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 81 章 半推半就
元獻笑著抱緊她:“不被人喜歡也是常事, 不喜歡就不喜歡,我們也不靠這個吃飯。”
她抬眼:“可我還挺想靠這個吃飯的。”
元獻親親她的額頭,揚著唇道:“那就先試試, 若是不行我們再想旁的法子,這世上賺錢的法子不止這一個。”
“好。”她湊過去, 也在他眉心親一下, “前面的事忙得如何了?”
“差不多了,接任的人應當要不了多久就會來, 等交接完了,我們歇幾日便能啟程了。”
“咱們是歇到年后再走嗎?”
“妹妹不是不想回去走親戚?那就年后再走吧, 不過這樣我們就得在驛站住幾日了。”
“沒問題!住幾日就住幾日, 也好叫他們將行李先送走,免得我們自己不好帶。”
元獻牽起她的手, 笑著在她手背上親了親:“或者去租個小院也行,過兩日讓荷生去看。”
“我想去你老家住。”
“嗯?”元獻微愣, “那離這兒可有些距離,若我未記錯, 當年走時房子和地也都抵押出去了, 我們去了也沒地方住。”
“噢……你想不想回家看看?”
“即便是回去也不過是刻舟求劍罷了,況且我五歲便離了家,記憶早就淡去, 回憶里更多的是和妹妹在伯爵府的日子。再說,從前的記憶放在從前就好了, 也不必時時想起。”
想起也無用,記憶里的母親和現在的母親已不是同一個人了,幼時所有的事都不能細想,細想不過是一本爛賬, 既是一本爛賬,也沒什么好想的了。
“我想知曉你小時候是什么樣的嘛。”
“我小時候是什么樣的你不都見過嗎?我們從小就在一起玩了,你不記得了?”
“我還、還真有些記不清了……”
“無妨,我記得清,等過年有空閑我慢慢幫妹妹回憶。”
“也行。”
反正等縣衙里的事交接完了,他們能休息很長一段日子,縣城里沒什么好玩的,也剛好沒事做。
雪在過年前便下完了,待過了年便晴起來,趁著日頭旺,他們啟程邊走邊玩往徐州城去。
伯爵府的人早在城門外候著了,一見他們全迎了上來:“總算是等到了,快回去吧,家里幾位長輩都等著呢。”
還是阮藜來接他們,阮葵現下看到他倒沒那樣厭惡了,可也親近不起來,只叫了聲:“二哥。”
“真是長大了,比從前嫻靜不少。”阮藜打趣一句,上了馬車一塊兒往城中去。
他們也許久未見過,中間書信是沒停過,只是送到她手上的書信都是女眷的,她只知曉阮藜仍是落了榜,現下在徐州謀了個差事做,其余的便不太清楚了。
馬車一路抵達伯爵府,仍是先去各處那兒請了安才坐下一塊兒閑話。
她早做好了準備應對,不過是顧左右而言他、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不想剛吃罷飯卻被人叫進了里間,直接婦科圣手伺候。
“你們都大了,我和你母親也不好盯著,讓大夫給你們看,有什么問題,你們自個兒心里清楚,往后對癥下藥就好,我們先出去了。”老祖宗拉著劉夫人匆匆忙忙出門。
阮葵轉頭,和元獻相視一眼。
元獻拍拍她的手以作安撫,先將手腕伸出去:“那便有勞大夫診看了。”
“少爺客氣。”大夫搭上他的脈,沒一會兒,松了手,“瞧著倒是沒什么問題。”
阮葵一下緊張了,瞧他一眼,心中只道:早知就她自個兒先看了。
元獻又拍拍她的手。
她抿抿唇,提起一口氣,小心打量大夫的面色。
也沒一會兒,大夫的眉頭蹙起,面露疑惑之色,換了只手又搭上她的脈搏。
她咽了口唾液,試探問:“我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大夫抬手制止她出聲,又換了個手搭脈,凝思了許久,嘆息一聲:“似乎是喜脈。”
“啊?”阮葵訝異抬眼,“什么?我不是有什么毛病嗎?”
大夫未答,又道:“似乎是喜脈,只是月份尚淺,我也不敢確認。”
“原是如此,有勞大夫了。”元獻從荷包拿出銀子放去高幾上,“不過,既是尚未確定之事,還請大夫隱瞞一二,以免家中長輩失望。”
“這是自然,我不確定的事自不會亂說。”大夫面色沉著,不動聲色將那銀子收下,起身出門回話。
元獻朝身旁的人看去,低聲道:“先應付過去再說。”
阮葵還有些茫然,胡亂點了點頭,跟著出了門。幸而幾位長輩都去與大夫交談了,并未注意到她怔愣出神的模樣。
回了他們自個兒的院子,元獻喊了她一聲,她才回過神來,只是沒大聽清:“什么?”
元獻悄自嘆息一聲,握緊她的手:“我說,你上個月的月事不大正常,你還記得嗎?”
“噢,記得,記得。”她記得,當時只是一點點血跡,那會兒她還找大夫來看了,只說沒什么問題,她也未往心里去。
元獻點了點頭:“會不會那時就有了?”
阮葵胡亂也點了頭:“或許是。”
“再過幾日便又要到你小日子了,若是未來,便表明你真的有身孕了。”
“我……”她抿了抿唇,忍不住憂慮,“要真是懷孕了,她們肯定不會讓我去京城的,她們要讓我留在這兒養胎的。”
元獻摸摸她的臉:“莫怕,我們不跟她們說。”
“我不想留在這兒,我不要留在這兒。”她忽然一陣委屈,眼淚立即掉了下來。
元獻緊忙捧著她的臉給她擦眼淚:“我怎么會將你一個人留在這兒呢?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的。你不是都聽見了嗎?我跟大夫說過了的讓她瞞著,祖母她們不會知曉的。我們照常啟程,等出了徐州城便去坐船,水路平穩,應當比陸路好很多,只是多少要吃些苦頭。”
“沒事兒,我不暈船。”她自己也抹了抹眼淚,“我就是不想和你分開,也不想留在這兒,若是留下,祖母她們肯定要處處管著我,這里又沒什么可以說話的人,我會悶死的。”
元獻笑著將她抱住:“我也不想和你分開,莫傷心了,我不會讓你一個人留在這兒的。”
“嗯。”她在他肩頭靠了會兒,忽然又道,“這回應當不是診錯了吧?”
“我也說不好,過幾日就知曉了,莫著急,就當是什么都未發生,在這兒好好玩幾日。”
“那是不是得忌口了?”
“莫喝酒莫吃生冷的就好,不過這個時節,也沒什么生冷的食物可以吃,也就沒什么特別要忌的,妹妹放寬心就好。”
阮葵又笑起來:“那我就放心了,我就怕自己露出什么馬腳。”
“這下安心了?早些歇息,若真是懷孕了,還趕了這樣久的路,可不是什么好事,還是多休息得好。”
阮葵往床上一躺,腳一翹:“可惜咯,某人不能再像從前那般不要臉了。”
“你慢些。”元獻斜臥在她身旁,笑著給她蓋好被子,“我又不急,這都快三個月了,再過些日子就可以了。”
“我們前些日子還……”她坐起身,捂著肚子滿臉后怕。
元獻將她按回去:“既然當時沒事應該不會有什么大礙,我們現下知曉了注意著些就好了。”
她連連點頭:“你別又強來,這可是你的孩子!”
“我何時強來過?”
“好多好多回,你按著我,我都動彈不了,你還不認?”
“那也是妹妹半推半就認了的,以妹妹的脾氣,若是真不愿意早就要咬人了,哪兒還會跟我說這些。”
“我……”她張了張口,半晌說不出話來,“我才、我才沒有呢,明明是你強迫我……”
元獻但笑不語。他從前對阮葵雖沒有十分的把握,可也有個六七分,若是阮葵真是討厭他討厭到無法挽回的地步,又怎會與他來回糾纏呢?
“妹妹說什么就是什么。”
“什么我說什么就是什么?原本就是!”阮葵心虛背過身去。
元獻從身后抱住她,輕聲叮囑:“雖說吃食上沒什么要忌諱的,可平日里行動得多顧忌著些,像原來那樣蹦蹦跳跳定是不行的。”
“我知曉了,我會注意的。”
“也就這幾個月,等孩子生了就不用顧忌這些了。”
“我又不是小孩了,我知曉這些的,咱們先前不是了解過也問過嗎?我都記得的。”
“我擔心你適應不了。”
“我有什么適應不了的?我也想要這個孩子的。”
元獻輕笑:“乖妹妹,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跟我說,我是你相公。”
“我要是不舒服才不會自己悶著呢,我現在挺好的,沒覺著哪兒不舒服。我開心著呢,我可以去京城生孩子,這樣祖母她們就管不著我了。”
“好,這樣才好。”元獻親親她的臉頰,“妹妹,喚我一聲相公。”
她瞅他一眼:“我才不呢,上回叫你一聲你就受不了了,我可是吃一碟長一智的,一會兒你又受不了可不好辦。”
“不會的,我保證。”
“真的?”
“真的。”
“那你過來一點兒。”
元獻俯身靠近些。
阮葵抱住他的肩,抬了抬脖子,在他耳旁悄聲喚:“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