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峰,丹藥殿。
祝雪嵐滿臉不可置信:“什么?沒有靈田了?”
丹藥殿執事只是面無表情地回道:“是的,昨日馮長老剛吩咐下來,說不久后要招收新弟子了,要把空著的靈田都種上禾薯草。”
禾薯草?哦,好像是辟谷丹的主材料,提前給新弟子準備倒也沒啥問題。
“行吧。”祝雪嵐嘆了口氣,想了想不死心地接著問:“小點的靈田也沒有嗎?邊邊角角那種。”
主要是她之前就是把花種在靈田里的,也不知道普通的地行不行,萬一不行不就是浪費時間了。
丹藥殿執事沉思了一會,說道:“長青峰最大的客房,后院倒是有半畝靈田,不過客房里目前有客人居住,你要是想借用的話,得得到那位客人同意才行。”
祝雪嵐幾乎沒多少猶豫,立刻回道:“你告訴我,客房在哪?我去問問。”
“順著丹藥殿門前的路往上走半柱香的事情,往路的左側看就能看到一座宅子,上面掛著寫有‘倚山居’的木牌。”
祝雪嵐一邊念叨,一邊停下了步伐。
“倚山居。”
名字很文雅,就是這里了。
面前看起來是一座很雅致的大宅院,白色外墻上攀滿了薔薇花,粉艷艷的一大片,很是好看。
這宗門真的太現實了,給客人的居住條件安排的那么好,給她安排的和這一比簡直像是狗窩,果然是看碟下菜。
祝雪嵐邊在心里吐槽,邊叩響了木門。
“請問有人在嗎?”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祝雪嵐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忘記問丹藥殿執事,住在這里的客人是個什么身份。
等到木門輕啟,一股熟悉的藥香沿著門縫傳進了她的鼻子后,她才恍然想起了白凌心昨天所說的話。
李玄燭就住在長青峰。
溫潤如玉的青年即便眉宇之間泛著些許倦色,也依舊很好脾氣地問她:“雪嵐師妹尋我有何事?”
在意識到這里是李玄燭的住處后,祝雪嵐的心里第一時間打起了退堂鼓。
但等祝雪嵐發現李玄燭面對她時表現得非常平淡且自然,她又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自我意識過剩。
人看著像是完全放下她了,她再刻意躲著對方不是顯得她很小家子氣嗎?
她面對前任都能坦坦蕩蕩呢!別說這種沒成的,只是朋友罷了。
所以,祝雪嵐也及時調整了自己的態度,大大方方地問道:“玄燭師兄,我想借用一下你住處后院的半畝靈田,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李玄燭一如既往的好說話,點了點頭:“跟我來。”
說完,他就轉過了身,完全沒有多問她的心思。
祝雪嵐見此,也就推開了木門,跟在他身后,向著宅子里頭走去。
橫跨前庭,又穿過回廊,兩人才抵達了倚山居的后院。
進入眼簾的是一大片荒蕪的土地。
祝雪嵐蹲下身,感受了一下土壤里的靈力,確認了這是一片靈田。
她起身看向了李玄燭,笑吟吟地道謝:“多謝玄燭師兄了。”
李玄燭微怔了一下,立刻擺出了若無其事的樣子:“嗯,你自便。”
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了。
祝雪嵐也沒太在意李玄燭的離去,只是開開心心地從自己的儲物袋里把之前沒用完的礦土拿出來,又拿了一把鋤頭出來,開始勤勤懇懇地耕地種花。
這不是花,這都是她的靈石。
等錢到位了,她還能找不到合適的雙修對象嗎?到時候就用鈔能力,去找九洲修仙界的情報機構買男人的情報!筑基之日指日可待!
她可真是太聰明了。
祝雪嵐這活一干就干了兩個小時。
原因無他,完全是她想著反正要種,那就一次性多種點,萬一以后還有這種發財機會,她就不用再去找地方種花了。
所以,祝雪嵐把身上攜帶的所有五色槿種子全種下去了。
別的還沒什么,就是太耗體能了,煉氣期的修士□□沒比凡人好哪去,現在也是腰酸背痛。
祝雪嵐擦了一下額間的汗水,收了工具,準備原路返回,回自己的洞府休息。
但她剛沿著回廊走了幾步,就遠遠看見李玄燭正在前院的曬藥架前擺弄藥材,神情很是專注。
既然撞見了,離開也該和人打個招呼,這樣比較有禮貌。
于是,祝雪嵐向著李玄燭走去。
“玄燭師兄,我已經播好種了,就先離開了,明日再來。”
但出乎意料,李玄燭卻喊住了她。
祝雪嵐不解地望向了他:“師兄還有事嗎?”
李玄燭只是溫和地詢問:“我想請師妹幫我個忙,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幫忙?”祝雪嵐心里敲起了鼓,她謹慎地問道:“是什么忙?”
李玄燭抬了抬自己端著的笸籮,溫言說道:“我新配置了一個洗髓藥湯,不知道對煉氣期的弟子效果如何,想讓師妹幫我試試。”
像是看出她的疑慮,他又耐心解釋:“放心,藥效比較溫和,不會損害身體的。”
也對,金丹期修士如果真想對她怎么樣,她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李玄燭犯不著這么委婉地報復她。
算了,他剛幫了她的忙,她幫他試個藥也沒多大事。
祝雪嵐垂眸思考了片刻,便點了點頭:“那我就幫你試試吧。”
看著祝雪嵐變幻莫測的臉色,李玄燭沒忍住低頭輕笑了下:“行,那你跟我來。”
兩人一前一后向前走,沒多久就在一間屋子前停下了,李玄燭推開了房門,出現在祝雪嵐眼前的是一間古色古香的臥房。
正前方是一張精致玲瓏的八仙桌,上面擺著香爐,左側是一張檀木雕花拔步床,榻上帷帳素靜雅潔,被褥和枕頭擺放得很整齊,往右看去是一架山水屏風。
李玄燭將屏風推開,祝雪嵐才發現屏風之后是洗浴的地方,地上放著一個巨大的木桶。
“就在這里泡嗎?”祝雪嵐好奇地問道。
“嗯。”
李玄燭將笸籮里的藥材倒進了木桶中,又抬手施了個法訣,木桶里瞬間出現了清水,隨后他將手懸在了清水之上,木桶里的水突然冒起了熱氣,緊接著整桶無色無味的清水就變成了冒著藥香的碧綠液體。
祝雪嵐對這個神奇的畫面,簡直嘆為觀止,在某些時候,修仙術法比現代科技還要方便許多。
李玄燭試了試水溫,轉頭望向了祝雪嵐:“好了,你進去泡吧,需要半個時辰。”
說完,李玄燭就轉身離開了房間,并貼心地將木門關得嚴嚴實實。
現在整個房間就剩她一個人,祝雪嵐也沒什么心理負擔,開始脫衣服。
自從會用除塵術之后,她就沒泡過澡了,還怪想念泡澡的感覺的。
和李玄燭說的一樣,雖然是藥浴,但藥性很是溫和,祝雪嵐完全沒感覺有什么異樣感覺,只覺得渾身都放松了,每個毛孔都擴張開了,身體上疲憊酸脹的感覺逐漸消失。
祝雪嵐沒忍住閉上了眼睛,沒幾秒鐘就靠著桶壁睡過去了。
她再次清醒是被李玄燭敲門聲喚醒的。
李玄燭的聲音隔著門傳進了室內。
“時間到了,可以結束了。”
祝雪嵐揉了揉眼睛,發現桶里碧綠的藥液已經變回了澄清透明的水,而她身體上冒出了不少黑色的泥狀物質,估計是身體里排出的雜質,她連忙抬手開始揉搓皮膚。
等到洗的差不多干凈了,祝雪嵐才翻出了木桶,她不是很放心地又對自己用了個除塵術,才把衣服穿了回去,跑去開了門。
李玄燭正站在屋檐之下,修長的背影遠遠看去像是一棵挺拔的松竹。
他好像一直都這樣,不論身旁有人沒人,坐姿和站姿都非常端正,和她的懶散無狀形成鮮明對比。
她就是能坐著就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的典型。
祝雪嵐抬手輕敲了兩下門,試圖喚回李玄燭的注意力:“玄燭師兄,我已經泡好了。”
李玄燭轉過了身,走到了祝雪嵐身前:“有沒有什么不適的地方?”
祝雪嵐先是搖了搖頭,隨后反饋道:“泡的時候是一點感覺沒有,就是挺舒服的,不過泡完后,我感覺關節處有點痛,小腿也有點酸脹。”
膝蓋、腳踝和手腕,都在隱隱作痛。
從醫經驗豐富的李玄燭對此并不感到詫異,只是把手指輕輕搭到了祝雪嵐的手腕上:“我來看一下。”
很快他就收回了手,公事公辦地說道:“應該是藥液把你身上潛藏的小傷病激發出來了,腿是由于山路走多了,手腕應該是你剛才勞作時發力的位置不對,傷到經脈了。”
祝雪嵐茫然地眨了眨眼:“那該怎么辦?能自己好嗎?”
李玄燭望著眼前的人,拿不準她到底是什么想法,遲疑地說道:“能倒是能自己好,不過要修養一段時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你治,馬上就能恢復。”
祝雪嵐不解地回道:“那就你幫我治唄,這有什么好介意的?”
治病而已,又不是沒治過。
“……那就開始吧。”
祝雪嵐本來還沒什么感覺,直到她被李玄燭領著坐到了床榻之上,看到他很自然地蹲下身,幫她輕柔地脫掉了靴子和羅襪之后。
她突然有點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