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回包廂后吃了點東西,感覺酒勁過去了些,不過樊正今天仿佛鐵了心要把他灌醉。
推杯換盞間謝清婉拒了那個所謂高收益項目的入伙,順便又加了幾個公子哥的聯系方式。
宋巖打過來好幾通電話,問他去哪兒了,提醒他早點回家,最后一通是樊正接起來的:“你是?哦,謝家保鏢啊,放心,我們會照顧好他的。”
在宋巖沉聲質問“你們是誰?”的時候,謝清皺著眉頭搶回了手機:“別亂動我的東西。”
樊正攤手一笑,接著手就落在了謝清背上:“謝少,這是幾?”
謝清拍掉他的手,按住了自己的太陽穴,頭有些疼,他不知道自己醉的整張臉都紅得像只熟了的蝦子。
看了眼手機時間,搖搖晃晃起身:“不玩了,我要走了。”
邱寧軒在和幾個人玩骰子,聞言立馬挽留:“別呀謝少,我們剛還賭了你今天會不會看上……”他的嘴被朋友捂住了:“哈哈別聽這孫子胡說,他喝大了!”
樊正的手從謝清后背緩緩往下滑,見謝清沒反應,不由大膽了些,湊到他耳邊說:“你好瘦啊,脊椎這么明顯,在家被你哥虐待了嗎?”
“你哥”兩個字喚醒了謝清的一點意志,他繼續找門:“該回家了,不然哥哥又要生氣了……唔,別拽我!”
“別走嘛謝清。”燈光昏暗,樊正直接將謝清按倒,壓在了沙發上,他湊在謝清耳朵邊上說了句什么。
周圍的人都見他們倆姿勢曖昧,還沒來得及起哄,事故就在一瞬間發生了。只見謝清抄起茶幾上的酒瓶用力一摜,不偏不倚砸在了樊正后腦勺。
玻璃酒瓶碎裂的聲音使得全場安靜下來,樊正反手摸了把腦袋,低頭一看,粘稠的液體,紅的。
謝清搖晃著起身,沖他說了句:“你也配?”
接著調頭就走。
這次沒人敢再開口挽留,樊正也踉蹌著站穩,陰沉布滿整張臉,盯著謝清走出去的背影,眼眶充血發紅。
邱寧軒率先從恐慌中回神:“樊正,血……你流血了!快快快打120!”
出了ktv,謝清抬手攔了輛出租,一上車就趴在了后座。
司機高聲催問了好幾遍去哪兒。
就在司機不耐煩了想把他趕下車時,樊正從ktv追了出來,他腦袋后面的傷口都沒有包扎,一路淌著血,氣勢洶洶朝著謝清而來。
邱寧軒和幾個公子哥紛紛追在后頭:“樊正,冷靜點!冷靜點!”
樊正走到出租車跟前踹了兩腳車門,謝清感覺手臂被人拉住,扯著他起身,剛扯到半截那人又松手了。
他一回頭,就看到秦嶼和樊正打了起來。
秦嶼心里惦記謝清,回去以后找借口打發了生意伙伴,一直守在大堂等謝清。
直至謝清出來,他就也跟在后頭出來了,看到樊正敢動手動腳,想也不想一拳就揍了上去。
“別再糾纏我老婆了,要我再說一次?”
“你老婆?你看這小婊子認嗎?少他媽自作多情!”
“你叫他什么?”
兩個人扭打在一起,邱寧軒看的是心驚膽戰,不停在一邊勸架:“樊正!秦少!哎喲別打了我說哎!”
救護車響著鈴來到了ktv門口,邱寧軒沖過去說是自己打的電話,懇求醫護人員幫忙拉架。
謝清冷眼瞧著鬧劇,拍了拍司機的車后座:“別看了,走不走啊?”他報了個地址,卻并不是謝宅,而是一棟教職工家屬樓。
出租車開出去,架總算也拉開了,邱寧軒拼命在樊正耳邊勸:“夠了夠了!秦家咱們得罪不起!”
秦嶼見謝清就那么走了,追在車后面跑了幾步,也抬手攔下一輛車,跟了出去。
謝清的手機已經快被打爆了,他不耐煩地關機,搖下車窗讓冷風吹著自己。
車開到目的地時,謝清自覺已經酒醒,拉門下車,差點摔到在地上。
秦嶼從后面沖過來扶了他一把,被甩開。司機喊謝清:“喂!帥哥!沒給錢!”
秦嶼:“我來。”
伸進去掃碼時,他瞄見謝清把自己的手機都落在了后座,趕緊替他拾了起來。
秦嶼三步并作兩步追上謝清,然后就亦步亦趨跟在他后頭,只敢在他搖晃時快速扶一下,再快速撤開。
“寶寶你是不是報錯地址了?這里不是你回家的路。”
謝清驀地站住,回頭瞪他:“你有完沒完?還打算跟多久?”
“我送你安全到家,好不好?我擔心你,你不是怕黑嗎。”
謝清愣了一下。
他沒想到自己連這個秘密都會和秦嶼說。
他帶著一點探究欲重新打量秦嶼一遍,輕哼了聲:“隨便你吧。”
又搖搖晃晃地走了幾百米,謝清才終于鉆進一棟老式居民樓,沒有電梯,秦嶼怕他上樓梯摔著,一直在后面當肉墊。
爬上六樓,謝清扶著墻休息了一會兒,就去敲門。
秦嶼小聲問:“寶寶,你真的沒弄錯嗎?這是別人家的門。”
謝清不理他,就一直敲,好在敲得還算客氣。秦嶼都做好心理準備,如果人家出來罵就趕緊上去認錯。
不一會兒門被敲開了,一個中年女人滿臉驚喜地迎了出來:“小清?你怎么來啦?快進來,進來。”
“老師……”謝清聲音乖巧了不止一個度,聽的秦嶼都大為驚訝。
“怎么喝酒了呀?咦,這位是?”
被謝清稱呼老師的女人注意到了秦嶼,秦嶼忙站直打招呼:“老師好,我是謝清男朋友,我叫秦嶼。”
謝清轉過頭瞪了他一眼,剛想開口諷刺,不成想女人笑道:“噢,你就是秦嶼啊?我聽小清說過你,快一起進來,進來坐下說話。老韓——小清和他男朋友來啦!”
謝清又是一卡,怎么回事?他甚至和老師說過秦嶼?
一猶豫就錯過了最佳反駁時機,謝清只好先默默進門。出于禮貌,姑且也給秦嶼介紹了他老師柴友梅。
是他的中學班主任。
秦嶼握著柴老師的手搖了搖,歡欣鼓舞,他實在沒想到,謝清在這位明顯是他特別信任的女教師面前承認過自己的存在。
他知道,謝清和他分手后又找過別的男人,可謝清的老師卻只知道他!那些狗男人果然不算什么。
秦嶼一掃憂郁,殷勤地跨進了門,剛要換鞋,就感覺腳踩到了一個什么東西,撿起來一看,是一枚高級袖扣。
“柴老師,這個是不是你們家……”
他話沒說完,謝清就臉色一變,劈手奪過袖扣,湊到眼睛底下一看,果然沒錯,是他哥的!早上出門還戴著。
謝清一頭冷汗,扭頭就把秦嶼推了出去:“老師,我、我哥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