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倒v結束
作為一個老?玩家, 烏森在很多游戲里都見過公主身份的NPC。
從像素時代的馬力歐跳跳樂里的碧姬公主，再到經典游戲塞爾達傳說里的塞爾達公主，再到黑魂一里的太陽公主……烏森可謂是遍覽公主。
按理來說, 他已經能算得上是個老油條了, 不應該如此激動。
但這一次是不一樣的！
之?前?大部分?的游戲NPC都?不夠逼真。
雖然公主們樣貌不同，性格不同, 能力不同，且大部分?都?很優秀，但畢竟還是不夠靈動的NPC。
而在這個名?叫《無上意?志》的游戲里，烏森目前?見?過的所有角色，不管是如埃博塔斯加百列教?宗等的重要角色, 還是諸如城民騎士等路人NPC, 每一個都?活靈活現, 就像是擁有自我?意?志的真人一樣。
這意?味這什么？
這意?味這烏森這一次碰到是一個幾乎和真人差不多的公主。
公主，活的！
所以烏森很激動。
期待歸期待，搬磚還是得搬。
圣燭之?城的城民比布爾城的要多, 烏森出門打獵給他們補充食物只是權宜之?計, 總不可能一直這樣下去，他可是要在游戲里到處亂竄, 成為世界之?王的，總留在一個地圖里當保姆算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基建愛好者，不怎么喜歡玩種田游戲。
他得想個辦法一勞永逸。
于是烏森帶著自己的二?十個騎士小弟來到荒郊野外, 選定了一個倒霉的大野牛, 命令：“去，清空它的血條！”
一只普通的野牛怪, 血量也就三千，烏森砍個七八刀就能把它打倒, 應該是個簡單的目標。
俗話說得好，亂拳打死老?師傅，二?十個騎士一起上，一人砍幾刀，很快就能拿下。
烏森是這么想的，但騎士們可不這么想。
懷亞特和其他騎士們面面相覷，眼?前?那只巨大的野牛怪龐大無比，而且它皮糙肉厚，圣燭之?城一開始的時候也嘗試過組織騎士外出打獵，但結果總是不盡如人意?。
大災變之?后出現的這些巨大怪物，一個一個都?有堅硬的外皮，就算是最鋒利的長劍，也只能在它們身上留下幾道淺淺的劃痕，根本無法破開皮肉，更別提殺死了。
所以他們才會?在看見?烏森輕而易舉地將巨大怪物打倒后對他無比崇敬。
盡管知道自己不太可能獲勝，但烏森都?發話了，他們還是握著劍，提前?分?散開，小心地包圍住那只巨大野牛。
野牛很快察覺到騎士們的動靜，它停止了吃草，朝騎士們沖過來。
然后烏森就看見?野牛怪的血條-49，-35，-28，-15……
烏森：還行。
然而野牛怪掉血比菜雞小弟們掉血掉得慢，它一個牛牛狂沖，就創飛了兩個騎士，直接創掉大半管血。
烏森：！
為了避免自己的小弟減員，烏森不得不拿著長槍沖上去，三兩下解決了這只脾氣暴躁的野牛怪。
他回過頭，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自己的騎士小弟。
你們怎么就不知道躲攻擊呢？就呆呆地站在那里讓牛牛撞？
看看好哥哥埃博塔斯，人家就很強，而且特別靈活，不僅拿下了烏森的一血，烏森跟他一起出門刷怪還能當個劃水黨，不出力美美收錢，你們……唉。
被他看過去的騎士們一個個都?羞愧的低下了頭。
烏森：……唉，算了。
獨自扛起一切的堅強微笑?.jpg
騎士小弟們很多都?受了傷，烏森沒辦法，從背包里掏出他攢下的療傷藥劑，一個一個灌下去。
懷亞特作為騎士們的領隊，為了在烏森面前?積極表現，沖得最前?，受傷受得也最重。他沒躲過野牛怪的沖擊，被重重撞了一下，野牛怪的體型和體積相當于一輛大卡車，被這么結結實實地撞了，懷亞特氣若游絲，處于瀕死狀態。
烏森看見?他只剩下一點血皮，還在不斷掉血，眼?看著人就要沒了。
他趕緊沖過去，猛灌了三瓶療傷藥劑，好歹是把人救回來了。
懷亞特本以為自己即將死去，他很清楚，這種重傷，是連治愈魔法也無法治愈的。
一些騎士聚集在他身邊，表情都?很悲切。
但是懷亞特沒有怨恨烏森無情，反而恨自己太弱小。
懷亞特想跟烏森說幾句遺言，道個歉，但剛剛張口，就被猛灌了一瓶味道像是普通清水的藥劑。
他下意?識地吞咽，然后身上的劇痛減輕了，血也止住了。
緊接著烏森又給他灌了兩瓶味道相同的藥劑，懷亞特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身上的不適就都?消失了，原本瀕臨死亡的他又重獲新生。
他很震驚，原本悲切哀傷的騎士們也很震驚。
——這簡直就是神?跡！
烏森沒怎么注意?他們的反應，他把懷亞特的血條補滿之?后，就又去補其他騎士小弟們的。
這游戲給血瓶給得很吝嗇，烏森自己有時候也會?用，背包里基本上只剩下二?十多瓶，現在大多數貢獻出去，還剩下三瓶。
讓圣燭之?城自力更生的嘗試失敗，還大出血了一波，烏森好恨。
“為什么會?這么弱呢？”烏森很迷茫。
他領著一眾傷殘騎士回了圣燭之?城，感覺很憂傷。
這條路走不通了，他得另想辦法。
辦法肯定是有的，游戲肯定不至于讓玩家留在這里當保姆，烏森甚至可以直接一走了之?，但可能是這些NPC太像真人了，烏森不太忍心撒手不管。
搞不懂這個游戲為什么連普通的路人NPC都?要做的這么逼真。
烏森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不過，與其說是他的辦公室，倒不如說是教?宗的，教?宗一直在這里處理事務，后來烏森來了，他就讓人在靠窗的一個地方放了一套桌椅，以供烏森使用。
烏森不工作，辦公室是他覓食的地方。
——他不做文書工作的秘訣就是偷偷的把自己桌上的文件塞進教?宗桌上的文件堆里，讓教?宗給他做了。
神?不知鬼不覺，讓老?板幫他把活兒給干了！
不知道教?宗有沒有發現，反正到目前?為止，他沒有對烏森的行為發表任何意?見?，也沒有罵烏森偷懶。
烏森就繼續這樣干。
烏森進來的時候，正好是下午茶時間。
一個侍從推著一輛餐車進來，車上放滿了甜品和飲料，都?裝在精致的小碟子里。
看著就讓人想吃，而且味道也的確很不錯。
烏森覺得，等以后游戲正式發售了，教?宗的辦公室肯定會?聚集一大堆吃貨玩家，可以隨便亂吃好吃的小蛋糕，還不用擔心長胖，也不用擔心危害健康，擱誰誰不迷糊啊。
教?宗很忙，在長桌前?處理一大堆文件（其中還有烏森偷偷塞進去的一小疊），他的口腹之?欲很淡，基本上就喝點茶，點心那是一個也不動。
烏森都?已經摸明白了，把最頂上的紅茶給老?板倒一杯放桌上，之?后就美滋滋地把整輛餐車都?推到自己的桌子邊，毫無愧疚的開始吃。
圣燭之?城別的不行，甜點那是一等一的，布爾城就沒有這么好吃的小蛋糕。
教?宗在工作，烏森在吃蛋糕。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才是老?板。
但是吃人嘴軟，拿人手軟，烏森吃了教?宗的點心，也得表示表示，比如說等教?宗把杯子里的紅茶喝完了，馬上給他滿上，表現得像一個非常尊重老?板的好員工，以免教?宗追究烏森工作摸魚的行為。
烏森嚼著奶油餅干，提著茶壺給教?宗倒茶。
教?宗向他道了謝，放下手中的文件，微微閉上眼?，享受地啜飲了一口。
“烏森。”教?宗叫了烏森的名?字。
“怎么了？”烏森含糊地問。
教?宗抬眼?看烏森，烏森還站在他身邊，腮幫子鼓鼓的，一動一動地在咀嚼餅干，嚼了一會?，可能是有點噎著了，烏森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
他身上穿著教?宗吩咐給他制作的新衣服，站在那里，看上去挺乖巧。
不過也只是看上去。
教?宗瞥了一眼?自己桌上原本屬于烏森的工作，略感好笑?地勾了勾唇。
“我?查閱到了有關純凈意?志的資料。”他說：“我?現在對它有了一些了解，這是神?明才能觸碰到的領域，烏森，你要它究竟要做什么用呢？”
烏森聽?了教?宗的發問，心里倒是沒有太多的波動。
原因很簡單，他是玩家嘛！
玩家就是天選之?子，不說別的，之?前?那個只有純潔少女才能靠近的獨角獸不也被烏森用紅果子輕松拿下？
“加點數。”烏森沒敢說太細，教?宗顯然也是個智能NPC，可不能讓他知道自己活在一個游戲里，要不然這個檔說不定就得重開了。
教?宗沒明白“加點數”是什么意?思?，但也不追究，烏森總說些奇奇怪怪的話，他有聽?到烏森偷偷叫他老?板，后來發問，烏森信誓旦旦地說那是一個尊稱，可以“表達尊重和仰慕”。
但聽?他喊老?板時的語氣，怎么也不像是個尊稱。
“到我?身邊坐下。”教?宗說。
烏森“哦”了一聲，沒有立刻坐下，他先把裝著甜品的餐車拖了過來，一邊吃一邊看著教?宗。
教?宗：……
他有時候也挺無奈的。
烏森對他并不是百分?之?百的服從，但也不是為了挑戰他的權威，單純像個嘴上說著“知道了”但行動上卻不這么做的孩子，偷摸著做一點小壞事。
但他總的來說還是挺聽?話的，對教?宗也保持著基本的尊重，有些不愿意?做的事情，教?宗讓他去，他嘴上會?嘟囔著抱怨，講一點教?宗的壞話，但最后總是會?去做，而且基本上都?完成的很好。
一個不是特別聽?話，但總的來說還是很稱職的親衛騎士。
因此教?宗也從不和烏森計較，聽?到烏森說他壞話也當沒聽?見?，比較縱容。
“你知道神?明的幼芽嗎？”
烏森搖頭：“不知道。”
教?宗仔仔細細地打量了烏森一通，烏森被他看得有點緊張，以為自己太過囂張，教?宗要罵他了，趕緊把手上的甜品放回小推車。
“不知道也沒關系。”過了一會?，教?宗才微笑?著開口，“好了，我?不耽誤你了，你繼續吃你的蛋糕吧。”
咦？不罵？
烏森看教?宗心情似乎很不錯，干脆抓緊時間問了他一個問題。
“嗯……”他拐彎抹角：“那個，王城的公主最近是不是要來啊？”
教?宗對上烏森期盼的眼?神?，稍微一想就明白了烏森的意?思?，不過結合之?前?被呈到他桌案上的流言……
教?宗有點惡趣味的開口：“有這個可能，最近一直有傳言。”
烏森眼?睛都?亮了，高高興興地：“我?知道了！”
教?宗抬起衣袖，掩飾自己唇邊的笑?：“你問這個做什么呢？”
烏森搖頭：“沒什么沒什么，就是問問，嘿嘿。”
過了一會?，他沒忍住，又湊到教?宗身邊，秘密地小聲問：“公主漂亮嗎？”
教?宗在文件上簽好名?，看了一眼?烏森的臉，“挺漂亮的。”
“哦，哦，我?就知道！”
教?宗看了看烏森興奮的樣子，低聲笑?了起來。
第62章 好像知道公主是誰了
從教宗那里得到準確消息之后, 烏森想去問問埃博塔斯更具體的信息。
埃博塔斯怎么說也算是個王室成員，對公主肯定有更多的了解，烏森去問他準沒錯。
烏森很久沒去羅曼城堡了, 在他的印象里, 埃博塔斯的領地還是挺荒涼的。
但是傳送到地方之后，他發現?完全變了。
建筑物干凈規整, 普通人和士兵各司其職，看上去完全恢復了大災變之前的樣子。
“你家變化真大。”烏森推開門，依舊是?招呼都不?打一個?就沖進埃博塔斯的書房。
埃博塔斯正在伏案工作，一副大忙人的樣子，幾縷碎發垂到額前, 在眼?下添了些陰影。
他穿著精致的常服, 五官深邃立體, 看著很帥。
埃博塔斯聽見?他的動靜，有點驚訝的抬起頭，“烏森？”
烏森對他笑：“是?我?。”
埃博塔斯的城堡有很多守衛, 層層防護, 十分嚴密，但誰讓城堡里面就有一個?傳送點呢, 烏森不?費吹灰之力?就進來了。
埃博塔斯知道烏森的能力?，他驚訝的點在于：“今天怎么突然來了？”
正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烏森先說好話：“想你了啊！”
埃博塔斯猝不?及防聽到這句直白的話, 難得有些失禮的沒向烏森問好，他有點不?自在的輕咳了兩聲, “嗯。”
烏森找了張椅子坐下，發現?埃博塔斯桌上放著茶壺和小點心時又站起來, 一點也不?見?外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抓起一個?漂亮的小點心就塞嘴里：“好吃好吃。”
烏森發現?埃博塔斯在看他。
雖然說在游戲里面不?需要?講什么禮貌吧，但埃博塔斯畢竟是?個?智能NPC，烏森還是?撿了一點禮貌回來：“謝謝啦。”
埃博塔斯失笑，“有什么事嗎？”
“好久沒回來了，玩一下，順便問你個?問題。”烏森自覺跟埃博塔斯比較熟了，好感度應該刷得比較高，也就不?拐彎抹角了，神秘兮兮地湊到他旁邊：“你見?過王城的公主嗎？”
還沒等埃博塔斯回答，烏森就接著說：“她要?去圣燭之城啦！”
埃博塔斯因?為?烏森的問題感到迷惑。
這跳躍性?實在太大。
“見?過。”埃博塔斯先回答了烏森的問題：“王城只有一位公主，名?叫塞西莉亞，我?少?年時曾參加過塞西莉亞殿下的婚禮。”
況且，在這種時候，公主也不?可能離開王城前往圣燭之城，烏森是?從哪里聽來的消息？
“啊？”烏森下巴掉地上了：“公主結婚了？”
所以意思就是?，他這個?世界之王的官配CP不?是?公主嘍？
不?行！
烏森還想掙扎一下：“她是?不?是?離婚了？”
美麗的公主被渣男傷害，正等著一個?又帥又暖心的玩家來治愈，這種救贖劇本也很香！
埃博塔斯：“……？”
他從烏森熱切的眼?神里看出對方的想法?，不?知道為?什么感覺有些不?舒服，但他壓下了這沒來由的不?適：“公主殿下和他的丈夫感情和睦，而且，按常理推斷，她不?可能離開王城。”
烏森被公主沖昏了大腦的思維終于開始緩慢轉動。
唉，公主估計就是?個?和埃博塔斯差不?多級別的重要?NPC，沒有發展成官配的可能性?。
他沒把埃博塔斯說的后半句話放在心上，按常理？
玩家是?不?走尋常路的！用不?著什么常理。
公主肯定來了，教宗都說了，教宗還能騙他嗎？
算了，這樣也挺好的，起碼是?個?漂亮姐姐不?是?，比男的那可好太多了！
他想起了魂類游戲里那些陰間的婚禮。
比如他玩過的黑魂三里面，包辦婚姻就先不?說了，最讓他大跌眼?鏡的是?，結婚儀式竟然是?拿把誓約劍插老婆腦袋里……當時烏森人都傻了。
看著游戲CG震撼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么。
哪有在婚禮上把老婆給嘎了的？
這結的是?陰婚吧？
他恢復了理智，覺得自己還是?當個?快樂的單身?漢吧。
CP不?CP的，他就不?強求了。
烏森呆了一會，抓住埃博塔斯的手：“謝謝你大師，我?悟了！”
埃博塔斯有點疑惑，但他早已習慣烏森的奇怪話語，從善如流地點了頭。
想通了之后，烏森雖然對公主的到來還帶著期盼吧，但也沒那么熱切了。
“你怎么會知道公主要?到圣燭之城？”
埃博塔斯問道，和烏森熟識之后，他也漸漸習慣于開門見?山，不?再?使用那些華麗的辭藻和迂回的話術，因?為?他知道烏森不?會介意，也不?會像那些貴族一樣時刻準備從他的話語里尋找破綻。
“啊，因?為?我?現?在是?圣燭之城教宗的親衛騎士。”烏森毫無波瀾地說出自己的新身?份。
命苦的打工人有一肚子的怨氣需要?發泄，烏森馬上選定了埃博塔斯成為?他的心靈垃圾桶。
他開始跟埃博塔斯說教宗的壞話：“這老板長得挺好看，實際上蔫壞蔫壞的，就給人畫餅，他就硬畫……說什么看重，下放權力?什么的，看見?我?了就夸夸我?，還不?是?想讓我?給他當牛馬。”
烏森聳聳肩，總結：“我?都快成圣燭之城保姆了。”
“不?過，”烏森跟埃博塔斯分享他的上班摸魚小妙招：“只要?趁他不?在，把我?桌上的文件塞他桌上，我?就不?用工作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反正沒罵過我?。”
烏森版本升級得太快，埃博塔斯差點沒跟上。
最大的疑問就是?：
烏森頻繁接觸亡靈魔法?，甚至老師都是?亡靈法?師，他怎么通過的圣水洗禮？
“我?不?知道啊。”烏森回答：“我?感覺那就是?個?普通的水池子吧，沒什么特別的，就是?特別涼，教宗看上去病懨懨的，手勁兒可大了，一下就把我?的腦袋按水里，一連按了三次，我?都以為?他洗白菜呢。”
“洗禮不?該是?這樣。”曾經經歷過洗禮的埃博塔斯說：“正常的洗禮只需將圣水捧起，從頭頂往下灑，而不?是?……把整個?頭按進水里。”
烏森：“……我?就說他很壞吧。”
埃博塔斯問他：“你不?生氣？”
烏森有點奇怪：“過都過去了，有什么好生氣的，而且說實話，教宗當老板還當得挺好的，有好東西他是?真給呀！”
烏森給埃博塔斯詳細描述了一下教宗給他的待遇：“……每次他在那里工作，我?在旁邊吃蛋糕，我?都很爽，感覺他在給我?打工，哈哈哈！”
“而且他還給我?做新衣服！還是?挺好的。”
“你動了他的東西，他沒有生氣嗎？”
“沒，他脾氣還挺好的，他還告訴我?公主很漂亮呢。”
埃博塔斯勾唇，笑意沒達到眼?底。
他對教宗有一定的了解，教宗看上去光風霽月，神圣優雅，但他能從一個?被收養的孤兒成長為?實際掌控圣燭之城這座權力?盤根錯節的圣城的掌權者，內里絕對不?是?外表看上去那樣溫柔可親。
埃博塔斯和圣城少?有接觸，但他出身?貴族，倒也知道教宗最討厭其他人未經允許觸碰他的物品。
觸犯禁忌的人下場都不?好。
但他卻?讓烏森和他共處一室工作，任由烏森在他的領地里做點小動作，塞文件，吃甜點，多有縱容。
他很喜歡烏森，因?此多有優容。
埃博塔斯從烏森的描述里聽出，教宗一開始是?利用，但后來慢慢夾雜了些個?人的喜愛。
他想起了叛逃的流浪商人伍德海姆。
伍德海姆是?他故意放逐走的，也知曉對方會做出什么行動，準備了許久打算應對圣城的討伐，因?為?在他的規劃中，圣城是?一個?阻礙，大災變遲早會過去，埃博塔斯不?需要?一個?不?在掌控中的圣城，他要?讓圣城成為?他的喉舌，以他的意志行動。
但圣城遲遲未曾來，或許正是?因?為?烏森。
烏森一聽伍德海姆這個?名?字就生氣：“埃博塔斯，我?跟你說，他是?個?二五仔，你別要?他了，就讓他在監獄里蹲著吧，好歹我?也是?救了他一命啊，居然恩將仇報，他是?不?是?有個?別名?叫帕奇？”
埃博塔斯提醒烏森：“圣城最厭惡亡靈魔法?，你要?小心。”
“放心，我?不?會被發現?的。”
烏森跟埃博塔斯聊了一會，把人家的點心吃得精光，埃博塔斯干脆放下工作，提前了晚飯時間。
“今天留下來嗎？”埃博塔斯家的晚飯也更新迭代，從難以下咽的黑面包變得色香味俱全，“我?們是?要?好的朋友，我?給你準備了一些禮物。”
一聽禮物烏森就來勁：“留！是?什么禮物啊？”
烏森很快就知道是?什么禮物了。
是?一大堆各種各樣，令人眼?花繚亂的配飾，什么項鏈，戒指，胸針，手套之類之類的。
這都是?非常珍稀昂貴的飾品，埃博塔斯看出烏森有點愛美，干脆把自己之前在王城生活時出門社交所必須的配飾選了些最好的拿出來。
他并沒有真心相交的朋友，烏森是?第一個?，因?此既然烏森喜歡，他也不?會吝嗇。
烏森被那些配飾的屬性?閃瞎了眼?。
增加暴擊，緩慢回血，魔法?抗性?……一個?一個?都是?頂級裝備啊！
“埃博塔斯你太好了！”烏森興奮地說，在自己的十個?手指頭上都套上了戒指。
不?像胸針那樣只準佩戴一個?，戒指似乎比較寬泛，埃博塔斯看過來的時候，烏森正試圖往自己的腳指頭上套戒指。
埃博塔斯：“……”
雖然跟烏森相處也挺久了，但烏森的奇怪行為?有時候他還是?招架不?住。
“……為?什么要?套在腳上？”他問。
烏森理所當然：“手指頭不?夠用了，我?試過了，一根手指只能戴一枚戒指。”
他開開心心的：“但是?我?還有腳趾可以戴，我?試了，行得通！我?有十個?腳趾頭呢！”
烏森嘴里說著些埃博塔斯聽不?是?很懂的話語：“這么多buff加在身?上，我?無敵了！”
當然，直到最后，烏森還是?沒能實現?自己同時佩戴二十個?戒指的宏大夢想，在埃博塔斯的干涉之下，烏森最終妥協了，只在手指上帶了十個?。
他把手指攤開，欣賞自己戴滿了戒指，猶如暴發戶一樣的雙手，很陶醉。
埃博塔斯心情很微妙，有點不?知道該說什么，又有點想笑。
他旁觀烏森忙忙地給自己戴首飾。
發冠帶頭上，額飾也要?帶，項鏈也要?帶，手鐲也要?帶，腳鏈也要?帶，掛飾也要?帶，渾身?上下金光閃閃，到處都是?寶石和黃金。
最后，烏森拿著一顆寶石耳墜，試圖把它戴在耳朵上，但苦于沒有耳洞，正在嘗試用其他方式固定。
埃博塔斯笑著走上前，“一定要?戴嗎？”
烏森點頭：這可是?擁有高貴的暴擊傷害加成的耳墜，他非戴不?可！
埃博塔斯從他手中接過耳墜：“可能會有點疼。”
疼？現?打耳洞嗎？
“沒關系。”烏森覺得自己不?會疼，他可是?玩家，受傷害只掉血條的。
埃博塔斯比烏森高，他后退一步，微微彎腰，對準耳垂中心，又快又準的刺破皮肉，將耳墜固定住了。
耳墜是?男款，只有一邊，樣式也更簡約，就是?一顆被打磨過的小巧藍寶石。
烏森不?疼，只掉了一滴血。
“等去圣燭之城的時候，拿一些圣水澆一下。”埃博塔斯說：“圣水有治愈的效用。”
雖然這么說，但埃博塔斯還是?拿了藥膏在烏森的耳垂邊涂抹了一周。
烏森對他沒有任何防備，最脆弱的脖頸也展露在埃博塔斯的面前，沒有任何遮擋和防衛。
這或許就是?真正的朋友吧，埃博塔斯想。
他收回手，把藥膏放回原處。
烏森上樓的時候，隔著窗戶看見?埃博塔斯的軍官正在訓馬。
這是?埃博塔斯抓來的野生馬匹，性?情十分兇悍，不?太好訓。
“喜歡嗎？可以送你一匹。”埃博塔斯注意到烏森的視線，開口道。
烏森搖搖頭：“不?用了，我?有的。”
他告訴埃博塔斯：“教宗給了我?一只獨角獸，可好看了，而且特別聰明，我?老師還說獨角獸的鬃毛特別有用，非常珍貴。”
“你要?不?要?？”看在埃博塔斯之前那么慷慨的送烏森好多頂級裝備的份上，烏森也大方地問：“你要?的話我?幫你薅一點下來，不?收你錢，只是?不?能很多，吉爾曼特別愛美。”
……獨角獸？
那是?圣燭之城的祥瑞圣獸，一向屬于最高權力?擁有者，是?身?份的象征，教宗居然把這個?都給了烏森。
埃博塔斯捕捉到了重要?信息：“你的坐騎是?獨角獸？”
“對呀對呀。”烏森什么也沒察覺，挺開心的：“特別好看，下次帶它來給你看看。”
“每次騎著獨角獸走在街上，身?后跟著一溜的騎士小弟，我?都覺得自己特別拉風。”烏森自我?吹噓：“所有人都看著我?，投來崇拜的目光，哎呀，都怪我?長得太帥，實力?又這么強。”
埃博塔斯：……好像知道公主是?誰了。
他沒有教宗的惡趣味，把自己的推測告訴了烏森。
烏森：“……我?覺得你說的不?對。”
他還是?很樂觀的：“我?一看就是?個?男的，誰會把我?當成公主啊，不?可能的，而且我?都聽說了，公主那是?善良又純潔，你看看這兩個?詞跟我?能搭上邊嗎？”
烏森具有較為?清醒的自我?認知。
埃博塔斯忍著笑，也沒有硬要?烏森接受他的結論，“沒關系，我?們可以等待真相，雖然我?認為?我?的結論才是?正確的，但我?也祝你夢想成真，能結識一位善良純潔的公主殿下。”
說到后面，埃博塔斯直接笑出聲了。
“你不?要?笑。”烏森一開始有點慫，因?為?覺得埃博塔斯說的好像很有道理，但想想教宗都親口認定了，教宗騙他有什么好處？又恢復自信：“我?會用事實證明你錯了。”
“那不?如我?們打個?賭？”
“打賭就打賭，賭什么？”
埃博塔斯一本正經：“如果你的結論正確，那我?會在能力?范圍內答應你的任何要?求，反之亦然，怎么樣？”
烏森覺得自己勝券在握：“好啊，我?贏了我?就要?去你的私庫里再?挑一件好東西。”
“何止一件。”埃博塔斯很愉快：“如果你贏了，任由你挑十件。”
“一言為?定。”烏森眼?睛發光：“反悔的是?小狗。”
埃博塔斯低聲笑了：“行，反悔的是?小狗。”
第63章 把衣服穿上，現在
烏森站在鏡子前, 光滑的鏡子照出他的新造型。
腦袋上頂著鑲嵌寶石的頭冠，綠色的寶石水滴般垂在額頭中央，耳朵上帶著耳釘, 手上每個手指都帶著戒指, 其余一些零零碎碎的小飾品更是滿身都是。
陽光一照，鏡子就反射, 烏森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暴發戶的氣息噴涌而出。
他此前還嘲笑獨角獸吉爾曼是個圣誕樹，現在他也不遑多讓了。
烏森有點苦惱。
他喜歡在游戲里打扮得光鮮亮麗，不過?并?不是特別注意自?己的形象，假如負重?高了, 他是可以毫不介意地脫了衣服在游戲世?界里裸奔的。
暴發戶的形象別有一番風味, 烏森不難接受, 但問題不出在形象上，在其他方面。
身上的極品裝備妨礙到他行?動了。
烏森盯著自?己戴滿戒指的手指發呆。
戒指戴了這么多，拿武器都不順手了, 有點咯著。
但每個戒指他都舍不得脫, 這個能加負重?，那個能緩慢回血, 那那個能提高物抗……烏森難以割舍，十分發愁。
“唉。”烏森煩惱嘆氣。
必須做出決斷，割舍一部分, 否則武器拿不順手, 打怪效率就下降，本末倒置。
“還?沒?想好？”埃博塔斯看烏森糾結了很久, 覺得有趣，話語里也帶了笑意：“有這么難做決定嗎？”
烏森沒?回答, 烏森又嘆氣了。
他啃掉埃博塔斯盤子里的奶油脆餅，憂郁地在埃博塔斯的城堡里溜達。
“殿下……”
看見他的人向烏森問好，但眼睛里都帶著震驚，烏森不是察言觀色的好手，但也能看出他們被自?己身上花里胡哨的首飾和首飾數量驚呆了。
真奇怪，為什么要把這些不是特別重?要的NPC也做得這么逼真呢？搞得烏森竟然感覺到了幾分社?死的尷尬。
他有點臉紅，貼著墻根走，企圖避免和人碰面。
最終還?是埃博塔斯解決了這個問題。
他把烏森帶到樓上，拿了一個造型別致的手環，輕輕一掰，讓烏森把手上的戒指摘下，放進手環的缺口里。
埃博塔斯把手環往烏森手腕上一扣，十個戒指被嵌在手環的缺口里，嚴絲合縫。
“昨晚我命人趕工出來的。”埃博塔斯有點無奈：“雖然不明白為什么你一定要把十個戒指都戴在身上。”
烏森檢查面板，發現戒指的屬性都在！
“這樣?也行?？”烏森很吃驚。
他眼珠子一轉，“埃博塔斯，我……”
“不行?。”烏森話還?沒?說?完，埃博塔斯就打斷他：“十個已經是最多的，不能再?多了。”
烏森：“那這樣?的手環再?來兩個……不，三個！”
他振振有詞：“我兩個手兩個腳，一共可以套四個！”
四十個戒指套身上，他就是天下無敵，東方不敗！
經常打怪練級也是挺枯燥的，能通過?裝備增加戰斗力，烏森就能去更高級的地圖而不必苦苦升級了！
“埃博塔斯……”烏森雙手合十，“好人一生平安，求求你求求你。”他抓著埃博塔斯的手臂，毫不羞恥：“好哥哥，你就答應我吧！”
埃博塔斯有點僵硬。
烏森多聰明啊，一下子就發現了關鍵詞，加大力度輸出：“哥哥，哥哥，好哥哥！”
埃博塔斯被他叫得一懵，“……好，答應你。”
“謝謝謝謝。”
烏森達成目的，馬上把他拋棄，兩下蹦到城堡外，去看大老虎雪花。
埃博塔斯在樓梯上站了一會，半晌，他扶了扶額頭，搖頭笑了，注視著烏森的背影，唇線一直彎著。
雪花還?記得烏森。
它在埃博塔斯的領地上適應良好，不僅有專用豪華房間，專門的梳毛清潔仆從，頓頓都是新鮮的肉，雖然被安排了比較繁重?的訓練，但它本來就精力旺盛，奔跑撲咬訓練就像玩耍，完全樂在其中。
烏森摸它的大爪子，它低頭用腦袋拱了拱烏森，不像月亮貓那么高貴冷艷，一點架子都沒?有。
烏森在埃博塔斯的領地里待了幾天。
埃博塔斯實在看不過?眼烏森身上亂七八糟毫無搭配美感的首飾，給烏森做了調整，他是個講究的貴族，不能放任自?己唯一的朋友這么辣眼睛的跑來跑去，花了一段時間調整之后，烏森看上去雖然還?是很富，但已經脫離了暴發富的行?列，踏入矮富帥的行?列。
“其實我不矮。”烏森抗議：“是你們都長得太高了，這根本不合理。”他嘀咕：“一群營養不良的家伙居然能長成巨人，這太不科學了。”
就連女孩子比烏森矮的都沒?幾個。
烏森知道這是游戲設定，還?是憤憤不平。
下線后，烏森打開網購軟件激情下單了兩箱牛奶。
他打開電腦，查看郵箱，除了垃圾信息以外別無他物，他給《無上意志》的游戲制作組發了好多封郵件，都石沉大海，無一回復。
游戲制作組十分神秘，官網也只有基本信息，烏森撓頭，決定不管了。
這款游戲制作這么精良，以后必定會爆火，現在游戲制作組估計在打磨，繼續等?吧，問題不大。
看了眼時鐘，下午四點，烏森是兩點進的游戲，感覺在里面待了很久，但出來一看，才過?去兩個小時。
一般玩游戲不是會覺得時間過?得很快嗎？
他沒?繼續想，今天犯懶，不想做飯也不想出門，于是打開外賣軟件，挑挑揀揀地開始點外賣。
烏森以前不是個挑剔的人，很多外賣他都覺得很好吃。但自?從玩了《無上意志》，他的舌頭就被養刁了，游戲里的食物真的好吃，襯得外賣寡淡無味。
他選來選去，挑了一個勉強能入口的，點了。
吃完外賣，烏森開始直播，估計是熟能生巧，面對成群傷害高的怪物，他竟然還?能一心二?用，一邊操作主角把這些怪物消滅，一邊神游。
等?他重?新集中注意力，就看見彈幕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夸獎和驚嘆。
烏森跟粉絲互動了一會，就下了播。
《無上意志》的素材他攢了好多，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發，愁啊。
烏森躺進了全息倉，登了游戲。
他傳送到布爾城，頭一個去見老師加百列。
上網課的時間到了！
烏森穿金戴銀，非常闊氣的推開了閣樓的門：“老師！”
加百列猝不及防，被烏森過?于閃耀的新形象晃了眼，“你怎么把自?己弄成這樣?？”
烏森嘿嘿笑了兩聲：“好看吧？”
這些飾品一看都相當昂貴，烏森擺了一個造型，看上去很有欺騙性，像個王城里養尊處優的貴族少?爺。
“不錯。”加百列說?，讓烏森到他身邊坐下，開始給他講課。
課間休息時，烏森去撩加百列的兜帽，手賤是玩家的天性，何況加百列長得這么好看，不露臉簡直就是浪費。
“老師你長得這么好看，把臉遮起來真是太浪費了。”烏森嘰嘰喳喳，話題很跳躍：“老師，你知道公主嗎？”
沒?等?加百列回答，烏森就把他和埃博塔斯的賭約和盤托出，帶著盲目的自?信：“埃博塔斯家好東西可多了，老師有沒?有想要的？”
加百列想起布爾城里也有的傳言，慢慢地笑了：“烏森，你要輸了。”
他并?非兩耳不聞窗外事，自?從圣燭之城的城民移居到此，布爾城里也慢慢流傳起了“公主”的傳言，以加百列的敏銳，幾乎立刻就察覺出了問題所?在。
“來。”他讓烏森靠近，手心向上，凝結出一面水鏡，鏡子里開始播放影像：
“你知道獨角獸嗎？”
圣燭之城的城民跟布爾城的交頭接耳，一個敢說?，一個敢信。布爾城的城民震驚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天哪，原來如此！”
他石化了，烏森也石化了。
“公主竟是我自?己？”
烏森一節一節轉動脖頸，看向加百列，震驚之余又很悲傷：“我的公主沒?有了。”
“你為什么那么執著于公主？”加百列不是很理解：“你與她相識？”
“沒?有啊。”烏森老實回答：“我不認識公主，但我想跟公主結婚，誰沒?做過?跟公主結婚的夢呢？老師你說?是吧？”
加百列收起水鏡：“好了，收起你的幻想，公主殿下，現在隨堂測驗。”
他從烏森身上知道了很多東西，比如考試。
烏森曾經痛苦地跟加百列回憶自?己的高中時光，據他所?說?：“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最可怕的是隨堂測驗，老師事先什么也不說?，上課了就夾著一疊小試卷走進來，太可怕了。”
加百列有點好奇烏森曾經在什么學校就讀，管理如此嚴格，魔法學院就從不管這些，學生只要在畢業前達到標準就行?，平時十分自?由。
烏森給他報了自?己高中的校名，理所?當然的，加百列沒?聽過?。
“什么？！”
打擊接二?連三，烏森蔫頭耷腦地寫完，加百列給他批了個七十分。
加百列要求很嚴格，一定要滿分，烏森少?了三十分，被打了三下手板，十分一下。
魔法師收徒要求很嚴格，學生的質量都很高，不需要鞭策，假如學生很笨，老師也不會鞭策，通常直接趕走。但烏森是個例外，加百列很喜歡烏森這個學生，即便他很笨，還?一點也不勤奮，也不會趕他走，但也不能對烏森聽之任之，需要適當的鞭策。
綜合考量一番，烏森表現差的時候他就打烏森的手心，以示懲戒。
“別總想著什么虛無縹緲的公主。”加百列說?道：“把心思放在學習上。”
在這個瞬間，烏森眼中的加百列和自?己高中時期的數學老師重?合了，就連說?話都是那么相似：“不許早戀，把心思給我放在學習上。”
……藝術來源于生活，不外如是。
這還?沒?完，他又給烏森布置了海量的家庭作業，給了期限，“錯誤率超標的話……”
后面的話他沒?說?完，但一切盡在不言中，烏森很懂。
痛苦面具，今天怎么這么倒霉。
圣燭之城的氣氛很沉悶。
起因烏森突然不見了。
沒?打招呼，沒?報告行?蹤，也沒?有任何征兆，突然就消失了。
據守城的騎士報告，他們沒?有目睹烏森離開。
教宗的心情很不好。
騎士和城民的心情也不好，城民們甚至有點恐慌。
就在氣氛越來越沉郁的時刻，烏森出現了，拖著一只野牛走進來，他就像是什么都沒?發生一樣?，隨隨便便地走進了城門，好像只是出去溜達了一圈，順便打個獵。
但他穿得格外華貴，陽光一照，直視他的城民甚至都會覺得刺眼。
他們被高興沖昏了頭腦，在失而復得和以往的濾鏡之下，他們想：
果然，親衛騎士大人就像太陽一般閃耀，不可直視！
一個神父匆匆忙忙跑來告訴烏森：教宗要見他，立刻。
烏森一聽教宗，就想起自?己失去的公主，覺得教宗騙了他，很氣。
“去哪里了？”教宗問，語氣溫和。
烏森沒?聽出他口氣里潛藏的暗流，心想我打工人今天就要站起來！
“怎么了？”
烏森思考措辭，想讓自?己聽上去厲害點，沒?第一時間回話，教宗發現他表情變化，從高臺上走下來，柔和地開口：“我很擔心你。”
他知道烏森喜歡他的臉，有時候看一會他的臉，還?會唉聲嘆氣。
所?思所?想寫在臉上：你為什么是個男人呢？唉。
烏森的喜歡不像那些企圖投懷送抱的男男女女，烏森的目光中不夾雜情愛和欲念，只是單純的欣賞，像看到一盆漂亮的花。
因為好看，所?以喜歡看，但如果出現另一盆更漂亮的花，他會毫不猶豫的轉身跑掉。
這很有趣，也很新奇，有時教宗也會故意用臉逗逗他，烏森的反應總是很好玩。
教宗微微彎腰，手搭在烏森肩上，“外面實在危險，我剛剛即將要派騎士出去找你了。”
烏森抬起頭，看到教宗那張偉大的臉靠過?來，又聽他好聲好氣說?話，他吃軟不吃硬，原本編排好的一通話術沒?排上用場，老實地回答：“我去埃博塔斯家里玩了。”
算了，他長得這么好看，又這么好聲好氣的跟我說?話，我就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計較了。
烏森在自?己腦子里演繹了一通宰相肚里能撐船的小劇場，原本的質問也變成了普通詢問：“你不是說?公主會來嗎？公主呢？”
丟了十件寶物，想想就難過?，烏森很沮喪：“假的，根本就沒?有，只是謠言。”
“準確的說?。”教宗掃過?烏森身上的各色飾品，心下了然：“我的原話是‘有這個可能，最近一直有傳言’，并?沒?說?過?公主會來。”
烏森回想……想不起來了，他哪能記得清教宗具體怎么說?的？他沒?有具體信息，只好教宗說?什么就是什么，“哦。”
他不服氣，苦于沒?有證據。
與其懷疑自?己弄錯，不如責怪別人沒?表達到位，拒絕內耗，從我做起！
他看了一眼教宗的臉，硬氣的決定生五分鐘的氣。
“我很生氣，我不跟你說?話。”烏森在椅子上坐下，用桌上的文件折紙飛機，瞄準地上裝廢紙的小瓷桶，投了五個，全部投中。
烏森氣消了，又高興起來。
但是不爭饅頭爭口氣，打工人烏森不能就這樣?向老板低頭，未免自?己動搖，烏森扭開頭不看教宗的臉，看自?己金閃閃的手鐲，還?是越看越舒心。
“真的這么想要公主？”
確定烏森并?非叛逃，還?是乖乖的繼續當他的親衛騎士，教宗的語氣也輕快許多，旁觀烏森自?己把自?己哄好，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最后又定格在自?得其樂上，“為什么呢？現在的王城已經自?顧不暇，公主也不如過?去那樣?風光，不能給你權勢，不能給你金錢，除了一個搖搖欲墜的頭銜，你能從她身上得到什么呢？”
烏森本來打定主意短時間內不理教宗，但教宗的話一出口，又激起了烏森爭辯的念頭，他反駁：
“我就不能單純的想和一個公主交朋友嗎？”因為他和教宗不太熟，烏森用詞比較委婉。
“啊，是這樣?嗎？”教宗笑吟吟地反問，隨后在烏森面前放了一盤糕點。
烏森看看他，又看看糕點，決定吃了。
教宗看他毫無防備，抓起糕點就吃，笑意更深：“你知道嗎，我也有冊封王子公主的權力。”
他站在烏森面前，高大的身軀投下一片陰影，原本神圣優雅的面容略顯陰暗：“如果你想，你可以在城市里挑選你喜歡的姑娘，我將她們冊封為公主。”
“這樣?，你就可以和她們交朋友了。”
即便烏森沒?說?明白，教宗也知道了烏森的意圖，他加重?了“交朋友”這幾個字。烏森聽了，耳根有點紅，覺得有點恥：“不……不用了。”
他義?正?言辭：“我是那樣?的人嗎？我不是！”
教宗按了按烏森的肩，“我是愿意滿足你的愿望的，可是你自?己拒絕了。”
他的指尖從烏森的寶石額墜掠過?，“去看看吉爾曼吧，你不在的這幾天，它很想你。”
想我的紅果子吧？
他站起來，準備出去的時候又站住了，教宗叮囑他：“早一點回來，倫納德逃離了監獄，我需要你護衛在我的身邊。”
“知道了。”烏森翻篇很快，也不跟教宗唱反調，“十分鐘回來。”
到了馬廄，吉爾曼果然熱情似火的歡迎烏森……手上的果子。
“我就知道便宜沒?好貨。”烏森戳戳獨角獸的額頭：“你還?自?帶一個debuff，果然沒?有免費的午餐。”
獨角獸不知道他在說?什么，用大腦袋頂頂他：再?來一顆。
烏森摸了一顆紅果子塞它嘴里。
雖然烏森對形象不在意，但他一個男人，被人當成公主也太怪了，他必須扭轉自?己的名聲！
說?干就干，烏森行?動力超強，兩下就把上衣脫了，光著膀子昂首挺胸地往回走。
旁邊的三個修女羞紅了臉：“……大人，您……”
哦，旁邊還?有女孩子！
不好意思，耍流氓抱歉了。
烏森重?新把衣服裝備上了，等?離開馬廄的時候，他故技重?施，所?過?之處，驚掉一地眼珠和下巴。
哈，這下他倒要看看誰還?能把他當成公主！
再?見到教宗的時候，教宗明顯也驚了驚。
烏森很得意：“這樣?就不會有人把我當公主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是硬漢！”
他把衣服脫了，但脖子上的項鏈，臂環和手鐲都還?在，映襯著白皙的皮膚，反而有點別樣?的味道。
烏森生在北方，經常去澡堂搓澡，露個膀子問題不大，附近又沒?有女孩子，而且他不是白斬雞，他有肌肉，所?以一點也不羞恥。
更何況這是個游戲，有些玩家為了保持輕盈，在游戲里直接穿褲衩，他只露個膀子，很保守了好吧？
教宗：“……把衣服穿上，現在。”
“問題我來給你解決。”他加重?了語氣：“現在穿上。”
“老封建。”烏森嘟囔，覺得自?己絕妙的主意被否決了，聳聳肩把衣服套上了。
真想把教宗送到北方澡堂子里去，讓他長長見識。
第64章 不辛苦，命苦
烏森覺得所有人的反應都很有趣。
他完全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只覺得周圍這些NPC格外生動好?玩，脫個衣服而已，統統嚇成這樣。
但既然教宗都說幫他解決了, 烏森也就把衣服重新裝備上, 在教宗附近待著。
不是很有趣，教宗整天都很忙, 烏森無所事事地轉來轉去，從書架上抽了幾本書下來看，里面全是晦澀難懂的長難句，勾不起絲毫興趣。
倫納德他們越獄了，老頭是個奶媽, 顯然沒本事自己撬鎖離開, 時間不長, 他也沒辦法演繹《肖申克的救贖》，用小勺子挖個隧道繼而溜走，答案只有一個, 有人幫他。
教宗給了烏森一個任務：“調查真相, 我想知道究竟有多少囊蟲。”
烏森調查的對象有兩類，監獄的守衛和看守監獄大門的騎士。
剩下那些文?職由教宗自己調查。
“哦, 好?。”烏森毫不推脫，滿口答應，離開前, 他回頭望望教宗, 開始檢查背包。
不是他決定對教宗這個老板體貼關心，打工人烏森和老板之?間只有虛情假意, 但?教宗身邊沒有其他保鏢，萬一敵人趁烏森不在時偷塔怎么辦？
教宗看上去身上就有點?病氣, 也沒展現出什么武力值，烏森擔心被偷家，到時候他完成任務回來，給他發?獎勵的人沒了。
于是他挑挑揀揀，從包里挑出一卷魔法卷軸遞給教宗。
加百列老師送了烏森很多東西，這是其中一個，價值五萬純凈意志的召喚卷軸，老師認為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卷軸能召喚出一條骨龍，畢竟亡靈魔法，只能召喚死的。
烏森親眼看著加百列畫卷軸，一支筆，一張羊皮紙，半個下午，就畫完了繁復復雜得讓人眼花繚亂的卷軸。
怪不得魔法師都有錢呢。
烏森沒看完，看一半就趴桌上睡著了，睡醒了一邊打呵欠一邊想，成本頂多十純凈意志，加工一下成品直接躍遷到五萬，這何?止是暴利呀，簡直就是在搶錢嘛。
加百列把羊皮紙卷起來，遞給烏森，順手揉了揉烏森睡出印子的左臉：“外面很危險，你要小心些。”
……什么暴利，什么搶錢，這明明很良心，智慧的結晶，貴一點?不是應該的嗎！
所以烏森特?別?喜歡加百列老師，有好?東西都會想著他，畢竟一個聰明，大方，好?看，對你又好?的老師，擱誰誰不迷糊？
反正烏森迷糊了。
作為一個玩家，烏森總會忘記陣營間的敵對關系，畢竟這玩意兒對玩家來說不重要，玩家可以把所有陣營都加一遍，然后四處亂竄。
“亡靈卷軸？”
聽見教宗問話，烏森后知后覺，趕緊收起來：“拿錯了拿錯了，我重來！”
企圖蒙混過關。
那份亡靈卷軸逸散著強大的魔法元素，只有抵達賢者境地的魔法師才能制作出如此強大的卷軸。
“哪里來的？”教宗問。
烏森秒答：“撿的！路邊撿的！我等會就把它放回去！”
他轉身就跑：“我去工作了！”
“站住。”教宗聲音不大，語氣還是很溫和，但?烏森下意識站住了，心里還有點?毛毛的，明明一切很正常啊，烏森搞不懂自己。
教宗慢慢走來，步履很穩，不緊不慢，烏森瞅他一眼，銀發?金瞳帶著微笑?，看著像一副溫柔的宗教主?題油畫。
“不必緊張。”他開口，輕輕按住烏森的肩，他比烏森高?許多，從上到下的俯視，烏森得仰頭看他，稍微有點?壓迫感，但?烏森沒放在心上。
“你拿出卷軸給我，擔憂我的安危，我很感激。”他領著烏森走到椅子前，讓烏森坐下，自己則站在烏森面前，烏森更矮了，得把下巴抬得再高?點?。
教宗的目光從他的咽喉處滑過，這是致命的弱點?，烏森不曾防備他。
他當然不相信烏森撿到了亡靈卷軸，如此珍貴的卷軸，不可能隨意撿到，但?他也并不在乎，他不介意烏森擁有自己的秘密，只要烏森依然忠誠于他，他便不會計較。
至于圣城排斥亡靈魔法的立場……大災變讓許多人成為棄逐者，毫無神志地四處游蕩，這么多年過去了，圣燭女神也沒有降下福音。
更何?況，教宗本就不是一個虔誠的信徒，并不介意這些。
于是他后退一步，拉開距離，像是無事發?生，“好?孩子，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烏森摸不著頭腦的走了。
算了吧，他停止思考，老板這種生物就像外星人，很難搞懂他的意思。
教宗說到做到，辦事效率很高?，雖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烏森走在路上，再也沒有城民對著他竊竊私語，他的騎士小弟們也都恢復了正常，雖然有些尷尬，但?還是仰慕地看著他，圍著他說話。
舒坦了。
烏森去過布爾城的監獄，那里陰冷潮濕，讓人心里發?憷，圣燭之?城的監獄也不遑多讓，這些監獄都在地下，也可以叫地牢，沒有窗戶，天花板又矮，逼仄又有壓迫感，加上照明全靠火把，光是在這待一會，精神就會受到極大折磨。
守門的騎士認識烏森，他們從烏森手中領到很多肉，帶回家讓家人吃了個飽，他們對烏森很尊敬，聽到烏森的來意之?后就放行?。
“小心一些，大人。”其中一個給烏森遞了一只火把，“里面很骯臟，不要弄臟了您。”
“謝謝。”烏森拿了火把走進去，走了兩步，撐不住了，掏出自己的火把花朵。
世界一下子亮堂起來，烏森舒服多了。
牢房里沒什么人，大多是空的，因為物資不夠，與其關起來讓罪犯吃白飯，不如直接趕出去自生自滅。
當然，這是低情商說法，圣燭之?城給出的高?情商說法是：“讓女神審判他們的罪，罪輕且愿悔過的，女神自然會降下庇佑。”
呃，本質上還是那么回事。
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獄卒守著，他們不敢直視烏森，唯唯諾諾地領烏森去看倫納德的牢房。
走到半路，烏森聽見獄卒中間有人肚子在咕嚕咕嚕響。
獄卒不是城民，他們是圣燭之?城官職系統中最低級別?的那類，能夠獲得最少的資源配給，以往他們過得很滋潤，能在圣燭之?城居住的人，即便是普通的城民，那也非富即貴，很愿意通過賄賂讓自己過得好?點?。
現在監獄空空蕩蕩，他們自然就不好?過了。
烏森不知道這些，畢竟他從來不做文?書工作，把自己本來就不多的工作偷偷塞進教宗的文?件堆里，對圣燭之?城的官職體系也不了解。
“來來來，一個人拿一點?去吃吧。”
烏森分肉干，給每個獄卒分了五個。
他本來不想分的，他對成年NPC的同情有限，但?這不是要調查案件嘛，能跟這些獄卒打好?關系當然很有利。
布爾城麥克大廚出品，美?味肉干，值得信賴。
效果顯著，吃了烏森的肉干之?后，這些獄卒明顯放開了些，七嘴八舌地和烏森講著經過。
據他們所說，倫納德他們是憑空消失的，沒有任何?征兆，非常安靜，牢門也沒有損毀，直到他們給他們送晚餐的時候才發?現。
“你們平時不巡視的嗎？”烏森質疑。
獄卒們低下頭，囁嚅地解釋原因。
烏森對他們工作摸魚的行?為表示十分理解，沒有繼續追問。
但?這個問題似乎把他們給嚇著了，他們很快散開，跟烏森說有事吩咐，就小心地躲了。
烏森理解他們，誰還不是個打工人呢，擔心惹上司不高?興被開除很正常，他沒什么想法，應了一聲就自己繼續往里走。
倫納德他們是重犯，被關押在地牢最深處，烏森往里走，只覺得壓迫感越來越重，周圍也越來越陰森，火把的間隔更是越來越長，到了最后幾間牢房附近，已經沒有亮光，全都是黑的。
牢房里一覽無余，連用來睡覺的稻草都沒有。
烏森想象可能藏著什么密道，于是在狹窄的牢房里左敲敲右敲敲，摸來摸去，結果一無所獲。
就在這個時候，烏森背后突然響起一陣虛弱的聲音，“大人。”
烏森被嚇了一跳，悚然一驚。
該不會有鬼吧？
他立刻轉身，握著火把花朵嚴陣以待，預備用強大的亮光閃瞎鬼的眼睛。
聲音從另一個牢房傳來，不是鬼，是個活生生的人。
烏森走過去，陰陽怪氣：“哎呀，這不是我們的二五仔伍德海姆嗎？幾天不見，這么拉了？”
想想當初伍德海姆干的破事，烏森看見他還是有點?來氣。
他蹲下來，想起這二五仔是倫納德他們的同伙，用手指頭指他：“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老實?交代?，你的同伙去哪里了？”
伍德海姆靠著牢門坐下，看著烏森的模樣，有點?恍惚。
他和烏森第一次見面，那時烏森衣著破爛，雖然有著強大的實?力和仁慈的性?格，但?看上去非常不著調。
伍德海姆一開始想過投靠他，但?他身為流浪商人的思維讓他最終選擇了埃博塔斯。
無他，埃博塔斯是個有領地有身份有名聲的大貴族，烏森看著頂多是個實?力高?超但?貧窮的小貴族，或許只是騎士階層出身，連自己的領地都沒有，才會出來四處闖蕩。
埃博塔斯和他一比，立刻完勝，伍德海姆立刻選擇了埃博塔斯，哪怕烏森救了他的命。
但?是現在，烏森的模樣和一開始判若兩人，他穿著華貴又簡練的衣服，渾身上下都是珍貴無比的首飾，伍德海姆是商人，他能看出烏森身上的每件飾品都價值連城。
看來烏森在圣燭之?城過得也很不錯。
他好?像在哪里都能過得很好?。
“您變了，又沒變。”伍德海姆虛弱地開口。
本來配給的食物就不多，獄卒還會克扣一些，他們不敢克扣倫納德等人的，就扣他這個毫無根基的流浪商人的。
伍德海姆餓了很久，難受極了。
一開始看見烏森，他還以為是他的幻覺，直到烏森在對面的牢房敲敲打打，弄出一陣一陣的動靜，伍德海姆才確認并非是自己的臆想，出口叫了他。
看到烏森過來，他心滿意足，同時又覺得有點?諷刺。
烏森曾經救過他的命，但?他卻為了利益選擇了埃博塔斯，后來更是直接背叛了烏森。
落到現在這個下場，或許是女神對他的懲罰。
烏森才不跟他打啞謎，“少來這套，我不聽，告訴我你的同伙去哪兒了？”
然后他聽見伍德海姆的肚子一陣一陣叫。
烏森：“……”
怎么回事？這是地牢啊，還是餓死鬼大本營啊？是個人肚子就餓是吧？
烏森瞪了伍德海姆一眼，只拿出一根肉干，正想給，想了一下，還是小氣的思想占據上風，他掰了一半塞自己嘴里，另一半才遞過去。
莊嚴地宣布：“你很壞，不是好?東西，只給你一點?，多的就別?想了。”
怎么樣，氣不氣？
我明明有很多很多，但?是我就是只給你這么一點?點?，氣不氣？
讓你當二五仔背刺我！
伍德海姆怔住了，不敢置信地看了烏森一眼，眼眶都紅了，然后才慢慢地接過了烏森遞過來的肉干。
烏森：啊，他一定是被我的小氣震撼到了，都要氣哭了，但?是又很餓，不得不吃。
烏森痛打落水狗，趁機奚落他：“看看看看，伍德海姆，這就是你當二五仔的下場，沒得吃餓得半死還得蹲大牢，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而且我跟埃博塔斯告狀了，他已經不會要你了，你的后路沒有了，怎么樣，是不是特?別?難過，誒嘿！”
“埃博塔斯多好?啊。”烏森站起來，展開雙臂，好?讓伍德海姆看清他渾身上下各種零零碎碎的飾品裝備，“這都是他給我的，他特?別?大方，現在你不能回去找他了，當不了他的手下了，好?東西已經跟你沒關系了，是不是特?別?后悔，特?別?難過？”
烏森嘲諷了一波，心滿意足地蹲下來，問：“你還有什么想說的？”
伍德海姆露出一個笑?：“您還是和過去一樣。”
烏森：“……？”
這個發?展不對，烏森已經打好?腹稿，要和伍德海姆大吵三百回合，他準備了好?一通話術，正蓄勢待發?，現在怎么就派不上用場了？
你好?歹反駁我兩句？
伍德海姆慢吞吞地咀嚼肉干，又咸又鮮的味道在他舌上綻開，他知道這個，布爾城的廚師特?地給烏森準備的，因為烏森總是四處跑，所以他做了很多便攜的肉干，容易保存，味道又好?。
之?前伍德海姆從未吃過，做肉干很耗費時間和精力，而且他又是個流浪商人，城民也瞧不起他。
流浪商人天生就被人瞧不起，伍德海姆想要爬到高?處，可惜摔得太?慘。
到頭來，唯一沒有瞧不起他的，還是只有烏森一個。
烏森不知道伍德海姆內心的波濤洶涌，他撿起小棍子戳了伍德海姆一下，很不滿意，惡霸一樣的開口：“發?什么呆？我在跟你說話，馬上給我回神！”
“是，大人。”伍德海姆說。
烏森給他上強度：“說，你的同伙去哪兒了？要是不讓我滿意，就給我把肉干吐出來，我的東西可不是白吃的。”
為了激發?伍德海姆老實?交代?的積極性?，他接著說：“你要是說清楚了，把你知道的都講出來，我就去問問教宗，看看他愿不愿意放你出去。”
竟然不稱呼為冕下，可以直接喊教宗么？
伍德海姆不是倫納德他們的核心成員，他只是一個自動送上門的棋子，當然不會知道那么多，對方也不肯告訴他，但?憑借流浪商人的敏銳，他還是聽到了一些只言片語。
“大人。”他開口：“我只知道這或許和深淵有關。”
“深淵？”烏森覺得有點?耳熟，蹲著想了一會，總算想起來：“我的守城任務！”
當初一支深淵暗影的箭矢，就嚇得失智狀態的前城主?豪斯曼棄城逃亡，順利讓烏森撿漏，這次又來，游戲制作組想干嘛？讓烏森繼續撿漏？
城有一座就夠了，多了真沒必要，烏森不想撿漏，他就想在圣燭之?城打打工，柏拉圖式的瞻仰老板偉大的臉，順便吃老板的甜點?，讓老板幫他把活干了！
看老板不爽了再說他點?壞話，反正烏森是玩家，老板不可能炒他魷魚，這生活不是美?滋滋？
所以，和深淵有關，教宗是不是有危險？
烏森可不想再當一次接盤俠，馬上站起來，誓要保護自己打工人的身份，至于老板……能保全就保全，實?在保不全也一定要保護住老板的臉和手，腿保不住就算了。
臉是用來給烏森看的，手是用來批文?件的，其他地方也不重要。
烏森不太?厚道的想。
臨走前，他想了想，還是掏了五個肉干給伍德海姆，“坦白從寬，既然你老實?交代?了，那這就獎勵給你了。”
說真的生氣其實?也談不上，誰會真的跟一個游戲NPC置氣啊？當初帕奇那么賤，烏森為了全劇情也還是把他給救了。
而且烏森現在手里拿著爽文?劇本，他光鮮亮麗，伍德海姆蹲大牢，對比一下，尤其的爽。
更犯不著計較了。
烏森沒看伍德海姆的反應，十萬火急地跑了。
果然不出烏森所料，教宗所在的宮殿正在被一群人圍攻。
這些家伙半人半動物，身上有人的部分，也有動物的部分，守護宮殿的騎士和他們纏斗，看上去幾乎打不過，其中一個看見了趕來的烏森，大喜過望：“大人！”
烏森裝備上長槍過去幫忙。
他第一次遇到這種怪，打起來還挺新鮮，戳了幾下發?現要點?，這些東西結合了人的特?點?和動物的特?點?，血厚厚一管，個頂個的都是肉盾和戰士的結合體，怪不得不好?打。
而且他們沒有神智，無法正常交流。
但?是根本難不倒烏森。
烏森花了點?時間把它們解決了，有點?意外的發?現收獲了大筆的純凈意志。
真人不露相啊，烏森驚嘆地看著他們，果然，濃縮的才是精華，一個就給一萬五的純凈意志，天哪！烏森覺得自己找到刷錢的辦法了！
“把它們收好?，別?埋掉！”烏森很興奮，叮囑領頭的騎士：“千萬別?埋，這可都是我的大寶貝！”
他盯著地上的尸體，看見的是自己即將鼓起來的腰包，露出夢幻的笑?容：“嘿嘿嘿！”
騎士們：“……？”
感覺后背有點?發?毛。
不過他們還是堅丨挺地回答了：“……是，大人！”
“再見了，我的提款機，爸爸很快就回來！”烏森臨走前還給了個飛吻，一路跳著進了宮殿。
騎士們互相看了看：“……呃……我們把這些……嗯，東西，放哪里呢？”
他們商量了一下，決定先找個地下室放著吧，免得臭了。
……親衛騎士大人強是真的強，但?奇怪也是真的奇怪。
烏森進了宮殿，震驚地發?現里面還有。
教宗撐起一個圣光護罩保護自己，但?可能是怪物攻勢太?猛，圣光護罩搖搖欲墜。
他的手心騰起一團灰蒙蒙的霧，正打算抬起，就見到烏森來了。
教宗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手，灰霧消散在空氣中。
他撐著護罩朝烏森這里靠近，等抵達烏森身邊的時候，圣光護罩也徹底消散了。
“烏森。”他輕輕的呼喚，“幸好?你及時趕來。”
“我就知道。”烏森一邊打怪，一邊自言自語：“還好?我聰明。”
就算是游戲制作組也別?想讓他當接盤俠！
哼，他已經看穿陰謀！
烏森不知道教宗的血條有多長，但?看教宗那張病懨懨的臉，烏森估計也長不到哪里去，所以格外注意保護，生怕教宗挨一巴掌就原地去世。
教宗被烏森護的嚴嚴實?實?的，最后這些怪物都被打倒，教宗連油皮都沒擦破，烏森反而掉了大半管血。
宮殿里的大部分家具都因為剛剛的打斗被波及，只有教宗那套放在最高?處的桌椅還完好?無損，教宗把烏森領過去，讓烏森坐在他的位置上，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眼底透著真切的笑?意，“辛苦了。”
烏森看了他一眼。
銀發?金瞳，溫柔淺笑?。
多偉大的一張臉啊，怎么就是個男的呢？
如果是個女孩子該多好?啊，他英雄救美?，這官配CP不得馬上定下來啊？
烏森郁卒地嘆氣：“唉，不辛苦，命苦。”
第65章 給羊頭人吃羊肉是否太過殘忍？
教宗忙于?處理善后事宜, 安排烏森先回?房間休息，順便派人給?烏森準備了一大堆甜點茶飲放房間里。
烏森跟著侍從前往他的新房間。
新房間很豪華，而且距離教宗的居所很近, 只有一墻之?隔, 墻上還有扇門，遇到危急時刻, 可以更快抵達教宗身邊進行保護。
說是個房間，其實是個很大的套間。
據說這是歷代教宗的親衛騎士所居住的地方，為了?方便保護，但已經空置十多?年，現任教宗此?前從未讓人擔任他的親衛騎士, 烏森在豪華大套間參觀, 大浴室, 儲藏室，武器室，餐廳, 臥室, 小花房……十分的奢華，比烏森在布爾城的城堡還好。
圣燭之?城真是有錢啊。
甜點飲品之?類的全擺在餐廳的長桌上, 那么長一張桌子擺的滿滿的，烏森乍一看還以為自己進了?自助餐廳。
他等著侍從們離開，悄咪咪地也溜了?。
埃博塔斯告訴過烏森, 圣燭之?城的圣水可以療傷。
烏森決定試試。
沒辦法, 他身?上的療傷藥物?已經清空，游戲本來就很吝嗇, 不肯多?給?恢復物?品，烏森好不容易攢下來幾瓶, 結果在上一次企圖讓圣燭之?城雄起的失敗嘗試中用了?很多?在了?騎士們的身?上。
剛剛又因為要保護教宗痛失大半管血，把最后幾瓶藥也磕了?。
古老祭壇雖然能恢復烏森的狀態，但它的作用是一鍵刷新，烏森恢復了?，怪物?也恢復了?，治標不治本，何況距離圣燭之?城最近的一個古老祭壇也在城外的一個山洞里，由一幫文明猴看守。
還是圣水離他近。
烏森蠢蠢欲動。
圣水就是圣池里的水，也是上次烏森被按頭洗禮的地方，那個教堂一般情況下不開放，但烏森是誰啊？規矩那是守不了?一點，避開門口的騎士，爬墻翻窗地就溜進去了?。
等弄完圣水，他就去看自己的大寶貝提款機們。
大廳里很安靜，大片大片的玻璃窗投下明亮的陽光，看上去跟烏森在現實生活中去過的一些教堂也不遑多?讓了?。
烏森蹲在圣池旁邊，望著圣池里清澈透明的水，從背包里拿出喝空了?治愈藥劑的小玻璃瓶，浸到水里，瓶子被水填滿，空氣化作水泡，咕嚕咕嚕地往水面?上冒。烏森把小瓶舉到面?前，先是聞了?聞，沒有什么特別的味道；接著又看了?看，但怎么看怎么像是普通水。
觀察不如實踐，烏森仰頭把水灌了?下去，竟然發現真的能回?血！
雖然回?的不算多?，但也很可觀了?！
烏森望著眼前一大池子清凌凌的水，眼冒精光，掏出背包里剩下的所有瓶子，開始進貨。
可能這是游戲制作組的仁慈，烏森想?，菜雞玩家的福音。
BOSS太難打不過？不用擔心，請到回?血藥自助水池自主進貨，從此?熬死BOSS不再是夢想?！
烏森蹲在圣池旁邊進貨，身?邊擺滿了?大大小小裝滿水的瓶子。
所有瓶子都裝滿之?后，烏森心滿意足的收起來，去找那幾個騎士。
烏森之?前叮囑他們不要把那些半獸人的尸體埋起來，他們就給?找了?個地下室放著，因為不知道烏森究竟想?干什么，還用草席給?他們都裹上了?。
尸體很多?，除了?之?前在宮殿外圍攻的，還有在宮殿里圍毆教宗的，烏森毫不客氣，統統笑納。
“我要一個很大的鐵籠子。”烏森比劃了?一下，“然后把它們裝進去。”
騎士們不明所以，但還是照辦，給?烏森拖來了?一個大鐵籠。
然后他們就看見烏森掀開草席，把半獸人的尸體粗暴地拖出來，扔進了?鐵籠里：“一定要關好，可不能讓它們跑了?！”
旁觀的騎士們：“……？”
明明已經死了?，怎么還能跑呢？
烏森拿出了?自己的泥頭車，頓時倍感親切，好久沒開過泥頭車了?。
他把鐵籠放在泥頭車后面?，登上駕駛位，握著方向盤，“咔咔咔”地就把泥頭車給?開走了?。
要刷錢，當然要去復活點附近，要不然一來一回?可太慢了?。
一旁的騎士就眼睜睜地看著他關押尸體，從虛空中掏出一輛樣式奇怪的駕駛工具，然后拖著鐵籠毫不回?頭地走了?。
相互對視一眼，都很迷茫。
他們對魔法都有一些了?解，但沒有感覺到空間魔法的波動。
相當于?烏森沒有使用空間魔法，憑空掏出了?一個那么大的東西?。
這是人能做到的嗎？
人不能，至少不應該做到。
但他們很快想?起了?家里的肉，繼而回?憶起烏森一人單挑多?只巨大動物?怪的輝煌事跡，更?何況，就在剛剛，烏森還以碾壓姿態干掉了?那么多?他們束手無策的半獸人，他們頓時坦然了?，覺得一切都無比合理，無比清晰。
——普通人可能做不到，但在親衛騎士大人身?上，一切皆有可能。
他們的思?想?不能太狹隘，親衛騎士大人是和一般人不一樣的。
懷著這樣的想?法，他們不再疑惑，心安理得把它當成了?親衛騎士大人的又一個常規操作，互相對視一眼，四散開來，各自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了?。
烏森很快抵達了?古老祭壇所在的山洞，把籠子往洞外一放，震起一片煙塵。
已經快要傍晚，文明猴們都已歸洞，聽?到聲?音緊張地出來檢查，發現是曾經給?過它們紅果子，也沒有傷害過它們的烏森，稍微放松了?一點，但依舊很警惕。
烏森掏出紅果子，按照老套路遞給?猴子們，在一眾猴子的圍觀下，在古老祭壇前坐下。
然后迫不及待飛奔出洞，關在鐵籠里的半獸人們已經死者?復生，正擠在一起張牙舞爪，對著烏森瞪眼呲牙，從鐵籠的空隙中伸出爪子來夠烏森，看上去非常兇悍。
但再怎么兇悍也只不過是困獸之?斗，烏森拿著把長槍，站在距離鐵籠有一定距離的地方，十分無恥的戳死了?它們。
入賬大筆金錢！
他心滿意足，故技重施，在古老祭壇和洞外鐵籠兩點一線，辛勤奔波。
猴子們旁觀烏森令人無法理解的舉動，默默地離他遠了?一點。
小猴子啃著果子茫然地看著烏森，然后被大猴子往后拽了?拽。
它們是聰明猴子，很清楚自己得離不正常的人類遠一點，好保護自己安全。
烏森沉迷在暴富的快樂中不可自拔，即便是沒有理智的半獸人，幾次三番下來，也被他搞怕了?，求生欲蓋過兇性，看見烏森到來，不再張牙舞爪，爭相往內里擠，把原本在內里的同伴擠到邊緣，充分發揮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缺德精神。
可惜烏森一視同仁，不管里外一律戳死，不留一點生機，里圈和外圈前后腳涼涼，相隔也就半個多?分鐘的時間。
他不知道自己來回?了?多?少次，也沒數，反正升了?好多?級，烏森覺得自己變得更?強，更?壯，更?快，實力那是蹭蹭蹭地往上漲。
最直觀的體現他實力上漲的就是，之?前得戳十好幾下才能戳死的半獸人，現在三五刀就能戳死。
啊，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升級呀！
烏森終于?找到了?刷錢的辦法，而且極其方便有效。
他走到古老祭壇邊坐下，猴子們已經無視了?烏森，安之?若素地在山洞的內部坐下，抓虱子的抓虱子，互相梳毛的梳毛，吃果子的吃果子，相當安逸。
氣氛還怪溫馨的。
此?刻，烏森又要祭出那一句話：
真應該讓峨眉山那幫流氓猴過來看看他們的榜樣！
拉踩完畢后，烏森準備繼續他的刷錢大業，天已經黑了?，烏森打算刷完最后一輪就回?圣燭之?城。
今天他拯救老板于?水火之?中，教宗老板還沒給?他獎勵呢！
烏森必須要去領獎！
打工人絕不吃虧！
在一片黑暗中，烏森戳了?第一下。
然后一聲?慘叫驚得烏森倒退好幾步，被一塊小石頭絆住腳，沒有防備地摔了?。
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突然大叫起來了?？！
烏森很緊張，從地上爬起來，掏出火把照明，查看情況。
鐵籠子還是那個鐵籠子，半獸人也還是那群半獸人，和之?前的不同之?處在于?，此?刻這幫兇神惡煞的家伙瑟瑟發抖地擠在一起，瞪大眼睛，驚恐地看著烏森：“大人饒命！”
烏森：……
他左看右看，呃，附近沒人。
于?是他收起火把，假裝無事發生，自己是個聾子，拿起長槍，在夜幕的掩映下，邪惡地把這堆倒霉蛋通通戳死。
但這一次，戳死后只有一點小錢，原先戳死一個就有一萬五，現在從五位數巨款銳減為兩位數。
烏森看不上這點小錢，想?了?想?，又去坐了?一下古老祭壇，山洞外頓時響起嘈雜的聲?音，但這聲?音在烏森從山洞中走出后戛然而止。
他切出火把，影子被閃動的火光拉扯地極長，扭曲的掩映在周圍，烏森面?無表情，鐵籠子里的半獸人們想?起剛的遭遇，嚇得肝膽欲裂。
烏森甚至聽?見了?牙齒打顫的聲?音。
他玩心大起，皺著眉，板起臉，不耐煩地清清嗓子。
竟然有半獸人被嚇哭了?。
烏森想?笑，但他忍住了?。
這些半獸人都比烏森高?很多?，其中最矮的那個狗頭人，烏森也只堪堪超過他的肩膀。
但現在這些半獸人哆哆嗦嗦地看著烏森，佝僂著身?子，像一群可憐的小雞，不敢吭聲?。
烏森繼續表演，他爬上一顆石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它們：“你們是什么生物?啊？”
半獸人內部似乎不團結，相互推諉，但不敢讓烏森等太久，最后被推舉出來回?答烏森問?題的是一個羊頭人，他被嚇得咩了?好幾聲?，烏森聽?見他開口就想?笑，沒忍住翹了?嘴，趕緊咳嗽兩聲?，維護自己的威嚴形象。
這兩聲?咳嗽把羊頭人嚇得夠嗆，顫顫巍巍地開口回?答：“我們……我們是被拋棄之?人，是，是深淵暗影的一員……”
烏森終于?沒忍住：“啊？”
就你們？深淵暗影？
把失智豪斯曼嚇得棄城而逃的深淵暗影？
就這？
又過了?一會，烏森才搞明白原委。
原來在大災變剛開始的時候，有些人不知怎么的變成了?怪物?——目前的半獸人只是深淵暗影中的一個種類——怪物?種類繁多?，石頭人，吸血鬼，狼人，石像鬼，鳥妖，應有盡有，只有你想?不到，沒有怪物?叢中找不到。
不過這些怪物?本來都是普通人類，就算變成了?怪物?也是怪物?身?人類心，被自己變化的外表嚇死的不在少數。
無論如何，這些怪物?被正常人類排斥，漸漸聚在一起，被稱為深淵暗影。深淵暗影有一個極其糟糕的缺點，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會逐漸失去理智，然后慢慢變成沒有理智只知道殺戮的真正怪物?，比如這些半獸人之?前的模樣。
如果再進一步下去，他們就會變成像之?前襲擊布爾城的四大冤種……哦不，混沌怨艾一樣巨大的怪物?，徹底暴走，殺傷力特強。
深淵暗影的失智狀態是不可逆的，這些半獸人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突然恢復了?理智。
烏森也不知道，但不要緊：這個問?題就留給?聰明的玩家去想?吧！
“我們的首領會幫這些失去理智的同胞們解脫，咩……但是，有時候也分身?乏術，就會給?即將受到傷害的城池送上警告……咩，讓他們快逃。”
烏森作為老六，此?刻再度穩定發揮：“我是布爾城城主。”
他板著臉：“你們知不知道前段時間那四只混沌怨艾給?我造成了?多?大的損失？！”
烏森的壞蛋之?魂熊熊燃燒，恐嚇勒索：“都是你們的錯！必須給?我一個交代，賠錢！”
但半獸人沒錢，羊頭人小聲?的開口，半獸人們聚在一團，相互掏口袋，摸出身?上所有財產，共聚集了?五十多?瓦爾的錢和一個黃金手鐲，可憐巴巴的上供給?了?烏森。
烏森當然知道他們沒錢，看他們一個一個穿得那么破爛就知道了?。
他繼續：“你們知道我的損失有多?大嗎？就這么一點點錢，買一塊磚頭都不夠，你們敷衍誰呢！”
烏森兇神惡煞，半獸人們戰戰兢兢。
烏森沉默了?一會，故意給?半獸人制造心理壓力，慢慢摸著下巴，像是在思?考，時不時瞅那群半獸人一眼。
被他看到的那個半獸人立馬會渾身?一僵，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好似石化。
烏森的內心：哈！我的演技已經登峰造極，足以拿下奧斯卡小金人獎！
終于?，烏森覺得差不多?了?，露出真實目的：“沒錢，哼，那就錢債肉償！通通跟我回?去打白工！聽?見了?嗎？”
半獸人被烏森嚇蒙了?，本來還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沒想?到峰回?路轉，不用死了?。
打白工……
他們腦海中浮現一副畫面?：可憐的自己從早到晚一刻不停的干活，餓得前胸貼后背但只能吃一點點東西?，而烏森拎著皮鞭在一旁虎視眈眈，一旦敢偷懶，他立刻一鞭子抽過來，罵：“誰讓你偷懶的，錢還清了?嗎，還敢偷懶？再偷懶拿去殺掉！”
腦中的幻想?被烏森的聲?音打斷：“有沒有人不服的？我也不是什么壞人，不想?打白工也可以，我馬上送他走。”
半獸人：“……沒，沒有。”
烏森打開鐵籠們，指揮他們：“把籠子給?我搬到車上，然后自己老老實實地進去，快點！”
半獸人們依言照做，具有較強的自我管理意識，烏森還沒說，就先一步自覺地把籠門鎖上了?。
“不錯不錯。”烏森給?了?半獸人們一點好臉色，爬進駕駛座，咔咔咔地往布爾城開。
今天又抓來幾個打白工的倒霉蛋呀，不愧是我。
烏森，你太棒了?！
早上，烏森開車進了?布爾城，城門口的守衛立刻通報了?城主歸來這一消息，烏森享受大明星待遇，在城民們的熱烈歡迎之?下前往城主府。
“豪斯曼。”烏森指著車上籠子里的半獸人對豪斯曼說：“這是我抓來的，他們欠我們的，所以來打白工了?，呃……就跟圣燭之?城城民差不多?待遇吧，但是不給?工錢！”
“城主……”豪斯曼是個傳統的土著人類，不像烏森這個玩家這樣見多?識廣，對半獸人不是很能接受，但布爾城畢竟是藝術家之?鄉，藝術家里怪人層數不窮，他的接受能力還是有一點的：“這些是？”
這些是什么東西?啊？怎么又像人又像動物?的？
烏森還以為他問?名字要登記，回?頭一喊：“把自己名字報一下。”
半獸人不敢怠慢，一個接一個報了?名字。
等他們報完了?，烏森介紹，宛如主播帶貨：“這些家伙是半獸人，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前也是普通人，現在他們精神正常了?，聽?懂人話可以干活了?。別看長得有點怪，干活是一把好手，我們還有沒有要修建什么東西?的？讓他們上。”
聽?到這些東……半獸人原先也是人類，只是因為大災變變成這樣，現在又恢復了?人類的意識，被烏森拉貨一樣拉回?來，成為勞動力預備役，豪斯曼心里接受程度立刻提高?了?。
他自己深受大災變荼毒，也更?能同情有相似遭遇的人，眼前這些半獸人被烏森帶回?來，就像當初的他被烏森帶回?來一樣，他心里的排斥少了?許多?，把半獸人安排下去，讓他們洗澡換衣，分配住所，然后再看看到什么地方工作。
布爾城現在百廢待興，十分需要人手。
“都給?我老老實實的。”他們被帶走前，烏森威脅：“要是敢在我的城里干壞事，哼……我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這些半獸人體格都很強壯，烏森得讓他們害怕，以免他們不老實干活，在布爾城里搗亂，搞得他后院失火。
“是……是……我們不敢……”
半獸人忐忑地被領下去，本來以為馬上就要上工干活，沒想?到先被帶去洗澡換衣服。
因為烏森的種種神奇操作，加上對烏森的盲目崇拜，以及藝術家之?鄉的開放包容，布爾城的城民們雖然一開始瞪大了?眼睛盯著半獸人猛看，但也沒怎么排斥。
——這可是我們城主帶回?來的……呃……不知道什么東西?。
完全用不著擔心嘛！
一個小孩跟在一個狼頭人旁邊，亦步亦趨，“哇，狼先生，你會說話嗎？”
狼頭人：“……我會。”
“城主跟我們說大灰狼會吃掉小紅帽和外婆，你是壞狼嗎？你有沒有吃過小紅帽和外婆？你會不會變成狼外婆？”
狼頭人：“……我沒有，我不會。”
“我可以摸你尾巴嗎？”
狼頭人/半獸人們：“……”
怎么跟他們想?的好像不一樣？
等洗澡換衣服完畢之?后，他們又被分配了?自己的住所，派發了?身?份證明，然后被通知到廣場上吃飯。
跟做夢一樣，他們迷迷糊糊地到了?廣場，排隊打飯。
輪到羊頭人的時候，打飯阿姨小心地看了?一眼他的羊頭，謹慎地問?：“你可以吃羊肉嗎？”
給?羊頭人吃羊肉是否太過殘忍？
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羊頭人像從夢中醒來一樣，他看看眼前正準備給?他打飯的阿姨，又看看四周熱熱鬧鬧的人群，突然“咩”地一聲?哭了?：“咩！我可以！我可以咩！”
然后含淚大干三碗羊肉湯。
等烏森從城主堡壘里出來，準備享用他的午餐時，他發現原本被他嚇破膽的半獸人們都在偷看他，好像還有點崇拜和感激。
烏森：？
斯德哥爾摩？
算了?，他不管這個，反正豪斯曼會解決一切，烏森美美地吃了?一頓，然后傳送回?距離圣燭之?城最近的古老祭壇里，從山洞走出來，開著泥頭車返回?圣燭之?城。
教宗處理完事物?之?后就回?去找烏森。
然而人去房空，烏森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騎士們向他匯報，烏森拖著一鐵籠尸體出城了?，“親衛騎士大人太過善良，可能是打算親手埋葬它們吧。”
騎士們這么說。
教宗對烏森比較了?解，并不認為烏森是去埋葬它們，回?去等待，準備和烏森共進晚餐，詢問?烏森想?要什么獎勵。
然而一連好幾天，烏森都不見人影。
烏森一回?來，就被帶到教宗面?前，因為無組織無紀律隨意曠工的行為受到了?批評。
烏森不服氣，烏森要反抗：我是玩家，你只是我的一個普通老板，我愛去哪里就去哪里，不要你管，有本事你開除我！
教宗嘆了?口氣，露出有些疲憊的神情，那張偉大的臉看上去都有點憔悴了?：“昨天我等你等到很晚，騎士們匯報你出城了?，我很擔心你。”
可惡，他這么一弄，烏森突然覺得好有負罪感。
但凡換個長得丑點的教宗……
“對不起，我錯了?，下次不會了?，以后走之?前一定先請假！”
第66章 “好看，愛看，多看！”
烏森老實了。
教?宗微微一笑, 輕抬下頜：“走吧，我們去用餐。”
他和埃博塔斯一樣是個講究人，用餐時?間很固定, 每次都是八點正式開始。
說到計時?工具, 烏森又有話說了，明明是個中世紀背景的游戲, 為什么會有落地鐘這種近現代的產物？
這可能是游戲設定里的bug，但烏森也不是很在意。
他不是第一次和教?宗一起用餐，但這一次用餐地點變化了，就在和烏森新房間一墻之隔的教?宗居所的餐廳里。
真豪華。
烏森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樣左顧右盼，不愧是圣燭之城最高掌權者, 住的地方奢華的讓烏森直呼666, 各種精致擺件, 雕像，童話故事?城堡一樣的大樓梯……直接把烏森的新房間襯托成了渣渣。
經過嚴密檢查，烏森得出結論：如果說教?宗的居所是一整座宮殿, 那烏森的居所就是宮殿角落里的一個小雜物間。
而就算是這個小雜物間, 也比烏森在布爾城的城主堡壘的房間豪華好多倍。
烏森：……
紅眼病犯了！需要戴副墨鏡緩一下。
教?宗帶烏森抵達了餐廳，餐廳很大, 天花板很高，在這個沒有電燈的時?代，本來應該很黑, 但天花板上吊著?幾十?個水晶吊燈, 每隔一段距離也放著?精致的水晶燈盞，教?宗手腕輕抬, 照明魔法?從掌心升起，那團小小的光球被他按向手邊的第一個水晶燈盞, 緊接著?，就像多米諾骨牌效應，水晶燈盞一個接一個亮了起來，天花板的水晶吊燈也依次點亮，整個餐廳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好有逼格的樣子。
長長的餐桌上已經放滿了各種菜，看上去精致小巧，色香味俱全。
如果說烏森在布爾城過得是逍遙的土財主生活，吃的是美味的家?常菜，那么這里就是貴族的飲宴廳，上的都是講究的精致菜。
烏森抱著?“好不容易來一趟老板家?那就盡量多吃點”的吃大戶心理，在教?宗身邊坐下了。
教?宗坐在主位，烏森坐在他手邊，低頭一看，面前擺著?一堆餐具，光叉子就有四個，左邊三個，前面又一個，右邊還放著?三把餐刀，還有什么杯子和小盤之類的，看得人眼花繚亂。
最中央的大盤子上放著?疊好的餐巾，一張普通的白餐巾，硬是給疊成了一朵花。
烏森就是個普通人，也從來沒去過什么高檔奢華的場所，面對?眼前這陌生又奢侈的一切，已然蒙圈，不過在看到餐巾的時?候，他稍微找回了那么一點自信。
在他看過的《貓和老鼠》動?畫片里，餐巾是塞在領口里的。
這個他知道?。
哼哼，他也是有點閱歷的人啊。
烏森抓起疊成一朵花一樣的餐巾，拎在手上，兩?下甩開，抓著?一個角塞進?自己的領口里。
其他的他就不知道?了，完全麻爪。
桌面上的菜肴依次起飛，盤旋著?來到教?宗和烏森的面前，非常的智能。
這就是神?奇的魔法?吧。
烏森一開始還會先看看教?宗怎么做，然后照貓畫虎，幾道?菜之后，他就不耐煩了，菜很好吃，干飯才是王道?，什么禮儀規矩的，烏森又用不著?，管那么多干嘛，對?吧？
因為教?宗算是他的老板，烏森和他也不太熟，勉強收斂了點。
他沒有直接把一塊牛肉直接叉起來咬，而是先切開，然后一塊一塊地叉著?吃，烏森很控制了。
根本不明白為什么就一塊巴掌大的肉還要切開，叉起來直接塞嘴里咬不香嗎？
反正不管怎樣，教?宗沒有對?烏森的餐桌禮儀做出任何評價，他連表情都沒變，優雅淡然地吃著?自己的晚餐，涵養非常好。
甜點過后就是飲料，飛過來的是兩?瓶酒。
烏森在現實里很少喝酒，雖然他是個北方人，外界對?北方人的印象就是豪爽，會大口大口喝酒，但烏森作為年?輕一代，知道?喝酒對?腦子不太好，一般不喝。
也就過年?的時?候回家?吃席會喝一點，但他沒結婚，按習俗通常坐小孩兒那桌，頂天了來點度數特別低的甜米酒，稍微能嘗到點酒味。
難免的，他有點好奇。
這是游戲，又沒關系，試試唄？
于是當?教?宗用高腳玻璃杯慢慢品嘗的時?候，烏森逮住了一瓶酒，想了一下，對?著?酒瓶吹了一口。
葡萄味的，酒的味道?不重，反而有很香的水果味。
試了第一口，覺得還行，烏森抱著?酒瓶開始“噸噸噸”。
不過如此，放下空酒瓶的烏森想，他打了個嗝，覺得自己在保持身體健康的前提□□驗了一把北方漢子的豪情。
他原本白皙的臉頰漫上一層薄紅，然后奇怪地發現怎么眼前的東西都在動?啊？
魔法?，一定是魔法?！
烏森坦然了，覺得自己已經掌握了宇宙的真理，大腦匯聚了全世界的智慧，開始左顧右盼，結果發現就連教?宗都有些模糊，有點重影。
他用力眨了眨眼，雖然還是有點模糊，但沒重影了。
挺好，吃飽喝足，看看教?宗那張偉大的臉休閑一下。
他盯。
“怎么了？”教?宗的聲音也有點糊，甚至還有點混響的效果，烏森看見教?宗笑了：“為什么一直看著?我？”
奇怪，烏森皺了皺鼻子，他以前說話不這樣啊？
“看你好看。”烏森回答，忍不住笑了：“好看，愛看，多看！”
他開開心心的坐在那里，時?不時?笑兩?聲，低頭看看自己面前，還剩下很多餐具，他拿起一張盤子，豎起來往前一滾，盤子骨碌碌地滾到桌下，被厚重的地毯接住，沒發出什么聲音。
烏森樂了。
正當?他打算對?第二個盤子下手的時?候，銀盤子光潔的表面居然出現了加百列老師的臉，老師沒有笑，表情很嚴肅，紫色的狹眸沉沉的：“作業寫完了沒有，還玩？”！！！
烏森立馬端正坐直，清了清嗓子，賠笑道?：“很快了，很快了，馬上就要寫完了，老師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然后銀盤子又恢復正常，加百列老師的臉消失了。
烏森松口氣。
愁啊。
他還一個字都沒動?呢。
猛然間來了這么一出，烏森的情緒有點低落，也不想玩盤子了。
從背包里掏出作業和紙筆，愁眉苦臉地開始算。
字太小了，還會在紙上滾來滾去，沖烏森擠眉弄眼，看上去很不老實，烏森看不清，趕緊給了羊皮紙一巴掌，讓它老實一點。
可惜羊皮紙一身的反骨，居然比烏森還叛逆，烏森不信邪，又給了它好幾個大嘴巴子，餐桌震震作響，杯盤碗盞原地小跳了幾下，但是情況還是沒有改善，烏森威脅羊皮紙：“你小心我跟老師告狀，讓他收拾你。”
然后烏森聽見了笑聲。
哇，囂張，實在是太囂張了！
“你還笑！”烏森“噌”地站起來，用手指著?羊皮紙：“你完了，我不會原諒你的，我現在就要去找老師，你等著?瞧！”
但是羊皮紙一直在笑，它都沒有停過，烏森正準備抓著?它到加百列面前對?簿公堂，肩上就按了一只手，輕輕地把他推回椅子上坐下，“好了好了，坐下吧。”
烏森回頭一看，一張如皓月般皎潔美麗的偉大的臉進?入視線。
他不生氣了，笑了：“誒嘿，真好看。”
教?宗老板長得真好看，雖然心靈不怎么美，但是不要緊。
烏森是自愿給他打工的！
順著?肩上的力道?，老老實實的坐下了。
一只修長白皙的手拿起了他面前的羊皮紙，烏森抬頭看，教?宗低頭，一雙曜日般的金瞳對?上他的視線：“這是什么？”
“哦，我的作業。”
烏森又蔫了，“老師布置了好多好多好多作業，唉，好難受啊。”
“難受，那可以不做。”
烏森支棱起來，一臉正直：“那怎么行呢？作業還是要做的。”
他從小到大都是乖乖好學生，從沒漏交作業，就算上大學了也沒逃過課，他保持了二十?幾年?的記錄不能被打破，要不然就虧了。
作業是一定要寫的！
“你認識比較聰明的人嗎？”烏森問：“我需要有人輔導我寫作業。”
“錯太多老師要打手，雖然不痛，可是很丟臉。”
烏森嘰嘰咕咕，非常小氣：“最好免費，我需要志愿者，如果實在要收錢的話……我這么窮，讓他少收點……”
“我來教?你吧。”教?宗倒是挺大方：“不要你的錢。”
“好人吶。”烏森很感動?，誰讓他省錢他都感動?，握著?教?宗的手：“你真好，我以后再也不偷偷說你了。”
“你偷偷說我什么了？”
“呃……當?然是夸你啦，哎呀，你這么好一個人，我怎么會說你壞話呢？”
“呵。”
所以是說壞話。
教?宗笑著?搖搖頭，沒繼續追問。
烏森思?維很跳躍，想一出是一出：“你把伍德海姆放了行嗎？”
“他是誰？”
“呃，帕奇？二五仔，啊，對?，他跟老頭一起污蔑我。”
其實不算污蔑，伍德海姆說得也沒錯，他這種行為一般被歸類為背刺，烏森何止會用亡靈魔法?啊，他直接拜了魔法?造詣最高的亡靈法?師當?老師。
“他污蔑你，你為什么要我放了他呢？”教?宗的銀發順著?肩向下蜿蜒，像凝固的月光，烏森手很賤，覺得好看伸手就摸，抽空想了一下教?宗的問題，“因為坦白從寬，”他講：“他老實交代了，我答應他要來問你一下。”
烏森扭了一會教?宗的頭發，聽見“可以。”。
教?宗沉靜地微笑著?，看上去雖然還有點模糊，但那模糊反而有點像柔光濾鏡，襯得他更好看了，烏森眨了眨眼，“你有沒有姐姐妹妹呀？”
他有點扭捏：“想，想交個朋友……”
“沒有，我是孤兒。”
烏森唉聲嘆氣，突然，一個絕妙的主意竄進?他的腦海，他害羞地問：“那你能不能快點結婚生孩子呀？生個女兒可以嗎？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看看……嗯，就看看，看看，好奇。”
教?宗：“……”
他無情地把頭發從烏森手里抽回來，“起來吧，我去寫個手諭，你拿去放了他。”
“放誰？我要放誰？”
教?宗嘆了口氣，站起來，“跟我來。”
“哦。”
烏森跟在他后面，一路進?了他的書?房，路上看見一個可愛的小鹿擺件，非常喜歡，馬上拿下。
教?宗寫完手諭，回頭看見烏森正在玩一個擺件。
可能是注意到了他的視線，烏森抬起頭，眨了眨眼，無辜地說：“我路上撿的，真的，你相信我。”
小騙子。
“相信你，撿到就帶走吧。”
教?宗彎了彎唇，不怎么在意那個擺件，他拿著?手諭，對?烏森揚了揚下巴，“走吧。”
烏森跟上他的腳步：“去哪里啊？”
“不知道?去哪里你就敢跟著?我？”
“為什么不敢？”烏森挺了挺胸脯：“我超勇的，而且我特別猛。”
教?宗低低地笑了。
烏森跟著?教?宗一路來到地牢前，恍然大悟：“哦，我要來放二五仔出獄！”
“想起來了？”教?宗把手諭遞給他，“去吧，走穩一點，不要摔倒了。”
其實不需要給手諭了，教?宗本人親臨，比手諭更有用，但既然烏森要求將伍德海姆放走，那不妨正式一些。
烏森揣著?手諭進?了地牢，守門的騎士想給他一根火把，烏森擺擺手：“太小了，不亮，你看我的！”
他切出火把花朵，那亮度頓時?把周圍的一大片地都照亮了，他還挺得意，問騎士：“看吧，是不是很亮？”
“是……很亮。”騎士努力穩住表情，忍著?笑，“特別亮。”
烏森給了他一個“你真有眼光”的表情，下樓梯進?了地牢。
想起馬上要見到伍德海姆了，烏森咳嗽兩?聲，抬起下巴，覺得自己現在看上去特別不好惹。
他給獄卒看了手諭，獄卒拿出了一串鑰匙，正想陪同，烏森立刻拒絕他：“我要自己去。”
要是有第三個人在場，烏森不好發揮。
他抓起一大串鑰匙，來到伍德海姆的牢房前站定。
烏森故意咳嗽，宣布自己來了。
“啊，大人，晚上好。”伍德海姆慢慢地說，看了看烏森：“還有什么我可以為您效勞的嗎？”
說話真好聽，烏森想：現在知道?要來討好我了吧？蹲大牢的滋味不好受吧？
“看在你之前很老實的份上。”烏森說完，停在原地想了一會，接著?說：“我大發慈悲，幫你問了一下教?宗，他同意給你放出來。”
烏森晃了晃自己手上的鑰匙圈，幾十?把黑色小鑰匙串在一個大鐵環上，稍微搖晃，就碰撞在一起，叮當?作響。
“嗯……”他在等。
等了一會，發現伍德海姆還是沉默，烏森忍不住了：“你在干嘛？不知道?要說謝謝嗎？沒禮貌。”
“我……我還以為……”伍德海姆的話好像說不清楚，斷斷續續的，烏森看了他一眼，發現他好像還哭了。
烏森聰明的判斷，認為伍德海姆因為說不清楚話急哭了。
他拿出耐心，稍微等了一下。
“謝謝您……謝謝您……我……”
說話都說不清楚，還當?商人呢，等會顧客來買東西的時?候要被你氣死。
烏森把鑰匙圈舉到眼前，瞇著?眼認真觀察，也沒個編號，他憑感覺挑了一把，開始解鎖。
失敗，不是這把。
烏森抽出鑰匙，想著?，拼運氣不是長久之道?，還是用窮舉法?吧，窮舉法?比較靠譜。
“你別急。”他說，開始一把一把試：“總有一把是對?的。”
“您慢慢來……慢慢來，我不急，不急的……”
“那還用得著?你說？”烏森回嗆他，“我就要慢慢來，急死你個二五仔。”他哼了一下，繼續試，鑰匙串在他手里丁零當?啷響。
伍德海姆臉上還掛著?淚痕，聽到烏森這句話，突然就笑了。
總算是找到正確的那把鑰匙了，烏森打開牢門，“喏，出來吧。”把教?宗手諭塞他手里，“你給我小心一點，下次再敢惹我，我就讓你回來蹲大牢，讓你跟老鼠睡一個被窩。”
他很有氣勢的威脅了一通，覺得沒什么事?了，把鑰匙串搖來晃去，弄得整個走廊都叮當?作響，也沒管伍德海姆，把鑰匙還給了獄卒，收起火把花朵踏上樓梯，走到站在高處等待的教?宗面前，沒頭沒尾地說：“嗯，放了。”
“好孩子，走吧。”
伍德海姆正巧踏上樓梯，看見教?宗斂目微笑，柔和地和烏森說話，烏森點點頭，跟著?他走了。
教?宗摸了摸他的頭，抬眼時?正巧看見了伍德海姆，漠然地一掠而過，仿佛伍德海姆不過是個無生命的死物。
哪怕那道?目光停留的時?間非常短暫，伍德海姆還是打了個寒顫。
教?宗冕下居然還來這里等嗎？
兩?人轉了身，伍德海姆終于敢抬頭注視他們的背影，他當?然知道?不可能是因為自己，只可能是烏森大人。
他似乎喝酒了，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暈乎乎的，動?作也不端肅，走著?走著?還抓了一縷教?宗冕下的銀色長發把玩。
冕下沒有什么表示，既不動?怒，也不阻止，默認了這種行為。
伍德海姆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果然，他想，烏森在哪里都能過得很好。
兩?人的背影漸漸消失，他低下頭，自嘲地嘆氣：不像他，總是因為短視把自己的處境弄得一團糟。
是不是，該改變一些？
伍德海姆的想法?烏森不知道?，烏森下了游戲，覺得自己很棒。
這一次居然贏了這個游戲里的帕奇，天哪，他超帥的！
之前在黑魂系列里被帕奇坑來坑去，還因為劇情不能殺的怨念都消了不少。
他晃了晃腦袋，總覺得家?里的東西好像也染上了一層光圈，有點怪怪的。
但是這都不重要，天大地大，吃飯最大，他肚子餓了。
今天心情好，他要去下館子。
獎勵自己一碗二十?塊錢的豬腳面！
快到面館的時?候，烏森路過廣場，發現廣場中央圍了一圈人，他思?考了一下，抬腳往哪里走，好奇，想看看。
然后發現是一個男的正擺了一圈愛心蠟燭向一個女孩求婚。
可惡，單身狗烏森被莫名其妙地踢了一腳，很氣憤，早知道?就不來看了。
但突然，女生提高了嗓音：“我說過我不想談戀愛，我也不喜歡你！我這幾年?只想好好學習！”
“嗯？”烏森準備走開的腳步停了。
“別害羞了。”抱著?玫瑰的男人笑著?說：“我知道?你只是不好意思?。”
烏森去看那個女孩的臉，不像不好意思?，她看上去都快急哭了。
那群男的的朋友還在起哄：“蕾蕾，別害羞了，答應吧！”
“我……我……”女生緊緊抓著?手里的毛絨包，看上去很急，可能因為臉皮薄，說不出什么斥責的話。
烏森懂了，道?德綁架是吧。
他突然有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慢著?！”他慢吞吞走到人群中央，看了看女生手上的包：“白色毛絨包，藍色掛飾，你就是“鼠標墊兩?塊錢”吧？”烏森朝女孩眨眼，女孩有點懵。
“我是“被踹一腳的單身狗”我們約好在這里見，是吧？”
“啊……啊對?！”女孩像是反應過來了：“是，單身狗，我們約在這里見。”
烏森作為一個UP主，稍微還是會點偽音的，他轉向抱著?花的那個男人，“我是她網戀的女朋友！你要對?她做什么？”
男人本來滿腔怒火，聽完烏森的話和聲音，懵了。
“女……女朋友？”
這看著?也不像啊？不是個男的嗎？
圍觀群眾也一臉懵逼，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你只是一個男的，她不會喜歡你的。”烏森壓著?嗓子說：“兩?塊錢，你說對?不對?？”
“呃，沒錯！我喜歡女的！你很好，謝謝你，可惜你是男的，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女孩腦子轉得也很快。
“快滾吧，失敗者。”烏森柔腔柔調：“丟人現眼的東西。”
“走，我們去吃豬腳面，看見沒有，就在對?面，很近的。”
因為過于震驚，無論是那個男的還是周圍的圍觀群眾，都如呆瓜一般愣在原地，心靈受到了極大的震撼，烏森和女孩順利地走掉了。
進?了豬腳面店，女孩拘謹地看著?烏森，“小姐姐，今天謝謝你了。”
烏森出示了訂單，找了位置坐下，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是男的。”
因為提前預約，烏森的面很快就端上來了，他低頭吃面，呼嚕呼嚕的，很快就忘記了女孩的存在。
“嗯……”女孩懵了一下，“不管怎么說還是謝謝你了。”
烏森開始啃豬腳，并沒有理她。
女孩：“……？”
她茫然地坐在烏森對?面，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辦，是應該走呢，還是留下來再表達表達感謝呢？
“你還不走嗎？”烏森疑惑地問：“你也要吃豬腳面？我跟你說這里的面味道?可以的。”
“看！”他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筷子：“還有這么大的豬腳！”
女孩：“那，那我也吃吧？”
女孩等面的時?候，烏森吃完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放，看了看坐在他對?面的女孩，他感覺這個女孩好像是從空氣中突然出現，他懵了一會，好半晌，猶豫地看看她，不知怎的，總覺得自己似乎應該說兩?句：“我吃完了。”
他很有禮貌：“再見。”
女孩：“……再見？”
茫然.jpg
烏森很快地走掉了。
女孩一個人坐在位置上，豬腳面端上來了，她還有點搞不清狀況，默默地“吸溜”了一口面條。
算了，雖然有點奇怪……但是個好人。
第67章 忙死你算了壞老板！
烏森尷尬地腳趾扣地。
為什么, 為什么游戲里的酒還能讓人醉？
這根本不科學！
別看他在《無上意志》里臉皮很厚，那?是因為那?是游戲！
現實生活里，烏森還是要臉的。
游戲里我重拳出擊, 現實里我唯唯諾諾.jpg
烏森用腳趾在瓷磚地板上?扣別墅, 打?開搜索引擎查詢：全息游戲里的狀態會影響現實嗎？
很快蹦出來一大堆結果，有的說會, 有的說不會，各執一詞，看上?去好像都有道理。
烏森重點看那?些說“會”的。
【我在游戲里掛著?個眩暈狀態的debuff，下線之后腦瓜子還是嗡嗡的，一個小時之內撞了五次墻。】
【我感冒了, 在游戲里找奶媽多給?我放幾?個恢復, 下線后感覺病好了一點。】
【我在游戲里作死把自己弄瞎了, 下了線過了幾?分鐘才恢復視覺。】
案例魚龍混雜，且有很多不靠譜一看就是編的，但也有些看上?去似真似假的。
烏森是真的游戲喝酒線下酒醉, 順便還出門丟了個人, 結合案例，他給?出了自己的推理：
在游戲里吃那?么多東西, 下線還是餓，說明身體不會受到影響。在游戲里醉酒，下線還醉, 說明大腦可能會受到影響。
這也說得通, 畢竟全息嘛，相當于把精神拉進虛擬世界, 大腦受點影響很正常。
烏森對自己的推理很滿意，并且決定以后在游戲里也滴酒不沾。
至于現實……
一個星期之內, 他都不會出門了！
游戲里他倒是沒?什么感想?。
丟人而?已，區區小事不足掛齒。
反正是單機游戲，又沒?有旁觀者，這種?情況下，烏森的臉皮是很厚的。
上?了線，烏森到教宗辦公室上?班打?工。
今天他不用出外勤，到了辦公室，攤手攤腳往椅子上?一坐，看著?自己桌上?的文?件，琢磨著?怎么找機會把它們?瞞天過海轉移走。
游戲嘛，在不緊迫出視頻的情況下，沒?必要那?么趕，偶爾也放松放松。
工作是不可能工作的，只想?在辦公室里吃點甜點順帶欣賞欣賞老板美顏，烏森超喜歡這樣的。
“過來。”
烏森從?葛優躺狀態起身，挪到教宗身邊，等他說話?。
“坐。”教宗朝一旁的椅子揚了揚下巴：“昨天承諾要教你完成作業。”
“你認真的？”烏森瞅瞅桌上?一大疊厚厚的文?件，再盯盯教宗，意思明確：這么多的工作沒?完成，你確定要給?我當家教？
不太合適吧老板？
這可不是烏森溫柔體貼善解人意，他只是單純的不想?寫作業，找了個看上?去光明正大的推脫之詞。
烏森跟著?加百列上?數學網課也有一段時間了，發展出了一個壞毛病：只想?做熟悉且會做的容易題，超綱的復雜難題一律想?跳過。
主打?一個就想?待在舒適圈不動彈。
這樣既輕松，又能有一種?“我是數學天才歐耶”的錯覺。
畢竟，完整的把一道數學題做完做對，就是能給?人帶來成就感，覺得自己聰明且棒棒。
對著?一道難題絞盡腦汁但怎么也想?不出來的時候，那?就很痛苦了。
需要輔導的題目都是復雜的難題。
加百列是個超級天才，烏森眼中的容易題在他眼中是1+1，烏森眼中的難題在他眼中也是1+1，天才老師很艱難的去理解笨蛋學生了，但是……
“不需要擔心，重要的已經處理完了。”
教宗很堅持，烏森想?著?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作業總是要寫的，蔫巴巴地坐下了。
往好處想?，要是他把數學學成了，以后當不了up主，也可以去當數學老師啊。
烏森跟教宗學了一會，突然?發現難題好像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難？
“從?前我在魔法學院擔任過一段時間的助教。”教宗淡淡地開口，“有一些淺薄的心得。”
并不是所?有的魔法師都是天才，雖然?和普通人比，他們?都特別聰明，但在魔法師們?內部，情況就不一樣了。
有很多魔法師無?法達到畢業要求，超過一定年限還不能畢業，被學院無?情地掃地出門。
這類人不在少數，他們?看似不起眼，平庸，經常受其他魔法師譏笑，但凝聚起來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教宗在魔法學院學習時，注意到了他們?，以助教的身份點撥，幫助他們?成功畢業，匯聚了一大批人脈。
這也是為什么盡管他是個孤兒，身后沒?有家族力量的支撐，還是能登上?教宗之位的重要原因。
這些成功畢業的魔法師到各地都是座上?賓，掌握一定的話?語權，身份和地位都不低，而?他們?都視教宗為他們?的恩人，盡全力幫助教宗。
總而?言之，加百列是一騎絕塵，將所?有人都遠遠拋在身后的超級天才，自己搞研究能力一等一，但教學經驗基本為零；教宗是能力卓絕，雖然?不如加百列那?么有天賦，但成功幫助數百畢業困難的魔法師順利畢業，教學經驗特別豐富。
雖然?加百列用心去研究了，烏森也覺得挺好，但畢竟教宗的經驗擺在這里，非常懂得什么是點撥，什么是啟發，什么是循循善誘。
烏森學了一會，態度立馬就變了。
“老師渴不渴？”
“老師我給?你倒茶。”
“謝謝老師，老師真好！”
十分的狗腿。
至于加百列老師，哎呀，加百列老師當然?是他最?最?尊敬的老師啦。
地位是不可動搖的！
他保證和教宗老板只是逢場作戲！
他可是玩家，玩家一般都有好多老師，什么魔法老師，戰技老師，咒術老師……雖然?在大多數游戲里，這些老師只是賣技能的，但本質上?，玩家就是會有很多老師的。
顯然?這個游戲也一樣。
……只要不讓加百列老師知道就行了，嘿嘿。
烏森回到自己位置上?開始寫作業，寫完之后給?教宗檢查。
“都做對了，你很有天賦，烏森。”
其實這些題目都是極其簡單，連入門都達不到，根本就沒?有任何困難，但教宗依舊耐心溫和，循循善誘，看到烏森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的時候，沒?有表現出任何的輕蔑，而?是將關鍵之處點出來。
并且不吝嗇鼓勵夸獎。
烏森很膨脹，他整個人都鼓起來了，收起作業，得意洋洋地站起來，“我有事先走了，再見老板！”
用不到了就變回老板了。
沒?等教宗回話?，烏森已經像顆炮彈一樣沖了出去。
教宗：“……”
沒?有良心。
烏森傳送到了布爾城，敲響了城主堡壘閣樓的門。
不硬闖的原因只有一個，擔心打?斷加百列的冥想?。
烏森之前基本不敲門，像卡車一樣沖進閣樓，然?后有一次不小心把加百列的冥想?給?打?斷了。
然?后過了相當長一段時間水深火熱的生活，好不容易才取得加百列的原諒。
烏森心有余悸，學會了敲門。
“進來。”
加百列看見烏森像只河豚一樣鼓著?胸膛進來了。
“老師！”他大喊一聲。
加百列驚了一下：“……怎么了？”
烏森得意洋洋地呈上?作業，供加百列檢閱。
“嗯，不錯。”加百列只是簡簡單單地夸了一下，烏森卻感覺很有成就感。
被老板夸夸和被老師夸夸，那?是完全不同的！
什么？你問烏森選哪個？
他又不是小孩子，做什么選擇，當然?是兩個都要！
烏森上?了一節網課，從?加百列那?里買了好幾?個魔法，就下樓準備去鐵匠那?看看，能不能強化一下武器。
師生關系熟悉之后，加百列自己創造的魔法，自己制造的各種?魔法物品一般白送給?烏森，有時候收錢，價格也非常低，意思意思地收個一兩百，但原先就存在的魔法，哪怕加百列不說收錢，烏森眼前也會跳出一個收錢的彈框。
而?且都巨貴！
有時候烏森很窮，因為升級把錢花光，兩手空空，一百塊錢都掏不出來，就會求著?老師把原本存在的魔法稍微改造一下，然?后白送給?他。
……一種?無?恥的鉆漏洞行為。
不過加百列也總是同意，從?不推脫。
但大部分時候烏森還是很愿意出錢買的。
也不能總是白嫖老師，學費還是要付的。
烏森到了鐵匠鋪，把長槍遞給?鐵匠，長槍雖然?初始狀態就很猛，但是要是能強化，肯定更猛。
烏森雖然?喜歡大刀大劍，但也挺愛長槍。
原因無?他：長槍可以躲在盾牌后面攻擊，一手舉盾，一手戳戳，攻防兼備，茍王的不二之選，烏森覺得特別適合自己，決定多用一段時間，等以后拿到更好的武器了再換。
幫烏森升級武器已經是鐵匠的老業務了，十分熟練，雖然?這次是無?比珍貴的圣燭之槍，但鐵匠的身體已經恢復大半，完全可以勝任。
“三天時間。”鐵匠說。
烏森點頭，看見了鐵匠擺在柜臺上?的一個小螃蟹。
“這是什么？”沒?有素質的玩家從?來不征求主人同意，自顧自的把小螃蟹拿下來，一邊玩一邊問。
說它是小螃蟹，那?是因為比較對象是野外的超級大螃蟹，小螃蟹其實不小，差不多有臉盆那?么大。
烏森掀開它的天靈蓋，里面有很多交纏的線路一樣的東西，還有操縱桿和腳踏板。
他把螃蟹托起來，兩根指頭模仿腳去踩腳踏板，螃蟹的腳居然?動了。
“這是什么？這是什么？”烏森雙手把小螃蟹舉過頭頂，在鐵匠面前用力地搖晃了幾?下。
“您以前帶來的圖紙。”鐵匠說：“我研究了很久，慢慢參透了其中的奧秘。”
烏森曾經給?鐵匠帶了個機械螃蟹圖紙，手舞足蹈地像個苛刻的甲方要求鐵匠弄出來，當時他也就試一試，沒?得到結果就忘了。
沒?想?到鐵匠還一直記得，弄了個試驗品出來。
要不說鐵匠是個曾經被王族奉為座上?賓的技術性人才呢，看問題直擊本質：“我鉆研了許久，發現精巧的結構尚在其次，重要的是能量。”
“圖紙上?的螃蟹，能量十分神秘，令人無?法參透。我總是弄不明白，后來我改變了方式，人自己也可以提供能量。”
鐵匠有想?法之后，就請求豪斯曼給?他逮一只小螃蟹作為研究素材。
豪斯曼一聽鐵匠是為了烏森做研究，馬上?同意了，他是個武力高強的狠人，理智回歸之后，外面的危險根本不帶怕的，當天就抓了一堆小螃蟹回來。
鐵匠開始敲礦石：“只是像這樣的小螃蟹還好，假如是用來代步的大螃蟹，那?必須要極其巨大的力量才能催動，我暫時也沒?有想?到什么好辦法。”
亞歷山大在王室工作過，比較嚴謹，原本打?算徹底研究清楚之后再告訴烏森。
沒?想?到烏森提前發現。
能量？
烏森想?到之前教宗點亮大餐廳所?有水晶燈時用的魔法，問：“魔法可以充當能量嗎？”
“當然?可以。”鐵匠回答：“可是能夠釋放魔法提供能量的人，根本就不需要利用這些結構催動螃蟹，直接用亡靈魔法就可以了。”
他的想?法很簡單。
需要用到機械螃蟹的人通常在魔法上?沒?有天賦，而?在魔法上?有天賦的人，學個亡骸復生直接操縱死螃蟹就行了，壓根用不著?機械螃蟹。
烏森卻另有想?法。
他生活在現代科技世界，離了電就不能活，但他就是個普通人，也不會發電。
但這不妨礙他用電。
能不能把魔法儲藏起來，安裝在機械螃蟹上?提供能源，就像電池一樣呢？
烏森是個魔法菜雞，完全不懂高深的原理，所?以他決定找老師。
加百列老師是天才肯定有辦法。
“老師，你有辦法嗎？”
“有。”加百列回答的很果斷，看到烏森崇拜的星星眼，他輕咳一聲：“不是我想?到的，以前在魔法學院學習時在典籍里看見的。”
說是典籍，其實是禁書。
魔法學院有很多禁書，里面的知識被視為禁忌，不允許任何人閱讀，但加百列能毫不猶豫的放棄自己大好的前程，轉頭就成了亡靈法師，自然?也不循規蹈矩，他將禁書翻看了個遍，從?中知道了很多東西。
譬如完美符合烏森要求的“杜克海斯聚合”。
很奇怪的名字。
【物品描述：能夠吸取空氣中游離的魔法元素，轉化成可供驅使的能量，此為無?名魔法師對家鄉的深切懷戀。】
發明這個魔法的魔法師的姓名已經被抹去，所?有的事跡也同樣被消除，唯有知識被保留。
閱讀時，加百列還看到了些奇怪的語句，無?論他如何探尋，都無?法領會其中意思，鬼使神差的，他問：“烏森，你知道蒸汽機嗎？”
“知道。”烏森花錢買下“杜克海斯聚合”，美滋滋的，隨口說道：“蒸汽機就是把蒸汽轉化為動力的機器，它是現代文?明的標志。”
這種?小常識誰都知道。
“……原來如此。”
加百列注視著?烏森，深紫色的眼眸里涌動著?復雜的情緒。
神明的幼芽，被抹去姓名和所?有事跡的魔法師，機器，現代文?明。
只有犯下大錯，罪無?可恕的魔法師才會被抹去姓名和所?有事跡。
“烏森。”
他輕喚一聲，烏森聞聲抬頭：“老師？”
“以后遇到什么事，如果無?法做下決斷，或者十分困難，亦或者非常危險，要先告訴老師，知道嗎？”
“知道了！”
烏森高高興興的。
——這是不是意味著?，以后打?怪的時候，可以通過搖人把老師搖過來？
就像很多游戲里召喚幫手打?怪那?樣？
不過烏森打?怪不喜歡搖人，他喜歡自己一個人上?，再看看吧。
他看上?去還是那?副開開心心的樣子，加百列心中的憂慮少了些，輕笑一聲：“好，乖了。”
烏森輕松拿下重要道具，直奔鐵匠鋪。
途中看見那?幫半獸人正在勤勤懇懇地修路。
他們?體格很不錯，干起活來一個頂倆，最?重要的是，只管飯就行了，不用發工資。
至于深淵暗影這個組織，不急不急。
聽名字就像是一個后期才能接觸到的組織，等再強一點去也來得及。
反正烏森是玩家，總會接觸到的。
“我來了！”烏森從?背包里拿出小螃蟹，擺在柜臺上?。
……沒?錯，他直接拿走了。
鐵匠沒?有提出什么反對條件，反正螃蟹殼還有，當初豪斯曼直接抓了一堆過來，要研究的時候再做一個也就是了。
烏森喜歡就讓他拿去吧，問題不大。
“我老師是超級天才。”烏森開口就是一波吹捧，與有榮焉：“什么事情他都有辦法！”
“啊。”鐵匠不是很感興趣，對加百列感官一般，或者說，他對魔法師感官都一般。
他沒?見過加百列，但在王城時接觸過很多魔法師，印象里，魔法師個個鼻孔朝天，高傲的像個孔雀，看不起用武器戰斗的戰士，更看不起鍛造武器的鐵匠。
“根本不需要腦力的工作，只要有一把力氣，就連猩猩都能當鐵匠，你力氣夠大，夠強壯，所?以你是最?優秀的鐵匠。”一個魔法師對他這么說。
鐵匠當時被他氣個半死，吵架又沒?吵過，那?段時間天天晚上?睡覺之前復盤那?場失利的爭吵，滿腦子想?的都是該怎么回懟，等他終于準備好，雄赳赳氣昂昂準備找人再論輸贏，那?魔法師已經離開王城，回魔法學院去了。
鐵匠：“……”
氣死。
無?論如何，亞歷山大從?回憶里拔出腦袋，回到現實，因為烏森那?么推崇加百列，鐵匠也不跟他唱反調，只是不怎么熱情地問：“什么辦法？”
烏森裝備上?“杜克海斯聚合”，朝小螃蟹釋放了一個。
呃……沒?用。
“這是怎么回事？”
必不可能是加百列老師的問題，也不可能是他烏森的問題，一定是這個螃蟹的問題，肯定是這個螃蟹太小了，把握不住這么龐大的能量。
不爭氣的東西！
烏森準備找個大螃蟹試試。
“等一下。”
鐵匠叫住了準備跑走的烏森，“能量沒?有引導，當然?看上?去沒?有效果。”
烏森“哦”了一下，誠心發問：“那?怎么辦？”
“假若有這種?能量的話?，就可以按照圖紙來了。”
鐵匠說了很多，烏森沒?有聽懂。
他越說越狂熱，很激動地朝烏森述說他的愿景，烏森從?一大堆聽不懂的語句中捕捉到一句：“需要大螃蟹對吧？”
鐵匠用力點頭：“沒?錯，但這只是一個開始，我看見了全新的未來，哼，我能夠和……分庭抗禮，然?后……看他還瞧不起我……”
烏森：聽不懂，告辭。
他還是去做點體力活吧，比如砍只大螃蟹回來。
然?后，事情好像就和烏森無?關了，鐵匠亞歷山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可自拔，在鐵匠鋪里跑來跑去，時不時在黑板上?畫畫設計，又時不時在一堆礦石里挑來挑去。
最?后，他找了一個巴掌大的綠色小礦石遞給?烏森：“請您在這上?面釋放一個魔法吧。”
烏森照做了。
然?后他默默地站了一會，覺得自己很多余。
過段時間再來看看吧。
烏森去了圣燭之城。
教宗還在辦公室里工作。
烏森看他也怪不容易的，從?早忙到晚。
不過心里沒?有同情，反而?盤算給?教宗老板增加負擔。
有人負重前行，才有人歲月靜好。
如果教宗負重前行，他烏森就能歲月靜好。
瞄了一眼自己的辦公桌，那?一小疊文?件還在。
他平時都趁教宗吃午飯不在的時候作案，現在已經錯過了午飯時間，怎么辦，該如何在教宗的眼皮子底下把文?件塞進去？
看了看教宗的桌面，哎呀，文?件所?剩無?幾?，教宗馬上?就要完成他一天的工作了！
怎么辦，難道真的要干活嗎？
烏森不想?干活。
他抓起自己桌上?那?一小疊文?件，走到正在批閱文?件的教宗身邊，老實乖巧地叫了一聲：“老師晚上?好。”
要套近乎的時候當然?要叫老師。
教宗抬頭看他一眼，看他手里抓著?的那?疊文?件，已經知道他的目的了。
出去亂跑了一天，現在知道回來了？
“晚上?好。”他淡淡地說。
“老師，工作了一天累不累呀？”
教宗輕咳一聲，眼底閃過一絲笑意：“確實有些累。”
“那?我給?你捏捏肩吧！”
教宗矜持地點了頭，想?看看烏森還能搞出些什么花樣。
烏森給?他捏肩。
捏肩他可是專業的。
教宗很快就感到放松且舒適，烏森偷偷看他，覺得差不多了，遂開口提要求：“咳，老師啊……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教宗有些好笑，神色卻沒?有變化，依舊淡淡地：“說來聽聽看。”
“這個……這個文?件我不會處理。”
潛臺詞：您幫我把活兒干了吧！
“是嗎？”教宗拿起最?上?面那?份文?件，“你的愿望，我明白了。”
烏森激動：“謝謝老師，老師您真好！”
“但是，”教宗峰回路轉：“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我來教你吧，學會之后，就不必再煩惱了。”
烏森：“啊？”
“距離晚飯還有些時間，坐。”
烏森委婉：“可是老師，我今天很辛苦……”
“在外面跑當然?辛苦，但處理文?件只需坐著?，不會累著?的。”
烏森垂死掙扎：“可是老師……”
“好孩子，聽話?，快坐下。”
可惡。
忙死你算了壞老板！
第68章 沒事惹他干嘛！
烏森只是單純的不想干活, 并不代表他干不來。
他學的是文?科，知識儲備很足，大學寒暑假為了社會實踐還總是到老家的村委會里充當免費勞動力, 經驗也有。
處理一點文件根本難不倒他。
作為圣燭之城一人之下, 萬人之上的親衛騎士，烏森能管的東西挺雜。
當然, 他最?主要的管理對象是所有的騎士。
教宗每次給烏森分配的也都是騎士內部的管理，其余的能自己處理都自己處理了。
一開始給烏森的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這當然是因為不信任，后?來摸清了烏森的秉性，教宗對他有了信任, 就把雞毛蒜皮的小事換成?了騎士的內部管理。
烏森從來沒有察覺過變化, 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干過活。
他坐在教宗身邊, 對整個世界充滿了失望的情緒，心懷不滿，很不高?興。
滿腹抱怨地?開始處理文?件。
教宗一開始沒有出聲, 他打算讓烏森獨立處理一份文?件, 摸清烏森的水平之后?再教導。
而且……不得不說，看烏森垮著臉的樣子其實挺有趣。
但漸漸地?, 他的目光認真了起來。
烏森沒察覺到壞老板的變化，怨天恨地?的干著活，身上散發著打工人自帶的怨念之力。
文?件還挺雜, 騎士也是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事也多, 物資配給，宿舍修繕, 職位晉升，居然還有矛盾調解，婚姻申請之類的……總之各種亂七八糟的，應有盡有。
烏森化身為居委會大媽，憑借著自己多年紙上談兵的經驗，一一給出解決辦法。
能批準就批準，不能批準也會在旁邊寫上新的解決辦法。
有一種重回校園寫歷史卷子的體驗。
最?后?的文?件是一份關于孤兒?院的資源配給請求，看上去和騎士無關，但有許多騎士的遺孤被安置在孤兒?院里，所以也放了上來。
圣燭之城還有孤兒?院？烏森都不知道?。
他仔細地?看了看，發現孤兒?院是倫納德創辦的，之前也一直由倫納德負責。
這個名字好像有點熟悉？
……哦，對了，老頭！
老頭辦的孤兒?院，那能靠譜嗎？烏森決定去看看。
別等會里面的小朋友都給餓的前胸貼后?背。
總而言之，他把活處理完了，喪喪地?看教宗：“唉，干完了。”
黑心老板，現在你滿意了吧？
“做得好。”教宗的臉上是無可挑剔的微笑，語氣有些耐人尋味，“你做得非常，非常好，幾乎比曾經來此歷練的王儲還要老練優秀，你能很好的掌控全局，站在最?上層的角度思考問題，這可不是一般人或者普通貴族能達到的，但是烏森，我想問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烏森完全沒聽出任何言外之意，一心想著干飯。
“為什么你拒絕了所有騎士的婚姻申請？”
教宗拿起一份婚姻申請，烏森寫了個“不予批準”。
說起這個，烏森怨念更深了：“我連個對象都沒有，結果?他們個個不僅找了女朋友，還要結婚？”
單身狗震怒：“想得美！我反對！只要我在一天，就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結婚！我不同意！統統否決！”
教宗：“……”
烏森處理文?件的手?腕太高?明?，教宗本以為他拒絕所有騎士的婚姻申請有自己的考量，沒想到是因為這個。
教宗有些無奈：“這是騎士內部的婚姻申請。”
烏森：“那又怎樣，談戀愛就算了我管不著，結婚不行，我不同意男騎士和女騎士結婚！我就不！我是老大我說了算！”
教宗：“沒有女騎士。”
烏森：“……啊？”
什么？！沒有女騎士？
那他們……
我超！南通！
烏森：“……”
得知請求結婚的不是一男一女而是一男一男，烏森的CPU有點過載。
同意嗎？還是不同意？
他有點不知道?該怎么辦。
二十二世紀時代更為開放包容，同性婚姻法早就通過并完善，但現實生活中還是異性戀比較多，而且同性戀一般都有屬于自己的圈子，平時也比較低調，不特意關注注意不到。
烏森倒不是那些排斥同性戀的老古董，他這個人是很寬容的，別說同性戀了，就算是一個人突然愛上了他家的桌子并宣布要和桌子結婚，只要他自己結自己的，不逼著烏森也和桌子結婚，烏森就不會發表任何意見，還會送上祝福。
畢竟，人類的XP是自由的！
只是他基本上沒接觸過南通啊，有點麻爪。
幾經思考，烏森堅持自己的想法：“還是不同意！”
“南通怎么了？南通也是正經情侶，跟男女一樣，我是一個公正的人，一視同仁，通通反對！”
教宗：“……”
他失笑：“好吧，你自己的屬下，你做決定就好。”
烏森想著，以后?要先檢查一下有沒有婚姻申請，全給他打回去，再把剩下的文?件塞教宗桌上。
我在這里累死累活，當牛做馬，出門奔波勞累一整天，回來還要被黑心老板壓榨剩余價值，你們在那甜甜蜜蜜你儂我儂老公孩子熱炕頭？
太可惡了！
我都已經盡量裝作?若無其事了，結果?你們還要特意跑過來問我意見！
反對就是我的意見！
除開這個無傷大雅的小插曲，教宗對烏森的能力非常滿意。
可以說，烏森的表現完全超出了他的判斷。
有些真正的王都無法做到那樣縱覽全局，俯瞰全貌，烏森的處理方?式也很老練，既嚴明?又不失溫情。
——除了否決掉所有的婚姻申請以外。
教宗有些好奇烏森的來歷了。
神明?的萌芽，你究竟是誰，又來自哪里？
“我是誰？”烏森喝著飯后?飲料，想了一下自己以前被吹牛成?王子，后?來又被造謠成?公主，決定老實交代：“我是乞丐呀！”
他的初始身份就是乞丐，所以身份應該也是乞丐。
烏森還挺自豪。
為什么不自豪，從乞丐一路奮斗，成?了布爾城城主，現在又成?了圣燭之城的親衛騎士，簡直太勵志了好吧，妥妥的人生贏家。
突然，烏森靈光一閃。
教宗住在這么豪華的宮殿里，他一定很有錢，烏森之前想搬空埃博塔斯的庫房，現在看看周圍的金碧輝煌，思路打開，又盯上了全新的受害者。
在豪斯曼的主持下，布爾城的重建工作?在如火如荼的進行。
但是有一個小小的問題，那就是財政比較吃緊。
不是石頭木塊之類的東西，這些可以直接到野外白拿，享受大自然的慷慨。
缺的是金銀珠寶，一部分融了重鑄貨幣一部分充當裝飾品。
豪斯曼想做到最?好，畢竟是藝術家之城，硬裝跟上，軟裝也要跟上。
烏森沒什么意見，畢竟是他的城，漂亮點他住起來也舒服不是？
豪斯曼的想法挺靠譜，烏森就同意了。
但是作?為城主……搞錢他責無旁貸！
我的城民們，城主賺圣燭之城的錢養你們啊！
他瞄了一眼?教宗，即興發揮：“我真的好窮啊，唉，一百塊錢我都沒有，為什么會有人像我這樣可憐呢？我一窮二白，日?子都不知道?該怎么過下去了，唉，這個悲慘的世界，我是一個傷心的失意的無助的人。”
教宗沉默了。
他有些頭痛：“想要什么？說吧。”
“啊哈！”烏森把飲料一飲而盡，蒼蠅搓手?：“謝謝老師，老師真好，我最?喜歡老師了，那個，金銀珠寶先來五十箱！”
圣燭之城不缺錢，這點東西教宗也不在乎，隨手?就給了。
烏森的怨氣完全沒有了。
“我一輩子都會愛戴您的！”烏森得到大筆金錢，開始甜言蜜語：“您太大方?了，人太好了，我怎么沒早點遇見您呢？簡直損失了一個億呀！”
“哎，別動，我來給你倒茶，誒嘿。”
打工人烏森和教宗老板之間就是虛情假意，態度那叫一個反復橫跳。
教宗嘆了口氣，不打算繼續追問了。
反正……不可能有威脅的。
白天，烏森打算去看看孤兒?院。
弄清楚孤兒?院所在地?并不困難，騎士們給烏森指路，最?后?烏森來到了……倫納德老頭的家？
兩位修女出門迎接烏森，她們抬頭看了眼?烏森，又飛快的低下頭，溫柔地?開口問烏森有何貴干。
烏森感覺她們怎么好像對自己不太滿意？
難道?我干的什么壞事波及到了她們？
倫納德老頭家挺大，但看上去挺樸素，烏森進門就看見了幾個在大廳里嬉戲打鬧的孩子。
看上去挺無憂無慮的，聽到門口的動靜轉頭來看，先是開心的叫了聲“瑪蓮娜修女”和“達芙妮修女”，然后?注意到了烏森，聲音小了，有點怯生生的，躲到椅子后?面去了。
“親衛騎士大人，請別見怪，孩子們有些怕生。”
“沒事沒事。”烏森擺擺手?表示自己不介意，他有對小孩寶具，掏出肉干，在肉干的吸引下，躲在椅子背后?的小孩小心翼翼地?過來了，用大眼?睛看看兩個修女，得到許可后?才?接過烏森的肉干。
修女們很想一直跟在烏森身邊，但畢竟孩子太多，她們也很忙，過了一會發現烏森不打算傷害孩子們后?就離開了。
修女們離開之后?，小孩們慢慢跟烏森熟絡起來，他們年紀小，沒什么戒心，吃了肉干就覺得烏森是好人，嘰嘰喳喳的問：“大人，您知道?倫納德爺爺去哪里了嗎？”
“他好久沒回來了，我們好想他哦。”
“倫納德爺爺上次跟我們說布爾城城主很快就會送好吃的過來，我還等著他給我過生日?呢？”
“修女姐姐說倫納德爺爺出門辦事，要很久之后?才?回來，到底是多久呢？”
一雙雙天真的大眼?睛純潔地?望著烏森。
烏森：“……不知道?。”
汗流浹背了各位。
這幫孤兒?院里的小孩顯然被保護的很好，一個個臉蛋鼓鼓，臉頰紅撲撲，像一群無憂無慮的小鳥，半點沒有尋常孤兒?院小孩的那種拘謹。
從小孩口中，烏森得知他們有些是騎士的遺孤，有些是父母雙亡無人照管，在城市里流浪的時候，被倫納德從大街上撿回來。
且倫納德對他們很好，給喂的都是白面包。
烏森很快就得到了一摞小孩拜托他送給倫納德的信。
他一直認為倫納德老頭是個壞東西，沒辦法，老頭一來就污蔑烏森，后?來還被烏森氣的跳腳，看上去就是個小反派，沒想到人家背后?還挺有愛心的。
老頭這角色設定還挺復雜，他有野心，挺自私，想吸布爾城的血來養圣燭之城，對烏森來說他這人不咋地?，很下頭；但在孤兒?小孩眼?里，他又是個會陪他們玩，把配給的細糧讓給他們吃的慈祥老爺爺。
烏森總結了一下，倒是也沒什么感想。
他是個老玩家了，玩過的游戲不少?，基本上大部分游戲里都有些塑造的比較復雜豐滿的人物，不是單純的壞，也不是單純的好，好壞相互摻雜，像倫納德老頭這種設定的角色，烏森見過的沒一百個也有五十個了。
想當初，他還是個游戲小白，看到稍微復雜點的角色，情緒就嘩嘩地?涌動。
但是時隔多年，烏森已成?為游戲界的老油條。
他的心早已比冰箱里的凍魚還硬了！
冷漠.jpg
冷酷的烏森找了個地?方?坐著，毫無負罪感地?開始翻檢小孩的信。
沒別的原因，就好奇，想看看。
純寫字的很少?，大部分都是畫幅畫，然后?旁邊配一兩句表達作?者思念之情的句子，當然，也有一個字不寫純畫畫的。
估計是年齡太小，文?化知識水平沒跟上。
和布爾城的小孩不一樣，這幫小孩看上去沒什么繪畫天賦，個個都是靈魂畫手?，其中一幅畫是倫納德老頭的單人像，烏森特意數了數老頭臉上的溝溝，足有四十七條！
看上去像被開墾過的田地?一樣，一道?一道?的。
他沒繃住，樂了。
畫看上去挺鬼畜，但和倫納德老頭又有點莫名的貼合。
烏森決定了，要把這些信送到倫納德老頭手?上，重要的是，一定要讓他看到這副畫。
好奇老頭到時候臉上是什么表情。
到時候在視頻里剪出來一定特有節目效果?。
至于老頭現在在哪？
之前教宗不是還給了烏森一個任務，讓他去查清楚事情真相嗎？這個估計就是那個任務的衍生小任務。
烏偵探摩拳擦掌，準備查案，在打算給老頭一個“驚喜”的迫切愿望下，工作?熱情空前高?漲。
查案過程沒什么新意，和烏森以前玩過的偵探游戲沒什么不同，就是找人，問線索，然后?找下一個人，再問線索。
過程十分枯燥乏味。
教宗之前讓烏森只問騎士和獄卒他們，但烏森現在工作?熱情高?漲，干脆多干了點活。
身居高?位的倫納德派系人員當初被全部下獄，現在也全都逃之夭夭，但中層還有許多跟倫納德有關系的牧師。
烏森一個一個地?問過去，這些牧師都挺配合，他很快就找到了線索。
花了好幾天，終于來到最?后?環節。
“只要通過這個傳送陣就能抵達倫納德大人所在之地?了。”掌握最?后?線索的牧師對烏森說。
“謝謝啊。”烏森不疑有他，踏入了這個傳送陣。
當他的身影消失在傳送陣后?，牧師冷漠地?哼了一聲，把地?面上的圖案擦去。
只要烏森這個外來者消失，他們就能過上和從前一般的生活了吧？
下賤的城民，低微的騎士，全都該各歸各位才?好。
中層牧師對烏森積怨已久，正愁不知該如何報復，現在烏森送上門來，他們怎么會白白放過這個好機會。
當然，他們也沒有說謊，這些中層牧師都是謹慎的貴族，不會留下過大的把柄，傳送陣的確通往倫納德所在之處，但烏森能不能活下來，可就不一定了。
而烏森基本上沒懷疑過這些普通的給線索NPC會騙他。
他玩游戲基本上都是上當之后?才?后?知后?覺，然后?下周目注意。
玩個游戲而已，想那么多有的沒的，不是會少?了很多樂趣嗎？
他又不是劇情黨。
下一秒，眼?一睜一閉，烏森出現在了一個看上去蕭索破敗的郊外，眼?前是一只巨大的狼人。
烏森：“開局就boss戰是吧？”
眼?前這頭狼人巨大無比，渾身上下覆蓋著一層長長的灰毛，正呲著牙沖烏森咆哮。
看著挺猙獰，很能唬人，烏森打量了它?一下，覺得這個狼人游戲制作?組做得好，真有那味兒?了。
正所謂體大弱門，毛多弱火，這狼人是又體大又毛多，這附近看上去沒有門可供烏森進去，那就用火吧。
烏森之前剛利用半獸人暴富了一波，升了好多級，現在的武力值大大增加，他切出大刀，這種怪還是用大刀砍著打舒服，又用加百列老師給烏森的附魔卷軸在刀上附了一層火焰，然后?和大狼人正式開打。
狼人的攻擊范圍很廣，速度也很靈活，那雙大爪子上好像還有毒，烏森不小心被它?抓到幾次，毒條滿了，血條隨著時間緩慢地?降。
但烏森血條長的不行，短時間內根本掉不完。
狼人的毛很易燃，加百列給的附魔卷軸又特別高?級，火一旦點著根本滅不掉，哪怕狼人在地?上瘋狂打滾，火也還是該燒就燒。
烏森就在狼人滅火的時候趁機偷刀，很快就把它?給賴死了。
輕輕松松。
狼人給的錢不多不少?，兩萬純凈意志。
烏森現在升一級要好幾萬了，兩萬根本不夠。
烏森繞開它?，磕了幾瓶圣水，把血補滿，準備在附近尋找倫納德的蹤跡。
最?好不要已經被這狼人老兄給吞了。
烏森在四周探索了一會，很快就找到了一個隱蔽的小路，他順著小路往里走，一段時間后?豁然開朗，看見了一個破爛的小村子。
小村子中央的空地?上，赫然就是烏森的目標對象倫納德老頭和他的幾個小弟。
這幫家伙正合力抵御半獸人的攻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內訌吵起來了還是半獸人突然就失了智。
這些都無所謂！
烏森兩眼?放光：半獸人給的錢老多的，這都是他的提款機啊！
什么破爛小村子，這明?明?就是金碧輝煌的銀行！
一夜暴富的機會，又出現在了面前！
通過豐富的經驗，烏森判斷出這是一個類似營救的任務。
倫納德老頭和他的小弟被半獸人小怪包圍，現在正在抵抗，但如果?超過了一定的時間，烏森還沒把周圍的小怪解決的話，倫納德老頭他們就會嘎掉，然后?任務失敗。
但是這些半獸人老多了，烏森要是正面跟他們剛，鐵定打不過。
玩魂類游戲的時候他不怕boss，因為只要熟悉boss的招式之后?，按照套路打就能打得過。他最?怕的是堆怪，烏泱泱一片小怪從四面八方?朝你涌來，狗薪王活尸劍圣扎堆，朝你邦邦一通亂咬亂砍，場面混亂無比，就算是魂游頂級大神碰到這種情況，也只能飲恨歇菜。
因此，正面剛是行不通的。
不過烏森另有辦法。
銀行零元購，啟動！
瘋狂堆怪的黑魂2把他給鍛煉出來了，烏森不慌不忙，熟練地?背后?偷襲，背刺一刀一個，很快就清了一大片。
這幫半獸人個個都是大款，一萬五是保底，最?多的那個給了烏森一萬八。
這幫失了智的半獸人根本沒注意到身邊同伙的減少?，或者說，減少?了他們也不在意，但倫納德那幫人注意到了烏森。
兩方?本是對頭，見面理應相互下絆子，但現在情況危急，烏森又是在幫他們，所以即便是看烏森千百般不順眼?的老頭都閉了嘴沒有暴露烏森的行蹤，更別提其他人了。
很快，在兩方?的合力之下，半獸人被清空。
烏森剛打算放松一下，對面就突然發射過來一道?光刃。
偷襲，不要臉！
你們這幫家伙忘恩負義啊！
不知道?我才?是這個游戲里唯一合法的老六嗎？
烏森一個翻滾避開了，對面又射來更多的法術，烏森快速躲到一棵樹后?面，然而沒過多久，密集的法術就停了。
倫納德他們沒藍了。
哈哈哈！
沒藍的法師就是弱雞，烏森一開始還比較謹慎，畢竟他的老師加百列除了釋放魔法，還會繪制各種魔法卷軸，放出來就是一個大招傷害，非常的猛。
但烏森觀察了一會，發現這幫魔法師壓根沒有卷軸，不知道?是太窮還是沒那技術自己畫還是之前用完了，總而言之，這就是一幫老弱病殘，非常好欺負。
烏森痛打落水狗，顧及著還有送信任務沒完成?，不能把人弄死，從背包里切出了他剛剛來游戲獲得的初始武器棒槌，追著他們揍。
地?位倒轉，烏森很爽。
烏森加入了狩獵！
這幫家伙年紀都不小，平時養尊處優的運動也少?，哪里跑得過烏森，烏森像打地?鼠一樣用棒槌挨個揍，棒槌和腦袋親密接觸，發出沉悶的“邦邦”聲。
烏森故意耍著他們玩，這個腦門上敲敲兩下，那個腦門上敲敲兩下，就是不給個痛快。
這幫人從前在圣燭之城里地?位很高?，就算被關押到牢房里，獄卒對他們都是畢恭畢敬，哪里受過這種恥辱，氣的臉都紫了，破口大罵。
烏森可不慣著他們，把人都敲到絲血之后?，從背包里翻出以前得到的繩子把他們綁起來，串成?一串栓在一棵樹下面。
然后?他邪惡一笑，從包里掏出從圣池里進貨的圣水，挨個灌下去補血。
補血完了再敲腦袋，血快沒了再補血。
“是不是覺得腦瓜子嗡嗡的？哈哈哈！”
“你們這幫老頭，真不老實，人又特別的壞。”烏森悠閑自在，手?里拿著個棒槌，從串串頭敲到串串尾，循環往復。
圣水被用了很多，但他完全不心疼。
反正是免費的，用完了再去進貨就行了，問題不大。
被打地?鼠一樣胖揍了好幾回之后?，這些心比天高?的傲氣老頭也不得不老實下來了，棒槌敲腦袋是真的疼，偏偏烏森又不直接敲死他們，敲得快死的時候還給補血，然后?又敲。
簡直生不如死。
“現在。”烏森看他們都老實了，“雖然我不是很想救你們，但沒辦法，救都救了，誰讓我心地?善良呢？”
老頭們：“……”
心地?善良？
善良的拿個棒槌到處敲人？
烏森才?不管他們心里怎么想的，宣布：“從現在開始，你們每個人都欠我的，你們這么不老實，必須給我打欠條！”
烏森掏出紙筆開始寫欠條：
【本人__在性命垂危時被烏森所救，立此欠條，承諾于一年內償還烏森一千萬救命費用，逾期不還，兩條腿打斷！逾期費再加一百萬！】
“叫什么名字？”
位于串串頭的那個老頭不肯說。
烏森掏出棒槌敲了他兩下，他老實了：“約拿。”
烏森填上名字，讓他蓋了手?印。
一通操作?下去，烏森擁有了十四張欠條。
他心滿意足：“好了，現在把你們身上值錢的東西都給我交出來！這是我的小費！”
老頭們：“……”
后?悔，現在就是后?悔！
我剛剛沒事惹他干嘛！
第69章 壞消息：救贖誤入歧途了
老頭們還挺有錢。
烏森對?老頭們一通上下其手, 摸出了他們身上所有的首飾，附魔裝備，以及幾根看上去很華麗的魔杖。
是哦, 他想起來, 老頭放魔法都用魔杖。
大多數游戲里釋放魔法的確需要法杖，但這里魔杖似乎不是必須的, 加百列釋放魔法時從不用魔杖，烏森作為玩家是個掛逼，也不需要。
算了，反正帶回去給老師看看。
烏森收起魔杖，視線落在?其他戰利品身上.
大拇指和食指捏起一條寶石項鏈, 在?半空中晃了晃, 烏森看了看那幫老頭, 全是歪瓜裂棗，風韻猶存的一個都沒有，“都是老菜幫子了, 沒想到還挺愛美。”
這是貴族的講究, 裝飾還在?其次，主要用來彰顯身份。
烏森是個普通人, 不了解這個，感?嘆了一番花孔雀老頭們。
雖然?長?得丑，但是愛美。
也不是不能?理解,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嗯, 不要緊，丑老頭也有追求美麗的權力！”
倫納德他們被烏森氣得不輕, 但又無計可施，臉都綠了, 但是還得盡量壓制，否則可能?又被打。
最重要的是，他們擔心烏森殺了他們。
他們和烏森有仇，剛剛還率先偷襲，兩方的矛盾幾乎不可調和，倫納德他們相信烏森不會放過他們，就像他們此前不打算放過烏森一樣。
烏森是布爾城城主，且不愿意像上一任城主豪斯曼一樣進獻物資，這是他們不能?忍受的。
其中沒有什么?對?烏森這個人的情感?厭惡，單純是為了爭奪資源必須互相殘殺。
因為相互敵對?，擔心被殺，所以烏森讓他們簽下欠條時，除了一開始的約拿，其余大部分?都比較配合。
欠條意味著要償還，償還意味著要聚斂財產，這都需要時間，在?償還完畢前，他們暫時不會被殺死。
當然?，其中也有棒槌敲頭太痛的因素……
烏森玩了玩這些首飾，發現它們的屬性都不實用，只對?光明?魔法有加成，烏森用的大部分?是亡靈魔法，這些首飾對?他來說?很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那種?。
他收起首飾，在?背包里翻找了一下，掏出了那張被他單獨保存的倫納德鬼畜肖像畫。
沒有任何征兆，烏森把肖像畫往倫納德臉前一懟。
倫納德猝不及防看到這張過于鬼畜的肖像畫，他先是驚了一秒，隨后認出紙上那張丑陋的人像描繪的是自己，他惱羞成怒，認為烏森是在?故意侮辱他，怒火壓抑不住，狠狠瞪了烏森幾眼?，嘴巴張張合合，最后只是粗重地喘氣，胡子一顫一顫的。
烏森等的就是這個！
他慢吞吞地等了一會，欣賞了一會老頭氣炸的表情，問：“你覺得這幅畫畫的好不好？”
他竟然?還問！倫納德氣都快被他氣死了，怒極反笑，僵硬地勾起一個假笑，“尚可。”
本來倫納德應該到此打住，可他一向高傲，即便理智知?道現在?應當順著烏森來，可情感?上卻沒能?完全控制住：“我能?看到繪畫之人的一顆丑陋心靈。”
“真的嗎？”烏森這回感?到有點奇怪了：“你真的這么?想？”
不是吧，難道他慈祥和藹的老爺爺這個人設是裝出來的？還是說?小孩子們濾鏡太重？
倫納德冷哼一聲，沒說?話。
“你真是一個虛偽的老頭啊。”烏森感?嘆了一下，對?倫納德的評價又下降了。
他看了看這幅畫的背面，“這是弗蘭克畫的，小孩還說?想你，嘖嘖嘖，你看看你，這么?罵人家。”
倫納德：“……什么?？”
他震驚地睜大了眼?睛，額頭上的皺紋擠在?一起，顯得有點滑稽。
烏森把背面給他看，是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倫納德爺爺，你什么?時候回來呀？弗蘭克好想你，我請親衛騎士大人幫我送了信，我過生日?的時候可以請他來嗎？】
紙張挺大，烏森從紙張后面探出頭來瞧倫納德。
哦，老頭好像僵住了？
僵住的老頭不妨礙他完成任務，他從背包里掏出另外一疊小孩的來信，“不管怎么?樣，這些給你，都是小孩的信，估計你也不想看，你這么?壞。”
老頭被他綁著，騰不出手來拿信，烏森也不給他松綁，直接塞老頭衣領里，他的衣服層層疊疊的，塞進去了看著還挺穩，沒掉。
“孤兒院小孩托我給你的。”烏森完成了任務，想了想，還是覺得這老頭太壞，又敲一筆：“他們沒錢，所以□□，你又欠我一百萬，知?道嗎？”
作為一個游戲玩家，他默認自己一送物品NPC就知?道那是誰的東西，因此在?他看來，倫納德肯定?知?道這東西屬于孤兒院小孩，那他說?的話就顯得特別可惡了。
既然?如此，爆金幣吧老登！
烏森任務完成，也不管他們，準備開始快樂的刷錢。
他用親切的眼?神注視地上七歪八倒的半獸人：這都是他可愛的提款機呀！
但是呢，要讓提款機吐錢，首先需要找到附近的古老祭壇。
肯定?有，烏森掃過地面，半獸人尸體足足七八十具，要是沒有的話，這么?多提款機要怎么?搞？
他開始地毯式搜索。
打開地圖一看，這里還屬于圣燭之城地圖的覆蓋范圍，雖然?在?最邊角的地方，但起碼有個標記。
這里烏森還沒探索到，干脆探了吧。
烏森開始探圖。
圣燭之城的野外和羅曼平原的野外差不多，游蕩著棄逐者和一種?小怪大怪動物怪，只是棄逐者穿著不同，他們唯一的共同點在?于，都非常的弱。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烏森太強了。
經過了上次的刷錢升級，烏森覺得自己現在?強的可怕！
他對?勾一笑，化身歪嘴戰神，一路砍瓜切菜，四處撿破爛，通過物品說?明?了解了幾個沒頭沒尾的悲傷故事，很快把附近一片地方清掃完成。
獲得純凈意志若干，破爛若干，有用的道具若干。
并且發現了他此行的目標：一座殘破的古老祭壇。
他開了祭壇，但沒坐。
免得那些半獸人復活，然?后把他串在?樹下面的老登們拍死。
但古老祭壇距離小破村確實也有點距離，得跑一段路。
附近又沒有人可以給他提供鐵籠子，怎么?辦呢？
烏森視線掃過小破村的小破房，眼?珠一轉，來了主意。
他先是把這些半獸人尸體都拖進小破房，然?后在?他們中間放了一卷魔法卷軸。
加百列老師思?想先進，深諳一個道理：恐懼來源于火力不足，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因此每當烏森上完網課，他都會給烏森一堆五花八門的魔法卷軸，數量最多的卷軸全是高攻擊性的，不過烏森一般習慣用武器砍怪，頂多配合點魔法，卷軸用的不多，背包里還有一大堆呢。
按照小時候制作捉鳥陷阱的思?路，烏森拿了條小細繩子，幫住魔法卷軸的一邊，倒退著走出去，期間因為線不夠長?，他還用其他的線補了幾截。
總算到了古老祭壇旁邊，烏森捏著繩子的一頭往下一坐，緊接著用力一拉。
“轟隆”一聲巨響，小破房的屋頂被炸上天，距離如此遙遠的烏森都能?看見飛起來的木塊和瓦片。
加百列給的東西真是猛啊。
最重要的是，全部免費！
加百列老師，我的超人！
烏森進賬一百六十多萬純凈意志。
暴富，這是真正的暴富。
烏森麻溜地升級。
本來以為他能?夠升好多好多級，但沒想到最后只升了四級。
十萬，二十萬，四十萬，八十萬。
這游戲的升級要求是翻倍的，那叫一個夸張，現在?烏森升一級需要一百六十萬了！
他不由得為游戲高昂的物價感?到震驚。
但想想這樣大概也是為了保持游戲平衡，以免玩家輕易就升到特別高的級別，所有的怪包括boss都一刀秒，喪失游戲樂趣，烏森也就平靜了。
不過，在?大部分?游戲里，要是有玩家堅持當十里坡劍圣，硬是瘋狂刷錢，把自己升到幾百級的再?出門面對?這個危險的世界，那游戲制作組也沒轍。
但好像這個游戲似乎出了對?抗十里坡劍圣的機制。
游戲里的怪不能?無限刷錢，來過幾輪之后，他們不僅給錢給得少了，還會恢復理智，變成NPC，不能?當怪來殺了。
烏森經歷過，記得嗎？埃博塔斯領地的子民，被烏森刷了幾次之后恢復正常，前段時間那幫半獸人也一樣。
造成這種?結果的劇情原因烏森不清楚，但他摸明?白了這個機制，反正目的大概就是不讓玩家無限刷錢的。
刷一段時間就沒了。
好歹毒的設計！
想明?白后，烏森也沒什么?感?想，打算把揭秘任務留給聰明?的玩家，他只需要當一個空有力量的弱智就可以了！
誒嘿！
自己煮飯不如吃現成的，嗶站上的聰明?玩家又多，做的解析視頻又好看，干嘛要自己想？
只需要收藏投幣點贊，一波三連，即可享受他人智力勞動成果。
……或者給up主畫個餅，告訴他/她下次一定?，美美吃霸王餐。
雖然?烏森沒怎么?看過魂類游戲的劇情解析，但以后如果《無上意志》的解析視頻出來了，他還是挺愿意看看的。
緊接著，烏森故技重施，加百列給他的卷軸多得很，種?類也雜，于是半獸人的死法五花八門的，被炸死，被凍死，被砸死，被咒死，被劈死……經歷太過悲慘，簡直男默女淚。
唯一稍微有那么?一丁點人道主義存在?的地方在?于：魔法卷軸攻擊力太強，半獸人們基本上剛醒就死了，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狀況，就又駕鶴西去，沒有什么?痛苦。
期間出于好奇，他還跑去一開始被傳送過來的空地，想看看那只巨大狼人怎么?樣了。
可惜狼人沒有重新出現，估計像烏森一開始打的四大冤種?那樣，只能?打一次，沒了就消失了，也不能?用來刷錢。
烏森快快樂樂地跑來跑去，不斷制造慘案，坐收大筆金錢，倫納德他們看得心驚膽戰，被這殘忍的手段徹底嚇住了。
最可怕的是，他竟然?是笑著的，開開心心的，看上去完全沒有自己在?制造慘案的認識，有一種?天真的殘忍，這比真正的壞更讓人害怕。
他的報復心究竟是有多強啊，這些半獸人都死了，還要被他一次又一次的鞭尸。
倫納德他們看著烏森把半獸人的尸體拖來拖去，心不斷往更深處墜。
這也太狠毒，太殘忍了，他們原本以為烏森會因為他們簽了欠條而留下他們的命，現在?想想這事也有點懸啊。
萬一烏森只是耍他們呢？先給希望，再?給絕望，等他報復夠半獸人之后，再?跑到他們面前來，說?“嗨嗨嗨老頭們現在?輪到你們了！”，緊接著手起刀落，把他們都給殺了。
烏森又跟教宗十分?親密，完全可以拿著他們的欠條到圣燭之城去直接接收他們的遺產，教宗絕對?會同意的！
更何況，他們在?城內的眼?線還告訴他們，烏森在?城民和騎士們中間也享有盛譽，城民崇拜他，騎士愛戴他，他說?什么?就是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完全不會有任何人反對?，還有一大堆人為他搖旗吶喊！
“轟隆！”又一聲爆炸，小破村房子又消失一座。
緊接著他們就看見烏森一路小跑，把地上的半獸人尸體拖到另外一座小房子里去，然?后捏著線又慢慢離開。
倫納德他們：“……”
到底還要報復多少次？
為了報復，不惜浪費一個又一個珍貴到稀世難求的魔法卷軸……他到底有多少個？難道就一點都不心疼嗎？
他們在?旁邊看著都肉痛。
還是說?，烏森的報復心強烈到難以遏制，不惜浪費如此珍奇的魔法卷軸，也要解氣？
太狠毒了！實在?是太狠毒了！
一開始的狼人怎么?就沒弄死他呢？真沒用！
——這樣一個人，為什么?獨角獸會認可啊？
除了實力強以外，他究竟有什么?可取之處？
他跟善良純潔美麗能?沾得上……呃，除了長?得好以外，他跟善良純潔能?沾得上半點邊嗎？
獨角獸瞎了，事實就是這樣。
最糟的是，現在?他們全都落在?了這個惡魔的手上，任由宰割。
……絕望。
烏森又拉了一次繩子，這次他嘗試的是新花樣，重力魔法，可以讓半獸人們一瞬間被空氣壓死。
加百列老師不愧是魔法學院有史?以來最牛逼的天才，簡直太強了，什么?都會，什么?都懂！
烏森對?他的崇拜更上一層樓。
不過，快樂的刷錢時間就這么?結束了。
烏森看著進賬的，可憐的兩千多純凈意志……這已經連零錢都不算了。
嘆氣。
他扔開手里的線，又坐了一次古老祭壇，站起來慢吞吞地往原路走。
可能?是突然?恢復理智，半獸人們還沒反應過來，愣愣地站在?原地，等烏森來到面前的時候，他們還有點不敢置信。
雖然?之前屬于失智狀態，但他們現在?清醒了，記得是烏森一個個把他們捅死，后來又一次次讓他們活過來又死過去，死過去又活過來。
他們能?隱隱約約感?覺到自己能?夠清醒和烏森的種?種?舉措脫不開關系，又怕他，又有點想看他。
“咳咳。”烏森問：“都清醒了？”
“是……是的大人！”
烏森考慮了一下，想著干脆把這些人也拉回布爾城打白工好了。
他的城民可是藝術家，藝術家不能?干臟活累活的，讓他們沒有后顧之憂的搞藝術就行了，沒藝術天分?的，烏森也想讓他們美美享受生活，但那么?大一個城市，大街總有人要掃吧？路總得有人要修吧？房子總得有人要蓋吧？
總而言之，苦力活總得有人干。
就決定?是你們了，倒霉蛋們！
碰見烏城主我呀，算你們倒了八輩子霉了！
他開口就是老PUA了：“你們能?恢復理智，全虧了我，知?道嗎？”
“知?道……”
半獸人還是很怕烏森，雖然?感?激他，但烏森的手段也挺可怕的。
“所以你們都欠我的，況且，你們以前還來找過我麻煩，欠的更多！”烏森大言不慚，站在?道德制高點上瞎逼逼，一個字也沒提他拿人刷錢的事，“有人有意見嗎？”
“沒有。”
“很好很好。”烏森滿意他們的上道：“我是布爾城的城主，你們要跟我回去修路。”
“包一日?三餐，免費住宿，每天工作八小時，但是沒有工錢，這全是因為你們欠了我的，怎么?樣，有人反對?嗎？”
半獸人面面相覷，倒也不是擔心和反對?。
這個條件實在?是太好了！
他們早就在?理智不斷崩塌的邊緣不停向上天祈禱，要是有人能?夠幫他們緩解，他們什么?都愿意做。
光明?魔法能?夠壓制一點他們理智崩潰的速度，所以他們才會聽從倫納德他們的要求，讓已經徹底失去理智的半獸人去圣燭之城內刺殺。
烏森看他們像兔子一樣老實，滿意了，順道安慰了一下：“別緊張，城里面還有你們的同伙，什么?羊頭人狼頭人狗頭人的，都在?，他們已經改過自新，洗心革面，到時候你們看到他們就知?道了。”
半獸人聽見這一番話，有點緊張，但更多的是安心的向往。
然?后他走到了倫納德他們身前。
這些老頭就這么?放在?這里，烏森不太放心，等會給人跑了怎么?辦？
帶走，統統帶走，然?后再?拎回圣燭之城。
不給任何逃跑機會！
烏森掏出了他的豪車，泥頭車從半空中突然?出現，閃亮登場！
他把樹上的繩子解開，準備綁在?泥頭車后面，讓老頭們跟著走，他才不要讓這幫壞老頭坐他的車，在?車上站著也不行，他車不會開太快，因為半獸人也都得靠走，所以老頭們完全跟的上。
實在?走不動了再?讓半獸人扛著。
老頭們不知?道怎么?了，一個個表情震驚，元神出竅，渾渾噩噩地跟著烏森走，也沒怎么?反抗。
等烏森把繩子綁好了，準備上車，倫納德老頭突然?叫住了他。
“大人……”不知?道他是不是中邪了，態度無比的好，甚至還有些怯怯的：“教宗……教宗不虔誠……”
烏森：“……？”
莫名其妙。
教宗只是烏森的老板，烏森管他虔不虔誠呢，跟他有什么?關系？
烏森是花國人，宗教意識不重，他是個無神論者，認為宗教就是讓人獲得心理安慰，在?困境中有個寄托的存在?，有可取之處，但不多。
所以他才不管什么?虔誠不虔誠的呢。
玩家不在?乎！
在?手下敗將和倒霉苦力們面前不需要掩飾，烏森光明?正大地用了個【亡骸復生】。
用完之后，他還特意看了看老頭們的表情。
咦，奇怪。烏森熟悉的嫉惡如仇式表情沒有了，變成了痛心疾首，好像烏森誤入歧途他們非常傷心難過的樣子。
癲啦？
烏森：……我剛剛是不是下手太狠，把老頭的腦子敲壞了？
坐上車，開始往前開。
半獸人非常自覺，老頭們也非常自覺，唯一缺點就是速度太慢，煩。
中途休息時，倫納德他們的目光不住往烏森身上瞄。
烏森在?翹著腳啃肉干，順便給那些半獸人一人分?了一根，不過他們沒有。
那些半獸人看上去神智無比清醒，無比理智，除了長?相有些怪異以外，幾乎和普通人類一樣溫順了。
和之前兇殘冷酷，瀕臨瘋狂的可怕樣子完全不同。
倫納德他們腦子里不停地回想起曾經的預言，大災變開始之后，人心惶惶，但有預言說?事情不會永遠糟糕，他們會迎來救贖。
作為圣燭女神的信徒，他們理所當然?的認為能?帶來救贖的人是圣燭女神。
只是等了太久太久，他們都沒有等到，也已經漸漸絕望了。
直到他們看見那些本該死去的半獸人在?他們面前復活，還恢復了所有的理智！
這是人力不可能?辦到的，能?做到這一切的只有神明?，不管是讓半獸人復活還是讓半獸人恢復理智，這都是神明?才能?擁有的偉力。
但這偉力偏偏屬于烏森！
那個被倫納德他們認為殘忍邪惡報復心極強基本沒有優點的烏森，他居然?擁有神明?般的偉力。
倫納德他們一開始腦子一片漿糊，完全懵逼，過了好一段時間之后，他們聯想起之前發生的一切，感?覺自己逐漸明?白了一切！
烏森就是女神為他們降下的救贖。
所以烏森才會那么?強大，強大到無人能?及。
所以獨角獸才會選擇他，即便他是個男人。
所以城民們那么?擁戴他，即便他剛來沒多久。
又因為烏森是女神降下的救贖，雖然?看上去十分?兇殘，但也有善良的一面，比如說?幫他們解圍，從半獸人手中救下他們，面對?他們的背叛，也只是懲罰，并沒有殺死。
他甚至還給倫納德帶來的他日?思?夜想的孩子們的信！
通了，全都通了！
原來如此！
倫納德他們眼?含熱淚，打算跟烏森傾訴一番，懺悔一番，求取原諒，順便拉踩一下教宗。
然?后他們看見烏森釋放了一個亡靈魔法。
倫納德一幫人：“！！！”
差點集體心臟病發作。
好消息：救贖來了，大災變有望結束，光明?的未來指日?可待！
壞消息：救贖誤入歧途了。
怎么?才能?把救贖掰回來？！
急急急！
第70章 烏想要，烏得到！
來到?布爾城附近, 烏森遠遠就看見了幾只龐大的螃蟹。
螃蟹們爬得很慢，頗有種一板一眼的機械感，倒是兩只大鉗子不停地咔擦咔擦。
烏森打?過許多螃蟹, 對它們的動作和習性也算有些?了?解, 大螃蟹雖然大，但走位可靈活了?, 而且看上?去也不會像現在這么干凈。
況且，螃蟹一般出沒在沼澤附近，不?會在草地上?跑來跑去。
奇了?，新品種？
然后?烏森看見一只螃蟹用大鉗子“咔嚓”一下剪斷一棵樹，然后?步履蹣跚地往回?走, 到?城門?口把樹放下, 里頭很快有人把樹拖走。
而另一只螃蟹在用鉗子不?停敲石頭, 堅硬的大塊石頭被敲碎，然后?鉗起?來，也放回?城門?。
遠處還有幾只看上?去比較靈活的螃蟹, 爬來爬去像是巡邏, 在它們巡邏范圍內，有一些?城民背著背簍在割草。
烏森搞明白了?。
合著這是假螃蟹。
沒想到?他的城民進步的還挺快, 烏森很欣慰。
想必再過一段時間，他就不?需要再給?自己的城民打?大動物供餐了?，他們可以駕駛著大螃蟹, 安全輕松的自己出門?覓食。
烏森一想到?可以徹底撒手不?管, 心里就美?滋滋。
他逐漸靠近城市，一群半獸人擠擠挨挨, 相當醒目，注意到?他們的假螃蟹一開始擺出了?警惕的姿勢, 但螃蟹很高，他們很快注意到?了?半獸人圍繞著的那輛泥頭車。
“城主大人！”
第一個發現泥頭車的假螃蟹興奮的喊，引起?了?其他假螃蟹的注意，他們慢了?一拍，但也很快發現標志性泥頭車，特興奮，活也不?干了?，八只腳“噠噠噠噠”地踩著地面跑過來。
“我回?來了?。”
烏森朝他們揮了?揮手，回?應了?一下城民們的熱情。
他很高興，城民們也很高興，半獸人有點高興，更多的是緊張。
唯一不?高興的只有倫納德他們幾個老頭。
雖然他們被綁著，但這一點也不?耽誤他們注意到?那些?活動著的大螃蟹身上?濃重的亡靈魔法味道。
真晦氣，哪里來的亡靈法師？
退！退！退！
螃蟹的天靈蓋被掀開，露出亡靈法師的模樣來，他們沒穿法師袍，穿著普通的城民服裝。
這一定是亡靈法師邪惡的偽裝，但只是徒勞無功而已，不?會有人上?當的！
倫納德老頭他們很不?解，很憤慨：
這些?邪惡的亡靈法師，不?僅膽大包天，敢在青天白日下露頭，而不?是畏畏縮縮地躲避？
你們這群引來了?大災變的邪惡之徒，我們的救贖在這里，絕不?會繼續讓你們張狂下去！
受死?吧！
然后?老頭們聽見他們喊：“城主大人回?來啦！”
烏森熱情回?應：“我回?來啦！”
……啊？
烏森不?僅沒有像他們想象中的那樣“替天行道”，把這幫邪惡的亡靈法師統統“就地正法”，反而爬到?車頂用力揮手：“嗨！”
老頭們：？？？
被離譜的世界氣暈.jpg
痛心疾首！痛心疾首！
究竟是誰教壞了?我們的救贖？
不?行，我們一定要想方設法把我們的救贖帶回?正道！決不?能讓無恥的宵小?繼續荼毒他純潔的心靈！
他們正思考計策，城門?口出來了?一個人。
帶著兜帽，穿著鎧甲，聲音嘶啞。
全身上?下包裹的嚴嚴實實，臉上?更是只露出一雙眼睛。
倫納德他們剛覺得有些?熟悉，就聽見烏森沖他喊：“豪斯曼快看，我又帶了?這么多半獸人回?來！”
豪斯曼！
這個名字倫納德他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不?就是那個敗在烏森手下的前城主嗎？
他不?是已經死?了?嗎？倫納德親眼所見，身體都涼透了?，被人拖出去埋在城外，現在怎么又活生生地站在這里？
到?底發生了?什么？
烏森下了?車，把泥頭車收起?來，跟豪斯曼并肩往城里走，豪斯曼比他高許多，說?話?時會稍微彎腰側耳，一副順從尊敬的態度。
烏森跟他說?了?說?這些?半獸人的事，豪斯曼點頭表示明白。
一回?生，二回?熟，豪斯曼已經對安置這些?半獸人有了?心得。
這些?半獸人吃苦耐勞，雖然飯吃的也多，但總體來說?，是非常好的勞動力，依據獸頭的不?同，也有各自的性格差異，比如?說?羊頭獸人就比狼頭獸人更加溫順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動物頭顱的影響，他們一個個都比較笨，不?會彎彎繞繞耍心眼，工作時很賣力，不?偷懶不?摸魚，豪斯曼對他們非常滿意。
但是……
他的目光掃過那幾個被繩子串在一起?，穿著白袍的老頭，目光像被火燙了?似地，一觸即離，久違的羞愧和自我厭惡再度涌上?心頭，甚至都不?怎么敢看烏森，也不?敢開口問那幾個人要怎么處理。
不?用他問，烏森剛好也講到?了?：“這幾個老頭很壞，不?是好東西。”
不?整整他們，烏森心里憋著口氣，殺了?他們的話?……作為一個有原則的玩家，烏森通常不?殺NPC。
“讓他們先干三天苦力活。”烏森招招手，示意豪斯曼低頭，秘密地向他倒壞水：“這些?老頭不?老實，讓他們跟半獸人一起?工作三天，累死?他們。”
豪斯曼不?反對，只是有點擔心：“但他們是……圣燭之城的高位主教，地位只比教宗冕下低一點。”
他死?得早，加上?這些?上?層的消息流通性很慢，即便有圣燭之城的城民在這里，他也不?知道。
“問題不?大。”烏森說?：“這幾個老頭之前被教宗扔監獄里蹲大牢去了?，后?來又越獄，這不?是被我抓了?嘛。”
“回?去之后?他們估計繼續蹲監獄，每天在小?房子里坐著白吃白喝，還挺舒服的嘞，我來給?他們找點罪受一受。”
他直言不?諱，沒有掩飾自己想找麻煩的心。
豪斯曼點頭：“是，我明白了?。”
“你加油！”為了?增加和最強打?工人豪斯曼的感情，烏森從搜刮到?的東西里拿了?一樣漂亮的胸針送給?他，送禮物加好感，游戲里亙古不?變的套路，“好好干，我先走啦。”
豪斯曼目送烏森一路小?跑，消失在拐角處，才回?頭對半獸人和倫納德他們開口：“城主大人把你們交到?了?我的手上?，跟我來吧。”
倫納德眼睜睜地看著烏森就這么跑了?，叫了?幾聲大人，烏森連頭都沒回?，悻悻地閉了?嘴。
不?行，他們必須得想出一個辦法來！
烏森這個城主當的沒什么架子，城民們喜歡他卻不?怕他，紛紛涌上?來和他搭話?：
“城主回?來待幾天呀？”
“城主在外面過的好嗎？會不?會很辛苦？”
“圣城是什么樣子的？”
羅曼城堡的士兵經常過來和他們做交易，布爾城的城民們都已熟悉，還有幾個膽大地跟著過去，走了?幾個來回?。因為來了?三十幾個圣燭之城城民的緣故，他們對圣燭之城也有些?興趣。
雖然在原圣燭之城的城民口中，圣城是一個比地獄還可怕的地方，但是……那不?是他們城主還沒去嘛？
現在他們城主都已經在那里了?，怎么可能還和原來一樣呢？
烏森一一回?答了?他們的問題，然后?找個機會擺脫了?這過于熱情的城民們。
太熱情了?他也吃不?消啊。
烏森直奔鐵匠鋪，他的長槍還放在那里讓鐵匠升級呢，現在時間過去這么久了?，肯定已經升好了?。
轉個彎，就是鐵匠鋪所在的街道了?。
烏森看到?了?……螃蟹？
還圍了?一大圈人。
巨大的螃蟹在街邊爬來爬去，揮舞著鉗子，鐵匠拿個小?本本站在旁邊，時不?時指揮：“動左邊第三條腿，右邊的鉗子開合三下。”
“完美?！”鐵匠像是測試完畢，非常滿意。
“諸位！”他揮著雙手：“一個一個來，等城主來了?，我就可以開始正式動工。”
“啊，我來了?。”
烏森冒出頭來：“有什么事嗎？”
原來鐵匠把巨大機械螃蟹研究出來了?，利用烏森當時給?他施了?魔法的綠石頭作為動力，參考機械螃蟹圖紙，再加上?自己的億點點修改，成功弄出了?烏森當時日思夜想的酷炫機械螃蟹。
雖然不?如?用亡靈魔法直接操縱螃蟹來得靈活，但也還算可以了?。
沒有魔法天賦的城民得知這個消息，紛紛趕來，現在正在排隊報名，想讓鐵匠改裝他們的大螃蟹。
他們的螃蟹殼都被他們擦到?反光了?。
總算是等到?這么一天了?。
鐵匠的徒弟在外登記，烏森和鐵匠進了?鐵匠鋪，馬上?提出無理要求：“我要那個！”
手指著街旁的大螃蟹：“那個！”
按理來說?，機械螃蟹應該優先供給?那些?沒有魔法天賦的城民，因為有制作周期，烏森出門?一不?危險，二他有泥頭車，三他可以用亡靈魔法控制螃蟹，機械螃蟹不?是剛需，就算想要，也得通情達理地等到?最后?。
但烏森是個老六，并且引以為豪，才不?通情達理：“現在就要！現在就要！”
烏想要，烏得到?！
我們玩家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
也不?知道是他的態度太過堅決，還是其他什么原因，反正鐵匠沒有一點抵抗，直接投降：“好好好，給?給?給?。”
烏森開心了?，想了?想，又提要求。
在加百列的教育下，他的繪圖技術日益見長，不?過但限于模仿和畫線稿，自主創作和上?色依舊不?行。
畢竟加百列的目的是讓烏森腦眼手協調，又不?是真的要教畫畫。
烏森回?憶起?自己曾經看過的機械螃蟹，拿了?一張新紙，搶走鐵匠的筆，開始畫畫。
然后?，他把成稿展示給?鐵匠，順帶解說?：“涂色，金屬的，鉗子換成鐵的，加上?電鋸，還有……”
他一通亂講，輸出無理要求，鐵匠看著圖紙點頭，在心里設想可行性。
從零到?一是最困難的，但作為攻克下此階段的鐵匠，技術那叫一個過硬，頭腦那叫一個靈活，從一到?二對他來說?不?是問題！
他把升級好的長槍給?了?烏森，承諾先幫烏森改造，搞好了?之后?再去給?其他城民弄機械螃蟹。
烏森滿意點頭，沒覺得有什么問題。
就算拋開城主的身份不?談，他可是玩家誒！
玩家通常都享受至尊VIP服務，什么訂單排隊的，統統得給?玩家讓路，烏森都習慣了?。
他給?許多用作動力源的石頭都釋放了?杜克海斯聚合，隨后?滿意離去，去找加百列老師上?課，順便把他從老頭身上?繳獲的魔杖交給?加百列：“這有什么用處嗎？”
“能夠幫助匯聚元素，讓釋放出的魔法變得更強。”
加百列隨手將魔杖放在一旁：“弱者?的玩具而已，你不?需要這個。”
上?層的魔法師一般都看不?起?用魔杖的，加百列也不?例外。
烏森趕緊跟他報告：“不?是我的，我從老頭手上?搶來的。”
最近烏森的學習已經步入了?高中階段，什么向量，不?等式，二項式定理……他頭都要大了?，而且不?是班級授課，是一對一教學，壓根沒時間摸魚，稍微走神都會被立刻發現。
他只在高一學過數學，后?來就再也沒有碰過了?，所有的知識都通通還給?了?老師，再次面對，簡直頭皮發麻。
要知道，就算他上?高中的時候數學課也最怕被老師點名回?答問題或者?上?黑板做題，現在倒好，直接一對一，回?答，做題，全得一個人上?。
加百列老師從來不?罵他，反而會一遍遍給?他講，做對了?還會夸，耐心又溫和，但是偶爾的，烏森也會瞄到?他有點懷疑人生的表情。
烏森：“……”
加百列老師我對不?起?你。
一個智力超過五千的天才屈尊教導一個智力不?超過四十的弱智……天才很痛苦，弱智也很痛苦啊！
不?管怎么樣，加百列還是很頑強的扛下了?一切，從來不?把情緒帶到?課堂，可謂是優秀教師典范。
盡管老師已經這么好了?，烏森還是不?老實，想拖延上?課時間，于是將他前不?久的豐功偉績全跟加百列細細講來：“……現在那些?半獸人統統都給?我打?白工，多虧了?老師你的卷軸呀。”
他咕噥著跟加百列說?倫納德老頭們的壞話?，并且表示：“老師，當初追殺你的是不?是他們？我去給?你出氣！”
想起?來老師曾經被關在監獄里，烏森猛地想：該不?會是豪斯曼吧？
雖然頂級工具人挺好，但果然還是加百列老師更重要。
加百列拍了?拍烏森的頭：“別東想西想，我的仇人早就死?了?。”
也是哦，加百列老師可是亡靈法師，又這么強，隨便一個詛咒下去，惹毛他的人就嘎了?。
很快開始上?課，不?過烏森已經拖了?二十多分?鐘，挺滿意的了?。
然而等沙漏漏完，平時一向準時下課，從不?拖堂的加百列依舊沒有結束的意思。
烏森期期艾艾：“老，老師，下課了?。”
加百列冷笑一聲，把沙漏重新倒轉：“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本來想著再過二十三分?鐘結束，現在我不?這么想了?，沙漏漏完再結束。”
烏森小?伎倆被戳穿，不?僅沒有減少上?課時間，反而多上?了?半節課。
烏森：QAQ
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以后?再也不?敢弄這種花花腸子了?。
總算結束后?，烏森癱在椅子上?，感覺身體被掏空。
“有那么難嗎？”加百列疑惑發問，他的確不?明白：“這不?是一看就能懂的東西嗎？”
烏森受到?了?暴擊。
他蔫蔫地看了?加百列一眼，唉聲嘆氣。
“算了?。”加百列摸了?摸烏森的頭：“沒關系，慢慢來。”
天才很難理解普通人。
天才一眼掃過就能瞬間理解并掌握的東西，普通人卻可能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慢慢研讀學習，最后?或許還無法掌握。
巨大的差距帶來幾乎無法跨越的鴻溝。
但加百列愿意跨過這道鴻溝，牽著他笨學生的手，一步一步帶他往前走。
他揉了?揉烏森的頭：“好了?，想要什么卷軸？畫一點給?你玩。”
烏森“啊哈”一聲，滿血復活，開始點菜。
老師我要這個和那個還有那那個！
在自己的地盤待著就是舒坦，住最好的房間，吃最好吃的飯，出門?還有一眾迷弟迷妹表忠心，烏森過得美?滋滋。
偶爾會躲到?角落里偷看那十四個糟老頭子干活，這些?老頭養尊處優，身上?沒多少肌肉，活也干不?了?多少，基本上?就是隊伍里拖后?腿的存在。
半獸人也沒多為難他們，看他們累的喘氣，還會幫忙分?擔一點。
老頭不?爽烏森就爽了?。
不?過有時候，烏森也會看見倫納德老頭坐在石頭上?一封一封看孤兒院小?孩的信，看信的時候真的笑得像個慈祥老爺爺。
呃……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慈祥老爺爺到?底是他裝出來的一個人設，還是這個角色真正的另外一面啊？
烏森搞不?懂。
明明之前看到?那張小?孩畫的肖像畫的時候還破口大罵來著，現在就溫情脈脈了?？
呃，隨便吧，反正烏森也不?是特別在乎。
偷窺老頭的時候烏森也會聽到?半獸人在聊天，內容有點奇怪，好像是在說?跟著烏森從圣燭之城領地邊緣來到?布爾城，路程好像比他們記憶中的要短了?許多。
烏森覺得這可能只是因為他們現在是半獸人的身體，體力好走得快，所以才會有這種錯覺。
鐵匠速度很快，沒過多久烏森就喜提嶄新機械螃蟹，他看看成品，簡直太酷了?，但進到?駕駛座，頗有一種自己正在開蒸汽時代機甲的錯覺。
全都是操縱桿，頗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烏森努力練習，然后?不?小?心打?開了?圓形電鋸的機關，把鐵匠鋪的墻壁切開了?一條縫。
鐵匠亞歷山大：“……”
烏森滿頭汗：“……別生氣別生氣，我賠你錢。”
烏森暫時把握不?住這個大殺器，只好先把它收起?來，等之后?到?了?方便的地方再進行練習。
一晃都過去快半個月了?，烏森總算想起?來自己現在還在圣燭之城推劇情，打?算回?去。
當然，順便帶上?那十四個老頭。
返回?圣燭之城的路上?，以倫納德為首的老頭不?停的逼逼，向烏森輸出他們的觀點，大意如?下：
你是圣燭女神派下的救贖，身上?肩負重大使命，怎么能和亡靈法師鬼混？快點棄暗投明，好好當我們前途光明的偉大救贖吧！
“瞎扯。”烏森無視了?老頭們的胡言亂語。
他是什么他自己知道，游戲開篇的CG上?說?得明明白白，他是要用自己的意志壓倒全世界，成為世界之王的，跟救贖扯不?上?什么關系。
說?不?準以后?圣燭女神還是他要打?的一個BOSS呢。
再說?了?，烏森不?想思考劇情，他覺得自己也沒那個能耐，所以還是一切隨緣，反正打?通關之后?也能了?解個大概。
這么想著，他來到?了?圣燭之城的大門?。
烏森收起?泥頭車，往里走的時候突然想起?來。
糟了?，他又無故曠工半個多月且事先沒跟教宗說?明情況。
踏進傳送陣的時候烏森沒想那么多，覺得很快就能搞定，沒想到?一連拖了?這么久。
他答應過教宗老板以后?要走的時候先說?一聲的。
……答應人的事情沒有做到?，烏森有點心虛。
他瞄了?眼十四個老頭，因為這段時間比較老實了?，烏森也沒綁著他們，老頭們都挺老實，估計是清楚沒地方可以去了?，回?圣燭之城雖然可能要繼續坐牢，但好歹能保住一條命，在外面野外求生，那可就不?一定了?。
就這老胳膊老腿的，指不?定兩天就被怪物生吞活剝了?。
等等！
烏森想到?：我可是幫教宗把逃跑的囚犯抓回?來了?，正好將功抵過，曠工十五天跟抓回?十四個老頭相比，簡直灑灑水啦。
他還得謝謝咱呢！
沒錯，就是這樣！
不?過還是底氣不?足，烏森準備先一個人溜進去看看情況。
“在這里等著。”烏森把老頭們放置在了?圣燭之城附近那座古老祭壇所在的山洞里，花了?許多果子雇傭文明猴看管他們：“老老實實地待在這里，不?準欺負猴子，要不?然再拉你們回?去修路！”
他硬氣地威脅完畢之后?，就離開山洞跑了?。
猴子們收果辦事，對老頭們嚴加看管，稍微動一動就要砸小?石頭。
看到?烏森居然能和這些?刁蠻的惡猴共存，還能使喚它們，老頭們更加篤定了?烏森就是救贖的想法。
說?什么也要讓他改邪歸正！
烏森換了?一套裝備。
這套裝備是埃博塔斯的，據說?是他過冬用的，搭配一個帶著兜帽的大斗篷，可以完全蓋住半張臉。
烏森掩人耳目的進了?城。
不?過有點奇怪，城市里的氣氛怪怪的。
“怎么啦？”烏森壓低聲音，問附近的一個城民。
城民嘆了?口氣，“我們的大人永遠地離開了?我們。”
有個大人物死?了?？
城民看上?去很傷心的樣子，“唉，我正要去吊唁大人，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要的。”
然后?烏森就被分?了?一朵白花，被領著走過七拐八拐的小?路，路上?那城民還給?他解釋：“冕下禁止我們吊唁大人，因為冕下認為大人還沒死?，但我們都知道……唉，所以我們只能私下舉辦。”
到?底誰死?了?？
搞得這么神秘。
很快到?了?地方，烏森排在了?隊伍最后?面。
死?掉的大人物有個碑，還有一副小?畫像，不?過太小?了?，又被一大堆花簇擁著，只有到?了?前排才能看見。
烏森看了?看周圍莊嚴肅穆的氣氛，覺得自己到?處探頭不?太合適，安分?了?一會，老老實實地排隊。
終于輪到?他獻花了?。
烏森定睛一看：
【永遠紀念我們敬愛的親衛騎士大人·烏森】
【他慷慨，善良，偉大，無私，我們永遠紀念他】
還有一張他的畫像，別說?，還挺傳神。
有的人還活著，但已經死?了?。
烏森：“……？？？”
啊這……發生了?什么？
我給?自己上?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