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高醫生,這是你親戚的孩子嗎?”
江秋月給高娟娟打完電話, 約好這周末帶著孩子們過去,等她到家時,就看到一個陌生男人,手里提著東西, 局促地站在家門口。
得知是周彪的爸爸, 江秋月很是意外, “東西就不用了,我怕收了你的東西,你愛人和我糾纏不清。小孩的事是小孩的事, 你們管好自己孩子,我也管好我自己的孩子。至于大人之間的事,我是不會認錯的,打了就是打了, 你愛人想怎么樣, 我都奉陪到底。”
“同志你可能誤會了, 我不是來要說法,我是來道歉的。”
周興祖滿臉歉意,“我已經教訓了周彪,他沒幾天,下不來床。你說得對, 自己的孩子自己教育,我沒教好孩子, 我應該來道歉。其他的事,我們不會追究,這你可以放心。這些東西你拿著, 我先走了。”
把東西放在門口,周興祖小跑著走了, 活了三十幾歲,卻要為了兒子來道歉,他今天是丟人丟大了。
看著地上的東西,想了想,江秋月提著回去了。
剛好后天是周末,江秋月帶著兩個孩子去找高娟娟,上車時,正好碰到白秀秀和一個男人同行,她猜是白秀秀的相親對象,所以只是點點頭,沒有上前搭話,免得小姑娘害羞。
到了海城,江秋月又轉一趟大巴車到高娟娟所在的軍區,到醫院報上高娟娟的名字,就有護士帶著江秋月三人去辦公室。
今天高娟娟穿著白大褂,林北北看到她之后,就沒那么熱情了,緊緊拉著媽媽的手,喊了句,“阿姨好。”
“北北你也好。”高娟娟摸摸兩個孩子,再給江秋月介紹另一位醫生,“秋月,這是我同事季海寧,他對心理學有些研究。”
今天來找高娟娟,就是為了給林南南看看,現在研究心理學的人太少,所以她只能求助高娟娟。
林南南不肯和季海寧單獨待診室,只能江秋月在一旁看著,但這種診治又需要安靜,高娟娟便帶著林北北去醫院附近的供銷社。
“給我來半斤水果糖,那個是什么,是梅子干嗎?那也給我來半斤。”高娟娟給了錢,立馬給林北北拿了兩顆水果糖,“北北乖,你先吃糖,阿姨帶你回去。”
她想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這會兒回去剛剛好,知道江秋月一家三口要過來,她提前就準備好了。因為要到海城轉車,自己沒有車的話,做不到當天來回,所以江秋月他們還要住家里。
高娟娟帶著林北北剛準備離開時,售貨員突然說了一句,“高醫生,這個小孩是你家的親戚嗎?”
“不是親戚,是我朋友家的孩子,怎么了嗎?”高娟娟問。
售貨員笑著道,“我看這個小孩挺可愛,還和你長得有點像,所以隨便說說。”
聽售貨員這么說,高娟娟認真打量了一下林北北,小孩兒眼睛大大的像他媽媽,但鼻子和嘴巴確實有點像她。
這時林北北抬頭去看售貨員,“阿姨,他們都說我很像媽媽哦。”
“確實,你和南南都很像你媽媽。”說到這里,高娟娟有些好奇江秋月的愛人長什么樣了,不過能生出兩個那么可愛的孩子,想來江秋月的愛人應該也不差。
讓高娟娟意外的是,等她回到醫院,又有同事問她,林北北是不是她親戚家的孩子。高娟娟自己是沒覺得林北北和她有多像,想來大家是看著她帶著林北北,才會這么問。
等他們回到辦公室時,季海寧已經幫林南南看完了,他讓高娟娟帶著林南南到門口等。
“季醫生,我女兒的問題嚴重嗎?”江秋月關心問。
“這個不好說,我有學過一些心理學,但算不上這方面的專家。以你女兒的情況,我感覺她是對以前的事還存在心理陰影,做不到徹底放下。我聽你說,你們的生活發生了很大的改變是吧?”季海寧看著江秋月。
江秋月點點頭,“早些年在農村的時候,我還沒有想明白,所以什么都聽我公婆的,但我愛人不是公婆親生的,公婆對我們一家非常不好,我女兒就是那時候受了影響,開始不說話。后來我們分家了,我也一直有關注她的情況,小姑娘有變得開朗一點點,但你和她說什么,還是不肯跟你開口。”
季海寧嘆氣道,“這種事情急不得,你們做家長的要慢慢引導,讓她徹底放下陰影,說不定哪天會愿意開口說話了。我檢查過她的聲帶,是沒有問題的,所以更多的是心理問題。”
江秋月明白了,“謝謝你啊,季醫生。”
“不用客氣,醫 者父母心,我也很難得遇到這種案例。等下次我去你那邊的時候,我再去看看南南的情況,如果南南有什么轉變,也請你告知我一聲,說不定能讓我有其他的突破。”季海寧笑著道。
江秋月和季海寧聊完后,看到走廊里正在吃糖的兩個小孩,笑盈盈地走過去。
“媽媽,妹妹是生病了嗎?”林北北吃完一顆水果糖,他就不吃了,因為媽媽說過不能吃太多的糖,
林南南也看了過來,有些人喊她小啞巴,但她知道自己不是啞巴,她就是不懂得怎么再開口而已。
江秋月溫柔的搖搖頭,“沒有呢,你們都很好。”
高娟娟和季海寧說完話,出來帶著江秋月他們往家去,為了方便照顧爸媽,她搬來和爸媽住在一起。
高家住的也是二層樓房,有獨立的院子,高娟娟走在前面,“到了,這就是我家。”
“哇哦,好大的院子,比余爺爺家還要大。”林北北感嘆完,看到房子里走出來三個人,立馬緊張的拉緊媽媽的手。
高娟娟給他們介紹,“這位是我媽,還有我的兒子衛國和女兒衛蘭。媽,這就是我和你們說的秋月。”
孫鳳英第一眼看到江秋月,就覺得這姑娘長得真漂亮,她就沒見過這么水靈的姑娘,等女兒介紹的時候,江秋月大大方方的和她打招呼,一點也不扭捏,第一印象就很不錯。
“來來來,快進來,知道你們要來,我提前燉好了雞湯,還準備了餅干。”孫鳳英笑著帶人進屋。
江秋月也帶了禮物來,上回在她家里時,高娟娟說喜歡她做的酸菜,她特意帶了一些來,還有她費了半天時間做的肉松,和兩條咸魚干。
“媽,我和你說過秋月的廚藝真的是非常好,你看她做的咸魚干,比外面買來的還要漂亮,供銷社里哪里有那么好的成色。”高娟娟賣力的和家人夸贊著江秋月。
“娟娟姐,你再這樣夸我,我都要不好意思了。”江秋月打開裝肉松的袋子,“你們快嘗嘗我做的肉松,外面應該沒有賣這個的。”
陳衛國第一個拿肉松吃,他以前沒吃過這東西,眼睛瞬間亮了,“江阿姨,好好吃!”
他姐姐陳衛蘭斯文一點,小口地抿著吃,“確實好吃,難怪我媽一直夸阿姨廚藝好,果然名不虛傳。”
孫鳳英也吃了肉松,香而不柴,是完全沒嘗過的味道,“秋月你辛苦了,還特意做了帶來。”光是看著,她就知道做肉松不容易。
“我就喜歡弄點吃的。”江秋月來人家里,還要麻煩別人,肯定要帶東西來,不然哪里好意思。
她跟著高娟娟去房間放東西,順便收拾一下。
陳衛國則是給林北北展示他的子彈殼,他比林北北要大五歲,本來他是家里最小的,現在成了大哥哥,在林北北一句句“哥哥好厲害”中,陳衛國的唇角就沒下來過。
林南南則是被陳衛蘭帶著看頭繩和發夾,她有五根不一樣的頭繩,每一根都給林南南試了。
平常她覺得弟弟好吵,一直羨慕別人家有妹妹,現在看到和洋娃娃一樣的林南南,還很乖地配合她,陳衛蘭心都要化了,甚至去問她外婆,“外婆,可不可以讓南南留下來?”
“你這丫頭,怎么可能呢?”孫鳳英也很喜歡兩個孩子,而且她對林北北和林南南,總感覺很親切,“你真想要妹妹,讓你媽給你生。”
“我媽不愿意,而且萬一又是衛國這種話多的,煩都煩死了。”陳衛蘭對弟弟有著非常大的嫌棄,特別是看到弟弟帶著林北北趴在地上玩,更加嫌棄了,“南南我們走,我們不要和臟孩子玩。”
林南南看了眼趴在地上的哥哥,她想說哥哥不臟,但還是跟著衛蘭姐姐走了。
晚上江秋月用帶來的酸菜,做了一碗酸菜魚,剩下的菜是孫鳳英做的。
高娟娟的愛人陳忠也回來吃飯,只有她爸去部隊不回來。
陳衛國就著酸菜魚的湯,已經吃了兩碗飯,還要裝第三碗,“江阿姨你別走了,住在我們家吧。你做的飯太好吃了,比外婆做的好吃多了。外婆,我不是說你做的不好吃,就是對比之下,江阿姨廚藝真的好很多。”
“我還不知道你。”孫鳳英笑著道,“你別吃撐了,免得晚上睡不著。”
“不會的外婆,我能吃得下,我媽果然沒騙人!”陳衛國開始吃第三碗飯。
就是平常斯斯文文的陳衛蘭,今天都多吃大半碗飯,林北北和林南南則是沒好意思敞開了吃,兩個人吃飽后,就乖乖坐著。
孫鳳英給兩孩子準備了禮物,是用純棉布做的睡衣,她平常在家沒事做,家里人的縫縫補補都是她做。
林北北立馬說了謝謝,他嘴巴甜,“謝謝奶奶,您真好,我媽媽說您是世界上最和藹的奶奶。”
江秋月揉揉他的頭發,軟乎乎的,“你這小子,嘴真甜。”
孫鳳英被夸得哈哈笑,“別說衛蘭想留南南,我都想留他們了,這兩小家伙真是太討人喜歡了。”
不由地,她想要自己的兒子,如果兒子已經成家,他的孩子是不是也有這么大了?
她很快藏起眼中的落寞,和江秋月交代了一些房間的事,轉身回了房間。
因為住別人家,江秋月有些認床,但兩孩子還是睡很好。
江秋月閉上眼睛,不由想到林崢嶸,不得不說,人在身邊的時候,嫌他纏著不放。人不在吧,又有點想他了,畢竟夜里貼著熱乎乎的身體,還有好摸的肌肉,怎么能讓人不想念呢?
其他房間的高娟娟也沒睡,她笑著說起白天售貨員他們的話,“他們還以為北北和南南是我家的親戚,聽他們這么說,我認真打量了一下,確實有那么點像。”
陳忠打著哈切上床,“剛進家里時,我也是這樣感覺,還以為是我不認識的什么親戚。”
第52章 林南南:“媽媽。”
第二天高娟娟起來時, 看到院子里乖乖刷牙的林北北和林南南,羨慕地和江秋月道,“還是你會教孩子啊,你看看我那兩個, 才起來一會兒, 就吵了兩次。”
“陳衛國, 要刷牙就好好刷!再和你姐吵吵,你們今天都別出門了!”一聲怒吼,兄妹倆立刻安靜。
回家要去海城轉車, 高娟娟便想帶著孩子們一起去逛公園,本想帶上她媽媽散散心,但她媽媽不想出門,也就沒強求。
大早上, 孫鳳英去食堂買了豆漿油條, 招呼這眾人吃早飯, “白砂糖我放在這里,你們自己加。”
她還煎了荷包蛋,每人都有一個。
陳衛國勺了一勺糖,還要加,被他姐姐給按住, 眼看兩個人又要吵起來,又是高娟娟出手, 兩人才老實坐著吃飯。
“我真是頭都大了。”高娟娟嘆氣搖頭,“還好我沒再生了,不然一家子吵吵鬧鬧, 我感覺得老十歲。”
陳衛國嘟囔著,“又不關我的事, 每次都是我姐挑事啊。”
陳衛蘭不服氣,“還不是你太浪費,我才制止你。你要是有南南妹妹那么乖,我至于一直看著你嗎?”
“都給我閉嘴!不吃就下桌!”高娟娟發了火,姐弟倆才停下戰火。
看高家這么熱鬧,江秋月不由好笑,陳衛國姐弟看著吵鬧,其實都沒真的打起來,感情還是不錯的。
不過相比之下,她還是更喜歡林北北和林南南這種乖乖的,多省心啊。
吃過早飯,孫鳳英給兩孩子拿了紅包,“第一次上家來,我也不知道給什么好。我看這兩孩子格外親切,你不用和我客氣,娟娟夸你好,我也覺得你不錯,以后常來玩。”
不年不節的,收人家紅包,江秋月很不好意思,但老人家非要給,她只能收下,想著到了城里把錢給大家用了。
一行人坐車去海城,陳衛國一路都很雀躍,拉著林北北各種介紹,很明顯他不是第一次進城。
他們在公園附近下車,江秋月搶著買了門票,還給每個人買了一瓶汽水。
“南南北北,你們別跑太快,跟緊哥哥姐姐。”看兩孩子很開心,江秋月就沒太拘束他們,她和高娟娟在后面慢慢走著。
公園還是挺大的,不過游樂設施很少,幾個孩子輪著玩秋千。
江秋月則是和高娟娟坐在椅子上聊天,兩人剛坐下五分鐘,就有人來搭訕。
“妹妹,我可以請你喝汽水嗎?”小伙子頭發留到眼睛,還沖著江秋月挑眉。
江秋月無語地說了不行,這什么精神小伙,干癟癟的身材,完全比不上林崢嶸,“不用了弟弟,我可不是妹妹,我比你大很多。”
“是姐姐也沒關系,咱們交個朋友嘛,你在哪里上班?我待會請你看電影?”小伙子不肯放棄,他和朋友們來玩,一眼就看到江秋月,漂亮到他們挪不開眼。他都和朋友夸下海口,一定能請江秋月喝汽水,哪能輕易放棄。
“小弟弟,我對你是真沒興趣,我孩子都五歲了,我男人的拳頭都有你腦袋大!喏,那幾個就是我……”江秋月無奈往遠處指去,結果沒看到林北北和林南南,“衛蘭,其他人呢?”
“衛國帶弟弟妹妹去廁所了。”陳衛蘭坐在秋千上。
聽到是去上廁所,江秋月松了一口氣,但過了五分鐘,陳衛國突然跑回來,問南南回來沒,江秋月一把推開面前還在擋路的小伙,沖去廁所。
林北北站在公廁門口,“媽媽,妹妹進了廁所。”他和衛國哥哥是男生,所以他們進的不一樣廁所。
江秋月進廁所找了一圈,都沒發現林南南,出來時,高娟娟帶著陳衛國兄妹過來,說路上都沒看到林南南。
“秋月你別慌,南南可能走錯路了。”高娟娟讓女兒看著兩個弟弟,“你們就在秋千這里,哪都不許去,聽到沒有?”
“秋月,我和你去找南南,公園里的人一個個問過去,總有人看到的。”
江秋月往另一個方向去,看到人就問有沒有見到一個綁著雙馬尾的五歲小女孩,“她眼睛很大,皮膚很白,和洋娃娃一樣,穿著紅色的衣服。”
提到紅色,路人立馬有了印象,因為很少人穿紅色,“她褲子膝蓋上,是不是有兩塊補丁?”
“對!”因為布料不夠,江秋月就給林南南的兩邊膝蓋,都用了一樣顏色的布做拼接。
“那我看到了,一男一女的抱著她往公園外去了。”
江秋月拔腿就跑,她到公園門口,又問了公園的售票人。正好遇到高娟娟,讓高娟娟去報警。
海城說大不大,但也不小。
江秋月一路狂奔,直到有人說確實看到一男一女進了巷子,她又沖了進去。
這時巷子里的一男一女吵了起來,周二狗用力掐了一把林南南的臉,“你看,我那么用力掐她,她都沒聲音,就知道流眼淚。你他娘的就不能長點心,好看有什么用,抱個啞巴來,誰愿意要?”
安大妞也很氣,“我怎么知道是啞巴?整個公園,就她最好看,要知道是啞巴,我怎么可能抱她?”
他們倆一個負責放風,一個負責動手。安大妞第一眼就看上了林南南,心想這么漂亮的小姑娘,不管是誰都會搶著買。
看著林南南進了廁所后,他想都沒有想,就沖進去把人給抱出來。
結果等到了這里才發現,這一路上,林南南連喊都沒有喊,狠狠的掐了一把,才發現是個啞巴。
“那你說現在怎么辦?”安大妞問。
“還能怎么辦,你抱都抱來了,總不能把她丟在這里吧?”周二狗沒好氣的道,“真他么的倒霉,這要不是個啞巴,咱們今天就發財了。不過她長得這么漂亮,肯定會有人愿意買,只是價錢便宜點。快點把人抱著,說不定待會有人過來。”
想到可能可以多掙個20塊錢,安大妞又掐了林南南一把,“沒用的東西。”
林南南一直在掉眼淚,她已經聽出來了,這兩個人就是媽媽口中的壞人,前面想要喊救命,但是怎么樣都發不出聲音。
她好害怕,好想媽媽和哥哥。
看壞人又要來抱自己,林南南張口對著女人的手用力咬去,只聽一聲慘叫,安大妞用力推開林南南。
“你個死丫頭,你還敢咬我?”安大妞掄起袖子,“老娘今天不教訓教訓你,你都不知道怕!”
她抬起手掌,眼看就要打下去時,江秋月已經聽到了剛剛的那聲慘叫,尋著聲音跑過來,看到地上的女兒,二話不說拿起撿起地上的石頭,朝著遠處的女人丟了過去。
石頭砸在安大妞手臂上,她這才反應過來,有人來了,“二狗,你快抱著這死丫頭跑,快啊,我抱著跑不快。”
周二狗也看到了江秋月,想都沒有想,扛起地上的林南南跑。
江秋月沖了過去,就被女人攔著,她不敢想錯過這個機會有什么結果,一巴掌呼到了女人的臉上,同時大喊,“快來人啊,這里有人販子!”
一聽江秋月喊了起來,前面的周二狗不跑了,他放下林南南,轉身沖著江秋月過來,“他奶的,你非要多管閑事是不是?”
他比江秋月高了大半個頭,一把抓住江秋月的胳膊,把江秋月往墻上推。
江秋月的后背撞到墻上,痛到她感覺腰都要斷了,但她還是死死地抓住男人的手,“你才是找死,連我的女兒都敢拐賣。”
她知道自己的力氣不如男人,只能繼續大聲求救,希望附近的人能夠聽到,“快來人啊,這里有人販子!”
這時候,安大妞也跑了過來,她剛剛被江秋月打了一耳光,現在腦袋里都是嗡嗡的。
看江秋月被周二狗死死按住,當即甩了一耳光回去,“讓你多管閑事,還敢打老娘耳光,你不是很有本事嗎?怎么不打了?”
被丟在地上的林南南,看到媽媽被人打,她哭著跑過去,盡管身上已經很疼,還是盡力去錘男人的大腿,“嗚嗚嗚……不……”
她發出了第1個字的聲音,卻被周二狗一腳踢開。
看到女兒被踢,江秋月直接用頭去撞周二狗,“你們有本事就打死我,不然的話,我今天就弄死你們!”
“喲,還很囂張?”周二狗捏著江秋月的下巴,他發現江秋月長得很漂亮,一時動了歪心思,“大妞,你說她這個當媽的,是不是比他女兒要更值錢一點?”
聽到這話,安大妞瞬間明白周二狗的意思,“是啊,我怎么沒想到呢。雖然女兒是個小啞巴,但她媽媽長得是真漂亮。就是這么個大活人,咱們怎么弄出去?”
周二狗想了想,也覺得很難,以前是靠騙把人給騙出去。強行帶著個這么大的人,一旦被人發現,那就完蛋了。
小孩子不一樣,可以說是小孩子不懂事,或者打兩頓,小孩子就不敢鬧騰。但是看著江秋月白皙的皮膚,周二狗自己都動了心思。
都說色字頭上一把刀,但事已至此,周二狗還是決定把江秋月給帶上,他要先用用江秋月。
這時江秋月也懂了這兩個人的意思,她突然往周二狗身后看去,大喊一聲,“警察來了!”
她這么一喊,嚇得周二狗和安大妞紛紛轉頭看去,趁著這個空隙,江秋月使出全身的力氣,狠狠的對著周二狗的襠部給打去!
“我操!疼死……我了!”
一種能難以言說的疼痛,讓周二狗瞬間倒地,他蜷縮著身子抽搐。
但江秋月不會這么放過他,她抓著機會對著周二狗的襠部狠狠的踩,“讓你當人販子,我要你斷子絕孫!”
“我說了,你們不弄死我,我就會弄死你們!”江秋月的頭發全散了,嘴角也被打了出血,周二狗倒在地上爬不起來。
反應過來的安大妞撲向江秋月,把江秋月按在了地上。
看著兩個人纏斗起來,林南南再次爬了起來,“不……不要……不要打我媽媽!”
她哭著喊著跑過去,用盡全部力氣拽住安大妞的手,但她一個小孩,哪里有安大妞的力氣大,很快就被安大妞給甩開。
也是這個空隙,江秋月反身壓住安大妞,她坐在安大妞的身上,盡管身上很痛很酸,已經沒有什么力氣,但她還是用盡全力去打安大妞。
這會不是她打死安大妞,就是安大妞弄死她們娘倆,片刻都不敢停下。
不知過了多久,等江秋月恍惚中聽到鳴笛聲,好像還有高娟娟的聲音,才看到有人來了。
“是我秋月,我來了。”高娟娟看江秋月臉都腫了,衣服也被抓破,著急的去問,“你怎么樣,有沒有事?”
確認警察也來了,江秋月撲到高娟娟的懷里,這才哇哇的大哭起來,“嗚嗚娟娟姐,我剛剛還以為我完蛋了,你們怎么才來呀?我現在全身都疼,非常的疼!”
說到這里,她趕忙轉頭去看女兒,“南南你怎么樣,有沒有哪里特別難受?”
“我好……好疼。”
“你剛剛說什么?”江秋月猛的瞪大眼睛,她才意識到女兒剛剛跟她說話了。
林南南鼻頭已經哭紅了,一抽一抽地看著媽媽,“嗚嗚,我痛。”
意識到女兒說話了,江秋月又驚又喜,還很心疼,她緊緊抱著女兒,“我們去醫院,南南別怕了,壞人已經被媽媽打倒!有媽媽在,你不用害怕!”
一旁的高娟娟看到江秋月母女抱著哭,她也跟著落淚,事情太突然,今天真是太不走運了。
周二狗還躺在地上哇哇大叫,他是真的疼,疼到警察提醒了很多次都沒用,“誰來救救我,我要被這娘們給弄死了,臥槽臥槽,疼……疼死我了!”
他滿頭大汗,看著不像裝假的樣子,警察只好帶著他和江秋月母女一起去醫院。
“娟娟姐,麻煩你帶著北北他們來醫院,你再給我男人的部隊打個電話,讓他來城里一趟。”江秋月說了個番號。
高娟娟把江秋月交給警察,才回去找孩子們。
林北北等得都快哭了,“娟娟阿姨,妹妹和媽媽呢?”
“他們在醫院,我現在帶你們過去。”高娟娟牽著林北北去醫院,再給林崢嶸打電話。等電話時,她一直在深呼吸,本來想出來玩一玩,結果鬧出這種事。等林崢嶸回電話,她趕忙說了情況,“大致情況就是這樣,秋月和南南都在醫院,他們今天是回不去了。”
電話那頭,林崢嶸聽得眉心緊皺,掛了電話后,便去找政委請假。
醫院里,醫生已經給江秋月和林南南看過,還好沒有傷到骨頭,剩下的傷養一周就能好。
不過醫生給周二狗看完后,小聲感嘆,“周二狗那玩意是徹底廢了,都炸成稀爛了。”
“那位女同志,下手真狠啊。”小護士道。
“你是年輕沒當媽,等你當媽了就知道,誰要是動你孩子,你能和對方拼命。”醫生剛剛給周二狗檢查時,周二狗疼到休克,這會才把人給救回來。
警察來給江秋月母女做筆錄,江秋月仔細地說完,“情況就是這樣,我知道我打不過他們,就只能想辦法。如果我不下手狠點,可能就見不到你們了。警察同志,如果周二狗死了,我不犯法吧?”
“嗯,你只是正當防衛。”警察看著江秋月沒腫的另一半臉,突然有點熟悉,“同志,上次在火車站抓流氓的,也是你吧?”
“哪次?”
問完后,江秋月立馬想起來了,“你說那個叫王紅心的啊,對,是我!”
“你真是好樣的,我們抓了王紅心后,就有陸陸續續的人來舉報,說他騷擾機械廠的女員工,還用工資獎金威脅她們。以前大家都不敢說,直到王紅心被抓,這才有人站出來。”
警察夸道,“社會上就該多一些你這樣勇敢的同志,上次你保護了你自己,這次又保護了你女兒。”
“我這人就這樣,受不了一點氣。”江秋月道,“那王紅心呢,他最后怎么樣?”
“本來耍流氓,只要送去勞改,但他過往騷擾過太多人,還有得手的,所以已經槍斃了。”警察給江秋月做完筆錄,交代道,“鑒于你和你女兒的情況,你們今天先住醫院,等我們審問完周二狗和安大妞,明天再來找你。”
“警察同志,我聽他們對話,不僅拐賣孩子,還拐賣婦女,你們一定要徹查到底,他們肯定有同伙!”江秋月最恨這種人販子,弄得別人家破人亡,他們卻在背地里數錢快樂。
警察說一定會查清楚,他們走了后,高娟娟才帶著孩子們進來。
林北北看媽媽和妹妹都有傷,哇哇大哭起來,“嗚嗚,媽媽你怎么了?”
“媽媽沒事,過兩天就好,你先別哭了。”江秋月哄著道,但林北北哭著就停不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停下。
江秋月再去看高娟娟,“不好意思娟娟姐,今天給你添麻煩了。”
“你這是什么話,沒看好孩子,我也有責任。”高娟娟心里愧疚,她買了水果和點心,“還好你和南南都沒事,不然我這輩子都過不去。”
她邊上的兩個孩子,也是驚魂未定,雖然沒看懂江阿姨打人的樣子,但現在看到江阿姨身上的傷,也很后怕。
聽高娟娟說打過電話給林崢嶸,江秋月道,“那娟娟姐你先帶著衛國和衛蘭回家吧,明天他們還得上學,等我愛人來了,有他在就好。”
高娟娟想留下來照顧,但被江秋月拒絕了,“我還好好的呢,只是胳膊疼,但還不需要人扶著走路。你剛剛聽到沒有,周二狗被我干廢了?”
“聽到了,醫生說周二狗叫得像殺豬一樣,要當太監了。這都是他的報應,拐賣婦女兒童,本來就該槍斃,真是死有余辜!”高娟娟憤憤道。
“確實。”江秋月現在都不敢想,萬一她沒想到南南,會有什么結果,“真的太危險了,一旦沒及時找到,后果不堪設想。”
高娟娟想到自己失散的弟弟,她不就是在大海撈針么,這么多年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在醫院又待了一會兒,給江秋月母子三人買了晚飯,高娟娟才回去。
江秋月帶著兩個孩子吃飯,林南南受到驚嚇后,嬌氣了一點,要她喂著吃飯。
她一勺一勺地喂著女兒,“怎么樣,吃飽了嗎?”
林南南摸摸肚子,輕輕地“嗯”了一聲,又抱住了媽媽,嬌嬌地喊了句,“媽媽。”
“誒,媽媽在呢,別怕。”江秋月拍拍女兒的背,小姑娘已經愿意開口了,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
這時門突然被猛地推開,嚇得江秋月懷里的林南南抖了抖,江秋月不悅地回頭看去。
見開的是林崢嶸,她瞬間紅了眼睛。
第53章 “你也是穿書的?”
“你可算到了。”江秋月剛掉眼淚, 林崢嶸就握緊拳頭,他問人販子在哪。
“一個在病房里,還一個被帶到警察局了。”江秋月憤憤道,“他們真該死!”
林崢嶸點頭表示同意, 他這一路緊趕慢趕地開車來, 心一直提到嗓子眼, 還好沒事,“我去看看。”
江秋月也想一起去看看周二狗的慘樣,但被林崢嶸攔住, “你現在需要休息,聽話。”
“行吧。”出事的時候,江秋月就很想林崢嶸。她現在懂林南南為什么這會那么黏人,她自己現在也是, 看到林崢嶸來了, 就想靠著林崢嶸。
等林崢嶸再回來, 已經是兩個小時后的事,林北北和林南南都睡著了,林崢嶸輕手輕腳地走到床沿。
江秋月遞了餅干過去,“你是不是還沒吃飯?”
林崢嶸低頭去看餅干,沒有接, 而是握住江秋月的手,“對不起, 你們有需要時,我沒在你們身邊。”
“你不用自責,誰也料不到, 會在這種時候出事。”江秋月的手被林崢嶸緊緊握住,能感受到林崢嶸掌心的老繭, 還有溫度,她主動湊了過去,坐著抱住林崢嶸的腰。
現在的江秋月,太需要一個支撐,來讓她卸下堅強。
病房里靜悄悄,另一邊的周二狗,昏迷了又被林崢嶸弄醒,現在痛到根本睡不著。
“給我止痛藥,求求你們了,我要止痛藥!”周二狗的嗓子已經喊啞了,卻沒有人搭理他,知道自己成了太監,眼淚和汗水浸濕枕頭,“臭娘們,老子一定不會放過你!”
不知過了多久,等周二狗累得眼皮睜不開時,又看到了林崢嶸,“臥槽,快來人啊!有人要殺我!”
但是等護士進來,也只是嫌棄地看了眼周二狗,給他換了藥,“林副團長,這里有我們就行,你應該一晚上沒睡了。我剛剛看到警察來了,你過去看看你愛人吧。”
等林崢嶸到病房時,江秋月已經和警察聊完了。
“醫生說我和南南沒發燒,也沒其他的事,警察也問完話了,我給他們留了家里的住址。收拾收拾,回家吧。”江秋月已經在收東西了。
林崢嶸拿過包包,“我來做,你休息就好。”
江秋月沒和他爭,坐在一旁看著,“警察說,這個周二狗和安大妞是慣犯,兩個人就是附近村里的人,安大妞的姐姐在隔壁省,每次他們用探親當借口,輪流去開介紹信出省。以前一共拐賣了三個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回來。”
若是孩子大點有印象,小嬰兒那種自己都不記事,到時候聯系親生爸媽都很難。
江秋月說得義憤填膺,恨不得自己參與調查,警察倒是說了,她要是真熱心想為人民服務,可以考慮下臨時工。主要是看她兇起來的樣子,很厲害,特別能唬住人。
聽到是臨時工,江秋月當場拒絕了。當了一輩子的打工牛馬,就算是正式工,她都不會考慮超過十秒鐘,多了都是對老天爺的不尊重。
一家人收拾完,林崢嶸去辦出院手續,也是林崢嶸去拿藥,忙前忙后都是林崢嶸,他不讓江秋月干一點事。
最后也是林崢嶸開車回家屬院。
車剛停在家門口,江秋月就看到伍雙雙焦急地跑過來,“你這臉怎么回事?昨天我來找你,你不在家,我還以為你在外邊多玩一天,怎么成這樣了?”
“回家說。”江秋月拉著伍雙雙進屋,她累得很,林崢嶸說去食堂買飯,她也沒拒絕,今天實在不想做飯。
等林崢嶸走后,江秋月才和伍雙雙說起昨天的經過,“你都不知道,嚇死我了。那會我就想著,王八蛋,竟然敢動我女兒,我要打死他們!就怕我手下留情,死的是我和南南!”
伍雙雙聽得都害怕,一直緊緊捏著拳頭,“怎么會有這種事?”
“誰說不是,怎么會有這種事呢?”江秋月嘆了口氣,“我是真的很后怕,回頭我讓崢嶸帶著兩個孩子打拳,從小學起!”
聽江秋月這么說,伍雙雙也道,“讓我家三個姑娘一起,以前我聽老人說拐子,但身邊沒人經歷過,也就沒那么怕。這次聽你這么說,我是真怕了。”
江秋月贊同道,“特別是小姑娘,會一點拳腳功夫,以后不會被人欺負。你看北北身體多好,都能打贏周彪。”
兩個人說話間,林崢嶸買飯回來,伍雙雙才想到家里還熱著飯。
小李知道江秋月出了事,下午特意過來探望,“首長說做飯不著急,讓嫂子多休息幾天。”
“我就躺兩天,食堂這飯吃久了,我自己都受不了。”江秋月想到林崢嶸買回來的兩個菜,炒肉里就沒十片肉,青菜更是一點油水都沒。
夜里林崢嶸沒回部隊,江秋月主動湊了過去,兩個人面對面躺著。
她主動去拉林崢嶸的手,食指在林崢嶸的掌心滑啊滑,“今天出事那會,我就想你在身邊就好了。”
“以后我會盡量陪著你們。”林崢嶸握住江秋月的手指,不讓她動了,不然他怕控制不住自己。
“你還是以工作為主,我要有什么事我肯定會主動跟你說,我絕對不會藏在心里的。”
江秋月才不是那種什么事都先自己去做,讓家里人清閑享福的人。她往林崢嶸懷里蹭了蹭,心想有個男人在家真好,這種時候也可以讓她撒撒嬌。
林崢嶸抱著江秋月,兩人一覺睡到了天亮。
江秋月在家休息了兩天,臉也消腫了,只是還有一點印子,但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她實在是吃膩了食堂的飯,和伍雙雙一起去供銷社買菜。
結果兩人剛出門,還沒走幾步,就看到一個胖胖的姑娘,把白秀秀給攔了下來。
“你就是白秀秀吧,你為什么要勾引我男人?”胖姑娘叫方霞,她說自己是黃瑜的未婚妻,而黃瑜則是白勇介紹給白秀秀的對象。
“我沒有!”白秀秀看不少人停下來,她著急的解釋,“我并不知道黃瑜有未婚妻,我如果知道他有未婚妻,當初我就不會跟他見面,是他自己騙了我和我叔叔,你要怪應該去怪他,而不是來找我的麻煩。”
她現在還是很清醒的,并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事情,事實上就如同她說的一樣,黃瑜并沒有提前告知在老家還有一個未婚妻。
方霞卻拉著白秀秀不肯讓她離開,“如果不是你勾引他,為什么黃瑜要和我退婚?”
“我們倆是從小定的娃娃親,他憑什么說退就退,以前都是好好的,怎么就認識你之后就要退親了呢?”
這時邊上已經有一些人在看熱鬧,現在是主張自由戀愛,但并不支持做小三搞破鞋。有人聽到方霞這么說,看白秀秀的眼神變變了,“秀秀啊,你叔叔給你介紹對象的時候,真的不知道人家有未婚妻嗎?”
“不知道,我叔叔真的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白秀秀大聲強調,“如果知道他有未婚妻,那我圖他什么呢?我又不是嫁不出去,為什么要賴著他不放呢?”
江秋月立馬站出來,支持白秀秀,“對啊,人家秀秀 一個好好的大姑娘,長得漂亮,人還勤快,多少小伙子都想娶她。黃瑜又不是多好的條件,秀秀為什么要死乞白賴的賴著他?”
“你叫方霞是吧,你要說清楚,黃瑜是什么時候寫信和你退親的?”
說到這個,方霞理直氣壯的道,“就是上個月5號,我記得清清楚楚,我爸媽收到信的時候都氣死了!”
信上寫,現在是新社會,黃瑜不想再接受家里的安排,所以要和方霞退親。他和方霞本來也沒有感情基礎,但還是愿意拿一部分錢補償方霞。
但方家人一直都期待著方霞嫁到黃家,畢竟現在能嫁個當兵的非常不容易,所以方家立馬給黃瑜寫了回信,結果黃瑜還是堅持要退親。
方霞在家里哭了好久,后來知道部隊有人給黃瑜介紹對象,黃家人還蠻高興的,她當時就忍不住,決定來部隊找黃瑜。
而江秋月一聽到這個時間,就知道不對,“姑娘,上個月5號的時候,秀秀的還不認識黃瑜,說明黃瑜要和你退親,根本就不關秀秀的事。你應該去找黃瑜問清楚,他到底是為了什么要和你退親。”
方霞自然是找過黃瑜,黃瑜說結婚是兩個相愛人的事,他和方霞的娃娃親就是封建糟粕,當兵前他就提過退親,奈何他爸拿著棍棒打他,說退了親讓他們家在村里怎么做人。
以前黃家人為了名聲,不讓黃瑜退親,后來黃瑜去當兵,黃家人倒是后悔了,方家卻不肯放過黃瑜這個金龜婿了。
沒辦法,方霞覺得黃瑜現在是被白秀秀迷住了,只要攪和了黃瑜和白秀秀的事,黃瑜就會和她結婚,這才一路打聽找來。
得知白秀秀是最近才認識黃瑜,方霞突然有點心虛,但還是堅持道,“我不管,只有我能和黃瑜結婚,其他人都不行!”
白秀秀是氣到了,“你放心,我現在絕對不會嫁給黃瑜了!”
她本來就還在和黃瑜接觸,兩人快要確定關系,結果鬧出這么個事。雖然黃瑜沒讓她當小三,但確實沒告知有過娃娃親,并且還沒解決干凈。
這時,趕來的黃瑜聽到白秀秀的話,臉色瞬間白了,他很早就和家里提過退親的事,說娃娃親是封建行為,但一直沒退掉。
直到前段時間,他和戰友聊起天來,才發現他應該勇敢一點,畢竟現在是新社會,才態度堅決地要退親。
黃瑜怎么都想不到,方霞能鬧到部隊來。
“你和我走。”黃瑜去拉方霞,方霞卻不肯走,甩開黃瑜后,緊緊抱住電線桿子,“我不走,你今天不和她說清楚,我絕對不走!”
“秀秀,我……”
“你不用解釋,我們以后不要見面了。”白秀秀放下話就跑回家了。
“現在你滿意了?”黃瑜兇著說完,轉身也走。
方霞害怕地抖了一下,趕忙去追黃瑜,“你別生氣,我也是為了咱們好,咱們知根知底,難道不好嗎?”
“不好!”
直到走出家屬院,到了一片沒人的樹林,黃瑜才大聲道,“我都跟你說了,我心里沒你,該退婚就退婚,也會給你家補償。咱們那個是娃娃親,做不得數,是封建陋習,你干嘛非要纏著我不放呢?”
“現在你這么一鬧,所有人都覺得我是陳世美,你滿意了?”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喜歡你。”方霞急哭了,“我真沒想害你,咱們小時候多好。你上茅房,我都幫你望風。你去偷老李家的杏子,我托著你,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啊?”
“你可別提茅房望風的事,還不是你非要跟著,怕人偷看我,說我是你男人,只有你能看!”
說到以前的事,黃瑜覺得好歹是一起長大的,他放柔語氣,“方霞,感情的事強求不來,我給你買火車票,你回家去吧。”
方霞不肯,“我大老遠跑來,就是為了和你結婚。你讓我回家去,豈不是被人笑死了?”
“我不回家,我連介紹信都打了,就是死,我都要死在這里!”
方霞態度堅決,村里人的嘴,她心里清楚,絕對不回家!
黃瑜頭都大了,“反正我把話放在這里,你就是拉著我一起去死,我都不會和你結婚!”
他把話說到最絕,根本不給方霞遐想的機會,轉身就走了。
黃瑜到了白家,他敲門讓白秀秀出來,他想要解釋一下。
白箏沒好氣地把人帶到院子,“你小聲點行不行,還嫌棄不丟人嗎?我表姐為了你這破事,以后要被人說死了!”
“對不起,我不是有心隱瞞,我是覺得我已經說得很清楚,方家不會再來糾纏,所以……秀秀,你出來了,你聽我和你解釋!”
黃瑜趕忙進了院子,“你聽我說,我來當兵之前就提過退親,但那會沒退了。在我認識你之前,我就寫信退親,我以為我態度夠堅決了,沒想到方霞會找到部隊里來。”
白箏瞪了黃瑜一眼,從她媽被送回老家后,她沉默不少,現在是表姐的事,她沒那么關心,轉身回了家里。
白秀秀則是看著黃瑜,她方才已經哭了一會,“那你為什么不能等方家給了明確答復,再出來相親?”
“我以為已經結束了的!”黃瑜極力解釋,“這次退親,我爸媽也同意了,他們都把信物退回去了,并且給了方家補償。都這樣了還不算結束,我也不知道怎么樣算結束?”
得知爸媽同意時,黃瑜非常高興,他從小就把方霞當小伙伴,就沒喜歡過方霞。至于有訂過娃娃親的事,他認為已經結束的事,又不是結過婚,沒必要告知對方。
白秀秀深吸一口氣,她今天是真的太丟人了,從沒被人拉著說是小三。
她要想當小三,至于找黃瑜這種愣頭青么,她得往高處找啊!
想到家屬院的人可能都在議論這個事,她就越看黃瑜越氣,“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們也完了。”
“為什么?”黃瑜不理解。
“第一,今天的事情已經給我造成影響,不可能沒發生過。第二,我看方霞的性格,不會就此罷休,我只想要簡單的生活關系,并不想天天和另一個女人為了你爭風吃醋。第三,我們也沒確定關系,所以現在說再見,我也不需要給你更多解釋。”
白秀秀是覺得黃瑜這人還不錯,為人誠懇,且很照顧她,但這都是之前的印象了。不管黃瑜怎么對方霞,她都會放下這段關系,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但兩條腿的男人,還是到處都有。
“秀秀,你真這么果斷嗎?”黃瑜有些受傷,他覺得白秀秀模樣好,人也很勤快能干,他是喜歡白秀秀的。所以他都準備好了,打算等國慶節時,就問白秀秀要不要和他處對象。
看白秀秀點頭,黃瑜問,“一點機會都沒了嗎?”
“嗯,好聚好散吧,以后只當做不認識。”白秀秀道。
黃瑜懊惱地嘆了口氣,“好,我和你道歉,是我給你帶來不好的影響,對不起。”
他轉身出了白家的院子,等看不到人影,白秀秀才蹲下哭了起來。
隔壁的江秋月聽了個全過程,看黃瑜走了,過來抱住白秀秀,“你別太傷心,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有深有淺。我聽你和他說的話,你是深思熟慮過的,所以往前看就好。”
“我真是倒霉,穿了個屁的書。”白秀秀擦著眼淚,小聲嘟囔。
江秋月卻是聽清白秀秀說的什么,之前她就有這么想過,沒想到是真的。
“秀秀,你……”江秋月深吸了一口氣,左右看了看,這時候顧不上有沒有白家人看到,她拉著白秀秀就走,“你到我家來!”
第54章 江秋月:“現在是白天,不太好吧……”
回到家里, 關好門窗,江秋月再三確認院子沒有其他人,才敢拉著白秀秀道,“我就知道, 你和我一樣!”
“什……什么一樣?”白秀秀瞬間瞪大了眼睛, 最開始的時候, 她也覺得有點點奇怪,江秋月從農村來的,怎么可能那么白嫩, “嫂子,你也是二十一……”
“是的是的!”江秋月激動地抓住白秀秀的手,“我的老天爺,我總算遇到能一起吐槽的人了!”
“秀秀啊, 咱們以后就有個伴了!”
她感動地抱住白秀秀, 快要落淚了。
兩個人問了對方從哪個年份穿來, 發現是同一年,更加想哭了。
“你和黃瑜的事不怪你,咱們行得端,坐得正,以后有人討論這個事, 你大大方方湊過去。不是有一句話么,你不尷尬, 尷尬的就是別人。”
江秋月特別多的感慨,“我穿越后就發現,人啊, 得豁得出去,什么面子, 什么好聽的、難聽的,都不用在意。等你能拋開這些,做事先想到自己,你才能過得痛快。你看我啊,斗婆婆,打親爸,還要幫著姐姐處理家暴男,那個開局,就是一個天崩地裂!”
白秀秀聽得一愣一愣的,“嫂子,你……你在鄉下那么不容易的嗎?”
原著里對江秋月這個角色,就是一段話帶過,能干又能吃苦,最后累死了。所以白秀秀對江秋月并沒有太大的了解,現在想來,確實是這樣才說得通,不然一個任饒任怨的人,怎么會變得愛享福。
“一開始肯定不容易呀,林崢嶸又不是他爸媽親生的,他養父母那叫一個偏心,兩個孩子長到5歲,別說吃肉,連雞蛋都沒有吃過。你也知道南南不說話,都是被我婆婆和那個妯娌打的。”
說到這里江秋月忍不住嘆了口氣,“但我可不是吃素的,他們拿著林崢嶸的錢,還敢這樣虐待我們,那我一定要支楞起來呀。反正我就一個信念,好不容易重活一次,上輩子打工猝死,這輩子一定要好好享福,精養自己。”
聽到這里白秀秀有些羨慕,“嫂子你想的真開,我要是能做到你這樣就好了。”
“你當然可以,你要相信你自己。”江秋月鼓勵道,“自從你嬸嬸走了后,你的生活不就好了很多嗎?”
白秀秀點頭說是,“這還得謝謝嫂子。”
“沒了你嬸嬸,你叔叔又很忙,家里剩下三個表弟表妹,你只要應付著就可以。至于你自己,以你的條件想找個不錯的對象也很簡單,或者你去工作也行?反正老天爺多給咱們一次機會,一定要對自己好一點,不然不是白白活一次嗎?”江秋月拍拍白秀秀的背,“今天的這點事不過是個小插曲,你不用把它放在心上,等過段時間大家也都忘記了,反正你已經跟黃瑜說清楚,我看他應該也不會來糾纏你。”
“嫂子,你說得是,咱們不能被現實打倒,一次不行就再來一次。說到工作,我還真想去工作。”
沒有工作,白秀秀自己就沒有錢,很多事都不好辦,但有了工作不一樣,她可以靠自己養活自己,也就不用顧忌叔叔他們的想法。
江秋月問,“你想去干什么?”
“這個我倒是沒想好,不過以我現在的情況,只要有工作我都愿意去干,以后有了更好的機會再換就行。”白秀秀道。
江秋月幫忙分析,“現在這個時候找個工作可不容易,別說是正式工,就是臨時工都很難。而且工作機會很少,一旦有工作崗位空出來,都是狼多肉少。”
“既然要找工作,還是得有人脈有機會。你可以去婦聯看看,或者是供銷社,這都是吃香的地方,工作不累又體面。正好我認識一個在供銷社上班的姐妹,回頭我幫你打聽打聽,就算是臨時工也可以。”
江秋月想到了劉雪,劉雪說他們平常的工作就是上貨時候累一點,但上貨時長也不會很久。有時候柜臺里的東西賣完了,就更沒事情做。
“供銷社那么好的地方,真的會有崗位嗎?”白秀秀問。
“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問一問唄,問一下又不會吃虧,你說是吧?”江秋月比白秀秀要樂觀很多,“供銷社不行,就看其他的地方,像你這種情況,確實有個工作會好很多。而且你長得也好看,等你工作一段時間,肯定就有各種大小伙子來追求你。”
“嫂子你才是長得真好看,你是我見過長得最美的人,包括上輩子。”
白秀秀非常認真的和江秋月點頭,示意她并沒有夸張,“如果你去工作,林副團長可能會徹夜難眠吧?”
這個嗎?
江秋月想了想,她還真不知道林崢嶸有沒有那么會吃醋。
看時間不早,白秀秀起身道,“嫂子你放心,我不會自暴自棄的。你說的對,老天爺多給我們一次機會,我們就要好好把握。不就是一個男人而已,沒有這一個,還有千千萬萬個等著我!”
“馬上中午了,我先回家做飯,咱們改天再聊。”
“好勒,我也要做飯了。”江秋月送白秀秀到院子,再回廚房準備做飯。
她把前段時間做的酸豆角撈了一碗出來,切的碎碎的,又切了一些肉丁,待會加辣椒一起炒,特別下飯。
院子里的蒜苗蔥全都發芽了,但只有半個巴掌長,都還不能吃,所以江秋月沒有做其他的青菜,簡單地煮了個紫菜雞蛋湯,再把買來的帶魚切成段。
帶魚非常新鮮,還放著銀光。加幾勺淀粉,混合醬油和米酒、生姜這些腌制一會兒,等鍋里油燒熱,再把帶魚放下去煎。等一面煎到金黃再去翻面,從鍋邊淋入米酒,香味瞬間揮發出來,再加入蒜和辣椒等配菜一起翻炒幾下,最后加適量的開水燉煮。
等帶魚煮好的時候,小李也到了。
“嫂子,好幾天沒吃你做的飯,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這口。”小李期待的看著鍋里,聞到紅燒帶魚的香味,口水都流了下來,“這幾天吃食堂,首長每次都沒有吃完飯,他還不讓我和你說,免得給你壓力。”
江秋月說她自己每天也是吃個七分飽而已,“自己做飯久了,就不習慣吃食堂的大鍋菜。”
她打包好飯盒,遞給小李,“我聽附近的村民說,他們有時候會去趕海,等哪天有空我也去,到時候你們就有福了。”
“那我有空我也跟你一起去,咱們兩個人可以多弄一點回來。”小李也是一個吃貨,為了吃的他愿意辛苦一點。
說話間林北北和林南南回來了,江秋月和伍雙雙說好了,她們倆一個人負責上午,一個人負責下午的接送,這樣可以省下一部分時間。
反正他們兩家的孩子都要上學,而且住的那么近。
林北北剛進廚房就迫不及待地和媽媽道,“媽媽,今天妹妹會喊我哥哥了,連張老師都被驚到了!”
林南南被說得害羞了,她放下書包,擺得整整齊齊。洗干凈手后再笑盈盈的去看媽媽,小姑娘還是不太愛說話,但已經愿意說簡單的句子。
“以后妹妹還會說更多的話呢。”江秋月招呼著兩個孩子吃飯。
飯后她讓兩個孩子貼墻站著,每隔一段時間,她都會看看,他們有沒有長高,“真不錯,你們比剛到這里時,長高了四分之一厘米呢。”
林北北問,“四分之一厘米是多少啊?”
江秋月比著給孩子們看,現在他們上了小學,有了作業要寫,不過林南南都是課間寫完作業,林北北就沒那么安分。
在林北北寫作業時,江秋月到院子里拔草,菜地里的小青菜還長了蟲,這時候沒有農藥打,只能手動捉蟲。
她戴著蘆葦編織的草帽,剛抓了三條綠色的菜蟲,聽到外邊傳來白箏罵人的聲音。
“我表姐不是和你說了,以后不會和黃瑜來往,你還來找她干嘛?”白箏沒好氣地看著方霞,“你知不知道,因為你這么鬧,我家都被人笑死了。”
特別是她爸,被人說胡亂介紹對象給表姐。
方霞神色局促,“小姑娘,你別激動,我就是想來問問你表姐,黃瑜到底喜歡什么樣的人呢?不管我怎么懇求,他還是要和我退親。”
思來想去,方霞沒有辦法,才想到來找白秀秀,“就一會兒,你讓你表姐出來見我,我今天真不是來吵架的。”
“這還用說,男人不都喜歡漂亮的?”白箏用力關了門,進屋的時候斜了白秀秀一眼,“一天到晚沒事找事,你快去把她打發了。”
她現在看誰都不順眼,本來回家還能午休一會,結果方霞砰砰敲門,吵得她更煩躁。
白秀秀沒和白箏爭論,小姑娘到了叛逆期,加上趙淑芬的事,讓白箏更不好說話。
這也是她想工作的原因,寄人籬下就是這樣,要看人臉色過日子,如果有工作,就可以申請員工宿舍,就算是四人間,也比住在叔叔家好。
白秀秀到了門口,看方霞哭了,其實她現在很心平氣和,“你問我,我也不清楚。不過我勸你一句,做好你自己,沒必要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狽。”
“你說得倒是好聽,我從小和黃瑜一起長大,你知道我多喜歡他嗎?”方霞哭著反駁。
她哭,是因為白箏的那句話,白秀秀確實比她漂亮很多,她長得胖,還黑。
方霞是真的被白箏傷到了自尊,特別是現在看到白秀秀清秀的臉,“昨天的事我和你道歉,但我還是很討厭你!”
看方霞跑了,白秀秀無奈搖頭,別人的事她管不著,回家繼續納鞋底。
白箏從房間出來,兩手環抱在胸前,看著白秀秀好一會兒,突然開口,“你是不是和隔壁的江秋月關系不錯?”
“你要說什么?”白秀秀問。
“不許你和她來往,不然你就滾出去!”白箏氣鼓鼓地道,“你別忘了我媽的事,如果沒有她,我媽就不會被送到鄉下去。反正我和你說過了,再讓我看到你和江秋月來往,別怪我不客氣!”
趙淑芬回鄉下后,有給白箏兄妹寫過信,說村里日子很苦,被他們奶奶折磨得每天吃不飽飯,讓他們幫忙說說好話,她愿意道歉,也保證不會再惹事,只要讓她回來就行。
為了媽媽,白箏有找過爸爸,但是被爸爸兇了一頓,還讓他們以后不許再提這個事。
白箏恨江秋月,也不理解爸爸,但她知道自己還小,她現在做不了主,等她長大,一定要把媽媽接到身邊!
白秀秀知道白家兄妹的心思,她沒搭理白箏,繼續忙活著手上的活。
她還是要有自己的工作,有了工作,也就不用怕被趕出去,更不用回鄉下。
結果過了兩天,江秋月真給她帶來一個好消息,說供銷社的縫紉師傅想收個學徒。
縫衣服這個事,風吹不到,雨淋不到,而且是拿工資吃飯,不用為了量而加班。
“劉雪說了,何師傅有這么個意思,現在還沒對外招人,如果你想去,先去試試。如果何師傅滿意你,他就不招其他人。”
江秋月趁著出來買菜個白秀秀說話,不然白家那兩兄妹一直盯著他們。
“我愿意的!”只要有工作機會,白秀秀都愿意試試。
“那你明天直接去供銷社找劉雪,我知道你會愿意,所以和她打過招呼了。”江秋月之前對付趙淑芬,欠了白秀秀人情,現在能還上,她心里松了一口氣。
不過沒有之前的事,她也愿意幫這個忙,白秀秀有了工作,她也會方便許多。
第二天白秀秀去找劉雪,江秋月沒有跟著去,她相信白秀秀有本事能打動何師傅。
她自己則是坐在院子里喝茶,悠閑得很,就是沒什么娛樂,本來想給菜地澆澆水,結果她起來的時候,林崢嶸已經干完了,林崢嶸是把家里、院子里的活都干了,一樣都沒就給她。
這時林崢嶸回來了,他手里抱著一個大紙箱,說是有人給江秋月寄包裹了。
不用想,江秋月都知道是高娟娟寄的。
包裹上面有糖和鐵盒子裝的點心,還有高娟娟的信,問她現在怎么樣了。
下面都是棉花,而且是新的,高娟娟說很對不住,上次還是應該陪著江秋月的,這些棉花就算她送江秋月的。
江秋月提了提,棉花很重,估摸著有個十斤左右。這時候弄十斤棉花可不容易,江秋月不能白拿人家東西。
而且人家跟著跑上跑下,已經夠幫忙了,她還是去拿了錢,準備給高娟娟寄過去。
“我拿四斤棉花給我們做棉衣棉褲,剩下的用來縫被褥,十斤棉花聽著多,實際上還是不夠。而且家里沒縫紉機,做這些還是麻煩。”江秋月想了想,劉雪家里有縫紉機,但去劉雪家要走二十分鐘。就算騎自行車,來來回回也很麻煩。
她努努嘴,看著紙箱里的棉花感嘆,“要是有臺縫紉機就好了,我也就不用,去找人借了。”
江秋月話音剛落,突然有一只手伸了過來,林崢嶸張開手,掌心里赫然是一張縫紉機的票。
江秋月看了又看,確認是縫紉機票后,開心地跳了起來,“你從哪里弄來的?怎么想到弄這個啊?”
“之前聽你提過幾次,我就留心了。”林崢嶸把縫紉機票放到江秋月手里,“你來隨軍時,我不是接到任務么,因為任務完成得很好,領導問我想要什么獎勵,我就說想要一張縫紉機票。”
“之前一直沒拿到手,我就沒說,怕提前高興了,最后沒拿到。今天王政委把我叫了過去,說我這幾年工作都很不錯,確實該給我獎勵,所以申請了這張縫紉機票。”
“你太棒了!”江秋月由衷地替林崢嶸感到自豪,她跳著抱住林崢嶸的脖子,“吧唧”一聲,親在林崢嶸的臉上,“那這是我對你的獎勵哦!”
左邊臉親完,她又親了右邊的臉,笑容十分燦爛。
自己有縫紉機,江秋月就不用找人借。借人東西就得說好話,看人臉色,總不如自己有的好。真不錯,果然家里有個厲害男人,日子會越來越好。而且林崢嶸能關注到她想要縫紉機,說明他有上心。
“只有這個嗎?”林崢嶸不太滿足。
聽懂林崢嶸的暗示,江秋月臉熱了,“現在是白天,不太……誒,你怎么就拉窗簾了?”
沒等江秋月再說話,她被林崢嶸抱到床上,林崢嶸眼神熾熱且直白。
算了算了,白天就白天吧,不就是要獎勵嘛,她愿意配合。
第55章 計生用品
“慢點兒!”隨著江秋月的一聲嬌嗔, 林崢嶸覆身而下。早知道配合一下就是兩小時,江秋月就不主動親他。
太累了,渾身都很酸痛。
她用力掐了把林崢嶸的胳膊,“你就不知道學點技巧嗎?”
男人猛是猛, 但是太猛了, 還只知道埋頭狠干。
技巧?
什么意思?
林崢嶸一下沒反應過來, 等察覺到江秋月是說他技術不行,瞬間熱了臉,卻沒把人送來, 大手摟住江秋月纖細的腰肢,“行,那你和我一起學。”
眼看林崢嶸又湊了過來,江秋月趕忙推開人, “快起來吧, 我得做飯了。剛剛雙雙姐來敲門, 我都不敢出聲。”
不然她要被笑死,大白天就……顯得他們多迫不及待。
江秋月沒什么力氣,指揮著林崢嶸干活,“面要反復揉,揉到面團光滑不黏手, 對,就是這樣, 你開始搟面吧。”
等林崢嶸搟面完,再讓林崢嶸切菜,他也樂意干這事, 最后準備好所有配菜,江秋月才上手炒澆頭。
澆頭里有香菇、青椒粒和肉丁, 出鍋前加一點水淀粉勾芡,在小李到了后,江秋月才開始燙面條。
小李問,“今天只吃面條嗎?”
“嗯。”江秋月有些心虛,怕小李看出端倪來,背過身去解釋,“這不是吃多了米飯,想換換口味。澆頭和面條我分開裝了,你快去吧,免得面條坨了。”
小李不疑有他,趕忙騎上自行車回去。
手搟面勁道彈牙,江秋月吃完后,立馬去找 伍雙雙,約著明天一起去買縫紉機。
得知是林崢嶸的獎勵,伍雙雙羨慕地夸道,“你家男人真不錯,什么時候都會想著家里。雖然都是姓林,我家那個就不如你的。”
說著,她悄咪咪湊到江秋月耳邊,“一整個下午,我敲門你都不開門,干嘛呢?”
“我……我睡午覺。”江秋月沒想到伍雙雙猜到她在家里。
“行了,我知道你是睡午覺,兩個人一起嘛,還真是恩愛啊。”伍雙雙笑呵呵地拍了下江秋月的背,“你們是可以努努力,北北和南南去上小學,再給他們生個弟弟妹妹出來。”
“啥?”
該死的,江秋月忘記這個了,快樂的時候光顧著快樂了,她不想生孩子啊。她都有兒有女了,還生那么多孩子干嘛?
“你別告訴我,你整那么勤快,不是為了生孩子?”伍雙雙最近也有些累,每天都給她愛人補身體,為的就是生四胎。
江秋月:“我真沒想這個事。不行,我得趕緊去醫院一趟。”
“你去醫院干嘛?”
“拿計生用品!你要不要?”看伍雙雙搖頭,她正要跑,又被拉了回來。
“醫院快關門了,你要去也得明天去。不過你不想再要一個?”伍雙雙不太理解。
“要什么要,當初費了那么大勁生了兩個,我現在是不想生了,恨不得林崢嶸絕育了。”江秋月確實有這么個想法,奈何這個時候沒有這個技術,她自己是不想上手術臺的。
她剛說完,就看到林崢嶸系著圍裙,從后門端著水盆出來。
絕育?
她對他的技術那么不滿意嗎?
林崢嶸愣在了原地。
伍雙雙都被尷尬住了,趕忙說了句“明天見”,轉身回了家里。
江秋月想要解釋一下,絕育并不是變太監,只是做個輸精管手術,但林崢嶸已經轉身回家了,臉色看著黑黑的。
怎么就被林崢嶸聽到了呢?
回到家里,江秋月撒嬌湊過去,“哎呀,你聽到了是嗎?”
“沒有。”林崢嶸忙活掃地,“你讓讓。”
“你肯定聽到了,我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就是怎么說,讓我們不能生孩子,你又還能生龍活虎的意思。”江秋月試著解釋。
林崢嶸卻是不信,“我可沒聽說過,有這種手術。”
確實,現在國內還沒有男性結扎,江秋月頭疼地看著林崢嶸,心想這人心眼也不是很大。
看林崢嶸拖完地,她把人拉到房間里,捧著他的臉主動親了上去,“別生氣了嘛,我哪里舍得讓你變太監,那我自己不也受苦嗎?”
親一下不行,江秋月就多親幾下。
她嗓音本就溫柔,這會哼哼唧唧地摟著人撒嬌,林崢嶸哪里受得了,抱著人放到桌上。
江秋月這會只想努力取悅林崢嶸,雙腿纏上林崢嶸勁瘦的腰,把人往前勾住。
一晚過去,江秋月徹底明白說錯話是要付出代價的,等伍雙雙過來敲門,她才揉著酸痛的腰從床上起來。
看江秋月這個樣子,伍雙雙就明白怎么回事,“還得是年輕幾歲,白天晚上都不耽誤。怎么樣,你還行不行?”
“實在不行,咱們明天再去好了。”
“好姐姐,你就別笑話我了。”江秋月伸了伸手,“我都和你說好了的,肯定要去。早點把縫紉機買回來,我早安心。”
不然哪天想要用縫紉機,供銷社卻沒有買,她還得去找人借。畢竟供銷社不是每天都有縫紉機賣,特意跑城里去買,來回就要坐四個多小時的車,多麻煩。
洗了把臉,江秋月吃完桌上留給她的雞蛋,就摟著伍雙雙去供銷社了。
劉雪看到江秋月,十分熱情,“嫂子,你今天要不要買魚,海里的魚,特別新鮮?”
“是今天捕撈的嗎?那我來兩條!”江秋月讓劉雪幫忙稱了稱,又說自己今天主要是買縫紉機。
“那嫂子你來得正好,昨天正好來了兩臺縫紉機。”劉雪幫忙稱了兩條魚,稱頭給得足足的,“我帶你來看看,都是飛人牌的,價格也一樣,一百二一臺。你只要看看,哪一臺更和你心意。”
劉雪說縫紉機緊俏,家屬院里的人省一省都買得起,就是差個票。一旦有了票,大家都會第一時間來買,所以讓江秋月快點挑,免得被人挑走了。
“確實,家屬院里的人條件會好一點。”江秋月挑中右邊那臺,和伍雙雙抬著去結賬。
別人看到她們抬縫紉機,得知是江秋月要買,一個個都很羨慕。
“秋月啊,你哪里弄來的縫紉機票?”有人好奇問,“你和我們說說,我們保證不和別人說。”
江秋月心想,鬼才信這些人的嘴,不出半小時,他們就能說給全家屬院的人聽。
她自豪地道,“這可不是我弄來的,是我愛人的獎勵。”
“林副團長那么厲害啊?”又有人感嘆。
“真不錯啊,你家剛買了自行車,現在又買縫紉機,還是你們日子過得好。”
“誰說不是,秋月這日子太讓人羨慕了。我看林副團長還會做家務,那天他洗碗被我看到,我還問他大男人怎么干女人的活,結果人家說,干活哪里有分男人女人,他就愿意多干點。你們聽聽,咱們林副團長多寵媳婦!”
“你這么說,我都羨慕了。”
“我也是!”
……
江秋月笑瞇瞇地付了錢,果然家屬院發生一點屁大的事,都會被關注,還好她的自行車票和縫紉機票都來路正,不怕他們眼紅。不過以后再想置辦什么時,她要多一個心眼。
江秋月和伍雙雙抬著縫紉機到門口,伍雙雙去買菜,江秋月在門口等一會兒。
剛剛看熱鬧的人,也很快散去,大部分人都是看個熱鬧說幾句話,直到有個阿婆一直在看江秋月,看得江秋月心里發毛。
等伍雙雙出來時,江秋月和她抬著縫紉機走了有一會兒,她才問剛剛那個阿婆是誰。
“在涼亭里有見過,但我也不認識。”伍雙雙只是眼熟,但叫不出名字。
“我看她那眼 神,都快把我盯出火來。”江秋月努努嘴,“不管她,我今天買了縫紉機,以后你要用隨時來找我,不用和我客氣。”
“這肯定的,你我還用說,我肯定不會怕麻煩你。”兩人笑著一路抬回去,路上碰到的人都要聊兩句。
而翁阿婆現在的腦中只剩下那句,買了自行車又買縫紉機。
他們家和郝佳慧是鄰居,得知兒子和林崢嶸玩得好,郝佳慧特意上門,讓他們離林家遠一點,說江秋月就是個潑婦,不講道理就打人。
“嬸子你可能不知道,你家翁源和林崢嶸一起評的團級,結果林崢嶸評上了,你家翁源卻沒有。我聽人說啊,是林崢嶸給人送禮了。”郝佳慧最后特意說了這話,“這話我就和你一個人說啊,你可別到處說。”
翁阿婆就盼著翁源有出息,她聽到這話時,一個晚上都沒睡著。
憑什么她家翁源踏踏實實干活,卻比不上林崢嶸?
今天聽江秋月說縫紉機票是林崢嶸獎勵來的,翁阿婆心里更不平衡了。
她家也需要縫紉機,也想要自行車,奈何兒子不是個圓滑的。
翁阿婆越想越氣,連菜都沒買,憤憤回了家。
看到在院子里洗衣服的兒媳,翁阿婆沒好氣地把人叫到屋里,“我問你,你男人有沒有和你說評團級的事?”
“有……有提過那么一嘴,但他說……”
“就是說,他也是有機會的?”翁阿婆不想聽后頭的話,只想要自己想聽到的答案。
李盼娣說是,但翁源和她說,這次的機會并不大,因為他從各方面都還不如林崢嶸,需要再努力努力。
這話是夫妻倆關起門來說,翁源說沒有確定,讓她不要和別人說,她就沒說。
“你怎么不早點和我說?”翁阿婆想到本來是她家買自行車和縫紉機,她心里那叫一個難受,坐都坐不住了,“你要是早點和我說,現在翁源就是副團長了,你腦子是長了木魚,還是壞了?”
越看兒媳,越不順眼,翁阿婆后悔道,“當初我就不該讓你嫁給翁源,不然以他的本事,部隊里隨便找個姑娘,都比你這個窩囊廢要好!”
李盼娣被罵得大氣都不敢出,她現在都不敢在婆婆面前哭,只有出去的時候,才敢落眼淚。
很多時候,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了,今天這事和她又沒關系。
在李盼娣傷心時,翁阿婆又風風火火地去了隔壁,“佳慧啊,你在家嗎?”
“在呢在呢,是嬸子啊,你快進來。”郝佳慧自從被江秋月打了后,就不怎么出門,她要等臉上的傷全好了再說。
翁阿婆被拉著進門,等李盼娣洗完衣服,她都沒出來。
另一邊,江秋月帶著縫紉機回去后,便試著用了用,“不得不說,有縫紉機就是好,這不比咱們平常手縫要好很多?”
伍雙雙點頭說是,她從家里拿來了兩塊布,試著用了用,“那些人說得沒錯,還得是秋月你的日子好,林副團長那么顧家,也不怪你白天晚上地伺候。”
“哎呀,你怎么又提這個事。”江秋月都被說紅了臉,“那也是我應得的好日子,林崢嶸在外邊忙,你看家里被我打理得僅僅有條。誰家有廁所和洗澡間,誰家又能隔三差五吃肉?這不都是我的功勞。”
“我和他分工協作,兩個人都是有功勞的,不是我嫁給她享福,是他娶了我,我正好嫁給他,我們兩人一起享福。”
伍雙雙聽得一愣一愣的,她還是頭一次聽別人這樣說,“你的話,我一聽想反駁,但回味后,又感覺確實是這么個道理。你自己長得漂亮,還會做飯,人也。通透看得開,就算不嫁給林副團長,確實也能過好日子。而林副團長年輕有本事,為人正派,他娶了誰,都會好好對人家。”
“你們倆湊在一起,是好上加好。”
“就是這個道理!”江秋月道。
縫紉機新鮮,江秋月和伍雙雙用了好一會兒,直到白秀秀來敲門,興奮地告訴江秋月她們,“我有工作了!”
“嫂子,太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幫我介紹,我肯定得不到這個機會。想跟著何師傅的人太多了,如果我不是第一個去,真不敢保證,他能選我!”白秀秀非常高興,她竟然有工作了,雖然是學徒的臨時工,但這意味著她邁向獨立的第一步。
“那太好了,我真替你高興!”江秋月笑著給白秀秀倒茶,“什么時候上班,工資待遇怎么樣,你叔叔知道了嗎?”
“去找何師傅前,我就和叔叔說了這個事,他沒什么反應,頓了頓,說有個工作也不錯,只要不耽誤家里的事。”
白秀秀道,“明天就能上班,紅字的話并不多,因為是學徒加臨時工,前半年要孝敬何師傅五塊錢,所以現在只有十塊錢。”
孝敬這個事,供銷社大家都這樣做,白秀秀沒多大不滿,人家教自己技術,她確實該給拜師費。
一個月十塊錢不算多,但比以前好多了,有了這個錢,白秀秀也能養活自己。
伍雙雙問什么時候能轉正,“只要能轉正,現在工資少點也沒事,轉正之后就是鐵飯碗,什么都不用怕了。”
她是這個時代的土著,不知道以后會有下崗潮,更不清楚現在的鐵飯碗,大部分都會沒了。
白秀秀笑了笑,“轉正的事不好說,嫂子們也知道,轉正名額有限,有時候得看其他的本事。不過我會努力的,爭取早點轉正!”
雖然以后可能下崗,但至少未來的十年里,這都是鐵飯碗工作。而且往后十年都不能做生意,工人階級就是最好的選擇。
白秀秀現在干勁滿滿,迫不及待地想快點到明天。
而且縫衣服和售貨員不一樣,售貨員是輪班,縫衣服則是穩定地單休。
是的,這個時候還不是雙休工作制,大家都以艱苦樸素為奮斗目標。
看白秀秀滿臉期待,江秋月心想這就是上輩子還沒打過工的,才能那么有干勁。
人和人就是不一樣,就算是穿越了,也會有不同的發展。
江秋月再次和白秀秀說了恭喜,他們說話時,隔壁傳來白箏的聲音,她在找白秀秀。
白秀秀聽得眉頭一擰,先告辭回去了。
她剛進白家大門,白箏兇巴巴地看著她,“你是不是忘記我說的話?你現在吃我家的,住我家的,你怎么好意思做這種吃里扒外的事?”
“白箏,我不想和你吵,你有你的選擇,我也有選擇交際的權力。”白秀秀現在有了工作,說話硬氣了,“我沒強求你別和誰來往,你也沒權力來要求我。”
“我怎么沒資格?”
白箏就是看江秋月不爽,“白秀秀,你現在沒工作,住的是我家。如果我讓奶奶把你接回去,你就只能嫁給一個農村人,一輩子下地干活!你不就是不想過這種日子,才來我家寄人籬下么,怎么現在不怕了?”
“還真讓你失望了,明天開始,我就要去工作了。”白秀秀的語氣還是很平靜,“這件事叔叔也知道,至于奶奶,她根本不就關心我如何。現在你媽在老家,她巴不得我在這里照顧叔叔,就怕沒人打理家務,怎么可能接我回去?”
“白箏,我雖然住在你家,但這些年干的活,足夠換來我的生活。你的話威脅不到我,咱們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要真不喜歡我,別搭理我就是,反正我是不怎么喜歡你的。”
一口氣說完心里的想法,白秀秀心里非常爽快,有工作就是好,做人都能硬氣許多。
隔壁的江秋月已經在做午飯,買來的海魚確實非常新鮮,不需要復雜的處理,在魚背切上花刀,加姜片和料酒去清蒸就行。
伍雙雙不愛吃,她說有腥味,但是等江秋月蒸起來給她嘗了一口,瞬間驚艷,讓江秋月教她怎么做清蒸魚。
“哎呀,我得去接孩子們了!”伍雙雙忙著和江秋月聊天,都忘記接孩子這回事。
“不著急,你慢點!”江秋月剛說完,伍雙雙已經風風火火地跑了。
中午林崢嶸是不回來吃飯的,江秋月帶著兩個孩子吃飯,聽他們說快到國慶節,學校有國慶晚會。
“我要上臺唱歌哦!”林北北道,“老師問誰愿意上臺表演,我第一個舉手了。可惜南南不和我一起,我怎么說,她都不答應。媽媽你會來吧?”
林南南沒那么外向,她現在愿意和人簡單交流,也是別人主動來和她搭話,她不會主動和除了哥哥外的人說話。
林北北不一樣,他就是個小太陽,不僅話多,還特別自來熟,和誰都能聊上一會兒。
“當然,那么好的機會,媽媽肯定去。”江秋月心滿意足地吃完飯,下午送三個孩子去學校后,她去醫院要了一盒計生用品。
晚上林崢嶸準備關燈時,便看到江秋月拿出計生用品,他問,“這是什么?”
第56章 拉著江秋月的手,讓她幫他……
“這就是……就是……那時候用的嘛。”江秋月纖細如白玉的手指, 在林崢嶸的大腿上點了點。
真是討厭哦,還要問那么清楚。
她低著頭,沒看到男人的喉結滾動幾下。
“為什么要用這個?”林崢嶸又問。
“上次生北北和南南,我差點沒了命, 你是不知道……”
她還沒說完, 就聽林崢嶸說了對不起, “哎呀,我不是在和你秋后算賬,就是咱們有兒有女了, 我不想生孩子了。每次想到生孩子,我都很害怕。”
她確實怕啊,懷胎十月,現在醫療還差, 最后半條腿踏進閻羅殿, 她為了什么?
好不容易日子開始好轉, 而且都有孩子了,生那么多干什么?
江秋月不想再生孩子,多生一個孩子,她至少老五歲,到時候哪哪都可能出問題, 懷孕當媽媽是件辛苦到讓她覺得偉大的事。
她只想把自己好好養到一百歲,所以關于生孩子這個事, 她是態度明確。
聽江秋月這么說,林崢嶸沒有思考就說了好,“你不想生, 我們就不生。我們有北北和南南就夠了,再多孩子, 你確實太辛苦。”
可以不生孩子,但生孩子這個運動還是要做,他撕開計生用品的袋子,拉著江秋月的手,讓她幫他……
江秋月想,林崢嶸在這事上,還真是越來越沒皮沒臉了。
還好她是未來穿來的,不然羞死了,特別是林崢嶸這尺寸……
這一晚,計生用品就用了兩個。
因為用了這個,林崢嶸更能折騰了,江秋月幾次咬在林崢嶸的胳膊上,次日又是沒起來的一天。
林崢嶸送三孩子去上學,伍雙雙問江秋月怎么了,還好林崢嶸臉黑,不太容易看出臉紅,“她想多睡一會兒,正好我在家,我來送孩子們上學。”
伍雙雙給了個她懂的眼神,回家看到自己男人摸著小肚子,立馬把人拉進房間。
“雙雙你干嘛?”林榮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伍雙雙扒了襯衣。
“天天說工作累,工作忙,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老娘也是有想法的,你知道嗎?”伍雙雙關好門窗,主動出擊。
林榮是力不從心,奈何伍雙雙為了生孩子,每個月都有幾天纏著他。
等事情結束,他是沒了力氣,咸魚一樣躺著。
“待會我給你做點湯補補,過年前你必須讓我懷上,不讓你媽來過年,又要念叨我。”伍雙雙道。
林榮問,“媽要是多嘴,我一定幫你說話,你別折騰我行嗎?”
“不行,你和我加起來,也干不過你媽,你就老老實實伺候我。”伍雙雙嚴詞拒絕,她就不信了,別人都可以,他們也一定可以。
伍雙雙出門掃地,看到江秋月才起來刷牙,立馬湊了過來,“今天是林副團長去送孩子上學誒。”
江秋月還在刷牙,點了點頭。
“秋月啊,咱們是好姐妹不?”伍雙雙神秘兮兮地拉著江秋月到院子里。
江秋月不明所以,“是啊。”
“那你和我說說,你都給林副團長吃什么了?他能讓你天天起不來床?”伍雙雙可是記得,林崢嶸沒回來的時候,江秋月不會睡到那么遲。她家那位沒幾分鐘就歇火了,完全比不上剛結婚那會。
說到這個,江秋月趕忙關了門,吃什么?她想到了人參雞湯。
“人參?”伍雙雙難住了,“我長這么大,見都沒見過這東西,你說枸杞,還能想辦法弄點來,人參有錢也買不到啊。”
江秋月也沒辦法,“我家也沒有,是上次余首長請客吃飯,我才蹭了雞湯。首長家的東西,又那么精貴,我只敢扯一點須須煮湯,更別說讓他送我了。”
“你干嘛問這個,對你家老林那么不滿意嗎?”
“也不是,就是想他再努力點。”伍雙雙有些心塞,人參是不可能弄到的了。
江秋月又說可以去趕海挖海蠣子,“這東西一樣補。”
“什么是海蠣子?”伍雙雙沒吃過,也沒見過。
江秋月形容不出來,“你等著,哪天我去趕海,我帶你去。到時候天天做給你家老林吃,讓你也起不來床。”
伍雙雙笑著拍江秋月,“少拿我打趣,我們都老夫老妻了,哪里比得上你們蜜里調油。對了,我今天想縫棉衣,我把布和棉花帶過來,我們一起做,”
江秋月也要做棉衣,她買了布,冬天穿的,顏色都是深色,不然棉衣太容易臟了。
兩個人忙活到中午,江秋月去接孩子回來,下午就是伍雙雙去送孩子們上學。
伍雙雙回來時,感嘆道,“再送個學期,以后讓他們自己去,反正都在家屬院,沒人帶得走。”
天天接送孩子確實辛苦,江秋月也同意伍雙雙說的,兩個人坐下繼續撿棉花。
伍雙雙突然道,“你知道那個方霞吧?”
江秋月說知道,“她怎么了?”
“她去食堂上班了。”伍雙雙聽到時,都很驚訝,“你看,你也想不到吧。”
江秋月是真的沒想到,方霞能去食堂上班,“是黃瑜給她找的?”
“是的,我聽人說,黃瑜死活不同意結婚,但那個方霞也不肯回老家去。這個我倒是理解,農村那些老娘們,成天坐在一起就是東家長西家短,這要是回去,方霞不得被人擠兌死。所以方霞糾纏了幾天后,看黃瑜態度堅決,就提了個要求,要么娶她,要么讓她留在這里。”這一點,伍雙雙覺得方霞挺聰明的。
“現在工作那么難找,靠方霞自己肯定不行,黃瑜是花錢幫她買了工作吧?”江秋月猜。
伍雙雙說是,“聽說食堂那個工作,要四五百苦逼呢,黃瑜估計拿出全身家當了。要我說,黃瑜也還不錯了,平常人,退親就退親了,還能花這個錢給方霞買工作,說明黃瑜不是那么絕情的人。他和秀秀啊,有緣無分。”
白秀秀也去上班了,每天早出晚歸,特別有干勁。
江秋月都很難遇到白秀秀,畢竟她起來的時候,白秀秀已經去上班了。中午白秀秀趕著回來做飯,等做完飯,又急匆匆去上班,更難碰到人。
就算見到了,也就是打個招呼,白秀秀現在忙得很。
不過忙點好,總比沒有工作看人臉色的好。
江秋月把棉花里的雜草都挑了,一點點地撕開,要放太陽底下曬半天,明天再用來縫被褥。
“其實這樣也好,方霞有工作傍身,以后總能遇到合心意的人。強求的瓜不甜,人黃瑜對她就沒這個心思。黃瑜是破財消災,反正錢以后還能掙,要是娶個不喜歡的媳婦,一輩子都不開心。”
兩個人一邊干活,一邊閑聊,快到吃晚飯的點,伍雙雙才回家。
不過到了點,林崢嶸還沒回來吃飯,江秋月想著可能是有什么事,畢竟林崢嶸經常會突然有任務,帶著孩子們先吃飯。
夜里江秋月一個人躺著,突然很不習慣,輾轉反側,翻來覆去地不會睡。
直到第二天早上,江秋月才起來,小李“咣當咣當”地騎著自行車飛馳而來,說林崢嶸被人舉報了。
“啥?”
江秋月心跳加速,“為什么被人舉報?”
“說是他評團級是送禮得來的,我來和你說一聲,昨晚林副團長沒回來,就是因為這個事。”小李說完,馬上要走,“待會有人來找嫂子你問話,你如實說就好,千萬不要有所隱瞞。我這是悄悄來給你通風報信,不能再待了。”
說完他飛快離開。
等小李剛走幾分鐘,紀委的人找到江秋月,江秋月如實說了自己知道的,“我愛人評團級的時候,我還在鄉下,我家那個山溝溝,到這里得兩天兩夜。一開始我都不知道這個事,還是我愛人回家探親,他說定下來了,才和我說。”
紀委的人互相看了一眼,江秋月的話和林崢嶸說的對得上,昨天林崢嶸在紀委沒回來,不可能提前和江秋月對好話,看來江秋月連評團級都不知道,更別說有沒有送禮。
“江秋月同志,我們只是正常調查,你不用太緊張,但也一定要如實告知。如果你撒謊,你知道后果的吧?”
“當然知道,我怎么會欺騙組織呢?”江秋月保證沒有說話,“而且我也非常相信我愛人,絕對是某些人嫉妒心作祟,在無中生有。我能不能去看看我愛人?”
“這個暫時不行,等調查結束,他就會回來了。”紀委的人交代江秋月這幾天別亂跑。
送走紀委的人后,江秋月眉頭一直皺著,她知道門外有人盯著她,這會去找什么人都會拖累別人。
反正她相信林崢嶸,畢竟這可是書里男主,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與此同時,陳國偉幾個也替林崢嶸上下跑了跑。
盧大成罵咧咧地道,“要是讓老子知道是哪個畜生干出這種事,老子一定把他打到滿地找牙。自己沒本事,就會在背后搞舉報,真是陰溝里的臭蟲。”
陳國偉同樣很生氣,“崢嶸的為人,咱們都清楚,他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當初評團級的時候,只有崢嶸能讓我服氣,其他人都不行!”
翁源也說是,“我是想不通,崢嶸得罪了什么人?”
三個人聊了聊,一起去找王政委。
王政委比他們淡定多了,林崢嶸評團級的事,前前后后都有他的參與,他很清楚林崢嶸是清白的,“你們幾個能不能淡定點,你們既然相信崢嶸,那有啥好怕的?黨和組織難道會冤枉人嗎?”
陳國偉三個搖搖頭,但陳國偉還是擔心,“萬一有找人呢?”
“有小人,組織也會調查清楚,還崢嶸一個清白。是我幫你們申請評團級,如果崢嶸有事,我肯定跑不掉。你們看,我現在好好地坐在這里,一點都不怕,你們有啥好怕的?”
得知林崢嶸被舉報時,王政委就沒擔心過,紀委總是要走個流程,把事情調查清楚。
三個人聽王政委都這么說了,才安心一點,盧大成問,“那政委,你知不知道是哪個鱉孫舉報的?”
要是讓他知道了,一定把他打到滿地找牙!
“這個我也不清楚,你們該干嘛干嘛去,別在我這里折騰了。”王政委擺擺手,讓他們都出去。
走出辦公大樓后,翁源看到了他媽。
翁阿婆一把拉過翁源,和陳國偉兩個人笑著打招呼,“國偉你們快回去吧,別瞎折騰,組織又不會冤枉人,有組織在呢。”
說完她就拉著翁源往家去,走出老遠,才兇著道,“你管什么閑事,現在林崢嶸出事,別人都避之不及,怎么到了你這里,還傻乎乎湊上去?”
“我和崢嶸不是親兄弟,勝是親兄弟,他出了事,我肯定要幫忙。”翁源掙脫開他媽的手,“而且我相信崢嶸,他一定是清白的。”
“你沒聽過,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嗎?”
翁阿婆快忍不住吼出來,推開家門,等兩人都進了家里,才繼續道,“他林崢嶸真要是清清白白,會有人去舉報嗎?我告訴你,不許你插手這個事,你要是被牽連了,我就吊死在家屬院門口!”
“媽,你怎么不講道理了?”翁源無語了。
翁阿婆說她就是不講理,“反正我說了,你不許去,陳國偉他們要怎么弄,都是他們的事。你是我兒子,你得聽我的。”
“你這樣,讓我以后怎么面對兄弟們?”翁源還在堅持,他如果真的什么都不管,以后誰還敢和他交朋友,到時候都說他不講情義,還要不要做人了?
“什么兄弟,又不是親生的,你把人當好兄弟,人家背后捅你一刀都不知道。”翁阿婆態度堅決,“我會盯著你,你如果想看我死,那就去管林崢嶸的事!”
翁阿婆搬了凳子坐在家門口,只要翁源出門,她立馬跟上。
翁源被弄得無可奈何,關了門誰也不搭理。
這會的江秋月,心里還是有些不安的,不過深呼吸幾次,還是能壓下這種不安。
中午她送孩子們去上學,看孩子們進了學校后,好巧不巧地遇到了郝佳慧。
郝佳慧看到江秋月,得意地挑眉,“喲,這不是林副團長的夫人么,你這心態真不錯,到了這個時候,還能出門,看來你和林副團長的感情也不怎么樣啊?”
“喲,這不是嘴碎被我按在地上打的郝佳慧么,怎么,上次沒被打夠,現在皮癢了,又想挨揍了嗎?”
江秋月捏了捏拳頭,郝佳慧下意識地往后退。
上次被打的事還記憶猶新,郝佳慧怕了,“你真是個潑婦,動不動就打人,真不愧一家子都不是好東西!”
“我再怎么樣,也比你這種陰溝里的臭蟲要好。”江秋月道,“我相信我愛人,既然他沒做錯事,我有什么好怕的?”
“郝佳慧,你這樣子,不會是你舉報的吧?”
“才不是我!”
郝佳慧不承認,“我干嘛要舉報你男人,是老天爺有眼睛,總有好心人去舉報。”
看郝佳慧眼神閃了閃,直覺告訴江秋月,郝佳慧知道一些情況。
她朝著郝佳慧走過去,放下狠話,“如果讓我知道是你舉報的,或者你慫恿的誰,你知道我隔壁的趙淑芬吧,我會讓你比她的結局還慘!”
“你……你能怎么樣?這里可是家屬院,你總不能殺了我吧?”郝佳慧挺著胸膛,其實她已經有點心虛了,趙淑芬被送回老家,差點就和白勇離婚了,家屬院里的人談到這個事,都在說江秋月厲害。
江秋月搖搖頭,“我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當然不會做違法犯罪的事,反正你記住我的話就行,別讓我發現你做了什么。”
“神經病!”郝佳慧不敢去看江秋月的眼睛,江秋月的眼神太有氣勢了,她轉身走了幾步,便跑了起來。
江秋月則是悄悄追上郝佳慧,看郝佳慧回了家,想著可能是郝佳慧自己舉報的,她看了看,正準備走的時候,郝佳慧又出來,敲了敲隔壁院子的門。
“嬸子,你在家嗎?”郝佳慧剛敲門,翁阿婆就出來開門。
江秋月認出了翁阿婆,是那天在供銷社盯著她看的人,看兩個人鬼鬼祟祟進了院子,她找人打聽后,才知道那人是翁源的媽媽。
但翁源不是林崢嶸的好友嗎?總不能這個事和翁源有關系吧?
江秋月沒見過翁源,上次請吃飯,翁源就沒有來,說是家里突然有事。
她不知道翁源是個什么樣的人,但她對翁阿婆的印象不太好,看著就不像是個好相處的。
一路回家,江秋月都在想翁阿婆和郝佳慧可能在說什么,她很懷疑郝佳慧,畢竟她打了郝佳慧一頓,郝佳慧很可能因此記恨她。
不過也不排除其他可能,畢竟她才來家屬院沒多久,對林崢嶸身邊的人沒有太熟悉,說不定是其他眼紅的人。
總而言之,別讓她知道是哪個王八蛋,不然一定要他好看!
等江秋月到家時,看到院門開著,以為是伍雙雙來縫衣服,她和伍雙雙說好了,鑰匙就在門口的石頭底下,伍雙雙這幾天都要縫棉衣,如果她沒在家,就讓伍雙雙自己開門。
結果等她走到院子,看到林崢嶸正挽著袖子拔草,她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之后,飛奔過去抱住林崢嶸。
“你可算是回來了,你要嚇死我了,你知道嗎?”江秋月抱著林崢嶸不撒手,差點把林崢嶸撲到地上。
林崢嶸手上都是土,想去抱江秋月,又不好抱她,聽江秋月哭著關心他,薄唇揚起甜甜的笑,語氣寵溺,“哭什么,我這不是回來了?”
第57章 翁源:“我不當這個兵了。”
“我害怕啊。”江秋月摟著林崢嶸不撒手, “雖然我相信你,但見不到你,我心里就害怕。你能回來,就是沒事了吧?”
“嗯。”林崢嶸聽著江秋月的關心, 心情不錯, “我沒有做這種事, 自然沒事。我的團級,是我憑著真本事得來的,家里的縫紉機票更是咱們光明正大的獎勵, 你不用低調,也不用怕別人嫉妒,就大大方方給人看咱們過上好日子,讓那些眼紅的人, 全都酸死。”
“我們問心無愧的事, 沒任何好怕的。”
在紀委的那個晚上, 林崢嶸都沒為自己操心,他知道自己是清白的,也相信組織不會冤枉他。
他只是放不下家里的江秋月,怕江秋月胡思亂想,現在看到她摟著自己哭, 林崢嶸心里暖暖的,很想抱抱江秋月, 奈何手上都是土。
江秋月點點頭,“嗯,自行車票是我憑本事得來的, 縫紉機票是你的獎勵,咱們都沒啥怕的。你說得對, 讓他們眼紅著!”
她擦了眼淚,看林崢嶸一直微微笑著,男人硬朗的五官多了幾分溫柔,讓人更心動了。
夫妻倆在院子里摟著,伍雙雙進來時,就看到他們恩恩愛愛的一幕,正要轉身離開,卻不小心碰到墻邊的掃把,“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打擾你們的。不過林副團長你回來了,就是沒事了吧?”
林崢嶸這下不好意思了,趕忙往后退一步,掙脫開江秋月的懷抱,“是的,紀委已經調查清楚,我是清白的。”
“那就好,秋月為你這個事,吃不好,睡不好,幸好你沒事。”伍雙雙想著人家夫妻倆剛見面,剛剛還那么恩愛,現在肯定有事要辦,明天再來縫衣服好了。
但她還沒走,江秋月過來拉著她進屋。
“你繼續忙你的,我和雙雙姐縫衣服去。”和林崢嶸說了一句,江秋月拉著伍雙雙進屋,她小聲說了郝佳慧和翁阿婆見面的事,“我懷疑是郝佳慧舉報的,但我不懂這事翁阿婆懂不懂,她是翁源親媽,翁源又和我男人是好兄弟,所以這話我都沒和崢嶸說。”
伍雙雙轉了轉眼珠,“那個翁阿婆,每次在涼亭里都是默默坐著,我沒聽她說過話,也不懂是個什么樣的人。按理來說,這個事和翁阿婆應該沒關系,不過我也覺得,那個郝佳慧最有可能。”
“去聽真的是郝佳慧干的,你打算怎么辦?”
“我這人活著,講究一個有仇必報,絕不可能忍氣吞聲過日子。我現在還不知道怎么辦,總有一天我會知道的。”江秋月捏了捏拳頭,“咱們等著吧,她總會有把柄落在我手上的。”
林崢嶸回家的消息,慢慢地傳開了。
陳國偉幾個收到消息后,一起來找林崢嶸,陳國偉看林崢嶸還在拔草,笑著道,“還是你小子沉得住氣,竟然在菜地拔草。”
“我沒做的事,有什么擔心的?”林崢嶸拍拍手上的泥土,正在洗手時,江秋月泡了茶端出來,讓他們自己倒茶喝。
“這也是。”陳國偉道,“我們都是相信你的,這不你回來了,都來看看你。”
林崢嶸知道幾個朋友為了他的事,有在跑上跑下,心里挺感激,“你們快坐。”
江秋月也道,“今晚要不你們在家里吃飯,和崢嶸一起喝一杯?上次你們來的時候,崢嶸沒回家,今天他回來了,正好聚一聚?”
聽江秋月主動邀請,林崢嶸也跟著說,“是啊,我們哥幾個,很久沒坐在一塊喝酒了,既然我愛人愿意辛苦點做飯,你們都別客氣。”
盧大成第一個說了好,不過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嫂子,我可以讓我愛人也來嗎?上次在你家吃過飯后,一直念念不忘,說下次再有機會,讓我一定要帶上她。”
陳國偉笑,“新婚夫妻就是不一樣,果然蜜里調油,去哪里都要跟著啊。”
江秋月還想謝謝劉雪給白秀秀介紹工作,正好借著這個機會了,“當然可以,我去供銷社買點菜,正好和劉雪說一聲,你們先喝茶,這可是我一個好姐妹寄給我的。”
她回屋和伍雙雙說了一聲,“傍晚辛苦你去接孩子了,我給他們做飯。”
“這有啥,你的這件棉衣,我也會幫你縫了,你快去忙吧。”借用江秋月的縫紉機,伍雙雙心里感激著,她們關系好,都是好來好去,互相幫忙。
江秋月提著菜籃子去了供銷社,這個點去是買不到新鮮豬肉的,但可以買點干貨,或者碰碰運氣,看有沒有漁船正好回來。
她運氣確實不錯,剛到供銷社,就看到漁獲上架,趕忙跟劉雪說,她要兩條帶魚,再來一斤釘螺。
劉雪聽說晚上去江秋月家吃飯,稱釘螺的時候,多抓了一把,稱頭給得高高的。
“嫂子,那你別買酒了,我下班后帶過去。”劉雪也不好意思白吃人家的,“你別和我客氣,是我厚臉皮去蹭飯吃,帶一瓶酒去不過分。”
江秋月笑著說了好,又買了洋蔥和土豆那些,回家做飯去。
帶魚還是做紅燒口味,晚上林崢嶸他們要喝酒,所以江秋月做辣了一點。爆炒釘螺也是辣辣的,洋蔥則是用來煎蛋,把洋蔥切得碎碎的,和雞蛋一起煎著吃。
現在家里養的 母雞,平均每天都有一個雞蛋,江秋月也不是每天都吃雞蛋,留個兩三天,就能炒一個菜,給家里人補充營養。雞吃的還是菜葉子,林南南和林北北還會去抓蟲,也費不了什么糧食。
江秋月在廚房里忙活,快吃飯的時候,劉雪下班來了,她不僅提了一瓶酒,還帶了供銷社的炒花生米,正好下酒吃。
劉雪幫著江秋月干活,客廳里林崢嶸招呼大家洗手吃飯,他看了看,問翁源今天怎么又沒來?
陳國偉先說話,“他忙著呢,你別管他,咱們先坐下吃飯。”
“來來來,湯來了!”劉雪端著酸菜豆腐湯出來,酸菜的香味瞬間勾起大家的食欲。
江秋月最后炒了一盤黃南瓜,黃南瓜是伍雙雙送的,又沙又甜,只要加點鹽調味就行。
菜炒好后,江秋月和孩子們吃飽就下桌了,留下男人們喝酒。
劉雪去了隔壁找白秀秀一趟,縫紉室就在供銷社隔壁,兩人現在熟了起來,也就多話一點。
有了林崢嶸回來,陳國偉他們待得久了一點,江秋月帶著兩個孩子先洗漱。看著他們寫了一會字,準備要睡時,客廳里的人才說要散了。
“大成你們先去外邊等我。”陳國偉看著其他人都出去后,才一言難盡地道,“你這次的事,我打聽到,在紀委出發前,翁源他媽去了紀委。后來我問了王政委,雖然王政委沒有明說,但八成是翁阿婆舉報的。以前我覺得咱們幾個關系好,不會有這種事,但現在想來,還是我天真了。”
“這個事,我不知道和翁源有沒有關系,我也沒和大成他們說,我怕他們沖動了。說給你聽,是想你有個防備,后面你想怎么處理,你好好思考一下。翁源其實蠻好的一個人,我是真沒看出來。”
屋內的江秋月聽到了這話,也沒想到是翁阿婆舉報,她還以為是郝佳慧舉報。
聽陳國偉說的話,是因為嫉妒林崢嶸嗎?
等江秋月出去時,陳國偉已經走了,而林崢嶸沒和江秋月提翁源的事,而是主動說讓江秋月去休息。
“你做飯辛苦了,這里我來收拾。”林崢嶸面上看不出表情,江秋月卻能感受到林崢嶸現在情緒的低落。
在心里嘆了口氣,江秋月沒追問林崢嶸,畢竟這種事,放誰身上都不好過,特別是被好兄弟被刺。
第二天一早,江秋月起來時,林崢嶸已經煮好地瓜出門了。
江秋月帶著兩個孩子吃完飯,送他們去上學時,又碰到了郝佳慧來送孩子。兩人視線對上,江秋月立馬兇了起來,郝佳慧則是慌忙轉身,撞到了邊上的李盼娣。
李盼娣也是來送孩子上學的,她被撞到地上,郝佳慧卻跑了,正準備起來時,看到一雙手伸了過來。
江秋月不認識李盼娣,只是覺得郝佳慧可惡,又看李盼娣弱不經風的樣子,才幫忙扶一下。
“謝謝你啊。”李盼娣卻是知道江秋月的,因為好多人和她說過,林副團長的媳婦很漂亮,來送孩子上學時,她一眼就看到江秋月。
“不用客氣。”
聽李盼娣聲音小小的,江秋月心想這又是一個受氣包,忍不住多說一句,“下次再有這種事,你應該抓著郝佳慧頭發,狠狠打一巴掌。撞了人連對不起都不說,真是沒素質。”
李盼娣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后還是說了一句“謝謝”。她覺得江秋月好像還不錯,不像婆婆說的那樣差,不過婆婆叮囑了,不許她和林副團長一家來往,她也只能默默往家去。
結果剛走幾步,江秋月又追了上來,說她是不是掉了鑰匙,看江秋月一副熱心腸的樣子,她想了想,聲音還是如蚊子一般小,“郝佳慧這人很記仇的,你以后也注意她一點,她會在背后說人壞話的。”
“我知道,她就是這種人。”江秋月這會還沒多想,直到邊上人喊她翁源媳婦,才意識到李盼娣可能是在提醒她什么。
等她還想問問李盼娣,李盼娣已經匆匆走了。
李盼娣還是第一次干這種事,一路回家都心跳加速,等她到家里,聽到她愛人和婆婆正在吵架,她嚇得佇立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
“媽,你為什么要干這種事?”翁源實在想不到,竟然會是他媽去舉報的林崢嶸,今天林崢嶸找他時,他當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林崢嶸說他們是多年的好兄弟了,不想誤會他,讓他直接說,對林崢嶸有什么不滿意的。
一開始翁源還聽不懂,知道林崢嶸直接說了他媽舉報的事,翁源腦袋都是嗡嗡的。
翁阿婆卻不覺得自己有錯,“這不是有人和我說林崢嶸送了禮,我才去舉報的。他是清白的,也不怕別人舉報,你看他現在不就沒事了?”
“對他林崢嶸又沒什么影響,你對我兇什么,萬一他真的送禮了,我沒去舉報,這多不公平?”
“我和崢嶸多少戰友了,他是什么樣的人,我會不清楚嗎?你是不是看人家日子好起來,所以嫉妒他家?”到了這會,翁源說話也不客氣了。
“你說的什么話,我還不是為了你好?”翁阿婆吼了出來,“我都說了,萬一呢,萬一林崢嶸真的送禮,他被革職,你不就上去了。我怎么知道別人亂說的?”
翁源問是誰,“誰和你說的,我們現在就去找他對峙!”
翁阿婆不肯說是誰,“哎呀,林崢嶸不是沒事么,你干嘛在這里計較?我可是你媽,難不成你把我殺了嗎?”
知道自己不占理,她干脆耍賴起來,“你要分清楚親疏好賴,我又不會害你,不過是個戰友而已,有什么了不起。家屬院里那么多厲害的,你應該往高處走,多和王政委那些人處好關系才是。”
兒子就是翁阿婆的驕傲,村里人都說她生了個好兒子,才能有她現在的好日子。
來隨軍之前,翁阿婆在村里就夸下海口,她兒子以后一定會越來越厲害,指不定哪天就是司令了。到時候村里人有什么事,都可以找她。
所以翁阿婆一直盼著翁源變厲害,被郝佳慧挑唆了幾句,立馬就去舉報了。
在翁阿婆看來,她是寧可錯殺,也能不能錯過萬一。
翁源無奈地看著他媽,他五歲時爸就死了,是他媽一手帶大的,所以很多時候,他都容忍了。
但這次的事,真的讓他無法再面對林崢嶸他們。
“媽,我已經很努力了,王政委是什么樣的人,你不知道,但我清楚,人家不會因為你多給人家說幾句好話,送點吃的,就讓我走后門。”
翁源深吸一口氣,“我現在就問你一個問題,你和不和我去道歉?”
“道歉?去哪里道歉?”翁阿婆瞪大眼睛。
“去林家,你干了這種事,我以后不可能和林崢嶸他們再來往,但該道歉的就要道歉。還有,誰在背后亂嚼舌根,你也要和婦聯舉報。”翁源知道自己和林崢嶸做不了朋友,但他得彌補起來。
結果翁阿婆聽到這話,當場哭了出來,“我的老天爺誒,孩子他爹,你快看看啊,你兒子有出息了,要逼死我了!”
“就為了這點小事,你要我去道歉,你有在乎我是你媽嗎?”到了這會,翁阿婆還是不承認自己做錯了,她傷心的是,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竟然胳膊肘往外拐,幫著外人來欺負她。
“就因為你是我媽,我才在這里好好和你說話!”翁源強調。
“我不去,我又沒錯,你只要還認我這個媽,就別逼我,不然我一頭撞死了,直接去找你爸!”翁阿婆橫了起來。
看親媽耍橫,翁源非常失望,“既然這樣,我現在就去找王政委,提交轉業申請。”
他媽說得對,他不可能不認這個媽,做不到那么狠心。但他也待不下去了,他知道這次輕易放過,他媽還會為了他的事耍各種小心思。
翁源看著他媽,“這次是林崢嶸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沒有和我們鬧。為了避免你再因為嫉妒誰惹了人,我干脆不當這個兵了,咱們回家種地去,也就沒什么好爭的。”
說完,翁源就出了家門。
等翁阿婆反應過來時,翁源已經摔門走了,她的怒火蹭蹭往上竄,大喊著兒子的名字跑出去,卻在下臺階時沒注意腳下,狠狠得往前滾了幾圈,頭撞到了石頭墩子。
剛剛李盼娣看到丈夫出來,她沒敢搭話勸,現在看到婆婆額頭撞破了,伸了伸手,同樣沒敢去扶。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想到喊人幫忙,嘴唇打抖地去敲鄰居家的門,和鄰居一起把婆婆送醫院去。
第58章 “嘶,輕點……”
翁阿婆被送去醫院, 翁源則是去找了王政委,還不知道他媽住院的事。
聽說翁源要轉業,王政委問怎么回事,一開始翁源不肯說, 后來吞吞吐吐地說了舉報林崢嶸的事。
“崢嶸私下找你, 就是給你機會。既然不是你的意思, 你不要太沖動。你走到今天這步不容易,回去再勸勸你媽,別影響了你的前程。”
王政委沒有答應, “別人擠破腦袋都想當兵,你轉業容易,以后就沒機會回來了。回去冷靜下再說,平常看你挺沉穩的, 不要意氣用事。”
這些年, 王政委看過家屬院里各種事, 對于翁阿婆這種人,見怪不怪了。
家屬院的人,都是來自不同地方的人,大家文化素養不同,生長環境也不同, 他們能來隨軍,并不是他們自己有本事, 所以素質良萎不一,經常有這種事發生。只能讓婦聯的人,多宣傳, 組織教育活動,盡量提高大家的素養。
翁源回了家里, 得知他媽被送去醫院,趕忙跑去醫院。
結果醫生說翁阿婆氣血攻心,中風了。
這下,翁阿婆是折騰不起來了。
李盼娣知道這個結果時,不知為何,心里莫名地松了一口氣,看著愛人和醫生說完話,她小聲道,“醫生說媽以后都要人伺候,你放心,我肯定會伺候媽。但媽都這樣了,以后都出不了門,不會再給你惹麻煩了,轉業的事,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平常家里的事,只有婆婆不在的時候,愛人才會和她聊一聊。現在婆婆中風了,她還是勸了勸,不過她向來聽愛人和婆婆的話,如果愛人非要轉業,她也會跟著回家種地。
翁源看著病床上的親媽,心里五味陳雜,一時間是種說不清楚的情緒。
翁阿婆已經醒了,她剛張口卻說不出話來,只能“嗚嗚”地流口水。
越說不出,她越著急。
她不同意兒子轉業,怎么可以轉業?
她苦心培養出來的兒子,最后轉業了,村里人會怎么說她?
李盼娣和翁源聽不懂翁阿婆說什么,翁源只能去喊醫生。
李盼娣則是到床沿道,“媽你別激動,就算你中風了,我還是會找你的。翁源的事,我也勸了勸,你也知道,他不太會聽我的。真要回了村里,我們就回去吧,你都這樣了,就別再和他鬧了。”
本來就氣火攻心的翁阿婆,聽李盼娣那么沒主見,還真打算回村去種地,更是火上心頭,瞪著李盼娣想罵人。
可她只能流著口水,說著含糊不清的幾個字,誰都不明白她要表達什么。
翁阿婆中風了的事,林崢嶸他們很快也知道了,陳國偉他們還是去看了看,但林崢嶸沒有去。
江秋月說是報應,心想不用她出手,老天爺就讓翁阿婆有了惡報,她心里是挺爽快的。
不過看林崢嶸挖了一下午的地,就知道林崢嶸情緒不高。
吃過晚飯,夫妻倆坐在臺階上看星星,江秋月往林崢嶸那靠去,“因果循環,這也是翁阿婆自己作死,和咱們沒關系。”
“我知道,我并不是因為翁阿婆難受,只是覺得和翁源那么多年,結果成了現在尷尬的關系。”林崢嶸有點可惜,“王政委沒同意翁源的轉業申請,他建議翁源調走,與其回村種地,不如去支援西部,為祖國做貢獻。”
“他同意了嗎?”
“嗯,下周就走。”林崢嶸道。
江秋月替林崢嶸嘆了口氣,建議道,“那你到時候去送送他吧,畢竟那么多年朋友,翁阿婆的事是翁阿婆的,不要給自己留遺憾。”
她看得出來林崢嶸重感情,現在又不是以后,等翁源一走,只能靠書信往來,隔了那么遠的路,寄個信來回都要一個月以上。
林崢嶸拍了拍江秋月的手背,兩個孩子也跑了出來,一人邊上坐了一個。
林北北兩只手撐著下巴,小臉肉呼呼的,他說明天就是國慶晚會,讓爸爸媽媽別忘了。
江秋月還真忘了這個事,有些心虛地想,還好林北北提醒了。
第二天傍晚吃過飯,江秋月一早就和林崢嶸帶著小木凳去搶位置。
等他們到的時候,前面已經坐了五排,大家的娛樂方式很少,這種晚會都會來湊個熱鬧。
林北北是典型地社交牛人,一點也不怯場,等他和同學們上臺時,就他最活躍,看到爸爸媽媽后,立馬跳著揮手。
直到江秋月和他揮手,他才安分下來。
江秋月的隔壁坐著伍雙雙一家,伍雙雙越看林北北越喜歡,“北北這小子真討人喜歡啊,要不這樣,咱們先定個親,讓他以后當我女婿。我家三個閨女,隨便你們選。”
聽伍雙雙這么說,坐他們后面的劉雪馬上道,“那可不行,我還和嫂子說了,我努力快點生個女兒,到時候和她當親家。”
伍雙雙笑著回頭,“我看你啊,是想光明正大地去秋月家蹭飯吧?”
被拆穿小心思,劉雪也沒不好意思,“對啊,我就是這樣想的。誰讓嫂子做飯好吃呢。”
她呵呵地笑著,邊上的盧大成早就紅了臉,閨女好啊,先生個閨女,能和林崢嶸成親家就更好了。
這時坐得不算近的陳國偉趕忙道,“你們都別和我爭,我和崢嶸當了那么多年室友,要結兒女親家,那也是我們結!”
大人們有說有笑,臺上的林北北已經表演完了,江秋月配合地鼓掌,過了會,林北北就蹦蹦跳跳跑過來,伍雙雙他們讓林北北自己選,要做誰家女婿。
林北北不懂女婿是干嘛的,但他喜歡雙雙阿姨,也喜歡國偉伯伯,劉雪阿姨也很好,“我能不能都當你們女婿啊?”
小孩子的話惹得眾人哈哈大笑,林崢嶸笑著去看兒子,“你倒是想得美。”
等晚會結束,江秋月和伍雙雙他們結伴回去。
林北北在前面一蹦一跳的,林南南被她哥哥牽著,也不得不跟著跑。
伍雙雙的三個女兒也跟著跑起來,四個大人走在后面,伍雙雙笑著感嘆,“看著孩子們健康活潑,我這心里啊,就暖暖的。”
“我也是。”江秋月看快到家了,拉著伍雙雙到一邊,“我聽小李說,明天是大潮的日子,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趕海?”
“去去去!我肯定去!”伍雙雙點頭如搗蒜,“正好我家林榮明天休息,讓他在家看孩子。”
江秋月說,“我家崢嶸也是,我傍晚已經烙好餅,你就別帶飯了,咱們和小李一起去趕海。”
兩個人說好后,第二天天還沒亮,她們就騎上自行車去找小李。
三個人匯合后,又去找了村里的王阿婆。
王阿婆說今天是大潮,村里人都會去,所以村里不會管這個事,讓他們別拿太多,不然有人會說閑話。
江秋月想的是,她沒有趕海經驗,哪能找到太多海貨,能有一盤菜都不錯了。
把自行車停在王阿婆家,再一起出發去海邊,江秋月第一次趕海,但以前看過趕海視頻,特意帶來鹽來抓蟶子,結果王阿婆說這一帶沒有蟶子,不過石頭縫里有螃蟹,還有海螺。
“你們一定要小心,礁石上的海蠣子殼非常鋒利,一不小心就會割破皮膚。螃蟹也會夾人手,抓不到的就算了,海螺和海蠣子是最好抓的。”王阿婆帶著江秋月幾個到了她平常撿海螺的地方,“他們都開始了,咱們也快點,不然好的都被人先搶了。”
說著,王阿婆拿出自己帶來的工具,還是敲殼取海蠣。
江秋月饞海蠣煎蛋許久了,立馬開始敲海蠣殼。伍雙雙更是耐力,想著弄一桶回去給林榮補身體。
小李也很積極,余首長去了外地,不需要他跟著,這兩天他都放假,找到越多,他就有越多吃的,看到石頭就去翻,一身的力氣全用上。
“秋月,這里的海蠣子肥,你快來!”伍雙雙上癮了,砰砰砰一直敲海蠣殼。
江秋月說不用了,“我夠了,再多海蠣拿回去吃不完,我去看看有沒有螃蟹那些。”
聽到螃蟹,小李立馬說他有抓到,他所到之處,只要能翻得動的石頭,都會翻起來看看,有時候就有螃蟹,還會有海螺。
江秋月看了看小李的竹簍,雖然是一些石頭蟹哦,沒什么肉,但也不錯了,至少能嘗個味道。
往下走的礁石上有海虹,這玩意好弄,掰下來就行,拿回家煮湯那叫一個鮮。若是多的話,也可以清蒸吃,沾著調料,也很好吃。
只要是眼睛能看到的,江秋月都想帶回家,王阿婆說不要太貪心,這哪里忍得住。
不過潮汐時間有限,眼看著要漲潮了,王阿婆喊了句準備回去了,江秋月還意猶未盡。
而伍雙雙已經弄了一袋子的海蠣子,江秋月看到后都忍不住驚嘆,“你這是要讓你家那位當飯吃嗎?”
“對啊,我那么辛苦敲海蠣殼,總要讓我得到一些回報吧。你別說話了,趁著最后這點時間,再多弄一點。”伍雙雙說話時,手上一直沒停。
江秋月看王阿婆往回走,她也打算回去,結果在兩塊礁石中間,看到一條快有手腕粗的鰻魚!
她趕忙把小李喊過來,她自己不敢抓鰻魚,滑滑膩膩,想到就起雞皮疙瘩。但鰻魚是好東西啊,烤鰻魚飯那叫一絕。
“你們別說話,不然被人看到,鰻魚這種大貨是要上交的。”
江秋月左右看了看,見四周沒有人,讓小李快點把鰻魚弄出來。目測鰻魚有一米左右,可以做三碗菜了。
但小李沒經驗,怎么抓都抓不起來,江秋月說干脆弄死算了,“反正晚上就做來吃,它正好卡在這個小溝溝,這是多難得的運氣。”
說完她就和小李一起砸石頭,直到鰻魚不動了,小李飛快地鰻魚放進江秋月的竹籃里。
回到王阿婆家,江秋月把鰻魚分給王阿婆三分之一,要不是王阿婆帶著他們到有貨的地方,他們也不能收獲那么多。
王阿婆不好意思要,因為江秋月已經和她換了糧票,“你們放心,我不會和別人說的。”
“阿婆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咱們見者有份。你好心帶我們去趕海,還和我們傳授經驗,怎么說我都得謝謝你。”江秋月堅持分一部分給王阿婆,自己去廚房切了一段留下。
伍雙雙則是和王阿婆一樣的想法,她覺得給王阿婆一部分挺好的,鰻魚大家都吃了,那誰都不會和別人說。
帶著海貨回到家里,江秋月說今天在她家吃飯,因為伍雙雙也不會做海鮮。
小李剛進院子,就把門給關上了,然后幫忙洗海螺那些。
伍雙雙敲了兩大碗的海蠣子回來,她專干這個了,別的都沒找,江秋月先把大部分海蠣子清蒸了,再調了個蒜蓉醬,讓林榮先吃。
林榮第一次吃海蠣子,很不習慣,但伍雙雙在一旁盯著,他趕忙拉著林崢嶸一起吃。
林北北和小李看到也想吃,伍雙雙打哈哈道,“你們也有的,待會北北你媽媽做更好吃的給你們。”
一聽這話,林北北立馬不纏著要吃了,林榮非常遺憾,要不是有蒜蓉醬,他真不習慣海蠣子的味道,總感覺有股腥味。
林崢嶸倒是更能接受一點,但他沒吃那么多,小李說想吃的時候,他就分了一半給小李。
伍雙雙不好說這是補什么的,只能看小李吃得津津有味,心想小李吃真是浪費了。
小李反而很喜歡海蠣子,“好嫩,而且有點甜味!”
林榮想把他的也給小李,卻被伍雙雙嚴詞拒絕了,只能硬著頭皮吃。
這會江秋月已經在做蔥姜蟹了,她怕其他人吃不習慣海鮮,所以沒清蒸,而是做點有味道的。
螃蟹切成兩半,先用油煎到定型,再加入蒜頭和生姜爆炒,這時候要從鍋邊淋上一些米酒去腥提香,加一點點熱水煮個三分鐘左右,出鍋前加入水淀粉和蔥就行。做蔥姜蟹是最簡單的,出鍋的時候,林北北和小李已經饞得直咽口水。
一部分海螺白灼,還一部分爆炒。鰻魚則是用來紅燒,江秋月有想過烤鰻魚,但在院子里烤得太香,被人發現就不好了,干脆做了紅燒。
紅燒鰻魚也好吃,江秋月廚藝好,鰻魚上裹了一層紅棕色的誘人醬汁,出鍋后灑一把蔥花,更是點睛。
最后煮海虹湯,新鮮的食材不需要復雜的處理,只需要生姜和料酒,少許的鹽就可以。
最后出鍋時,江秋月的肚子已經“咕咕”叫了幾次,她已經很久沒吃那么多的海鮮了!
其他人也是第一次吃這么多海鮮,還是江秋月先吃了螃蟹,他們才有樣學樣。
江秋月說都是王阿婆教的,其他人不疑有他,小李和林北北吃得最歡快,很能接受海鮮的味道。
伍雙雙最喜歡爆炒海螺,蔥姜蟹好吃,但她還是更愛吃辣一點的,問江秋月能不能做辣的。
“那我下次做香辣口味試試。”江秋月喜歡蔥姜口味,也喜歡香辣蟹,石頭蟹雖然沒什么肉,但新鮮的螃蟹很鮮甜,吃的就是一個味道。
林榮和他小閨女就沒那么喜歡海虹和白灼的海螺,這種清淡口味的在他們嘴里,就有腥味,兩個人只吃有味道的。
一頓飯下來,大家都嘗了個新鮮,小李說下次還想去。
江秋月表示同意,“累是累了點,但有收獲就是好的。”
趕海時不覺得累,等江秋月洗完澡才發現胳膊腿都很酸,回房間看到林崢嶸,便讓他把你自己按一按。
江秋月趴著躺下,“對對對,就是胳膊這里,還有肩膀,你先替我按這兩個地方,待會再幫我按腿。”
“嘶,輕點輕點,疼!”江秋月不太吃力。
“這個力度可以嗎?”林崢嶸沒幫人按過,一點點地試著力氣,在他看來,自己一點力氣都沒用,不過看著江秋月姣好的神鷹,還有漸漸浮上紅暈的肌膚,他愿意配合江秋月。
“嗯,不錯,你還是挺有按摩天賦的。偶爾去趕海還是不錯的,要我天天去,我還是受不了。”江秋月的身體已經被她養得精貴起來,她現在趴著就困了,也不知道林榮吃了那么多海蠣子,能不能讓伍雙雙滿意點?
在她想這個事時,林崢嶸已經在幫她捏腿了。
嗯?
等等,他的手在干嘛?!
江秋月剛轉頭時,林崢嶸突然俯身壓了下來,含住了她的紅唇。
二人氣息交纏,很快江秋月就有了感悟,林崢嶸沒白吃海蠣子,比平常更猛更……
一晚上,江秋月一直在不斷重復一句話,“求你了,真的夠了,明天我又要起不來啦!”
第59章 給郝佳慧一點教訓。
江秋月第二天確實沒起來, 林崢嶸出門前,特意交代了兩個孩子,別吵醒媽媽。
林北北很聽話地表示自己不會吵,然后就帶著妹妹去了對門找大丫姐妹玩。
伍雙雙昨晚體驗感好了一點點, 這會哼著歌, 看林北北和林南南牽手過來, 得知江秋月又沒起來床,立馬懂了什么意思。
“你們在阿姨這里玩,阿姨給你們煎南瓜餅吃。”
伍雙雙種了兩棵南瓜, 她伺候得勤快,家里陸陸續續收獲了十幾個黃南瓜,給了江秋月兩個,一部分做成南瓜干, 還一部分放在廚房里慢慢吃。
南瓜先蒸熟, 再拌著米粉捏成餅狀, 隨后放鍋里煎。
吃了江秋月不少東西,伍雙雙也想著回報江秋月,她做菜不如江秋月,但做點小吃食還可以。
要不是糖太精貴,還可以加點砂糖攪拌, 會更好吃。但伍雙雙沒那么奢侈,好在南瓜本身就有甜味。南瓜餅煎到兩面酥脆金黃, 就可以出鍋控油。
林北北五個孩子,盯著鍋里的南瓜餅挪不開眼,小孩都喜歡吃香香甜甜的東西。
林北北接過第一個南瓜餅, 就想著拿回家給媽媽吃。
江秋月正好起來了,看到林北北手里的南瓜餅, 吃了一口,沒什么力氣地說了句“乖”。
“媽媽,你生病了嗎?”林北北問,“你嗓子怎么啞了?”
江秋月:……還不是怪你們爸?
伍雙雙嫌棄林榮不夠給力,她就覺得林崢嶸太給力了,這兩人要是綜合一下就好了。
和林北北搖搖頭,江秋月喝了一杯水,“你去找大丫他們玩,媽媽還想躺一會兒。”
今天中午她也不想做飯了,待會煮點面疙瘩吃,正好王阿婆給了點蝦皮,正好用來煮面疙瘩。
林北北和林南南玩到中午才回家,他們回來時,江秋月煮好了面疙瘩,兩小孩吃完后又想去劇院玩,江秋月自己沒有力氣,便讓小李帶著去。
“余首長沒說什么時候回來嗎?”不用做余首長的飯,江秋月有時候就會偷懶。
小李搖搖頭,“首長的事,我不好問。”
江秋月立馬明白,現在可是有細作的,首長出任務,肯定很重要,打聽太勤快,被當細作抓起來,不死也得脫成皮。
反正余首長回來,小李會來說,她等著就行。
等小李帶著兩個孩子出門去,江秋月自己坐在走廊里,看著院子里郁郁蔥蔥的菜,舒舒服服地過了一天。
到翁源離開那天,江秋月和林崢嶸一起去送了。翁阿婆不方便挪動,所以等翁源先定下來,李盼娣再帶著翁阿婆和孩子過去。
翁家里,李盼娣面對江秋月,十分地羞澀,連看都不敢看江秋月。
男人們在一塊說話,江秋月和劉雪坐在客廳的另一邊,李盼娣倒了茶,聽到房間里婆婆又“嗚嗚”叫,進去看了后,發現婆婆尿了,趕忙關了門幫忙換褲子。
劉雪小聲道,“如果我是李嫂子,我是做不到這樣伺候的。翁哥是個脾氣好的人,對李嫂子還不錯,但李嫂子是童養媳,所以翁阿婆對李嫂子就沒有好語氣,家里的事都讓李嫂子干,還一天到晚罵人。”
“不是我小心眼,一般人真的很難在這個時候做到這樣,要是我,不把人丟出去就不錯了,更別說伺候拉屎喂飯。”
江秋月同樣做不到,所以她能和劉雪聊得來,聽屋里翁阿婆“嗚嗚”叫喚,雖然聽不懂,但也知道不是在說好話。
她原想著李盼娣私下會對翁阿婆壞點,畢竟翁阿婆都這樣了,還有什么好怕的。但她剛剛看了眼,李盼娣把人伺候得很好,這個李盼娣倒是非常善良。
可惜啊,人善被人欺,江秋月心里嘆氣。
大家坐了會,林崢嶸他們便出去送翁源。
李盼娣也去了,江秋月和劉雪沒跟著去,幫著李盼娣把瓜子殼那些收拾了,李盼娣回來又不好意思,“怎么能讓你們動手,我來就好。”
“嫂子不用那么客氣,就是掃掃地,你還很辛苦呢。”劉雪看李盼娣眼睛紅紅的,知道是送翁源舍不得,嘆氣道,“嫂子你真不容易,翁哥現在走了,你要照顧婆婆,還要帶孩子。說句實在話,換做是我,我是做不到你這樣。”
李盼娣拿著掃把,頭微微低著,她一直說話都是小小聲,“說來不怕你們笑話,我爸媽生了好幾個女兒,一直沒生到兒子。我八歲時,我媽又生了個女兒,家里實在養活不起,先把我妹妹送人了。我偷偷去看過,那戶人家非常窮,男人還打老婆,沒過一個月,我妹妹就被餓死了。”
“知道我爸也打算把我送走時,我害怕了好久,本來我爸要我送給一個瘸子當童養媳,一只雞就可以帶走我。我那天不懂從哪里來的膽子,抱著路邊的樹不肯撒手,后來我婆婆路過幾次,看我快被打死了,才用兩只雞把我換回去。”
聽到這里,劉雪已經哭了,她出身工人家庭,爸媽對她不錯,從小就沒吃過這種苦。
李盼娣卻還是淺淺笑著,“我知道我婆婆對我不好,但她很少打我的,也至少讓我吃飽飯。你們不知道,后來那瘸子娶了一個寡婦,沒過多久,寡婦就死了。”
“反正我婆婆現在都這樣了,不能打我,也不能罵我,伺候她一口飯而已,就當還她兩只雞的恩情。”
江秋月聽得心情復雜,大部分人還在為吃飽穿暖而努力,對于李盼娣來說,翁阿婆帶她回家就是恩情。
不過李盼娣自己愿意伺候,她也無話可說,畢竟她不是李盼娣,沒體驗過快被打死的絕望。
說話間,盧大成來喊劉雪,江秋月也跟著出去。
經過周家門口時,江秋月特意看了一眼,見門動了動,就知道有人在后面偷看。
她特意大聲點道,“這人啊,壞事干多了,總是會有報應的。”
劉雪不明所以,不過她覺得江秋月說得對,附和地說了句是。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翁源走的這天晚上,翁阿婆就去世了。
翁源不在家,陳國偉這些兄弟幫忙處理后事。
江秋月第二天也過去幫忙,等翁阿婆下葬那天,江秋月看到角落里的郝佳慧,特意走了過去。
“你跑什么?心虛了嗎?”江秋月攔住郝佳慧,“如果不是有人編瞎話挑唆翁阿婆,翁阿婆也不會和翁源吵架,更不會中風去世。”
“不是我啊,你看著我說干嘛?”郝佳慧用力搖頭,心虛到眼神閃爍。
江秋月冷笑,“我說是你了嗎?那么快否認干嘛?你平 常不是和翁阿婆很好,怎么不去翁家送送翁阿婆?”
“不會吧,我看你額頭都冒冷汗了,不會真的心虛了吧?”
江秋月剛往前走一步,郝佳慧嚇得后退好幾步,差點撞到石頭摔倒。
江秋月卻不肯放過她,“翁阿婆只有翁源這么一個兒子,結果翁源和他離了心,害得翁源現在去支援邊疆,翁阿婆心里一定有很大的怨氣。臨到死,她卻沒見到翁源最后一面,她一定死不瞑目。”
“那又怎么樣?”郝佳慧的嘴唇顫顫發抖,她確實心虛,一到晚上就不敢出門了,她家和翁家只隔了一堵墻,誰家說話聲音大點,隔壁都能聽得到。
翁阿婆走的那天,翁家院子里就有人在猜,到底是誰挑唆的翁阿婆去舉報,大家都在罵這人心思惡毒,他才應該中風。
這些話,郝佳慧聽得清清楚楚,甚至有人悄悄說,翁阿婆要是做了鬼,一定會回來報仇的,郝佳慧更是連著做噩夢。
“我可沒說怎么樣,你那么激動做什么?”江秋月就想給郝佳慧一點教訓,免得郝佳慧再沒事找事,“我就是好奇,翁阿婆會找誰呢?”
“那也是找你和林崢嶸!”
郝佳慧有點撐不住了,扯著嗓門試圖掩蓋害怕,“是你們把她害成這樣的,關我什么事?你不要再來找我了,我不想看到你們!”
她郝佳慧這一嗓子,把遠處的人都吸引得看過來。
江秋月早有預料地道,“嫂子,你可別亂說話,咱們現在是新社會,可不興牛鬼蛇神的話。什么找不找的,你再這樣宣傳封建迷信,我要找朱主任了啊!”
“你!”郝佳慧瞪著江秋月,“你故意的?”
見大家好奇看過來,郝佳慧哪里顧得上和江秋月吵架,本來自己心里有鬼,撒腿就跑了。
等劉雪過來時,好奇地問怎么了,江秋月笑著說不清楚,“我就提了一句,她平常不是和翁阿婆最好么,怎么翁阿婆走了,她不去翁家送送。結果我剛這么一說,她就囔囔地喊起來,我不知道她在怕什么?”
“我看啊,是她做了對不住翁阿婆的事,所以心虛了。”劉雪拉著江秋月走,“咱們別搭理她,現在翁阿婆下葬了,大成幫忙給翁哥發了電報,李嫂子收拾收拾,過幾天也得走了。”
她嘆了口氣,“哎,他們哥幾個平時玩挺好的,出了這種事,現在翁哥去那么遠,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再見面。”
“總會有機會的,再遠也還在一個國家。”江秋月看到林崢嶸走過來,和他微微笑著。
快到學校放學的點,兩人一起到學校門口等著。
林北北一開始牽著妹妹,等看到爸爸媽媽都來了,立馬跑了出來。
他迫不及待地翻書包,拿出自己的試卷,“爸爸媽媽你們看,一百分!”
這是林北北入學后第一次考試,兄妹倆比別人遲半個月入學,但兩人平常做作業的,都不用江秋月輔導。
老師說兩孩子都很聰明,有讀書的天賦。
江秋月有算過,等恢復高考時,兩孩子正好能趕上。他們只要會讀書,到時候考個大學,七零年代末的大學生非常吃香,是有工作分配的。
就算不想拿死工資,過幾年政策寬松了,他們也可以去大展拳腳。江秋月教育孩子,主要是身心健康、人品好,其他的都隨他們自己的喜歡發展,她沒那個精力雞娃,也覺得沒必要。已經有個能干的爸了,孩子們想躺平也可以。
不過兩孩子都很給力,林北北等著被夸獎時,還去翻林南南書包,同樣是一百分。
江秋月摸摸林北北的小臉,又親了親林南南,“真棒,你們都是媽媽的乖寶寶,待會回去,媽媽給你們拿水果糖吃。”
上次高娟娟送的水果糖,江秋月收了起來,不然兩孩子嘴饞,時不時就想吃糖。她便控制著量,不然小孩蛀牙,也會影響健康。
聽到有糖吃,林北北立馬歡呼起來,“媽媽真好,我最喜歡媽媽啦!”
他主動牽著媽媽的手,不忘去拉爸爸,抬頭時沖著爸爸眨眼,“爸爸,我也喜歡你哦。”
林崢嶸心想兒子到底像誰,小嘴巴拉巴拉,看到誰都能說兩句好話,常常把人哄得合不攏嘴。
就在這時,江秋月遇到了白秀秀,她立馬夸了起來,“秀秀,我好久沒見到你了。你變漂亮了誒,果然工作讓人變得自信,怎么樣,你在何師傅那干得怎么樣?”
白秀秀說還可以,“何師傅有點嚴厲,但他這樣更好,不用我圓滑地討好他。只要我按照他的要求把事情做好,他就會教我真正的東西。”
“那確實不錯,難怪我看你氣質都變好了。不過工作很辛苦吧,你也要注意休息,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江秋月已經松開林北北,自然而然地和白秀秀走在一起。
林崢嶸:……嗯,他明白了,林北北是像媽媽。
一路上,江秋月都在和白秀秀聊天,到家門口才分開。
“回頭見啊秀秀,你今天沒上班的話,下午來找我喝茶。”和白秀秀說了再見,江秋月進院子時,看林崢嶸手里拿著信,湊過去發現是二姐寄來的,好奇地打開看。
第60章 江夏荷干架紀事
“二姐寫什么了?”林崢嶸湊過來問, 兩人頭挨著頭,在自己家院子里,也就不用注意影響,林崢嶸的一只手已經放在江秋月的細腰上。
“信上寫, 讓我們放心, 她沒有被欺負, 你養父養母和她鬧騰了幾次,但她現在豁得出去,就沒什么好怕的。還有江耀祖的事, 自從我媽過世后,大姐不管他了,去找過二姐幾次,但二姐說干活才有飯吃, 江耀祖哪里肯干。”
光是看完信, 江秋月都能想到江夏荷的日子多鬧騰。
事實上, 也真是非常多折騰。
從江秋月一家四口搬走后,江夏荷自己一個人住,鄭文斌倒是時不時過來幫忙干活,一開始江夏荷沒讓他干,后來鄭文斌打不走, 罵不跑,江夏荷就拿他沒辦法了。
隔壁的王春花看到鄭文斌常來, 就去舉報他們亂搞。
若是放在以前,江夏荷早就不好意思地要投河,但她和王春花斗了幾次之后, 算是徹底放開了,她當即扯著嗓子和眾人道, “我離婚,他單身,算什么亂搞?”
王春花不死心,“那你們沒結婚,他每天來你這里,一呆就是好幾個小時,你們在房間里面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和江夏荷打了幾次之后,王春花均以戰敗告終,打又打不過,罵又罵不過,只好尋求別的辦法把江夏荷趕走。不然每天低頭不見抬頭見,她看到江夏荷就糟心,還會想到自己被江秋月欺負的時候。
“你管我們干什么,你自己都黃土埋到脖子的人了,還一天到晚偷看別人墻角,你個老不休,我看你是自己上了年紀開始思春,才一天到晚的想別人不清不楚吧?”
江夏荷現在不需要一個好名聲了,想到什么就罵什么,“你要真覺得我們干了什么,那你等我們關門的時候你再帶人來啊,我真要被你抓到了,老娘任由你來打。但是你沒有抓到我亂搞,你卻在這里瞎逼逼,我現在我就要撕爛你的嘴!”
剛說完江夏荷就朝王春花沖了過去,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王春花就被江夏荷打了一耳光。
王春花右臉干火辣辣的疼起來,江夏荷又打了她的左臉。
“我打死你個老不休的東西,一天到晚盯著我的這點事,你才亂搞呢,老娘的名聲都被你敗壞了!”江夏荷使出吃奶的勁,坐在王春花身上拼命地打去,直到大隊長他們來拉開她,她還不忘踹兩腳。
等王春花反應過來時,衣服被扯破了,臉還被打腫了,她坐在地上哇哇的大哭,“大隊長你們也看到了,她這也太欺負人了吧?”
“誰欺負誰啊,你仗著你年紀大,倚老賣老就去說我和男人亂搞,我什么時候亂搞了?”
江夏荷和鄭文斌清清白白的,他們確實什么都沒有做,而且她說的也對,有本事抓奸在床,不然的話就是亂傳瞎話。
大隊長他們早對王春花一家不太耐煩,而且人家江夏荷說的對,兩個人都單身,自由戀愛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他們真的有什么,那也應該是在人家辦事時候被抓到,大隊長才能處理江夏荷和 鄭文斌。
但王春花每次喊人過來,人家鄭文斌都是老老實實的在干活,不是挖地,就是在挑水。都是一些很正常的事情,別人家剛訂婚的女婿,不也是這樣子到未來岳父家干活的嗎?
“王春花你不要再鬧了,你不就是看江夏荷住進來,你想把房子搶回去嗎?”
面對晚春花,胡海志沒有好語氣,“你的那點小心思,村里三歲小孩都知道。以后你再有個什么事情,不要再來喊我,煩都煩死了。一天到晚的瞎折騰,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你說你日子苦,如果不是你對秋月他們刻薄,大柱至于跟你斷親嗎?以大柱的孝順,每個月還是會給你寄生活費,那你現在還苦什么呢?”
王春花淚眼汪汪,“大隊長,被打的可是我啊?”
“那還不是你欠揍!”牛嬸子忍不住開口,“人家夏荷的說得清清楚楚,他們都是單身,別說他們還沒談對象,就算是真的談了,那你管得著嗎?你又不是他們的娘,一天到晚的盯著別人家,我看你才是真的發騷了!”
其他村民也覺得王春花離譜,從江夏荷搬過來后,隔三差五就能聽到王春花跟江夏荷打架。
每一次王春花都有她的理由,但大家過來看完熱鬧,都覺得是王春花無理取鬧。
眼看著情況不太對,王春花還想說什么時,林富貴這才從家里出來,“行啦,我都和你說不要再折騰了,你怎么還這個樣子?”
“富貴,你怎么說這話?”王春花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過去。他們倆關起門來時,林富貴不是這樣跟她說的,而是讓她盯緊點江夏荷,最好是能拿捏到江夏荷的把柄。
“我說不要鬧了,你沒聽到嗎?一天到晚的折騰,好好的一個家都被你弄成什么樣了?”看王春花就要張嘴反駁,林富貴把人拉了起來,往家里拽去,“不要再說話了,聽到沒有。”
王春花覺得很委屈,明明林富貴是支持她去找江夏荷麻煩,怎么每次大隊長他們來了,林富貴就讓她別鬧了。
她想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一直在房間里的林二柱和錢麗卻是看得清楚。
“爸這個人還真是假的很。”錢麗哼了哼,嘲諷的道,“每次都是讓媽去出頭,看媽敗下陣仗來就出去說媽的不是,好保全他自己的名聲。搞得好像什么錯都是因為媽一樣,實際上都是他慫恿的。”
林二柱心情不是很好,“你別說了。”
“憑什么不讓我說,媽還真是傻,每次都是這樣子出頭,被打被罵的都是她,你都不知道現在村里人怎么說我們。雖然咱們是分家了,但我們還是一家人,又不是斷親了,我們的名聲也被影響了。”錢麗已經不止一次聽到村里人偷偷說她和林二柱心思惡毒。
自從分家之后,錢麗回娘家,哥嫂對她都沒有好臉色,說他們的名聲也都被影響了。
她推了推林二柱,“你過去跟爸媽說一聲唄,讓他們別再折騰了,我是真的累了。那房子給江夏荷住,就讓她住吧,反正三柱和林曉也回不來。”
前段時間,林富貴特意去林三柱和林曉改造的農場,他就想知道兩個孩子什么時候能回來,結果農場的人說要看表現。
后來林富貴打聽了一下,自從去了農場的人,至今還沒有一個人能離開,當時他就特別絕望。好好的兩個孩子,明明都是年紀最好的年紀,卻要在農場里改造一輩子,那他以后還有什么指望呢?
等林富貴見到林三柱和林曉時,兩人已經骨瘦如柴,特別是林曉,以前在家林曉就沒有干太多力氣活,結果到了農場,每天天不亮就要下地干活,吃還吃不好,比豬食還要差。
還有些男的會動手動腳,林曉是天天以淚洗面,然后不停的詛咒江秋月和林大柱,希望他們不得好死。
林三柱倒是滑頭一點,幫忙管著分飯的活,但農場的飯就那樣,只能多吃一點,但該干的活還是要干。
林富貴給兩個孩子塞了一點吃的,他說家里現在也不容易,沒了林大柱給的生活費,又和林二柱分家,光靠著他和王春花下地掙的工分,也只夠兩個人的溫飽,沒什么能給林三柱組和林曉。
林曉聽了后破口大罵,“你們怎么又跟二哥分家了呢?爸,不是我說你們,你們也太沒用了,我有你們這樣的爸媽,還不如死了算了,一家子窩囊廢!”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跑了,根本不在乎她爸媽過得好還是不好,只想著爸媽多給一點錢和吃的,讓她在這里的日子好過一點。
被女兒這么說,林富貴心里不好受,但他現在確實拿不出什么給他們。
從農場回來后,林富貴看江夏荷就更不順眼,所以一直讓王春花盯著隔壁的江夏荷。如果把江夏荷趕走,小院空了出來,還能租給知青他們住,就算換不了錢,每個月得一點糧票和米也可以。
結果王春花次次去鬧事,次次都贏不了江夏荷,反而把他們的名聲弄得越來越臭。
“你覺得爸媽會同意嗎?”林二柱本就心煩,聽錢麗還念念叨叨,更加暴躁,“爸是什么心思你難道不懂,自從上次去農場回來后,他就來找我們要錢,還不是看三柱和林曉在農場日子過得不好,想要幫襯他們。”
說到這個,錢麗就覺得分家分得好,不然他們就沒理由拒絕爸媽要補貼弟弟妹妹的要求,“咱 們是什么情況你也清楚,自己日子都過得緊巴巴的,你說咱們要是沒跟江秋月鬧掰,現在家里每個月還有20塊錢,那日子過得多好啊?”
每次想到這個事情,錢麗就非常后悔,那會兒就不該把事情做得那么絕,對江秋月和兩個孩子稍微好一點,林大柱不至于要斷親。
“你現在說這個話有什么用,馬后炮一個,那會你可沒少和媽欺負江秋月,一天到晚指使她干活,還不讓人吃飽,才把江秋月逼急了。”
說到這個,林二柱也有氣,誰不后悔呢?
現在他們的日子,半個月都沒吃過雞蛋了,以前大寶天天都有雞蛋吃,林二柱和錢麗時不時也能吃一個。
沒了江秋月給的生活費,爸媽連野菜糊糊都吃不飽,他們稍微好一點,卻還是要省著給大寶吃,更別說吃雞蛋和肉。
隔壁的江夏荷,日子都過得比他們好點,想到這個,林二柱還是去找了他爸,結果被他爸用掃帚打了出來。
“沒出息的東西,不過是這點麻煩就怕了,老子真是白生你養你了!”
林富貴本就窩了一肚子的火,特別是過了段時間的苦日子,他心里其實也后悔,當初不該容忍王春花對江秋月那么惡毒。看二兒子那么沒出息的樣子,他又想到女兒罵他窩囊廢,確實一家子的窩囊廢,被別人踩在頭上拉屎。
林二柱跑到院子里,“我說的是實話,不聽我的就算了,你們可勁的鬧騰了吧,要是哪天江夏荷心情不好,寫信給江秋月他們,等著江秋月來收拾你們!”
“滾滾滾,老子看到你頭就痛!”林富貴用力摔門,木門撞在門檻上,掉下厚厚的一層的灰下來。
而此時的江夏荷卻心情不錯,她送走大隊長他們后,再去和劉嬸子說謝謝。
“我沒幫你做什么,就是說兩句公道話,確實是王春花她無理取鬧。你好不容易熬到日子稍微好一點,能夠自己做主的時候,卻還有王春花這么個極品在,也是心累。”
頓了頓后,牛嬸子又夸江夏荷起來,“其實你就要這么潑辣,你厲害起來,別人才不會欺負你,不然村里那么多人盯著你,你以為都是好人嗎?”
江夏荷點頭說是,“嬸子你說得對,當初秋月走的時候跟我說,我一定要自己立起來,不然還是會被人欺負。所以我都想通了,只要有人欺負我,我就跟他干,干得過干不過都不重要,我敢拼命,他敢拼命嗎?”
大不了豁出這條性命去,又沒什么大不了的,她已經脫離苦海,過了一段時間的好日子,多過一天都是掙到的。
牛嬸子笑了笑,拉著江夏荷的胳膊湊近了一點,“嬸子問你句真心話,你對鄭文斌一點意思都沒有嗎?他每天都來,嬸子看他對你是真心的。你現在是年輕能干活,等你老了以后呢?既然鄭文斌對你也有心,你也不像是無情的,干嘛不試一試?”
看江夏荷想要開口說話,牛嬸子讓她先別說,“你聽嬸子一句勸,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人要向前看。鄭文斌會天天來給你干活,說明他不介意你以前的事情,你給他一個機會,也是給你自己一個機會。”
江夏荷沉默了,這段時間她看著鄭文斌確實有過心動,但她還是嘆氣,“他不是自己一個人,還有爸媽兄弟姐妹在。”
意思是,如果鄭文斌只是一個人,那她倒是可以跟他搭伙過日子,可真要結婚了,鄭家還是不接受她。到時候鄭文斌不是左右為難嗎?
要她現在去討好鄭家,熱臉貼別人的冷屁股,她也做不到,因為她一直記得秋月說過,不要為了任何人而委屈自己。
“你說得也有道理,不過只要你有心,就讓鄭文斌去試試唄,如果他能勸說他爸媽不就可以,但他連這個本事都沒有,也就算了吧。”牛嬸子是得了鄭文斌的懇求,加上她看鄭文斌這個人確實勤勤懇懇,人也算老實,這才愿意幫忙說兩句話。
看江夏荷皺眉沉思,便知道江夏荷是有心動的,她拍拍江夏荷的肩膀,“你好好想一想吧,反正日子是你自己過,嬸子不過是給一些建議。”
兩人說到這里時,便看到鄭文斌扛著燒火用的松枝從遠處走來,最近這些日子,鄭文斌每天一大早就來砍柴挑水,把江夏荷的家務都包圓了。
“你看看,人又來了?”牛嬸子打趣地拱了拱江夏荷的胳膊,“行了,你們忙吧,嬸子回家去了。”
沒過多久,鄭文斌走到江夏荷跟前,他還不知道江夏荷跟王春花打架的事,把松枝放在院子里,掃了一圈院子里,沒發現有其他的活干,才撓著頭和江夏荷道,“我……我先回去了。”
江夏荷點點頭,平常她只是嗯一聲,但今天看著鄭文斌,她多說了一句話,“路上小心點。”
“哎,我會的,我一定會小心!”鄭文斌的嘴角咧到了后槽牙,這可是江夏荷搬家后,第一次主動關心他。
看著鄭文斌走遠了,江夏荷心理很復雜,過了會,郵遞員送來江秋月寄的信,看完信后,她當即寫了回信。
防止被隔壁的王春花發現,她特地找了一天時間去鎮上寄信。
隔了那么遠的路,寄信時間也久,有時候天氣不好,路上還要多耽擱一些時間,故而江秋月才接到信。
雖然信上內容不多,但江秋月可以想到江夏荷的日子,不過看江夏荷說和王春花干架都是贏,她確信江夏荷是真的立起來了,不用再在她擔心太多。
“二姐說讓我們過自己日子就好,不用擔心她,還說牛嬸子經常提起我。”江秋月感嘆道,“我也想牛嬸子了,她可是個熱心腸的大好人。”
想著自己現在的日子,肯定比牛嬸子他們要好很多,“明天我就去供銷社看看,多買幾條魚回來做咸魚,還有棉花,入秋了,二姐肯定弄不到棉花。到時候一起寄過去,也讓牛嬸子嘗嘗我做的咸魚和干貨。”
林崢嶸笑著道,“牛壯壯會很高興的。”
說到牛壯壯,江秋月也笑了,誰能想到,整個桃花村最舍不得她的,竟然是牛壯壯。
“你帶著孩子們去寫作業,我做飯,中午吃包子,我已經和了面。”江秋月早上出門前和的面,這會已經發了。
國慶時林崢嶸發了福利,林崢嶸知道她愛吃肉,全換成肉票,今天就做醬肉包子,還有韭菜雞蛋餡的。
林南南在學校寫完作業,洗完手要幫忙包包子,江秋月便耐心地教她,“要捏緊一點,不然待會全部散開。嗯,是這樣,南南真聰明。”
聽著廚房里的說話聲,林北北時不時回頭去看,被勾得心癢癢的,恨不得也去包包子,奈何他下課就去玩,這會被爸爸盯著,只能飛快地趕作業。
等林北北寫完作業,跑到廚房時,包子已經包完了,他失望地撅起小嘴,“下一次,我一定在學校寫完作業!”
林南南很不給面子地說了句,“不信。”
一家子有說有笑,除了包子,江秋月還蒸了花卷和饅頭,畢竟沒那么多肉來做餡。
包子蒸下去沒多久,小李到了,他手里還提著兩盒點心,說是余首長從首都帶來的。
“還有這個醬板鴨,首長說本來沒想要這個,但想到我喜歡好吃的,才一路辛苦帶回來。”小李樂呵呵地把醬板鴨遞過去。
江秋月聞了聞醬板鴨,“真香啊,我都沒吃過這個。”
她把醬板鴨掛在墻上,“對了小李,過幾天就是中秋節了,余首長一個人在家多孤單,你和他說,讓他來我家過節。”
“好啊嫂子,我待會回去就問問他。”小李是很愿意來林家過節的,有林北北在就很熱鬧,林家氛圍特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