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壽宮一派和樂融融,暖爐中炭火熊熊燃燒,映得屋內(nèi)一片通紅。
嬿婉身著一襲粉色錦袍,慵懶地半倚在榻上,懷中抱著一只雪白的兔子。那兔子乖巧溫順,紅寶石般的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著,時不時用腦袋蹭蹭魏嬿婉的手心,惹得她輕聲嬌笑。
春嬋和瀾翠坐在一旁的桌案前,正專注地剪著窗花。
春嬋手中的剪刀靈活地上下翻飛,不一會兒,一張栩栩如生的梅花圖便躍然紙上。
“姐姐,你這手藝可真是越來越精湛了,等剪好了,咱們就把它貼在窗戶上,讓這屋子更添幾分喜氣。”
春嬋笑著輕拍了一下瀾翠的手,“你也別著急,多練練就好了。”
白蕊姬彈著琵琶,玉指輕撥琴弦,悠揚的琵琶聲緩緩流淌而出。
樂聲與屋內(nèi)的歡聲笑語交織在一起,把屋外的寒氣都擋在了外面。
白蕊姬也覺得這樣的日子極好,她輕撥琵琶弦,目光柔和地看著眼前的景象,心中滿是感慨。
“姐姐,”她輕聲喚道,目光看向嬿婉,“曾經(jīng)我以為,這后宮再無讓我留戀之處,可如今與你們在一起,竟覺得日子也有了盼頭。”
嬿婉握住她的手,輕輕拍了拍,“妹妹,咱們今后的日子還長呢,要向前看。”
白蕊姬看著嬿婉溫暖的笑容,只覺得心里暖洋洋的。
是啊,日子還長呢。
翊坤宮偏殿,如懿現(xiàn)在的日子十分不好過。
翊坤宮偏殿,如懿現(xiàn)在的日子十分不好過。屋內(nèi)的炭火微弱,幾乎感受不到多少暖意,如懿裹著厚厚的披風(fēng),仍止不住地微微顫抖。
陳嬤嬤和孫嬤嬤肆意克扣炭火,送來的都是潮濕次品,屋內(nèi)寒意難消。每日的伙食更是粗劣,冷硬窩頭配寡淡菜湯。
規(guī)矩方面,稍有不慎就會招來嚴(yán)厲訓(xùn)斥,在這般重壓下,如懿迅速蒼老,面容蠟黃,身形消瘦,眼角細(xì)紋加深。
容佩似乎不再理解如懿,總勸她忍耐,讓如懿倍感委屈。
畢竟容佩現(xiàn)在也明白了,小主作妖不要緊,但是受罰的可是她這個下人。
所以小主還是消停點的好!
若不是擔(dān)心凌云徹的處境更加艱難,這規(guī)矩如懿是一天也不想學(xué)。
曾經(jīng)的她,享受著眾人的尊崇,生活體面而從容。可如今,別說重回往日的風(fēng)光,就連安穩(wěn)度日都成了奢望。
不行,就算不是為了自己,也要為了凌云徹,一定要見皇上一面。
她要和皇上說清楚,自己從未有過任何違背宮規(guī)、背叛皇上的念頭,所遭受的一切磨難,皆是小人的惡意構(gòu)陷。
在她心里,只有當(dāng)初與她一起看墻頭馬上的少年郎!
她堅信,只要把這些話說出來,皇上一定會明白她的心意,兩人定會和好如初。
畢竟現(xiàn)在她在這里受的磨難,也不過是皇上對自己的一時之氣罷了。
現(xiàn)在她主動道歉,想來皇上一定會順著這個臺階,重新寵愛她。
終于到了宮中過年的盛會,皇上也解了她的禁足。
如懿滿懷著希望,自信的踏入了會場。
只是她的位分現(xiàn)如今是答應(yīng),她的位置被安排在最末端。
如懿皺著眉,心中有些不滿,她哪里坐過這么靠后的位置。
但她很快便調(diào)整了情緒,眼神中重新燃起堅定,告訴自己此次前來的目的,絕不能被這小小的挫折影響。
只聽有人輕聲嗤笑:“瞧,這不是那拉答應(yīng)嗎?還以為她這輩子都沒臉出現(xiàn)在這等場合了呢。”
“就是,如今位分這么低,也不知哪來的膽子來參加這宴會。”
竊竊私語如蚊蟲般在四周響起,如懿卻仿若未聞,挺直了脊背,不卑不亢地坐下。
坐定后,如懿抬眼望向高坐主位的皇上,試圖捕捉他的目光。
可皇上被一眾妃嬪環(huán)繞,談笑風(fēng)生,眼神始終未往她這邊掃來。
如懿覺得有些屈辱,但是還是忍下了。
這時,宴會開始,歌舞升平。
如懿坐在角落,目光卻始終未在歌舞上停留片刻。
她緊緊盯著高坐主位的皇上,只見皇上被一眾妃嬪簇?fù)碇樕蠏熘男θ荩紶柵c身旁的魏嬿婉低聲交談幾句,眼中滿是寵溺。
她感到心里有些刺痛,皇上為了氣她,居然不惜對魏嬿婉這般寵愛有加。
替身就是替身,皇上這么做也只是為了氣她而已。
想到魏嬿婉入宮這么久還沒有懷孕,如懿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再得寵又怎么樣,魏嬿婉也不過是她與皇上之間的一枚棋子而已。
她如懿才是皇上最初的情之所鐘,而魏嬿婉,即便整日伴君身側(cè),享盡榮華,卻始終無法真正取代自己在皇上心中的位置。
今晚過后,她一定會與皇上說清楚,將這些日子所遭受的委屈、魏嬿婉的種種算計以及自己對皇上始終未變的心意,毫無保留地傾訴出來。
只要將誤會解釋清楚,如懿堅信,皇上與自己之間的感情定能重回往昔。
到了那時候,魏嬿婉就會明白,她在皇上心里不過只是一個玩意罷了。
她端起桌上的茶杯,輕抿一口,抬眸間臉上滿是自信和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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