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美aaaaa_无码aⅴ精品一区二区三区_嫩草影院永久久久精品_被黑人粗黑大肉奉视频_久久久久亚洲最大xxxx_特级a欧美做爰片毛片

    第41章 電腦

    見白澄夏神情越發凝重,虞寧雪仿佛意識到了什么,蹙眉問:“你為何問我這些?是你知道了什么嗎?”

    白澄夏故作自然地搖搖頭,“不是,我就隨口一說!

    “別騙我,你本來就不擅長騙人!

    被篤定而探究的目光注視著,就好似一切秘密無所遁形,虞寧雪說得對,她確實沒有騙人的天賦,更不愿意去欺騙虞寧雪。

    可是,寧唯曾經說過,若是虞寧雪憶起了一切,這個以她靈魂構建的游戲世界就會崩塌,所有人都會葬送在這里。

    痛苦而又糾結地嘆了一口氣,白澄夏深深注視著對方,還未開口,虞寧雪便抿起了唇瓣,低聲道:“你若不想說,就算了。”

    反正,對方能夠留下來,就已經是她奢望至極的結果了。

    心里的天平再度傾斜,為虞寧雪的自卑和善解人意,白澄夏握住了她那只已經恢復一半的手,嗓音無奈,“不是不想,是不能,若是可以,我一絲一毫也不想隱瞞你!

    聽上去是很像“畫大餅”的話語,但是因為說話的人生了一雙誠摯坦然的桃花眼,也因為這人是虞寧雪最為珍視的存在,所以,她會信。

    屋外的暖陽照射進來,打在她們身上,哪怕是虛擬的世界,但溫度是真的,暖意融融。

    虞寧雪抬眸看去,忽而一笑,清亮的瞳眸內璀璨似星,“我知道了,都午時了,你不餓嗎?”

    為這份難得一見的笑意愣了一瞬,白澄夏定定注視著,后知后覺道:“有點。”

    被她這幅呆呆的模樣逗笑了,輕笑的嗓音銀鈴一般,音色如玉,像是被雨打碎的青瓷,清脆悅耳,“走吧,我們不聊那些令人不高興的事情了!

    本就短暫的幻夢,就不要浪費在這些事情上了。

    她仍然不信白澄夏會真的留下來,但是能多偷得一時半刻,也能為未來多一份回憶。

    虞寧雪用那只完好的手拉住了白澄夏,溫熱的暖意從手心傳遞而來,她笑著捏了捏,賣乖一般輕聲道:“我就不用瞬移了,你想吃什么,我去安排一下。”

    白澄夏忽然想起,這是在回應自己之前說的,這段時間都不能再使用那些消耗靈魂的招式了。

    心緒浮動,似乎自己的每一句話都被虞寧雪記在心底,白澄夏勉強笑笑,努力壓下陡然生出的酸楚,“我和你一起吧!

    “怎么,開始離不開我了?”

    然而,性子敏感的虞寧雪怎么會看不出來,她笑著打趣,眼尾泛起星點似的光暈。

    “對呀,越來越喜歡你了。”

    面對虞寧雪刻意的調侃,白澄夏倒是毫不退縮,她反而樂得將直球打回去,然后看見那染上薄紅的耳尖,以及明明很喜歡卻口是心非露出些嬌嗔的目光。

    一切的一切,看上去都那么美好,就好像沒有改變。

    但改變還是存在的。

    比如說,后宮之內多了一個人——曲今越。

    她表演結束后就留在了麗政殿,因為據說姜荔很喜歡曲今越,這才好幾次尋求她的合作和代言。

    而出奇的是,武亦沅居然也很喜歡曲今越,白澄夏在御花園遇見她們時,姜荔在一旁解釋道:“小沅是做自媒體的,因為舞劍很帥就出圈了,她們之前合作過舞臺,我們這才找了她們來代言游戲!

    此時距離生辰宴已經過去兩天了,白澄夏看了眼相聊甚歡的她們,笑道:“那能在這里重逢,也是一種緣分了。”

    這時,姜荔撞了撞她的肩,笑容曖昧,“那你和虞寧雪呢,也是緣分?”

    白澄夏想起之前自己斬釘截鐵所說的“虞寧雪也不行”,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便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低聲道:“嗯,算是緣分吧。”

    畢竟,當初對虞寧雪出于好意說的那番話,好像真的讓自己的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不是緣分哦!

    姜荔拍了一下白澄夏的肩膀,笑容里出現些許深意,“其實我也知道你們之間的事情!

    “寧阿姨告訴你的?”

    “嗯,我還和她去看過病床上的虞寧雪,只能說,你最好想清楚自己的感情。”

    “為什么這么說?現實世界的她,到底怎么樣了?”

    對上白澄夏心疼的目光,姜荔聳了聳肩,“每天都有護工為虞寧雪擦拭身體,按摩肌肉,褥瘡倒是沒怎么長,但是因為只注射營養針,她現在的身體,有些瘦得不成人樣了!

    說著,她比了一下自己的身高,“虞寧雪大概比我高十公分,估計現在體重比我還輕!

    又是這樣的說辭,白澄夏想象不出來虞寧雪此刻的模樣,但越是未知,就越難捱,她覺得自己不會有任何嫌棄的想法,卻又害怕本能地表露出來,從而刺傷極度敏感的刺猬。

    肩膀上搭來一只手,她朝擺正面色的姜荔看去,對方蹙起了眉,難得沒有那副唯恐天下不亂的玩世不恭模樣,“虞寧雪還做了許多你不知道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辜負她,當然,我并不是在道德綁架你,只是請求!

    白澄夏同樣斂緊了眉心,不解詢問:“為什么不能告訴我呢?”

    “因為我害怕你只是同情,而不是喜歡!

    “為什么會覺得是同情呢?世界上那么多可憐人,難道我會一個個去同情嗎?”

    “行,那你還記得高二那年突發的洪水嗎?直接停課了三個月的那次!

    聞言,白澄夏努力回憶,大腦卻一片空白,她茫然地搖搖頭,“不記得了,我曾經發生過車禍,撞到了腦袋,導致失去了一部分記憶!

    “行,那我來說!

    姜荔復雜地看著她,“當時要上網課,但是你的手機并不支持這個功能,所以虞寧雪讓你參與了一個電子產品的抽獎,你中了一臺電腦,這件事,你也忘了嗎?”

    “嘶——”

    熟悉的畫面以閃回的方式出現在眼前。

    …

    “誒,夏夏,你來看一下這個!

    這時,白澄夏正在等著虞寧雪上傳作業,然后再用對方的手機來登陸自己的賬號交自己的作業。

    沒辦法,那部只能玩貪吃蛇的小靈通確實不支持通話以外的功能。

    聽見虞寧雪驚喜的聲音,白澄夏側身坐過去,“怎么了?”

    手機屏幕上出現了一個抽獎頁面,只需要分享鏈接就可以獲得抽獎機會,而一等獎,是一臺電腦,二等獎是一部智能手機,三等獎則是藍牙耳機。

    “你要不要抽一下試試?說不定就中了呢,你上課也方便一些。”

    其實寧唯有提過要給她買電腦和手機,但白澄夏感覺受到了很多照顧了,平時上課和虞寧雪用一臺電腦也不算麻煩。

    “算了吧,我的運氣,你還不知道?”

    她笑著調侃自己,卻被虞寧雪牽住了手,對方一張漂亮的小臉皺起嚴肅的模樣,“別這么說,你的福氣在后面呢!

    白澄夏從善如流地點點頭,笑意明媚,“是的,虞老師!

    她悄悄在心底補充,能夠遇見虞寧雪,就已經是足夠幸運的事情了,值得前半生吃的那么多苦。

    虞寧雪羞惱地拍了拍她的腦袋,“你抽不抽?”

    看這模樣,似乎是很想她參與抽獎,白澄夏倒是無所謂,順著鏈接點進去選擇了抽獎。

    結果方框跳動了一會兒,浮現的字體居然是一等獎,一等獎是什么來著?

    電腦!

    瞥見白澄夏一副傻了的模樣,虞寧雪笑得狡黠,像一只計謀得逞的狐貍,“看吧,你哪里倒霉了,別這么不自信!

    見白澄夏仍然不說話,她兀自填寫起地址來,“兩天送到,到時候我和你一起出去拿,媽媽買了鞋套,在柜子里,我們就不用蹚水了!

    親昵且溫馨的話語喚回了白澄夏的神智,她是真沒想到自己可以中一等獎,這對于一向運氣很爛的人來說,真是天降餡餅,而且還是火中送碳這種。

    “怎么,傻眼了?”

    來自于虞寧雪的打趣嬌氣又可愛,白澄夏笑了起來,道:“可能你就是我一切運氣的來源吧!

    雖然是開玩笑的話語,但語氣卻格外篤定。

    虞寧雪愣了一瞬,從而紅了耳根,甕聲甕氣道:“說什么呢!

    白澄夏上前揉了揉她晚霞般燦爛的臉頰,桃花眼彎似月牙,“好可惜,以后不能和你一起擠電腦了!

    雙頰越發紅了,但是是被揉的,虞寧雪小貓一樣拍開白澄夏的手,蹙眉裝作不悅道:“誰想和你一起擠了!

    “哇,傷心了!

    雙手捂著胸口,白澄夏本想作西子捧心的模樣,結果因為是笑著的,反而看上去不倫不類。

    虞寧雪也被她逗笑,“演技真爛。”

    …

    復蘇的記憶占據了思維,白澄夏揉了一下發出刺痛的太陽穴,不解看向姜荔,“我記起來了,怎么了嗎?”

    姜荔的目光變得更為復雜,“那你可還記得,那時候虞寧雪天天都在上網課,不只是自己,還在給別人上課,教幾個孩子鋼琴?”

    見白澄夏露出了恍然大悟的模樣,她將真相袒露,“那個抽獎頁面,是我做的,那臺電腦,是虞寧雪自己攢錢送給你的!

    第42章 哄她

    這時,白澄夏才徹底明白。

    為什么明明運氣很差的她可以中一等獎,為什么這臺電腦可以連接虞寧雪的靈魂所在處,為什么她們會在這里重逢。

    就像姜荔所說的,“不是緣分”。

    十八歲的那場車禍后,她們之間,都是虞寧雪在一步步走過來,不畏風雪,不怕冷漠,哪怕被拒絕,被厭惡,也走得堅韌而篤定。

    伴隨著姜荔的話語,她又想起了許多畫面。

    中午吃飯時匆匆跑到房間打開電腦上課的虞寧雪,明明性子驕傲卻在孩子家長面前態度恭敬的虞寧雪,彈鋼琴被送果盤的自己闖進去時趕忙收起手機的虞寧雪。

    對方甚至在顧及她的自尊心,把自己的一切付出隱瞞,以抽獎的名義送出了一臺電腦。

    白澄夏感覺自己真是遲鈍得可以,居然在這么多年后才得知真相。

    “我比你們大幾歲,看得也比你清楚一些,如果你對虞寧雪只是同情,就別再靠近她了,她承受不住的!

    這樣一個看上去矜貴傲嬌,像一只波斯貓的少女,反而最為赤誠,帶著火一般的熱情,照亮她人,哪怕燃燒的養料是自己。

    姜荔在大學畢業之后就加入了冬至游戲公司,認識了寧唯,她們亦師亦友,對于虞寧雪,她的心態類似于姐姐,并不愿意見到對方受傷。

    聞言,白澄夏靜默了一瞬,隨后,眼眶逐漸被打濕,她深呼吸一口氣,沉聲道:“不是同情,我喜歡她!

    虞寧雪是將她拉出陰暗角落的陽光,是給予她溫暖和偏愛的家人,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喜歡的存在。

    所以,絕對不是同情或者愧疚,她只是心疼和自責。

    “如果你能夠確定的話,我就再告訴你一件事情!

    從未見過姜荔的音色如此低沉,她落在白澄夏肩頭的手收緊了一些,道:“這個世界快崩塌了,我們必須盡快找到所有昏迷的玩家,然后離開!

    白澄夏目露慌張,“為什么?”

    “你那用了五年的電腦,已經快要壞了,如果連接通道關閉,我們就永遠無法離開,虞寧雪的靈魂無法支撐整個世界,所以遲早會崩塌!

    “所以說,無論如何,我們都得回到現實?”

    “是的,所以我才想知道你的想法。”

    想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現實世界的虞寧雪?

    想到這里,腦袋里靈光一閃,白澄夏急忙問:“意思是,虞寧雪也能回去,是嗎?”

    “當然。”

    姜荔抬眸看了一眼并沒有注意她們的武亦沅和曲今越,隨后拉著白澄夏回到了麗政殿,抬筆寫下了兩個名字。

    “這就是剩下的昏迷玩家,以你選秀的名義,將她們都尋來吧,隨后我會出去,給你們都加上管理員權限,登出點在雪回街,你知道的吧?”

    白澄夏凝眉看了會兒,點頭道:“我知道。”

    她也是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為何登出點會設置在雪回街,這是一個無望的母親在祈求自己的雪兒能夠找到回家的方向。

    如今已經找到的內測人員有寧唯、姜荔、蕭珺汐、武亦沅、裴幸、曲今越,再算上白澄夏自己,便是七個人,剩下的兩個人……

    白澄夏看了眼那兩個名字,“江酒”“鹿與眠”,找到她們,所有人就可以安全離開了。

    “我今日準備一下告示,明日便全國尋找她們,她們有什么特征嗎?”

    “江酒是名調酒師,鹿與眠是舞蹈學院的大學生,應該跳舞挺厲害的!

    “好,我知道了!

    攥著那張寫著兩個名字的宣紙走出麗政殿,白澄夏迎面便碰上了面色有些蒼白的虞寧雪,她快步走近,抬手替對方擋了一下太陽,“怎么了?”

    虞寧雪虛弱地靠過來,嗓音聽上去有些委屈,“你不是說只是去摘些花嗎?怎么去了這么久,還跑來姜荔這里了?”

    因為裴幸送的那束花有些枯萎了,所以白澄夏想著來御花園摘一些新鮮的換上,結果正好撞見了姜荔,這才聊了許久。

    不過那些事情,都無法與現在的虞寧雪說。

    白澄夏尬笑兩聲,還未開口,對方就捂住了她的嘴巴,悶悶不樂似的,“算了,你別說了,又想騙我!

    “……沒想騙你,只是有些事情,我暫時沒辦法說!

    有個太敏銳的女朋友,有時候也挺壓力山大的。

    這時,虞寧雪的手已經完全恢復實體了,但是她仍然沒有使用那些能力,只是從長樂宮一步步尋過來,問了曲今越和武亦沅才知道白澄夏是和姜荔跑了。

    她知道不應該,但是一旦想到白澄夏和姜荔之間有她不知道的秘密,她就很煩躁,心情連帶著身體一起差了起來。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總感覺最近懨懨的,就好像什么在失去控制一般。

    白澄夏試探著摸了一下虞寧雪額間的溫度,炎炎夏日,觸感居然如青瓷,泛著剔透的冷,她擔憂地攬過虞寧雪的腿彎,任由對方靠在頸側,快步走向長樂宮。

    或許這就是姜荔所說的吧,這個世界正在逐漸崩塌。

    好在她最近有進行鍛煉,虞寧雪也足夠輕盈,到達長樂宮后,白澄夏倒了一杯溫水,遞過去后溫聲道:“喝點吧!

    虞寧雪接過后潤了一下唇瓣,眼尖地發現了白澄夏手中捏著的紙條,問:“那是什么?”

    對此,白澄夏倒是沒有隱瞞,大大方方地將紙條展開,“這是還沒有找到的昏迷的玩家,這次選秀,是找到她們的大好機會!

    聽及此處,虞寧雪突然嗆了一口水,面頰嗆得暈紅,委屈巴巴又不可置信,“你說什么,選秀?”

    很好,送命題。

    白澄夏后知后覺地想起來,這件事,她好像還真的一次都沒有和虞寧雪說過。

    如同剛去了一趟貓咖,身上的氣味都還沒散干凈,突然被家里的小貓聞到了,不悅地露出了爪子,卻又沒有真的撓下來,還在傲嬌地等她解釋。

    細細的喉嚨上下滾動,白澄夏乖巧地舉起雙手,“只是走個過場,我有你就夠了,哪里還會去看別人!

    “可是……”

    虞寧雪似乎是想要說什么,但是又被理智束縛住,只能露出一雙黯淡的目光,將情緒傾訴給對應的人,希望對方能夠哄哄她。

    get到了這個眼神,白澄夏坐到虞寧雪床邊去,看著明明等著自己安撫卻把腦袋側過去像是生悶氣的女人,突兀地上前親了一下她的側臉,收獲了格外驚愕的視線。

    怎么說呢,看上去還挺可愛的。

    白澄夏忍住笑意,因為知道自己如果在這種時候笑出來一定會完蛋,她捧住虞寧雪的臉頰,又愛不釋手似的親了親對方的額頭和眼睛。

    肉眼可見的,那副冷硬的保護殼一寸寸軟下來,就像一只刺猬露出了軟乎乎的肚子。

    “你干嘛?”

    是很悶很軟的音色,聽上去親昵而又依賴,還透出些少女的青澀傲嬌。

    白澄夏彎了眼眸,指腹摩挲過染上薄紅的臉頰,觸感細膩,像是握住了一片云朵,“在表達我的非你不可!

    “哪、哪有你這樣的?”

    似乎是覺得自己這樣就被哄好了很沒出息,虞寧雪再度移開視線,原本陰陽怪氣的語氣也因為放軟的內心而變得不倫不類,“你都要選秀女了,還親我做什么?”

    輕笑的聲音聽上去清越而爽朗,每一個音節都落在心弦上,將其撥弄得亂糟糟的。

    虞寧雪被笑得有些惱羞成怒,剛想說話,唇瓣又被親了親,像是在彌補什么遺漏的步驟,她頓時泄氣,像一只貓一樣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音色變得悶悶的,“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聽了,但好可愛,想親!

    比起打直球,白澄夏顯然也是個高手,她看了眼虞寧雪驚弓之鳥的模樣,笑意越發擴散,“你在怕我嗎?”

    “誰怕你了?”

    虞寧雪挺直腰,泛紅的眼尾無端生出幾縷撩人的媚意,偏偏她還不自知,仍然用一雙賭氣的悶軟目光看來,“我們明明在說事情,你突然這樣,你……”

    很好,剛剛失去保護的唇瓣又被親了一下,發出了很清脆的“!甭暋

    虞寧雪感覺整個人都燒了起來,眼眶濕紅,“你犯規!”

    “我親自己的妻子,還需要什么規則的嗎?”

    白澄夏被她逗笑,樂得眉眼彎彎,“沒想到你還挺適合霸道總裁款的!

    經過和虞寧雪的相處,白澄夏發現其實大多時候,對方并不是在真的賭氣,只是希望你能夠發現她的情緒,從而認真且親密地哄哄她。

    而身體接觸和話語安撫,通常是最好用的兩種方式。

    聞言,虞寧雪有些不解,困惑的模樣看上去很是可愛,“什么是霸道總裁?”

    白澄夏思索了一會兒,剛想上前親身示范一下,結果肩膀被抵住,此刻很像小貓拿爪子擋住主人的那個表情包,她笑得更為燦爛,拿手揉了揉虞寧雪的后頸。

    感受到對方下意識的瑟縮,白澄夏拉住那只力度減小的手,如愿親到了濕軟的唇,曖昧的縫隙間,她低聲道:“就是發現你還挺適合強制愛的!

    第43章 怪物

    強制愛,這個詞在她們之間似乎總是有顏色的。

    被提醒著想起了之前過于大膽直白的舉動,虞寧雪抬手抵開白澄夏的臉頰,音色羞窘,“你別說了!

    白澄夏笑得燦爛,露出了一口小白牙,“我們都兩天沒有……”

    自從決定不離開后,消耗健康值的方法就不必再延續下去,所以這兩日雖說她們都是相擁而眠,但絲毫沒有越過底線。

    說起來,她居然還有些想了,可能這就是食髓知味吧。

    然而,虞寧雪仍然推拒著她,羞怯道:“不行。”

    “為什么?”

    白澄夏擺出了一個夸張的哭臉,“你不愛我了。”

    其實這在現實世界只是和朋友很平凡的打趣,但是虞寧雪卻著急地擺擺手,眸光輕顫,似是糾結萬分,隨后才示好一般傾身靠過來,耳語道:“我、我癸水來了!

    聲音被壓得很低,聽上去還有些可憐兮兮的。

    白澄夏擔憂地掃過虞寧雪的下腹,問:“你會疼嗎?”

    原來那蒼白的臉色和懨懨的神態,也有這部分原因。

    “還好!

    其實不太好,但虞寧雪習慣逞強,而且這方面,她總羞于啟齒,哪怕可以引來白澄夏的憐惜和關心,她也不想多言。

    這時,白澄夏摩擦了一下雙手,隨后脫掉鞋襪上了床,來到了虞寧雪身邊,在對方錯愕的視線下,她面不改色地解開細細的腰帶,指尖繞過肚兜,將手心放在了因為呼吸急促而不斷起伏的小腹上。

    “你、你……”

    對上的狐貍眼紅了一圈,如羞意釀成了實體,掛在眼瞼,看上去嬌艷欲滴。

    “我的手很熱,和暖寶寶差不多了!

    白澄夏倒是心無旁騖,只是用溫熱的手心揉著細膩柔軟的肌膚,還有閑工夫解釋,“暖寶寶就是我們那個世界用于取暖的東西,可以貼在衣服里面,它自己會發熱!

    眼眶越發濕紅了,虞寧雪將自己縮進白澄夏的懷里,猶豫了幾次想要將衣襟內的手抓出去,最后還是攥住了自己的衣擺,像一只被拿捏了軟肋的幼獸,抽空還露出些許不悅的獠牙,“‘我們’是誰?你和她們?”

    聽起來一點也不兇,反而很是可愛。

    白澄夏抿唇忍住笑意,心里想著當然是她和虞寧雪,嘴上卻道:“‘她們’是誰?裴幸?曲今越?”

    “你別裝傻!”

    懷中的少女拿額頭輕輕撞了一下自己,倒是不疼,反而令心口癢癢的,白澄夏笑了起來,拿指尖戳了一下虞寧雪軟乎乎的肚子,“沒想到你看著瘦,摸起來還挺舒服的!

    “喂!”

    虞寧雪有些怕癢,后頸、側腰、小腹,都是極度敏感的地方,她瑟縮了一下,狐假虎威一般裝得兇巴巴的,“你拿出來,煩死了。”

    這些日子心情舒暢,有白澄夏陪著一起用飯,胃口比起以往也好了許多,說起來,肚子確實是軟了不少,不像以前,只是一層薄薄的肌膚。

    越想就越不想再被白澄夏觸碰了,虞寧雪往后躲了躲,后背卻被一只手攔住去路。

    她頂著一雙紅紅的眼睛看去,似是委屈,似是羞怒,“覺得我胖就別碰我!

    白澄夏無奈地笑了,這是怎么理解成“胖”的呢?

    但是眼見虞寧雪已經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開啟了炸毛姿態,白澄夏將她摟近了一些,輕聲哄道:“沒覺得你胖,是覺得你現在這樣挺好的,看上去又高又瘦,但是摸上去軟軟的,我好喜歡。”

    或許是被一句“喜歡”撫平了炸起的毛發,虞寧雪不再那么抵觸,低垂的眉眼藏著些許羞澀。

    白澄夏繼續趁熱打鐵,“不然你摸摸我,我肚子也挺軟的!

    “誰要摸你了?”

    虞寧雪越發蜷縮起來,尾音發緊,“不知羞!

    現在很像把一只刺猬抱在了懷里,但是小動物收起了滿身扎人的刺,露出了溫熱柔軟的腹部,親昵且依賴,透出全然的信任。

    “有沒有好一點?”

    來自于白澄夏的嗓音極為溫柔,滿是珍視,虞寧雪沉默了一瞬,這才收拾好眼底的酸澀,輕笑道:“好些了!

    無論是灼熱的手心,還是轉移心思的打鬧,確實令她的身子沒有那么不舒服了。

    “那要不要休息會兒?”

    “嗯,你抱著我。”

    悶軟的鼻音聽上去和撒嬌差不多,白澄夏摟緊了一些,垂眸盯著那一片雪白,純潔無暇,皎潔似霜。

    或許那句話是真的,虞寧雪確實是她見過最好看的白色。

    …

    少女的低泣伴隨著輕輕的抽噎聲在洗手間深處響起,嗚嗚咽咽的,像一場細密的春雨,綿綿不絕。

    白澄夏喘息著撐在門前,神情擔憂,“虞寧雪,你還好嗎?”

    這時,寂靜的空間內沒有第三個人,她們剛剛上完兩節課,正在大課間,不知為何,虞寧雪突然離開了隊列,她尋找了半天才來到這里。

    回應她的仍然是壓抑至極的哭泣,是能夠令聞者心碎的悲傷。

    對于眼前的境況很是無力,白澄夏努力想著最近發生了什么,想法定格在虞寧雪做早操時幾個男生投來的不善目光上。

    和故作冷淡的外表不一樣,她認識的虞寧雪其實是個心思極度細膩且敏感的女孩子,很容易想多,也很容易內耗,實際上居然是個有些自卑的性子。

    拳頭捏緊了一些,白澄夏忍著哽咽道:“別想那些和你無關的人了,白頭發怎么了,所有人都會變成白頭發的,除非他們根本活不到那個年紀。”

    “不是!

    帶著哭腔的嗓音仿佛被淚水浸潤過,聽上去悶悶的,還有些軟,“我這樣的怪物,只會影響你。”

    原來,那些話還是被聽見了。

    是這次月考開始的,因為白澄夏常年在年級前三,這次卻出奇地掉出了前十,上周還因為斗毆被拉到辦公室批評了一頓。

    隱隱有些好事的人在說,白澄夏是因為和虞寧雪玩在一起,成績才下降了,還染上了壞毛病。

    但是事實是,臨近冬至,白澄夏看上了一款項鏈,想要送給虞寧雪當生日禮物,這才因為兼職導致學習成績下滑了一些,很快就能趕回去。

    而那場所謂的斗毆,只是她忍不住當面教訓了那幾個虞寧雪一轉學來就叫她“老太太”的男生,自己也掛了彩,至今還有未消的淤痕。

    還存在一些傳言,說虞寧雪家里很有錢,而白澄夏是攀權附勢的狗,所以才這么維護對方。

    對此,白澄夏表示并不在乎*,但是似乎都被虞寧雪聽進去了。

    心臟似乎變得沉重了一些,她輕嘆一聲,似乎可以隔著洗手間的門看到蜷縮在里面,像一只被大雨淋得濕透的貓的虞寧雪,“怎么會這么想呢?”

    但是,普通的言語顯然無法化解虞寧雪的心結。

    兩人之間難得沉默下來,又惹來了許多的注目,特別是晚上回去之后,寧唯悄悄來到了白澄夏的房間,問她們到底是怎么了。

    因為虞寧雪時隔多年,又提出了想要染頭發,哪怕一個星期補一次色,也不想再當人群之中的異類了。

    聞言,白澄夏眸色漸深,當晚就去附近的銀飾店打了個耳洞,又挑了一個雪花形狀的耳釘戴上。

    果不其然,第二日來到學校之后,大家看她的目光都染著詫異,畢竟作為省重點學校,校規明文規定不準學生戴配飾。

    白澄夏看了眼晚些到大學校刻意和她錯開時間的虞寧雪,對方已經染了藍黑色,耳后還沾了些殘存的染膏,看上去越發冷艷了,有種不符合年齡的清凜淡漠。

    對方顯然也注意到了那片雪花,視線一頓,卻很快移開。

    又是大課間,做完早操之后,白澄夏看著來找她談話的老師,神色坦然,毫無懼意,“老師,虞寧雪總覺得白頭發的自己是不合群的怪物,還覺得會影響我,讓大家認為我也是怪物,所以我想表明,我根本就不在乎別人怎么想的。”

    她只在乎虞寧雪的想法。

    哪怕是怪物,兩個人一起,也就沒那么孤單了吧?

    這番話倒是讓老師愣住了,她也多次勸過虞寧雪,但這孩子心防太重,心結也太重,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改變的。

    所以,她看了眼白澄夏扎起來的頭發,道:“遇見教導主任記得擋著點。”

    白澄夏笑了起來,桃花眼內光暈明亮,“謝謝老師!

    然后她就大搖大擺地頂著單側的耳釘和眾人驚詫的目光回到座位,在嚴肅的數學課上,快速地寫下了一張字條。

    “現在被大家議論的人是我了,你怕被影響嗎?”

    虞寧雪注視著秀美的字跡,突然覺得,那些可笑的自卑想法可真是太低估白澄夏了,也太低估她們了。

    于是,她在另一側也打了耳洞,戴上了另一片雪花。

    …

    虞寧雪睜開了雪睫,似乎還沉浸在那一場陌生的夢里,她摸了一下自己的左耳,果然存在和夢境中一樣的耳洞。

    而熟睡的白澄夏,右耳與她對稱。

    那不是夢,是她們的過往。

    白澄夏今日所說的“我們”,一直都是她們。

    第44章 糖人

    可是,為什么她只有這個世界的記憶呢?

    眼前的情景閃爍了一下,就好像在回應她的疑惑,虞寧雪揉了一下太陽穴,強迫自己不再深思。

    潛意識在抗拒那段過往,敏銳的第六感也在警告,似乎得知了一切之后就會萬劫不復。

    不過說起來,她確實沒怎么戴過耳飾。

    虞寧雪輕輕地推開睡得安然的白澄夏,穿好鞋襪后來到了梳妝臺,銅鏡內的女人眉目清凜,眼尾含情,不再顯得那么冷漠,根根分明的雪睫眨動間,傾瀉出一片皎潔溫軟的笑意。

    愛人如養花,或許就是這樣吧。

    她打開了妝奩,里面整整齊齊擺放著許多飾品,比較顯眼的,是那個純銀的雪花耳釘,同夢境里一模一樣。

    “嗯?”

    剛醒的鼻音聽上去懵懵的,虞寧雪側目看去,只見白澄夏抱著錦被,一副極度困倦的模樣。

    對方揉了一下頭發,問:“你什么時候起來的?”

    虞寧雪拿起了那對耳釘,款步來到床邊,音色清越,“剛起來!

    注意到她手中的物件,大腦恍惚了一瞬,令人窒息的熟悉感涌了上來,卻沒什么頭緒,白澄夏看了一會兒,隨后聽到一聲好聽的輕笑,“幫我戴上!

    極近的距離下,那雙狐貍眼內嬌俏明媚,就像暗色被陽光驅散干凈,如今只剩下了撒嬌一樣的軟。

    白澄夏愣了一瞬,隨后才接過了一只耳釘,對方又笑了一聲,道:“你拿錯了,那只是你的。”

    “誒?”

    怪異感更甚,特別是右耳被捏住的時候,白澄夏這才發現自己居然也有耳洞,還是單邊的。

    右耳很快就紅了起來,因為正被虞寧雪輕輕揉著,她手忙腳亂地拿起另一只,傾身上前摸了一下對方的耳垂。

    小巧精致,薄薄的一層肌膚,摸上去格外柔軟。

    喉嚨上下滾動,也不知是因為干澀還是不好意思,白澄夏專注地盯著那一處,將銀針刺了進去,又拿耳帽堵在了后面。

    本就瓷白的肌膚上多了一片雪花,倒是相得益彰,無法區分到底哪份顏色更為純粹。

    “到你了!

    虞寧雪靠了過來,就像傾斜進她的懷中,白澄夏繃直了身子,任由耳朵被觸碰的癢染紅了脖頸。

    同樣的雪花掛在耳垂上,就好似將時光回溯。

    滿意地看了一眼,虞寧雪突發奇想道:“我們出去轉轉吧?”

    白澄夏見屋外的天色尚且昏黃,便點點頭,“好啊,你想去哪里?”

    說實話,虞寧雪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是就是想頂著耳釘出門,想向世界展示她們的般配。

    很快便洞穿了她的想法,白澄夏笑著起身,提議道:“我們去逛街吧,雖說只是游戲,但是這里的夜市應該挺熱鬧的!

    當初玩游戲微服私訪時,那股子市井氣確實令人印象深刻。

    兩人倒是合拍,很快就決定去西市走一走,白澄夏換了一身簡單清雋的素色衣衫,卻見向來衣著華貴的虞寧雪也是同樣的色系,看上去更為清冷,如神降世,看來時卻輕揚眉稍,笑意盎然,“怎么,我這樣穿不好看嗎?”

    是正話反說且已經給出了標答的口是心非。

    白澄夏無奈笑笑,“怎么會,很好看,我們這樣穿,一看就知道是一對。”

    “哼,算你會說話!

    肩膀被輕輕擦過,是虞寧雪步伐輕快地來到屋外,見她沒反應,又俏生生地回身看來,“愣著做什么,一會兒天該黑了!

    怎么說呢,就好像真的看到了十九歲的虞寧雪,看到了那份缺席的年歲。

    白澄夏忍住心中的悸動,快步跟了過去,握住那只手,“走吧。”

    轎攆搖搖晃晃地向宮外走去,在夜幕低垂時到達了目的地,也就是人聲鼎沸的西市。

    雖說摩肩擦踵的人們都是npc,但耐不住這份熱鬧的煙火氣,白澄夏露出了興奮的模樣,跳下去后伸出了一只手扶虞寧雪。

    虞寧雪也有些期待,她在這個世界多年,倒是一次也沒有來過西市,因為覺得沒意思,身邊再多人,心里也仍覺孤寂。

    此刻卻不同了,身邊有白澄夏相伴,似乎死氣沉沉的世界也鮮活起來。

    她牽著那只手從轎攆上下來,目光從身邊的說書先生繞到遠處叫賣的糖人攤,眉稍眼角皆是怯生生的好奇,像是剛剛來到塵世的仙女,生疏又期盼。

    白澄夏的笑就沒下去過,拉著兀自壓抑好奇心的虞寧雪來到糖人攤前,道:“老板,要一個狐貍圖案的。”

    虞寧雪有些不解,“為什么要狐貍的?”

    “因為感覺你現在很像一只剛剛修成人形就跑來人間的狐貍。”

    笑著打趣的話語令虞寧雪有些臉熱,她故作兇巴巴地揚了一下拳頭,道:“你小心被我吸精氣哦!

    “可以啊,我樂意之至!

    白澄夏坦然地笑著,接過老板遞來的糖人,挑眉道:“專業對口,還正好是紅糖做的!

    虞寧雪拿了過來,傲嬌地輕哼,“什么意思?”

    “我們那個世界一般生理期都要喝紅糖水,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是都這么說,哦對,生理期就是你所說的‘癸水’!

    提到這個,虞寧雪又有些害羞,雙頰染上薄紅,在曖昧的夜色下顯得青澀極了。

    她試探地伸出舌尖輕舔著,隨后眼尾泛起愉悅,看上去像一只饜足的貓,格外可愛。

    白澄夏看了一眼,笑著問:“還不錯?”

    虞寧雪點點頭,“嗯!

    “給我嘗嘗?”

    她本想說“你再去買一個”,結果對方很是自然地湊過來咬了一口,還煞有其事地點評道:“確實挺甜的!

    怎么那么親密的事情都做了,現在還會因為一個間接接吻而害羞呢?

    虞寧雪這么想著,臉頰卻越來越紅,嗓音也變得甕聲甕氣的,像被欺負了一樣,“你就不能再買一個嗎?”

    舌尖掃過唇角沾著的糖漬,白澄夏樂不可支,“又不是沒有親過,這樣你就害羞了?”

    “你閉嘴!”

    即使身邊那么多人都是npc,可是虞寧雪還是有種大庭廣眾下的羞恥感,她拿著糖人往前走了幾步,手卻被趕來的白澄夏牽住,對方賣乖地湊近她耳邊,輕聲笑道:“不好意思,我感覺吃你的會甜一點,你要是不愿意,我再去買一個就算了。”

    這哪里是哄人呢,明明是明撩暗釣。

    虞寧雪感覺自己的耳朵都燙了起來,抬手推開白澄夏,“好了,這么多人呢!

    白澄夏沒有再說“不都是npc嗎”,對于虞寧雪不再這么抵觸這個世界這件事,她是樂見其成的。

    她們又逛了許多地方,吃了蔥油餅、糖葫蘆、麻薯等一系列小吃,又看了面具、書畫、首飾等店鋪,虞寧雪看中了一根簪子,白澄夏挑了一條天藍色繡云邊的發帶。

    夜色漸深,也快要到回宮的時間了,白澄夏突然聞到了一股子米酒的味道,想著可以買些回去做酒釀小湯圓,便拉著虞寧雪往街角的鋪子走去。

    屋內很暗,各種酒味交雜在一起,她不適應地拿指節擋在鼻尖,道:“老板,我想要一壇米酒!

    那是一個女人,周身都散發著一股子頹靡的氣息,甚至都沒有站起來,靠在椅背上,嗓音漠然,“一錠金子,概不賒賬!

    白澄夏都懵了,雖說對于古代的物價沒有嘗試,可是這壇米酒是拿金子釀的嗎?

    而且,一路買過來,沒有一個店家主動找她們要錢,只是她們自己把銀子放在了攤位上。

    所以說……

    這位老板不是npc!

    反應過來后,白澄夏急忙道:“奇變偶不變!”

    女人詫異抬眸看來,遲疑道:“……符號看象限?”

    “woc,你是個人啊?”

    她從光影中走出,這才露出真容,長而卷的烏發略顯凌亂,卻肆意灑脫,明媚妖冶的眉眼不笑便自帶風情,滿身風華頹敗又靡麗,如最為勾人的鳶尾花,風姿綽約,仙姿玉貌。

    白澄夏都被說麻了,什么叫她是個人,但也能夠看出對方是個直爽性子。

    抬眸仔細掃過女人嬌媚的面容,以及那若有似無的酒香,她試探著問:“江酒?”

    江酒更為驚異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很好,自投羅網一個。

    “我是來找你們,送你們回家的!

    說到這里,指尖被握緊了一些,白澄夏側目看向狐貍眼內顫動著壓抑不安的虞寧雪,安撫地笑了笑,“她們是無辜的,總要送她們回去,放心,我會和你一起!

    話雖如此,虞寧雪仍然覺得有種即將失去什么的無力感,這份恐慌令她只能攥緊眼前唯一能握住的手,企圖能夠再汲取半分溫暖,以求得對手的憐惜。

    江酒驚喜地走了過來,重復詢問:“真的嗎?我真的還可以回家嗎?”

    看那模樣,顯然已經被這個世界折磨得有點瘋了。

    不像姜荔她們,一來身邊就有同伴,這段時間,每天打交道的都是沒有思維的類人,只能靠酒精麻痹自己,江酒是真的精神狀態有些超前了。

    白澄夏篤定地點點頭,“真的,我明天來這里找你,到時候帶你去和別的玩家匯合!

    這時,像是存在什么吊橋效應,江酒上前拉住了白澄夏的另一只手,懇求道:“我能今晚就去嗎?”

    她甚至在害怕此刻只是自己的一場夢,所以急于求成,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放松。

    而虞寧雪則是垂眸盯著她們相握的手,令周遭閃爍了一瞬,那一閃而過的虛空,像是什么在逐漸崩塌。

    第45章 熱水

    白澄夏現在對于虞寧雪的情緒還是很敏銳的,幾乎是在被握住手的下一秒,她就想要掙脫,奈何江酒這位調酒師,臂力是真的大。

    尤其是在對方驚懼交加的狀況下,她頗有一種蚍蜉撼樹的無力感,只好語言安撫,“好好好,你先放開我。”

    不然大家都要完蛋。

    這閃爍不定的屋子,彰顯了虞寧雪極度不平靜的心湖。

    白澄夏尬笑著抽回了自己的手,轉頭看向虞寧雪,卻見對方神色淡然,面無表情,一派高潔,清冷出塵。

    對方也扭頭看向她,音色如青瓷,清越剔透,“陛下,要帶這位姑娘回宮?”

    冷漠只是表面,看給虞寧雪氣的,又開始喊“陛下”了。

    “陛下,我去,你是當今皇上嗎?”

    有些汗流浹背,白澄夏朝江酒點點頭,又朝虞寧雪擺擺手,解釋道:“只是帶她去姜荔那里,她一個人在這樣一個世界,也挺孤單的!

    就像當初能夠理解虞寧雪的孤寂一樣,她也能夠理解江酒此刻的害怕。

    聞言后,虞寧雪冷笑一聲,面上的笑卻越發妖媚,“陛下可真心善!

    原來,所有人都可以得到白澄夏的心軟嗎?

    心臟傳來絞痛,像是被一只不知分寸的手給緊緊捏住,連呼吸的余裕都要強行侵占,令人生出難以自抑的窒息與悲凄。

    一邊是垂下目光顯得冷硬而倔強的虞寧雪,一邊是驚訝看來等待安排的江酒,白澄夏深呼吸了一瞬,突然想起來,雪回街距離西市并不遠。

    “那個,我們住的地方很遠,要不先送你和另一個玩家匯合?她的家離這里比較近,而且她人也挺好的。”

    江酒猶豫著點點頭,她現在已經是驚弓之鳥,能夠遇見一個同類就足夠了。

    那么,問題又來了,轎攆只能乘坐兩個人,現在的她們,是三個人。

    白澄夏沉默地思索著,手卻被掙脫開,虞寧雪目光淡漠,似霜雪凝結,“你先送她去裴幸那里吧,我自己回去便是!

    “不行!

    毫不猶豫就否定了這個提案,因為白澄夏知道,一旦自己答應,虞寧雪獨自回去了還不知道會怎么哭呢。

    于是,她讓江酒坐上轎攆,道:“這些npc會把你送到雪回街去,到了那里你就找一個叫‘裴幸’的人,她也是女孩子,你可以放心和她相處!

    江酒當然也有些不情愿,可是對上虞寧雪冷而刺骨的目光后,第六感讓她立馬點頭,懷著疑惑和未知離開了。

    終于,只剩下了她們兩個人,白澄夏再次握住虞寧雪的手,放軟聲線道:“別叫我‘陛下’了吧,好不習慣!

    虞寧雪抿緊了唇,指腹摩挲過白澄夏的手心,就好像在擦拭什么她不喜歡的氣息,隨后才小聲泄露出自己的不悅和委屈,“你可真善良,誰都能心疼!

    怎么就“心疼”了呢?

    將另一只手也覆在了虞寧雪握著自己的手背上,白澄夏耐心道:“不是心疼,我只是能夠理解她,來到這里后就沒見過真人,所以今天才急切了些吧!

    “那我呢?”

    虞寧雪忍住翻涌而上的酸澀,垂眸低聲道:“我在這里十幾年,你不如多理解我一些!

    可是說著說著,嗓音終究哽咽起來,腦海里自虐地浮現相握的兩只手,她抬起濕漉漉的眸子,像是在看薄情寡義的負心人,“你都讓她拉你的手了!

    果然還是在意這一點,她的獨占欲并沒有隨著親近而下降,反而恃寵而驕,越來越嚴重。

    白澄夏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抽出來后打了它一下,賣乖道:“懲罰過了,可以原諒我嗎?”

    虞寧雪都被她這連貫的動作逗得破涕而笑,卻很快繃緊神情,仍然不肯松口,“你還把轎攆讓給了她,我們怎么回去,可是你說的不準我用瞬移的!

    可真是只嬌氣且挑剔的貓。

    好在剛剛逛街時,白澄夏就發現路邊有客棧,便抬手一指,道:“我們今晚可以歇在那里,明早去裴幸家里再回去!

    “怎么,明日還想見那位江姑娘?”

    對上那雙毫不退縮的濕紅眸子,白澄夏都無奈了,明明知道事實不是那樣,怎么就一定要用這種說反話的方式來探尋自己的態度呢?

    “不想見,明天咱們雇輛馬車回去!

    打的那一下其實不算輕,瓷白的手背泛起紅痕,白澄夏笑著握住了虞寧雪的手,打趣道:“我現在是不是該叫你娘子?電視劇里微服私訪都是這么演的!

    一聲“娘子”像是無意間觸碰到了什么開關,導致虞寧雪露在外面的肌膚全都染上了淡粉,看上去青澀至極,嬌艷欲滴。

    白澄夏笑了起來,很快便解釋了起來,“電視劇也就是我們那邊的娛樂活動!

    虞寧雪傲嬌地哼了一聲,“不用你說!

    她隱隱約約的,已經能夠理解白澄夏時常蹦出來的那些陌生詞匯了。

    可是,“娘子”?

    聽起來好像還不錯。

    下唇被咬緊了一些,好像在緩解什么羞于啟齒的喜悅,虞寧雪跟著白澄夏來到了客棧,住進了里面的天字房。

    進去之后,白澄夏想起什么似的拍拍腦袋,“我去準備些熱水來吧,你……會不會黏黏糊糊的,不舒服?”

    虞寧雪本來還在好奇她想說什么,結果聽了之后,恨不得把那張嘴捂住。

    但是確實有些不舒服,那雙狐貍眼閃過猶豫糾結的神情,被白澄夏會錯意了。

    “你,沒有那個了?”

    之前看科普說古代一般是用月事帶,不過出門時好像沒見虞寧雪帶別的東西,白澄夏仔細想了想,這種東西該去哪里買。

    腦袋被輕輕拍了一下,像是什么害羞至極的反應,她抬眸看去,只見虞寧雪雙頰暈紅,美人著粉黛,清凜絕艷,“你去打桶水來,然后你出去!

    這人真是,什么話都說得出口。

    她當然帶了,只是這家伙不知道而已。

    好在白澄夏足夠聽話,很快就下樓去準備桶和熱水了,一切準備完畢后,已經臨近深夜了。

    虞寧雪看著布滿屋子的熱汽,毫不猶豫道:“你出去!

    或許是因為水汽會勾勒出曖昧,也可能是面頰染上薄紅的虞寧雪格外妖冶,就連眼尾的淚痣都媚意驚人,白澄夏有些心癢癢,討價還價道:“拿屏風擋著,我不出去,可以嗎?”

    聞言,虞寧雪輕輕挑眉,像是在思索這個建議的可行性,但是想到了什么,她勾起一抹笑意,狡黠又惡劣,“不行,出去!

    白澄夏嘆了口氣,走出去后還關好了門,撐在欄桿上看著遠處的月色,清冷皎潔,給偌大的世界投下冷白的光暈。

    此刻很是寂靜,耳邊微風輕拂,屋內傳來細細密密的聲響,似是衣料的摩擦聲。

    想象力很好的大腦內立馬出現了一幅畫面,雪絲用一根發簪簡單地盤在腦后,或許還會垂落幾縷,落在后頸或者胸前,與瓷白的肌膚兩相呼應,襯得美人如玉如竹,溫潤而纖長。

    剝離了里衣的身軀線條豐滿,每一筆都是女媧的精雕細琢,肩背挺闊,瑟縮的蝴蝶骨在進入水面后舒展開來,漂亮又性感。

    溫熱的水在胸口緩慢起伏,像是輕柔的云霧,逐漸環繞風姿綽約的仙子,她捧起些許澆在脖頸,仰頭時,細長的頸染上淺粉,如欲開的花骨朵。

    越想越熱,白澄夏扯了一下衣領,喉嚨不自覺地上下滾動,無端得干啞。

    時間流速好像也在變緩,她甚至有種錯覺,好像屋內的虞寧雪正在輕喚她的姓名。

    “澄夏,白澄夏?”

    不對,不是錯覺。

    白澄夏驟然回神,匆忙問:“怎么了?”

    “進來,幫我擦背!

    很清晰的話語,卻讓她再度變得暈暈乎乎的,白澄夏捏緊了欄桿,再度詢問:“你說什么?”

    “我說進來。”

    嬌氣的嗓音逐漸染上氣惱,白澄夏緊張兮兮地推開了門,見到了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漂亮千萬倍的畫面。

    水汽彌漫,背對著她的虞寧雪清冷似神女,每一寸肌膚都不容褻瀆,回首看來時卻如下界的妖精,一顰一笑都極盡嬌媚,“關門,冷。”

    伴隨著示弱的話語,肩頭瑟縮了一下,看上去可憐又可愛。

    白澄夏趕忙關上了門,還發出了很大的聲響,震得心神不穩,“那個,你要我做什么?”

    虞寧雪輕笑一聲,似是對她的癡迷很是滿意,故作自然地袒露著光潔的脊背,道:“幫我擦背,我夠不到!

    “啊,哦。”

    仍然有些遲鈍,白澄夏搬了張凳子來到虞寧雪背后,接過對方遞來的毛巾,沾水打濕又擰干后緩緩覆上去。

    虞寧雪卻又縮了一下,蜷起的肩看上去脆弱易碎,“癢,你用手吧!

    這里的布料確實粗礪了些,但是用手?

    白澄夏拿指尖輕輕劃過虞寧雪的蝴蝶骨,音色說不出的暗啞,“要用皂角嗎?”

    虞寧雪下意識地躲了一下,整個人都被熏成粉紅色的了,卻仍然沒有絲毫退縮,“要!

    這一場她以為是對白澄夏的懲罰,似乎有些獎勵的意味了。

    第46章 害羞

    滑膩的皂角繞過線條清晰的肩,來到凸出的蝴蝶骨,基本上每接觸一處,原本瓷白淡粉的花苞幾欲綻開,落下刺目卻誘人的紅痕。

    柔和的雪白泡泡擋住了肌膚,溫水澆灌而下時,很快被打散,使得那份媚意更為脆弱朦朧。

    白澄夏努力想讓自己心無旁騖,可是觸手可及的細膩如上好的綢緞,一針一線都是九重天上織女的杰作,令人愛不釋手。

    最后洗完時,原本剔透的冷玉已經染上溫度,像一株被揉開了的花瓣,嬌艷欲滴。

    期間,虞寧雪時不時發出隱忍的悶哼聲,明明只是因為有些癢,卻使得這份接觸多了些情色的意味。

    看著那較怯不堪、尚在輕顫的脊背,白澄夏恍惚地站起身來,嗓音干澀道:“洗好了。”

    她站在原地,不知道該不該出去,又或者說,在等待下一個命令。

    虞寧雪發出好聽的低笑聲,隨后從水桶中走出,頎長的身子修如冷竹,清瘦高挑,很快便被里衣擋住,純白的衣料打濕了一些,貼近肌膚,猶抱琵琶半遮面般,極度勾人。

    她只穿著里衣和褻褲,沾著水汽的眼尾抬眸看來時格外嬌媚,醞滿了春水,“過來!

    櫻唇輕啟,哪怕是命令的語氣,也格外綿軟,有種漫不經心的撒嬌感。

    白澄夏慢步走了過去,上下滾動的喉嚨將自身的緊張與局促暴露無遺。

    “做什么?”

    她的問話也顯得迷茫無措。

    似是被這副六神無主的模樣取悅到,虞寧雪眸間漾開愉悅的笑意,像是成功見到獵物走進陷阱的狐貍,“你想做什么?”

    此時此刻,想要做什么,顯然不言而喻。

    但是腦海里仍然記著虞寧雪處于生理期,白澄夏咬緊了舌尖,在下一瞬恢復了目光的清明,“我不想做什么,休息吧。”

    然而,肩頭被抵住,女人輕輕挑眉,挑剔道:“你還沒洗澡呢!

    其實今日也沒怎么出汗,不過既然虞寧雪都這么說了,白澄夏想著再麻煩一遍也沒事,便起身打算去倒水。

    這時,虞寧雪姿態利落地打了一個響指,浴桶內原本殘存的泡沫散了個干凈,對方仰起細長的頸,道:“干凈了,去洗吧!

    白澄夏站在了原地,倒不是潔癖作祟,只是……

    當著虞寧雪的面洗澡,她的臉皮還沒有厚到這個程度。

    “怎么,嫌棄我用過?”

    溫軟的音色里帶著不可忽視的落寞,若是平常,白澄夏自然能夠察覺尾音壓抑不住的惡劣笑意,此刻卻慌亂地搖搖頭,“不是,我沒那么想!

    “那你怎么不去洗?”

    “我……”

    白澄夏不好意思地回頭看向虞寧雪,“你能出去一下嗎?”

    聞言,虞寧雪輕勾唇角,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陛下,禮尚往來,我還要幫你擦背呢!

    在她們之間,“陛下”仿佛是一個提醒詞,每一次聽見都能告訴白澄夏,虞寧雪心情不好,要搞事了。

    原來被江酒牽手的懲罰,在這里呢。

    白澄夏嘆了口氣,想著她們都是女性構造,而且之前又不是沒見過,這才安慰好了自己,解起腰帶來。

    但是想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最終,她還是害臊地將屏風搬了過來,擋在了床和浴桶的中間。

    素白的外衫離開身體,隨后就是純白的里衣,將所有衣物掛在了屏風上,白澄夏一鼓作氣躲進了浴桶,感覺腦袋已經快要蒸熟了。

    明明水已經被虞寧雪清潔過一次了,可是置身其中時,卻好像總能聞到一股子熟悉的冷香,將本就暈暈乎乎的大腦熏得更是運轉緩慢。

    新買的那根發帶將發絲束了起來,她匆匆打上皂角,想著洗個戰斗澡算了。

    結果,虞寧雪款步走來,目不斜視地來到了白澄夏身前,指尖落在了她的后頸,“今日,你是哪只手被牽了?”

    白澄夏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緩緩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明明很害羞很害怕,心底卻不知道為什么生出了一股子興奮。

    那只手被握住了,指腹一下下擦拭而過,像是在清洗不喜歡的氣息,隨后,食指指尖被含了進去,濕熱的觸感包裹著它,很快卻被貝齒輕輕咬過,令人警醒,卻又極度誘惑。

    白澄夏看著虞寧雪又拿舌尖掃過被咬出齒痕的指腹,仿佛被一只柔韌的蛇給纏上,每一寸神經都顫抖起來。

    同樣的待遇,從中指來到了尾指,被水泡皺的肌膚上留下了一道道齒痕,像是在留下什么烙印。

    垂眸瞥見時,氤氳著水光的眼尾泛起病態的愉悅,虞寧雪同那只手十指相扣,另一只手輕撫過白澄夏的眉眼,“你是我的,知道嗎?”

    白澄夏本想說每個人都是獨立的這些大道理,但是對上那雙布滿黯淡的墨色瞳仁時,她點了點頭,溫馴而乖順,“知道了!

    虞寧雪滿意地笑了,繞到了白澄夏的身后,拿皂角劃過脊背上的白皙肌膚。

    和她不一樣,白澄夏是暖白色的,即使是在昏黃的燭光下,肌膚看上去仍然溫潤如玉,觸感細滑,還泛著淡淡的熱汽。

    好在后背不算很敏感的位置,白澄夏反而感覺挺溫馨的,因為從小到大,都沒有人給她擦過背。

    這會兒,身后的觸碰并不癢,她揚起笑,拿手上沾著的水輕輕彈了虞寧雪一下,幼稚極了。

    虞寧雪揮手躲開,警告似的拍了一下白澄夏的肩,“別動!

    好吧,如今受制于人,還是別太放肆了。

    乖巧地擺正了坐姿,待虞寧雪幫她洗完之后,白澄夏已經調整好了心理,很是自然地穿好了衣裳。

    對此,虞寧雪卻有些不悅,嬌聲問:“你怎么不害羞的?”

    白澄夏思索了一會兒,坦誠道:“可能因為我臉皮比你厚吧!

    回應這句話的是兩只揪著臉頰的手,虞寧雪煞有其事地揉了一下她的面頰,并不贊同,“挺薄的!

    白澄夏被逗笑了,也反手揉了回去,道:“你的也挺薄的!

    虞寧雪拍開她的手,輕哼了一聲,像是有些不滿,“沒意思!

    說完便抬手一揮,浴桶原地消失,她躺到了床的里側,背影看上去氣呼呼的,如炸起一身毛的貓。

    想來可能是想看自己害羞窘迫的模樣吧,結果沒想到,幫自己洗澡的人,反而比自己還要羞怯些。

    白澄夏摸了摸被揉得有些發熱的臉頰,笑著上床,抬手攬了虞寧雪盈盈一握的腰,解釋著說:“其實剛開始也有點害羞,但是后面想著是你,就感覺沒什么了!

    似乎是被說得感興趣了些,虞寧雪轉過身來,目光澄凈,“為什么?”

    “因為感覺和你待在一起就很溫馨,被你看被你碰也沒什么!

    “好吧,這個回答算你過關。”

    虞寧雪哼了一聲,格外嬌俏,“你知道我今天本來打算做什么的嗎?”

    “嗯?”

    好奇的鼻音聽上去格外性感,令虞寧雪瑟縮了一下,她躲進白澄夏的頸側,吐息如蘭,“我本來以為讓你幫我擦背,你會按耐不住,我再*表示今日不行,讓你心癢難耐!

    說到這里,虞寧雪懊惱地嘆了一聲,自怨自艾似的,“沒想到我對你的吸引力根本沒那么大!

    這是什么話?

    白澄夏有些分不清虞寧雪究竟是在借機吐露委屈,還是只是在引誘憐惜,也可能二者皆有,她輕輕拍了一下那蜷縮起來的脊背,道:“不是的,只是我一直記著今日是你的生理期,并不是沒有觸動。”

    其實,她忍得也挺辛苦的。

    不過,虞寧雪輕笑了起來,抬首上前親了親白澄夏的下巴,軟聲道:“我也是你的,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或許你有聽說過……”

    像是極度害羞,她來到了白澄夏的耳邊,低低的嗓音幾不可聞,“浴血奮戰嗎?”

    說著,她緊貼著白澄夏的大腿蹭了蹭,如示好的小動物,表達自己的依賴和親昵,以及無所畏懼。

    喉嚨滾動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和極近的距離下格外清晰,白澄夏忍住自己爆紅的臉,毫不猶豫地推開了虞寧雪,“你開玩笑的吧?”

    虞寧雪眨巴兩下眼睛,委屈巴巴又楚楚可憐,“那只在外面也可以,我剛剛洗干凈呢,不會有什么味道的!

    該死的,居然被說得真的有點意動了。

    白澄夏懊惱地閉上眼睛,努力默念著“色即是空”,那水蛇一樣的妖精又纏了過來,衣襟微敞,露出了春水一般柔韌的肌膚。

    嫣紅的舌尖輕輕掃過唇角,虞寧雪眼含霧氣看來,“你真的不想嗎?”

    白澄夏忍不住了,眼眶都因為正在打架的理性和感性而有些泛紅,好不容易,惡魔占據了上風,她也想翻身而上。

    這時,虞寧雪輕哼了一聲,眼尾卻勾勒出嬌媚的笑意,“不想就算了,過時不候。”

    她躺了回去,閉上雙眼,一派安然寧靜。

    白澄夏也反應過來,自己是被耍了,無奈地笑了笑后,也只好抱著終于得逞的虞寧雪,在對方耳邊輕聲道:“這下滿意了嗎?”

    虞寧雪笑著看來,如狡黠的狐貍,嬌俏靈動,“滿意了!

    能夠看見白澄夏對她的求而不得,簡直就像夢一樣,令每寸經脈都顫栗不已。

    第47章 兩全

    因為沒有鬧到很晚,她們清晨便起身雇了輛馬車回宮。

    來到宣政殿上朝時,白澄夏眼尖地發現了一臉萎靡不振的裴幸,驚訝地挑起了眉,路過時小聲問:“你怎么了?”

    裴幸頂著紅紅的眼眶看來,“都是江酒那個女人!

    說到這里,白澄夏反而有些心虛,“她對你做什么了?”

    “她說一個人睡覺會害怕,硬是不讓我去柴房,可是你知道她睡相有多爛嗎?我一晚上沒睡著。”

    整夜都在扒開那女人八爪魚一樣纏上來的手,或許還有腿,裴幸困得現在就能在宣政殿上睡著了。

    白澄夏安撫地拍拍她的肩,只得尬笑,“今日就沒事了,我給她在宮中安排住所吧。”

    裴幸雙手合十,目光虔誠,“安排得離我遠一些。”

    “好!

    對于麻煩了自己的好朋友一整個晚上這件事,白澄夏是有些愧疚的,所以打算下朝后就去給江酒安排,因為現在,還有一件比較重要的事情。

    她把虞徽楠喊了出來,問:“國丈,這次選秀準備得怎么樣了?”

    虞徽楠隱隱皺了下眉,低聲行禮道:“回陛下,正在海選秀女!

    “我想,朕想找一個叫鹿與眠的女孩子,如今年歲不大,擅長舞蹈,國丈可以發出告示尋找嗎?”

    對上那雙探究的目光,白澄夏點點頭,表達自己只是在找昏迷的玩家罷了。

    虞徽楠這才揮揮袖子,放心了似的,“臣遵旨!

    下朝之后,不止虞寧雪,寧唯也正在殿外等著,白澄夏懵懂地走過去,眼神詢問。

    寧唯神色凝重,顯然是有事情要說,但是考慮到虞寧雪在場,便勉強笑了笑,道:“我在這里等虞大人。”

    白澄夏也故作自然地笑著,“國丈應該快出來了!

    對方朝她微不可察地眨了下眼,像是在暗示什么,白澄夏也小幅度地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隨后,她看向虞寧雪,“走吧,我們用早膳去!

    虞寧雪的目光在她們之間掃過,笑意淺淡,不達眼底,“好!

    兩人的背影逐漸遠去,虞徽楠也在這時走出了宣政殿,寧唯見了他,面色更為不快,“不是說了讓你回去嗎?”

    “老婆,我也想看看雪兒嘛。”

    “那你知不知道,這個世界已經快崩塌了?”

    “什么意思?”

    “枝枝同我說的,這世界越來越不穩定了,想來應該是澄夏的電腦到了年限,快要壞了。”

    “那臺用了五年的破電腦?我當初是說要故技重施再送她一臺來著,結果她以為是詐騙,氣死我了!

    “現在說這個也沒什么意義了,你快點出去吧,以免到時候我們都要死在這里。”

    “那雪兒呢,就算我出去了,她也只是一具植物人,我守著盼著,又有什么用呢?”

    虞徽楠的問話犀利而刺骨,也是他們這五年來的無奈與傷痛,寧唯眼圈通紅,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雪兒會醒來的,相信我,也相信澄夏!

    她抬手按在虞徽楠的肩上,“在外面等我們,好嗎?”

    如出一轍的狐貍眼中浮現動搖,虞徽楠輕嘆一口氣,道:“今日,小白讓我去找一個叫鹿與眠的女孩子,也是內測玩家嗎?”

    “對,這件事我來辦就是,快些回去吧。”

    “行,我在外面等你們。”

    …

    這番話并沒有被正在和虞寧雪吃早飯的白澄夏聽見,用完后,她尋找著能夠脫身的理由,心不在焉的模樣卻被捕捉到。

    湯匙打在碗壁,發出了格外清脆的碰撞聲,虞寧雪抬眸看向白澄夏,玉落珠盤一般的音色如雨滴,略顯沉悶,“你在想什么?”

    白澄夏下意識地揚起笑容,編好的理由卻說不出口。

    其實她該知道的,在敏銳且敏感的虞寧雪面前,那些謊言和隱瞞本就無所遁形。

    嘆了口氣,白澄夏坦誠道:“我與母后有些事情要說,這些事情,暫時不能讓你知道,但是并非我故意隱瞞,只是……”

    虞寧雪輕蹙起眉,一副想要說些什么卻極盡隱忍的模樣,是的,她該理解,可是被蒙在鼓里的感覺真的很難受。

    尤其,這件事或許涉及到白澄夏的去留,不然對方的神情不會如此沉重,就像……

    故事的走向開始變得不可控了。

    明明、明明幾日前,白澄夏還在向自己保證,會留下來陪自己。

    一切就像是一場夢,還好她沒有過于沉溺。

    ……真的沒有嗎?

    虞寧雪垂下眼睫,纖長繁密的鴉羽擋住了瞳眸間的一片落寞,或許是有的,不然此刻怎么會這么難受。

    眼見她已經開始胡思亂想,白澄夏起身來到虞寧雪身邊,握住了那只不斷輕顫的手,“還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呢,先別害怕,好嗎?”

    這句話卻仿佛什么點燃情緒的導火索。

    手被大力甩開,雙目赤紅的虞寧雪可憐兮兮地看來,像一只在雨夜被拋棄的流浪貓,渾身濕透,戰栗不已,“你讓我怎么不害怕?”

    濃郁的哭腔簡直令聞者心碎。

    是啊,自己都在害怕,怎么能勸說虞寧雪不害怕呢?

    白澄夏苦笑一聲,抬手擦拭著從眼瞼匯聚而下的溫熱淚珠,手心的臉頰像是握住了一捧云,格外濕軟,“至少,我們是同進退的。”

    “同進退什么?你敢保證不會丟下我回家嗎?”

    “若是我說,我們可以一起回去呢?”

    此話一出,室內一陣靜默,回應白澄夏的是閃爍不定的宮殿,又或者說,是正在逐漸崩塌的世界。

    因為虞寧雪的認知早已無聲無息間生出了裂痕,這里已經不再是她篤定所存在的地方了。

    “嘶——”

    腦海深處傳來劇烈的撕裂疼痛,虞寧雪一手捂著,另一只手緊緊抓著白澄夏,力度之大,如溺水者攥住了浮木,無論如何也不會松手。

    “我在這里等你,你回來后,告訴我,你的決定。”

    話雖這么說,那只手卻沒有放開,白澄夏看了一眼,卻見虞寧雪極度委屈地咬著唇,不知費了多大的決心才猛地收回手,隨后背過身,蜷縮起來的模樣就像在自我療傷的幼獸。

    楚楚可憐,孤獨寂寥。

    白澄夏捏緊了拳,沒有再說話,轉身去了慈寧宮。

    她必須知道這個世界又發生了什么樣的變化,才能給出承諾。

    不然虛假的承諾就像浮在空中的琉璃,雖說在日光照射下流光溢彩,卻極容易墜落,四分五裂。

    …

    慈寧宮。

    寧唯正等在那里,像一尊雕塑,身子都有些僵硬,轉頭看來時,慢吞吞的。

    “你剛剛,是同雪兒說了什么嗎?我看這世界都快崩塌了。”

    白澄夏有些驚訝,“您也看得到?”

    “當然,我剛剛見到了一片虛無,但很快便又恢復了,想來是雪兒也想起了什么吧!

    “她想起來了?”

    “和你一樣,都是片段吧,不足以動搖在這里近二十年的記憶!

    也是,不然她們的靈魂,或許都要化為齏粉了。

    白澄夏在寧唯對面坐下,上身前傾,顯得急切,“伯母,您今日,是要說什么?”

    “枝枝已經同你說過了吧,這個世界并不安穩。”

    “嗯,姜荔和我說了,所以我在尋找剩下的玩家,昨夜我恰巧碰見了江酒,如今只剩下鹿與眠了!

    “我們想要出去很簡單,因為我們的靈魂是能夠自主尋找軀體的,可是雪兒不一樣!

    說到這里,寧唯頓了一下,神情苦澀,“只要她仍然認為她是這個世界的產物,她就會成為孤魂野鬼,可是,若她想起來,這世界又會崩塌,世間難得兩全法,澄夏,如果是你,你會怎么選呢?”

    白澄夏不知道,但她明白了一點。

    “意思就是,虞寧雪通過那個登出點,就可以以靈魂狀態存在嗎?”

    “按照推算,應該是這樣!

    “好,那我知道該怎么辦了!

    “什么?”

    白澄夏湊到寧唯身邊耳語,對方目露驚異,隨后卻笑了起來,“你倒是知道雪兒的軟肋!

    她笑著聳聳肩,“我當然知道!

    因為虞寧雪的軟肋,一直是她。

    “對了,還有一件事!

    “怎么了?”

    “待找到鹿與眠后,我就會出去給你們加上管理員權限,但是為了方便尋找數據,你得給她們安上身份,無論是官員還是妃嬪都可以,不然就算知道名字,也是大海撈針!

    白澄夏思索了會兒,見不是個難事,便點點頭,“好,裴幸如今是翰林院修撰,我等會兒找個官給曲今越當當,還有江酒,我先將她帶入宮中吧。”

    “讓她在宮中住下吧,時日也不多了,別出意外。”

    “好!

    聊完了之后,白澄夏滿身輕松,甚至還帶著笑回到了長樂宮,卻見虞寧雪縮在床的里側,纖瘦的身子薄得像紙,若不是眼尖,還看不見床上躺了個人。

    白澄夏走了過去,還未開口,身子便被束縛住,靠在床頭的她懷中依偎進一具極度柔軟的身子,虞寧雪嗓音悶悶,像是獨自哭了許久。

    “你先別說話,讓我靠一下,我有些頭疼!

    脆弱的她,暫時不想面對答案。

    第48章 昭儀

    白澄夏聽話地沒有多說,直到鎖骨被輕輕吻過,她下意識瑟縮了一下,察覺到懷中虞寧雪僵直的身子后立馬停下了動作。

    對于此刻驚弓之鳥一般的女人,一點點的躲避都會令那顆敏感的心破碎。

    喉嚨上下滾動,白澄夏抬手落在纖瘦玉挺的脊背上,低聲詢問:“頭還疼嗎?”

    虞寧雪小幅度地搖搖頭,嗓音很輕,“不疼了,你說吧。”

    全然依賴的姿態極度令人心軟,白澄夏放松了身子,思索著道:“這個世界,或許維持不了太久了!

    虞寧雪沉默著,呼吸淺淡,像一只微弱的幼獸,許久才開口,“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過段時間,母后和姜荔她們會協助昏迷的玩家一起離開,而我……”

    適時的停頓是因為白澄夏察覺到自己被打濕的衣襟,一滴滴溫熱像是徑直涌進胸口,令心臟如浸潤在溫泉中,浮浮沉沉,沒有落點。

    “你呢?也要走嗎?”

    懷中的女人在這時起身,直直看來時,那雙泛紅的瞳眸滿是脆弱與執拗,像一個緊抓著心愛之物不愿放手的稚童。

    白澄夏努力讓自己狠下心,垂眸躲開對視,道:“我也會走,但是……”

    話語還未說完,安全距離瞬間拉近,唇瓣被狠狠咬過,鐵銹味彌漫在唇齒之間,作為咬人的那方,虞寧雪反而哭得委屈,控訴一般,“騙子!混蛋!”

    白澄夏吃痛地蹙眉,但并沒有閃躲,只是任由虞寧雪發泄著,在對方冷靜下來后才抿唇吮去血跡,道:“但是你可以和我一起!

    暗色的瞳眸內閃過愧疚,因為看見了被染得嫣紅的唇瓣,虞寧雪注視著那一片血色,突然發覺,這樣逆著光看去,白澄夏明銳的眉目格外鋒利,卻因為對她的包容,全然化為了溫柔。

    她洶涌的情緒不由得落了下來,悶聲問:“怎么一起?”

    “就像最初,你拉我進來的那會兒一樣,你不是一直在我身邊嗎?”

    虞寧雪輕蹙起眉,“你是說,靈魂狀態?”

    白澄夏沖她眨眨眼,“對,那樣的話,我去哪里,我們都可以一起了。”

    “可是,你看不見我,我也碰不到你,若是你同旁人親昵,我也只能看著!

    聞言,看著虞寧雪那受氣包一樣的模樣,白澄夏無奈笑笑,“怎么會?就不能相信我一些嗎?”

    虞寧雪欲語還休地看去,想要說些什么,最終卻還是抿緊了唇,垂首不語。

    或許,她不自信的對象從來都只是自己,她不信白澄夏會繼續愛一個看不見摸不著的人,或者說,鬼?

    想到這里,虞寧雪輕笑了一聲,滿是自嘲。

    白澄夏隱隱約約地意識到了什么,心疼地輕撫過那雙染上落寞的眉眼,溫聲道:“我只會喜歡你,無論你是什么模樣!

    “當真嗎?”

    那雙狐貍眼輕輕顫動,如易碎的琉璃,流光溢彩,卻脆弱極了。

    “當真!

    “行,那我信你,不準再騙我了!

    此話一出,代表虞寧雪愿意最后同白澄夏一起離開。

    哪怕是以靈魂狀態,只要能一直在白澄夏身邊就足夠了。

    …

    該說不說,寧唯的效率還是比虞徽楠要高出太多,在進入七月后,一年一度的選秀大會就開始了。

    期間,白澄夏給曲今越安了個大司樂的官職頭銜,又給江酒找了個翰林院編修的位置,畢竟,江酒似乎惡趣味地很喜歡逗拘謹正經的裴幸玩。

    終于,到了這天夜晚,其實一般的選秀是需要帝后同時到場的,但是虞寧雪借口身子不舒服,如今還在長樂宮休息。

    作為游戲的主辦方,反而是寧唯陪同到場了。

    但是伴隨著報名的秀女一個個上前表演,夜色漸深,卻并沒有出現她們想要聽見的名字。

    白澄夏側目看向一旁的寧唯,對方沖她點點頭,似乎是在示意慢慢看。

    哪怕只是npc,但是動作都是制作人員根據古典舞設計出來的,所以看上去姿態輕盈,美輪美奐。

    直到,一名少女登上臺來,身量纖瘦,舞姿飄逸,清麗的眉眼泛著鮮活的笑意,顯得生機勃勃。

    像一只誤入人群的小鹿,一舞傾城后,她局促地掃過高臺上的白澄夏,又看了一眼旁邊的寧唯,恭敬行禮,“民女鹿與眠,見過陛下和太后娘娘!

    寧唯溫和地笑著,“你就是鹿與眠?”

    少女露出了懵懂的目光,“嗯,民女看見了張貼的告示,便報名來了!

    白澄夏也露出了友好的笑容,“別害怕,我們是來送你回家的。”

    “真的嗎?”

    或許是因為年少,鹿與眠的一切情緒都極為外露,此刻,她顯得很是驚喜,眼眶瞬間就紅了,“我真的還可以回家嗎?”

    寧唯沖她安撫地點點頭,“自然!

    隨后,白澄夏接收到了寧唯的目光,思索了一會兒,道:“今日我便擬旨將你納入宮中,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么,只是更加方便帶你回去!

    這些日子也算是有了一些當皇帝的經驗,將鹿與眠封為了昭儀后,白澄夏本想讓寧唯帶她找處宮殿歇下,對方卻顯得有些焦急,“既然玩家都找到了,以免夜長夢多,我就先走了,明早,枝枝會帶你們去雪回街的,到時候,我們現實世界見!

    寧唯繞過她們,步履匆忙地便上了轎攆,看那方向,似乎是要出宮。

    白澄夏收回空中的手,她想說不急在這一時,但想想確實也挺急的,就看向鹿與眠,笑容溫和,“走吧,我帶你去休息!

    少女抿著唇瓣,看上去怯生生的,“那個,陛下,我、我只是見你們在找我,我才來的,不、不是真的想當您的妃子!

    說得怯懦,害怕被欺負似的。

    白澄夏無奈笑笑,“放心吧,我有喜歡的人了,真的不會對你怎么樣。”

    似乎是安心了一些,又有點不好意思,鹿與眠加快步伐追上白澄夏,笑得露出了兩顆虎牙,“不好意思,我太久沒見過真人了,有點不太習慣,如果冒犯了你,我向你道歉。”

    “沒事,能理解!

    兩人坐上了轎攆,白澄夏思索著如今還空著的宮殿的名字,卻發覺自己玩游戲時并沒有注意過地圖,只好道:“去養心殿吧!

    說完,她又沖鹿與眠解釋:“你放心,我這些日子都是睡在皇后那里,基本沒去過養心殿,我一會兒給你換個干凈的床鋪,你休息一晚,明早我們就回去。”

    見白澄夏態度友善,鹿與眠也放下了心,笑道:“不用麻煩了,就一晚上而已!

    說著,她又有些好奇,“我該怎么稱呼你呀?”

    “我叫白澄夏,你叫我小白就行!

    “真的嗎?你可是陛下誒。”

    “這有什么?在現實世界,我也是普通人啊!

    “嗯,好,小白。”

    兩人說說笑笑地閑聊著,很快便到達了養心殿,白澄夏還是換了一套干凈的床鋪與被褥,這才道:“好了,你休息吧,明早見。”

    她打算再去和姜荔她們說一下明早離開的事情,這時,手腕卻被輕輕牽住,鹿與眠清澈的眸光顯得有些迷惘,急切得如同溺水者,“那個,我們明天就可以回去了,對吧?”

    白澄夏篤定地點點頭,“放心吧。”

    輕輕抽回了那只手,白澄夏走出養心殿,正打算去麗政殿找姜荔,卻忽然感受到一陣颶風,伴隨而來的,是飄渺清冽的冷香。

    雙手被反捆在身后,她看見了眉目冷肅的虞寧雪,對方唇角勾著一抹笑,卻顯得有些嘲弄,“陛下,芙蓉帳暖,可真是好不快活!

    是極度陰陽怪氣的語氣。

    白澄夏掙扎了一下,不解道:“什么帳暖?你說鹿與眠嗎?”

    鼻腔哼出的冷笑聲很好聽,聽上去卻極為落寞,虞寧雪湊近了一些,輕嗅過白澄夏的衣襟,“鹿與眠?就是你今日在選秀上看中的那個女子?”

    “對,她也是昏迷的玩家,我和她并沒有什么!

    這一周來,虞寧雪似乎對選秀這件事很是抵觸,每次白澄夏想要提起,都會被她用各種各樣的話題帶過,所以直到這時,對方情緒爆發了,才暴露出冰川一角下的無底深淵。

    束縛收緊了一些,那雙狐貍眼晦如深夜,混滿了碎冰,似乎就快融為晶瑩落下,“那你為何,要將她納入宮中?”

    白澄夏輕嘆一聲,耐心地解釋,“我們想要通過登出點離開,首先需要管理員權限,玩家需要有頭銜,母后才更好尋找數據!

    她之前多次想說這件事,但是每一次,虞寧雪都會找借口繞開,如本能的躲避。

    “可是,如果只是掛名,你為什么帶她來養心殿?”

    在聽聞后宮之中多了一位昭儀時,虞寧雪雖然驚訝,卻并沒有如此情緒外露,又或者說,這段時間,她的心情一直都處于安全線以下。

    無論是即將到來的選秀,還是白澄夏要離開,以及自己只能以靈魂體存在,每一件事,都足夠她焦頭爛額。

    焦躁不安的內心在發現白澄夏帶著陌生女子去了養心殿后碎裂開來,每一寸綻開裂痕的冰脈,都寫滿了令人心驚的獨占欲。

    世界閃爍不定,一時是深深的宮闈,一時是一片虛無,最終幻化為長樂宮,這才穩定下來。

    白澄夏被束縛在床頭,有些弱氣道:“我不知道這里有哪些宮殿,便只能帶她去養心殿休息了。”

    而且,出于邊界感,她可是將床上用品徹底換了一遍。

    這時候,虞寧雪卻已經聽不進去任何話,她翻身而上,抬手攥住了脆弱的咽喉,暗啞的嗓音極冷,也極媚,“陛下,她碰了你哪里?”

    嗅覺敏銳的她聞到了一股不屬于白澄夏的氣息,獨占欲叫囂著一定要覆蓋過去。

    第49章 狼狽

    鹿與眠碰了自己哪里?

    本能察覺到危險,可是根本不敢撒謊,白澄夏緊張地吞咽著,顫顫巍巍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臂,這是她在束縛范圍內唯一能做到的動作。

    “……左手手腕!

    那只手獲得了自由,可是下一刻便被握住,來自于虞寧雪的鼻息溫熱而微弱,嗅過令人厭惡的味道后,像一只在打量獵物的挑剔狐貍。

    她嘲弄地揚唇,“還說你與她沒做什么?”

    白澄夏被這一口黑鍋都砸懵了,辯解道:“真沒做什么,她只是因為害怕,所以抓了一下我的手腕!

    在她看來,這只是人在驚慌下的本能反應,并沒有突破社交的正常距離。

    但是似乎在虞寧雪看來不是。

    對方冷哼一聲,目光睥睨看來,“陛下可真善良,是不是只要是個貌美女子,你都會安慰?”

    這都什么話?

    白澄夏看著虞寧雪用指腹摩挲過自己的手腕,令那一片瓷白染上紅痕也不曾停下,像是什么強迫癥的舉動。

    心臟變得沉重,她低聲道:“是我的問題,但是我并非是看在她貌美而安慰她!

    只是因為在孤兒院長大,白澄夏習慣了察言觀色,性子也柔軟些,充當著“好姐姐”的角色。

    但是,既然早知道虞寧雪如今性子偏執,獨占欲濃重,何必去明知故犯呢?

    左右,鹿與眠于她也不過是個陌生人。

    想通之后,白澄夏看了眼自己已經紅了一圈的手腕,主動問:“還要再擦擦嗎?應該沒有味道了吧?”

    虞寧雪驚訝于她態度的轉變,錯愕了一瞬后才道:“你不會覺得,我很過分嗎?”

    理智是明白的,她這份情緒的來源根本毫無緣由,像個格外幼稚的孩子,只會哭叫著將情緒傾露出來。

    本以為會收獲一場爭吵,卻沒想到,居然是無底線的包容。

    白澄夏想要抱抱此刻因為自卑而顯得受寵若驚的虞寧雪,卻礙于束縛,只能收攏指尖,握住了對方的手,笑道:“我能理解,如果位置調換,是你納她人入宮,還將人送進養心殿休息,我也會醋炸的!

    雖然沒有那么夸張,但她樂得哄一哄虞寧雪。

    果然,虞寧雪的神情不再那么自責,反而變得委屈了一些,看上去極為嬌氣,“是吧,誰能忍受自己喜歡的人三妻四妾的?”

    “是的,我真該死啊。”

    白澄夏只是在玩梗,虞寧雪卻捂住了她的唇瓣,蹙眉道:“說什么呢?”

    不過,當看見虞寧雪對自己的在意后,白澄夏發現自己也挺開心的。

    她笑得眉眼彎彎,刻意親過那觸感細膩的手心,束縛減弱,終于能夠將虞寧雪抱入懷中,“開玩笑的,有你在,我怎么會舍得去死!

    虞寧雪的心緒越發亂了,眼眶的紅卻不曾消退,反而隱隱加深。

    白澄夏發現了這一點,心疼地問:“怎么又哭了?”

    被緊緊咬著的唇瓣泛起白色,看上去脆弱極了,虞寧雪垂下視線,纖長的雪睫也擋不住那一片即將溢出眼眶的晶瑩,“如今玩家都找齊了,你是不是要走了?”

    白澄夏想找自己身上的絲帕,但到底沒那個習慣,只好拿指腹去擦,糾正道:“不是我,是我們!

    “可是……”

    說著,虞寧雪吸了下鼻子,泣音委屈而無助,“你當真不會喜歡上別人嗎?我于你不過是一縷殘魂,看不見,摸不著!

    若是最后,她必須眼睜睜看著白澄夏心悅旁人,她受不住的。

    白澄夏想著到了現實世界,或許比起殘疾,虞寧雪更愿意當一縷自由的游魂,但此刻,她安撫地笑著,柔聲道:“不會的!

    黑白的世界中,只有虞寧雪于她是彩色的。

    虞寧雪其實也不相信干巴巴的言語承諾,但她需要一份支撐自己離開的勇氣,支撐自己離開熟悉的世界,去往白澄夏所在的世界。

    她靠了過去,猶帶哭腔的音色顯得悶軟,“那你得答應我,不準碰別人,也不能被別人觸碰!

    那只手被握住,落在了纖細的腰線上,虞寧雪示好似的坐在了她的大腿上,狐貍一般蠱惑道:“陛下,你的手,只能碰我,知道嗎?”

    她們其實許久都沒有如此親密了。

    白澄夏糾結地用指尖劃過輕薄的布料,仿佛已經能感受到細滑的肌膚,不知用了多大毅力才扭頭道:“明早便是離開的日子,今晚,早些休息吧!

    虞寧雪云霧一般湊過來,用滿身的柔軟將她包裹,尾音嬌媚,“真的不要嗎?之后,你可就碰不到我了。”

    感覺自己活像那個受不得妖精一點誘惑的書生,白澄夏收緊放在虞寧雪后腰的手,眼眶泛起暈紅,“就一次,做完睡覺!

    虞寧雪揚起淺笑,眷戀又貪戀。

    她到底是害怕的,不安的心緒如同洪流,能夠將人卷入深淵。

    只有來自于白澄夏的親近才能抵御,令她不再被胡思亂想折磨。

    白澄夏當然看出了虞寧雪的情緒,所以動作極為溫柔,照顧好了每一寸,令對方整個人都舒展開來,輕淺的哭腔極盡滿足。

    而且,說一次就一次,擦拭干凈后,她摟著虞寧雪,輕聲道:“別害怕,我會和你一起的!

    對方并沒有說話,身子卻蜷縮起來,仍然是一副不安的姿態。

    一夜時間很快過去,其實白澄夏沒怎么睡著,回家這件事于她而言,確實像做夢一樣。

    清晨,姜荔敲響了長樂宮的門,上揚的尾音聽上去明顯心情很好,“起來了嗎?”

    白澄夏正在穿外衫,穿好后打開了門,小聲道:“我去叫雪兒起來,你都和大家說了嗎?”

    眼神在那鎖骨上的紅痕一閃而過,姜荔笑得曖昧,“馬上就去了,我們在養心殿門口集合吧!

    察覺到對方的視線,白澄夏紅了臉頰,點頭道:“好!

    她折返回去,見虞寧雪已經醒了,懵懂而慵懶的模樣看上去很像一只沒睡飽的貓。

    不過這副可愛的模樣沒有持續很久,狐貍眼恢復清明,甚至有些冷淡,虞寧雪起身洗漱穿衣,很快便收拾好了自己,道:“走吧。”

    白澄夏沒有多言,只是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安撫笑著,“好!

    兩人到達養心殿時,裴幸和江酒已經在那里等著了,裴幸看見救星一樣快步走來,感慨道:“終于能走了!

    江酒嬌笑一聲,“你這家伙,是想說終于可以擺脫我了吧?”

    裴幸梗著脖子,沒有再說話。

    這時,姜荔和簫珺汐也來了,后面還跟著武亦沅和曲今越,鹿與眠推開養心殿的大門,一副怯生生卻極為期待的模樣,見到白澄夏還友好而羞澀地笑了笑。

    白澄夏不敢回應,只是道:“走吧,咱們去雪回街!

    數個轎攆等在一旁,虞寧雪卻漫不經心地挑眉,不過一瞬,眾人來到了目的地,她的手卻肉眼可見地變得透明。

    白澄夏側身過去擋住,在或了然或驚訝的目光中,尬笑著解釋,“你們可以理解為,虞寧雪在這里有瞬移的技能!

    姜荔也站了出來,“好了,回去吧,要不我先打頭陣?”

    她掃過躍躍欲試的眾人,很是果斷地躍了進去,沖著光暈游去,直到觸及光圈,她的身子消失不見,似乎是到達了另一個世界。

    見此,大家一個個地跳進去,很快,便只剩下了白澄夏和虞寧雪。

    虞寧雪的身子有些冷,白澄夏握住她的手,問:“是我*先,還是一起?”

    “我先!

    伴隨著話語,虞寧雪也跳入河中,動作決絕,內心卻想著……

    她不想再看白澄夏離開的背影了。

    白澄夏緊隨其后,在一陣眩暈之中,像是靈魂在穿梭甬道,她感受到了極為憋悶的空間。

    掀開氧氣罩后,眼前是一片刺目的白,這里是單人病房,很是安靜,只有點滴帶著冷冰冰的溫度注入身體。

    白澄夏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極為無力,就連呼吸都顯得沉重,或許是躺了太久了,肌肉有些失活,如同老化的機器,各個關節發出了重組一般的碰撞聲,

    “嘶——”

    她拔下針管,按住了針眼,確認沒有回血后,便起身打算下地。

    結果,剛剛站起來便摔了一覺,世界仿佛都在搖晃,晃得人大腦暈暈沉沉的。

    “你沒事吧?”

    隱隱約約間,一陣急切而慌亂的聲音在耳邊傳來,可是入目所見,室內只有自己一人。

    白澄夏勉強揚起笑容,虛弱道:“沒事!

    她好一會兒才理順呼吸,不那么狼狽地站了起來,似乎有些感同身受了。

    這么難堪的模樣被看見,是有些難為情。

    白澄夏穿好拖鞋后,先去洗手間看了下自己的近況,面色煞白,唇瓣干枯,感覺都能直接去太平間躺著了。

    這么想著,她反而笑了起來,洗了把臉讓自己精神些,這才抬手在空中揮了揮,“你現在在哪里啊?”

    虞寧雪的嗓音顯得有些羞惱,“你別亂摸!

    雖說會穿透而過,但是看著這人的手接近自己的敏感部位,確實還是很令人害羞的。

    第50章 殘忍

    白澄夏感覺有些好笑,畢竟兩人在一起許久,如今自己看不見也摸不著,虞寧雪怎么還會害羞?

    不過怎么說呢,有時候也算一種情趣吧,感覺挺可愛的。

    終于恢復了一些力氣,臉色看上去也回溫了一些,她看了眼沒有滲出血液的針眼,轉身走出病房。

    該讓虞寧雪直面真相了。

    出去后,她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寧唯似乎正打算敲響房門,手還停留在半空中。

    “伯母!

    白澄夏乖巧地笑了笑,微不可察地沖對方眨眨眼。

    明白了虞寧雪就在一旁看著她們,寧唯故作不知,笑道:“恭喜回來。”

    “其他人呢,應該也都回來了吧?”

    “嗯,曲今越剛剛發了微博,讓粉絲不要太擔心,托她的福,《皇帝生存手冊》又上熱搜了,不過這次倒是沒被罵了!

    “那就好。”

    兩人閑聊著,寧唯突然話鋒一轉,“那么,要和我去看看雪兒嗎?她也在這家醫院。”

    白澄夏適時地聽見耳邊傳來的疑惑聲音,“什么意思?我不就在這里嗎?”

    她朝虛空之中安撫地笑了笑,隨后看向寧唯,“帶我去吧!

    看那模樣,已經做好了準備。

    但是,當來到頂樓,真的推開那扇病房的門后,白澄夏仍然愣在了原地,瞳孔微縮,顯得震驚極了。

    現實世界的虞寧雪身上連接著各種儀器,臉色蒼白得不像話,整個人像被圍困在病床上,露出的手臂似乎兩指便能環過。

    而因為臉頰的過于瘦弱,眼眶變得有些突出,看上去頗為怪異。

    這還是蓋著被子的她,若是掀開,見到了整體,怕是更加難以接受了。

    但白澄夏還是在慢步上前,輕顫的指尖哪怕緊握成拳也抑制不住顫抖,嗓音哽咽著,像是害怕打破什么,“我、能掀開被子看看嗎?”

    剛剛開口,眼眶便紅了,海浪般洶涌的情緒驟然將她捕獲。

    寧唯沉默著觀察她的反應,許久才道:“你想好了嗎?”

    一滴淚自臉頰劃過,墜落在地面上,砸得四分五裂。

    白澄夏咬緊了唇瓣,喉嚨內的酸楚令她說不出話來,只能點點頭,來表明自己的態度。

    于是,寧唯上前,殘忍卻直白地掀開了虞寧雪身上蓋著的被子。

    頓時,女子干瘦的身子露了出來,沒有被病號服包裹的地方似乎只剩下了一層薄薄的肌膚,包裹著極細的骨骼,如枯敗的柳枝,沒有絲毫生機。

    那一瞬間,白澄夏皺起了眉,倒不是因為害怕或者嫌棄,只是覺得自己的想象還是過于貧瘠了。

    臥床五年的虞寧雪,比她想象中要狼狽難堪太多。

    “……這是誰?”

    熟悉的嗓音打破了此刻空間內的靜默,但是顯然,只有自己能夠聽見,白澄夏邁著沉重的步伐上前,抬手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虞寧雪的手。

    觸感冰冷,甚至有些粗礪,又干又枯。

    她又拿自己的手指試著握住那只剩下皮包骨的手腕,發現何需兩指,甚至還能多出一個指節來。

    “我在問你話,這是誰?”

    那嗓音似乎變得惶恐了一些,不住地顫抖,害怕又不安。

    白澄夏抬眸看了寧唯一眼,對方點點頭,退出了病房,給她們留出獨處的空間。

    這會兒,白澄夏才開口,干澀得如同身處沙漠許久、尋不到出路的旅者,“你覺得呢,這是誰?”

    明明看不見,她卻仍覺四周的空氣攪動起來,來自于虞寧雪的嗓音破碎不堪,哭腔難以遮掩,“反正不是我,你看她做什么?你走!”

    清清淺淺的泣音圍繞在耳邊,像一場突如其來的春雨。

    白澄夏站在原地,目光落在虞寧雪的面上,臉頰干癟著,面中卻凸起一塊骨骼,如此不平整,連累著精致完美的五官,也沒了色彩。

    “你別看了!”

    哭腔更為濃郁,幾乎是哭喊,白澄夏甚至感覺眼前劃過一陣勁風,似是虞寧雪想要捂住她的雙眼。

    看來,虞寧雪已經知道那就是她了,不然也不會這么抵觸自己的注視。

    白澄夏彎下腰,拿指尖掃過干得起皮的臉頰,眼淚卻徑直落了下去,像是某種心碎的具象化。

    耳邊已經只剩下了淅淅瀝瀝的哭泣,不知是因為知道無法動搖她,還是對于眼下的境況感到絕望。

    白澄夏倒了一杯溫水,用紙巾沾濕又擰干,緩緩擦拭著干燥的臉頰,又拿棉簽潤過全是死皮的唇瓣,整個過程,沉悶至極。

    “你走!滾!”

    伴隨著情緒急切而洶涌的話語,居然真的感覺肩膀被推了一下,也可能只是腿有些軟,白澄夏跌坐在地,整個人顯得無措極了。

    這時,聽到屋內的動靜,寧唯推門進來,見到了白澄夏一副失了魂的模樣。

    她伸出了一只手,溫柔的音色顯得包容而理解,“起來吧,我知道很難接受。”

    白澄夏抬起通紅的眼眶,哽咽道:“她就這樣,躺了五年?”

    接觸到的那只手不自覺地發抖,寧唯握緊了一些,點了點頭,“嗯,一直都未曾醒來。”

    她搬來一張椅子讓白澄夏坐下,卻見對方執拗地看著病床上的虞寧雪,眼淚一股一股地落下。

    “別哭了,你也剛醒,不宜情緒波動過大!

    寧唯將她按在座椅上,又倒來一杯熱水,“補充點水分!

    “……謝謝伯母。”

    整個人都顯得有些遲鈍,白澄夏握著杯子,慢吞吞地喝了一口,卻后知后覺地發現,身邊那道哭腔,居然消失不見了。

    整個病房內,安靜得針落可聞。

    她急切地起身,神情慌亂,“虞寧雪不見了!

    寧唯也皺起眉,“她跑了?”

    來不及將水杯平穩放下,白澄夏沖出病房,不顧眾人詫異看來的視線,喊道:“雪兒?你在哪?”

    因為這層樓住得都是社會高層,護士很快尋過來讓她安靜一些。

    白澄夏無力地道歉,目光卻越發驚惶。

    護士擔心地看著她,問:“您在找的‘雪兒’可是虞寧雪?虞小姐在六號房,需要我帶您過去嗎?”

    “不用了,謝謝!

    白澄夏失魂落魄地靠著墻,耳邊卻出現了滿是別扭的悶軟嗓音,“別找了,我沒走。”

    或許別人更會覺得她是神經病了,因為白澄夏驚喜地亮起眸子,雙手在空中抓了抓,像是在環抱失而復得的珍寶。

    虞寧雪下意識躲了一下,原本滿是哭腔的聲音染上些許羞怒,嬌嗔似的,“不是都說了讓你別亂摸了嗎?”

    白澄夏反而又哭又笑,手收緊了一些,哪怕一片虛無,也好似能夠觸碰到自己心愛的人。

    “行了,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吧,不然別人該覺得你腦子出問題了!

    或許是嫌棄之前哭得太過丟臉,虞寧雪繃緊了聲線,顯得有些毒舌,絕口不提那病床上枯枝一般的女人。

    白澄夏仍然笑著,道:“我不在乎別人怎么看我。”

    反正旁人于她不過萍水相逢,縱是覺得她是神經病也沒關系,只要虞寧雪還在就好。

    她們回到了病房,準確來說,虞寧雪是等在屋外的,還煞有其事地說:“我只給你三分鐘,趕緊看完給我出來。”

    白澄夏點了點頭,還未進去,對方又急切改口道:“兩分鐘!快點,超時了我就讓你再也找不到我!

    “……好。”

    知道虞寧雪不愿那副模樣被自己看見,白澄夏給手機開啟了兩分鐘的倒計時,這才走進去,朝神情擔憂的寧唯點點頭,隨后道:“伯母,雪兒好像,不太能接受。”

    寧唯松了口氣,還能笑出來,“當然,雪兒性子驕傲,何曾這么狼狽過?要是能接受自己變成這副模樣,我倒還覺得有些奇怪呢。”

    “伯母你,不擔心?”

    “有你在,我何需擔心?”

    寧唯往病房外看了一眼,目光繾綣,滿是深沉而無解的母愛,“怎么讓雪兒自愿回來,就看你了!

    白澄夏又垂眸注視著呼吸微弱的虞寧雪,“伯母,這些日子,讓我來照顧她吧!

    “你想用行動表明自己并不在意?”

    “嗯!

    “但是有個壞消息哦!

    對上白澄夏的疑惑目光,寧唯聳聳肩,“你醒了,就該去上班了!

    也是,習慣當皇帝后,倒是忘了自己現實世界要當牛馬。

    白澄夏梗住了一瞬,道:“我也可以辭職的。”

    工作一年,再加上大學四年的兼職,她還清了助學貸款,如今還存了些錢。

    寧唯卻安撫地搖搖頭,“放心吧,我和她爸爸會照顧好雪兒的身體的,你的任務可比我們艱巨!

    這時,手機自帶的鬧鈴聲響了起來,白澄夏無奈笑笑,道:“她只讓我進來兩分鐘,伯母,回見!

    “好,你去陪雪兒吧!

    白澄夏準時走了出去,還賣乖道:“沒有超時哦,鬧鐘一響我就出來了!

    虞寧雪覺得有些臉熱,很是笨拙地轉移話題道:“你要不試試可不可以用心聲和我溝通,這樣自言自語,別人會覺得你很奇怪的!

    【聽得見嗎?】

    “聽得見誒!

    【虞寧雪,我喜歡你,只喜歡你,最喜歡你,無論你怎么樣,我都喜歡你!

主站蜘蛛池模板: 国产草草影院|欧美性生交大片免费看|67194熟妇在线观看永远免费|偷偷碰偷偷鲁免费视频|欧美性生交xxxx乱大交3|激情麻豆视频 | 国内揄拍国内精品人妻浪潮=aV|亚洲人成在线观看一区二区|日韩一区欧美|毛片在线播放=a|亚洲=av最新天堂网址|vr视频高清3d羞羞的铁拳 | 免费=av网址在线|97综合视频|色视频一区二区三区|色天堂视频|欧美美女一级视频|XXX少妇厨房XXX乱 | 亚洲=aV永久综合在线观看另类|#NAME?|日本亚洲精品成人欧美一区|久草精品在线播放|国产亚洲综合视频|亚洲精彩视频在线 | 伊人伊成久久人综合网|99久久精品无免国产免费|亚洲精选免费视频|自拍偷拍综合|欧美人禽交zozozo视频|久久久久女人精品毛片九一韩国 | 欧美高清福利|免费亚洲黄色|黄片毛片免费|亚洲欧美日韩在线资源观看|国产精品久久久久久久久久久久午|日本三级播放 | 秋霞国产精品一区二区|无遮无挡非常色的视频免费|日韩不卡一卡二卡3卡四卡网站|在线高清国语成人网站|2020天天干夜夜爽|国产99视频精品免费专区 | chinese一区二区|亚洲国产综合在线播放=av66|午夜视频=a|99热这里|夜夜操影院|#NAME? | 超碰在线进入|一级全黄少妇免费录像片|欧美大成色WWW永久网站婷|免费看=a=a=a=a=a级淫片涩爱=av|亚洲=av成人一区二区三区在线观看|99一级片 | 8050午夜一级毛片|欧洲熟妇精品视频|亚洲在线视频网站|天天久久精品视频|亚洲综合在线网址|麻豆极品JK丝袜自慰喷水久久 | 免费三级网|看毛片网站|午夜影剧院|国产农村一级一级毛片|十八禁g=ay网站|精品国产乱码久久久久久蜜臀网站 | 内射小寡妇无码|丰满少妇被猛烈进入=av久久|日韩=a无v码在线播放|91亚洲国产视频|男人和女人高潮免费网站|操久在线 国产精品一区2区3区|91蝌蚪在线播放|一级国产20岁美女毛片|国产伦精品一区二区三区视频不卡|少妇内射兰兰久久|日本成人=a | 91中文在线|青草久久免费视频|免费视频专区一国产盗摄|国产在线播放网站|亚洲视频在线免费|久久人人97超碰com | 欧美G=aY男生露J自慰网站|亚洲国产一区二区三区日本久久久|成人久久|美女一级片视频|juli=a=ann无码丰满熟妇|亚洲特级黄色片 | 97超碰超碰|国产无线乱码一区二三区|国产一区二区日本|亚洲=a=a=a级片|免费看91|一区在线观看视频 | 小柔在教室轮流澡到高潮视频|大乳boobs巨大吃奶乳水|蜜桃=av鲁一鲁一鲁一鲁|亚洲少妇综合网|国产亚洲精品码|免费看国产精品视频 | 久久日=av|91精品国产闺蜜国产在线闺蜜|91视频免费观看网站|99精品国产高清在线观看|亚洲女子=a中天字幕|日韩=av黄色在线观看 | 大地在线视频免费观看高清视频大全|蜜桃色=av|大陆毛片|青青久操视频|国产精品伊人久久|久久国产综合 | CHINESE熟女熟妇1乱|亚洲一区二区三区乱码=aⅴ蜜桃女|最新国产福利一区二区免费视频|爱豆传媒国产剧情|国産精品久久久久久久|超碰超碰在线 | 日韩网站中文字幕|国产精品入口在线观看|少妇高潮喷水久久久影院|丰满爆乳无码一区二区三区|一区二区日本在线|婷婷777 | l8videosex性欧美69|国产麻豆91|黑人黄色片|午夜精品偷拍|欧美一区高清|久久99热只有频精品6狠狠 | 国产草草影院|欧美性生交大片免费看|67194熟妇在线观看永远免费|偷偷碰偷偷鲁免费视频|欧美性生交xxxx乱大交3|激情麻豆视频 | 大胆L少妇BBBBBB流水|欧美操日韩|麻豆视传媒精品=aV|大地资源色婷婷视频在线|亚洲影视一区二区三区|成年男女免费视频在线观看不卡 | www.视频一区|韩国伦理片在线|无码熟妇人妻=av在线影片免费|亚洲入口|爽到憋不住潮喷大喷水视频|蜜桃视频www 色播六月天|色综合久久久久久久久久|国产精品久久久久不卡绿巨人|国产精品视频一区国模私拍|久久婷综合|精品麻豆剧传媒=av国产 日韩=a网|超碰=av在线|国产综合久|三级视频在线|久久精品毛片免费观看|护士精品一区二区三区99 | 国产波霸爆乳一区二区|尤物在线网址|黑人干白妞|精品一卡2卡三卡4卡免费视频|亚洲欧美VR色区|国产性=av | 成人一区二区三区免费视频|日本=a=a=a=a片毛片免费观蜜桃|在线观看亚洲欧美|日本一夲道无码不卡免费视频|穿乳环蒂环上锁调教老师|国产成人综合一区二区三区 | 欧美日韩不卡一区二区三区|亚洲精品视频久久|少妇欲求不满和邻居在线播放|免费一级片视频|亚洲综合天堂=aV网站在线观看|亚洲=aV无码久久精品播放 | 免费在线观看黄色大片|综合一区无套内射中文字幕|你好星期六在线免费观看|91探花福利精品国产自产在线|成人18夜夜网深夜福利网|九九影院理论片在线观看一级 | 日韩免费二区|日韩欧美国产激情在线播放|日本hd高清xxxxvideos|亚洲色偷偷色噜噜狠狠99|亚洲综合p|新版天堂资源中文www连接 | 狼人影院在线观看|成人免费观看视频大全|四虎成人精品永久免费=av|1区2区3区视频|有码在线播放|人妻被粗大猛进猛出国产 | 天天干少妇|中文字幕在线亚洲日韩6页|v片免费在线观看|国产人妻人伦=aV|日本老妇和子乱视频在线观看|少妇又色又紧又爽又高潮 | 琪琪亚洲|成品片=a免费直接观看|久久精品性视频|少妇无码吹潮|国产女人十八毛片|免费毛儿一区二区十八岁 | 亚洲综合自拍|国产一区二区三区久久|亚洲男人第一=aV网站|精品黄网|成年免费视频|欧美三个奶波霸 | 少妇被粗大的猛烈进出|肥大BBwBBWBBw高潮|日韩中文字幕网址|手机看片国产=aV无码|国产精品一区二区免费看|#NAME? | 性情中人中文网|欧美老熟妇XB水多毛多|欧美波霸影院|炼气练了三千年第四季在线观看|免费一区二区三区在在线视频|艾草在线精品视频免费观看 | 精品亚洲永久免费精品鬼片影片|国产色啪午夜免费福利|亚洲国产1区|国产福利不卡|9熟女PRO内射|91精品婷婷色国产综合 | 国产精品久久久精品|jj视频在线观看|中文字幕xxxx|淫片专区|草逼免费视频|久久久久久久久久久久国产精品 | 日本欧美在线观看视频|国产免费观看黄=aV片|男女猛烈无遮挡免费视频|久久久久久18|四虎最新紧急更新地址|久久丝袜 | 国产精品久久久久久免费观看|黄色=a毛片|日韩欧美亚洲一区二区|日韩午夜免费视频|日本三级网站视频|欧美性生恔XXXXXDDDD | 亚洲综合另类小说色区色噜噜|国产奂费一级毛片|色七综合|草蹓视频在线观看|伊人欧美|精品成人一区二区三区免费视频 | 精品国产91一区二区三区|55夜色66夜色国产精品|日韩久久久久久|一=a一片一级一片按摩师|91麻豆一区二区|成=av人片在线观看ww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