不敢就這么給一個幼兒開方子喂藥,幼兒是承受不住的。

    “對,那時候說是先帝想看看我,可幼兒體弱,不宜出門,蕭宏便讓人給我畫了張畫像。”蕭靖昭語氣平淡。

    姜淮聽出其中的意思,當時的蕭靖昭就像是蕭宏那時好不容易得來的稀罕物,是用來討好人的,而被討好的那人想要看看這稀罕物是什么樣,雖然為了以后,蕭宏沒有舍得太損害這稀罕物的身體,可也用了別的方法展示,至于說這個方法會不會傷到蕭靖昭,那就顧不得太多了,畢竟這已經(jīng)是用了損傷最小的辦法。

    至于說讓先帝來三皇子府上看看蕭靖昭,就算先帝有這個意念,恐怕當時也不會這樣行動,姜淮記得姜太傅曾經(jīng)提過當年的奪嫡事宜,蕭宏在娶衛(wèi)姝之前是不占上風的,甚至是被其他皇子忽略,也就是娶了衛(wèi)姝后,才逐漸被先帝看在眼里。

    那時候先帝要是來三皇子府上,動靜就太大了點。

    原文中并沒有提這么多,而在知道蕭靖昭身份前,姜淮雖然知道這個,可也沒有什么感覺。

    在他看來,太子的事雖然從一個小孩子的角度來看挺慘的,可世上悲慘的事更多,太子頂多就是感情上得不滿足,被當?shù)囊曌鳡帄Z皇位的工具,被先帝當成一個合格的大周繼承人,而衛(wèi)姝,或許也有幾分愛,但是更多的也可能是將對方當成了爭寵的工具。

    但是這些離他都很遙遠,一個不熟悉的人在感情上有些悲慘不太容易讓人有共鳴。

    可這個陌生人成了蕭靖昭,姜淮感覺自己已經(jīng)沒有辦法深想下去。

    “我看看這畫像。”姜淮轉(zhuǎn)移話題,畢竟他都能想到這么多,蕭靖昭恐怕想的會更多,他不想讓對方深想下去。

    蕭靖昭心細如發(fā),此時的注意力更是全都落在姜淮的身上,怎么會看不出他試圖轉(zhuǎn)移自己注意力的意思,原本因為這些事而勾起的一些愁緒一掃而空,將畫軸徹底打開,方便姜淮觀看。

    他知道自己說這些像是在施展苦肉計,可這些事也不是他編造出來的,只是將這些脆弱展露在姜淮面前。

    若姜淮對他無情,自然無用,若對方對他還有感情,那能勾起姜淮對他的不忍心,又有何不可。

    總好過他什么都瞞著,然后讓姜淮對他徹底冷淡下來。

    蕭靖昭眼眸微垂,眼中透出幾分冷意,但是在看向姜淮時又將冷意褪.去,露出幾分赤忱來。

    姜淮認真地看著畫像,發(fā)現(xiàn)這畫像和自己想象的一樣,滿月的蕭靖昭是個漂亮寶寶,哪怕是因為先天體弱,看著沒有姜淮記憶中的小孩子那么胖,可臉上依舊帶著嬰兒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前方,眉眼彎彎,唇角上翹,可愛得不行。

    畫師的畫技不差,將蕭靖昭臉上的特征都抓準,畫得有些傳神,尤其是姜淮抬頭看一眼蕭靖昭,再看看畫像,莫名有種時空穿越的感覺,仿佛眨眼的工夫,畫像中的幼兒就長大了。

    身形長大了,但是那一雙透亮的眼睛卻沒有怎么變。

    姜淮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也不能說完全沒有變,起碼幼年蕭靖昭的眼睛,他看著就覺得單純可愛,透著靈動,可如今的蕭靖昭……

    姜淮手指顫了顫,不自覺避開對方赤忱的目光,在這種目光下,他都有點維持不住之前的憤怒了,甚至有點想要替對方找理由了。

    因為說到底,蕭靖昭隱瞞身份也是很正常,最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可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哪怕姜淮是姜太傅的孫兒,可蕭靖昭的身份事關(guān)重大,告訴姜淮就等于留下了隱患。

    而后面,姜淮再次回憶起往昔,帶著答案回頭看,就發(fā)現(xiàn)有挺多次,蕭靖昭都有點欲言又止的,只是那時候他都沒有注意,只是讓誤會成別的,以至于最后都沒有說成。

    姜淮的動作有些明顯,蕭靖昭自然也注意到了,不過他倒是沒有太多想,畢竟他也不敢多想,萬一是他想太多了呢,只當是姜淮還是喜歡他的容貌,可兩人靠得這么近,蕭靖昭也不敢表現(xiàn)得太欣喜,怕姜淮惱羞成怒。

    只是在接下來給姜淮展示其他畫像時,更加賣力地試圖展示出自己容貌的優(yōu)勢。

    這種孔雀開屏的炫耀,就算姜淮一開始沒有發(fā)現(xiàn),可等多看幾次,發(fā)現(xiàn)不管從什么角度看蕭靖昭,對方都以最好的角度展示臉龐,這就很難讓姜淮發(fā)現(xiàn)不了。

    姜淮深吸口氣,他現(xiàn)在對于之后也是有些糾結(jié)了,不過不管之后的決定如何,這糖衣他就先吃了吧。

    姜淮確定心思后,看向蕭靖昭的目光就不再躲閃了,畢竟以往他看蕭靖昭都不能這么直白地看著,不管是出于禮節(jié)還是別的,這么直白地盯著人看都有些不禮貌,但是現(xiàn)在,這不是蕭靖昭讓他多看看。

    蕭靖昭雖然是試圖誘.惑姜淮,可也沒有想到姜淮的反應會是這樣的,被盯了一會兒之后,臉上泛起紅暈。

    第74章 第 74 章

    從王府出來, 蕭靖昭臉上的紅暈都沒有徹底地淡下去。

    姜淮本來都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硬是被他這個表情給弄得有點害羞了。

    “要不要去宮里一趟?”蕭靖昭問,他的人生, 除了在王府,剩下的就是皇宮了。

    姜淮搖搖頭,這看個王府也就夠了, 哪怕只是去宮里看一圈, 他現(xiàn)在也不是很想去。

    更何況,肚子好像有點餓了。

    姜淮摸了摸肚子, 他們這出門得太早, 遠遠早于姜淮平時起床的時間, 以至于后廚該準備的早膳還沒有備好, 本來昨天吃了火鍋, 比較平時算是吃得多點了的,只不過這走一圈, 又有點餓了。

    好在京都什么都不缺, 姜淮記得他們剛剛坐馬車來的方向,似乎有小店開了, 賣的是餛飩,湯底的香氣異常濃郁, 姜淮也不想回府上去吃,干脆去那里吃一碗餛飩好了。

    雖然方庖廚做的飯菜很好吃,但是天天吃也容易吃膩,以前在安遠府的時候, 姜淮就經(jīng)常拉著蕭靖昭在外面吃一頓, 畢竟方庖廚的手藝雖好,可在外面吃有新鮮感。

    當然, 這個習慣是在安遠府逐漸成為遠近聞名的美食地點才養(yǎng)成的,因為放之前,姜淮和蕭靖昭出來吃,遇到過驚喜,但更多的是遇到驚嚇,而隨著安遠府的名頭越來越響,競爭也逐漸激烈起來,那些廚藝不太好的攤販都競爭失敗,被人取代,這時候再去外面吃,驚喜就多一些了。

    而京都的飯菜,姜淮覺得京都的競爭應該會更大一些,沒有點拿手絕活大概率是很難生存下來的。

    最主要的是,就湯底的香氣,姜淮覺得做得比當庖廚的還要好。

    姜淮想要在外面吃,蕭靖昭只會跟隨。

    這時候還沒有到用朝食的時間,小店內(nèi)一鍋湯熬的香噴噴的,一老漢正包著餛飩,路過的人有些忍不住,買了一碗餛飩吃起來。

    姜淮瞥了眼老漢,注意到對方的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衣服也是干凈得很,更加安心了點,這出來吃除了講究味道,還要講究一些衛(wèi)生。

    雖然說只看這些不能完全證明對方做餛飩的時候很講衛(wèi)生,但是不注意這些的店肯定不衛(wèi)生。

    “老丈,麻煩來……兩碗餛飩。”姜淮看了眼蕭靖昭道。

    老漢連忙應道,趕緊將包好的餛飩下鍋,這才抬頭朝姜淮和蕭靖昭看來,用一旁的抹布將桌子擦得干干凈凈,趕緊招呼他們坐下。

    “小店只能在這外面用飯,招待不周,貴客見諒。”老漢看得出來,姜淮和蕭靖昭的衣著都不一般,他這小店平時也就招待些普通人,在這外面吃自然不介意,可這兩人就不知道是什么想法了。

    可客人上門,他也不可能趕他們走,不然就更得罪人了,只能提前解釋一下。

    姜淮不在意地擺擺手,聞著空中飄散的香氣,問:“沒事,這餛飩多久好?”

    “稍等一會,馬上便好,這餛飩皮薄,一會兒就熟了。”老漢見姜淮態(tài)度和善,也露出一絲笑容,解釋道。

    蕭靖昭緊挨著姜淮坐下,看到姜淮這么快就被餛飩給吸引了注意力,完全忽視了他,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姜淮的手指。

    姜淮疑惑轉(zhuǎn)頭,就對上蕭靖昭明亮的眼眸。

    “怎么了,不喜歡吃?”姜淮疑惑。

    “想要你多看看我。”蕭靖昭不想說謊,直白道。

    姜淮被這一記直球給打得有點懵,下意識扭頭,不敢再看蕭靖昭。

    姜淮懷疑是不是他剛才看得太直白了,導致蕭靖昭被他影響地拋下了羞恥心,而且最重要的是,這里還有人在啊。

    老漢本來還樂呵呵地站在一邊,正想和姜淮夸耀一下自家的餛飩有多美味,聽到蕭靖昭這話也聽傻眼了。

    蕭靖昭一出現(xiàn),老漢就覺得蕭靖昭不太好招呼,可現(xiàn)在,老漢感覺自己的猜測好像出了點問題。

    “客官你坐,我去看看餛飩好沒好。”老漢緊張說完,就趕緊回店內(nèi),他怕再待下去,那個冷面青年會說更多,雖說素不相識,但是這話他也不太敢聽啊。

    看到老漢離開,蕭靖昭沒有再說話了。

    姜淮這才明白了蕭靖昭的意圖,對方這是覺得他太關(guān)注餛飩了,所以要奪回注意力是吧。

    姜淮沒想到,一人吃醋,居然可以對美食吃醋。

    “待會的餛飩是不是得給你少放點醋,省得你吃多了,酸的慌。”姜淮忍不住瞥向蕭靖昭。

    不過一說完,姜淮就感覺不對勁,他現(xiàn)在和蕭靖昭的關(guān)系還不能說這個。

    果然,聽到姜淮這話,蕭靖昭臉上的笑容就更明顯了些,在他看來,這就是姜淮下意識的反應,而這種反應則說明姜淮對他的心思其實沒有變。

    意識到自己的態(tài)度,姜淮這碗餛飩都吃得有點不是滋味了,雖然餛飩確實很好吃,但是一想到蕭靖昭,口中就好像多了些酸甜難言的味道。

    ……

    姜府。

    姜淮處理完手頭上的雜務,忍不住長嘆了口氣。

    自從那日跟著蕭靖昭去王府,已經(jīng)過了三四天了,他猶豫來猶豫去,最后還是沒有選擇離開,只不過還是換了處住所,之前那處住所雖然處處妥帖,可待在那里,姜淮還是有些芥蒂的。

    畢竟一直住在那里的話,他很難忘記在之前在這座宅邸發(fā)生過的事,所以還是換一個地方吧。

    蕭靖昭之前不想讓姜淮搬走是怕姜淮一走就不見人,可姜淮既然還是會留在京都,那住不住的也就無所謂的,更何況他聽出姜淮的意思,更是不會阻攔了,畢竟只要姜淮心里還惦記著他,那就沒事。

    只不過這搬走,姜淮搬得也不算特別遠,因為符合姜淮喜好的宅邸也就那些,剩下的都是各有各的缺點,最后搬進去的宅邸也就比之前的宅子離皇宮要稍微遠一些,不過也沒有遠多少。

    宅邸的面積和之前比要小了一些,不過姜淮反而更喜歡一些,不然宅邸太大了,他這出門一趟還得多走幾步。

    只不過蕭靖昭看出了姜淮的態(tài)度,也不畏畏縮縮了,每天都要來找姜淮,或陪著姜淮用飯,或帶著姜淮出門散心,也不知道他哪里來的那么多空閑時間。

    聽到外面熟悉的腳步聲,姜淮一扭頭,就看到蕭靖昭又來了。

    “淮兒……”

    “政務這么快就處理完了?”姜淮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和昨日比起來,蕭靖昭來得又更早了點,就他這個登門的時間看,姜淮都以為蕭靖昭不忙了,可問題是可能不能嗎?

    “今日也沒有什么事。”蕭靖昭輕飄飄道,政務肯定是多的,但是他擠壓了休息時間,自然就能在白天多留出一些空閑時間來。

    因為不正值飯點,姜淮也不太想出門,兩人干脆就待在書房里下下棋。

    姜淮雖然也會一點圍棋,但是現(xiàn)在只是為了取樂,尤其是剛剛處理完雜務,大腦使用過度,只想玩點不太動腦的,玩的就是五子棋,雖說也要動點腦子,但是比起圍棋來,還是要輕松得多。

    只不過正是因為下五子棋不用太動腦,這對蕭靖昭來說反而不太妙,倒不是說他不會,而是這幾天晚上都沒有休息好,疲累疊加著,現(xiàn)在就有一些困倦了,盡管蕭靖昭竭力克制,但他在姜淮面前還是很放松的,這種困倦感就有些遮掩不住了。

    看著蕭靖昭眨眼的速度越來越快,姜淮看了他一眼,再低頭看看棋盤,他馬上又要輸了,姜淮悄悄拿起一顆黑子,和自己手中的白子換了個位置。

    蕭靖昭事先再次落到棋盤上時,一眼就看出了問題,他雖然困倦,可還記得棋子的大致位置,姜淮這一動他怎么可能注意不到。

    “淮兒,你剛剛……”蕭靖昭看了看棋盤,欲言又止。

    “都困成這樣了,居然還能發(fā)現(xiàn)?”姜淮說,利落地將換掉的棋子又換了回去。

    不過等到這盤棋結(jié)束,姜淮直接拉著蕭靖昭去睡覺。

    “現(xiàn)在倒是不……”蕭靖昭困字還沒有說出來,就被姜淮按到了床榻上,把外袍給扒掉,讓他老實休息一會兒。

    “你要不困,我剛剛換棋的時候,你都沒有發(fā)現(xiàn),還是換完才注意的。”姜淮這話一出來,蕭靖昭無話可說,更何況他現(xiàn)在躺的是姜淮的床,被褥上滿是姜淮身上清淡的果香,越發(fā)的催人入眠。

    “你……”不會離開吧?

    蕭靖昭知道不會發(fā)生這種事,畢竟姜淮就算是真的要離開他,也會提前明說,而不是瞞著他,然后背著他偷跑,可心中的不安還是讓他下意識地問出來,不過話剛出口,蕭靖昭又知道這么問不妥,趕緊收了回來。

    “安心,你繼續(xù)睡,我就在這看看書。”姜淮拿起一旁的書,在路上的時候收信不是那么方便,雖然有些信是會收的,可說書先生們寫的小說就不適合那樣寄過來了,以至于在路上,姜淮還攢了不少小說內(nèi)容沒有看到。

    而抵達京都后,昨日才將包裹寄了過來,姜淮正想找個機會看看。

    見姜淮窩在椅子上看書,一派閑適的模樣,蕭靖昭也感覺到一陣放松,睡意上涌,眼睛閉上,可過一會又不自覺睜開,看一眼就坐在他面前的姜淮,又重新閉上再睜開,再閉上再睜開,好幾次后,似乎是被姜淮就在眼前的模樣安撫到了,這才徹底睡了過去。

    看了一會書,維持一個姿勢坐著,姜淮有點坐累了,也覺得有點坐太久,下意識站起來活動下身體。

    姜淮感覺自己的動作異常輕微,幾乎沒有發(fā)出什么聲響,只是他剛站起來,蕭靖昭就猛地睜眼朝他看過來,顯然是剛剛從睡夢中驚醒,看到姜淮的動作才重新閉眼睡去。

    蕭靖昭以前有這么淺眠嗎?

    姜淮察覺出了不對勁,按照蕭靖昭這種淺眠的程度來看,情況有點危險啊,如果只是一兩次這樣也就罷了,可要是持續(xù)的時間長了,養(yǎng)成了一種習慣,那對蕭靖昭的身體極為不利。

    一個人身體再好,如果長期睡眠得不到滿足,或者老是被打斷睡眠,整個人的精神狀態(tài)都會變差,更別說身體了。

    就姜淮自己來說,一旦身上哪里有點小病小痛,不是大問題,只要能好好睡一晚,不行再好好的多睡幾晚,身體也就差不多恢復了,可要是連著幾晚沒有休息好,那什么病都會找上門來。

    姜淮猶豫了下,往床榻邊走了幾步,結(jié)果出乎姜淮的預料,蕭靖昭又沒有被他吵醒,直到姜淮走到床榻邊,蕭靖昭依舊在沉睡。

    離得近了,蕭靖昭眼底的青黑就怎么也遮掩不住了,睜眼的時候,由于眼睛太好看了,眼底的青黑反而看起來像是畫了眼線一般,顯得眼睛更加漂亮,可一閉上眼睛,沒有眼睛轉(zhuǎn)移注意力,黑眼圈就有點明顯了。

    顯然是這幾天都沒有怎么好好休息,說什么沒多少政務,估計都是在騙他,可能是趁著晚上偷偷處理。

    只是他直接說的話,蕭靖昭肯定不會承認的。

    姜淮想要去問問衛(wèi)軒,但是很快姜淮就反應過來,就算是衛(wèi)軒,蕭靖昭如今身份不同,衛(wèi)軒也不可能知道他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在干什么,至于說找蕭靖昭身邊的人問,他敢問,其他人都不敢回答。

    真要回答的話,肯定也是得到了蕭靖昭的授意,蕭靖昭會怎么回,姜淮都猜出來了,肯定都是吃好喝好睡好,沒有事,讓他不要擔心。

    所以想要知道真相的話,那就只能他親自去盯著了。

    只是入宮盯著蕭靖昭,就為了對方休息的事,姜淮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可心底對蕭靖昭的擔憂又讓姜淮沒有辦法徹底否決這個想法。

    ……

    “你要跟我進宮?”蕭靖昭沒想到一覺醒來居然能聽到這樣的好消息,都有點反應不過來。

    “我想看看你在其他人面前又是什么樣的。”姜淮拿出蕭靖昭之前的說法,蕭靖昭不是想讓他更多了解他一些嗎?

    姜淮本來只是將這個作為借口,但是話一說出來,他又感覺自己確實想了解這些。

    蕭靖昭才不管姜淮的借口是什么,在他看來,哪怕姜淮只是愿意去宮里待上一天,這也是一個進步了。

    “那淮兒你是要正大光明得進去還是……”蕭靖昭問道。

    “偷偷地進去,最好沒有人知道我的存在。”姜淮脫口而出,他現(xiàn)在不想讓自己成為別人口中的談資。

    蕭靖昭應下,他也知道姜淮不是那么想讓人知道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

    只不過沒有人知道姜淮存在的話。

    “淮兒,你不太可能避開內(nèi)侍的。”蕭靖昭說道,“不過內(nèi)侍不會將你的消息傳出去的。”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我讓人送面具過來,你戴著面具的話,就沒有人認得出你了。”蕭靖昭見姜淮皺了皺眉,又建議道。

    “面具?”姜淮驚訝,他剛才還想不行的話就讓內(nèi)侍看見他算了,但是有方法的話,還是用這個方法吧,“可以。”

    蕭靖昭吩咐了一聲,很快就有人將面具取了過來,有好幾張面具。

    姜淮隨意拿起一張銀色面具,上面有一些奇特的花紋,看起來異常華美,內(nèi)里有內(nèi)襯,戴在臉上倒是不冷,也不磨臉,還挺舒服的,就是姜淮還是頭一次戴這個面具,感覺視野都變得有點怪怪的。

    “你要是不喜歡的話,不如試試這個。”蕭靖昭拿起另一張面具,和姜淮臉上這副面具相比,面具呈金色,鑲嵌寶石,不過是覆蓋在口鼻上。

    “這些看起來不像是大周的風格啊!”姜淮摘下面具,又看了看其他的面具,感覺都帶著異域風格,起碼他平日在外遇到賣雜貨的人所賣的面具,絕對不是這個樣子的。

    “是外邦進獻的,一直放在庫房吧。”蕭靖昭說。

    姜淮沒想到自己還猜對了,看了看手里的面具,又拿起蕭靖昭手上的面具,掂了掂分量,干脆利落地將金色面具放了回去。

    這金色的面具還真是黃金做的,可哪怕做得很輕薄,可上面鑲嵌的寶石也有些分量,更別說這面具他估計得戴一會,還是給自己減減負。

    最主要是,姜淮覺得這面具有點沉,萬一沒戴好直接掉下來,那這不就直接在外人面前掉馬了。

    姜淮掂了掂其他面具,發(fā)現(xiàn)還是他一開始拿到手的面具最輕巧,而且眉眼最容易讓人認出來,可鼻子嘴唇的話,特征似乎就沒有那么好認了。

    挑好了面具,姜淮就跟著蕭靖昭入宮了。

    永安宮內(nèi)。

    姜淮有些好奇地上下打量蕭靖昭的住所,蕭靖昭拉著他四處介紹,這是處理政務的地方,這是和朝臣商議政務的地方,這是他暫時歇息的地方,以及他晚上歇息的地方。

    “要不然我們先用膳。”蕭靖昭忍著興奮道,盡管知道姜淮可能只是在這待一天就走,可依舊讓他克制不住興奮的心情。

    姜淮點點頭,走了這么一圈,他也有點餓了。

    “你想吃什么?”

    “我隨你吧,你平時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姜淮沒有點菜,他對這里膳房廚子的手藝如何都不清楚,也不知道對方會什么拿手菜,還是跟著蕭靖昭一起吃最好,畢竟這都是皇宮的廚子,總不至于做得特別難吃。

    蕭靖昭看了眼姜淮,確定姜淮不是因為拘謹而不點菜,才吩咐下去,讓膳房做一些辣味重些的菜上來。

    姜淮坐下,左右看了看,皇宮內(nèi)的擺設(shè)和宮外比起來就顯得華貴太多了,顯得富麗堂皇,唯獨就是少點人氣,可能是因為殿內(nèi)的家具擺設(shè)每一樣都干干凈凈,都擺在合適的位置,不像是人住的地方,倒像是景點。

    而且因為氣勢太重,讓人身處其間就下意識的正襟危坐。

    不過姜淮正經(jīng)坐了沒一會,還是老實的癱軟下來,沒辦法,正襟危坐太累了,還是懶洋洋地坐著舒服。

    姜淮漫不經(jīng)心地打量四周,守在外面的內(nèi)侍心中卻是驚濤駭浪,蕭靖昭帶人入宮有點稀罕,但是也不太稀罕,畢竟被關(guān)起來的老皇帝也時常帶著宮外找來的美人入宮,他們哪怕是都可以算是見得多了。

    可蕭靖昭對姜淮的態(tài)度可就太不同尋常了,哪個美人入宮可以這樣對待老皇帝,不但毫無謙卑之態(tài),甚至有點居高臨下。

    哪怕蕭靖昭此時還沒有正式登基,可對方也已經(jīng)是這個帝國的主人了,更是這座皇宮的主人。

    只不過內(nèi)心有再多的思緒,可沒有哪個內(nèi)侍敢表現(xiàn)出來,畢竟蕭靖昭都不在意姜淮的這個態(tài)度,而且蕭靖昭似乎并不想讓他們多看姜淮,他們自然就得管住自己的眼睛。

    這位公子有吩咐的時候他們得警醒著點,可沒有吩咐,眼睛也不要落到對方身上去,只用眼角余光注意便好。因為他們也看出來了,姜淮并不喜歡有人多看他。

    “你前幾天回來后,就這樣坐著,不用做什么嗎?”姜淮收回注意力,看向坐在一旁的蕭靖昭。

    這當然不是,往日蕭靖昭回宮之后,先要看看是不是還有他要處理的政務,如果有,那就先干活,沒有的話,就看看暗衛(wèi)送來的關(guān)于姜淮一舉一動的記錄,也只有看著這些記錄,蕭靖昭才能稍微安定一些。

    不過等用完膳之后,有政務繼續(xù)處理政務,沒事的話也不能去找姜淮,因為這時候姜淮也要休息了,只能去休息,然后等著白天的到來,再次處理掉政務,抽時間去找姜淮。

    雖然這樣做時間有些緊張,但是這么做幾天后,蕭靖昭自我感覺還不錯。

    聽蕭靖昭說完,姜淮不自覺皺了皺眉,他本來以為蕭靖昭沒有休息好是晚上處理政務,可現(xiàn)在聽他這么說,政務多歸多,但又好像不至于擠壓到這個地步,那就是晚上沒有休息好。

    “淮兒?”蕭靖昭見姜淮沒有說話,疑惑道。

    “我今天和你一起睡!”姜淮思前想后道。

    蕭靖昭愣住,盡管他知道姜淮說這句話的意思大概率不是要做什么,可能只是和之前他們還沒有意識到感情時的同榻而眠一樣,可還是讓他忍不住有了一絲遐想。

    “別多想,我就是……暫時不太想去別的殿睡覺。”說實話,如果不和蕭靖昭睡的話,姜淮是真的不太愿意住在永安宮的。

    宮殿都極為高大,哪怕寢房看起來要小些,可比起普通的宅邸臥房還是很大,格外的空曠,睡在這種地方,光是想象一下,姜淮都感覺后背毛毛的。

    蕭靖昭失望又不太失望,畢竟他清楚地知道,他剛才的想法才是不太現(xiàn)實的。

    “那被褥是……”蕭靖昭問。

    “準備兩床。”姜淮立刻道。

    睡一張床是因為他想觀察下蕭靖昭的睡眠情況,不然要是分開睡,他大半夜的偷偷觀察蕭靖昭的睡眠情況,姜淮覺得這個行動有點過于鬼鬼祟祟了,而且暗衛(wèi)也肯定在邊上,哪怕清楚他的身份,也很容易有誤會。

    最主要的是,那樣偷偷摸摸地觀察,還可能驚擾到蕭靖昭的睡眠,畢竟他起身的動靜都能驚擾到蕭靖昭。

    蕭靖昭從來沒有一次這么期待過就寢,陪著姜淮用過晚膳后,又處理了一會兒政務,就忍不住朝著姜淮看過去。

    姜淮本來覺得自己的行動有些奇怪,但是出發(fā)點是好的,人正不怕影子斜,就算有點小誤會也沒有什么,但是被蕭靖昭這么看來看去的,姜淮也有點坐立不安起來。

    “不準看了。”姜淮被看毛了,瞪了蕭靖昭一眼。

    蕭靖昭輕眨了眨眼睛,知道再看下去真的要惹火姜淮了,收回視線。

    只是不看,但是他可以說,什么困了沒有,要不要去沐浴歇息,都不是暗示,直接明示什么時候去歇息。

    姜淮能說什么,只能起身去洗漱沐浴,然后換上蕭靖昭準備好的里衣。

    姜淮發(fā)現(xiàn)這里衣居然恰好就是他的尺寸,上面還熏上淡淡的果香,都是姜淮喜歡的香氣。

    “這是早就準備好的吧。”姜淮喃喃,尺寸和香氣都還可以說是巧合,但是這衣裳恰好就是姜淮喜歡的款式和花紋,按理來說大周其他地方應該沒有的,這肯定是蕭靖昭之前就準備好的。

    不然他這是突然說要進宮住一會,就算蕭靖昭讓人準備,也不太可能這么快就準備好吧。

    不過這一番洗浴,姜淮發(fā)現(xiàn)宮里也確實有更好的地方,比如說洗浴的浴池,在姜府,姜淮沒有弄過浴池,畢竟整一個浴池也麻煩,姜府沒有什么地方弄,不過宮里倒是地方寬廣得很。

    將頭發(fā)擦干,姜淮回到玉華殿,發(fā)現(xiàn)在他洗浴的這段時間,蕭靖昭也洗完了,就等著他回來一起歇息。

    床很大,兩個軟枕并排放著,兩床被褥也已經(jīng)鋪好了。

    姜淮猶豫了一下,睡在了外側(cè),把內(nèi)側(cè)的位置留給了蕭靖昭。

    燈火熄滅,所有人都退到了門外,不過蕭靖昭知道姜淮睡覺是不喜歡有人守門的,讓內(nèi)侍們再往外退了退,起碼不要讓姜淮注意到他們。

    至于說暗衛(wèi),暗衛(wèi)都隱藏起來了,存在感也非常的微弱,所以倒不需要蕭靖昭格外地說什么。

    姜淮這時候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一個失誤,白天的時候他能發(fā)現(xiàn)蕭靖昭的睡覺動靜,可問題是在這殿內(nèi),燈火吹滅后,雖然不能算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但也是黑漆漆的,別的什么都看不見,更別說看見蕭靖昭的情況。

    他這……白來了

    “淮兒,我沒想到,你會愿意進宮陪我。”在夜色中,看不見蕭靖昭的臉,但是能聽見蕭靖昭聲音中帶著說不出的甜膩。

    “你平時……”睡覺點燈嗎?

    話沒問出口,姜淮就咽了回去,他覺得不太可能睡覺還點著燈,點燈睡覺更容易影響睡眠質(zhì)量的。

    “嗯?”聽到姜淮的半截話,蕭靖昭疑惑。

    “沒什么,快睡吧。”姜淮心底嘆氣,感覺自己的觀察計劃徹底失敗了,不過既然都失敗了,那就老實睡覺吧。

    姜淮說睡那是真倒頭就睡,說完這句話,蕭靖昭等了一會,就聽到了姜淮平穩(wěn)的呼吸聲,顯然已經(jīng)睡熟了。

    “淮兒,你真放心我啊!”蕭靖昭唇角勾起,盯著面前的人影。

    殿內(nèi)自然很暗,可這種暗也是一種對比的暗,剛剛殿內(nèi)燈火通明,乍然熄滅燭火后,對比下就顯得格外的黑,可現(xiàn)在緩了一會,窗外的月光映了進來,慢慢地就讓人能看出床上的人影。

    蕭靖昭靜靜地看著姜淮,今日的月色不錯,月光越來越亮了,蕭靖昭的眼力也不差,此時甚至可以清楚地看見姜淮的臉。

    明明白天已經(jīng)看了很久,可晚上依舊像是看不夠似的,蕭靖昭目光灼灼,他在白日里從來不敢這樣看著姜淮,因為他清楚,他眼中的欲.望會嚇到姜淮。

    畢竟姜淮哪怕喜歡他,可看向他的眼神也只是喜歡,欣賞,占有欲有,但是絕對不像他這般,恨不得將姜淮死死捆在他身上,恨不得無時無刻都陪著姜淮。

    這種情況在安遠府的時候就有顯露的端倪了,只不過那時候蕭靖昭除去上戰(zhàn)場,確實是日日和姜淮在一塊,即便偶有分開,那也是很快就能團聚,甚至離開的時候就知道什么時候能再見。

    加上兩人感情互通,那絲絲的不安還沒有冒頭,就被情感上的穩(wěn)定給壓了下去。

    而從安遠府到京都的這段路上,忐忑不安開始冒頭了,畢竟以往就算考慮隱瞞身份的事,但蕭靖昭也是下意識的拖延逃避這件事,而那時候也容許他拖延,可在這段時間,幾乎是沒有什么拖延的可能了。

    而在被發(fā)現(xiàn)身份后,姜淮的反應讓蕭靖昭心中累積的不安徹底爆發(fā)出來,哪怕這幾天姜淮的態(tài)度有所回轉(zhuǎn),可帶來的忐忑卻比之前還要多,畢竟先前是覺得徹底無望,可現(xiàn)在是有希望,但是希望到底有多少全在姜淮心中,而蕭靖昭一點把握也沒有。

    他就像是個風箏,任由姜淮牽著,若是姜淮不要,他就只能被風吹走,不知飄落到何處去。

    好想再靠近一點!

    蕭靖昭看著乖巧躺在被子里的姜淮,心中的感情越發(fā)的高漲,他不知道這算不算情.欲,但是他并不想做別的,只想靠姜淮更近一些,隔著兩床被子太遠了。

    蕭靖昭不自覺地朝著姜淮那邊挪過去,只是床雖大,可是有被子在中間擋著,怎么也沒有辦法靠太近,除非姜淮是睡在里側(cè),他就可以擠一擠,但是姜淮現(xiàn)在是睡在外側(cè),他要強行擠過去,指不定就會把姜淮給擠下床。

    “淮兒,你是不是早就猜到我會克制不住地靠近你,才故意睡在外側(cè)?”蕭靖昭盯著姜淮認真道,只是姜淮已經(jīng)睡著了,又怎么可能給他回復呢。

    “小壞貓。”蕭靖昭實在沒有辦法靠過去,嘆了口氣,然后伸手從被褥下摸出去,一把握住了姜淮的手。

    不能靠太近,那牽著姜淮的手,也能安撫下他高漲的不安感。

    只是從被子下伸出手帶給了蕭靖昭一點靈感,盡管他不能隔著被子靠過去,可是他可以從被子下面鉆過去。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讓蕭靖昭無法壓制,看著姜淮熟睡的面龐,蕭靖昭蠢蠢欲動。

    哪怕理智告訴他這么做不太好,萬一姜淮醒了,說不定就會誤會,可另一邊,感情又在告訴他,他只是想再靠近姜淮一點,這沒有錯。

    更何況,姜淮睡覺也不太老實,兩床被子是一模一樣的,就算他睡過去了,姜淮可能也分不出究竟他偷偷睡過去,還是姜淮睡過來的。

    一想到這個,蕭靖昭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偷偷地試圖挪走身上的被子,往姜淮那邊挪,只是他不敢動靜太大,怕吵醒姜淮。

    只是蕭靖昭不知道姜淮心里還惦記著事,睡得雖然快,但是腦子有事就更容易醒,從夢中醒來,姜淮有點像是還沒有睡一樣,大腦都特別的清醒。

    姜淮第一眼就看到了窗外的月光,發(fā)現(xiàn)屋內(nèi)沒有睡前那么黑了,視線重新回到床上,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怎么睡的,居然往床邊上挪了挪,趕緊往中間滾了滾,他可不想摔下床。

    “誒,這被子都拉下來了。”姜淮看向蕭靖昭,發(fā)現(xiàn)對方的被子不知道什么時候都落到了一邊,就剩一點邊角蓋在身上。

    姜淮嘆了口氣,他以往睡得都很熟,居然沒發(fā)現(xiàn)蕭靖昭也會踢被子,姜淮抓住被子往他這邊一拉,幫蕭靖昭將被子蓋好,為了避免蕭靖昭再把被子翻出去,姜淮還幫他壓了壓被角。

    做完這一切,姜淮發(fā)現(xiàn)蕭靖昭還在熟睡,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給自己也壓了壓被角,準備繼續(xù)睡覺。

    不過很快,姜淮一個激靈,忽然想起來他入宮的目的,本來是覺得宮殿內(nèi)很暗,看不清蕭靖昭的動靜才準備睡覺的,可現(xiàn)在這不是能看清了,那怎么能繼續(xù)睡呢?

    姜淮眨了眨眼睛,試圖讓自己精神點,但問題是如果一直熬夜沒有睡覺,睡意沒有上來,可能還能堅持住,可他剛剛睡了,還沒有睡多久,睡意上頭,就有點忍不住了。

    不行,他得忍住。

    姜淮使勁搖搖頭,他今天要是不撐住,那想達到目的,豈不是明天還要再睡一晚,雖然真的到床上來睡覺了,尷尬似乎也沒有太多的尷尬,畢竟以前經(jīng)常這么一起睡覺,但是能少點尷尬還是少點吧。

    姜淮努力維持清醒,大不了他明天回去補覺,只是困得難受,還是讓他忍不住有點想打瞌睡,而且這會月光又暗了下來,離得遠點又有點看不清了,姜淮只能再往前湊一點。

    蕭靖昭壓根沒有睡著,在姜淮醒來的時候,蕭靖昭就下意識的裝睡,雖然他裝完就意識到行動有些沖動了,只是已經(jīng)裝睡就不好再醒來,而現(xiàn)在,感受到姜淮異常專注的視線,蕭靖昭下意識想到之前,他也是這樣地看著姜淮。

    莫非姜淮也是這般心思?只是以往從來不表露出來。

    第75章 第 75 章

    姜淮這會也遇到了蕭靖昭之前的困境, 隔著被子靠近,想要看清楚就只能擠一擠蕭靖昭,蕭靖昭睡在內(nèi)側(cè), 但是不用擔心將對方給擠下床去,可姜淮是要觀察對方的睡眠情況,而不是要去打擾對方休息。

    這樣就只能身子不靠近, 但是腦袋靠過去, 問題又來了,這樣別扭的姿勢維持了一會, 姜淮就感覺肩頸酸脹起來, 顯然這個姿勢會讓身體格外緊繃。

    姜淮懷疑自己繼續(xù)這樣下去, 明天會是什么樣都不好說, 起碼堅持不了太久。

    姜淮看看身上的被褥, 扒拉了下,手腳并用, 將被子推到一邊, 蓋在身上的只有被角邊緣,這樣倒是不妨礙他靠近蕭靖昭了, 唯一的問題就是有一點點漏風。

    玉華殿大概是燒了地龍,暖烘烘的, 漏風倒是不算特別的冷,可還是有點溫差,最主要是這天冷了,就很想讓被子裹緊全身。

    姜淮瞅了眼蕭靖昭身上的被子, 內(nèi)侍準備的被子都極為寬大厚實, 兩個人睡都不嫌大的,他悄悄地蓋一點應該沒事吧。

    姜淮倒是不害怕打擾到蕭靖昭, 畢竟他剛才幫忙蓋被子,蕭靖昭還睡得熟著,一點沒有被打擾到。

    姜淮還在思考,手比腦子動作還快,已經(jīng)很干脆地揪著被子往自己身上蓋來,順便將蕭靖昭被褥中的熱氣也往自己這邊引過來了。

    姜淮本意是只占用蕭靖昭一點被子就好,但是他低估了自己的慣性,兩床被子往身上蓋終歸是不太方便的,加上困意來襲,哪怕心里惦記著事,時不時就醒一下看看蕭靖昭的睡眠情況,注意力全在蕭靖昭身上,自然而然也就忘了自己身上是蓋著兩床被子,把屬于自己的那點被子徹底甩開,直接和蕭靖昭蓋一床被褥了。

    蕭靖昭一直沒有睡著,在姜淮靠過來時驚喜不已,只是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姜淮看他的意圖和他還是不一樣的,對方似乎是在觀察,可到底在觀察什么,蕭靖昭還有點茫然。

    不過蕭靖昭也沒想到,他剛剛想要靠近姜淮失敗,結(jié)果姜淮現(xiàn)在反而主動靠了過來,這倒是意外之喜。

    罷了,現(xiàn)在這樣就很好了。

    雖然還想和姜淮再親近一些,但是現(xiàn)在的親近是姜淮主動,這讓蕭靖昭已經(jīng)有些滿足了。

    心愛之人在身邊,加上最近確實沒有休息好,蕭靖昭不知不覺也睡著了,往常在睡夢中會因為擔憂而有些不安穩(wěn),今晚只要稍微憂慮,半夢半醒間就能感知到旁邊姜淮的存在,又被安撫好了,重新陷入沉睡。

    雖然和徹底安心的熟睡比,這樣的睡眠質(zhì)量還是差了點,但是和前幾天比還是要好不少的。

    起碼在蕭靖昭睜眼醒來后,感受到和前幾天截然不同的神清氣爽,有了對比,蕭靖昭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昨晚居然睡得不錯。

    蕭靖昭下意識朝旁邊看去,就發(fā)現(xiàn)他醒來的動靜居然就吵醒了姜淮,對方睡眼惺忪,臉色看起來有些差。

    “淮兒,是吵醒你了嗎?”

    “不是你的問題,是我自己的問題。”姜淮耳尖地聽到了蕭靖昭的話,打了個哈欠,瞥了眼蕭靖昭,他這一晚上因為想著看看蕭靖昭的睡眠情況,但是又很容易犯困,每次睡著睡著就因為記掛的事驚醒一下,睡得太淺了。

    但是這一晚上下來,姜淮發(fā)現(xiàn)自己這觀察計劃還是實行的太突然了,要么今天再多睡一會兒,最好是做好日夜顛倒,這樣才不至于晚上睡著,因為一旦睡著,就他這個睡眠情況,可能蕭靖昭有什么反應,他都發(fā)現(xiàn)不了。

    要不然就是直接問蕭靖昭,畢竟睡眠情況如何,對方應該是最清楚的,姜淮倒是不擔心蕭靖昭會撒謊騙他,就怕對方睡得迷糊,對自己的睡眠狀況也不夠了解。

    不過現(xiàn)在,他還是先睡吧。

    姜淮懷疑,如果現(xiàn)在還有睡眠監(jiān)測,但是他今天的睡眠肯定是不及格的。

    “我再睡會,別吵。”姜淮留下一句話,再次睡去,在陷入沉睡前只聽到了蕭靖昭的一聲輕笑。

    蕭靖昭醒了,內(nèi)侍本該進去服侍,可蕭靖昭提前說了,不讓他們進來,這下蕭靖昭就只能自己穿衣。

    不過穿衣這事蕭靖昭也穿習慣了,頂多就是宮內(nèi)的服侍更加繁瑣一些,但是多花點時間也差不多整理好了。

    看了眼還在熟睡的姜淮,蕭靖昭出殿,不過還是吩咐下去,除非姜淮出聲說什么,不然誰也不能進去打擾姜淮。

    ……

    姜淮再次醒來是被餓醒的,他的三餐飲食過于規(guī)律,以至于一到點,人就餓了。

    睜眼看見滿屋的雕梁畫棟,姜淮睡得有點蒙,都忘了自己是在哪里,眨了眨眼過了會才緩過神來,他是在宮里。

    所以,現(xiàn)在這是幾點了?

    姜淮看向窗外,看天色不太能看出幾點了,不過按照他的生物鐘,現(xiàn)在應該差不多就是吃早飯的時候了吧。

    姜淮迅速爬了起來,在床邊看到蕭靖昭準備好的衣裳,也利落地穿好了,洗漱用品也都全準備好了,洗漱完畢,姜淮正要出門去找蕭靖昭,只是剛踏出一步,姜淮就想起來自己的面具還沒有戴上呢,趕緊掉頭回來戴上。

    姜淮踏出殿門,昨日他來的時候,時辰有點晚了,宮殿高大,顯得有些壓迫感,而今朝陽的光輝倒是給殿宇披上了一層金光,只顯出金碧輝煌,倒是不那么壓抑。

    看到姜淮出來,內(nèi)侍們都低下頭,姜淮隨口問道:“殿下在哪?”

    被問話的內(nèi)侍低頭道:“回公子,太子殿下正在前殿和朝中大臣議事。”

    議事?

    這么早就……

    姜淮下意識看了眼朝陽,算了算時辰,發(fā)現(xiàn)好像也不算很早,按照大周上朝的時間來算,就算是小朝會,這時候都已經(jīng)快開完了,畢竟這一天除了上朝,官員們還是要回官署辦事。

    “公子可是要用早膳?”內(nèi)侍又問道,這也是蕭靖昭走的時候吩咐下來的,如果姜淮醒了,就趕緊讓姜淮用膳,不用等他。

    姜淮肯定是要吃的,不過姜淮又問內(nèi)侍:“朝會多久能結(jié)束?”

    內(nèi)侍回道:“回公子,若是不出意外,按以往的時間,還有一刻鐘便結(jié)束了,只是不知有沒有意外。”

    至于意外是什么,那就是朝堂上的事。

    “那先不急著上吧,給我來點,來點糕點。”姜淮有點想等蕭靖昭回來再吃,不過就這么餓著肚子也不太行,“不要太甜,也不要酸的,最好帶點水果味,咸味的也信,不過也不要太飽腹的,稍微墊墊肚子就行。”

    說完姜淮感覺自己這個要求是不是有點太多了,正要找補幾句,就見內(nèi)侍應下,然后離開。

    姜淮的要求雖然多,但是內(nèi)侍聽過比這更離譜的要求,而且姜淮說得也挺明確了,宮內(nèi)膳房準備的點心中絕對有符合姜淮要求的。

    不過內(nèi)侍去膳房之前,先吩咐另一個小內(nèi)侍去前朝將姜淮醒了的消息傳給蕭靖昭,這也是蕭靖昭走之前吩咐過的。

    蕭靖昭聽內(nèi)侍說姜淮已經(jīng)醒了,并沒有急著吃早膳,而是要等他回去了再吃,臉上不禁露出一絲笑意,盡管很快就收斂了,卻也被其他人看在眼里,讓一些參會的官員生出一絲好奇來。

    不過再好奇,朝會上還是政務要緊,官員也沒有再多想什么。

    很快,朝會就結(jié)束了,蕭靖昭腳步匆匆離開,任誰都可以看出他迫不及待地姿態(tài)來,頓時又勾起了一些臣子的好奇。

    “侯爺可知道些什么?”有人發(fā)現(xiàn)衛(wèi)軒在出神,開口問道。

    衛(wèi)軒收斂心神,搖了搖頭,避開其他人探尋的目光出宮,猶豫了片刻,徑直去了姜淮暫住的地方,守門的護衛(wèi)看到衛(wèi)軒上門,以為衛(wèi)軒是來找姜淮的,連忙道:“衛(wèi)將軍,公子不在府上。”

    “他是去哪了?”衛(wèi)軒問。

    護衛(wèi)遲疑片刻,搖了搖頭道:“公子昨夜外出,小的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

    “他是和魏西一起出去的吧?”衛(wèi)軒說道。

    護衛(wèi)點頭。

    他就知道。

    衛(wèi)軒嘆氣,他就說,蕭靖昭今天怎么這么神采奕奕的,看來他這幾天沒有注意,蕭靖昭和姜淮的關(guān)系應該是和緩了些,不過姜淮出門,該不會是進宮了吧。

    衛(wèi)軒有點蒙,他沒有猜到姜淮進宮的原因,只當是兩人感情進展順利,姜淮才愿意進宮去看蕭靖昭,只是這進度快的讓他有點難以置信了。

    而宮內(nèi),蕭靖昭一回殿,就看到姜淮拿起一塊糕點津津有味地吃著,看到他回來,眼睛就亮了起來。

    “何必等我呢,你餓了就先吃。”蕭靖昭雖然高興于姜淮等他一起用膳,但是也不想讓姜淮特意等他,畢竟朝會開多久,有時候他也不能確定的,哪怕是吃糕點墊肚子,也不如先吃早膳舒服。

    “沒事,不等你,我都沒發(fā)現(xiàn)這宮里點心做得這么好吃。”姜淮不在意,揚了揚手里的點心,吞掉最后一口,然后拿起一塊點心舉到蕭靖昭面前,“你嘗嘗看。”

    蕭靖昭順著咬了下去,甜絲絲的桃香氣充盈口中,但是沒有他心里甜。

    第76章 第 76 章

    “想什么呢?”和姜淮一起用過早膳, 蕭靖昭注意到姜淮盯著自己的模樣,問道。

    姜淮瞥了眼一旁的內(nèi)侍,蕭靖昭會意, 讓其他內(nèi)侍都退下了,又往姜淮這邊靠了靠,貼著姜淮的耳朵道:“要是有什么不想讓其他人知道的, 那你就貼著我說。”

    蕭靖昭一靠近, 優(yōu)越樣貌帶來的誘.惑就更強了,讓姜淮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其實昨晚靠的已經(jīng)很近了, 但是此刻的距離更近, 近到姜淮都可以看清蕭靖昭瞳孔中映著的自己了。

    少年郎顯然是沒有睡好, 臉上還帶著明顯的倦怠之色, 可是神情確實異常放松,顯然是十分信任身邊的人。

    他在蕭靖昭身邊是這個樣子的嗎?

    姜淮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在蕭靖昭身邊會是這樣信賴他的模樣, 明明他還沒有想好要不要繼續(xù)下去, 可身體卻暴露出了他的傾向。

    “嗯?”注意到姜淮的目光,蕭靖昭湊得更近, 調(diào)整了下姿勢,方便姜淮更好地看他。

    “別, 別靠這么近。”姜淮伸手試圖將蕭靖昭推遠一點。

    “你想說什么?”蕭靖昭感受到姜淮手心傳來的力度,笑了下才朝后仰去。

    姜淮本來是想問問蕭靖昭的睡眠情況的,可話到嘴邊就改口成了:“我想再睡個回籠覺。”

    盡管知道姜淮剛才想說的大概不是這句話,可蕭靖昭還是什么都沒問, 反而讓姜淮去好好休息, 畢竟他也看得出來姜淮是沒有休息好。

    姜淮躺在床上,明明睡意濃郁, 卻又怎么也睡不著,腦海中蕭靖昭的模樣不斷地出現(xiàn),攪的他心煩意亂。

    姜淮長嘆了口氣,想到自己現(xiàn)在睡覺是為了晚上,才強行逼著自己睡過去,睡到快用午膳才起來吃,吃過歇了會,又睡了個午覺。

    蕭靖昭察覺出異常,但是只當姜淮是睡不夠,除了憂慮姜淮晚上會睡不著,倒是沒有太多想。

    而用過晚膳,發(fā)現(xiàn)姜淮還沒有離開的意圖,蕭靖昭既驚且喜,只是心中的疑思又多了些。

    對于姜淮,蕭靖昭希望自己能夠更加了解姜淮的所思所想,可有時候蕭靖昭又發(fā)現(xiàn)他確實弄不清姜淮的想法,這就讓他心中有些焦慮。

    姜淮看了眼殿外,發(fā)現(xiàn)今晚的月色就沒有昨晚的好了,有云將月遮掩住,盡管不是完全遮掩,但顯然,這樣的月光再投入殿內(nèi),帶來的光明怕是比不上昨天了。

    不會計劃又要失敗吧?

    姜淮深吸口氣,感覺自己這次真是出師不利,昨天也就算了,經(jīng)驗不足,哪怕天公作美,可身體吃不消還是睡著了,可現(xiàn)在有了經(jīng)驗,也好好睡了一覺,可天時不對。

    算了,大不了他再待一天。

    昨天進宮和蕭靖昭一起睡,姜淮是做了一會心理準備的,可今天再一起睡,也習慣了,要是明天還在留下來,估計就更習慣了。

    “天上有什么嗎?”蕭靖昭順著姜淮的目光看去,只見一輪皎月掛在高空,只可惜被云遮擋,半掩半露。

    “沒什么。”姜淮搖頭。

    “過來睡吧。”照舊回到昨晚睡覺的位置,姜淮拍拍旁邊的枕頭,招呼蕭靖昭過來一起休息。

    蕭靖昭壓下心中所思,和昨夜一樣睡在了內(nèi)側(cè)。

    殿內(nèi)的燈火熄滅,再次陷入黑暗之中,姜淮卻發(fā)現(xiàn)和昨天比起來,明明月光不夠明亮了,但是屋子里似乎更光亮了些。

    這光似乎……

    姜淮忽然想起剛剛在廊下看到的宮燈,昨天好像還沒有,莫非是這些燈映出來的光。

    姜淮可以將這當作巧合,可又很難說服自己這只是個巧合。

    難道蕭靖昭發(fā)現(xiàn)他晚上的小動作了?

    姜淮倒抽一口涼氣,說實話,這么做有點小尷尬,但是沒有人發(fā)現(xiàn)的時候,完全可以忽略這點尷尬,但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

    姜淮感覺渾身僵硬,明明旁邊的蕭靖昭好像已經(jīng)睡著了,但是他總懷疑對方?jīng)]有睡著,或者他偷偷看一眼,蕭靖昭就會被他的動靜驚醒,不然蕭靖昭怎么像是猜到了他的行動。

    姜淮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到身體因為維持僵硬而開始酸脹,才稍微放下肌肉,朝旁邊瞟了一眼,蕭靖昭雙眼緊閉,呼吸平穩(wěn),像是熟睡了的樣子。

    就算開始是裝睡的,但是現(xiàn)在過去了這么久,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動靜,蕭靖昭應該是睡著了吧。

    姜淮忽然有些理解為什么有些人看人睡著了,還會喊對方名字,想確認對方是否睡著,因為他此時也是這種感覺,想喊一下蕭靖昭,看看他是不是真睡著了。

    但問題是,夜里很安靜,尤其是這玉華殿,更是連蟲鳴鳥叫都沒有,只有偶爾的風聲,他這要是出聲,不說內(nèi)侍有沒有可能聽到,守在暗處的暗衛(wèi)估計是能聽到的,那……

    姜淮側(cè)臉看向蕭靖昭,白天睡足了,晚上確實不太想睡覺了,和昨晚的感受差別極大,而且因為光線更亮了些,姜淮也不需要湊得太近看蕭靖昭。

    所以,現(xiàn)在先觀察觀察吧。

    平時累著了,恨不得一整天地躺床上歇息,到現(xiàn)在,姜淮才發(fā)現(xiàn)這樣一直躺著似乎也不算特別舒服,真睡著了,身體會自己翻身挪動,睡一覺會覺得舒服,可人醒著,維持一個姿勢過不了多久就嫌棄難受了,又要調(diào)換一個姿勢。

    好在離得夠遠,蕭靖昭倒是不會被他打擾。

    而這一看,姜淮發(fā)現(xiàn)蕭靖昭睡覺姿勢是真老實,幾乎沒有什么變化。

    看著蕭靖昭,姜淮的思緒忍不住又回轉(zhuǎn)到兩人的感情上來,不由得想要嘆氣,只是剛出聲,在深夜中,嘆氣聲反而很明顯,姜淮趕緊閉嘴,將氣聲咽了回去。

    其實現(xiàn)在,姜淮在確認了他對蕭靖昭的了解是真實的后,倒是沒有那么生氣,畢竟要說起來,他也有身份上的秘密瞞著蕭靖昭的,過分程度可能比蕭靖昭更高。

    只是現(xiàn)在他還是有些猶豫不決,不過如今夜里思考,姜淮也不知道他這算不算沖動,他不想看到蕭靖昭因為這件事而一直忐忑的樣子,還是說開吧。

    姜淮也不知道自己熬到了幾點,反正直到天光微亮,蕭靖昭依舊睡得很熟,一點也不像是睡眠不好的樣子。

    而隨著天色漸亮,姜淮也感覺睡意來襲,他熬了一晚上,哪怕白天睡飽了,可生物鐘突然顛倒,一時半會也是調(diào)整不過來的,越是接近早晨,也就越發(fā)的困了。

    眼皮越來越重,姜淮終于撐不住,再次睡去。

    只不過睡前,姜淮還在思考一個問題,蕭靖昭之前應該是沒有休息好的,可這兩天他陪著,對方又是睡眠質(zhì)量很好的樣子,而這兩種情況,要說有哪里不同,那就是他陪著了。

    所以,還是因為他!

    第77章 第 77 章

    或許是因為睡前還想著蕭靖昭的事, 姜淮夢中也見到了蕭靖昭。

    不過似乎不是他所在這個世界的蕭靖昭,而是另一個蕭靖昭,這個世界似乎不存在姜淮, 姜淮只看到蕭靖昭偽裝著來到了安遠府,尋機會和衛(wèi)軒見面,而后就全身心地投入進了復仇造反大業(yè), 圍繞在他身邊的人, 要么是他的屬下,要么就是他的敵人。

    姜淮看著對方慢慢積蓄力量, 直到最后時刻爆發(fā)出來, 席卷大周, 登基稱帝。

    然而在這五年里, 對方的行事越來越冷酷, 登基后似乎也改變不了這點,對方治理朝堂的手段極為酷烈, 而朝臣對此反應極大, 畢竟在他們的印象中,蕭靖昭還是那個端莊溫和的太子殿下, 哪怕如今登基,也不至于性情變化太大, 可現(xiàn)在……

    盡管在蕭靖昭的治理下,大周是變好了,可朝堂卻越發(fā)的沉寂下來,而在蕭靖昭身邊, 親近的人已經(jīng)一個不剩, 老皇帝囚禁病死,皇后早就去世, 剩下的皇子有些被殺了,有些留下來的也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

    姜淮注意到里面竟然還有個眼熟的人,之前道破蕭靖昭身份的竟然也是個皇子,而且聽名字竟然就是原文的主角。

    看到蕭澤陽謹小慎微的樣子,姜淮忽然想到原文評論區(qū)的說法,蕭澤陽就是靠著茍,避開了蕭靖昭揮下的每一把屠刀,不然也輪不到他登基了。

    又或者說,要是蕭靖昭不是頻繁上戰(zhàn)場傷了身,英年早逝,指不定蕭澤陽就茍不住了。

    在夢中,姜淮也看到了衛(wèi)軒,姜淮也不知道算不算是過于高估自己的地位,沒有了他,衛(wèi)軒哪怕在安遠府,對著蕭靖昭也是畢恭畢敬,而回到京都,蕭靖昭登基后,衛(wèi)軒的態(tài)度則是更加恭敬了,因為君臣之別太大了,就算是舅甥關(guān)系也沒用。

    看到這樣的蕭靖昭,姜淮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孤家寡人。

    夢中的蕭靖昭或許是早就習慣了這件事,甚至不覺得這有什么,或許還覺得這樣可以讓他更好地做在皇帝這個位置上,可看著這樣的蕭靖昭,再看看他認識的蕭靖昭,姜淮感覺喉嚨發(fā)緊,有些喘不過氣來。

    蕭靖昭就像是一條魚被迫上岸,時間長了,哪怕窒息也只當是尋常,可他見過他在水中自在游動的樣子。

    姜淮想摸摸他,只是夢中的他只能看著夢里的一切,卻什么都碰不到,只能看著。

    越看越壓抑,姜淮不自覺捂著胸口。

    蕭靖昭處理完朝政就急匆匆回來看姜淮,一進殿就看到姜淮眉頭緊皺,一手捂著心口,如果不是看姜淮面色還很紅潤,蕭靖昭幾乎要以為姜淮是發(fā)病了。

    “淮兒,淮兒?”蕭靖昭幾步上前,輕輕揉著姜淮心口,一邊低聲喊著,他怕姜淮是魘著了,這時候最好趕緊喊醒姜淮,可也不能讓姜淮突然醒來,不然身體受不住,只能讓他慢慢醒過來。

    耳邊一聲聲的呼喚傳來,姜淮發(fā)現(xiàn)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了,心口的憋悶也在慢慢轉(zhuǎn)淡。

    等姜淮徹底睜眼醒來,那點情緒已經(jīng)減輕到微乎其微,甚至連夢中的內(nèi)容似乎也有些記不太真切了。

    “別怕,那些都是夢。”見姜淮醒過來,蕭靖昭仔細觀察了下姜淮的神色,發(fā)現(xiàn)并沒有太多的驚惶,反而是帶著些惆悵,不過這也不影響他說出安撫姜淮的話。

    “夢?”姜淮還在茫然中,“什么夢?”

    “不對,好像是做了個夢。”姜淮不自覺皺眉,被蕭靖昭這一說,沉郁的情緒似乎又卷土重來,抬手想給自己揉揉心口。

    只是剛動手,姜淮就發(fā)現(xiàn)不用他動手,蕭靖昭已經(jīng)自動給他揉了起來,一邊揉一邊問:“現(xiàn)在好些了嗎?要不要加重點力道?”

    蕭靖昭怕自己揉輕了沒有用,但是又怕揉重了讓姜淮不舒服。

    “哪里有這么脆弱。”姜淮搖頭,不過被蕭靖昭揉了揉心口,那種不舒服的感覺確實又緩解了許多。

    姜淮算是知道為什么會有郁郁而終這事,這種心口沉郁的滋味著實不好受,也不知道他夢里到底是夢了什么,就這么不舒服,姜淮以前做過很多夢,還是頭一次被夢境影響到現(xiàn)實。

    不過……

    姜淮看著坐在他旁邊的蕭靖昭,不自覺伸手摸了摸蕭靖昭的臉。

    蕭靖昭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不過雖然不知道姜淮為什么這么做,卻還是低下頭,好讓姜淮摸得更方便,畢竟姜淮這樣的親近他,這幾天里可以算是頭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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