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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 眼見著魔物撲向一位瘦弱的小女孩,季清默正準備召出往寒向魔物……

    眼見著魔物撲向一位瘦弱的小女孩,季清默正準備召出往寒向魔物砍去

    結果還沒動手,那小女孩身上似乎有點功夫,雖應付的有些吃力,但還是將魔物給擊敗了

    只是季清默看著對方使出來的一招一式,眉頭越皺越深

    怎么越看越眼熟,在腦海中思索片刻,這才恍然大悟

    這不正是自己剛開始修煉時,顧言卿教過自己的功法嗎

    按道理來說凡人是不可能有這些的

    陶琳在軍營集中訓練的幾天時間里,拼命學習著當時顧言卿給自己的功法,盡管一知半解,但學完后卻發現,這些招式異常的實用

    雖在戰場上受了傷,但對比其其他人,她那點傷根本算不上什么

    勉強對付完一個魔物后,陶琳微微弓著腰,因著戰斗時呼吸不足,開始劇烈咳嗽著

    盡管學了些拳腳,但凡人還是凡人,不能用靈識感受四周

    當陶琳注意到身后撲來的魔物時,為時已晚,根本來不及抬劍抵擋

    只能匆匆將手臂抬起護住頭部,等待著疼痛的來襲

    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傳來,只覺有冰涼的液體噴灑在自己臉上,小心翼翼的睜開一只眼后,發現剛剛撲向自己的魔物此時躺在地上

    旁邊立著一襲青衫的女子,手挽著還在滴血的劍,纖塵不染

    陶琳有些怔愣的看著這位從天而降的人兒,翩若驚鴻

    那女子似是確定好魔物已經死亡后,這才有了動作向自己走來

    “你沒事吧”

    “啊,沒事沒事,謝謝仙人出手相救”

    被對方深深吸引的陶琳這才緩過神來,連忙拱手道謝

    這還是陶琳人生中第一次見到所謂的修仙之人,之前只是從他人口中聽聞過仙人都是什么樣的

    現在一看,陶琳只覺比他們口中說的還要美得不可方物

    “那個,你這功法”

    季清默話還沒說完,放出的靈識又開始顫動,魔物的嘶吼聲再次傳來

    往寒發出興奮的爭鳴,顯然這里并不是什么好交談的地方

    二人只能再次進入戰斗狀態,一心對抗魔物

    戰場上就只有季清默這一名修士,而像陶琳這種瘦弱的女子數不勝數

    沒過多久,季清默就又看見一名女子正面臨被魔物重傷的風險,連忙上前解救

    直到一場戰斗結束,季清默再回頭向四周看去時,剛剛那名女子早就不見蹤影

    眼見著剛剛被解救過的一些女子,馬上就要圍過來道謝

    季清默無法,只得先放棄尋找對方的心思,御劍趕在眾人來之前先行離去

    隨意用了個凈身訣后,想到剛剛發生的一切,季清默匆匆向掌門擎廖的住所趕去

    輕叩兩聲木門,得到答復后推門而入

    對方在桌案前批著文書,但看著卻沒有白亦司那么多

    怎么一個峰主,比掌門還要忙?

    季清默不知道的是,是因為某人或者是某貓的原因,堆積起來的

    擎廖在看見來的人是季清默后,將筆放下起身來到旁邊的主坐上,示意季清默也坐下說話

    “不知掌門是否知道,魔界進攻大陸還有凡人參戰”

    季清默此時也沒心思跟對方寒暄,一坐下就直戳了當

    “這事在宗門大會上說過,魔物數量在一定范圍內是可以由凡人剿滅的,這樣我們也可以更好的儲存精力,應對實力更為強勁的魔物”

    從季清默口中聽到此事的擎廖并未感到震驚,耐心的向季清默解釋道

    “那如果這次魔物進攻是有組織性的呢?”

    季清默在與魔物交戰的時候發現,對方似乎在維持著一種組織性,這對于隨心所欲的魔族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

    顯然是有人指揮著他們這么做

    早聽聞魔尊之位在前幾年易主,原書中這段劇情并沒有出現過,季清默對此不甚了解

    但魔物這些異常的行為,多半是那位新上任魔尊的手筆

    “有組織性?”

    擎廖聞言將手中的茶盞放下,皺眉略顯驚嘆的問道

    “是的,我參與了剛剛的戰斗,很明顯的感受到魔物是被某種力量引導著攻擊”

    魔物不喜歡聚在一起,而這次居然學會了一起合力攻擊凡人

    “我想最近的幾次戰斗死傷人數,已經不再可控范圍內了”

    “行,此事我會盡快調查的”

    宗門大會的各個長老在商議的時候,顯然沒將此事考慮進去,對于新上任的魔尊也從未有過深入了解

    擎廖想著有些頭疼

    “要是顧長老在就好了,她的實力和才智是我們所永遠不能企及的”

    季清默聽見對方提起顧言卿,已經習慣在無事時摸著溫玉缺角的手頓了下

    自己也不知道在什么時候養成了這種習慣,原本殘缺的一角已經被季清默摸的光滑平緩起來

    想起當時在戰場上看到那小女孩使用的武功,直覺告訴季清默此事跟顧言卿有點關系

    多年的找尋,此時終于有了點線索,季清默的內心開始泛起劇烈的波瀾,但當下還有要事要處理,只能暫時按捺下

    晚上,結束完一天內大大小小的戰斗后,陶琳托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帳中休息,但眼睛始終散發著光亮,熠熠生輝

    看見顧言卿正坐在一旁用帕子擦拭著手中的紅狐面具,有些興奮的跑過去

    陶琳熟練的在距對方幾步遠處剎車

    顧言卿側頭看了眼陶琳,確認對方沒受什么傷之后,這才繼續拿帕子擦拭著面具上沾染的血跡

    “顧姑娘,我今天在戰場上被一位仙人救了,她真的好美”

    陶琳就著在一旁坐下,興奮的說著今天遇到的事

    聞言,顧言卿面上只是有些微微驚訝,這些修士終于肯來前線了

    今天的營帳里又少了好些人,在這群活著的人里,失去腿或手臂的也不再少數

    但明天還是要被迫去抵擋魔物,等待著他們的只有死路一條

    “可惜還沒問出口那位姐姐的名姓,就只看見了她腰間掛著的令牌,好像刻著什么,寒落居?”

    擦拭面具的手頓住,微微放下,顧言卿目光一瞬不瞬的定定看向陶琳

    “你看到了什么?”

    陶琳被對方突入起來的注視給嚇的一愣,一起的這段時間,她可從未見過顧言卿有現在這般動容

    “就寒落居,我還想去問問這是哪個宗門的呢,好好感謝一下救命之恩”

    “顧姐姐,你怎么了”

    陶琳感覺到顧言卿臉色有些不對,小心翼翼問道

    握著面具的手微微握緊

    顧言卿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該如何

    想見到小默時,對方一直想往外跑,從不在自己身邊停留;現在決心不再相見時,卻又撞了上來,

    “無事,不用感謝對方,這本就是他們該做的,之前不出現才是他們的錯”

    察覺到自己可能有些失態,顧言卿恢復往日的鎮定

    “哦”

    陶琳口頭上答應著,心里還是想著之后要是再遇見今天的那個姐姐,一定要好好道謝

    興奮過后,疲憊涌上心頭

    陶琳起身草草洗漱完,就爬上自己的床鋪沉沉睡去

    隨著時間的推移,帳中的聲音開始慢慢變小,直到最后一根蠟燭燃盡,帳內徹底陷入黑暗

    顧言卿現在卻連閉目養神都做不到,內心的波瀾久久不能平息下來

    她不知道之后在戰場上會不會見到對方,原本的計劃被打亂,讓顧言卿有些不知所措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顧言卿無法只能起身,向守夜的官兵出示令牌后向外走去

    盡管已經初入夏,但晚風還是泛著涼意

    顧言卿思索片刻,還是向小溪邊走去,作為修士黑暗不會影響顧言卿任何行動

    快走到小溪邊時,突然察覺到小溪邊上有人,顧言卿側身躲在樹后隱藏自己的氣息,這才看向不遠處站著的人兒

    看見對方許久都未曾有過動作,顧言卿正打算轉身離去

    在離開前,顧言卿回頭看了一眼那名女子,正巧對方微微側頭看向一旁的流蘇樹

    看清楚的那一刻,顧言卿再也移不開眼睛

    對面站著的人兒,她不可能不熟悉,正是她日思夜想的小默

    一襲晚風吹過,流蘇樹飄落花瓣,花白盛雪落在二人面前,美的如一幅畫

    顧言卿畫的人兒,在此刻具象化

    面前女子成長的越發亭亭玉立,已經出落成一個美人

    就算沒有自己的教導,對方也能很好的進行修煉,增長修為

    因著相思鈴的失色,顧言卿提了許久的心終于放下

    細細用目光描摹著對方的身影,顧言卿之前的決絕不堪一擊

    季清默也被今天發生事擾的睡不著,一直縈繞在心頭,只能出來散散心

    來到小溪邊,季清默突然發現這里居然有一棵流蘇樹,書中也被稱為“肆月雪”,在華國可是二級保護植物

    之前在視頻里看到就覺得好看,現在真實的見到,更覺驚嘆

    季清默定定的看著流蘇樹,面上露出一絲愁然,她多想與阿卿分享這一刻的美好

    不知道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此時正在和她欣賞著同樣的風景

    顧言卿此時,內心的瘋狂在肆意生長著,扶著樹的手已經被摁的通紅

    她想上去擁抱她

    她還是想不顧一切的占有她

    “不可以,不能這樣”

    腦海中浮現出最初那段傷痛

    第82章 顧言卿自己最清楚不過,當時將季清默逼到了何種痛苦的境地……

    顧言卿自己最清楚不過,當時將季清默逼到了何種痛苦的境地

    她想要小默永遠待在自己身邊,但更想她的小默要開心

    看了會兒不遠處她心心念念的人兒,顧言卿還是狠下心放下撐著樹的手,轉身離去

    她們現在這樣很好,不需要再出現任何變故

    顧言卿沒聽到的是,季清默望著流蘇樹說出的那句“我想你”

    魔族的攻勢越來越猛烈,導致軍中死傷的人數也越來越多,人換了一批又一批

    軍隊里官階的替換速度非常之快,昨天新上任的下士,今天很有可能就在戰場上命喪黃泉

    顧言卿因著在戰場上表現出色,竟也有了下士官階,擁有了可以自己一人住的小帳子

    雖打水洗漱還是要去到外面,但顧言卿對此還是感覺不錯的,起碼終于有了屬于自己的私人地方

    營帳被許多人用過,顧言卿來到時里面還有許多前主人沒來收走的東西

    或許之后根本就沒人會來拿走

    利用靈力將帳內快速收拾干凈,湊近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

    顧言卿皺緊眉頭,這可算不上什么好聞,給自己施了個凈身訣,卻還是覺得渾身不舒服

    腦海中突然想到,之后在戰場上很有可能會碰到季清默

    心里的小心思在作祟,對方可能認不出來自己,但還是怕自己身上不好聞的味道引得小默嫌棄

    思來想去,顧言卿最終還是決定體驗一把小軍官的權利,命人給自己抬了兩桶熱水進來

    在帳內沐浴一番后,顧言卿起身將短打軍衣穿上,深紅色的短打著在身上,簪纓束起,腰間環著玄色束帶

    不同于白衣的嫻雅,多了一些肆意驕縱,讓人眼前一亮

    將紅狐面具戴上走了出去,顧言卿不知,此時自己的模樣再次引起了他人的紛紛側目

    擎廖在聽聞季清默所述后,立刻安排弟子去凡人那邊詢問最近的死亡人數

    結果正如季清默所預想的,匯報上來的人數要比之前預計死亡人數還要多上一倍

    傳信至各宗門,得到的答復卻如出一轍

    雖對此感到有些驚嘆,但還是讓靈溪宗自己解決,用各自宗門有事來推辭

    戰爭面前人情世故不復存在

    擎廖坐在主位上,看著下方的眾長老,愁容滿面

    “眼下這事也只能靠我們自己解決了,眼下魔族攻勢越來越猛,凡人也撐不了多久”

    說話時還揉了揉額頭兩側正在狂跳的青筋,他這個掌門是真難當

    “即日起,各長老帶領自己的隊伍,加入對抗魔族的戰斗”

    “是!”

    自從宗門修士參戰后,擴大的戰場顯的更加雜亂無序,凡人修士魔物交雜在一起

    讓一連幾天都在尋找原先那名女子的季清默更加為難了,在應對魔物攻擊的同時還要找人

    季清默不止一次后悔過,當初沒有第一時間問對方的名姓,如果有名姓就會好找許多

    而不是現在純靠一雙眼睛

    就在季清默以為這次還會無功而返時,戰場上的一道身影吸引了自己的目光

    看著對方的裝束,似是普通的凡人,但令季清默注意到的是對方臉上帶著的紅狐面具,與自己當初與顧言卿逛夜市所買的,如出一轍

    仔細看去,對比其他人倉皇的應對魔物,對方更顯得游刃有余,一招一式蒼勁有力,周身散發出她最為熟悉不過的氣息

    心里的預感越發強烈,季清默快步向對方走群,對撲過來的魔物視而不見,揮劍一次解決

    剛好此時對方也好處理完一只魔物,二人的目光在戰場上傳來的嘶吼聲中交匯

    顧言卿心跳漏了一拍,顯然沒料到心里想著的人兒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趕忙錯開視線,主動向一旁在攻擊他人的魔物跑去

    “等下!”

    季清默在與對方對視一眼后,盡管對方戴著面具,但帶自給己的熟悉感一點都未曾改變,急忙叫住對方

    正準備離開的顧言卿聞言只得停下步子,頓了一會這才轉身重新看向季清默

    微微躬身抱拳向季清默行了一禮

    “不知仙人找草民有何事?”

    對方不卑不亢,倒是弄得季清默有些尷尬了

    待走至距離對方只有兩步距離時才停下問道

    “姑娘為何要戴著面具?”

    顧言卿早有預料戴著的紅狐面具可能會引起小默的注意,將早就擬好的措辭說出

    “不想臉上沾染上魔物的血,隨手買的罷了”

    真的只是隨手買的嗎,季清默定定的看著對方,心里默默問道

    心里的翻涌讓季清默恨不得立刻上前將面具扯下,一睹對方真容

    “不知姑娘名姓”

    戰場上不是能閑聊的地方,這次季清默學聰明了,先問清楚對方叫什么

    顧言卿聽后握著劍的手微微用力,隨意瞎編一個名字后,就不等季清默再有任何言語,轉身快步離開

    還沒走出幾步,巨大的牽引力讓顧言卿被迫側身,下一刻臉上的面具被人摘下

    “!!”

    季清默拿著面具的手垂下,定定的看著對方面具下的面容

    跟心里想的那個人完全不同,眼前這人只能算的上清秀

    一股比以往更加強烈的落差感襲來

    “抱歉,你長得有點像我一位故人”

    季清默開口道歉,將紅狐面具還回去后,失魂落魄的向他處走去

    輕手將面具拿回,顧言卿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心里不知為何有些堵著難受

    之后如何抵抗魔物的,季清默已經記不清了

    腦海中始終浮現著剛剛那女子的面容,恍惚到與顧言卿重合

    她那刻是多么希望,多年來的尋找可以在那刻結束;多年來的思念能在那刻緩解

    只可惜沒有如果,事實真真切切的擺在自己面前看,那個人不是顧言卿

    這場戰斗一只持續到了傍晚才結束

    季清默只覺得比任何時候都要累,憑著本能托著身體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是仙人姐姐嗎?”

    聞言從恍惚中回過神,轉頭看向聲音出處

    陶琳勉強在昏暗的環境下辨認著,在徹底確認是當初救自己的仙人姐姐后,這才敢靠近對方

    “真的是欸,當初你救了我,我還沒來得及感謝你呢!”

    說著還有些局促,因為自己身上并沒有什么東西能夠給對方

    “但是我好想沒什么東西能感謝仙人姐姐的救命之恩的”

    看著面前有些局促的小姑娘,季清默心里只覺有些好笑

    這天道是不是在戲弄自己,給了自己絕望又再給自己希望

    “無事,跟我來吧”

    察覺到對方可能沒有吃飯,想著軍營里也吃不到什么好的,剛好自己有事要問她,干脆將她帶到自己那里

    季清默撐著臉,看著對面的小女孩狼吞虎咽的吃著眼前的米飯

    “陶姑娘,不知是何人教的你那功夫”

    陶琳聞言想要開口說話,結果飯沒咽下去,只發出嗚嗚聲

    勉強將嘴里的飯咽下,陶琳放下碗筷說道

    “沒人教我,只是有個姐姐給了我一本功法而已”

    季清默聽著眉頭緊鎖,這種功法不可能流傳在凡人之間,能拿出這種功法的必定不是凡人

    “就一直戴著紅狐面具的那個姐姐,您應該見到過,別看她冷冰冰的,人可好了!”

    提到顧言卿的陶琳眼睛散發出光亮,看來確實挺喜歡的

    只可惜,就算對方非凡人,也不是自己想要找到的那個人

    陶琳看見對方興致缺缺,有些不解

    “我跟你說,顧姐姐她人可好了,如果不是她給我這本功法,我不可能還能活到現在”

    原本還在垂眸喝茶的季清默聽見后猛的抬頭

    “你說她姓什么?”

    陶琳被對方的舉動嚇到,顫顫巍巍的回答道

    “就顧念卿,顧姐姐啊”

    “她不是叫嗎?”

    陶琳聽著也有些疑惑

    “她告訴我就是叫這個名字啊”

    季清默手中的茶盞掉落,茶水濺到自己手上也不曾在意

    多年積壓的情緒在此刻徹底爆發,季清默手撐著臉頰笑了起來

    陶琳不明所以,看著有些不知所措

    “季姐姐你怎么了”

    “我問你她在哪!”

    不等陶琳一句話說回答完,季清默就跌跌撞撞的撞開門向外走去

    顧言卿,你差點就騙過我了呢

    凌亂的青絲隨著晚風打在身上,巡邏的官兵看見季清默想要攔住,卻被對方通紅的眼神給呵住,不敢靠近

    來到顧言卿的帳子前,季清默抬手將帳簾掀開

    里面的面積不大,季清默一眼就能鎖定在桌案上正在擦拭紅狐面具的人兒

    “誰準你進來的”

    顧言卿沒想到自己帳中會突然出現季清默,強壓著情緒皺眉說道

    “你到現在還想騙我嗎”

    “顧言卿”

    擦拭面具的手微微顫抖

    “我不懂你的意思”

    季清默聞言猛的走近,扯過對方手里的面具丟在一旁,逼迫著顧言卿看向自己

    “你在逃避什么”

    顧言卿與其對視堪堪幾秒就受不住撇過頭,看向旁邊

    “這樣對我們都好”

    季清默聽到這話氣打一處來,強硬的將對方側著的臉掰過來,重重的吻了上去

    她現在不想聽這些

    顧言卿感受到唇上的柔軟瞪大了眼睛,試著掙扎了一下,沒有任何用處

    遵從內心深處的想法,緩緩閉上了眼睛

    兩邊的手試著抬起,最后還是選擇無力垂下

    第83章 季清默沒想太多,只覺不想聽顧言卿說這些話,腦子一抽就吻了上……

    季清默沒想太多,只覺不想聽顧言卿說這些話,腦子一抽就吻了上去

    親上去之后才恍過神發現自己現在是在做什么,母胎單身直到現在的季清默,根本不知道該怎么接吻

    是不是應該伸舌頭?

    算了算了,季清默覺得現在自己也沒那個膽子,只能嘴唇這么貼著

    一個毫無情欲的吻結束,離開后季清默卻胸口劇烈起伏著,有些恍惚,顯然還沒學會怎么換氣

    突然感受到一股力量將自己推開,季清默毫無防備的被推到一遍,這才勉強緩過神來看向顧言卿

    顧言卿這邊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自己居然縱容了小默的行徑

    用手背捂住嘴,沖動之下猛的將對方推開

    沒過一會兒就有點后悔,自己是不是太用力了

    “這件事我就當作沒發生過,你走吧”

    顧言卿背過身,絕望的閉上眼睛說道

    這些只是小默一時糊涂罷了,清醒過后一切都會照舊

    “顧言卿,你當真這么狠心?”

    “就當是南柯一夢”

    不知過了多久,顧言卿聽到后面傳來離開的聲音,眼角終是忍不住落下一滴淚水,滑過臉頰,只余下淚痕

    季清默看著顧言卿這么決絕的背影,氣打一處來,到嘴邊的好些話都被咽下

    愣愣的在那站了一會兒,心里止不住的有些委屈

    怕在顧言卿面前表露出來,季清默只得先轉身離開

    心里堵著氣跑到小溪邊,流蘇樹依舊晃眼

    “虧我還想著想跟你一起賞肆月雪,你就這么對我!”

    拿出一直被好好安放在心口處的戒指,恨恨的看了看

    “說好的戒指,這么送算什么樣子,還不如丟了”

    握著戒指的手猛的向小溪里一甩,月光灑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卻許久沒有看見水面上傳來波瀾

    季清默當然不會這么傻將對方給自己的戒指就這么丟了,只是今天第一次見面就被顧言卿給氣的不輕罷了

    讓自己動心卻不負責,阿卿真的很討厭

    將戒指重新帶在自己手上,抬手放在月光下,折射處耀眼的光澤

    不就是追人嗎,像是誰不會似的

    季清默為自己打著氣,沒過多久就有些懊惱的撓了撓早已散亂的頭發

    好像自己確實沒有著方面的經驗

    將戒指摘下重新收進心口處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顧言卿在季清默走后久久緩不過神來,二人再次見面,自己好像又將小默傷到了,連怎么洗漱完躺到床榻上的都不知道

    接連幾天,顧言卿在戰場上都有意無意的在尋找季清默的身影,但對方在那之后像是人間蒸發了般,再未見到

    這本是最好的結果,但為何心里總泛著疼

    每天兩點一線的生活,過的如行尸走肉般,顧言卿像是豎起了一道屏障,將外界所發生的一切都隔絕在外

    期間陶琳有來過,說起前幾天在季清默那發生的事

    了解完前因后果后,顧言卿沒有太大的波瀾,只覺世間緣分關系有些微妙

    如往常一樣,在結束完一天大大小小的戰斗后,托著有些疲憊的身體回到自己的營帳

    只是今天略有不同

    顧言卿一進到帳中就感覺到一股不屬于自己的氣息來過這里,自己特地提醒過任何人沒有自己的允許不能進來

    將手中的鐵劍重新握緊,營帳不大,里面的一切一目了然

    顧言卿很快就鎖定了床榻上的一個小山包

    皺眉走上前,被被子里突然露出來的一個小腦袋有些嚇到,對方正用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自己

    這幾天一直在心里掛念的人兒,又突然出現在自己床榻上,給顧言卿帶來了不小的沖擊

    與那雙眸子靜靜的對視了幾面,顧言卿看著突然想起在最開始小默還不能化形時,也是瞪著這樣大大的眼睛看著自己

    可愛,想rua

    有些受不住對方的眼神攻擊,顧言卿連忙錯開交匯的目光,原本警惕的身子重新放松下來,轉身將鐵劍放到一旁的武器架上

    將紅狐面具取下,事到如今也沒有好隱藏的了,顧言卿早就恢復成了原本的樣貌,只是在對外時,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還是將紅狐面具一直戴著

    季清默自顧言卿進來之后目光就緊緊鎖定著對方,在看到對方摘下面具,看見對方原本的面貌后,眼睛更亮了

    默默在心里感嘆,這張臉果然不管看多少次都覺得驚艷

    顧言卿在放武器的過程中,明顯比以往要慢了許多,默默的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重新走回床榻邊,居高臨下看著床榻上蓋的好好的人兒

    “你怎么進來的”

    問出口后顧言卿才發覺自己說了句廢話,普通的官兵自然是攔不住修士的,更何況對方就算是季清默光明正大的走進來,也沒人敢攔她

    “當然是給我們阿卿暖被窩的呀,一個人睡多冷啊”

    顧言卿顯然沒想到對方能口出狂言,將此直接脫口而出,本就不太會應付旁人的顧言卿,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應

    看著對方死活不愿起身離開的樣子,顧言卿內心掙扎了一下,直接快步走近床榻將被褥掀開,準備強硬的將對方給趕走

    在掀開的那刻,顧言卿就后悔了

    她怎么也沒想到,對方居然只著了一件里衣就鉆進自己的床榻上

    并且這里衣居然還是絲質半透明的

    被衣服包裹著的肌膚若隱若現

    一抹紅色迅速從脖頸處爬上臉頰,顧言卿拿著被褥的手一時不知是該繼續拿起,還是放下

    更要命的是此時床榻上的人兒,還微微蜷縮起身子,軟若無骨的說道

    “阿卿,我冷~”

    現在已經入夏,晚上雖有些涼氣,但遠達不到冷的程度

    更何況季清默還是修士,這話如果對外說怕是要被旁人笑掉大牙

    猛的將被子重新蓋回對方身上,顧言卿此時的臉早以變得通紅,意識到不對后連忙被過身去

    慌慌張張從自己的儲物戒內翻找出一件外袍,直接甩到季清默臉上,身子自始至終都未轉回身過

    “你穿上快走吧,宗內應該還有些事等著你處理”

    顧言卿眼神一時不知該放哪里,只能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耳朵豎起聽著后面的動靜

    聽到后面傳來細細簌簌的聲音后,這才送了口氣

    但一口氣還沒放松下去,垂在一邊的手就被有意無意的勾了下,隨后耳邊傳來溫熱的吐息

    “我已經將被窩暖好了,阿卿不會感覺到冷了哦”

    還沒等顧言卿反應后來,對方就走了出去

    只余下僵直在原地的顧言卿,細細一看

    好嘛,耳朵也紅透了

    季清默走出去后心情很是不錯,走回去的路上還蹦跶了幾步

    經過幾天的消化,找趙聞允要了幾本學習資料后,季清默才有了今天這么大膽的決定

    想到剛剛顧言卿很可愛的反饋后,季清默更覺自己這次做的沒錯了

    來到自己房間后,季清默撲騰一下整個人倒在床榻上

    側頭輕輕嗅著顧言卿給自己的外袍,很輕易的就嗅到了獨屬于顧言卿的味道

    季清默有些貪婪的聞著衣袍上竹香,這時季清默才有些理解當初還沒穿書之前看的血型文

    像是信息素一樣

    讓人上癮

    躺到對方床榻上的那刻,周圍縈繞著的全是對方的味道,季清默無數次想就這么賴在對方床上不起來

    但顯然是不能的,可不能把她的阿卿給逼急了,要是跑掉可就不好了

    另一邊的顧言卿在簡單的洗漱完后,臉上的溫度還未完全散去

    紅著臉躺進床榻后,有些陌生的溫度朝自己傳來,被褥里面多了個熟悉的氣息,來源自是不必多言

    不知今天是不是要比往常熱的緣故

    顧言卿感覺自己的臉,好像更紅了

    接連幾天,顧言卿每次回來都會看見床榻上正躺著的季清默,但對方都披上外袍后乖乖的離開,讓顧言卿挑不出什么毛病

    好像真的是在為自己著想,過來暖被窩的

    在一次看見床榻上的人兒后,顧言卿頭也不會的走出帳中,對著外面把守的官兵欲言又止

    “不知下士有何命令?”

    對方被看的不明所以,不知是做錯了什么事還是如何

    “你以后看仔細點”

    “??”

    聞言,看守的官兵更加不知所措,不用上戰場的日子來之不易,所以這幾天看守很是用心,但并沒有看見任何無關人員進來

    “是有什么人進去了嗎,需不需我帶兵搜查一番”

    盡管如此,官兵還是盡職盡責的詢問道

    “罷了,無事”

    顧言卿看見對方有些茫然的表情,便擺了擺手表示算了,這也怪不得對方,修仙之人的行蹤本就很難發現,更何況是只憑借肉眼的凡人

    重新走進帳內,來到床榻面前,連續幾天下來顧言卿也是對此有一點免疫力了,不至于像之前那樣臉紅

    這次顧言卿并沒有將外袍甩給自己,季清默欣喜的覺得,難道經過自己的不懈努力,顧言卿終于能和自己同床共枕了?

    “我沒衣服給你披了”

    “”

    雖然顧言卿不想承認,但自己確實沒有衣服再給對方穿出去了,再要就只能將自己身上這件衣服扒下來,給季清默了

    第84章 顧言卿本就不喜買什么花哨的衣服,只要穿著得體就可以了

    ……

    顧言卿本就不喜買什么花哨的衣服,只要穿著得體就可以了

    現在的這幾件還是當初言暮染實在看不過去,特地出一趟宗門給顧言卿帶的

    幾天下來,顧言卿翻遍整個儲物戒,也沒再找到一件外跑了

    想到顧言卿的外袍現在還堆在自己的床榻上,伴著自己入睡,季清默有些心虛

    “我明天洗好還給你”

    季清默有些尷尬的回答道,在此之前自己確實沒想過要將衣服還給對方的打算

    顧言卿回答后,二人一站一躺相對視,有些不知所措

    最終還是季清默有了動作,默默的從床榻上退了出來

    里衣包裹著的白皙在顧言卿面前暴露無遺

    “那我就先回去了”

    季清默抬腿還沒往外走幾步,就被對方叫住

    “你就打算這么出去?”

    當然不可能,她可沒有什么喜歡暴露的癖好,這些只是做給顧言卿看而已

    走出這個營帳,季清默就會將衣袍整整齊齊穿好,只是面上還保持著茫然

    “怎么了嗎?”

    顧言卿看著對方的表情,一時不知對方是故意的,還是真的不知自己現在的模樣

    有多么的誘人

    “你將你自己的衣服拿出來穿上”

    “儲物戒放廂房里忘記拿了”

    “……”

    季清默撒謊眼睛都不帶眨的,當即脫口而出

    這下顧言卿是真的不知該怎么辦了

    自己現在只是凡人的身份,必不可能去幫季清默拿過來

    外面的天色早已暗下,周圍也逐漸安靜了下來,只余下篝火發出的絲絲炸裂聲

    “今日就在這里歇下吧,明日一早你就回去,至于你該怎么回去我不想知道”

    季清默的小算盤打得劈里啪啦響,聽到想要的答案后欣喜若狂,至于顧言卿后面說的那句話

    她當然不會蠢到就穿個里衣跑過來,外衣早已經被自己整理好和顧言卿的衣物一同放到柜里了

    看到季清默小雞啄米般點頭,顧言卿搖了搖頭,轉身去洗漱了

    打開衣柜后,顧言卿一眼就看到了不屬于自己的衣物擺在那里,默默嘆了口氣,將自己的換洗衣物拿出來后,就關上了柜門

    罷了,還是小孩子心性

    還躺在床榻上,嘴角怎么都壓不下來的季清默,還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某人強行戴上小孩子心性的帽子

    等顧言卿洗漱完的時間里,季清默覺得格外的久

    看見顧言卿終于從里間出來后,再次拿出自己的星星眼看著對方,身子還往旁邊挪了挪,給顧言卿騰出一些位子來

    只是對方并沒有如季清默所愿,而是徑直走向一旁的桌案,靜靜的拿出一本書看了起來

    “睡吧”

    季清默顯然沒想到還有這么一出,看著不遠處顧言卿的側臉,氣的臉頰微微鼓起

    顧言卿目光雖在書上,但注意力始終在旁邊床榻上的人兒身上

    終是忍不住,余光向床榻看去,成功的看見了季清默此時的包子臉,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般

    “唉”

    起身向床榻邊走去,迎著對方的目光,輕輕為對方掖好因著動作有些凌亂的被子、

    看著季清默還鼓著包子臉,顧言卿順從自己的內心揉了揉對方有些凌亂的散發

    還是軟乎乎的

    “睡吧”

    將手放下,將蠟燭吹滅,只留桌案旁的一根

    帳內暗下,但絲毫不耽誤季清默注視著顧言卿那熱烈的目光

    小脾氣早在對方撫向自己頭頂的時候消失的無影無蹤

    “算了,今天也不是一無所獲”

    季清默在心里想著,看著顧言卿的視線慢慢變得模糊,不知怎的今天居然破天荒的感受到困意的襲來

    慢慢的閉上眼睛,抱著被子,側身對著顧言卿就這么睡著了

    顧言卿再次轉頭看向季清默時,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

    往日打法時間的書變得索然無趣

    將書放下,顧言卿借著微弱的光亮,細細描摹著她的小默

    外面的星星閃爍著,似是在對一旁的圓月打著招呼

    “晚安,小默”

    清晨,從顧言卿帳中走出來的季清默覺得格外有精神,看向周圍的一切都多了一層濾鏡

    自離開顧言卿后,季清默本想繼續保持自己晚上睡覺的習慣,但每次都會在半夜醒來后,就沒再勉強了

    直到現在,季清默才意識到,這是阿卿給自己的安全感,她才能睡的這么安心

    路過的弟子看到季清默問好后,看到對方的反應都有些詫異,以往可都只有微微點頭的

    今天居然還能笑著寒暄兩句

    看著季長老走遠的背影,眾弟子還不明的笑著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好事,被自己忽略了

    邊走邊和周圍的弟子打招呼

    “早上好呀,小貓”

    等等,這里怎么會有小貓,季清默愣住猛的回頭看去

    確認自己沒有眼花后,季清默重新走回去,來到小貓身邊

    細細看去,這不正是白師姐一直放在身邊的小白嗎

    蹲下身子,準備摸摸正在舔爪子的小貓,不出意外的被對方齜牙給嚇回去了

    “你怎么在這,白師姐呢?”

    季清默看了看周圍,這可不是什么可以散步的地方,盡管有些修為,但這里的修士大多都在金丹以上,顯然是不夠看的

    對于季清默的問話,小貓沒有任何想回答的念頭,順完毛后繼續向前走去

    不能碰對方的季清默,只能跟在一旁一起走走停停

    直到太陽徹底出來,照在地面上有些曬時,接到傳信的白亦司才下了戰場匆匆往這里趕來

    “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說著將還試圖繼續往前走的小白抱起來

    被抱起來的小貓炸了貓,掙扎著想要下來,發現沒用后只能放棄

    幽怨的看了一眼抱著自己的人后,就撇過小腦袋,寧愿看著季清默

    莫名被看著的季清默有些尷尬,擺了擺手表示沒事后這才放心離開

    一回到廂房后,趴在懷里的貓就迫不及待的跳了出去,變回人形撲到了床上

    “你身上臭死了,不要你抱!”

    白亦司無奈的看著床榻上不愿交流的人兒,對方顯然還在為之前的事鬧著脾氣

    剛從戰場上下來,自己身上的味道確實不好聞

    “那我先去沐浴了,要一起嗎”

    沒有像往常一樣得到回應,白亦司只能嘆了口氣,獨自拿上換洗衣物走進里間

    緩緩沉入水面后,白亦司將眼睛閉上緩解數日以來疲勞

    沒過多久,一道白色小身影突然就從外面竄進來,撲騰一下跳進水里,濺了白亦司一臉水珠

    睜眼低頭,看向剛剛從水面冒出腦袋的小貓

    摸了摸對方的小腦袋,溫聲道

    “變回人形”

    被白亦司整個環住的小貓,恨恨的喵了幾聲,踩著奶,不答應

    還沒反應過來,一縷靈力傳過來,下一刻,身體不由控制的變回了人形

    “白亦司!”

    這還是對方頭一次這么干,白亦沫有些羞惱的喊著對方名字,將身子背對過去,想要離開,但被對方牢牢控制住

    隨之而來的是,白亦司環著自己的手越來越緊,兩道身體貼的越來越近,白亦沫已經能清楚的感受到對方傳來的體溫

    “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耳邊傳來溫熱的呼吸

    水面上傳來的波瀾,由不得白亦沫再多言,只能抬手捂住嘴巴,被迫承受著

    白亦司將對方抬起的手拉下,十指相扣

    “我已經設了結界”

    原來對方早有預謀

    隨著時間的流逝,浴桶里的水漸漸涼了下去,白亦沫卻覺得今天的水格外的滾燙

    收拾好里間的一片狼藉后,白亦司用靈力將還在滴著水的發尾蒸干,只著了一件里衣走至床榻邊

    上床后,擁住背對著自己的人兒

    “抱歉,一直忙于處理事沒照顧到你的感受”

    要是被其他弟子看見此時她們不可一世的白師姐這樣,怕是要驚掉下巴

    聞言白亦沫將身子轉過來,貼在白亦司懷里,臉上的紅暈還未完全散去

    她其實知道對方不是故意的,每天忙的不可開交還有抽出時間來陪自己,確實有些勉強了

    但白亦沫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小脾氣,想出去散散心,這才有了今天早上的一幕

    “不許再想剛剛那樣了”

    懷里傳來悶悶的聲音,白亦司不知說的是將她強行變成人形,還是之后發生的事

    “嗯”了一聲算是回應,卻沒有明確的答應下來

    “累了就睡吧”

    白亦司輕輕拍著對方的后背,輕哄著

    “你會陪著我嗎?”

    “會”

    聽見準確的回答后,白亦沫這才安心的窩在對方懷里,沉沉睡去

    白亦司無奈的看著很快就入睡的人兒

    看來今天就能解決的文書,只能跟明天的一起處理了

    還不知道自己被某些人當成了游戲的一環的季清默,正好心情的坐在凳子上,手撐著臉,隨意的看向一處

    想起昨日被顧言卿摸頭了,季清默的嘴角又勾了起來

    腦袋上仿佛還殘留著對方的體溫,季清默無比的后悔為什么當時沒有就著蹭蹭對方的手心

    從儲物戒內拿出一個小本本

    是的,季清默還特地為此熬了幾天夜,這才寫出來的攻略計劃

    翻開小本本又仔細看了看,決定是時候進行下一步計劃了

    閱文無數的季清默非常自信

    第85章 季清默想了想,有些不舍的看了看床榻上已經鋪滿的外袍,狠狠的……

    季清默想了想,有些不舍的看了看床榻上已經鋪滿的外袍,狠狠的撲上去滾了一圈,這才放過它們

    剛好今天魔族沒來進犯,將顧言卿的衣服都拿好放進木盆里,說洗好還回去,得說到做到

    二話不說就拿著木盆,打算去小溪邊洗,模樣像個小媳婦般

    不成想還沒開始洗多久,就碰到了正在散步的言暮染

    “喲,這是哪家的小媳婦這么勤快呀”

    言暮染沒想到自己今天閑來無事散散步,居然還能看見這副有趣的景象

    季清默撇了對方一眼,不想理,又低頭繼續搓著衣服

    言暮染也不惱,走近看了看季清默正在洗著的衣物,越看越眼熟

    這怎么跟當初自己給顧言卿買的那幾身這么像呢

    一個大膽是想法出現在腦海中

    “你不會是”

    “就是你想的那樣”

    “你真的思念成疾,把顧言卿的衣服一比一給復刻過來了?”

    言暮染大驚失色

    “”

    季清默就不該相信對方那天馬行空的想象力,恨不得將手里敲衣服的棒槌,直接敲言暮染腦門上

    “我找到她了”

    言暮染大大咧咧坐在季清默旁邊,隨便從地上扯了根草,用其微微撥動湖面

    “那你是去偷她衣服了?”

    “”

    忍不了了,季清默也不想忍了

    直接一個棒槌朝言暮染砸去,虧她之前還覺得自從對方開始修煉后,性子變得沉穩了起來,現在看來原來是自己看走眼了

    輕輕側身躲開,成功看到季清默惱羞成怒的樣子,也不再逗她了

    “她人現在在哪?”

    季清默自顧自的又從儲物戒內拿出木槌,繼續洗著衣服,一時沉默不語

    她不知道現在顧言卿的身份狀況能不能對別人說

    看出季清默的心思后后,言暮染也不為難她

    “行了,知道她沒事就好”

    這幾年說不擔心顧言卿是假的,畢竟她也算是自己唯一的知心好友了

    確定對方無事后,也算是一顆巨石落了地

    季清默仔細看了看在一邊玩著水的言暮染,始終覺得對方自從來到了這里就變得沉默寡言了許多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也無異窺探更多

    “哎,這一塊是不是你留的口水印”

    言暮染指著衣袍的某個地方問道

    看來這衣服是不能和平的洗下去了,季清默拳頭硬了

    流蘇樹下,一抹熱烈的紅色為其填上了美麗的色彩

    這里雖沒有二十一世紀的華國科技方便,但靈力很大程度上填補了這一空缺

    將衣服洗凈,季清默直接用靈力將其蒸干,整齊疊好后,看了看天色蹦蹦跳跳的走向顧言卿的營帳

    當然還沒跳幾步就強壓下步子,保持著自己作為一宗長老的威嚴

    趕在顧言卿中午回來休息之前將衣物疊好放進衣柜里

    本想再幫對方整理帳內,結果仔細一看周圍,跟顧言卿本人一樣干凈整潔,沒有一絲雜亂

    自己好像是這里唯一的雜亂來源

    想著下午還要要事等著自己處理,陪顧言卿午睡的計劃破滅,季清默只能在確定完一切無異后,才有些不舍的離開

    盡管今天一上午沒有魔族來進犯,但軍營里的訓練一刻都不能停下

    和魔物之間的殊死搏斗,稍微松懈就命喪黃泉,所以每次有時間訓練,每個人都格外的賣力

    陶琳也在實戰的歷練中變得更加的頑強,身子雖然看著還是很瘦弱但卻格外有力

    上午訓練完后,被陶琳拖著回答了些關于功法中的一些不解之處,這才從校場回到自己的營帳中

    一進到帳內,顧言卿就感受到了不久前季清默有來過

    將衣柜打開,果然不出所料的看到了里面歸還的衣物,上面還放著一張小紙條

    顧言卿將其拿起打開,看到里面有些歪歪扭扭的字跡

    “這可是我親自手洗送過來的哦O^O”

    目光不自覺的移向最后畫的小表情上,這種樣式的倒是第一次看見

    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小默做同樣的小表情時的樣子,嘴角不自覺的勾起

    她不愛你,清醒一點

    一道聲音將所有的幻想全部打斷,顧言卿將小紙條重新疊好小心翼翼的放進儲物戒內,似是在對待什么珍寶般

    做完這一切后,有些頹然的坐在桌案前

    想到最近幾天的種種

    自己是不是對小默有些太縱容了,特別是在昨天晚上,身上的每處都在叫囂著去擁抱她,去親吻她的小默

    小默會心悅自己?

    顧言卿自嘲的想著,她在做什么荒唐大夢

    將臉上的紅狐面具摘下,時刻挺直的背脊彎下,手臂放在桌子上整個腦袋枕了上去

    側臉看向另一只手上拿著的面具,微微用力讓其轉動,眸子微瞌

    熟悉的疲憊感又找上了自己

    面具從桌案上掉落,主人卻沒有察覺到任何

    午后,魔族的再次進犯打破了表面的平靜

    顧言卿被號角聲驚醒,睡了一會兒卻沒有趕走任何疲憊,將不知道已經換過多少把鐵劍重新拿起,不知何時指腹的薄繭好像又厚了一些

    日復一日的抵抗早已讓顧言卿麻木,漠然的將再次撲過來的魔物打倒

    偶然間注意到季清默也在一旁,看見對方給自己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后,強行的將視線移到別處

    余光卻不自覺的向對方看去,再一次’偶然‘看向季清默時,顧言卿感覺對方情況有些不對

    眼看著魔物馬上就要穿透季清默胸口,顧言卿立刻解決掉眼前的魔物,將所有封印解除,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朝季清默方向飛去

    本以為是什么強悍的魔物,實際上卻連元嬰的修為都沒有,被顧言卿一劍輕易的解決,季清默不可能解決不掉

    有著之前成功的案例,季清默嚴格執行著小本本上的第二步計劃

    英雄救美!

    特地挑在了離顧言卿近的地方,與魔物搏斗卻不給予致命一擊,看準時機讓魔物攻向自己

    結果不出所料,顧言卿看到后確實趕過來解決掉了自己面前的魔物

    小本本中的計劃已經成功進行了一半

    “阿卿你”

    正當季清默想好好夸一下救她的英雄時,對方卻只是看了一眼自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

    季清默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有些茫然,難道自己的演技有這么差嗎,怎么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樣啊

    剛準備沖上前去問對方,卻因為其他人的呼救被迫停下步子,只能轉身繼續投入到戰斗中

    顧言卿從不是什么傻子,清楚自己被騙后,中午腦海中的那句話再次涌上心頭

    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小默覺得好玩而已

    雖然不斷的提醒過自己,但巨大的失落感還是朝自己襲來

    顧言卿失笑,或許她們根本就不適合待在一起

    如果再讓她選一次,她還是會義無反顧的提劍砍向攻擊季清默的魔物

    本能的確認完季清默安然無恙后,顧言卿在這里再也待不下一刻,轉身離開

    她想逃跑,她想離開這里

    晚上,天色已經暗下,顧言卿卻遲遲不敢回自己的營帳,直直熬到宵禁這才慢吞吞的掀開帳簾走了進去

    如往常一樣,床榻上的凸起的小山包提醒著季清默也在,可顧言卿再無往日那般驚喜,甚至覺得這狹小的空間有些窒息

    沒有給予床榻上的人兒一絲眼神,顧言卿自顧自的將手中的武器放下,拿起自己的換洗衣袍徑直去洗漱了

    再回來時也沒有看向季清默,像是在對待空氣般

    此時季清默才徹底察覺到不對,再顧言卿又一次經過床榻邊,伸手拽住了對方的衣袍,確實讓對方停了腳步

    “阿卿,你怎么了?”

    時隔多年再次聽到對方這個稱呼,心里還是會泛起波瀾

    一句問話壓死了最后一根稻草,讓顧言卿積壓已久的情緒徹底爆發

    “你知不知道這是在哪里,稍不留意就會丟失性命,這不是玩鬧的地方,更不是你可以隨心所欲不顧他人的地方!”

    一句話說的季清默一愣一愣的,她從未看過這樣的顧言卿

    原來阿卿是在關心自己?不過還沒等季清默將欣喜表達出來,對方的下一句話就將自己打入地獄

    “明天我會申請去往其他地方參戰,你之后不要再跟來了”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

    季清默想起了當初顧言卿約定好要回答的問題,結果卻還沒等自己答復,對方就先逃跑了,一跑就是許多年

    再次聽到類似的話,巨大的恐慌頃刻間涌上季清默心頭

    隨之而來的是對方抬步離開,連一片衣角都未曾抓住

    “顧言卿,你是個膽小鬼!”

    本以為這次也像往常一樣得不到任何回應,卻被突如其來的吼聲停下了腳步

    再次回頭時,原本還在床榻上的人兒已經披上外袍站起,眼眸里的通紅是自己從未看到過的

    “你就知道逃跑,那當初的約定又算是什么?”

    將自己的心偷走后,卻又逃跑

    聞言,顧言卿有些自嘲的笑著,手心微微握緊

    她本不打算再重提此事,因為自己早就知道了答案

    “不是早就有了答案嗎”

    “顧言卿,別把你的那一套強加在我身上,你從來都沒問過我”

    季清默聽著怒火中燒

    “你將我最近做的一切都看成什么了”

    顧言卿頓了一下,這才繼續開口道

    “不過是小孩子的胡鬧罷了,等過幾天沒了興趣”

    第86章 我教你

    還沒等顧言卿一句話說完,臉頰上傳來的疼痛,頭被打得側向另一邊

    “你把我這幾年的不斷尋找看成了什么啊,你把我的感情就當成了小孩子的玩鬧?”

    眼淚終是抑制不住的流了下來,季清默拼命的忍住抽泣聲,嘴角都因此咬破了

    “小默”

    顧言卿抬頭發現季清默早已淚流滿面,顧不得臉頰上的疼痛,想要為其擦干眼淚

    換來的卻是對方不停的捶打

    “顧言清我愛你,我心悅于你啊”

    藏匿多年的感情終于宣之于口,卻讓兩人痛苦萬分

    直至此刻,心里那道聲音煙消云散

    看著對方不停的流著眼淚,顧言卿再次變得手足無措起來,徑直將對方抱起走向床榻,讓其靠在懷里,輕輕拍打著季清默的背部

    什么不可一世的顧長老,早就蕩然無存

    拿出帕子輕輕擦拭著臉頰上的淚痕,仔細一看,季清默眼睛都哭腫了

    “乖,不哭了好不好”

    聽見頭頂上傳來有些笨拙的輕哄聲,已經差不多緩過來的季清默有些苦笑不得

    從顧言卿的懷里微微揚起頭,抬手撫向對方被打紅的臉頰

    感受到對方的撫摸后,顧言卿低頭二人視線相交,季清默驚訝的發現對方的眼周泛著紅

    “疼嗎?”

    顧言卿輕輕搖了搖頭

    “你剛剛說的話可是真的?”

    事到如今顧言卿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當然是真的,要是不喜歡算了”

    說著還輕輕捶了一下顧言卿的胸口,并不疼,加之對方水嫩通紅的臉頰,不知此刻的自己有多么的誘人

    側頭聽見對方的心跳聲在加速,再看看對方到現在還沒什么大反應的面上,季清默感嘆果然是個悶葫蘆

    攬著對方纖腰的手微微收緊,季清默突然感覺天旋地轉,下一刻自己不知怎的就躺在了對方身下

    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龐

    這是什么美顏暴擊,季清默直呼受不了

    “要的”

    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讓季清默一時間有些懵,過一會才想起來對方是在回答自己上一句話

    手輕輕撫向唇角,季清默感受到微微刺痛,這才反應過來嘴角被自己咬破了

    本想驅動靈力讓其恢復,上面的人兒卻先一步有了動作

    嘴角覆上輕吻,本就不大的傷口被顧言卿恢復

    “小默我來教你如何接吻”

    說完后,不等季清默反應過來就再次覆了上去

    一個尋常的夜晚,卻讓兩顆孤寂的內心彼此重新靠近

    魔宮

    新上任的魔尊正如往常一樣高坐著,垂眸聽著下面的人匯報戰場上的消息

    “稟報魔尊,我族已經按您要求逼近源靈大陸邊界,但由于靈溪宗的奮力反抗遲遲沒有推進半步”

    聞言,鐘楚然聽著興致缺缺

    “無事,這樣就好”

    她本身的目的也不再此處

    只是,源靈大陸的其他宗門是不是太閑了

    這樣可就不好玩了

    “左令,給其他宗門找點事做”

    左令抱拳領命,其他人聞言有些摸不著頭腦,在底下竊竊私語

    直到現在,他們還沒有摸清這位新上任的魔尊的脾性

    不過很快他們就直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第二日,源靈大陸各個宗門內部相繼出現長老弟子入魔情況,比當初靈溪宗發生的過猶不及

    一些小宗門甚至差點因此慘遭滅門,一時間各個宗門內鬧得人心惶惶,時刻提防著周圍人,連平日里一起的好友也漸漸離心

    宗門大會上也再無之前和諧的氣氛,相互推卸責任爭吵著,最后鬧的不歡而散

    相比之下,已經將入魔一事處理妥當的靈溪宗,顯得格外安寧

    甚至有些修士不惜背叛自己的宗門,也要加入靈溪宗

    看完全程的群臣,嘆為觀止

    這手段可比上任魔尊高明了許多

    此次精準的打擊到了大大小小的每個宗門,埋藏這么久的種子在同一時間爆發,顯然不可能輕易做到

    不僅是靠本身強悍的實力,更多的是靠著長久的時間精力和操縱人心

    魔族一向做事隨心所欲,很少有人會做長久打算

    不費一兵一卒讓宗門間離心,讓群臣心服口服

    揮退沒什么用處的群臣后,鐘楚然獨自坐在高位上垂眸,眼神黯明不暗

    她不喜歡這個位子,沒有言暮染的一切將索然無味

    “左令,這位子給你坐坐?”

    無意間的話讓一旁的左令汗如雨下,當即跪下

    “魔尊明鑒,我從無二心!”

    鐘楚然低頭看著跪在一邊的左令有些無語

    人是實力強悍,但怎么感覺腦子不是很好使的樣子

    “我是說,我去一趟源靈大陸,你代為掌管魔界事務”

    左令聽到這話才一口氣松了下來,應是

    “你”

    鐘楚然欲言又止

    “別總練你那一身腱子肉,沒事多練練腦子”

    得到的還是一如既往的應是,鐘楚然只能搖頭嘆息,不可教也

    近百年的計劃此時才算到達高潮,她已經等不及見到她了

    將黑袍披上,等左令再次抬頭時,原本坐在高位上的人兒已經消失

    知道一些關于魔尊之前的一些事,左令最清楚不過她現在所做的一切是為了誰

    重新站起,左令只希望魔尊能得償所愿

    鐘楚然對魔界宣稱去前線探查具體戰況,最主要的目的當然不是這個

    雖近端時間一直忙于政事,沒有去過人界,但她心心念念的人兒卻時刻派人觀察保護著

    鐘楚然很輕易的就能找到言暮染現在的所在地

    此事的言暮染難得有點閑暇時間,可以好好在戶外賞四月雪喝酒

    鐘楚然不出意外的看見了對方身旁正在倒酒的時辰熙

    怎么哪都有她

    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鐘楚然沒有像之前那樣刻意隱藏自己的氣息,一步步的向言暮染的方向走去

    言暮染在對方靠近自己靈識范圍內就已經察覺到,握著酒杯的手微微泛緊

    原本閑適的心情在此刻煙消云散

    罷了,該來的還是要來

    “乖徒兒,去幫為師準備些下酒菜來”

    時辰熙聞言有些摸不著頭腦,不是剛剛還問對方要不要,言暮染還信誓旦旦的說不要,這樣才能細細的回味美酒的甘醇

    雖是如此,時辰熙還是依言照做,為師尊再次續上一杯后轉身離開

    待時辰熙離開后,言暮染手中的酒遲遲未飲下,眼睛直勾勾的看向一處

    沒過多久,果然從草叢中走出一位身披黑袍的人兒

    “你來此作何,不怕我喊人?”

    那人聞言慢慢靠近言暮染,距離對方兩步的距離才堪堪停下

    “你不會的”

    將帽子摘下,露出面白如玉的臉龐

    時刻近百年再次看到這張臉,言暮染還是會被吸引

    但也僅限如此

    “呵,你倒是真自信”

    言暮染放下酒杯站起,再無之前吊兒郎當的樣子,自己現在確實沒什么辦法拿對方怎么樣

    “就是來找你敘敘舊”

    鐘楚然眉眼間染了笑,但卻不及眼底

    “我們之間沒什么好聊的”

    說著言暮染也不管一旁還沒喝完的酒,打算離開

    沒動幾步,手腕就被對方強硬的拉扯過來,兩人相接觸,言暮染覺得抓著自己手腕的手格外冰涼

    耳邊傳來溫熱的呼吸聲

    “你就這么想離開我,還是說急著去找你的小情人?”

    看見對方還有些茫然的眼神里,鐘楚然還好心的提醒了句

    “或者說是你那新收的小徒弟?”

    言暮染沒想到對方會那么想自己,眼睛猛的瞪大,將手邊的盛滿酒水的酒杯猛了潑向鐘楚然

    “你放肆!”

    “你不應該繼續在魔宮里當魔尊的走狗嗎”

    鐘楚然也不惱,拿出手帕悠悠的擦拭著身上的酒漬

    “忘了告訴你,那個老東西已經被我殺了,現在我才是魔尊”

    臉緩緩湊近問道“要不要當我的魔后”

    “!!”

    言暮染今天又刷新了對一個人臉皮到底能又多厚的印象,一時間想起了過往的種種,如果是之前自己一定很高興

    但是現在,言暮染只覺得可笑

    “或許你說與源靈大陸停止開戰,我可以考慮考慮”

    “當然,只要你愿意,我立馬停止現在發生的一切”

    “白日做夢!”

    酒杯落在地上摔碎,擾的地面一片狼藉

    “否則,你怕是要多擔心擔心你小徒弟的性命了”

    毫不遮掩的將自己化神巔峰的修為展現給對方看,卻并沒有放出威壓,而是化作無形吹拂著言暮染的衣袍

    言暮染很清楚在這個世界上,除了顧言卿怕是沒人能敵的過眼前這人了,自己在她面前更是如螻蟻般

    “嗯你那小徒弟要回來了,我就先走了,記得好好想想哦”

    鐘楚然還特別善解人意的提醒著對方,轉身整個消失不見,只余下劇烈喘息的言暮染

    時辰熙端著剛做好的下酒菜,過來就看到這么一幕,看著滿地的狼藉有些擔心的問道

    “師尊,這時怎么一回事”

    這可是師尊珍藏了許久的酒,好不容易才偷得半日閑拿出來喝兩口,怎會如此

    言暮染聞言輕輕的搖了搖頭,眼神黯淡無光

    “無事,還要麻煩你將這里收拾一下了”

    隨后頭也不回離開,寂寞孤廖

    身著的紅衣,不知是時辰熙錯覺還是怎么的,覺得更暗了些

    第87章 是不是只有自己死了,這一切才會結束

    言暮染不知如何回到廂房內的,一路上有弟子問好都不曾回應過

    走到銅鏡面前,有些陌生的看著里面倒映出的人兒

    紅衣褐下,緩緩的滑到地面

    隨著衣衫的一件件脫落,言暮染最初的面貌展現在銅鏡前

    一道猙獰的疤痕從右肩處直直劃到腰腹才結束,周圍更是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不下十處

    很明顯是受過非人的虐待

    言暮染看著銅鏡里面丑陋的傷疤,自嘲的笑了

    這也是為何她雖是別人口中行為十分放蕩,卻始終穿著一絲不茍的原因了

    其實這些小傷疤是可以用靈力消除的,可是她不愿

    每次在看到這些錯綜的傷疤時,都在提醒著之前發生的一切

    提醒著自己的感情在鐘楚然面前是多么的廉價,廉價到可以隨意拋棄,不管不顧

    直到現在才來找自己,說出那種不負責任的話,言暮然只覺可笑

    可恥的是自己居然還會動心

    言暮染想大概自己是瘋了,被他們所有人都逼瘋了

    已經愈合已久的傷口,可是言暮染還是會有時覺得內里泛著痛

    有好幾次將將這些傷口劃開,看看這皮膚里面的肉是不是早就爛了,就像那個人一樣,爛到了骨子里

    想到剛剛對方的威脅,言暮染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確定對方是否會真的那么做,卻沒來由的感到心慌

    難道自己又要跟對方回到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直到被玩膩了再被拋棄

    傷疤處再次傳來疼痛,言暮染瘋狂抓撓著,似是感覺不到疼痛

    等再反應過來時,指腹早已沾滿鮮血,有些傷口甚至已經被抓破,在往下淌著血

    最后言暮染只是簡單的沖洗了下,未涂抹任何藥膏

    重新穿上的紅衣,衣衫被血液染成深紅也毫不在意

    接連之后的幾日,魔族像是發瘋般,發起了大規模進攻,已經完全不是凡人能夠抵擋的住了

    往常五個人一齊能抵抗一個魔獸,現在卻怎么都按不住,甚至是成為魔物口中的食物

    每次能回來的人屈指可數,其中還有大半受了重傷,被抬回來的

    宗內所有弟子都上了戰場,一天下來沒有一刻是停歇的,每天都過的疲憊不堪

    掌門擎廖一直在向外尋求支援,可是得到的回復卻寥寥無幾,天天愁容滿面

    魔物的實力也越發強勁,再這樣下去,被攻破只是時間的問題

    言暮染心里越發的不安,只覺這些突入其來的猛攻跟當初鐘楚然說的有關

    直到一名弟子急急的沖向營帳內

    “報告言長老,時師姐在戰斗時被魔族突然圍攻,受傷嚴重,生死不明”

    言暮染聞言騰的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心里想的原由被徹底證實

    鐘楚然她真的這么做了

    隨后時辰熙被兩個弟子抬著擔架送了過來

    言暮染卻不敢看向眼前躺著的人兒

    擔架上傳來痛呼聲,聲音卻極小,胸口的起伏更接近于無

    仔細聽去,時辰熙似乎是在念叨著什么

    聽清后,言暮染猛的抬起頭看向時辰熙,眼淚再也控制不住

    她說

    “師尊,我好疼”

    往日一直陪著自己的小家伙,此時狼狽不堪,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數都數不盡,右臂甚至被魔物咬爛,再也不可能復原,身上的衣服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不顧對方身上的臟污,言暮染直接將人抱起來到里間

    “別怕,別怕師尊會救你的”

    師尊’這一詞,言暮染甚至很難再說出口

    她不配當她的師尊,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造成的,言暮染還有何顏面在對方面前自稱師尊

    珍貴的丹藥和藥膏像是不要錢般往時辰熙身上用,哪還有之前半分扣扣嗖嗖的樣子

    給對方上藥時手甚至在抖,她從未看過誰受過如此重的傷,況且還是因為她

    言暮染慌慌張張的為床榻上的人兒上藥,還磕磕巴巴的安慰著

    直到一只手撫上言暮染的臉頰,為起輕輕擦去眼淚

    “小熙?”

    “師尊別哭了”

    氣若游絲,對方說出這句話似是用完了全身的力氣,說完后抬起的手臂也支撐不住再次垂了下去

    愣愣的看著眼前人兒做的一切,言暮染的眼淚卻像斷了的絲線一樣,不停的往下流

    胡亂的用衣袖擦去眼淚,聳了聳鼻子,繼續手上的動作

    言暮染甚至開始慶幸自己沒有放棄關于修煉的一切,起碼現在還有很多煉制的上品丹藥可以用

    起碼她這個師尊還是有些作用的吧

    做完著一切,確認對方情況稍微穩定下來時,天色早已徹底暗下

    搬了個凳子坐在床榻邊,時刻觀察著床榻上人兒的狀況

    怕驚擾到對方,言暮染并沒有點燃蠟燭,只是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看著時辰熙

    簪好的頭發早就凌亂不堪,衣衫上也沾染上了對方傷口處流的血,言暮染卻毫不在意

    怔愣的看著對方已經徹底恢復不了的右臂,有些痛苦的捂著臉

    斷臂對于一個劍修來說是毀滅性的打擊,盡管還保有原來的修為,但修煉的所有劍法都付之東流

    想到時辰熙每日都堅持練劍,到這里來同樣如此

    日復一日的練習,在此化為虛無

    言暮染不知對方醒來知道后會怎樣,她甚至還在想為什么斷臂的不是自己

    畢竟自己已經受過很多的傷了,不建議再多一個

    難道自己真的要再回到那個深淵嗎

    過了幾日,時辰熙情況已經徹底穩定下來,但還在陷入昏迷中,言暮染卻絲毫沒有感覺到一點放松

    重新來到戰場后,言暮染發瘋般拼命的砍向魔物,連受了傷都不曾停下半刻,眾弟子看到后想要上前勸阻,卻被對方的樣子嚇的退卻

    魔物顯然也注意到這邊的情況,紛紛向言暮染這里圍去,不一會兒就將言暮染包圍的里三層外三層

    看向周圍各種面目猙獰的魔物,言暮染卻笑了

    原來,當時小熙的境地是這樣的啊

    不顧一切的提劍向魔物堆攻去,沒有做任何防守,只一味的攻擊

    或許死在這里,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言暮染揮劍時想著,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給她從魔物堆里拉了出來

    “你在干什么!”

    意識猛的回歸清醒,言暮染抬眼看向拉自己出來的人兒

    雖然對方戴著紅狐面具,但自己卻感到莫名熟悉

    “顧言卿?”

    對方沒有做回答,看來看后面馬上就要追過來的魔物,拉著言暮染離開這里

    被顧言卿扯著來到一處小營帳內,進了營帳內對方這才將臉上的紅狐面具摘下,露出藏匿在面具下的容貌

    看清是顧言卿后,原本有些緊繃的身體這才放松下來

    坐到椅子上,拉起水壺喝了幾杯水,身子顯得有些頹然

    顧言卿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皺眉來到了言暮染對面坐下

    “原來你一直藏在這啊,難怪小崽子一直找不到你”

    “你是怎么回事?”

    言暮染聞言勉強勾起的唇角徹底維持不住垮了下來,撐著臉垂眸看向桌面,再無往常神采

    “小熙她右臂斷了”言暮染停頓了一下,這才繼續說道“是我害的”

    顧言卿聽著眉頭越皺越深,手臂幾乎是一個劍修最終要的東西,沒有了手臂一切都將付之東流,可更讓顧言卿不解的是對方后面這句話

    她已經很久沒有看過言暮染這種樣子了,上次還是在游歷完回到宗門的時候,直覺告訴自己這件事還是跟某人有關

    “跟鐘楚然有關?”

    言暮然沒有將頭抬起,只是輕輕點了點頭,自嘲的笑著

    “或許我死了,是最好的辦法吧”

    看見言暮染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顧言卿氣打一處來

    “將頭抬起來,當初師尊是怎么教導我們的!”

    言暮染聞言將頭抬起看向顧言卿,眼里卻還是一片黯然的

    “再難的事也要堅持到底”

    “既然記得,為何還退縮”

    顧言卿默默嘆了口氣,想到言暮染之前發生的事無能為力

    現在她也就言暮染這一個師妹了,顧言卿早就拿對方當親人看待

    “說說吧”

    言暮染將前幾天的對話,和魔族的猛攻,時辰熙受傷,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顧言卿

    顧言卿聞言眉頭越皺越深,言暮染她們的事自己是為數不多知道的

    待言暮染說完后,二人相顧無言了一會兒

    “這件事交給我處理,別再做出剛剛那種傻事”

    言暮染還想說些什么,但被顧言卿給按了下去

    “被多想了,去休息一會兒吧,或者可以陪陪你徒弟”

    顧言卿說完拍了拍對方肩膀,重新戴上紅狐面具走了出去,不能長時間離開隊伍,留言暮染一個人待在營帳里

    等顧言卿走后,言暮染微微勾起唇,發出了最真實的笑

    “師姐還是一如既往的可靠”

    隨便看了看周圍,發現這里不僅只有顧言卿一人的生活痕跡,還有另一個人,至于是誰,答案不言而喻

    意識到自己可能是進了某對小情侶的秘密基地,言暮染失笑起身

    看來這里可由不得自己多待

    將衣衫發髻重新整理了一遍,確認無誤后這才走了出去

    第88章 “我不知道……”

    現如今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顧言卿跟修士關系不一般,因此也多了不少過來獻殷勤的人過來,期望能在這里得到一棲身之地

    包括現在在戰場上,不少人看見顧言卿都會上前幫忙,試圖與其結交,對此顧言卿都當作空氣般,依舊獨來獨往

    只是現在有些不同

    傍晚,顧言卿回到營帳里,第一眼就看向了床榻上的小鼓包,心里淌過暖流

    對方沒有像之前那樣回來第一時間迎接自己,顧言卿估摸著季清默應該是累著了,已經睡著了

    動作不自覺的放低,顧言卿輕輕拿上衣服就去里間洗漱了

    再回來時,原本以為已經睡著的人兒此時沒有蓋被子,側躺著對剛沐浴出來的顧言卿勾了勾手指

    更要命的是,對方身上只著了一層薄紗,里面的肌膚粉嫩若隱若現,勾的人心癢癢

    事實證明確實如此,顧言卿在第一眼看到后就紅了耳根,明明擦干了水漬身上卻還是散發出熱氣

    “阿卿~”

    季清默見顧言卿愣在了那里許久,伸手又勾了勾,薄紗隨著動作而摩擦著,牽動著人的心思

    要是顧言卿再沒什么反應,季清默就差起身走到人家面前了

    勉強緩過神來的顧言卿看這眼前的一切,確實這不是自己的幻覺

    從未想過她的小默居然還有另一番風情,此時此刻顧言卿才真實的感受到她養著的人兒長大了

    簡單的勾手都讓她魂牽夢繞

    眼神黯下,在季清默準備起身時,這才抬腿一步步走到對方面前

    季清默看著眼前走來的人兒,直覺告訴她此時的顧言卿有些不對勁

    本來是像給回來的顧言卿一個驚喜,想看對方的反應是怎樣的

    但是好像有點過頭了?

    有些后悔的季清默想將一旁的被子扯過來蓋上,結果還沒到手邊就被揮到另一側去了

    季清默有些尷尬的對壓過來的人兒笑了笑,放在一邊的手還想著去夠被子

    撕拉一聲

    季清默被子都不扯了,猛的向自己的衣衫上看去

    自己身上這件也算是一件防御的神器了,能防住很大一部分的攻擊

    看著上面這么大一條口子

    就就這么輕易被撕開了?

    這輕易的程度都開始讓季清默懷疑自己是不是拿錯了,拿的難道一件普通的衣衫?

    耳邊傳來溫熱的呼吸聲

    “小默,這是你自找的”

    聞言,季清默瞪大了眼睛

    這不是自己之前看的師徒修仙文小說里經常出現的句子嗎

    但這也不對呀,自己不是應該是在上面嗎

    亂七八糟的思緒很快就被打斷,季清默被對方的動作強行將意識拉了回來,眼里漸漸泛出水霧,模糊了視線

    自己拯救的人,哭著也要受完

    守在營帳外的官兵,不知怎的突然被一道結界擋了出去,坐在地上有些摸不著頭腦,心里更加肯定這位顧下士來歷不一般

    季清默都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睡過去的,準確來說應該是暈過去的,迷迷糊糊想起對方在自己睡過去后也不安分,中間還將自己吵醒了幾次

    睜開眼時,陽光已經順著營帳的縫隙透了進來

    動了動身子發現自己不僅腰有些酸,更可惡的是那個地方還有著異樣的感覺

    幽怨的看向一早就醒來看著自己的顧言卿

    二人視線相交,顧言卿先有了動作

    輕輕將吻印在季清默額頭上

    “早上好,小默”

    聞言,季清默猛的將被子拉上將頭也蓋住,悶悶的聲音從被子里面傳來

    “我不好!”

    季清默還發現結束后,顧言卿雖然將床榻上整理好給自己涂了藥膏,卻壞心眼的保留下了印在自己身上的痕跡

    看著床榻又被季清默弄亂,顧言卿也不惱

    將被子慢慢扯下,露出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

    顧言卿遵從著自己的內心,伸手在上面揉了幾下,得到了對方更加強烈的抗議

    “累了就多睡會兒”

    說著顧言卿就起身下了榻

    悄咪咪的從被子里露出一雙眼睛,看著正在更衣的顧言卿

    季清默發現對方的打扮和以往有些不同

    對方并沒有穿上那紅色的短打衫,而是重新換回了自己的竹紋白袍,腰間的束帶上也戴上了所謂身份象征的玉牌

    再次回到了那個高嶺冷面,不可一世的顧長老

    不知是不是躲在被子太熱的原由,季清默看著眼前人,好像又有些感覺了

    拉開被子散了散熱氣,季清默將心里的疑惑道出口

    “這是不打算在再偽裝下去了?”

    最后將頭發簪好,顧言卿聞言轉身重新面對著季清默

    “嗯,還要處理些事情”

    自己終究不屬于這里,既然和小默已經說開,也再沒有待在這里的必要了

    顧言卿不是個偷閑散漫的人,況且言暮染那里的事還需自己處理

    想到昨天言暮染所說,顧言卿心里一沉

    “你在這里乖乖的,我很快就會回來”

    語氣像是在哄小孩子,季清默卻對此意外的受用

    將紅狐面具重新收回儲物戒,掐訣傳了道飛信出去

    “滾出來”

    確認完帳內無異樣后,顧言卿這才走了出去

    外面守著的官兵看著從里面出來的人兒感到十分不可思議,看清腰間的令牌后立刻跪下心里

    “拜見顧長老!”

    本以為對方只是個散修罷了,沒想到是靈溪宗的顧長老跑這里來體驗生活了,修士都難看到的大陸修仙第一人,居然被自己見著了

    待顧言卿微微頷首走后,面色很是激動,興奮的想要立刻將剛剛看到的一切告訴自己的好兄弟

    一路上受到了不少修士的關注,想必過不了多久此事就會傳遍整個靈溪宗,或者是整個源靈大陸

    在走一段路后,顧言卿目的達到,召出御劍飛向目的地

    來到一處櫻花林停下,抱劍靜靜等著對方的到來,沒過多久顧言卿就鎖定一處

    “想不到我們顧長老的修為還是那么讓人琢磨不透啊”

    一道身影順著顧言卿的視線從背后櫻花樹走出來

    這次鐘楚然是隱秘了行蹤的,盡管是分神期的人都很難找出,而顧言卿卻能在瞬息間確定

    正如鐘楚然所料,對面站著的人兒早就不止分神初期的修為了

    “我記得我說過不要再來找言暮染”

    顧言卿看著幾步遠處靠著樹的人兒,面上似毫不在意

    “你都和你那小徒弟和好了,我怎么就不能來找她。嘖,收徒弟有什么好的,都沒勾走了魂”

    鐘楚然對信息的掌控力已經達到了一個十分恐怖的程度,整個源靈大陸都分布著她的眼線,包括現在的軍營里

    話還沒說完,歸落劍就已經向鐘楚然砍下,鐘楚染迅速做出防御

    在外看來這只是一次再簡單不過的碰撞,但只有她們二人之間知道對方用了多強悍的力量

    “你這是想置我于死地啊”

    鐘楚然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很明顯的感受到了對方剛剛那一劍是帶著殺意的

    “不會說話可以閉嘴”

    顧言卿提劍看向面前顯得有些無所謂的人兒,再三思量后道

    “你知道當初你們被迫分開是發生了什么嗎?”

    鐘楚然沒想到對方會提起這些陳年舊事,心里雖然有些不舒服但還是開口回答

    “因為我修為不夠被前魔尊阻撓,最后只能選擇回去”

    鐘楚然垂眸,這也是為什么她回去之后那么的拼命修煉,只有站在絕對的頂峰才能互助自己心愛的人

    “我現在可以保護她了”

    可以讓她不再害怕別人世俗的目光,她無比痛恨為什么這個世界上有正邪之分,為什么魔族代表的只有惡;為什么那些道貌偉岸的修士還能自予正義

    她恨透了這個世界,恨透了當時無用的自己

    “那你可知在你無聲走后,她又經歷了什么”

    一句話讓鐘楚然猛的抬頭眼神死死的鎖住顧言卿

    “你說什么?”

    “她在你走后,你的父親派魔兵囚禁了她,我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才找到她在哪”

    換而言之,言暮染在那里被虐待了整整一年

    這些顧言卿本想爛在骨子里的,但現如今并不允許她這么做

    “我找到她時,她身上的傷痕交錯在一起根本找不到一處完好的皮膚,衣不遮體”

    顧言卿說著腦海中浮現當初的景象,當時對方黯淡的目光直到現在還深深的烙在自己的心里

    也很清楚的知道,言暮染在脫困后到底花費了多大的時間和經歷才脫離那種絕望的狀態,直到現在顧言卿都能明顯的感受到對方內心深處的陰暗,只是強壓下去,不想讓其他人發現罷了

    鐘楚然此時早就承受不住的順著樹干滑到了地上,雙手抱著頭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以為”

    鐘楚然最清楚不過魔族的手段和齷齪,想到言暮染那一年過的暗無天日的日子,該有多么的無望,甚至是絕望

    而當時自己在做什么,想著如何能更快的提升修煉速度?

    眼淚控制不住的流下,將自己搞的很是狼狽

    鐘楚然突然發現,自己現在引以為傲的修為一文不值,連自己愛的人都能保護好,這修為不要也罷

    “所以,你現在根本沒資格找她”

    第89章 鐘楚然從頭到尾所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如果當初自己知……

    鐘楚然從頭到尾所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如果當初自己知道在自己妥協后,還不放過言暮染,自己就算沒有什么強大的修為都要拼死去救她

    只可惜,沒有如果

    想到當初最愛的,也是造成當初一切的人,言暮染該有多絕望

    自己前幾天還用威脅的話語逼迫言暮染,現在看來自己才是最可惡的那個

    顧言卿低頭靜靜的看著眼前狼狽的人兒,提及過往之事心里也十分沉重

    但事已至此,也沒有什么可以挽回的

    “你自己好好想想罷,或許你們二人分開對誰都好”

    顧言卿該說的都對對方說完,也不打算多留,畢竟營帳里還有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兒等著自己

    “如若我再發現你對她有什么冒犯的話,我想這把劍下一次就該出現在你胸口了”

    說完便不再停留,起身向來時的方向走去,留鐘楚然一人在那消化所有

    櫻花林比預想的還要大,顧言卿看著周圍的美景卻沒任何心思欣賞,面上還是如剛剛那般沉重

    顧言卿遲遲沒有從回憶的情緒中脫離出來,連從林中突然竄出來的人兒都未曾注意

    直到背部傳來重量,顧言卿才反應過來,感受到熟悉溫度下意識伸出兩手將人托住,成功將人給背好

    有些無奈的側頭看向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小腦袋

    “你怎的來了,不是說好多在床榻上休息一會兒嗎?”

    “哼,女朋友不在有什么好繼續躺的,所以我就出來找你了呀”

    說著用原本環住對方脖子的手,戳了戳對方細嫩的臉頰

    顧言卿不知對方口中的‘女朋友’是什么意思

    “什么是‘女朋友’?”

    “嗯就是你夫人的意思”

    季清默半天想不出來可以解釋的詞,情急之下就將腦子里蹦出的一次告訴了對方,說出口后,季清默自己都不好意思紅了臉

    雖然名分大了些,但也差不多是吧

    為了防止臉部再次升溫,季清默連忙岔開話題

    “說起來咱們大名鼎鼎的顧長老,什么時候變得如此高調了,我隨便拉著一個弟子問一嘴就知道你的去向了,你是沒看見守在營帳外的官兵嘴都張的那么大了”

    季清默光說覺得不得勁,還用手比劃起來了

    剛剛沉悶的情緒被一掃而空,顧言卿細細的聽著對方說著剛剛發生的小事,嘴角微微勾起

    她可能能想象到那個官兵當時的樣子

    “莫要再亂動了,小心掉下去”

    說著兩只手還用力將季清默顛了一下,嚇的對方立刻用手臂重新環住對方的脖子

    “那你走快點,我不就不會亂動了嘛”

    聽著對方嘟著嘴說這推卸責任的話,顧言卿嘴角微微勾起

    “遵命,夫人”

    一陣微風拂過,周圍的樹發出沙沙聲,無數的櫻花瓣從樹上吹落,像是落了一場櫻花雨,有些花瓣甚至還落在了不遠處二人的頭上

    只見被白衣女子背著女子輕輕為對方拂去頭上的花瓣,二人對視間都帶著對彼此的溫暖,充實著愛意

    快走出樹林時,季清默就嚷嚷著要下來

    “放我下來,要是被人看到了,可有損于我作為長老的顏面”

    聞言顧言卿失笑,依言將托著的雙手緩緩放下,避免對方沒站穩

    “好好好,我的小季長老”

    言語間透出不自知的寵溺

    二人就這么相攜走了出去,一出樹林就有許多弟子圍了上來,顧言卿默默的上前一步避免其他人碰到季清默

    “恭迎顧長老回宗,掌門有要事請顧長老相議”

    早在不久前季清默就將顧言卿不在時,宗門內發生的事都一一告訴過顧言卿了,包括陸風入魔被捉拿一事

    只是具體如何做到的,季清默沒有詳細去跟對方說,只是將此一筆帶過

    顧言卿何其聰明人,怎么可能不知小默是對自己有所隱瞞,只是撫了撫對方的臉頰,沒有過多追問下去

    原本還有一些的嬰兒肥徹底消去,皮膚還是依舊的軟滑細膩,顧言卿不知多少次在心里感慨面前這人兒是真的長大了,不需要自己的保護,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

    不出所料,不過是簡單解決一點事的時間,自己回來的事已經傳到了擎廖的耳朵里

    “走吧”

    顧言卿主動牽起季清默的手迎著周圍的目光,穿過人群走了出去

    沒相到對方回這么做的季-小媳婦-默,就這么讓顧言卿牽著走出人群,臉頰正在急速上升的溫度迫使頭微微低下

    腦子有點宕機,此時只有一句話一直縈繞在心頭

    完了完了,作為長老的威嚴保不住了

    待徹底脫離人群后,緩了一會兒后,季清默才將頭重新抬起來,心里默默的嘆息

    也不知道自己作為長老的威嚴還剩多少

    視線向下看去,看到兩人交握的雙手,心頭淌過暖流

    “嗯這樣其實也不錯”

    二人快走到掌門擎廖的廂房時,大老遠就看見對方在門口處張望,在看見顧言卿二人的身影時恨不得直接跑過來,但礙于掌門的身份到底是停留在原地

    季清默先一步送開牽著的手,面對顧言卿詢問的目光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走吧”

    待走至擎廖面前,對方興奮的樣子都掩蓋不住

    “顧長老,你可算回來了”

    天知道他等這一刻等了多久,擎廖在心里感動的淚流滿面

    季清默扯著顧言卿的衣袖默默后退了一步

    意識到有些失態的擎廖,假裝咳嗽兩聲保持自己作為掌門的威嚴

    “我們進去說吧”

    說著就親自推開門,抬手請顧言卿二人先進去

    顧言卿也不推脫,帶著季清默坦然自若的走了進去

    進到里面的擎廖對坐哪又犯了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辦

    “你是掌門”

    看出對方的難處,顧言卿說完就先一步領著季清默坐到了主位的旁邊,她并沒有喧賓奪主的意思

    看到顧言卿的舉動后,擎廖也是松了口氣,這才坐到了主位上,對顧言卿的態度還是十分恭敬

    “想必季長老已經告訴過您現在靈溪宗的處境了”

    說到這里,擎廖面上就顯露出憂色,仔細看去頭發都愁白了好幾根

    顧言卿微微頷首表示知道,包括自己在作為凡人時看到了一切

    “現如今魔族攻勢越來越強勁,我們也找不到外援,不知顧長老有何辦法”

    辦法當然是有,只要鐘楚然下令停戰,這一切都會結束,但這些現在顧言卿并不打算說,她不是個一條路走到死的人

    之后顧言卿根據現在的情況給擎廖提了幾點建議,讓對方恍然大悟

    現在聊的一切都跟季清默沒什么關系,百無聊賴的聽著二人談論的內容,卻還是感覺有些無聊,本能的想拿起腰間掛著的溫玉盤起來

    正當季清默想將頭低下來時,旁邊突然伸來一只手,是誰的不言而喻

    季清默有些疑惑的看向顧言卿,對方卻還在一本正經跟擎廖談著正事

    但很快,攤開的手就解開了季清默的疑惑

    低頭一看,發現里面居然是一小把已經剝好的瓜子仁兒,接著又看了看對方旁邊的拼盤,果然少了一些瓜子

    好嘛,原來顧長老也會一心二用

    感覺到季清默許久沒有接過,手還抖了抖示意對方快點接去

    這還是頭一次有人為自己剝瓜子,待季清默接過后,手往嘴巴上一撲,一口吃下

    腮幫子微微鼓起,季清默開心的瞇了瞇眼睛嚼著嘴巴的瓜子人

    余光看到季清默的小模樣后,顧言卿嘴角微微勾起,又施施然的拿起一旁放著的瓜子又開始剝了起來

    高坐在上的擎廖清楚的看見二人的一舉一動后,有些無語,但沒有出聲阻止,當作沒看見繼續與顧言卿談論著正事

    其實他早就察覺到顧言卿二人之間的關系不一般,他自己又不是沒養過徒弟,但這已經完全超出了普通師徒關系的范圍

    擎廖不是個喜歡多問的人,見二人沒有開口說過,自己也不主動提及

    看到這里,擎廖突然想起他那一到這里就變得‘很忙’的大徒弟,還有偶然間看到對方手里抱著的白貓,有些頭疼

    他這又當掌門又當師尊的,可真是不容易啊

    也不知道當初陸風為什么要一直護著這個掌門之位,生怕旁人奪了去,自己當上掌門后都不知道第幾次想過能不能提前卸任退休了

    三人以一種詭異的氣氛商議著事,待聊完一些細節后,擎廖豁然開朗,感嘆道靈溪宗沒顧長老真不行

    順便還悄悄的問了一嘴,對方想不想要掌門一位的事,并表示顧言卿如果要,自己立馬傳位給她

    “不用,你繼續當掌門就好”

    顧言卿不負眾望的在擎廖期待的小眼神中,直接擺手拒絕掉了對方的提議,季清默在一旁頻頻點頭

    笑話,本就因為戰事二人相處的時間就不多,要是再當上掌門,二人的小世界還過不過了

    好不容易討回的夫人,別到時候又跑了

    兩人心里都是這么想的

    最后一根稻草被壓斷,妻妻二人攜手離開,只留失望的擎廖一人在那淚流滿面,目送她們離開

    撓了撓本就有些凌亂的頭發,嘆了口氣繼續回到廂房內處理文書

    看來這頭發還要多白幾根了

    第90章 在顧言卿走后,鐘楚然不知道花了多長時間才緩解一些痛……

    在顧言卿走后,鐘楚然不知道花了多長時間才緩解一些痛苦的情緒,巨大的悔意將自己淹沒

    緩緩依靠著樹站起身,整個人都異常的虛脫狼狽,哪還有人覺得這是高不可攀的現任魔尊

    雖然顧言卿讓二人不要再見,但鐘楚然還是想見言暮染一面,想將當年的事說清楚,以及自己的道歉

    想清楚后,鐘楚然直起身子就準備去找言暮染

    結果還沒走幾步就頓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裳

    上面不僅沾染上了塵土,甚至還有一些血跡,這樣去找小染怕是不妥

    思來想去,鐘楚然還是決定先回一趟住處,順便消化一下剛剛顧言卿所說的事

    做事一向都要謀劃的鐘楚然,直到此刻都不會貿然作出毫無理智的選擇

    身形有些不穩的向來時路走去,背影顯得幾許苦寒愁

    雖有顧言卿的保證,但言暮染還是依舊過得魂不守舍,每天下戰場都會第一時間去到時辰熙旁邊

    時辰熙情況已經穩定下來,言暮染每天都會探出些許靈力探查,確保對方無事,按道理來說時辰熙應該早就能清醒過來了

    但已經過去了三日,時辰熙還是沒有要醒的跡象

    看著床榻上面白如紙的人兒,言暮染腦子里一片茫然,她甚至不知道對方醒來后自己要怎么解釋發生在她身上的一切

    說這是個意外,言暮染想到后果斷搖了搖頭,她不是那種會將責任甩給其他的人

    還是實話實說吧,到時候時辰熙肯定怕是不會再認自己這個的師尊

    “這樣也好”

    想到前不久鐘楚然說的話,言暮染自嘲的笑道,反正自己這一生已經爛透了,讓時辰熙繼續跟著自己也是拖累了她

    言暮染心里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絲毫沒有注意到躺在床上的時辰熙眼皮有些許顫動

    直到對方的手微微勾起,言暮染這才猛的回過神,低頭看向時辰熙時,眼睛已經半睜開

    二人視線相交,言暮染有些手忙腳亂的分出一縷靈力探查對方情況,一邊關心道

    “有沒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時辰熙微微張口似是想要說話,但因為喉嚨干澀只能發出沙啞的聲音,根本聽不清在說什么

    言暮染察覺到后立刻起身走到桌案前給時辰熙倒了杯水,還用手感受了一下溫度,發現太涼了用靈力熱了一下,使其達到適宜溫度

    帶著水走到床榻邊,言暮染正準備扶對方起來,時辰熙就先一步用左手勉強的將自己撐了起來

    準備觸碰對方的手收回,最后選擇虛虛的環著對方,以防撐不住滑下去

    費力坐起來后,主動接過言暮染手中的茶杯,一口氣就將杯中的水喝完

    “還要嗎?”

    得到對方輕輕搖頭后,二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相顧無言

    “小熙你的手臂其實是因為我”

    言暮染垂在兩邊的手,死死的拽著衣衫,力道重的甚至透過衣衫傳到了手心

    “師尊,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話還沒說完,就被時辰熙打斷,對方這次沒有看向言暮染,而是微微垂眸看著被褥,溫聲開口

    預想的事還是發生了

    言暮染臉上血色盡數褐去,本想開口說些什么,但看見時辰熙現在拒絕交流的模樣,只得作罷

    “有什么事記得叫我”

    最后只能單薄的留下一句話,轉身向屋外走去

    確認言暮染出去后,時辰熙一直撐著床榻的手猛的脫力,幾乎是摔到了床背上,額頭上冒出細密的冷汗,臉色看著比之前更加慘白

    左手微微撫向右肩,緩緩移到斷臂處,里面傳來的疼痛愈發強烈

    一向能忍的時辰熙,此時卻覺得疼的厲害,不知道是手臂處疼一些,還是她的心更痛一些

    其實時辰熙早在一天前就醒過來了,看到師尊一直陪在自己身邊,時刻關心的著自己

    但著并不代表她不會因為斷臂而感到受傷難過,不想立刻面對現實的時辰熙選擇繼續裝睡下去

    在斷斷續續清醒的時間里,時辰熙迷迷糊糊聽到些言暮染在床榻邊,自言自語說的一些話

    大致了解下來就是自己當初受的傷,很有可能是她造成的

    時辰熙有想過將著一切都怪罪到言暮染身上,但她做不到

    她無法忘記她對自己的好,包括當時自己受傷對方著急的樣子,歷歷在目,都不是假的

    在外人看來都覺得言暮染當不好一個師尊,時辰熙沒有拜過誰的門下,但她的所見所感,都在清楚的告訴自己言暮染是個比大多數人都要合格的師尊

    只是現在,她需要自我緩解,也暫時不想見到對方

    時辰熙在醒來后就主動要求搬回去,言暮染嘴巴都要說干了都留不住她,只能妥協放對方回去療養恢復

    在這之后,二人見面的次數就更少了,除了言暮染需要每日來探查一遍對方的身體狀況外,再沒有任何理由進到時辰熙的房間內

    每次言暮染都想找理由多待一會兒時,對方就會開口將自己‘請’出去

    總的來看,言暮染在那里停留的時間,還沒前來找時辰熙有事的弟子多

    多次嘗試無果后,要是再沒看出來對方是有意在避著自己的話,言暮染就真成傻子了

    既然時辰熙執意這樣,言暮染也沒有理由不去尊重人家,每天查完身體后狀況后,還沒等時辰熙開口,言暮染就主動離去,不再多做打擾

    其實這樣的結果是最好的,這都是自己罪有因得,言暮染這么想著

    但是心里為什么這么痛呢?

    想要擺出之前那副無所謂的姿態勾起嘴角,卻怎么也做不到

    走過眼前的美景,言暮染卻怎么也提不起任何觀賞的興趣,再無以前那閑適的風情

    言暮染走到一半身子頓住,手握的發白

    她還是找過來了

    看到對方從不遠處走過來,言暮染卻覺得釋然,這幾天提心吊膽的生活她受夠了,也是時候做個了解了

    剛好,她也沒什么牽掛了

    “小染”

    還沒等鐘楚染開口,言暮染就打斷道

    “讓我跟你回去可以,但你必須停止現在發生的一切。還有,別用這個稱呼叫我,我覺得惡心”

    對方的一句話,讓連續做了幾天心理準備的鐘楚然,瞬間崩塌

    滿腦子都是對方剛剛那句惡心

    原來自己已經這么讓人厭棄嗎

    “不是這樣的,我是來道歉的”

    鐘楚染急忙辯解,一向沉穩的人此時卻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對不起,我不知道當初發生的事”

    真誠的道歉,現在卻顯得很是蒼白

    言暮染聞言就知道顧言卿已經去找過鐘楚然了,愈合的傷疤再次被殘忍撕開,鮮血淋漓

    她不怪顧言卿告訴鐘楚然這件事,甚至說的早有預料

    聽著對方的道歉,言暮染只覺很是諷刺,如果沒發生這件事,鐘楚然是不是就不會道歉,是不是會依照之前所言逼迫自己

    “你不覺得你現在說的話很過分嗎,如果你只是想說這個的話,你現在可以走了”

    想到小熙的斷臂,言暮染努力保持著冷靜,但說話的語氣還是將此刻的不平靜暴露出來

    “我只是想知道現在有什么可以幫你的,你徒弟的斷臂我也有辦法,只要入魔就可以”

    “夠了!鐘楚然,你到現在還是那么自以為是”

    聽到對方主動提及此事,言暮染積壓已久的情緒徹底爆發,猛的朝鐘楚然吼道

    “你憑什么認為所有人都會聽你的,你將小熙的手臂廢掉還想拉她入魔,你到底是何用心!”

    鐘楚然愣愣的看著對方通紅的眼眶,不知自己的一句話怎的就觸到了對方的逆鱗,她現在無比后悔自己為了逼迫言暮染所做的一切,只是想盡自己最大努力去彌補

    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但言暮染卻感覺從未如此暢快過

    “如果你只是來說這些的話,那你可以離開了,這里不歡迎你”

    聞言鐘楚然還想說些什么,但是想了許多措辭,都十分的單薄無力,最后只得放棄

    可鐘楚然又覺得不甘心,微微垂眸,她們難道就這樣結束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嗎?

    “我會停止對靈溪宗的攻擊,但其他宗門暫時不行”

    她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至于時辰熙那邊我會想其他辦法的”

    說完有些期待的看向言暮染,許久都沒有得到恢復后,失落的又重新低下頭,像是做錯事的小孩

    鐘楚然在原地躊躇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選擇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不知道是第幾次回頭,再往后看時,已經沒有了言暮染的身影

    言暮染離開后,沒有立刻回到住處,而是選擇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靠著樹坐下,看著面前清澈流淌的小溪

    情緒得到了緩解,事情也因為顧言卿的告知解決了,但還是感覺到茫然

    自嘲的笑了笑,活了幾百年,到頭來身邊還是空無一人,人活成她這樣也是挺厲害的了

    言暮染甚至找不到自己繼續活下去的理由

    “師尊”

    直到第二聲傳來,言暮染才確認這不是幻聽,猛的向聲音的出處看去

    “小熙?”

    第91章 只見時辰熙站在不遠處,遙遙的望著自己言……

    只見時辰熙站在不遠處,遙遙的望著自己

    言暮染沒想到會在對方會來這里,猛的站起身子朝時辰熙的方向走去,卻又在最后幾步頓住停下

    微風拂過,吹起二人的衣擺,時辰熙右手臂空蕩的衣袖被吹的搖晃,同時也在搖著言暮染的心神

    對方衣衫穿著整齊,但言暮染不難從之前時辰熙一絲不茍的穿著中對比出來,在一些細節處理的方面沒有整理好

    頭發簪的就更加明顯了,簪的歪歪扭扭的

    這些顯然都是時辰熙一個人做完的,言暮染心里默默想著

    也是,小熙本就喜歡一個人處理自己的事情,就算是處于現在這種情況,她也不喜歡麻煩別人

    言暮染不知道對方有沒有聽見剛剛自己和鐘楚然的對話,盡管沒有些什么,但言暮染還是感到有些慌張

    她不想將自己另一面展現給時辰熙看,她想當一個可靠的師尊,給予對方最真實的底氣

    “小熙,你怎么來了,是有什么不舒服嗎,你可以直接傳信給我的”

    聞言,時辰熙輕輕搖了搖頭,這次她沒有逃避言暮染的視線,直直的看向對方

    “沒有什么不舒服,來找您是有其他事的”

    言暮染感覺自己像是被放在火架上炙烤,分外難熬

    小熙應該是來找自己提出解除師徒關系吧

    “小熙,我不是個好師尊,內里更是狼狽不堪,如果你要接觸師徒關系的話,你不用操心,我會處理好這些事宜的”

    言暮染裝作若無其事的勾起唇角,平靜的將這些話說出口,但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即使做過準備,說出來時心里還是會痛

    微微低頭,這些輪到言暮染不敢與其對視了

    “我從顧長老那里知道了一些您的事”

    猶豫了一會,時辰熙還是繼續道

    “我知道您心里面一直藏著事,對我還十分自責,但我從未想過怨你,更沒有想過緩一個師尊”

    言暮染自認為自己藏的很好,但只有時辰熙知道她藏的有多拙劣

    相處這么就時辰熙早就知道對方心里一直藏著一件事,每次偶然間看到言暮染難過時,也很想上去安慰她

    但言暮染沒有將此事告訴過自己,時辰熙也只能當作沒看見,不知道對方何心事

    言暮染完全沒想到對方會說出這種話,欣喜漫上心頭,卻又克制的強壓下去

    “可是,我害了你沒了手臂,也失去了之前練劍的所有努力”

    想到這里,言暮染有些自嘲,每次想到著,她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這些努力消失我當然難過,但這些都不是你造成的,你沒有傷害我分耗,錯的是那個魔尊”

    說不難過當然是假的,時辰熙花了很長時間才從痛苦里走出來,雖然還沒能作出完全釋懷,但有一點她從始至終都未曾懷疑過

    她的師尊是最好的師尊

    遇到言暮染是她著前半段坎坷的人生中最大的幸運,她十分慶幸自己在外門的那段時間足夠努力,能在宗門大比上打敗內門弟子,拜入言暮染門下

    “師尊,不管你之前經歷了什么,您都是我最可靠的后盾,是我最大的勇氣”

    時辰熙的一字一句深深的扎在了言暮染的心頭里

    再次抬起頭看向對方時,眼眶已經盛滿了淚水

    原本早已干涸的土壤里,突然降下一點露水,使里面的種子重新煥發出新的生機

    她好像又重新找到了活下去的意義

    一直勉強的笑容,此時卻變的異常溫暖

    “嗯,只要你在我就一直是你的師尊”

    笑容帶著眼角微微彎起,眼眶終于盛不住,一滴清淚從眼角滑落

    言暮染也帶著慎重,許下自己的諾言

    “哎呀,不知怎的最近著眼淚有點多”

    聳了聳鼻子,用手將臉頰上的淚珠輕輕擦拭去,破涕而笑

    對著時辰熙招了招手

    “過來,為師將你的發髻重新弄一下,我的徒弟可不允許有一點不妥的地方”

    時辰熙本就是個不善表達的人,幾句話說完臉上就已經有些泛紅

    此時聽到言暮染要給自己整理發髻,更加有些害羞臉頰紅彤彤了,但還是依言緩緩走到對方面前

    言暮染指揮著時辰熙找一處干凈的地方坐下,自己則站在對方身后將時辰熙的頭發拆下,細軟柔順的長發自然垂下

    想到顧言卿很喜歡摸小崽子的頭,言暮染很不理解,不知道這玩意有什么好摸的,大家不都有嗎,還不如摸自己的

    看著就在自己面前的小腦袋,言暮染好奇新變大,言暮染躍躍欲試

    原本坐在地上緊張的有些恍惚的時辰熙,突然感覺自己的腦袋被揉了幾把

    “?”

    在仔細感受時已經沒有了,難道是自己的錯覺嗎?

    偷偷摸了兩把的言暮染心情大好,也是終于理解為什么顧言卿這么喜歡摸摸頭了,那手感,確實不錯哈

    低頭從言暮染的方向看去,剛好可以看到時辰熙通紅的臉頰,跟一顆紅蘋果一樣,熟透了

    相處這么多年,盡管多對方有所了解,但言暮染沒想到時辰熙居然會這么容易害羞,原本想在摸幾把的念頭只能被生生壓下去,專心給對方簪發,分散注意力

    別道時候害羞的厲害了,跑了

    時辰熙自出生起頭一次臉這么燙,往常要是有人不長眼來調笑自己,她早就直接提劍砍下去了

    可這個時候不能,這是她師尊

    重新簪發花費的時間并不長,但時辰熙卻覺得異常的久,臉上傳來的熱度恨不得就地找個洞鉆進去

    “好啦”

    終于等到言暮染的一句話,時辰熙如釋重負,連忙站起身想抱拳行禮,但做到一半就尷尬頓住,她的做不了這個動作

    看出對方的窘迫,言暮染笑著將對方僵直在空中的左手拉起攤開,然后帶著放到時辰熙的胸口處

    “都說多少次了,對著我你可以不用行禮,你就是個犟性子,之后就這樣行禮吧”

    做完后將手抽回,笑著說道

    沒有立刻將手放下,時辰熙撫著自己的心臟,能清楚的感受到里面心跳的加快

    “再你還沒怎么學會單手簪頭發之前,我來幫你,說好了不可以逞強”

    “好,多謝師尊”

    時辰熙愣愣的將手放在胸口處道謝,有些憨憨的

    看著對方的模樣,言暮染在心里嘆氣,也不知道能聽進去多少,依照時辰熙的性子,怕是多半會自己偷偷躲在房間里練習吧

    輕輕扯了扯對方未整理好的衣襟,為其理好

    “還有些時需要處理,我們先回去吧”

    說到這里言暮染突然想起來自己最初的話

    “你怎么偷偷跑出來了,傷還沒養好呢,這可還是在邊境,隨時都可能有魔物出來偷襲,你可別舊傷未好新傷又填一筆,給我好好回去躺著,不許再亂跑了”

    面對對方突如其來的質問,時辰熙有些心虛

    自己剛從萬千思緒中走出來,就迫不及待的想找言暮染說清楚,傳書這種東西也沒有見面說的好

    尷尬的應是后,二人并排著緩緩向回走去

    一路上走走停停,言暮染扯著時辰熙看著看那,欣賞著沿途的風景

    直到此事此刻言暮染才明白,自己的那一份閑適,有很多都是時辰熙給的

    剛剛時辰熙說自己是她最可靠的后盾,而對方何嘗不是自己的救贖呢

    言暮染發現,如果說自己最不幸的是愛上了鐘楚然;那么自己這灰暗的一生中最大的幸事,那就是遇見了時辰熙

    魔界

    鐘楚然狼狽的逃回了魔宮,想到剛剛言暮染對自己說的種種,無一不再對自己說著,她早就不愛自己了,或者說是現在對自己只有恨

    一向鎮定自若的新任魔尊,此時卻不知道該怎么做

    左令聽聞鐘楚然回來時有些詫異,魔尊辛辛苦苦謀劃了這么久只為了挽回自己心愛的人兒,按道理來說應該會在源靈大陸停留許久,這才過了幾日而已,怎的如此早的回來了

    盡管如此,左令還是快步趕到了主殿,一進來就看見了高坐再上有些魂不守舍的人兒

    “稟報魔尊,我們已經依照您所言加大了對靈溪宗的攻擊,也成功將言暮染的徒弟重傷,過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攻破對方的防線”

    聞言,鐘楚然的腦中的弦繃緊,對方這話無疑是讓自己邊的更加的狼狽

    “閉嘴!”

    突如其來吼叫,讓左令有些手足無措,連忙雙膝跪下,頭都不敢抬起

    跟了對方許久,左令也從未見過鐘楚然發這么大的脾氣,左令也不明白自己這句話,怎會引的對方如此生氣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鐘楚然勉強將情緒拉扯回來

    “抱歉,是我失態了,你起來吧”

    整個身子往后仰,脫力的靠在了主座的后背上,面上異常憔悴

    “不用再對靈溪宗進行強攻了”

    頓了一會兒繼續道

    “減少靈溪宗那邊布置的兵力,轉到對付其他宗門去,順便知會鬼界那邊,可以動手了”

    除了想要挽回言暮染外,她還有其他的目的,也是必須達到的目的

    左令站起身抬頭應是

    用手揉了揉疲憊的眼睛,想到關于時辰熙手臂的事,微微睜開眼看向下面站著的左令

    “你去找找有什么方法能將人手臂給接回去的,不要魔族的這些辦法”

    第92章 左令不是很明白鐘楚然為何要這么做,再次應答后撓了撓頭……

    左令不是很明白鐘楚然為何要這么做,再次應答后撓了撓頭想著

    可能是因為魔后吧

    在左令心里言暮染早就是魔后了,只是暫時還未回來而已

    鐘楚然強打起精神后,勉強又聽了會兒左令匯報近期魔宮和周邊的一些情況后,腦子卻還是一如既往的茫然

    始終循環的放著自二人再次見面后,每次對話的內容

    她從未忘記她們二人重逢后每一段對話

    鐘楚然不得不承認,自己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就算修為再高又如何,在言暮染面前一無是處

    直到現在鐘楚然才深刻的認識到,自她當初選擇悄聲無息的離開后,她再也給不了她快樂,有的只是怨念和恨

    小染說的沒錯,她十分自以為是

    只有鐘楚然一人的大殿空蕩的可怕,一點細微的聲音都會被放大

    甚至自己現在的狼狽也被跟著無限放大

    晃晃悠悠的站起,剛從邊界逃回來的鐘楚然,現在又想逃離這里了

    如果說言暮染周圍空無一人是,鐘楚然又何嘗不是呢

    看見正在向這邊走來的魔尊,一眾魔侍都躬身行禮

    只是這次有些不一樣,本以為魔尊會像往常一樣徑直走過,但這次卻停在了她們面前

    領頭的魔侍顯然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低頭看著視線中多出的一雙靴子,頓時汗如雨下

    聽別人都說新任魔尊喜怒無常,喜歡獨來獨往,但更令他膽寒的是對方強悍的修為

    一瞬間里,魔侍將最近周圍發生的所有事都想了一遍

    但因為現在處于開戰時期,宮中大部分的大人都派出去參戰了,留下來的要么就是修為低下的,要么就是快到壽命年限的

    這也讓最近的魔宮很是安寧,無大事發生

    看見魔尊許久都沒有動作,魔侍只能硬著頭皮主動開口問道

    “不知魔尊是有何事要吩咐小的?”

    說完后又靜靜的等了一會,但還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恍惚間好像聽到對方在念叨些什么

    “還是太空蕩了,為什么,為什么”

    后面跟著的一些新進來的魔侍,有個膽大的微微抬頭看了一眼

    但也僅僅只是看了一眼就被嚇的快速低下頭,不敢再看

    只見魔尊眼神黯淡無光,甚至可以說是木然,單單是散發出來的一些作為化神巔峰的氣壓,就讓眾人受不住

    似是只要自己引起魔尊一點不滿,對方就會將自己不費吹灰之力的殺死

    這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此時的魔尊心情可不美好

    正當魔侍以為自己的小命就要不保時,面前的魔尊終于有了動作

    只是,對方并沒有回魔侍的話,而是始終念叨著同一句話

    鐘楚然低頭看著面前齊刷刷跪著的人,眼神卻沒有任何波瀾

    這不是有人了嗎,為什么她還是覺得空蕩孤寂

    一直定定的站在這里的人兒此時終于有了動作,抬步向其他方向走去

    直到魔尊走遠,眾人才徹底松了口起

    茫然的在宮內走動,也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兒,但始終沒有誰能改變此時感覺到的孤寂

    倒是這一舉動弄的整個魔宮人心惶惶

    尋找無果后,鐘楚然回到了自己的寢殿

    看著桌案上擺放著等自己批閱的文書,猛的將桌案上的所有的東西揮到地上,積壓已久的情緒徹底爆發

    這個問題的答案她自始至終都知道,只是她不愿相信

    如果說之前是因為有言暮染作為自己做一切的動力,那么現在對方對自己說的那些話,也將自己長久以來的唯一動力徹底壓垮,消失

    鐘楚然甚至不知道自己之后要除此之外做些什么

    之前從未感受到的孤寂,此時卻像發瘋一樣瘋狂的涌了上來

    將寢殿內的一切都弄的一團糟,碎的碎,亂的亂

    在魔界是沒有時間概念的,一切多半都是憑照自己的感覺,這也讓鐘楚然在每次不分晝夜的修煉完后,睜眼陷入混沌

    不知過了多久,再次回過神來的鐘楚然看著眼前的一切,放聲笑了出來,魔紋從脖頸處爬上臉頰,似是從地獄出來的閻羅

    她怎么能不清楚,其實她們的緣分早在當初自己離開那一刻就斷了

    鐘楚然恨自己是魔族,恨自己的出生,更恨兩界的對立

    卻又在這樣一個境界里,遇見了她心悅的那個人

    她必須要改變現在的一切,如果這個世界只看重修為,那自己就用修為來改變現狀

    獨自坐在椅子上喚外面的魔侍進來處理殿內的狼藉

    始終守在門口的魔侍聽見寢殿里面發出的聲音,嚇的瑟瑟發抖,他哪見過魔尊如此動怒過,或者說整個墨跡都未曾見到過

    此時聽到屋內的呼喚,魔侍也只能動著還在顫抖的雙腿輕手推開房門

    看見座位上正在閉目養神的魔尊,一眼就能注意到對方臉上布滿的魔紋,嚇的雙腿一軟,差點就跪在地下了

    這東西他們可再熟悉不過了,不止有修仙界有心魔這種說法,他們魔界也有

    在這么肆意的情況下還產生了心魔,反噬程度上比修仙界還要大

    魔尊這是怎么回事?

    魔侍小心翼翼的收拾著屋內的狼藉,生怕惹了旁邊魔尊的親近,心里卻始終在想著剛剛看到的魔紋

    收拾完后便安靜的退出去,迫不及待的想要將剛剛看到的事告訴旁人

    一傳十,十傳百,沒過幾天整個魔界都知道他們的魔尊染有心魔

    這也讓一些早就不服新任魔尊,又害怕其對方強悍的修為的人蠢蠢欲動

    這心魔可不是什么好東西,就算修為再高,稍微抑制不住就很有可能斃命

    原本寂靜已久的魔尊又再次熱鬧起來,前來擺放的人都快將門檻踏破

    說是來請教,真實目的各自都很清楚

    鐘楚然對這些當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她當然不可能不知道有人看見了自己的魔紋,只是當時不想抑制下去罷了

    “魔尊,要不我來幫你解決這些不長眼的人吧”

    面對左令擔憂的眼神,鐘楚然只是輕輕擺了擺手

    魔族嗜殺的情緒始終沒有得到發泄,剛好有這些主動送上來的小蝦米緩解一下

    一時間魔宮的比武場的地面血氣異常的厚重,仿佛空氣中都彌漫著血銹味

    上一場的濺在地面上的血液還未干涸,新一輪的鮮血就咋此覆了上去

    而比武場的高臺上始終屹立著一個人兒,一襲玄衣提著還在滴血的劍,顯得高不可攀

    無數人成為了鐘楚然的劍下亡魂,有幸從比武場上倉惶逃下來的,還沒開始吐槽從哪傳來魔尊得了心魔的消息,就被背后的左令直接斬殺

    “跟魔尊比沒有勝負,只有生死”

    看見如此情況的一些人有了退縮之意,想要退縮逃跑,但被人攔住,等待他們的只有絕望

    做完著一切抬頭目光看向始終屹立在高塔上的人兒,面上有些擔憂

    眼前的人像是沒有感情般,成了一個殺人機器,看著一個個自愿或非自愿的人站上比武臺,然后一擊斬殺,如此反復

    竟比當初在初登上位時的三日,還要血腥

    魔尊的心魔是早就患有的,但很少有表露出來,就算受了巨大的沖擊,也沒有將此暴露在外人面前

    自從魔尊再見言暮染后,魔尊的一舉一動都像是被對方所牽引著,再無往日般理智

    但這些終歸不是自己能解決的,左令重新低下頭觀察著周圍是否有任何異樣

    他能做到的只有盡自己最大所能保護魔尊不被人暗算偷襲

    看到踏進魔宮的人無一例外都有去無回后,其中還包括幾個化神初期修為的人

    這也讓魔界眾人再次對現任魔尊的實力有了新的認識

    甚至魔界有傳言說,當初從魔宮傳出來的“魔尊患有心魔”此時都是魔尊故意為之的

    實際上就是滿足自己的一己私欲,將魔界高修為的騙到這里來,然后全部斬殺,鞏固自己魔尊的地位,再無任何威脅

    最初散發出此事的魔侍都不用鐘楚然動手,就已經有人氣急敗壞的將對方陷害,最后慘死在宮中的某個角落,被匆匆丟棄

    一向喜歡掌控全局的魔尊,此時卻沒有任何動作

    自那和鐘楚然那場對話后,對方確實依言減少了許多對靈溪宗的攻擊

    甚至有時候一整日魔族都未來進犯,來的也都是些幾個凡人就能對付的修為不高的魔物

    這也讓連續幾日高強度靈力消耗的眾人,得到了喘息

    相反其他宗門就不好受了,各個宗門還未將前不久宗內入魔一事徹底解決,魔界的攻擊突然變的猛烈

    讓各宗應接不暇,傷亡嚴重

    更可怕的是鬼界不知什么時候和魔界簽下了協議,來幫助魔界攻擊各個宗門

    要知道鬼界向來是個中立的群體,時常神出鬼沒,規模也相對要小很多,卻沒有人能小看他們

    鬼修的數量極少,通常是在人身死之后有極小的概率會成為鬼修,修煉的功法也極其兇狠,都是致人于死地

    至此整個大陸內都不得安寧,戰火紛飛

    關于顧言卿重新回到靈溪宗一事,已經有不少宗門得知,并且知道靈溪宗這邊可比他們那里要安寧許多

    一時間,各個宗門對待靈溪宗的態度大轉變,再無之前的輕視

    自己宗門自顧不暇之時都要派弟子過來,探查此事是否屬實

    第93章 對于各個宗門的前來探查,掌門擎廖特地前來詢問過顧言卿的……

    對于各個宗門的前來探查,掌門擎廖特地前來詢問過顧言卿的意見

    對此顧言卿擺了擺手表示,她本意本就是讓其他人知道自己的歸來,多來探查也無妨,并叫擎廖好生招待著

    擎廖高高興興應下,畢竟這樣對靈溪宗百利無一害,也不用在面對魔族帶來的威脅時,還要時時提防其他宗門的暗度陳倉

    在多方確認下,顧言卿回來的消息屬實

    這下正在勉強應付著魔族聯手鬼界攻勢的宗門,更加坐不住了

    因著此次戰爭,許多宗門外面的光鮮亮麗被徹底揭露,內里早已腐敗不堪,包括能比肩靈溪宗的宗門

    原本對宗門大會上對靈溪宗的不敬,似是說好一樣,被各個宗門統一忘卻

    不得不承認的是,他們都小看了常年被驅逐出源靈大陸的魔界的實力

    戰斗時魔族也不像百年前書中記載的那樣,橫沖直撞,任性妄為

    聽聞前不久魔尊被自己的女兒奪去了魔尊之位,原本大家都未當回事,只當是換湯不換藥,和往屆沒有什么區別

    但現在看來,好像并不是他們所想,相反魔族的實力在此之后有了大大的提升,紀律也更加嚴明

    有些修仙之人更是聽聞,新上任的魔尊修為深不可測,血洗大殿,定是比上任魔尊更為強悍

    源靈大陸沒有人見到過這位神秘莫測的魔尊,卻不約而同的在心里籠罩上了一層恐懼

    此時紛紛傳書于靈溪宗,或者說是傳給顧言卿的,想讓這個源靈大陸第一人,幫幫自己宗門脫離于此刻狼狽不堪的境地

    一次傳書沒有得到回復,就傳兩次,可以說是鍥而不舍

    看著如飄落的雪花般送來的信件,季清默想都不用想上面寫著的是什么

    “要是對待魔族有先在一半這么上心,也不至于讓自己的宗門現在落得如此地步了”

    用手撐著自己的臉,另一只手百無聊賴的翻動著今日新送來的信件,想著能不能翻出與其不一樣的

    現如今魔族對他們靈溪宗的攻擊并不強烈,甚至是連當初的一半都趕不上,似是將兵力全都往其他宗門招呼去了

    這也讓季清默最近閑的不得了

    顧言卿議事回來看到的就是季清默這副百無聊賴的模樣,輕輕走到對方面前柔聲道

    “如果覺得礙眼,我可以將其處理掉”

    季清默看到顧言卿回來,注意力瞬間就不在面前這高高的文書上了,直直的向顧言卿撲過來

    被顧言卿眼疾手快的借助,就這保住對方的腰肢坐下,讓季清默徹底軟倒在自己懷里

    “被說的跟要處理了誰一樣,我可不像當罪人”

    懷里傳出悶悶聲,顧言卿微哂,這才發覺自己剛剛的失言,隨手一揮就讓書案上的文書消失,讓桌案上重新恢復整潔

    聞著令人安心的竹香,季清默掙扎從顧言卿懷里逃了出來,改為躺在對方的腿上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季清默到現在都未曾想明白,顧言卿為什么要將自己回來的消息傳出去,這樣也會平白多許多麻煩

    就比如現在這樣

    顧言卿對外人的冰冷,在季清默這里早就化成了溫色,輕輕揉著對方毛茸茸的腦袋

    “無事,靈溪宗的事本來我就有一部分責任在,現在也算是彌補之前我不再時,靈溪宗面臨的處境”

    雖說了那么多,這也算是一部分原因,但顧言卿向來不是什么胸懷大義之人,其實更多的當然是為了眼前的人兒,不用這么累

    季清默聽著也沒多懷疑,畢竟原書中一直在強調,女主是有多么重的使命感,誓死也要捍衛這一方土地的安寧

    “那這些上來尋求幫助的宗門如何是好?”

    想到這里,季清默眉頭微皺,卻又被上面的人兒抬手抹去

    難不成真的要去幫其他宗門?

    想到那些個其他宗門的人,季清默可沒有一絲好感,況且要是真去幫助了,那可就變的沒完沒了了

    季清默都能想像到她們能見面的時間有多少了

    “當然不會,各掃門前雪,各自宗門的事當然要他們自己處理”

    她的目的早就達到了

    “之后我會告訴掌門,讓這種文書不要再送過來了好不好”

    語氣連自己都沒注意到,溫柔的像是再哄孩子

    讓季清默聽著老臉一紅,吧唧一口就親到了對方臉頰上,似是蓄謀已久

    只不過

    季清默看著面前眸子正在微微暗下,放在腰上的手正在慢慢收緊的人兒

    直覺告訴季清默情況不對,輕輕將對方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拿下,然后迅速脫離

    有些尷尬的向對方嘿嘿笑了幾聲

    笑話,想到之前那一晚,季清默就感覺自己的腰還在隱隱作痛

    當時就發誓再也不那樣作死了

    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華國好青年,季清默很好的詮釋了什么叫做,思想開放,行為內斂這一句話

    況且,現在還青天大白日呢,這樣做著實不妥

    看到季清默這一系列的動作,顧言卿哭笑不得,倒也沒有束縛對方,由著季清默動作

    “說起來,最近魔族的攻勢怎么變弱了”

    二人并排坐著,季清默側頭將腦袋靠在對方肩膀上

    許久都沒有得到旁邊人的回應,想著原因可能不好說,正準備岔開話題

    這時,對方出聲牽扯著腦袋靠著的,肩膀發出微微顫動

    “新任魔尊和言暮染有些關系,應是與她們發生的事有關”

    言暮染將后面鐘楚然再來找過自己的事,告訴給了顧言卿

    這終究是言暮染她們二人只見發生的事,顧言卿只是叮囑了一下,并沒有再過多干預

    但顧言卿不清楚此事到底能不能跟季清默所講,這才在對方問起之時停頓了許久

    最后只是簡單的解釋了一下,考慮到言暮染并未多言

    季清默聽出了顧言卿話里的猶豫,善解人意的選擇了沒有再過多問下去

    二人就這么一坐一靠著,靜謐安逸

    季清默時不時跟著顧言卿一起看對方正在看著的書,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發現對方正在看的書實在沒意思后,就把玩起了顧言卿垂在兩側的頭發

    想著,這無聊的書有什么好看的

    突然就想起了,當時在懸崖下對方時常給自己帶一些有意思話本,特別是某一本,真是讓自己印象深刻

    “哎,你還記得你當初給我帶的那本話本子嗎,叫什么《宮闈春事》來著”

    顧言卿聞言,正在專心看書的目光一頓

    她怎么可能不記得,那本書至今還被自己給收進了自己屋內

    “我還想再看看來著,當初給你的還留著嗎”

    書到用時方恨少,季清默現在深有體會,始終認為肯定是因為自己沒有好好鉆研過的原因,導致自己一直是下面的那個

    想到這里季清默就表示不服,二人身形差不多,但顧言卿卻要比自己高出半個頭

    季清默不服,她可是個有遠大志向的女人

    “早就扔了”

    顧言卿此時早就看不進書中的一個字了,聽到對方的問話直接一口否決

    “是嗎?”

    靠著的腦袋不知什么時候轉了個方向,目光直直的看向顧言卿,改成下巴靠在對方肩膀上

    季清默微瞇著眼看著顧言卿,對方可能不知道此時此刻,顧言卿在季清默面前表現的有多么的心虛

    “我還像著再多看看學習學習呢,這樣對咱們都好,是不是呀,師尊~”

    師尊一稱呼冒出來,顧言卿就有些受不住了,平時季清默喚自己更多的是阿卿,突然間這么叫自己,還有些不自在

    要是再看不出來季清默在調笑自己,那就不是顧言卿了

    “小默,莫要再胡鬧了”

    終是將手中的書合上,好好的放在桌案上,側頭有些無奈的看向早就因此精神的季清默

    “哪有嘛,我只是想多學習學習嘛”

    小默不認,小默要狡辯

    “你可以將這個心思用作修煉”

    拿起還在把玩自己頭發的手,輕輕的揉了揉對方的手心

    “”

    這話季清默可就不愛聽了,雖說她確實在顧言卿回來后,對待修煉稍有松懈,但之前還是很勤奮的好不好

    “哪有”

    季清默只能毫無底氣的反駁道

    “或許我們可以練練雙修之法”

    被握住的手猛的被拉過去,使季清默毫無防備的朝顧言卿的方向撲過去

    閱小說無數的季清默怎么可能不知道雙修是什么東西,只是她怎么都沒想到顧言卿竟然會口出狂言說出這種話

    本想按照之前那樣,輕輕將顧言卿的手掰開,可這次好像并沒有如季清默所愿

    “師尊”

    聽著對方如此叫喚自己,不知是因為師徒禁忌的原由還是如何,不可否認的是讓顧言卿內心更加興奮了起來

    只是面前不顯,但微瞌的眸子暴露了此時她的不平靜

    “這樣有助于你的修煉”

    說完不等季清默回應就徑直吻了上去

    這哪是季清默能承受的住的啊,沒過多久就將雙手搭上顧言卿肩膀,宣告投降

    心里只能默默嘆息,不明白為什么一個稱呼會引起對方如此大的反應,或者說是因為不應該提起畫本子的事?

    不信邪的季清默在床榻上,又喚了對方一聲師尊

    得到對方更加猛烈的進攻后,季卿默在心里將其列為禁詞,正經的時候還是不要喚為妙

    第94章 那些傳信求顧言卿幫助的,發現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后,干脆有……

    那些傳信求顧言卿幫助的,發現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后,干脆有的直接派弟子過來求見顧長老

    靈溪宗也將來的外宗弟子好生招待者,但最后無一例外,都是無功而返,連顧言卿的衣角都未曾見到

    眼見著魔族聯合鬼界對其他大宗攻擊愈發的強烈,甚至連立宗近千年的宗都在前幾日被魔族攻破

    魔族的目標也十分明確,宗內的長老被逐一擊殺,弟子們逃的逃,散的散

    這樣的結果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這下再未有任何人輕視這位新上任的魔尊

    也讓其他宗門感覺到自己頭上懸著的這把刀更加的近了,甚至連一直閉關修煉的長老出關一齊抵抗,但也無濟于事

    宗門大會一次比一次冷清,到場的人寥寥無幾,最開始擎廖還是去的

    每次去都會有宗門在求見顧長老一面,至于原由擎廖最清楚不過

    但顧言卿早就對自己說過,不回復任何信件、不見任何其他宗門的人

    這些也不是自己能做主的,擎廖只能依言照做

    久而久之也厭煩了,加之每次都商量不出什么所以然來,各自都擔心著各自宗門的安危,擎廖也就沒有再去了

    與魔界的戰爭持續了許多年,但仔細回顧會發現,大陸內的普通百姓并未收到多少傷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甚至稍微距離邊界遠一些的小城甚至不知道有戰爭這一事,倒是各個宗門這幾年里未得過片刻安寧

    戰火紛飛,百姓們寧愿讓自己的孩子普通的過完一生,也不愿將孩子丟到修仙這一攤渾水中去

    源靈大陸上的小門派早就被攻破,就此消失在時間的長河中,現存大陸上的宗門屈指可數

    靈溪宗這邊,早就在顧言卿回來后,對方就下令將凡人官兵遣散離開,之后若魔族來犯,皆由宗門弟子應對

    這里面當然也包括了陶琳,小小的人兒經歷戰爭的殘酷后,再未有之前與顧言卿交流時那般天真,單薄的身子也變的堅毅

    當初生還的概率不足十之一,竟也是被她抗過來了

    遣散幾月后,陶琳還特地寫了信給顧言卿

    里面感謝著顧言卿當初給自己的功法,能憑借此在戰場上活下來

    書信中還寫道,陶琳拿著朝廷發下來的銀兩回到家中后,家里代她像是換了個人般,代自己極好

    但沒過多久,在陶琳發現家里人會變著理由向自己索要銀兩后,甚至還旁敲側擊的問銀兩在哪

    如果是當初的自己,怕是毫無防備的就將銀兩給出去了,現在倒是多留了個心眼

    剛好陶琳又到了婚配的年紀,上來提親的人踏破了門檻,里面不乏一些看著翩翩君子的郎君

    陶琳最開始試著見了幾個,卻發現自己始終興致缺缺,見過顧言卿這種不可一世的人后,看那些人只覺得俗氣

    倒是家里人很是熱情的為陶琳介紹著,漸漸的陶琳覺得往日覺得安心的家,現在變的卻格外陌生

    就當家里人要將自己的婚事強硬定下來的時候,陶琳終是在家里待不下去了

    在一天夜里將在戰場上的來的銀子留給家中后,只身一人離開,做了一個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決定

    報名繼續參軍,由于在與魔族戰斗過程中表現出眾,在軍營里也某得了一個不錯的官職

    小溪邊顧言卿輕靠在一塊巨石上,看著手里的書信,發現剛剛還在抓魚的季清默湊過來也想看時,拿著書信的手往對方處偏了偏,讓季清默能更好的看清

    在看到陶琳選擇繼續參軍后,二人都覺得有些驚訝

    “嘖嘖責,你看人家被你迷的,好好一女孩選擇去參軍了”

    季清默當然也看見了書信中寫到的自看到顧言卿后,就再未對他人產生興趣,心中莫名有些吃味

    酸唧唧的對顧言卿說道,語氣中帶些連自己都未曾發覺的陰陽怪氣

    顧言卿看完將信折好放回遠處后,有些無奈的說道“你明知道里面不是這個意思”

    說到底陶琳在修士面前只算是個小孩了,心智說到底還未成熟,對于情愛懵懂無知,更何況對方也不是那個意思

    季清默小嘴一癟,她當然知道不是這個意思,但就是莫名有些不開心

    “你難道看不出來嗎,我這是吃醋了!”

    隨后身子一轉,二人面對面看著對方

    “何為吃醋?”

    顧言卿第一次從對方口中聽到這個詞,顯然這‘吃醋’二字并不是表面上的意思

    微微皺眉思索了一會后,實在不知這詞和什么有關聯,只能將問題問出口

    “不告訴你!”

    季清默眼睛微微瞇起,轉身向小溪邊走去,繼續去里面撈魚,身體力行的表示拒絕告訴顧言卿答案

    正當季清默瞄準準備抓的時候,水面上突然傳出的波瀾將魚給驚跑了

    抬頭一看,原本一直在岸上的顧言卿不知何時也將褲腿挽了起來也下到了水里

    季清默撇了一眼對方后,輕輕哼了一聲,繼續低頭抓魚了

    看著不知道是第幾次被某個人的動作驚擾走的魚后,季清默忍無可忍的看向一旁的顧言卿

    對方似有所感的看向季清默,二人視線交匯

    季清默發現,此時的顧言卿也是自己從未看到過的模樣。

    對方的衣袍上早就因著動作沾染上水漬,衣袖也早就染濕,發絲凌亂的吹拂著,微微鎖住的眉頭表達著主人現在因為沒有抓到一條魚有些煩悶的辛勤,顯的很是狼狽

    看著又落入水中的衣袖,季清默皺了皺眉毛,主動向顧言卿那邊走去

    “先別急著抓魚”

    顧言卿聞言重新將彎著的腰直起,有些不解的看著季清默

    季清默也懶的解釋,從儲物戒內取出一根束帶,將兩端拿起打了個結,微微踮起腳尖給顧言卿套上

    對方也十分乖巧的任由季清默動作,沒多久兩邊的衣袖就被束帶勾了起來

    “好了,這樣就衣袖就不會再掉到水里了”

    滿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季清默視線重新看向對方,這一看便是久久回不過神

    只見不可一世,待人冷淡的顧長老,此時冰雪消融,嘴角微微勾起,為面前的人兒毫不吝嗇的展露出自己的笑顏,從季清默的角度看去,對方的眼里盛滿了自己,再也塞不下其他任何東西

    “謝謝夫人”

    季清默在心里直呼要命哦,這誰收的了

    什么陶琳,什么吃醋,在顧言卿面前全都不存在,季清默在心里默默的將自己給哄好了

    “好啦,快點繼續抓魚吧,不然咱們就得餓肚子了”

    她們兩個現在可是一條魚沒抓到,再這樣下去也不用吃烤魚了,直接回去吧

    當初這個提議還是季清默實在太無聊時提出來的,對自己夫人唯命是從的顧言卿哪有不答應的道理,自然是一起跟著去了

    在修煉上從未遇到過什么瓶頸的顧長老,這次卻被簡單的抓魚給難到了

    最后還是季清默這個生手,勉勉強強的抓到了一只魚

    個頭不大,但在兩個特地過來體驗生活的人面前,倒也足夠

    顧言卿也經過一段時間的努力后,確認自己實在不適合這項工作,魚都主動游到自己面前了,顧言卿還是沒抓到

    二人將身上沾染的水漬除去后,上岸準備生火開始烤魚

    正當顧言卿將季清默為自己綁的束帶有些不舍的扯下來后,折好正準備收進自己的儲物戒時,一只手進入自己視線

    收進儲物戒的手一頓,有些愣愣的看向旁邊的人兒

    “還給我呀,不然我衣服怎么豎起來”說著伸出的手還顛了顛,示意對方快給自己

    看著有些呆愣的顧言卿,季清默想到了什么,壞笑的湊到對方旁邊,賤兮兮的問道

    “阿卿不會是想自己留著吧?”

    季清默可從沒想到顧言卿還有這樣的一面

    “不知是何人每次都要拿一件我的外派,最后還導致我沒衣服穿的”

    顧言卿挑眉反將一軍,說話間還坦然自若的將手中的束帶收進自己的儲物界,別沒有交與季清默

    這個戀愛怎么談著談著,對象越來越厚臉皮了呢

    季清默看著對方行云流水的動作,陷入深思

    要知道,原書中直到最后顧言卿都保持著世人對自己的印象,哪還想著有一天會這樣

    想起之前自己做的事,季清默也有些紅了臉,顧言卿的反駁讓自己回懟不了一點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顧言卿拿走自己的束帶

    抓到魚后,二人累的也沒什么心情繼續去體驗生活了,最后一致決定還是得用靈力

    顧言卿的歸落劍也再次成為了處理食材的工具,讓許多人望而生畏的劍法,此時也不過是用來處理魚罷了

    三下五除二的處理完后,將處理好的魚遞給季清默,對方躍躍欲試的接過來,給魚串上,放在剛生起的火上烤著

    要知道,季清默在發生一些事后,就再未做過飯了,現在深愛著的人就在自己身旁,也就重燃起興趣來了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季清默時刻關注著火候,時不時在烤魚上撒上調料,一時間來自烤魚的味道四散開來,讓人胃口大開

    第95章 “要吃嗎?”季清默嘴上問著,手拿著烤……

    “要吃嗎?”

    季清默嘴上問著,手拿著烤魚已經放到顧言卿嘴邊了

    看著眼前直戳戳伸過來的烤魚,顧言卿啞然失笑,微微張口吃了一點

    想著只有這一條魚,怕小默不夠吃,便又給對方推了過去

    看了看手上只少了一點皮的烤魚,季清默有些無語,顧言卿這是咬了嗎?

    將魚又送到對方嘴邊,示意顧言卿再吃一點,得到的卻是對方的輕輕搖頭

    原本興致勃勃想要讓對方嘗嘗自己手藝的季小狗,看到顧言卿如此,頓時就焉了下來,頭頂上的一小撮呆毛像是有靈性般,察覺到主人的情緒也塌了下來

    “是我做的不好吃嗎”

    季清默微微垂頭看著手中的烤魚,小聲嘟囔著,語氣里帶著止不住的失落

    作為修仙第一人的顧言卿,怎么可能聽不見對方說的話

    聽清后,顧言卿心里原本還在悠閑喝著茶的小人大驚失色,小默顯然是誤會自己此番舉動了

    但面上倒還是那副風輕云淡的模樣,伸手自顧自的拿過季清默手上的烤魚

    這次是真的吃了幾口魚肉

    將嘴里的魚肉咽下,顧言卿側頭看向還在怔愣的看著自己的季清默,隨后展顏一笑

    “很好吃”

    原本塌下來的呆毛噌的一下,瞬間支起來了

    季清默看著眼前的人兒,每次都要感嘆,這世上為什么會有如此好看的人兒呢,這笑容沒人可以不動容

    “我還以為你不喜歡吃呢”

    火堆因沒有繼續加柴火,火勢漸漸小了下去,顧言卿將烤魚重新放到架子上

    “沒有,我只是怕你不夠吃,畢竟只有一條”

    轉而伸手想要摸一摸季清默毛茸茸的腦袋,但轉而又想到自己的手不是很干凈

    正準備克制的收回手時,另一雙手牽引著自己撫上了對方的臉頰

    “可我出來的目的不是為了烤魚,而是為了阿卿你啊”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如果還要讓阿卿遷就自己,那么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失去了意義,包括這條好不容易才撈到的魚

    感受到手心傳來對方溫熱的觸感,加之對方剛剛說的話,不動容都是假的

    拇指抬起柔柔的撫著對方如孩童般軟嫩的臉頰,季清默不知是有意無意,本能的蹭著對方的手心

    周圍的溫度持續上升,眼看著馬上就要控制不住了

    顧言卿紅著脖子及時叫停,手從季清默臉頰上撤下,揉了幾把對方的腦袋

    “再不吃就要涼了”

    季清默腦袋暈乎乎的點頭,隨后重新拿起烤魚小口小口的吃著

    時不時的喂一口顧言卿

    二人像是剛確認關系有些尷尬的小情侶一樣,一舉一動透著不適應,但卻格外的溫暖

    隨著魔族對源靈大陸持續性的攻擊,慢慢的已經有宗門開始主動投降,甚至想要與其議和

    此言論一出,原本對魔族十分唾棄的各個宗門的長老,這次卻大都表示了贊同

    宗門大會又重新組織了起來,可笑的是,這次商議的事卻是怎么與魔族議和

    有些宗門表示反對,但在壓倒性的投票示意下也不得不妥協,而作為靈溪宗的掌門擎廖卻未進行投票,表示贊同與否

    畢竟魔族帶來的戰火始終沒有蔓延到靈溪宗保護的領域來,因此也不敢妄下決定

    說是投票,其實也只是走了個表面的流程,結果不會因任何改變

    具體怎么與魔族議和,實際上大多數宗門都沒什么譜,現在魔族所做的一切都在向他們表示著魔尊的陰晴不定

    大會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源靈大陸幾個頗有威望的宗門長老上,盡管現在都因魔族猛烈的進攻有些衰敗,但百年根基猶在,不是輕易能撼動的

    幾位坐在主位的長老相互小聲交談商議的一會兒,但看面色似是沒有商議到滿意的結果

    擎廖作為靈溪宗的掌門自然也是那坐在主位中的一人,也有長老得體傳音過來問他,但不管對方如何提議,擎廖都搖搖頭表示自己拿不定主意

    其他人發現從擎廖那里探不出什么東西來,又轉而換了個思路,開始打聽其顧言卿來

    所言皆是想讓顧言卿給他們出出主意

    “顧長老說讓你們自行定奪”

    擎廖悠悠的一句話,將其他人馬上就要脫口而出的話,給強行壓下

    在座的哪個不是老狐貍,自然是懂對方的一襲話,更是表明了靈溪宗不會過多的參與到與魔族議和這件事上去,自始至終保持中立態度

    “先派人傳信到魔宮那里吧,探探魔尊對此事的態度”

    直到會議結束,這件事都沒商議出什么大致的輪廓來。說到底,只要魔尊的一句拒絕的話,現在所做所商議的一切,都會變成一張廢紙,毫無任何意義

    魔族還能繼續向各個宗門發起進攻,他們始終處于被動狀態——

    會議結束,擎廖回到宗門將宗門大會上所商議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顧言卿

    還貼心的考慮到顧言卿沒這么多時間,特地將大會上那些廢話給省略掉了,簡潔精煉的花了一盞茶的時間講了幾個重點

    至于為什么對方沒有時間,雙方都學會了心照不宣

    說是重點,也只是矮子里面拔高個,挑了一些還算有用的信息告知顧言卿

    “他們還希望,在議和那天您能出席,保護殿內的安全”

    擎廖說著,原話卻不是這么講的,有更多的道德綁架,一層一層的加壓,似是在側面在說如果顧言卿不去就是對不起整個源靈大陸

    包括擎廖他自己都不喜歡這種被道德所約束的感覺

    “如果您不愿意去也什么大問題,我會妥善處理好的”

    二人站在廂房的走廊上,看著飛舟窗外的一番景色,擎廖側頭看向顧言卿,對方還是那高冷不可一世的模樣,微風吹拂著白袍,天子卓然

    但自對方回來以后,好像又有什么改變了

    目光轉到顧言卿臉上,居然發現對方的嘴角什么時候勾起了一點好看弧度,目光也從未從離開過窗外

    擎廖順著對方的目光看去,很快就直到對方為什么會笑了

    目光所及,下面只有一人,那就是季清默了

    今天季清默本還想繼續和顧言卿膩歪在一起,但還沒等人靠過去,就被對方推開,叫自己去外面練劍

    一時間季清默天打雷劈,甚至還懷疑自己是不是大早上產生幻聽了

    不管確認多少遍,得到的都是同一個答案后,季清默只能欲哭無淚,女朋友都發話了,自己還能怎么辦呢,只好乖乖去練劍

    季清默在練劍的同時,當然也能感受到舟上傳來的視線,這還是自己特地選的位置,為的就是能讓顧言卿看見自己

    不知是不是心里的一些小心思作祟,季清默練劍比以前更加認真了

    余光往舟上一瞥,發現在窗口站著的不只有顧言卿,還有有事的擎廖,同樣也在看著自己

    有了另一個人在,季清默頓時就有點泄氣,一點小心思化為虛無,恢復到平日里自己日常訓練的狀態

    沒練多久,季清默就感覺到好像無形中有一股力量在迫使自己將手抬起,而這股靈力來自哪,沒有比她更熟悉了

    “莫要松懈”

    耳邊突然傳來聲音,讓季清默嚇了一跳,隨后緩過來拿著往寒的手垂下,有些羞惱的看向始作俑者

    “到時我會出席的,最近你多加關注一下此事,如有異動立刻向我匯報”

    話畢目光直直的與季清默對上,嘴角微微勾起

    此情此景,季清默暗道不妙

    怎么修仙之人的眼力勁這么好呢,將顧言卿的笑容深深刻在了心里,哪還有剛剛的羞惱

    一旁剛從對話中反應過來的擎廖聞言有些震驚,本以為顧言卿還會像往常一樣,不會多加關注

    但此次卻得到了不一樣的答案

    意識到有些失禮,擎廖連忙應下

    “若沒有其他事,掌門可以去處理宗內其他事務了”

    意思是,你可以走了

    盡管自己是掌門,但擎廖還是對顧言卿恭敬行了一禮才離去

    沒走兩步,突然想起還有一些事沒有稟報,回頭正準備再回去跟顧言卿說的時候

    結果回頭一看,發現剛剛還站在窗邊的顧言卿,早就消失不見,一縷風都未曾留下

    不用想都直到對方去了哪里,擎廖微微搖了搖頭

    “罷了,都是一些瑣事”

    季清默好不容易調整好心態,準備繼續練劍時,耳邊又傳來了聲音

    “莫要彎背”

    耳邊傳來溫熱的氣息,給季清默嚇一激靈,差點就拿著手里的往寒一劍揮過去了

    這次可不是傳音,這次人是真來了

    回頭一看,原本還在飛舟上的人兒,此時已經到了自己身旁

    但看著顧言卿一副嚴肅的模樣,季清默也不自覺了聽著對方的話,立馬挺直了腰背

    時間仿佛回到了最初,顧言卿教導自己的態度從未變過

    季清默在顧言卿的一句句指導中,將一整套劍法打了下來

    盡管在此之前季清默就已經能將此套劍法運用的行云流水,但今天一番練下來又有了不同的體會

    打完一套的季清默,后背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滲透,粘在了背脊上,臉頰上也感覺到有汗珠滾落

    正當季清默想拿衣袖擦一擦時,一條你繡著竹節的帕子你遞到自己眼前

    “辛苦了小默”

    原本累的有些麻木的臉,泛起了笑容

    季清默正準備接過帕子,卻又在最后一刻收回了手

    “師尊幫我擦”

    顧言卿聞言失笑,緩緩向季清默的方向走了一步,使兩人的距離更加小了

    “你呀,還是小孩子般心性”

    盡管嘴上這么說著,還是將拿著帕子的手抬起,為她的愛人擦拭著臉上的汗漬

    第96章 奉命去魔族傳信的弟子,本是抱著有來無回必死的決心去的

    ……

    奉命去魔族傳信的弟子,本是抱著有來無回必死的決心去的

    但令所有人都意外的是,自己跟魔族的初步商議很是順利,甚至領走前還給了頓飯吃,雖然味道不怎么樣就是

    居傳信回來的弟子所言

    高坐在殿上的魔尊,心情好像很不錯的樣子,并且同意與宗門間做進一步的商議

    大殿內聽著下面弟子匯報,都默契的相顧無言,這是眾長老都從未想過的

    “這是不是太過容易了些?”

    很難不讓人想到,魔尊是不是還醞釀著其他的陰謀,大家都甚至想好要排好幾輪弟子去游說,才堪堪得以見一面了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按照對方意思進一步商討了”

    領事長老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說到底人為刀殂,我為魚肉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聽到此回復的顧言卿,拿著茶盞的手微微一頓,眼簾抬起,卻也沒有太過于驚訝,似乎早有預料

    她可能知道鐘楚然為何要答應得這么爽快的原由

    一旁正膩在顧言卿旁邊的季清默,自然也是聽到了正在與魔族準備議和的事

    代來稟報的弟子走后,就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

    “魔尊怎么答應的如此干脆?”

    這可不像是鐘楚然能趕出來的事,別說是議和了,說是對方有陰謀,季清默都覺得比這可信

    “源靈大陸屹立千萬年不變的秩序,怕是要就此被改寫了”

    面對顧言卿的一句話,季清默更是摸不著頭腦,默默等著對方為自己解釋一下

    但顧言卿只是繼續手頭上的事,再無后文

    顯然不想讓外事影響季清默的心情

    還有一句話顧言卿并沒有說

    說自己自私也罷,顧言卿并不在乎就此商議過后源靈大陸會變得如何,她只在乎她的小默會不會受到影響和傷害

    “這里的秩序本來就不對,憑什么修仙之人就是大善,魔族就一定得是大惡”

    盡管在峰古城深受魔族之害,畢竟也是被魔物‘真’掏過心窩子,但季清默自始至終都沒有蓋棺定論

    季清默可是沐浴在二十一世紀陽光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聞言,顧言卿停下手上的事側身問道

    “那小默為什么會這么認為?”

    畢竟不是學法律的,對此法律的了解也只有些表面的皮毛,季清默只能依照自己的理解,為其講道

    “沒有人一出生就被分為三六九等,善惡之分更多都是因為后天的影響和周圍人事的熏染造成的”

    聽完季清默簡單的解釋后,顧言卿有些詫異

    “你說的是”在表示肯定后,轉而又問道“這些感悟都是從哪得來的?”

    原本還悠閑晃蕩著腿的季清默,瞬間僵硬了下來,一時之間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盡管二人之間早已坦誠相待,但季清默并不想將自己經歷的事告訴顧言卿,連自己都覺得光怪若離,更害怕與對方產生隔閡,盡管季清默知道,顧言卿不會如此

    “在接受傳承時,從老祖宗給的一本書那得來的”

    說完季清默便有些緊張的盯著顧言卿看,生怕對方表現出什么異常,看穿了自己在撒謊

    “可以給我講講書里面講的其他事嗎?”

    得到平靜的反饋后,季清默松了口氣,遂靠在顧言卿的懷里一點一點的說著從“書上”知曉的東西

    沒有發現的是頭頂上的人兒,勾起一絲無奈的笑

    顧言卿靜靜的聽著季清默口中所講述的奇聞異事,可能小默自己并不知道,她說謊時聲調會比平常要高一些

    夜晚,云雨暫歇

    顧言卿收拾妥當后重新回到屋內,就看到季清默已經累著睡著了

    原本霸占了一整個床榻的人兒,在感受到床榻的塌陷后,就自動的滾到了床榻里邊去,繼續睡著

    將季清默膚白纖細的胳臂放進被褥里,顧言卿看著對方的睡顏,抬手撫上臉頰

    睡夢中的季清默,順著本能蹭著顧言卿的手心,仔細聽去還有小小的呼嚕聲

    注視著就算自己這樣動作都還沒有被擾醒的季清默

    看來自己剛剛確實是累著季清默了

    顧言卿的自控力在季清默這里絲毫沒有任何體現,甚至在看到對方情動的模樣后,更會變本加厲

    薄唇觸碰到季清默的額頭,停留了一會兒才離開

    看著窗外的星點,顧言卿輕輕抬起被褥也躺了下去,手攬著季清默的纖腰閉上了眼睛

    不可否認的是,自從重新擁有季清默后,自己修煉也沒有往日那般勤了,很少會有晚上修煉的情況,大多時候都是陪著季清默睡覺

    但,好像也沒什么不好

    自踏入修仙一路后,人便很難再入夢魘,顧言卿都要記不清上一次做夢是什么時候了

    顧言卿看著周圍熟悉卻又感覺陌生的事物,清醒的知道自己這是在夢里

    但不同的是,在嘗試活動身子時,身體并沒有按照自己的想法活動,而是如有意識般自己活動,顧言卿根本控制不了

    周圍的環境顧言卿一眼就看出這里并非在前線,而是回到了寒落居

    自己也正如往常一樣修煉,直到掌門弟子的闖入才察覺出端倪

    “顧長老,掌門叫您務必參加此次的宗門招新”

    顧言卿聽的一頭霧水,下一刻畫面轉動,來到了宗門招新的現場,親眼看著自己收了歐陽朔為徒

    而原本應該在自己身旁的季清默卻從未出現過

    之后的一切發展都違背了原來世界的軌跡

    直到親眼看見季清默投入那個令人惡心男人的懷抱時,顧言卿的急盡全力的想控制自己的身體,想將兩人扯開

    卻到最后也無濟于事

    知道自己不管如何都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后,顧言卿有些茫然的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直到最后一刻所有女主獻祭自己,助歐陽朔得道飛升

    這里面的人也包括自己和季清默

    看完這一切后,自修煉一來情緒從未有過大起伏的顧言卿,此時卻感到莫大的侮辱和惡心

    還未等顧言卿緩過神來時,耳邊傳來似是虛無般的聲音

    “這才是本該的結局,你不該打亂”

    語氣中透露著本該如此

    聽到此話,顧言卿都氣笑了

    再將之前季清默給自己將的那些故事和一些聽起來都有些不可思議的東西聯系起來,一切都解釋的清了

    雖早有預料,但在此刻才確定季清默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那我還應該感謝小默的到來,讓我擺脫了這個既定的命運”

    也難怪一向高高在上的天道當初會因為一個小小的金丹期修士,在渡劫時不惜動用強悍的雷劫,想要至其于死地

    回應顧言卿的是天上的雷云

    按顧言卿的理解,對方這只是在無能狂吠罷了

    “只是可惜現在歐陽朔已經死了,你的那些設想都化為了虛無”

    天道現在無比的后悔給予了顧言卿如此強悍的資質,自己現在都有些無可奈何對方

    “那就毀掉這一切,讓所有都重回起點!”

    之后不等顧言卿反應過來,眼前又重回虛無

    猛的一睜眼,便脫離夢魘回到了現實

    側頭看向一旁正在安睡的季清默,原本激烈跳動的心在此刻卻又平靜了下來

    想起夢魘最后天道所說的話,顧言卿輕輕將季清默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拿下

    起身披上外衫向外走去,盡管顧言卿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但外面依舊是黑夜,只有點點星光灑在地上

    “重回起點嗎?”

    顧言卿皺眉回憶著夢中話,心中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

    “歸落”

    下一刻歸落便出現在手上,御劍向自己心中所預感的方向飛去

    顧言卿表面還維持著如往常般的平靜,但御劍時的急切卻暴露的一干二凈

    并未刻意控制御劍的速度,周圍的景象迅速從兩邊掠過,沒有太多時間就到達了目的地

    隨著深入,周圍的霧氣彌漫的更大,土地也變成像是經歷戰事般,變成了焦黑,夜色的籠罩給這片森林渲染了一層陰森

    走到最后,視野卻逐漸變的開闊起來,面前也只剩下了似是懸崖般地方

    顧言卿緩緩走向前,直到走到懸崖邊上,向下看去

    而下面并不是所想的深淵,起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法陣,體積幾乎占盡整個環形深淵,上面所畫的圖案微微散發出的光亮

    顧言卿看著眼前的法陣,緊鎖的眉眼皺的更重了,不知是不是一直盯著的原由,顧言卿覺得這光亮越來越大了

    心中的預想,也是顧言卿最不想發生的事,最終還是成真了

    身子也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輕顫起來,要不是有手里的歸落撐著,顧言卿幾盡癱倒

    確認過后,顧言卿將左臂一揮,原本還散發著光亮的法陣,又重歸死寂

    但只有顧言卿知道,這不過是唬人的表象而已,也只能騙騙其他人罷了

    做完這一切,天邊破曉發出耀眼的光芒,顧言卿卻沒有往來時的方向飛去,而是轉而去往了魔界

    莫名被趕起來的鐘楚然非常的不高興,難得入睡的她這次有了起床氣

    “不知顧長老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喜歡將人大早上喊起來議事”

    鐘楚染打了個哈欠,有些無精打采的看著眼前纖塵到跟這里格格格不入的女人,非常的不樂意

    也不知道什么風把顧言卿吹這來了

    顧言卿看了眼站在鐘楚然旁邊的左令,鐘楚然會意,將人從殿內趕了出去

    “說吧,什么事值得顧長老大駕光臨”

    “猙要醒了”

    第97章 這個名字鐘楚然并不陌生,也可以說是整個源靈大陸都不陌

    這個名字鐘楚然并不陌生,也可以說是整個源靈大陸都不陌生

    鐘楚然最后一點意識徹底回籠,坐姿的倒還是沒有變化,依舊隨意的靠坐在座位上,身子卻有些緊繃

    “你是說荒蕪那個猙?”

    鐘楚然有些不敢相信的再向顧言卿確認一遍,即使她知道顧言卿從不騙人,更不會在這種事上有所隱瞞

    得到點頭的答復后,原本鎮定自若的臉上終是有了變化,胸腔強烈的心跳聲,無一不在訴說著主人的不自在

    如今存世之人對猙的了解只停留在古書上,從未真正見過

    雖僅僅只存于書上,但書中所描述的足夠讓所有人膽寒

    “章莪之山,無草木,多瑤、碧。所為甚怪。有獸焉,其狀如赤豹,五尾一角,其音如擊石,其名曰猙”

    也是存世至今的兇獸

    千年以前猙突然降世,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其聲音如擊石般伴隨著靈力穿透每個人,毫無一絲還手之力

    猙在整個源靈大**意百年,生靈涂炭,地面上的生機全化為焦土,每日都要數不清的百姓死于猙尖銳的嘶吼聲中,修士們對此卻沒有任何辦法

    “異狀已經被我所隱了下來,除你我外再無任何人知道”

    “千年來封印從未松動過,是不是有人故意為之?”

    顧言卿對此只是搖了搖頭

    原因太過于荒謬了

    如果真如天道所言,那么就代表了否認了她們現在的一切,但顧言卿更堅信,不管是自己還是其他人,都是鮮活的,有血有肉的人

    而不是為了某人而存在

    事已至此,原因已經不是重點,而是如何應付當下

    “所以,你除了來告訴我這個,還有什么事?”

    鐘楚然當然清楚,如果只是向自己說這個,顧言卿是不可能特地跑過來的

    二人的視線對上,鐘楚然這才好好打量正站在自己面前的顧言卿

    對方似是有些著急,衣衫不復平日那般平整,像是匆匆套上就出門了,衣領甚至還有些翻邊

    更引鐘楚然注意的是顧言卿的眼睛,一向如深潭般平靜的眼里,現在卻盛滿了悲戚

    鐘楚然可能知道對方為什么會來找自己的了

    現如今能讓顧言卿泛起波瀾的人,也只有那個人了

    “我想讓你找找有什么方法,能將猙重新封印”

    話畢,大殿內陷入了安靜

    鐘楚然心道“果然”,沒有立刻回答對方

    過了良久才開口道

    “封印的方法,我想你心里比我更清楚”

    一道聲音仿佛有千斤重般向顧言卿砸來,足以壓垮她的背脊,眼眶泛紅

    從踏入修仙界開始時,博覽古書的顧言卿怎么可能不知道解決辦法,但她不愿如此,甚至不愿相信

    千年前,修士只能茍活在大陸上,誰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幾十年過去,修士偶然發現鳳凰血對猙起極大的反噬作用,滴一滴在身上甚至可以保守自己不受猙侵害

    一時間,大陸上的修士開始瘋狂捕殺鳳凰,鳳凰一族雖存世千年,但卻架不住大量修士的聯合捕殺,一只一只的跌落,成了修士的救命稻草

    最終在大量鳳凰血的幫助下,修士這才得以成功封印猙,還源靈大陸一個太平,但也讓鳳凰一族瀕臨滅絕

    時至今日,存世上的也只有季清默這一只鳳凰

    其辦法不言而喻

    “不,我不愿”

    顧言卿拼命的搖著頭,牽扯著脖子的青筋浮現、顫抖,握緊的手早就陷進了掌心的肉里,卻沒有感受到丁點疼痛,注意力全在此事上

    得到顧言卿斬釘截鐵的回答后,鐘楚然只能重重的嘆了口氣,身子卻沒有因此放松下來

    “我同意,那些道貌岸然的修士呢?”

    “他們敢!”

    她不會讓他們觸碰到小默一分一毫,更不會為了什么所謂的大義放開季清默

    顧言卿可以為了季清默與所有人為敵

    “我先叫人去各地搜尋還有沒有其他解,但不要抱太大希望”

    鐘楚然終是將此事給應了下來,但還是不得不給顧言卿破涼水

    千年一來,除古書記載中用鳳凰血封印猙外,再無其他方法

    現在要在這么短的時日內找出第二種解法,簡直是天方夜譚

    對此顧言卿只是點了點頭

    “嗯,還請魔尊多加留意”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向殿外走去

    高坐在上的鐘楚然看著顧言卿離去的背影有些出神

    如果當初自己有向顧言卿這般魄力,她和言暮染的結果是否會變得不一樣

    答案是一定的

    但早就為時已晚

    召人吩咐完事后,鐘楚然就揉著腦袋起身,一步步向自己的寢殿走去,步伐尤為的沉重,整個人黯然了不少

    一夜好眠,清晨一縷陽光透過窗戶散了進來,慢慢的灑在了床榻上的人兒上

    季清默迷迷糊糊的想張開眼,又被照射進來的陽光給閉了回去

    雖然眼睛沒有睜開,一只手卻很自然的摸向床榻的另一邊尋找著顧言卿

    可動了許久,摸到的依舊是早已沒了溫度的床榻,感到有些奇怪的季清默這才睜開了眼

    側頭看去,床榻上果真沒了顧言卿的身影

    這季清默可就不依了,以為對方是去院外練劍去了,迷迷糊糊的下榻,草草的披上一件外袍就向屋外走去

    出乎意料的是,顧言卿也沒有在院內,意識到不對的季清默最后一點迷糊徹底被趕走了

    連忙重新走回屋內尋找著顧言卿的身影,眼睛搜尋著對方有沒有給自己留下信件

    “顧言卿,顧言卿”

    喚了幾遍,均未得到回應,屋內外也全都找了一遍,結果什么都沒有

    內心的恐懼與慌張慢慢爬上心頭,這讓季清默想起當初自己突破至金丹后,也是醒來后再未見到過顧言卿

    “阿卿或許是有事去處理了呢?”季清默在心里這樣安慰著自己,但另一種可能始終縈繞在心頭,久久都未散去

    有些煩躁的在床榻上坐了又站起,如此反復,眼睛卻始終盯著門外,不放過周圍任何一點異動

    在過了半個時辰后,季清默站起走向外面

    她等不下去了,巨大的恐慌讓季清默十分焦躁

    季清默剛出院外,就看見有個弟子匆匆趕來,這個人季清默倒是有些眼熟,是掌門經常帶在身邊的徒弟

    看到對方正向自己走來,季清默索性停下了腳步

    “季師姐,掌門托弟子告訴您,顧長老夜間突然頓悟回靈溪宗閉關去了”

    季清默在聽到對方的傳話后,松了一口氣,還好顧言卿沒有像之前那樣悄無聲息的離開自己,隨后卻又感到疑惑

    難道顧言卿連個自己留一句話的時間都沒有嗎,季清默并不了解像顧言卿這種修為極高的人是如何突破瓶頸的

    “閉關?那她現在在何處”

    “掌門派人已經跟著顧長老回去了,聽說顧長老一回到靈溪宗就將自己關在藏書閣三層,任何人不得進入”

    聞言,季清默原本松的口氣,又提了上來

    原因無他,誰好人家閉關會選在藏書閣啊,按照顧言卿的習慣都是去寒落居一旁的暗室修煉閉關

    重重異常,都在表示著此次并沒有對方口中說的如此簡單

    “告訴你們掌門一聲,我回宗門陪師尊,有事傳信便是”

    見弟子應下,季清默便馬不停蹄的趕往靈溪宗

    一路上腦子十分混亂,一直在想為什么會突然發生這種事,甚至把早就報廢的原書給拿出來翻了又翻,始終沒有找到答案

    人就是這樣,在沒得到準確的答案時就容易亂想,甚至是將事往壞的方向想,就比如現在的季清默

    季清默還抽空聯系了言暮染,問對方有沒有收到顧言卿的傳信,在得到沒有的回答后,表情更加難看

    現在也只能等回到靈溪宗再看了

    臨近藏書閣,季清默就看見有許多弟子圍在藏書閣門口,礙于有長老的存在,只能與周圍的同伴小聲說些什么,目光時不時掃過藏書閣三樓

    見到季清默來,紛紛停下議論向其行禮,為其自動讓出一條道,但季清默現在根本無心于他人客套,徑直的走向領頭的長老

    “喲,季小丫頭這么快就來看你師尊了?”

    很明顯就從對方的語氣中聽出了熟稔,季清默感到有些奇怪

    面前站著的正是那位癡迷于煉器的吳師祖,季清默清楚的記得他們根本就沒碰到過幾次,打招呼更是近乎沒有

    但眼下并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季清默只是簡單的點頭,有些急的問道

    “阿我師尊怎么就突然要閉關了,還是選在這里?”明明昨晚還和自己抱著睡覺

    對此,頭發已經花白的吳師祖也是撓了撓頭

    “我也不知道這顧小丫頭怎么想的,清晨的時候突然跑回來,就把自己關進了藏書閣”嘆了一口氣又繼續說道“我們能做的也只有暫時將藏書閣封起來,以防在此期間出什么意外”

    畢竟想顧言卿這種存世大能,閉關可不是什么小事,足以讓整個宗門為此興師動眾,保證其安全

    “那我能進去看看嗎?”

    季清默聽到對方這么說,心也越提越高

    聞言,吳師祖并沒有馬上回答

    第98章 吳師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抬眼看了下季清默,對方一臉焦急……

    吳師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抬眼看了下季清默,對方一臉焦急的樣子,好似觸碰到了為什么顧言卿會為了對方做到這種地步的答案

    嘆了口氣道

    “罷了,你進去吧,掌門那里我會交代好的”

    季清默感激的向吳師祖行了個禮,便匆匆的用令牌進入藏書閣內部

    最開始季清默作為宗門弟子時,只能進入藏書閣一二層的,但在顧言卿寫信將位子傳給自己后

    季清默便也能進去了,但在這幾年里光顧著找顧言卿的身影,根本沒有時間抽空來看看藏書閣三樓長什么模樣

    想到這里,季清默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慶幸自己在這時能順利進入到里面

    來到三樓,發現里面的布局并不像一二層那樣,所有書籍都集中放在大廳內,供弟子尋找

    而是有序的將禁書分門別類的放進每個房間中

    季清默一扇扇的推開房門,卻始終沒有見到顧言卿的影子

    直到走到最里一間,季清默輕輕的推了推,發現推不開后基本就確定她想見到的那個人就在這道門中之后

    仔細聽,還聽到了里面有書籍跌落在地的聲音

    這哪是一個突破瓶頸需要閉關的樣子

    獨自站立在門口,季清默深呼吸幾下,這才抬手敲門喚道

    “阿卿你還好嗎?”到底還是沒有問為什么顧言卿會突然如此

    里面翻書的聲音好像停了下來,季清默并沒有催她,而是默默的等待著里面的回應

    “我沒事小默”頓了頓才又道“過幾天我便出來了”

    言畢,里面又傳出了翻書聲

    聽到了最熟悉的聲音,里面的人卻沒有打開門見自己的意思

    季清默目光死死的鎖著眼前這道門,似要將門盯出個洞來,好讓自己看到門后的愛人

    垂在一旁的手握緊,復又松開

    轉眼又看了看門旁的牌子,越到后面的房間,所記載的事就越久遠

    顧言卿這件屋子所記錄的,怕是千年之前的事了

    季清默不知道顧言卿為何會將自己鎖在這間屋子里,更不知道千年以前都發生了些什么事

    唯一能得到一點慰籍的是,起碼知道現在顧言卿是安全的,沒有像之前那樣獨自離開

    “好你出來告訴我”

    并未得到任何答復

    事已至此,季清默迫切的想要知道千年之前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讓顧言卿將自己鎖在里面

    而宗內年紀最大的,怕也只有正在藏書閣外的吳師祖了

    在房門另一頭的顧言卿,聽到外面離開的腳步后,頹然的坐到了地上

    淚抑制不住的從眼眶滑落

    顧言卿現在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季清默,心系自己的季清默怎么可能會看不出自己的異常

    更何況自己根本就掩飾不住心里的焦急和悲戚

    緩了一會兒后,復又強撐著身體站起,繼續翻閱著書架上的古籍,可這里面的書早就在幾十年前被自己翻看完了

    只是她不愿相信,顧言卿拼命的將那一本本書拿起又放下

    原本的還有目的性的翻閱著關于猙有關的古籍,沒找到答案后,又開始翻閱其他古籍

    一向過目不忘的人,此時卻可笑的希望自己當初看漏了,期待里面有自己想要的答案

    隨著一本又一本書從手中滑落,仿佛在倒計時,告訴著顧言卿,她在尋找著一個不可能的答案

    “不,不會的,一定有辦法的”

    手上翻閱書籍的速度從未緩過,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訴著自己一定有辦法的

    季清默出藏書閣后,并沒有開口說出顧言卿的異常,只是簡單的說對方正在一心閉關修煉,叫大家不要擔心

    作為顧言卿唯一的弟子,同時也是宗內長老,說話的分量自然是極重的

    聽到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便準備離開,季清默心里卻壓著一塊石頭

    眼看著吳師祖也準備離開時,季清默連忙跑過去叫住對方

    “吳師祖留步!”

    被叫住的人有些詫異,回頭看向跑過來的季清默

    “季丫頭找我是有何事呀?”

    “有些事清默實在不明白,還請師祖能解答一二,不知可否去師祖峰上叨擾片刻”

    話里話外都在說著,此事不是能在這說明白的

    聞言吳師祖有些詫異的挑了挑眉,放著這么強大的師尊不問,居然還有問題要來問自己

    不過想著顧言卿正在閉關,看季清默那樣子,應該是很急,這才來找的自己

    “哈哈哈哈,我可不是什么都知道的,不過請你去我峰上喝杯茶的功夫還是有的”

    吳師祖爽朗一笑,欣然答應了下來

    一路上季清默心不在焉,有好幾次都要撞山上了,被吳師祖不留顏面的笑話后,這才專心看路

    剛坐下來,季清默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詢問,但礙于對方是長輩,基本的尊重還是需要遵守的

    吳師祖給季清默沏了杯茶,自己則拿著新鍛造的劍反復擦拭查看著劍身

    “說吧,有什么事需要問師祖的,是不是關于鑄劍方面的呀?”

    對方笑瞇瞇的問道,但季清默的回答注定是會擾興致的

    “不,我像問問千年之前是否發生了什么重要的事?”讓顧言卿這如此著急

    聞言吳師祖擦拭劍的手頓了頓,放下思考了一會兒

    另一邊的季清默也有些緊張的看著對方,期待對方給出答案

    “你一來就難為我這個老頭子,千年之前連我都沒出生呢!”

    有些尷尬的撫了撫手里的茶杯,季清默當然知道現在早就沒了千年之前的人,飛升的飛升,隕落的隕落,所以才將注意打到吳師祖身上來

    “還請師祖賜教”季清默不卑不亢

    “別說賜教了,如果是關于煉器的我暫且還能回答你個一二,關于其他我懂的怕是還沒你師尊多”

    雖然這么說著,吳師祖還是仔細想了想

    “如果說很重要的事,怕就是猙的突然降世吧”

    季清默聽著對方的介紹,心頭的不解并沒有化開,她始終不能將此事與顧言卿的異常聯系起來,原書中更是連提都未曾提過

    但在聽到最后修士是用鳳凰血封印的猙時愣了一下,冥冥之中仿佛在牽引著告訴自己,此事不可忽略

    側頭仔細聽完后,季清默復又問了問是否還有其他事,只可惜吳師祖對此并不了解,只知道一些邊角,那些邊角更是跟現在的情況完全搭不上邊

    對方不知何時又拿起了帕子擦拭著劍身,季清默目光也跟隨著一起看對方手里的劍

    “唉,還是沒當時顧小丫頭叫我鑄的好”

    “???”

    季清默滿臉問號,顧言卿的劍不是她師尊給的嗎,何時又鑄了一把

    想了想又了然,對方說的應該正是自己用的往寒

    “你師尊對你是真的上心,再此之前我可從未見過用血替別人溫養劍身的”更何況是顧言卿這種大能,血液中所蘊含的靈力不可估量

    吳師祖沒有看季清默的表情,繼續碎碎念道“說起來幾年前,我去尋找鑄劍材料的時候,莫名就在懸崖下看到了昏迷不醒的顧丫頭,還將自己的靈力給封了,你可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

    毫不夸張的講,要是自己稍微遲來一點顧言卿可能真的就死在那了,最后還是給對方喂了顆回氣丹才堪堪將人拉過來

    因著不知道顧言卿這么做的原因,吳師祖也不敢貿然動手,思索再三只能將對方放到平緩處才離開

    “你說什么?”

    察覺出語氣中的顫抖,吳師祖這才察覺到不對,目光從劍身上離開,探頭看向季清默,發現對方眼角泛紅,一看就是不知道此事的樣子

    吳師祖暗道不好,等顧言卿出來后怕是得來找自己興師問罪了

    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倚老賣老混過去

    “啊哈哈,我突然想起來火爐里還燒著材料,火候也差不多,我得去看著點了,季丫頭請自便哈”

    說完,就像是火燒屁股般,拿著劍就向煉器房走去

    “啪嗒啪嗒”

    直到滾燙的眼淚砸在手背上,季清默才茫然的意識到,顧言卿為自己所做的,遠遠要比想象中還要多

    原在聽到顧言卿自己的血溫養劍時就已經受到了震撼

    聯系到剛剛吳師祖所說的時間,季清默很肯定這是在對方不辭而別后所做的

    原來自己當時把顧言卿傷的如此深,能讓不可一世的人兒,絕望到自封靈力拋棄一切,選擇從懸崖墜下

    甚至還給自己寫了個‘遺書’叫言暮染代為交給自己

    她不敢想,如果當時吳師祖并沒有看見顧言卿,自己所找到的怕是一具尸首

    今天一整天的情緒起伏過大,一個名為自責的情緒沖向自己,扼住季清默的喉嚨,使其喘不過氣來

    季清默急促的呼吸著,過度的深呼吸導致劇烈咳嗽,腰也被壓彎直不起來

    一直在關注著外面動靜的吳師祖,看到季清默這副模樣,哪還管什么火燒屁股,匆匆忙忙的跑過去輕輕拍打著對方的背

    “哎喲都怪我多嘴,季丫頭你可是身子不適,要不要也吃一顆回氣丹?”

    聞言,季清默搖了搖頭,拼命的抑制著咳嗽,想讓自己恢復正常

    她現在只想伴在顧言卿身旁,一刻都不離開

    “多謝吳師祖關心,清默改日一定上門道謝救命之恩”

    第99章 匆匆回到藏書閣三樓后,卻只能無措盯著那道隔絕她二人……

    匆匆回到藏書閣三樓后,卻只能無措盯著那道隔絕她二人的門

    多少責怪和傷感都無法宣泄出口

    靠在門上的背漸漸無力支撐向下滑落,最后只能蜷縮成小小一團,蹲在門口

    將臉埋進雙臂里,腦海中全都是剛剛吳師祖所說的話

    她現在哪都不想去,什么變故也好,需要自己處理的事務也好,季清默現在只想待在顧言卿身邊,哪怕是隔著一道門,她也想將顧言卿貪婪的占為己有

    顧言卿不眠不休的在書閣內翻找著,原本擺放好的古籍早就凌亂不堪,有許多書甚至沒來的急合上,就被手里的主人匆匆丟下,翻看下一本

    這一尋便是十天十夜,在修士中彈指一揮間,卻讓顧言卿覺得十分煎熬

    直到不知將里面的書翻了多少遍,顧言卿將書架上最后一本書翻看完,抬頭不得不面對她不愿相信的事實

    這里根本就沒有關于她問題的其他解

    顧言卿身子像是脫力般直直的向后倒去,砸向門板,后背上傳來的疼痛卻不及心里的一分

    發簪不知何時掉落,散落三千青絲,隨著主人的動作四處揮舞著傷愁

    眼白早就被血絲所占據。眨眼,干澀疼痛

    隨手一揮,所有的書頃刻間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

    時間還在流逝,事到如今再待在這里毫無意義,顧言卿能清楚的感知到封印猙的結界越來越薄弱,留給自己的時間所剩無幾

    況且小默還在外面等著自己

    為了不被季清默發現自己的異常,顧言卿花了一段時間勉強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后,這才準備出去

    打開門的那一刻,顧言卿就見到一道小小的身影向自己這邊倒去,低頭看去

    這不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兒嗎

    眼見著睡著的季清默馬上就要跟地面來個親密接觸時,顧言卿眼疾手快的將人兒接住,手臂一用力就將季清默整個抱起

    這么一折騰下來,原本疲憊到不知何時睡著的季清默微微睜開了眼,有些迷糊的看向周圍

    “無事,睡吧”

    腦袋被輕輕的按在了懷里,上頭傳來安心的聲音

    一瞬間,季清默抬頭看見了日思夜想的人兒,耳邊傳來沉穩的心跳聲,在告訴自己這并非夢境

    以為早就流干的眼淚,現在卻再次毫不爭氣的涌了出來

    感受到懷里人兒的抽泣聲,顧言卿原本邁開的步子又收了回來,低頭匆忙的探查著情況

    “怎的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負我的小默了”

    說著便要動手探察季清默身上有沒有受傷,卻被對方給摁了下來,只是哭著搖頭

    眼見著哭聲沒有小,反而有越來越大的趨勢,淚水已經侵濕了衣襟,顧言卿卻顧不得其他,有些焦急的詢問著自己不在的期間發生了何事

    得到的卻都是搖頭,一句話都未曾開口

    顧言卿無奈,只能笨拙的哄著季清默

    “我們等會兒下山去逛逛集市可好?”

    所有的字句最后只化為成了句“莫要再哭了,我也會心疼”

    “那你疼著好了,疼死你算了,這樣我就能去找其他人了”

    在顧言卿所有方法都用盡時,懷里的人終于有了動靜,說出的話卻讓自己哭笑不得

    “我疼了,小默難道不會心疼嗎?”

    “你既知道疼為何當初要以血飼劍,為何又要不顧一切的跳下”

    話已至此,顧言卿總算是知道季清默為何會哭的這么兇了

    “要不是吳師祖說漏嘴,你怕是想將這些事難在肚子里了”

    從季清默的理解來看,顧言卿就像是過年回家的孩子,報喜不報憂,受到了傷害只會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不愿向至親透露分毫

    季清默抬手捶打著顧言卿的肩膀,最后卻還是不忍心,落在肩膀上的力道連孩童都比不得

    “你闖進我的世界,最后卻不想負責,還不如”

    剩下的話季清默還沒說出口,就被堵住了去路,隨之而來的是附上自己的唇瓣

    不同于以往的細水溫潤,此次的吻來勢洶洶,不容拒絕的撬開了季清默的唇齒,探入其中

    原本捶打著顧言卿肩膀的手也緩了下來,改為攀著對方作為支撐

    分開時,眼淚早就控制住不再落下,還沒緩過神來的季清默耳邊傳來溫熱的呼吸

    “我后悔了”

    簡單的四字,卻足以讓季清默茫然無措的心安頓下來,嘴上倒還硬著

    “你要是再自以為是的做出決定,我就不要你了”

    “只要我活在這世上一日,你便還是我的夫人”

    語氣中透著笑意,弄的季清默又羞又惱

    “我還沒同意當你夫人呢”

    季清默感受到抱著自己的手越來越緊,似是要將自己拴在顧言卿懷里一樣

    “你手松一點,我要喘不過來氣了”

    “那我們就成親”

    兩道聲音同時傳出,惹的季清默一愣

    “你剛剛說什么?”

    回應自己的是額頭上的吻和盛滿了自己溫潤的目光

    “我說,我們成親吧”

    之后怎么回的寒落居季清默都不知道,腦子暈乎乎的,周圍的一切事物被淡化,只記得顧言卿剛剛說的那句話

    顧言卿將人抱回寒落居后,看季清默沒有下去的意向就徑自將對方抱回了屋內

    直到感覺被放到床榻上后,季清默才緩過神來,看著眼前靠的極進的人兒,臉不爭氣的紅了

    “現在還是白天,不可以”

    顧言卿聽到這話一愣,思考半響才明白季清默這句話內含的意思,頓覺哭笑不得

    “小默好像誤會了什么,我只是想讓你在這休息一會兒,還是說你想發生點什么?”

    察覺只有自己將事想歪的季清默,羞憤欲死,將一旁的被褥一拉蒙在了頭上,被褥里傳來悶悶的聲音

    “我要休息了”

    顧言卿自然也是感受到了對方的羞惱,坐到了床榻上,將人從被窩里挖了出來

    要是將小默惹惱了,可就不好了

    “要休息就將腦袋露出來,不要悶著了”

    人是挖出來了,只是季清默將臉鼓起變成了包子臉,顧言卿只覺眼前的人兒更加可人,想咬一口這個軟軟糯糯的小包子

    心里是這么想的,但到底是沒有付出行動,只是為季清默將外衫脫下放一旁,整理好被褥后便站起身

    “你休息一會,我做好飯叫你”

    揉了揉季清默有些炸毛的腦袋后,顧言卿剛準備向外走去就被人扯住了衣角

    “你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嗎?”

    盡管知道顧言卿對自己的承諾從來都是說話算話,但心緒有些紊亂的季清默還想在多確認幾遍

    “我想我們成為彼此的唯一”

    顧言卿說完后,季清默松開了衣角,看著對方向外走的背影

    單薄卻讓她覺得安心

    但是,她最開始好像是來興師問罪的吧,怎的就被莫名的撫平了

    季清默翻了個身,面對墻壁閉上了眼睛

    算了

    吃過飯后,季清默二人坐在院內的樹下,顧言卿此次難得沒有喝茶,改成了當初言暮染送自己的酒

    季清默自然是得到了一杯,但被對方勒令最多只能喝三杯

    本想反抗,最后又給咽了下去

    凡酒倒還好,可以用靈力將酒氣快速散去,但蘊含著靈力的酒季清默喝不了多少就會犯迷糊

    自己又容易貪杯,季清默可不想最后不省人事,她還想多看看顧言卿

    只是

    季清默看了看眼前的石桌,又看了看對面的顧言卿,如此反復

    最后拿起杯盞猛的站起身,一步步向顧言卿那邊走去,坐在了旁邊,肩膀挨著肩膀,這才滿意的繼續品著酒

    對此顧言卿只是縱容的看著季清默每一步動作,心口發燙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卻沒有感受到任何尷尬

    季清默頭輕靠在對方肩膀上,交握著雙手,二人同時看著天空的繁星點點,微風吹拂著樹葉發出沙沙聲,些許葉子落下輕吻著大地

    一白一青,美的像幅畫,想深深烙在腦海里

    “小默,當時言暮染交給你的東西還在嗎?”

    季清默聞言抬起頭,轉而雙手背在腦后靠在樹上

    “在啊,你的‘遺書’也在,你不會是想將給我的東西要回去吧”

    言語間的打趣之意明顯

    “給出去的東西自然是沒有收回的道理”況且許多東西自己也用不到,反而在季清默那更有利

    “那信的里面,還有沒有收到其他東西”

    目光時不時的掃向季清默的手上

    季清默當然知道顧言卿說的是什么,但她偏偏不想如顧言卿的意

    “除了信還有什么嗎?”

    回答她的是顧言卿微微皺起的眉頭

    難道言暮染沒有將戒指交給季清默嗎?

    眼看著就準備抬手傳信,季清默不用猜都知道顧言卿要傳信給誰,輕輕的將手壓下

    “你說的是這個嗎?”

    手再次張開,季清默掌心中躺著的赫然是顧言卿當初給自己的戒指

    “顧言卿,你可還記得戒指的含義”

    交握在一起的手早就分開,顧言卿垂眸低低的“嗯”了一聲

    “那你可曾知道,如果這枚戒指沒有親手為所愛之人戴上,它將失去所有意義”

    聞言顧言卿有些無措的看向季清默,二人視線交匯

    顧言卿在對方的眼里看到了孤寂

    第100章 “對不起”誠懇的一句道歉,現在說出來卻顯得蒼白……

    “對不起”

    誠懇的一句道歉,現在說出來卻顯得蒼白無力

    對此季清默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將顧言卿握成拳的手展開,下一刻手里的戒指也落到了掌心

    顧言卿有些不明所以,以為對方是不想再接受這枚戒指了,慌忙想要詢問,最后卻沒有開口

    自己無權,也不配干涉季清默所做的任何決定

    “所以我一直沒給自己戴上,我寧愿等一世,等著你親手為我戴上”

    遮擋住月亮的云被風吹散,月色朦朧直至風清,映在季清默溫潤的笑容上,一瞬間萬般風情不及此刻

    “現在我將戒指還給你,在我們成婚當日再給我親手戴上可好?”

    兩人面對面挨的極近,世人都說沒有顧言卿就沒有現在的季清默

    可顧言卿卻覺得唯有季清默才是自己的救贖

    將戒指牢牢握在手心

    “好”

    就在顧言卿說打算過幾日就辦合籍大典時,季清默眉心一跳

    怎么會提的如此突然,又急迫

    好說好歹讓顧言卿將此事推遲到與魔族談判之后,顧言卿思考了好一會兒,這才勉為其難的應下

    季清默這時才想起,自己忘記問顧言卿當時為什么第二天就突然將自己鎖在了藏書閣,明明前一天晚上還好好的,跟自己蓋著一條被子入睡

    “我還沒問你,為何突然好好的就要跑去藏書閣”

    顧言卿正打算開口解釋時,又被季清默給懟了回去

    “你可別說你在閉關修煉,騙騙別人還行,可騙不了我”

    “”

    原本準備好的措辭沒了,顧言卿一時找不到其他解釋,回答季清默的現在只剩下沉默

    看到顧言卿并不打算將事實告訴自己的,季清默在心里默默的嘆了口氣

    “你不想說就不說”

    遂將頭又重新靠回到顧言卿肩膀上,正打算找些其他話題,準備扯開著略顯凝重的氣氛時,腦袋感受到對方肩膀傳來了輕震

    “我做了個夢”

    修仙之人一般不入夢,更何況還是要告訴自己的夢,季清默可以肯定顧言卿要說的絕對不簡單,連忙豎起耳朵聽

    “我夢見了很久之前,周圍的一切事物都是原來的樣子,可唯獨你不在我身邊,之后所發生的事也與現在大相徑庭”

    季清默在旁邊越聽越心驚,這不正是按照原書所發生的劇情嗎,顧言卿的口述與書中所寫的情節重疊,甚至可以說是完全一致

    “直到最后,我們都沒有在一起”

    全世界都在圍繞著那個男人轉

    夢境在醒來的那一刻就會淡忘一大半,可時至今日顧言卿還記憶猶新,回想起也還是會引起湖面的波瀾

    顧言卿沒有將夢境過后,與天道的對話說出來

    有些事情,自己一人承擔便好

    夢境說完,換來的是二人之間長久的沉默

    “如果我說,這些原本都是真的呢?”季清默加重了‘原本’二字的語氣,側身跨坐在顧言卿腿上,低頭看向對方

    明眼人都能看出,這一切的變故都是從季清默這里開始發生的,再瞞下去沒有任何必要,況且季清默也不想再瞞著對方了

    “那我會很慶幸你的到來,讓我重新擁有的鮮活的生命,不受既定命運的控制”

    顧言卿一只手攬住季清默的腰肢,抬頭笑著,眼里盛滿了愛意

    二人對視了幾秒,季清默就直呼受不了,俯身將腦袋放在顧言卿肩膀上,錯開眼神交流

    只可惜將自己紅到滴血的耳朵,暴露給了對方

    “我原本并不是這里的,也可以說是跟你們并不在一個世界,是機緣巧合下才來到了這里”

    “你原本的世界就是你之前對我說的那些奇特事物嗎?”顧言卿早已有些猜測

    “嗯”

    “那你有沒有想過回去”

    “”

    送命題就這么水靈靈的出現了

    季清默思考了一會兒才回答

    “想過,但是那邊并沒有我值得在乎的人,現在我唯一在乎的只有你”那個世界所識的面孔早已模糊,有些甚至已經回想不起來了

    季清默不清楚這里時間流速跟自己的世界有沒有什么不同,可能他們早就忘記自己了吧

    “你如果不問,我都快忘記了,唯一有點想法的應該是想帶你去親眼看看我的世界吧,畢竟眼見為實,直接講多少會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了”

    就是不知道有聲之年能不能帶著顧言卿回去看看了

    硬要是說自己最在意的,應該是那些電子產品吧,季清默愿稱之為二十一世紀最偉大的發明產物

    自己的回答應該沒什么問題,季清默在心里想著

    “嗯,我們一起去看”

    說這句話時,埋在肩膀上的季清默不知道顧言卿言語里的苦澀,只當對方在安慰自己

    顧言卿輕輕磨捻著季清默的腰肢,雖然隔著衣服卻也讓人有些難耐,特別是在十天未見的情況下

    “你的手”

    “嗯?”

    “能不能不要再亂摸了”真的會著火啊喂,再摸也不能在這啊,這還是在院子里呢,雖然不會有人來就是

    回應季清默的是輕輕撥開外衫更加放肆的手,手上傳來的溫度燙讓季清默想要逃離

    “!!!”

    季清默瞳孔地震

    季清默試著收回跨坐著的腿,無果

    季清默用淚汪汪的眼睛看著顧言卿,試圖喚醒對方的一點良知,無果

    “”

    最后只能默默的閉上眼睛,看來接下來自己真的要兩眼淚汪汪了

    馬上就要握不住的酒杯不知何時被那人拿走,盛酒杯盞卻換成了自己,供顧言卿飲用

    因著頭一次解鎖新環境,季清默最后怎么回到屋內的都不知道,任由對方為自己擦拭身體,再次相信了那句話

    人不可貌相

    眼前這位就是很好的例子

    季清默在徹底去與周公會面之前,嘴里還始終念叨著“悶騷”

    還好顧言卿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然季清默怕是今晚都不用睡了

    在與魔族準備協商簽訂協議的地方,地處兩界交壤之地,修仙界有頭有臉的基本上都來到了現場,看著這可能改寫千年歷史的時刻

    顧言卿早就應下來,要來參加此次協議的簽訂,但不想與其他人周旋,所以在會議快要開始時才攜季清默前來

    大致掃了眼到場的人,令顧言卿有些意外的是言暮染竟然也來了,旁邊站著時辰熙

    看到顧言卿的到來,就有人準備上前攀談,結果還沒走幾步就被擎廖給攔住

    “顧長老此次前來只負責維護秩序,至于其他的還請長老海含”

    音量稍稍放大,盡管沒有使用靈力,但在場的人哪個沒聽懂話里的含義,思索再三到底還是沒有去找顧言卿

    剛剛眼前發生的一切,季清默看著擎廖突然想到了一個職業

    “保鏢”

    “嗯,什么?”

    顧言卿側頭看向季清默

    “沒什么,之后再跟你講”

    “好”

    簡短的對話間,二人已經走到了言暮染旁邊,時辰熙先行躬身行禮

    “見過顧長老,季師姐”

    顧言卿微微點頭看向言暮染,目光中帶著詢問

    “是我小徒弟非要扯著我來的,可不是我自己想來的”

    季清默看著言暮染意味深長,時辰熙顧言卿二人面上倒是沒什么太大變化

    非要說,時辰熙臉上多了些無奈

    “難道你們就不好奇,鐘楚然到底要干什么嗎?”

    得到的是統一的搖頭

    “我和小默就過來看看,等協議一簽訂完就離開”

    “”

    小丑竟是我自己

    言暮染承認自己心里對鐘楚然還是有些在意,本可以輕松踏破一個宗門的魔族,怎么會想要停戰坐下來心平氣和的商議,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言暮染想不明白

    四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看向殿外的日冕

    申時一到,便看見殿外氣流產生波動,結界出現,下一刻鐘楚然一身暗蟒玄衣從結界里踏出,淡定從容

    言暮然看了一眼便撇了撇嘴,錯開目光跟時辰熙聊天去了

    對比鐘楚然沒有帶一兵一卒,修仙界這邊就顯得有些興師動眾了

    “勞煩魔尊來此,我們進去說吧”

    領事的長老看到人來,連忙躬身行禮,腰都要彎成九十度了,生怕怠慢這位脾氣陰晴不定的祖宗,自己一條命就沒有了

    一時間所有的視線都聚集在鐘楚然身上,當事人倒是顯得挺無所謂,目光不動神色的掃向周圍

    鐘楚然看到了自己想找的人,只可惜不知是有意無意,對方并沒有看向自己,而是不知道在專注的和一旁的徒弟聊些什么

    無奈,鐘楚然只能收回目光跟著領事長老到指定的位置就坐

    待各人都站定后,協商這才開始

    由于之前已經和魔界有了簡單的溝通了解,此次的協商倒還算輕松,當然這也只是在鐘楚然看來

    言暮染的目光在鐘楚然坐定時,就繼續放在了對方身上,聽見只要不是什么特別過分的提議,鐘楚然都會點頭應下時,眉頭卻越皺越深

    這哪像是來協商的啊,這分明就是來做慈善的,她怎么不知道鐘楚然什么時候愛當老好人了

    原本有些緊張的氛圍,在看到鐘楚然這么好說話后,也逐漸放松了起來,同時提的要求也越來越過分

    “在領地方面,我們希望”

    在不知道第幾個提議后,鐘楚然緩緩將手抬起擺了擺,所有竊竊私語聲在鐘楚染舉起手那刻全部消失

    “說了這么多,是不是該我提點要求了”

    “魔尊請講”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原本輕松的氛圍又再次凝固了起來

    “我想讓我們魔族能正大光明的出現在源靈大陸上,在不傷害無辜人的情況下,不可阻撓追殺”陰溝里面的老鼠,他們當夠了

    一說出口,便引起嘩然,鐘楚然之后的話更是讓所有人無所適從

    “并且可與其通婚”

    鐘楚然說這句話時,目光直直的看向言暮染,沒有提防的言暮染措不及防的與其交匯

    面對鐘楚然春風和煦的笑容,言暮染聽到對方的要求后,面上顯得有些一言難盡

    雖不是覺得太過高看自己,言暮染卻覺得鐘楚然提的要求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自己,畢竟她們之前分開的種種原因都全部源于此

    此話一處,終是有長老按耐不住,捶桌站起

    “這怎么可能,你們魔族什么德行誰不清楚,要是如此源靈大陸豈不亂套?!”

    “我怎么不知道我們魔族什么德行,如若魔族在源靈大陸上犯了事,自然是可以按照當地規定處置”

    哼!誰知道你們這些魔人能不能做到言而有信”

    周圍沒有任何人制止剛剛站起身的長老,顯然同樣都在默許對方所說的話

    季清默看見現場此種情形,扯了扯顧言卿的衣袖

    “哎,這魔尊的思想還挺超前的”心里默默贊許著鐘楚然

    對此顧言卿只是輕輕將扯住自己衣袖的小手拽下,改為兩手交握

    交握的手被兩人的衣袖所遮蓋,讓季清默突然萌生出二人在偷/情的感覺

    還怪刺激的

    “既然你們是這樣的態度,那這場談判作廢也罷”

    鐘楚然悠悠的站起身,邊說道

    “就是不知道你們還能堅持多久”言語中威脅意圖人盡皆知

    直到此事原本還在當啞巴的領事長老接到主事人的眼神指示,匆忙起身攔住準備‘離開’的鐘楚然

    “魔尊留步!剛剛那位長老脾氣暴躁了些,還請魔尊多多諒解”

    “只是剛剛魔尊提的那些要求,古來今往從未有過,還請容我們稍微討論一下”

    領事長老裝作有些為難的樣子回答道,隨后招呼一旁的弟子為鐘楚然續上茶,自己去找領事人商議去了

    “可別讓本尊等太久”

    話是這么著急的說著,步子倒是絲毫沒表現出有多少急切

    在眾人商討時,季清默本想也過去湊個熱鬧,卻被顧言卿給拉了回來

    “這件事容他們自行去商量,我們維持現場便好”

    這場協商靈溪宗并不是帶頭人,而是徘徊在邊緣沒有多加干涉,自然也就無權參與此次的討論

    剛剛過去一盞茶的時間,領事長老便從人堆里走了出來

    “剛剛魔尊的提議,我們同意”

    本來還以為兩方要對此事繼續周旋時,結果卻這么輕易的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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