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學年開始意味著有新生加入,然而今年京都校有一位特別值得注意的新生。
禪院直哉,惱人厭的禪院家嫡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欠揍家伙,有些像熱衷于挑釁他人汪汪直叫的小型柴犬,除了那張還算俊俏的臉蛋之外一無可取之處。
正如同每一個步入高中就開始叛逆的非主流青年那樣,開始染金發打耳釘,并且自我感覺極度良好。不出意料一進學校就招來了所有人的討厭。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人緣不好的爛人、屑人,掉進臭水溝也能依靠自己的嘴巴和這個環境融為一體的混蛋,卻非要在大家的面前,擺出一副甜蜜的姿態宣稱禪城真是他最親愛的表姐。
加茂芽吹差點像是受驚的小狗那樣直接跳了起來:“禪城前輩會是你的表姐?這話多混賬啊,禪城前輩那么好,像你這樣的家伙……”
她就差明說像禪院直哉這樣的家伙別來沾邊,但礙于自己的教養,最終忍住了。
“「禪城」和「禪院」,這個兩個姓氏只有一字之差,你不會到現在還沒發覺吧?”
與之相對應,禪院直哉就完全沒有素質方面的顧慮:“禪城真也就算了,從認識她第一天我就知道這個家伙嫁不出去。不過她好歹還能招贅呢,你腦袋那么蠢,性格還那么咋咋呼呼,我想加茂家主以后肯定會為要貼很多嫁妝才能把女兒打發出去感到丟人。”
加茂芽吹原本有待降低的素質也緊跟著消失了,罵罵咧咧地朝著禪院直哉豎起一個中指。
禪院直哉的性格極度不討人喜歡,真要計較的話,走到哪里都會被人罵一通也算是某種特殊的本事。
本來這家伙在學校里的出現,已經足夠叫人心煩意亂。
而他還要在相遇的時候笑瞇瞇地主動打招呼,虛情假意地夾著嗓子叫她的名字,非要讓禪城真的好人形象和他這個爛人捆綁在一起,這種欠揍的模樣實在是讓人生厭。
禪城真每回見到禪院直哉對他的態度都是非打即罵,偶爾為了在別人面前維持人設,并不能在這方面做得太過明顯。
可是禪院直哉總是找準機會就要討罵,十次有八次都被禪城真奚落得啞口無言。等到下一次,他又會像是在精靈中心休息了一晚的寶可夢,滿血復活地跑過來展示自己有多么不要臉。
“你在搬出禪院家以后沒有跟五條悟一起住,還和他分手了。”
“如果你關心五條悟,應該去東京高專讀書,現在轉學還能做他的學弟。拿出你對伏黑甚爾的兩倍熱忱,沒準他會給你一個親筆簽名。”
“他不會是覺得你不夠檢點把你甩了吧?我早就告誡過你,太過主動會把男人都嚇跑。真可憐。”
事到如今,禪城真聽了這話只剩下心平氣和。
禪院直哉攻擊他人的地方總是缺乏新意,自始至終都戳不到她的痛處。自己卻把‘低攻低防、又菜又愛玩’的特點落到實處。
有時候她不得不懷疑這家伙是不是已經被罵出了快感。
“你是不是被罵爽了?”
“什么?”
“我知道的……”禪城真悠悠地嘆了口氣,“你故意發表這些逆天言論,故意攻擊別人試圖引起注意。為的就是在不被發現自己是抖m的情況下又能滿足自己。”
“畢竟你每次用來罵人的話都能完美地用來形容你自己。‘太過主動就把你的表哥給嚇跑了’,他不會把你當成不檢點的男同了吧?每天對著已婚已育的男人念念有詞,任誰看了都會說一聲真可憐。”
她擺出一副體諒他人的同情態度:“而你,既希望別人用這些詞語來罵你,又舍不得拉下禪院嫡子的顏面,所以才會通過主動judge的方式迂回提醒別人罵你……”
“我懂你的情難自已,但是抖s服務的時薪很貴,我不能每回都免費罵你,下次有需求請自己去出錢。”
禪院直哉的臉色變得像是吃屎一樣難看。
但禪城真知道這場對話只管得了一時,甚至都不一定能讓這人消停到不久以后要舉行的姐妹校交流會。
本來京都校存在禪院直哉這個學生,就已經能讓所有同校生為此感到丟臉。
可他們的校長大概覺得再度慘敗給東京校的狀況有些難看,這回在參賽列表里特地將一二三年級里的好苗子全部劃了進來。其中包括現在的一級咒術師禪城真、包括加茂一族的加茂芽吹,一年級禪院直哉的名字也赫然出現在此列。
單單是要和前男友見面這一碼事,就足以讓禪城真覺得不妙。
要是禪院直哉到時候又大放厥詞,借著在五條悟和夏油杰面前輸了個慘烈,那就不是‘丟人現眼’這個詞語能簡單形容的心境了。
——以悟的性格,搞不好真的會在她的面前耀武揚威!
當然以他的高傲,沒準會寬宏大量地視渺小的小真為無物,可是只要一想到,拋棄自己的可愛貓咪以后,卻在自己的貓咪面前輸得很慘。
禪城真就難免覺得自己像肥皂劇里的那種落魄渣男,被二婚的老婆仙人跳騙錢騙財掃地出門,在下雨天的五星酒店門口瞧見自己的前妻在晚宴結束后衣香鬢影、言笑晏晏地走出來。
而濕淋淋的自己不僅和她挽著胳膊人模人樣的男伴高下立判,還被他當成酒店的門童,隨手塞了五英鎊吩咐去地下停車場幫他驅車過來。
……雖然具體情節差很多,但實際上也差不多。
反正小真只要想到那樣的結果,心里頓時就涌現出這種心酸又慚愧的落魄感。
她糾結地盤算了十來分鐘,已經快進到打算干脆在出發的前一天,直接裝作肚子痛當逃兵。
可是家入硝子早就發短信詢問禪城真到時候要不要來東京,而且自己的隊伍里還埋著一顆隨時會炸的地雷——禪院直哉這家伙雖然爛,腦袋卻也不傻,一定猜得出來禪城真緊急告退的理由。
想到他屆時會怎么在東京高專的人面前撥弄唇舌敗壞她的形象,禪城真便只感到眼皮一跳。
……說到底,她和小悟當初不過是普通男女感情破裂之后的正常分手罷了,為什么后續還會這么折磨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