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路易然迷迷糊糊地睡醒過一次,嚴崢仍舊躺在他身邊,一邊手臂圈著他,也閉著眼睛。
但是等路易然再醒來的時候,他房間里就沒有人了,等下樓吃飯,已經洗漱完的嚴崢坐在桌邊。
老路總見路易然下來:“起來了?人家都晨跑完了。”
嚴崢看起來精力充沛,面對老路總時不時提出來的問題對答如流,甚至手上還沒忘記給路易然晾好粥。
路易然旁邊吧唧一屁股坐下了。
老路總又遺憾地看了一眼嚴崢,是個眼光長遠的好小伙子,怎么偏偏就大了這么多呢?
嚴崢把跟前的碗推給路易然,路易然放輕聲音,和他說悄悄話:“嚴老板,你不累?”
他問完就覺得自己多余了,畢竟嚴崢有時候確實像是一個精力充沛的怪物,趙子俊從前那句嚴崢的體力是個牲口居然不是在罵人,而是在陳述事實。
嚴崢:“還好。”
吃完早餐,兩人準備去江邊散步,路易然要換衣服,光明正大地帶著嚴崢去了自己的屋子里。
嚴崢這下仔細看了一遍昨晚沒來得及看的,路易然書柜里一溜煙的獎牌和一些他看不懂的書。
路易然換完衣服出來,見看他在看,伸手比劃了一下:“這么多——都是我要看的書!我厲不厲害?”
厲害,“嚴崢轉頭看了眼,低頭親了親湊過來的路易然,“這身很好看。”他說完,才翻了翻剛剛拿出來的書:“都是什么方面的?”
路易然很受用,也把腦袋湊到嚴崢手邊看了眼:“有些是計算機的,有些是語言和金融。”
當然,嚴崢手上拿著的這本書他從過來帶回來打發時間的三流小說,反正嚴崢也看不懂,路易然毫無心理負擔地瞎扯:“你手上這本是名著。”
“是么?”嚴崢摸了摸書皮,路易然書柜里都是些精裝書,倒是這本書皮是軟的,還被翻得有點破舊。他在桌邊坐下:“你教教我?”
路易然呆了一下:“教這個?不是要去散步嗎?”
“可以等一會兒去,周管家說等會兒太陽就出來了,舒服一點,”嚴崢說,“不可以教?以后計算機和外語都只會越來越普及,我早點學劃算。”
路易然只好皺著眉從旁邊拖來一張椅子,坐在嚴崢身邊,眼巴巴地看著他:“可是你又沒學過,我從零和你說?”
嚴崢看著他:“翻給我聽也可以。”
路易然只好拿起書本,上頭從
第一章開始就是色情描寫,兩個因為戰爭分手的軍官在酒館里碰見,直接去了德國軍官附近的屋子里。路易然看了半天,磕磕巴巴地說了點景色描寫:“他們兩在壁爐前擁抱了一下,科爾抱得很重很重……”
“在冬天相遇,確實是個很適合擁抱的季節,”嚴崢聽著,伸手在書面上比劃了一下:“這一段怎么跳了?”
……嚴崢怎么這么難糊弄!
路易然:“你怎么知道跳了?”
嚴崢說:“這么長的話,你就翻譯了兩句。”
“都是廢話,我不想講了,我嘴巴好干,”路易然黏著他,想把書放下,“我想喝水。”
嚴崢起身去給他倒了一杯溫水,等人小口小口喝完,繼續說:“接下來呢?講了什么?”
路易然沒想到嚴崢還想聽,捧著書糾結了半天,繼續往下:“科爾看著面前人湛藍色的眸子,這雙眼睛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見了。科爾抽出皮帶,捆住……捆住了旁邊的椅子。沃森感受到科爾冷酷的視線和微微抿起的唇,像是脫……下衣服一樣,感到了一種久違的顫栗從身體里冒出來,讓他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
嚴崢:“外國人還有藍眼珠?”
路易然:“你沒見過外國人?”
“見過幾個,看起來沒什么特別的,”嚴崢說完又問,“他捆凳子干什么?”
嚴崢今天的腰上也系了皮帶,是路易然找了好幾家給他置辦的寬頭皮帶,非常扎實,有半個小拇指那么厚,制作過程中泡了好幾次,皮身柔韌。
路易然說:“我怎么知道,沃森喜歡他這么做。”
嚴崢和他對視了一會兒,忽然伸手解開卡扣,從腰間抽出皮帶。
皮帶被抽出來的時候在空中劃出破風聲,路易然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你干什么?”
嚴崢:“你也喜歡?”
路易然的臉色爆紅,心里掙扎了一下,嚴崢其實不知道這本書里寫了什么:“……我又不是他,我喜歡什么。”
嚴崢輕輕繃緊了下皮帶,皮帶兩端被他在手心,手臂微微用力,中間兩段皮帶相互碰撞,在空中就發出清脆的聲響。他像是在研究:“捆凳子?”
“嗯。”
路易然往后又退了一步,被上前的嚴崢一把撈了起來。
嚴崢把他抱著坐在了椅子上,讓路易然坐自己大腿上。
嚴崢另一只手還拿著皮帶皮帶冰涼的卡扣有一塊擱在路易然后腰上,有點冰,和書里人一樣的顫栗似乎在緩慢地爬上路易然的后頸骨。
嚴崢指著剛剛路易然剛剛翻譯過的一段:“這個單詞是什么意思?”
路易然看了一眼,這里是講兩個人一見面就開始法式深吻,他還記得自己剛才是怎么編的:“擁抱。”
嚴崢看了他一眼,翻到剛才路易然才翻完的一段上:“這個是什么意思?”
兩個單詞長得一模一樣,路易然卡殼了,剛剛他翻的時候沒留意:“嘴巴……”他立刻狡辯道:“這個是一詞多義。”
嚴崢輕輕地笑了一下。
路易然生出一種被嚴崢看破的感覺來,但是這本書里什么嘴巴,手指,胸肌舌頭的出現頻率實在太高了,他跳都跳不完。
他破罐子破摔:“本來就是。”
嚴崢知道路易然臉皮薄,只默不作聲地把書蓋上,摸了摸封皮上兩個赤裸擁抱在一起的男人身體:“這種書也可以帶進國內?”
路易然看了他一眼,嘀咕道:“不僅可以,你在香港那邊的書店也能直接買到呢。”
嚴崢低聲感嘆:“這樣很好。”
路易然見他揭過這茬,眨眨眼睛,打蛇隨棍上般伸手摟住嚴崢的脖頸:“那下次我們去那里玩。”
嚴崢看了他一眼,伸手拍了路易然的屁股一下:“以后不準糊弄我。”
路易然猛地往上一竄。
他被嚴崢養得很好,屁股又翹又飽滿,像是個水蜜桃。剛才那聲有點響,整個房間都能聽見聲音。
他說:“我哪里糊弄你了。”
嚴崢說:“還不承認。”
路易然:“不是糊弄,是你太會挑了,我書柜里很多專業書的,結果你好巧不巧就挑了這本,是你太不正經了……”
嚴崢被他這倒打一耙的話弄笑了,警告似地按了按路易然的腰。
路易然不情不愿地閉上了嘴巴,伸手把那本書遠遠扔開,要是可以,最好是直接扔進垃圾桶里。
他摟著嚴崢的脖子不讓人撿回來。
窗戶外漸漸出了陽光,兩人去了江邊散步。
海市正是發展的時候,無數人流在街道上來來去去,路易然牽著嚴崢的手帶他逛世貿大樓,還帶他逛電腦城和商城。
他也不經常來這種地方,正是看著很新奇的時候,對什么都感興趣。
嚴崢陪他走了一下午,最后兩人到了江邊。
江邊正在施工埋沙,施工隊來來回回,在路上揚起很大的沙塵,路人紛紛繞道。
嚴崢知道,日后這里將會有無數的高樓大廈建起來,他也會擁有其中的一部分。
一切都日新月異,到時候高樓林立,他和路易然只是人流中的兩只小小螞蟻,兩個人甚至可以和其他情侶一樣在街上在路上牽手擁抱,也不會有人注意。
路易然像是察覺他嚴崢的想法,原本揣在兜里的手出來碰了碰嚴崢的手背:“牽手嗎?”
嚴崢同他確認:“現在?”
這里許多工人,路上還時不時出現幾個穿著新潮,捂著口鼻從船上下來的路人。
路易然笑了起來:“當然是現在呀。”
他的手指擠進嚴崢的指縫,同他十指交叉地扣著晃了晃。
“難道要等到七老八十了,大家都能接受了再牽?”
那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