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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第51章

    既然是誤會, 那就沒有讓人家白受委屈的道理,顧承硯安排人給亨特治療,沒幾分鐘, 亨特就從?鼻青臉腫的豬頭臉變成陽光帥氣小黃毛了。

    耿諾還在旁邊對這人溫情脈脈地?噓寒問暖打情罵俏, 時不時兩顆腦袋還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放在顧承硯眼中, 這一幕真?是相當的刺眼。

    實際上耿諾一邊幫他擦臉一邊無情嘲笑:“哇你像個豬頭。”

    亨特頂著顧承硯吃人的視線, 一葉障目地?偷偷用耿諾擋住自己的臉。

    “老天,耿諾,你到底是什么情況, 那個……”他小聲湊近了問:“那個煞神是誰?他看?我都那樣那樣的。”

    耿諾回頭看?了眼,顧承硯和平時一樣掛著張死人臉,但并不嚇人, 見他看?過來,微微挑眉, 露出詢問神色。

    “這不是挺和善的?”耿諾說。

    亨特:“……”

    他一個威風凜凜的鄉下Alpha,在村里?當混混當的好好的, 突然被這群兇神惡煞的人抓到這不知道什么地?方, 還挨了頓揍, 現在知道是誤會了也不能反過來敲對方一筆。

    因為對方超恐怖。

    哪有這樣的道理!

    亨特看?出這人是在給耿諾當靠山, 沒想到耿諾真?在帝星混出頭了,這樣的大人物都幫他出頭,嘶,瞧瞧這眼神, 耿諾一背過身,他就用恨不得殺人的眼神看?他。

    我就偷了幾包煙錢好嗎!

    好有大混混的氣質……想拜山頭。

    亨特也看?出來了, 對方對他態度很不友好,碾死他就像碾死一只螞蟻, 現在給他治療不對他動?手,全是看?在耿諾的面子?上,既然如此的話……亨特眼一抹就要跟耿諾裝可憐。

    結果他一哭,耿諾就打他,說你偷我錢還有臉哭。

    亨特:“……”

    靠!沒天理了!

    “就十?五包煙!我還是選最?便宜的,我都沒抽利群,我買的八喜!遇到你弟還被打劫了兩根烤腸六根棒棒糖!我花我自己錢買的!”

    耿諾哼哼不說話。

    “我現在是在哪啊?”

    耿諾上次和顧承硯來了軍部一趟,對這里?熟悉不少,“帝星,軍部,嗯……黑牢旁邊的休息室?”

    亨特差點要撅過去,這可是傳說中有進誤觸的地?方,老天,他怎么被扔到這里?來了。

    他指著顧承硯顫顫巍巍地?問:“那那那……他是誰?”

    耿諾狡黠一笑,很有仗勢欺人的得意,下巴一揚,自豪地?說:“帝國上將,顧承硯。”

    說完趁機按住亨特的人中,防止他暈過去。

    亨特:“……”

    亨特:“那個……那個?顧承硯?”

    耿諾高傲地?點點頭。

    下一秒,亨特連滾帶爬地?跑到顧承硯腳邊,殷切地?問:“老大!我能跟你混嗎?”

    耿諾:“……”

    顧承硯:“……”

    他站起?身,看?都懶得看?一眼亨特,出去了。

    看?來是覺得這人沒有任何威脅了。

    亨特:“我感覺自己被瞧不起?了。”

    耿諾:“沒事?,他天天瞧不起?我。”

    亨特看?向耿諾的眼神瞬間充滿了憐憫,“跟著這種?大人物身,不好混吧。”

    耿諾猛點頭。

    亨特正要感慨兩句,轉而看?向他身上的衣服。

    他瞇起?眼。

    “耿諾,這也是你的工作服?”

    耿諾低頭看?了眼,“哦這個呀……”

    亨特根本不聽他說,悲憤地?嚎叫起?來:“你還說你混得不好!你這衣服,愛馬仕,你這褲子?,路易威登,你這鞋,香奶奶,你渾身上下的衣服都夠買我命了!你怎么這么小氣,我就拿你錢買了幾包煙,攏共沒有二百盧克,你還讓人揍我。”

    “不要趁機顛倒黑白,又不是我找人揍你,我都不知道這事?,再說了,誰讓你偷偷拿錢,還被抓住,剛剛要不是我給你求情,你小命就沒了。”

    “至于這身衣服……”耿諾美滋滋地?說:“是我夢中情O給我買的。”

    亨特:“……”

    他酸了吧唧地?問:“你傍上富O了?沒看?出來啊,耿小白臉。”

    耿諾嘆口氣:“可惜富O英年早婚。”

    “嘶,”亨特一陣牙酸,“你沒被人家老公打啊?”

    他眼神中頗有些幸災樂禍。

    耿諾得意地?說:“那我有靠山啊,怕什么。”

    瞬間亨特看?他的眼神就充滿了崇敬,此刻耿諾在他眼中儼然是一個在帝都上流社會有大哥罩的小弟,耀武揚威,仗勢欺人……可惡,好酷啊!

    “你給人家當哪種?小弟啊?跟班?看?場的?還是司機?真的不能介紹我也給他當小弟嗎?”

    “去你的。”耿諾唾棄道:“你個沒見識的,當這是混□□啊?人家可是帝國上將,你以為是村里?那群二流子??”

    “我可是高級私人助理!”

    在亨特面前,耿諾特意強調了“高級”二字。

    亨特誠懇地?說:“如果不是某人之前天天用顧承硯上將的嗜血狠絕嚇唬弟弟,一般人還真?無法想象位高權重的帝國上將從前是底層混黑的。”

    耿諾盯著他。

    亨特昂頭哼哼。

    耿諾皮笑肉不笑,壓低聲音語速飛快:“我一個老實巴交的窮苦Beta哪懂這些大人物的事?情,還不是見多識廣的亨特少爺跟我講些外面世界的閑聞趣事?。哦對了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偷拿我二百盧克就讓我老板親自出面揪小賊可想而知偉大的顧承硯上將有多么護短你要和我試試去他面前說剛才的話看?他信誰嗎?”

    亨特:“…………”

    他敗下陣來,“對不起?我錯了我還想活著回家!”

    說完依然不忿道:“你小子?怎么這么好命,上將大人居然對你這么愛護。”

    “不止呢,他看?我聰明還送我去皇家學院上學!”

    “什么??你???”

    “他還教我開車開機甲,給我買最?新?款全套光腦終端和筆記本。”

    雖然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耿諾想起?來就要心梗的程度,但不妨礙他拿來炫耀。

    亨特酸破天際,“不是?為什么?憑什么?”

    “憑我聰明又努力!你這種?懶惰的Alpha不會懂的。”

    看?著亨特羨慕到爆的表情,耿諾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遠走他鄉奮斗的打工人,在遇到故友時除了高興,還有一種?無法避免的攀比心理。耿諾是個俗人,尤其面對亨特這種?缺心眼少腦子?還喜歡膈應人的陳年舊友,那必須得高他一頭。

    他自謙可以,但你亨特不能把他謙虛的話當成真?的,你得表達出真?情實感的羨慕嫉妒恨才行。

    這就是耿諾和亨特勢同水火的親密關系。

    辦公室里?,顧承硯點燃一支雪茄,他已經?很久沒抽煙了,但現在必須用點什么壓制一下自己內心的躁郁。

    仔細想想,這種?感覺由來已久,不是什么聲勢浩大洶涌而出的情緒,而是細密地?藏在各種?細枝末節的端倪處,時不時在他心口扎一下。

    聽說耿諾剛學會開車就跑去和希洛飆車,膽子?真?夠大的,剛學會幾天就去盤山道飆車,命都不要了。

    平時也不知道和別的Alpha保持點距離,學校那個傻大個,平時蹭他實驗抄他作業,就任人家蹭任人家抄,也不跟人家計較;還有那個叫盧安的副教授,沒事?把他招呼去,他就傻傻地?跟人家走,說是做什么研究搞什么實驗,Alpha的心思耿諾不明白,他顧承硯可明白。

    現在又多出來個……叫什么,亨特。

    顧承硯徐徐吐出一口煙,他知道耿諾和這人的關系很尋常,但就是太尋常了,尋常到兩人不分彼此旁若無人地?玩鬧,耿諾還護著他,坦蕩得讓他覺得刺眼。

    那些錢不是很重要嗎?為什么被人拿了也不計較。顧承硯看?過他的賬戶,剩下的錢已經?不多了,也就夠他父親一兩次的治療費用。

    他給了他這么多錢呢?全都拿去還債了?有這么多債嗎?還是又被那群討債的哄騙著還了超出幾倍的錢?

    顧承硯突然有些責怪不久前的自己,既然把耿諾放在心尖上了,為什么不多用點心思,他欠了多少債,他父親生的什么病,家里?還有什么難處,為什么不通通替他包攬解決掉?

    那種?落后的治療艙能有什么效果。

    他這個性子?,就適合關在象牙塔里?擰螺絲刀、設計代碼,純白無暇地?不用為任何事?操心。

    本知道他容易被哄騙,還讓他自己去處理這些事?。

    顧承硯閉上眼睛,暗罵自己真?是蠢笨得可以。

    他身邊都是些什么人啊。

    耿諾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多么誘人可口,隨著他逐漸嶄露頭角,圍在他身邊伺機把他吞掉的畜生也會越來越多。

    上次居然還和皇后一起?直播,那么多人都看?著他。他根本不知道那些人會藏著什么心思。

    再照這么下去,真?要被帶壞了。

    顧承硯現在覺得,耿諾確實不適合放養,就得時刻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走哪都用根繩拴著,最?好能直接叼在他嘴里?,或者?沾染上他的氣味,讓所有人一看?到他就知道——

    他是他的。

    顧承硯突然想,耿諾如果是Omega的話,他就可以用標記的方式讓他徹底屬于自己,將他的氣味長久地?覆蓋籠罩在他身上,阻隔任何心懷不軌的Alpha的靠近,他從?此只屬于自己,還會無限依賴自己,。

    他還可以將他的種?子?灌入耿諾的生殖腔,用Alpha獨有的成結方式堵住,確保一滴精華都不會遺落,看?他的肚子?一點點漲大起?來,就像懷孕一樣。

    不,是就讓他懷孕,然后生下他們的孩子?。

    曾幾何時,他竟然還慶幸耿諾是個沒有信息素的Beta,而現在,就算他再怎么幻想耿諾可以被他標記,也只是癡人說夢。

    顧承硯,一個從?未對后代有過任何期許的Alpha,在坦然接受自己這輩子?不會有孩子?這個事?實之后,第?一次如此強烈地?渴望擁有一個孩子?。

    一個耿諾生下的,他們倆的孩子?。

    這也許能證明什么,比如:

    他是他的。

    “咚咚。”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顧承硯兩指夾著煙,頭也沒抬,“進。”

    門?虛掩著被推開,門?縫探進一個腦袋,耿諾嬉皮笑臉地?問他:“能不能送亨特回去。”

    顧承硯按滅了雪茄,沖耿諾招招手,“過來。”

    耿諾把門?推大了些,亨特惴惴地?跟在他身后。

    突然,亨特像是遭受了某種?重擊,后退兩步,捂住口鼻,十?分難受的樣子?,耿諾趕緊扶住他,“你怎么了?”

    門?敞開后,走廊上路過的士兵也像突發癔癥一樣難耐地?蜷起?身子?,撐著墻,或者?趴在地?上急促地?喘息。

    耿諾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焦急地?望向顧承硯。

    顧承硯輕蹙眉頭,“嘖”了一聲,依然十?分淡定?。

    “過來。”

    “上將……”耿諾茫然無措地?張望,看?著走廊莫名其妙痛苦的士兵,最?后將求助的視線投向顧承硯,后者?目光如炬,正定?定?看?向他。

    “過來。”他又重復了一遍。

    耿諾放下亨特,走進辦公室。

    顧承硯的眼神讓他有些害怕,像是某種?嗜血的猛獸,正盯著可口肥美的獵物。

    獵物還正自己送上門?來。

    耿諾提著一口氣走到顧承硯跟前,艱難地?扯了扯嘴角,看?到顧承硯雙眼發紅充血,又有些擔心,抬起?手背想試試他的額頭,問:“上將,你怎么了?是不是……啊!”

    話音未落,顧承硯直接扯住他的胳膊把人拖到自己懷里?。

    耿諾就站在他兩腿中間,一低頭就能看?到顧承硯的頭頂。

    顧承硯一雙寬大的手掌分別按在耿諾背后,將人無限度地?壓向自己,他的臉緊緊貼著耿諾的胸膛,隔著薄薄的襯衫,耿諾感覺到顧承硯渾身滾燙,呼吸也愈發急促,他似乎想從?自己身上汲取些什么,正貼著他身體長久地?吸氣。

    “上將,上將……你怎么回事??我給你去叫人。”耿諾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意。

    但他顯然不是因為畏懼顧承硯,不然的話剛剛也不會用手背試探他的體溫。

    顧承硯感知到耿諾的身體正在發顫,只當自己嚇到他了。

    深吸一口氣,將他推開。

    從?抽屜里?拿出一支針劑,放到耿諾手里?。

    他把袖子?擼起?來,露出一截手臂,“幫我注射。”

    “這……我不會啊。”

    “沒有什么難度,把針扎進手臂,然后針管推到頭就行了,不用找血管。”顧承硯說話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

    耿諾還是不敢。

    顧承硯罕見地?露出脆弱的一面,虛弱催促道:“快點,諾諾。”

    耿諾接過針劑,咬牙一口氣注射進顧承硯的身體。

    “好、好點了嗎?”

    顧承硯輕輕嗯一聲,又把耿諾抱回懷里?,讓他坐在他腿上。

    “你的臉好燙,發燒了嗎?”耿諾還是不放心,用額頭貼了貼顧承硯的額頭,“我去叫醫生吧。”

    “不用,讓我抱會兒。”

    耿諾擔憂地?看?著他。

    顧承硯緩了會兒,突然問:“耿諾,你什么都感覺不到,是嗎?”

    耿諾茫然地?“啊?”了聲,“感覺到什么?”

    顧承硯沉默未答,好像無奈地?笑了一下,少頃,驀地?抬頭吻住了耿諾。

    耿諾被這突如其來的吻驚了一跳,但隨即,顧承硯那恨不得將人吞吃入腹的攫取瞬間讓他無力思考。

    “唔……”

    他的手軟綿綿地?推拒著顧承硯的肩膀,沒過片刻,雙手同時滑落,變成了環住對方脖子?的姿勢。

    顧承硯似乎頓了一下,隨后愈發猛烈。

    門?外,剛緩過勁的亨特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沒想到入目就是耿諾坐在顧上將的腿上的畫面,環著他的脖子?,二人正在接吻。

    帝國上將,和他的發小耿諾,在接吻!

    嚇得他腳下打滑,又摔了一下。

    這動?靜似乎驚動?了耿諾,他身子?一顫,想要轉頭,卻被顧承硯按住了后腦勺,不準他分神。

    耿諾的心在怦怦跳,順從?地?微微張開嘴,任他的舌頭強勢入侵。

    顧承硯微微側過臉,隔著耿諾的身子?,鷹目犀利深沉地?飛向門?口,沉默中帶著警告地?注視著亨特。

    其中還夾雜著顧上將強大的Alpha信息素的余威。

    亨特已然臣服,他連滾帶爬地?起?身要跑,方才外泄的信息素震懾逐漸消解,走廊上其他路過的士兵也漸漸回神。他剛要走,看?著即將從?辦公室門?前來回經?過的士兵,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往辦公室探進半個身子?,飛快地?把門?帶上。

    關門?的動?靜徹底驚醒了耿諾,他猛地?把顧承硯推開,急促地?喘息,惶惶然像是受到了驚嚇。

    “沒事?,是風把門?關上了。”

    可耿諾依然表現得抗拒。

    顧承硯很不滿,按住他的腦袋又在唇上輕啄了幾下,從?唇角一路吻到頸側,細細啃咬,時輕時重,引得耿諾發出難耐忍痛的哼唧。

    “疼,別咬。”耿諾哀求道。

    顧承硯竟然十?分順從?,當即停下了動?作。

    他微微昂首,用眼神描摹勾勒耿諾的眉形眼眶,眼眸深邃洶涌,但已然不見了剛才的充血赤紅。

    “剛剛怎么回事??”耿諾小聲問。

    “沒什么。”顧承硯輕描淡寫道,“有些易感,釋放了些信息素。”

    說這話時他始終盯著耿諾,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到些什么。

    但耿諾給出的回應同樣很平淡:“哦,這樣啊。”

    頓了頓,也只是補充道:“有點可怕。不過現在沒事?了,剛剛那針是不是抑制劑?”

    顧承硯緩緩點頭。

    “哇,好神奇。”耿諾勾著頭去瞧已經?空了的針管。

    顧承硯心中空落落的,再一次深刻地?認識到,耿諾是個Beta,聞不到他的信息素,也永遠不會被他的信息素影響。

    那我該怎么占有你呢?顧承硯眼眉低垂,掩去一絲陰郁。

    “最?近有什么想要的嗎?”他迫切地?想要滿足耿諾的任何愿望。

    耿諾澎湃的心跳瞬間就冷靜了下來,恢復平常。

    他眨眨眼,又垂下眼,“沒有,沒有什么想要的。”

    顧承硯端詳著他的神色,“那我讓弗蘭再給你轉些錢,上次那幾百萬買東西應該都花掉了,是不是?這次多給你點,想做什么做什么,嗯?”

    耿諾搖搖頭,“不用了,我有錢。”

    瞧瞧,才一個禮拜,心都玩野了,什么都不要了。

    顧承硯:“你那才幾個錢。”

    耿諾心想,說出來嚇你一跳。

    “剛剛來找我,就是為了送你那竹馬回去?”

    “噫,什么竹馬。”耿諾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就是個鄰居。”

    嗯哼,鄰居。

    耿諾突然不說話了,顧承硯耐心地?等著他,耿諾忸怩了一會兒,突然說:“其實我來找你,是想謝謝你。”

    “哦?謝我什么?”

    耿諾抿著唇,心情又好了些,“亨特可崇拜我了,他認為我在為你工作。你是赫赫有名的帝國上將,他可從?未見過你這樣的大人物。”

    顧承硯以為他要謝他幫他抓住了小賊,結果耿諾謝他位高權重,讓他當了一把狐假虎威的狐貍,實在是不知道說什么好。

    可惜他看?到你和我在接吻,大概從?此會換一種?心態對你了。

    顧承硯心情好得很,十?分大方地?說:“那你就去送送他吧,讓人安排個飛行器送他回去。”

    耿諾站起?來,“我本來也要送他。”

    他剛準備出去,突然意識到什么,慌忙捂住脖子?,“你剛剛……”

    顧承硯好整以暇地?挑起?眉。

    耿諾生氣地?跺了跺腳,“這我怎么出去!”

    顧承硯從?旁邊的柜子?里?拿出一條圍巾,“上次給你買的放在家里?了,先圍這條吧,是我之前用的。”

    “太奇怪了,這什么天氣我就戴圍巾。”耿諾露出些許嫌棄表情,下一秒就被顧承硯按著圍上了圍巾。

    “笑。”他命令。

    太混蛋了,還不讓人嫌棄!

    耿諾憤憤地?朝他呲了個牙,跑出去了。

    他一出去,衛海就急忙進來,“上將,我剛剛聽說……”

    顧承硯一擺手,“已經?沒事?了。易感了一下,用過抑制劑了。去看?看?剛才受到波及的士兵。”

    “是。”

    “另外,還有件事?……”顧承硯對衛海交代了幾句,衛海臉上閃過一絲茫然,隨后忍笑稱是。

    “笑什么?”顧承硯睨他。

    “沒什么,上將。”衛海正色道,“我立刻去安排。”

    耿諾捂著大圍巾很不爽,但仔細聞聞這上面似乎有顧承硯的味道,一種?……嗯,怎么說呢,有時候讓人怕怕的,有時候又覺得很安心的味道。

    “你臉好紅。”亨特僵硬地?站在他身邊。

    耿諾又把臉往圍巾里?縮了縮。

    顧承硯讓人安排的飛行器準備妥當了,耿諾瞬間搖著尾巴朝亨特嘚瑟:“看?見沒,這就是有錢人才能用得上的飛行器,快來對我感恩戴德,不然你上哪有機會坐這種?飛行器,想回去還得坐那種?擠死人的星際飛的。”

    亨特:“……謝謝,但我被抓來的時候就是坐著這種?不擠人的飛行器來的,雖然被蒙住了眼睛。”

    耿諾:“……”

    耿諾:“那你現在可以看?著風景回去了。”

    亨特:“……”

    就在耿諾準備把煩人的亨特一腳踹上飛行器的時候,衛海領著一隊人墊著整齊劃一的小碎步跑過來,到耿諾面前列隊。

    耿諾:“?”

    衛海出列站到耿諾跟前,昂首挺胸大聲報告:“耿少爺!按照您的指示,SKII號飛行器已經?準備完畢,隨時可以起?飛,是否現在送您的朋友返回赫爾辛行星?請指示!”

    耿諾:“……”

    耿諾:“!!!”

    哇靠。

    他迅速清了清嗓子?,模仿著顧承硯平時那種?唬人的高深莫測模樣,壓低嗓音,淡然吩咐:“嗯,去吧。”

    衛海大聲道:“是!”

    隨后手下人有條不紊地?分散在各處,有在上飛行器的樓梯上隆重鋪紅毯的,有扶著亨特走向飛行器的,還有站在兩側cos門?童只等亨特走到跟前大喊一聲:“您請慢走”的。

    工傷,這是工傷,衛海三?輩子?的羞恥心都丟在這里?了!

    耿諾得意瘋了,像只驕傲地?大公雞昂著頭在亨特面前晃來晃去。

    亨特肅然起?敬,再也不敢小瞧耿諾了。

    尼瑪這就是上將夫人的特權嗎?!

    在亨特臨上飛行器前,衛海悄悄過去,不動?聲色地?提醒他,回去后不要亂說話,既不要對別人透露耿諾的消息,也不要對耿諾說些不該說的。

    亨特滿頭冷汗,連連點頭。

    直到飛行器飛遠了,耿諾都還沉浸在剛剛的情緒中——瘋狂的裝逼,極致的享受!

    亨特肯定?崇拜死他了!

    衛海心想,還是上將了解耿諾,剛才交代這件事?,上將最?后說了句:“他年紀還小,以前沒什么機會在別人面前虛榮,總不能在我跟前也沒得顯擺。”

    “夸張一點,那小子?喜歡……”

    第52章 第52章

    自?從把亨特送回去, 耿諾就暗戳戳地琢磨自?己怎么才能夠真正的出人頭地。

    盧安一直在進行一個神秘的實驗,經常喊耿諾過去給他幫忙,內容對耿諾來說沒什么難度, 用盧安的話說, 耿諾總是?能給他某種靈感, 而神奇的是?, 每次有耿諾在,他的實驗總是?格外?順利。

    耿諾有點不好意思,他把這當成?客套的恭維。

    不過他自?己也在研究一些?東西, 他的思維總是?天馬行空,喜歡憑想象創造出一些?新?奇的玩意兒,自?從他去過顧承硯的軍部?, 參觀完武器庫之后,就萌生了?一個新?想法, 他想發明一個太空狗,一個集運輸、戰斗、巡邏、擬態、雷達監控為一體的隱形裝置, 能鉆地能上天還能在太空中獨立行走, 甚至還能發射宏光射線清除異體。

    這些?功能分開來看平平無奇, 但想合在一起可就有難度了?, 這些?年不是?沒人想嘗試僅通過不同按鍵就能操控多?功能一體機,但這玩意兒并不像變形金剛一樣隨心所?欲,尤其擬態就意味著變形。要?在保質保量的基礎上把無法互相轉換甚至互斥的控制體堆放在一起,還要?讓它們?在僅限的狹小空間內正常運行, 確實很?不容易。

    他把這個想法告訴希洛之后,得到了?瘋狂的贊同和期待, 希洛跟他說,如?果真能做出來的話, 他會?親自?為耿諾申請專利,并用耿諾的名字命名,“還可以讓你在軍部?掛個有實權的職,顧上將那邊非常稀缺你這種創造性人才!”

    耿諾聽了?蠢蠢欲動?,火速投身到帝國科技的偉大創造中去。

    可惜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顯然事情不會?那么容易,耿諾在研發過程中造出了?連七八糟一堆東西,包括但不限于能上天的機械魚、能鉆地的啄木鳥、能夠參與廢墟救援的機械蛇、偽裝成?水槍的宏光發射器,但都和他想做的太空狗毫無關系。

    穆邇萬分不理解,“為什么要?用機械蛇來參與廢墟救援?”

    耿諾理所?當然地說:“因?為蛇不如?小老鼠好訓練呀。”

    “這和老鼠又有什么關系?!”

    希洛解釋:“就是?訓練老鼠尋找廢墟中的幸存者,它們?身形小,能輕而易舉鉆進廢墟中的空隙里,在找到幸存者后發出信號,它們?身上還可以裝備一些?簡單的食物和水,以及通話裝置,可以讓幸存者和外?界保持聯系,并在得到最終營救前撐一段時間。”

    穆邇像在聽什么天方夜譚,“我覺得幸存者在絕望之際看到一只老鼠突然出現?并對他‘say hello’只會?讓人覺得他下一秒就要?見上帝了?。”

    希洛冷笑道:“是?的,我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還不學無術的陛下,這個在幸存者絕望之際讓老鼠突然出現?對他‘say hello’的技術早在一千年前就出現?了?,并且在戰爭和災后救援中取得實際運用以及長達五百年,這期間被老鼠救過的幸存者比你在O泡酒吧摸過的Omega還多?。”

    “……”穆邇怒吼:“我沒摸過!”

    他被希洛懟得啞口無言,但最后還是?弱弱地想機械蛇就機械蛇,總比見到真的蛇要?好。

    “你不覺得如?果追求縫隙中方便前行的話,你不覺得屎殼郎會?更?好嗎?”

    希洛對他十分嫌棄,“不懂技術就不要?發表意見,你看顧上將都沒說話。”

    耿諾看向顧承硯,兩眼晶光閃閃,抿著嘴唇翹尾巴。

    和穆邇陛下不同,顧承硯是?懂技術的專業人士。

    然而顧承硯看著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同樣百思不得其解,問:“我們?要?進行銀河系外?戰爭了?嗎?”

    言下之意就是?這些?東西在當前毫無用處。

    耿諾:“……”

    他憤怒地撅起嘴。

    希洛趕忙安慰他,“別理這群掃興的Alpha,我之前還占卜出明年銀河爆炸呢,結果都沒人信,真的,占了?幾次都是?明年,等銀河爆炸了?你這些?肯定能用上。”

    耿諾:“……”

    謝謝,你還不如?不安慰我。

    穆邇正色道:“誰說沒人信的,我不是?說了?,帝國會?高度重視希洛同志的諫言,我也早就采取了?行之有效的應對措施……”

    希洛:“你干啥了??”

    穆邇頓了?頓,十分得意地說:“我正在牽頭推行一個法案,裴斯曼帝國境內將禁止開展一切神學占卜活動?,違者將處以巨額罰款和三到十年拘禁。”

    “當然,如?果到時候皇后殿下知法犯法,我會?用小黑屋親自懲罰你。”說完嘿嘿嘿地淫.笑起來。

    “……”希洛罵道:“你還是?趕緊亡國吧。”

    耿諾有點小失落,眼巴巴地看著希洛,像是?帶著最后的希望,問道:“銀河系明年真的會?爆炸嗎?”

    希洛:“……”

    穆邇:“……”

    顧承硯:“……”

    穆邇暴怒道:“你們一個個的都盼著帝國點好吧!銀河系真爆炸了?,裴斯曼真亡國了?,你以為你們?會?落得什么好嗎?不要?總想著當英雄,追求點和平不好嗎?跟我念——LOVE AND PEACE!NO WAR!NO BOOM!”

    耿諾小聲跟著念:“NO WAR……NO BOOM……”

    心不甘情不愿。

    顧承硯就記著剛剛希洛說他們?倆掃興了?,看耿諾那蔫噠噠的小臉,趕緊把人拉到自?己跟前,“你聽他瞎說,他又沒上過戰場,他懂個屁。把你發明的這些小垃……小玩意兒都給我,軍部?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耿諾根本都不信他前后矛盾的話,惡狠狠地說:“我一定會?搞出讓你們?所?有人都驚掉下巴的東西的!”

    回去之后耿諾像打雞血了?一樣,一直在做各種研發,而且大部?分步驟都是?親力親為,皇家學院理科類但凡和他的研究有些?掛鉤的教授都被他煩了?個遍,只要?他們?沒課,就會?被耿諾拉過去幫他解決卡脖子難題。

    其實把他們?拉過去也就是?給耿諾提供靈感的,耿諾基礎不牢,但他遇到的問題基本上也是?曠古爍今的絕世難題,不過聰明如?耿諾,很?快發現?了?能讓他快速解決難題的辦法。

    辦法有點缺德,耿諾這個小機靈鬼遇到問題從不內耗,隨機請幾位教授過來請教難題,這些?教授的理論和研究方向有時候是?截然相反的,他們?給耿諾講解著講解著就會?吵起來,偶然的一次,耿諾發現?自?己能在他們?吵架過程中輕易理解一些?基礎理論,同時還靈光一閃,堵點突然就被打通了?。

    幾個教授吵完架發現?,趁他們?互相扯頭發吐口水的時候,耿諾已經水靈靈地解決了?一個幾個世紀都沒能破解的難題。????

    從這以后,耿諾沒事就請幾個教授來實驗室吵架,實驗進度突飛猛進,一路暢通。

    再之后,耿諾變得越來越大膽,實驗的動?靜也越來越大,據皇家學院的同學透露,近一周內校內已經聽到過五次類似爆炸的聲音,三次螺旋翼起飛的轟鳴,兩次鉆地的動?靜,差點以為是?地震了?。

    聲音都是?從新?建的實驗室那邊傳來的,但校方給出的解釋是?在進行局部?裝修。

    直到有一次,一架失控無人機沖破實驗室緊閉的窗戶,伴隨著玻璃破碎的聲音飛速仰升至天空,繞了?幾個圈之后沖向剛下課的學生群。

    眾人尖叫躲避,但有一個躲閃不及的倒霉蛋被無人機貼著頭皮滑過去,成?功地給這位同學剃了?個五指寬的中分發型。

    耿諾以為自?己闖大禍了?,風風火火跑出去,結果一看,被剃頭的倒霉蛋居然是?阮如?棠。

    阮少爺精心養護的頭發只剩下左右兩邊,中間光禿禿的,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頭皮的顏色。

    直接把人從嬌貴少爺變成?了?Japanese浪人。

    很?多?和阮如?棠不對付的人都在旁邊偷笑,當初入學考的第一名更?是?直接出聲調侃:“喲,阮少,新?換的發型不錯啊。”

    阮如?棠氣得說不出話,指著耿諾:“你、你,你……”

    耿諾面無表情:“你什么你,免費給你剪頭,說謝謝了?嗎?”

    跟在耿諾身邊的韋恩大聲附和:“快說謝謝!”

    學校里哪有什么不透風的墻,橫空出現?的教授們?的寵兒耿諾和嬌貴蠻橫的伯爵外?甥阮如?棠,兩個八桿子打不著的人卻恩怨頗深,風言風語早就傳得整個學校都是?了?。

    耿諾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他的日常非常單調,做實驗看電視劇追希洛以及被顧承硯日……但韋恩的朋友遍布全校各專業,經常把聽到的傳聞繪聲繪色地講給耿諾聽。

    大家對耿諾還是?比較陌生,最大的認知也就是?他學習很?好,所?有教授都喜歡他。對學霸保持敬而遠之的敬意這一點不管在哪里都是?一致的,但不同于對那種中產階級考進來的書呆子,雖然沒有人知道耿諾的身份,只聽說他是?特招進來的,但只要?是?和耿諾打過交道的人都會?對其產生無限憐愛,所?以基本上傳聞沒有什么編排耿諾的。

    但這些?貴族子弟們?對阮如?棠可就熟悉了?,不乏從小和他不對付的人,編排起他來那叫一個精彩。韋恩給耿諾轉述了?這么多?次傳言,愣是?沒有一次是?重復的。

    因?此,雖然大家不一定知道真相,但是?耿諾和阮如?棠不對付的事倒是?人盡皆知了?。

    這事一出,任誰都覺得是?耿諾專門針對阮如?棠的打擊報復,這無人機肯定不是?失控的,肯定是?專門設定好了?軌跡路線鎖定阮如?棠……的頭頂飛行的!

    耿諾心虛地表示:“對對,就是?這么回事,不好意思讓大家受驚了?。”

    他點頭哈腰地給大家道歉,眾人紛紛表示小事情小事情,下次再有這樣的事麻煩提前發個預告,他們?好趕過來看戲。

    耿諾:“……”

    這件事最終受傷的只有阮如?棠,他還沒功夫報復耿諾。

    憑他自?己肯定沒法對耿諾做什么,但他最大的靠山蘇芒伯爵最近正官司纏身,他的莊園宅邸被一群來自?各個星球的賤民團團圍住,說是?非要?向他討要?自?家失蹤的孩子,蘇芒不管搬到哪都會?被這些?人死死纏上。他出行乘坐汽車的話,總會?有人突然跑出來往他昂貴的汽車上扔臭雞蛋爛菜葉,還有趁機潑油漆、用鋒利的石頭劃車的,最嚴重的一次是?有人往他的車上潑汽油點火,要?不是?他跑得快,真就要?被燒死在車里。

    關鍵他還不能乘坐飛行器,每當乘坐飛行器,必定遇上信號屏蔽,操控失靈。

    最終的調查結果也總不盡如?人意,每次都被告知作案的嫌疑人跑得太快了?,一個鬼影都沒抓到過。他明知道是?有人在搗鬼,卻沒有任何辦法,自?顧不暇,又哪有空閑管阮如?棠。

    這個啞巴虧阮如?棠就是?不吃也得吃。

    顧承硯最近在忙著內斗,很?少去皇家學院,聽說了?這件事之后,大手一揮,用耿諾的名義給全校學生送了?一份薄禮——除了?阮如?棠和他的跟班,以及韋恩那個傻大個意外?,每人一支百翠達月英石鋼筆。

    韋恩問耿諾:“為什么我沒有?”

    耿諾都不知道這回事,干脆直接把自?己的那支給韋恩了?。

    等顧承硯知道了?,估計又要?氣死。

    這個鋼筆花里胡哨的,外?殼是?用稀有月英石制作的雕刻,耿諾嫌不實用。實際上這東西也沒人會?拿來用,就是?一件用來彰顯稀有的奢侈品,因?為月英石這種東西整個銀河系一整年也就最多?只能開采出一噸,基本上也都用來制作頂級奢侈品了?。

    顧承硯這大手筆讓全校人對耿諾又產生了?新?的改觀,有人說他是?皇室中人,有人說他是?某位隱世貴族家的少爺,瞧瞧,人家這才叫真正的低調奢華有內涵。

    耿諾確實低調了?一陣,主要?是?顧承硯實在是?受不了?隔三岔五聽見皇家學院傳來消息說耿諾從哪摔了?,又把什么炸了?。

    對心臟十分不友好。

    干脆去學校把人提溜走,放在軍部?眼皮子底下看著。他如?果想做什么實驗,軍部?場地大,有得是?地方給他炸。

    耿諾被顧承硯提溜走的時候還以為要?挨罵。

    雖然院長看在顧承硯的面子上并沒有說他什么,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是?有點沒顧及其他人的安危,心中惴惴的。

    然而顧承硯并沒有說什么。

    他比耿諾更?不管這些?人死活,耿諾還有點傷及無辜的愧疚之意,顧承硯眼里則是?眾生平等,管他死活。

    尤其當他知道耿諾把他之前給他的鋼筆送給那個傻大個之后,他甚至想把耿諾送給回去,隨他把學校炸了?。

    要?不是?擔心這個小笨蛋把自?己誤傷了?,顧承硯可能真的會?這么干。

    他其實一直都沒什么人性,只是?現?在裝得像個人罷了?。

    耿諾見顧承硯沒有教訓自?己的意思,就開始興奮地和他講述自?己實驗中遇到的事情,事無巨細,連某個環節遇到了?什么問題,最后又是?怎么解決的都要?和顧承硯說一遍。

    顧承硯很?喜歡耿諾這樣喋喋不休地講著他聽不懂的話,聽著聽著就想把他嘴堵上。

    不過偶爾還是?會?搭上幾句,比如?贊揚耿諾制作的飛行器信號屏蔽儀非常好用。

    “真的嗎?你用了?嗎?”

    “當然。”用在蘇芒伯爵的飛行器上了?。

    耿諾很?高興,沒有人會?在收到五星用戶反饋后不高興。

    他又開始孜孜不倦地介紹他研究的其他東西。

    顧承硯聽夠了?,想做點別的,于是?身體力行地堵住了?他的嘴。

    耿諾被打斷了?話頭,很?不高興,推著他的胸膛,“干嘛呀……”

    顧承硯勾勾他的下巴,問:“你把鋼筆送別人了??”

    耿諾抿著唇不吭聲了?。

    “以后不許送,但凡是?我給你的,都不許送給別人。碰都不要?讓他們?碰,聽見沒有?”他微微加重了?語氣。

    “哦。”耿諾低著頭,弱弱地應聲,過了?會?兒,又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他臉色。

    像是?在觀察他有沒有生氣。

    見耿諾這模樣,顧承硯又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他緩了?語氣,問:“最近有沒有什么想要?的?”

    耿諾想了?想,點點頭。

    顧承硯有些?意外?,之前每次他問出這句話,耿諾基本上都說沒什么想要?的。可他憑自?己想法給耿諾的東西又總不合他心意,這讓他一度很?是?煩躁。

    沒想到這次耿諾竟然點頭了?。

    他很?高興耿諾終于有了?什么想要?的東西。

    是?什么呢?

    說出來,他肯定給。

    “想要?什么?”顧承硯問。

    耿諾覷著他的臉色,忸怩了?半晌,才小心翼翼開口:“今晚,能不能,不咬脖子?”

    顧承硯似乎愣了?一下,看著他沒說話。

    耿諾頓了?頓,小聲說:“有一點疼。”

    顧承硯最近愈發喜歡咬他的脖子,后頸處新?痕疊舊印,齒痕總也消不掉,耿諾有時沒穿高領衣服的時候,就只能貼著一片超大方形創可貼,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貼著抑制貼的Omega。

    他今天穿的一件高領小毛衣,顧承硯拉下他的領子,側頭看了?看那處,自?己昨晚留下的牙印還清晰可見,先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滿足,然后又萌生出一股煩躁,因?為他知道他永遠都不能像皇帝那樣用標記困住皇后,他無法標記耿諾。

    半晌,他說:“好。”

    耿諾瞬間松口氣,開心地翹著嘴角。

    顧承硯看著卻很?不是?滋味。

    他又問:“還有什么想要?的嗎?”

    耿諾果斷搖頭,雀躍地告訴他:“沒啦。”

    顧承硯神情自?然:“錢呢?”

    耿諾守著自?己的小金庫,誰也沒告訴,只是?倔強地說:“錢也不缺。”

    顧承硯垂眸掩去神色,“不缺?你還能剩幾個錢。”

    晚上顧承硯又要?咬他脖子的時候,耿諾瞬間清醒,警惕地捂住脖子,十分緊張,“你答應我了?。”

    他剛哭過,聲音沙沙糯糯的,顧承硯一聽就想咬他一口,沉重的喘息回響在耿諾耳邊。

    就在耿諾以為他要?食言的時候,顧承硯嗯了?聲,說:“差點忘了?。”

    耿諾心想這人今天可真好說話,雖然這話里一點歉意都沒有……結果下一秒,顧承硯就開始咬別的部?位了?。

    第二天,耿諾站在鏡子前,看自?己滿身牙印,簡直欲哭無淚。

    還不如?讓他咬脖子,現?在可好,連大腿內側都是?牙印,步子稍微大點就扯得蛋疼、腿也疼。

    耿諾一整天都散發出一股萎靡的氣息,見到希洛之好忍不住忿忿吐槽:“我就知道,像我這樣善良的老實人總是?會?被欺負。我以后不會?再熱情似火了?,我要?冷漠無情。”

    希洛提煉了?一下:“你要?黑化嗎?”

    啊原來還可以這么說,好簡潔哦。

    耿諾瘋狂點頭。

    希洛擔憂不已:“雖然俗話說得好,人善被人妻,但我還是?覺得人惡被np更?可怕一點。”

    耿諾:“???”

    希洛誠懇地說:“我最近看的以Beta為主角的小說都是?這種類型。”

    耿諾:“??????”

    你到底在看什么啊?!

    不要?把我當成?受腦補啊啊啊,我早晚是?要?做攻的!

    在耿諾專注于實驗的期間,帝國發生了?一件大事,常年以樂善好施宣揚自?己名聲的蘇芒伯爵被曝出參與多?起人身買賣事件,多?項證據表明他和已故的萊特侯爵聯手搶掠偏遠星系貧苦人家的好看Omega,進行圈養和虐殺。

    消息一出,立刻引起軒然大波,和惡名昭彰的萊特侯爵不同,蘇芒很?在意自?己的名聲,他一直致力于成?為被民眾愛戴的伯爵先生,為此還多?次參與慈善事業和各種救濟活動?,之前被惡民圍追堵截時還多?次公開賣慘,吸引了?一大波同情,現?在大家發現?,那些?對他圍追堵截的人只是?受害Omega們?的可憐家屬,輿論瞬間倒戈。

    此外?,更?是?曝出在他擔任教育部?副部?長期間,曾多?次倡導貴族子弟應憑真才實學與他人同步競爭,但自?己的外?甥竟然用找人替考的方式成?功進入皇家學院。

    其實到這里,不管是?真相還是?輿論都不足以扳倒一位世代承襲的伯爵,但由于民眾的反應太過強烈,皇帝陛下不得不出面安撫大家。

    他不得已悲痛地表示:將褫奪蘇芒的爵位,他的家族將不再擁有貴族身份。

    這是?前所?未有的事,從前就算貴族犯了?天大的錯,他也依舊是?貴族,沒有什么能夠制裁他們?,但是?現?在陛下將蘇芒家族直接貶成?了?平民。

    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陛下又以同黨的名義清算了?一批家族,其中將近一半都是?曾經參與過狂鯊事件的家族。

    裴斯曼帝國進行了?一次貴族大洗牌。

    直到這一刻,才有人意識到這一切都是?皇帝的謀算,被打壓的貴族如?果想要?反抗或者造反,那么他們?將和顧上將正面對抗。這對于酒囊飯袋的貴族們?顯然無異于飛蛾撲火。

    皇帝的地位自?此再不可動?搖。

    “但是?,還沒完。”穆邇道,“雖然我沒想到會?這么順利,但,還有人在暗處。那種詭異的間諜制造方式,我們?還沒有更?多?頭緒。”

    “你說,那些?人會?不會?剛好在這次的清剿范圍內?”

    顧承硯悠悠道:“既然打了?勝仗,就不要?神經緊繃地想東想西了?。你不放松些?,怎么讓人家伺機行動?呢?”

    穆邇琢磨道:“你的意思是??”

    顧承硯大馬金刀地往那一坐:“把我派出去吧,這種時候我不能待在帝都,隨便找個什么地方安排我去考察一下。”

    穆邇瞇起眼,“隨便?”

    顧承硯道:“也不用太隨便,蘭斯考這樣的星球就不錯,或者巴厘島、馬爾代夫是?在哪個星球來著?把我派那去也行。”

    穆邇:“……你說實話。”

    顧承硯吊兒郎當地笑道:“陛下,都給你這么賣命了?,給我休個假不過分吧,我帶我家小Beta出去玩玩。”

    第53章 第53章

    “是嗎?你要和顧上將出去?旅游, 皇后殿下也去??”辦公桌前?的盧安在旋轉椅上轉了半圈。

    耿諾坐在桌上正在吃餅干,兩腿騰空晃蕩,“不是旅游, 是去?塞維爾星考察。”

    盧安笑笑, “其實這?就是去?旅游, 而且還是公費出行。”

    耿諾歪了歪頭, 對萬惡的帝國高官隱性福利制度一無所知。

    盧安垂下眼,有些遺憾,“所以, 你這?段時間?不能和我一起做實驗了。”

    “應該不會很久,不過你的研究進度已經快到末尾了,接下來的內容可?能只有你自己才能完成, 我大?概幫不了你什么?。”

    盧安搖搖頭,“不, 我能有今天的成果全都?多虧了你。”

    “哪有這?么?夸張。”耿諾又拆了一包小?餅干,他吃的這?種餅干一包里面只有三塊, 他喜歡把餅干從包裝里擠出來, 三塊疊在一起咬。

    “咔嚓”剛咬了一半, 透過實驗室窗戶看到外?面站了個高大?的身影。

    耿諾定睛一瞧, 是顧承硯。

    顧承硯找到耿諾時,看到他和那?個盧安在一塊兒,表情就很不爽,眉頭蹙著, 看上去?很唬人,他沖著里面的耿諾微微擺頭, 示意他出來。

    耿諾抹抹嘴上的殘渣,從桌子上跳下來, 和盧安告別,“我要走啦,你加油吧,希望等我回來的時候你已經完成你的發?明了!”

    盧安笑著朝他揮手。

    等耿諾離開實驗室走遠以后,一個畏畏縮縮的身影從內門?里走出,他來到盧安跟前?。

    盧安一直盯著耿諾離去?的方向,仿佛沒注意到身邊有人,直勾勾的目光像是要把什么?東西穿透,臉上的笑早已凝住,微微勾起的唇角顯得有幾分陰冷。

    “你看,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特殊。跟在顧承硯那?種暴徒身邊……真是暴殄天物。”

    身邊人小?聲喊了句:“盧教授。”

    聽見聲音,盧回過頭,輕聲道:“啊,是如棠啊。”

    阮如棠如今像個敗家之?犬,他們家本就是依靠蘇芒舅舅伯爵身份的蔭蔽,如今蘇芒淪為平民,他們跟著也從天上墜落。在學校每天都?要經受各種議論和帶著嘲諷和探究的目光,他想退學,家里無論如何都?不同意,甚至還找到院長苦苦哀求別讓阮如棠離開。

    沒想到學校很好說話,院長表示阮如棠當然不用離開,因為如今的皇家學院也逐漸開始接納平民出身的優秀學子。

    阮如棠想,他能留在這?里,居然是依靠皇家學院開始接收平民學子的政策。

    何其諷刺。

    “啊,”西德利院長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不過確實有個前?提,是‘優秀’的學子。”

    “而不是通過替考通過入學考試的人。”

    西德利院長笑著對阮如棠說:“阮同學,可?以再接受一次入學考測驗嗎?”

    阮如棠臉色慘白。

    最后還是盧安出面作保,說他最近的實驗需要一個助手,這?個助手之?前?一直是阮如棠在擔任,現在已經離不開他了。如果貿然更換助手,有可?能前?面的研究都?要作廢了。

    哈德森教授十分迷茫地看著自己孫子,“你不是找了耿諾幫忙嗎?怎么?還需要他來?”

    盧安并未詳細解釋,只說那?是兩件事。

    西德利院長深深看了他一眼,最終同意阮如棠留下。

    可?對阮如棠來說,留在皇家學院才是生?不如死。

    過去?他仗著舅舅伯爵的身份一直眼高于頂,看誰不順眼就暗中給那?人使絆子,地位低的不敢計較,同等地位的則礙于蘇芒伯爵不便計較,再加上阮如棠在家人面前?相當會演,多年來,對內對外?都?安然無恙。

    這?還只是對待同為貴族的人。

    對待平民百姓,那?就相當隨意了,畢竟他就算鬧出人命也有人上趕著為他收拾,這?么?多年也就只有耿諾這?個命大?的漏網之?魚罷了。

    沒有死在狂鯊,還傍上了帝國上將。

    而自己家族的覆滅,也全是因為這?個人。

    阮如棠很恨,他也不是沒做過什么?東山再起的夢,畢竟他沉迷的八點檔總有這?樣的逆襲情節,但現實狠狠打了他的臉,他沒什么?真心的朋友,之?前?的狗腿子現在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O蜜也棄他而去?,甚至帶頭霸凌他,更別說還有很多從前?得罪過的人。他學習也不好,因為替考的緣故和耿諾深受教授喜愛的緣故,教授們對他也不是很待見,只是沒有擺在明面上罷了。

    但如今,阮如棠精神敏感到一個頗有深意的眼神都?會讓他破防,實在是獲活得生?不如死。

    只有盧安,只有盧教授還沒拋下他。

    阮如棠感激不已,甚至想以身相許,可?惜對方卻沒有這個意思。

    盧安對他鮮少笑容,面對耿諾總是笑臉相迎,還常常望著耿諾出神。

    耿諾,耿諾,怎么老是你,為什么?!

    為什么當初你沒有死在狂鯊俱樂部!

    “實驗就要完成了,接下來還是要辛苦你一下。”盧安語氣柔和,面上卻沒什么?表情,“如果真的能夠完成的話,帝國的歷史將被改寫。到那時,歷史也將有你的一頁。”

    阮如棠誠惶誠恐,雖然不知道盧安說的具體是什么?,但他還是激動?地點點頭。

    耿諾出去?后,顧承硯語氣不善地問?:“不是說今天下午有課嗎?為什么?在實驗室這?邊。”

    “教授臨時調課了呀。”耿諾手上還拿著吃了一半的餅干。

    走路吃東西容易嗆到,他準備拿著等坐上車再繼續吃。

    “調課怎么?不跟我說?剛剛給你打電話也不接。”

    耿諾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調課也要給你說呀?”

    他拿出終端看了眼,“哎呀,調靜音了,忘了開。”

    顧承硯眉毛一豎,又要教訓他,耿諾卻像個不服管教的青春期少年,堅決不聽不聽,“快走吧上將,我們快走吧。”

    耿諾兀自走在前?面,顧承硯拿他沒轍,只能快步跟上。

    見他手里拿著半包吃了兩口的餅干,以為耿諾吃不了了,就拿過來往嘴里一倒,隨手把包裝扔到路過的垃圾桶里。

    耿諾震驚地看著顧承硯的舉動?,還試圖確認般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舉在半空,愣住了。

    他不理?解,且難以置信。

    顧承硯就這?么?搶走了他吃了一半的餅干。

    自己吃了。

    他想說你如果餓的話我這?還有,但你為什么?要拿我吃了一半的。

    你這?和從我嘴里奪食有什么?區別?

    耿諾莫名產生?一種護食的情緒。

    這?種情緒其實也不是第?一天出現。

    自從上次逛街時顧承硯從他嘴里奪過那?半截冰棍時,這?種情緒就悄然萌生?了。

    可?能是顧承硯的壓迫感太強,耿諾實在是無力反抗,方方面面都?無法反抗,似乎只要顧承硯想,他什么?都?能從自己身上奪走,哪怕是到了嘴的吃食。

    好沒有安全感。

    耿諾很不忿,想要指責顧承硯,結果對方不僅順勢牽住他愣在身前?的手,還先一步教訓起他了:“少吃些這?種零食,晚上回家還吃不吃飯了?”

    耿諾瞬間?收起斤斤計較的嘴臉,當作無事發?生?。

    相比之?下,被顧承硯盯著吃飯,吃少了還要強喂這?種事更可?怕、更令人發?指一點。

    穆邇對皇后表達了萬分不舍的感情,但希洛對此無動?于衷。

    “老婆,寶貝兒,親愛的,你真的舍得把我一個人留在皇宮里嗎?你玩嗨了根本都?不接我視頻電話,我不能接受那?么?多天看不到你的臉聽不到你的聲音!我會饑渴而死的!”

    “那?你死吧。”希洛歡快地說,同時指揮著自己的光腦和皇帝的光腦收拾行李。

    穆邇:“……”

    他怒道:“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公!你說!你是不是私下跟那?個柯恩商量好一起出去?呢?”

    希洛面無表情看著他。

    穆邇秒慫,瞬間?變臉,期期艾艾又帶著三分哀怨地問?:“老婆……那?,回來還愛我嗎?”

    希洛陰險一笑:“你該問?我還回不回來。”

    穆邇:“!!!”

    顧承硯和耿諾的東西收拾出一個大?行李箱就夠了,收拾完之?后耿諾還能坐在行李箱上兩腳滑地,當作滑椅,耿諾十分滿意,在院子里到處滑著玩,顧承硯還擔心他滑著滑著一頭栽在地上,結果沒過幾分鐘看到耿諾學會用行李箱玩漂移了。

    “……”顧承硯:“一會兒把輪子玩壞了你就自己扛著走!”

    “我不!”遠處傳來耿諾歡快的反駁,沒有一絲猶豫和停頓。

    顧承硯:“……”

    他發?現耿諾現在是越來越不好管了。

    一點都?不聽話。

    出行前?,希洛到顧宅和他們匯合,為表低調,也是為了突出微服巡訪,他們乘坐的是顧承硯的私人飛船。耿諾看到希洛自己拉著一個小?行李箱,時髦又成熟,相當有格調,最重要的是還很帥氣,瞬間?鬧著他也要拉一個小?行李箱。

    “我上哪現在給你找一個小?行李箱去??”顧承硯現在只想在他屁股上狠狠揍一巴掌。

    他有預感,耿諾這?一路能鬧騰死他。

    出趟門?而已,瞧給他激動?的。

    耿諾當然激動?,他從小?到大?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帝都?,也從未乘坐飛船進行十小?時以上的躍遷。

    “我沒見過世面嘛!”耿諾驕傲地說。

    顧承硯:“……”

    最后他讓人臨時送過來一個跟希洛差不多的小?行李箱,又從大?行李箱中隨便掏出幾樣塞到耿諾的箱子里,滿足他的時髦欲。

    上飛船前?,顧承硯還在對著耿諾耳提面命,什么?“出門?在外?要聽話”“不能亂跑”“想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必須提前?請示,不能擅自行動?”“不可?以和皇后單獨行動?”

    總而言之?,中心主旨是不許離開他的視線半步。

    哎呀好煩,我又不會走丟。

    耿諾不想答應,故意轉移話題,一本正經道:“咱們不是代表皇室去?考察的嗎?是去?干正事的,回來還要寫考察報告、做調研數據分析的,很忙的!不要說得像是去?旅游一樣,嚴肅點。”

    顧承硯不為所動?,盯著他:“聽見沒有!”

    耿諾:“……哦。”

    希洛在一旁打趣:“顧上將對諾諾真是越來越像帶孩子了。”

    顧上將還嗤道:“孩子哪有他難帶。”

    此刻,一行人還在歡聲笑語期待難得的休假,他們即將度過一段美好的旅程,塞維爾星風景很好,政通人和,公務考察大?概也就是走個過場,不會有什么?需要過多操心的。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前?方有一場巨大?的陰謀在等著他們的到來。

    很久之?后,顧承硯回想起這?件事,都?恨不得自己從未帶耿諾去?塞維爾星度假。

    第54章 第54章

    塞維爾星, 距離帝星三千萬光年,是一個風景秀美,四季長春的地方, 也是帝星高?官打著考察的旗號最?喜歡去旅游的星球。

    耿諾上?飛船前興高?采烈地說要看星云, 看銀河, 結果上?了飛船就開始入睡, 睡得?格外香甜,顧承硯中途把?他從椅子上?撈到自己懷里都無知無覺。

    到了塞維爾星,耿諾更是像脫韁的野馬, 顧承硯拽都拽不住,他不光自己瘋,還?拽著希洛跟他一起瘋。

    別看希洛比他大幾歲, 平時不說話的時候一副高?冷樣,結果一出?門?也是一身玩心, 兩人湊在一起難管程度成幾何級上?升。

    顧承硯真搞不明白他們倆怎么又這么多話能說,耿諾見到什么新奇的玩意兒也不來問他, 直接問希洛, 如果是希洛不知道的才扭頭看他。

    每當這時, 顧承硯面上?都看不出?什么異常, 心里琢磨的是晚上?怎么收拾他。

    他們這一行的日程里是有考察工作的,但是還?要過幾天,開頭這幾天就是純休閑。

    第一天晚上?,顧承硯把?耿諾扒光了按在床上?樁樁件件地跟他算賬。

    耿諾抵著他的胸膛, 推也推不動,碰上?結實?堅硬的肌肉只覺得?手疼。

    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 控訴道:“哪有你這樣的,你怎么當時不說, 現在背著人找我算賬……你就欺負人。”

    顧承硯嘴上?教訓他:“我沒說?我說了你聽嗎?你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現在怪我沒跟你說?”

    心里想:不這么做我怎么有借口收拾你?

    耿諾哭得?肝腸寸斷,一口咬在顧承硯的肩膀上?,恨不得?化?作吸血鬼把?他咬穿,可?惜顧上?將皮糙肉厚,耿諾咬上?去跟搔癢似的,除了讓他心癢癢更激動,沒有任何用處。

    磨了半天也只留下?個牙印,轉過頭來顧承硯在他身上?咬可?就不一樣了。顧承硯美其名?曰給他做示范,專往他細皮嫩肉的地方咬,渾身上?下?咬了個遍,尤其在大腿根兒處搓磨許久。

    等到這之后,又在耿諾的后頸處流連,那里沒有腺體?,顧承硯卻執拗地狠狠咬下?去,注入自己的信息素。

    耿諾不是Omega,沒有腺體?來承受標記這種動作,顧承硯此刻的舉動就是純粹在他脖子上?咬出?個洞,這太痛了,他不堪忍受,拼命掙扎,抬腿踹了顧承硯一腳。

    這一腳把?顧承硯踹醒了。

    他似乎這才注意到自己在做什么。

    耿諾滿身曖昧,脖頸出?更是充斥著他的氣味和?標記的痕跡。

    可?耿諾卻又驚又怕地看著他。

    顧承硯緩過神,本能地釋放信息素安撫,半晌,見耿諾無動于衷只小聲?啜泣才注意到,對方感知不到。

    他是個Alpha,他的本能就是用信息素占有伴侶,安撫伴侶,但是現在他的信息素就是個擺設。

    房間的門?被敲響。

    希洛有些失真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顧上?將,你怎么了?你的信息素都快蔓延到走廊上?了,需要我讓人給你送抑制劑嗎?”

    顧承硯定了定神,看著縮在床角的耿諾,慢慢收斂了信息素。

    他沉聲?對著門?外道:“不用,我沒事。”

    希洛和?穆邇早就互相標記過,旁人的信息素對他們倆都沒有影響,但他比較擔心耿諾:“耿諾呢?他沒事吧?”

    信息素失控的Alpha可?不好對付。

    耿諾聽到希洛的問話像抓住了救星,掙扎著要下?床離開,顧承硯眼疾手快地把?他拽到懷里,反手捂住他的嘴,對門?外的希洛說:“他也沒事,不用擔心。”

    希洛還?是不太放心,又多問了幾句,顧承硯始終沒讓耿諾開口說話,直到打發走希洛。

    他心頭那種窩火的郁氣愈發高?漲。

    瞧瞧,他的信息素蔓延到沖出?房間,連隔壁的希洛都察覺到了,但是耿諾對此無知無覺,對他而言,顧承硯只是突然發狂,在床上?變本加厲地欺負他而已。

    松開手,耿諾已淚流滿面,顧承硯抱著他,吻著他的淚,仍不死心地問他:“諾諾,你聞到什么氣味了嗎?”

    耿諾哭著搖頭,整個人在他懷里顫抖,顧承硯心中澀然。

    “抱歉,抱歉。”他喃喃道,“我有些失控。”

    他意識到,耿諾甚至至今都不知道他信息素的味道。

    “嚇著你了,咬得?太厲害了嗎?沒事,有醫療艙。”顧承硯召來醫療艙,給耿諾的脖子治療,頃刻間脖子上?的傷消失不見,白皙的皮肉恢復如初。

    可?耿諾還?在哭。

    “哭什么呢?已經好了。”顧承硯輕聲?安撫,耿諾抬頭恨恨地蹬他一眼,“疼!”

    疼。

    顧承硯在心中默默咀嚼這個字,突然心滿意足地笑起來,笑中帶著三分涼薄,他微笑著在耿諾嘴角親了親,“你要記住,這是我給你的疼。”

    耿諾身子哆嗦了兩下。

    只覺得?顧承硯越來越可?怖了。

    簡直是喜怒無常。

    確切地說,他在白天,在外面,在眾人面前,偶爾還?裝得?像個人,甚至在耿諾跟前也是如此。

    他偶爾也很紳士,對他很好,全天下?再找不到這么好的老板了,但是顧承硯一旦脫了衣服,就像一頭瘋狂的野獸,偶爾肆意撕扯獵物,偶爾有點閑心,慢條斯理地欣賞獵物的掙扎。

    而耿諾,就是這個獵物。

    耿諾睡著前,顧承硯還?貼著他的后頸,用鼻尖蹭弄輕嗅,他不知道,即使治療艙將他的皮肉恢復原狀,顧承硯強行注入他在體?內的信息素也依然保留。

    顧承硯沉迷地嗅著那兒,用自己的氣味聊以慰藉。

    耿諾沉沉睡去,夢里也不安生,做夢都夢見自己被釘在燒紅的鐵柱上?被鞭打、被捅穿,身后還?有一排獠牙在對著他的脖子猛扎。

    太苦了,第二天在塞維爾星國家動物園里喂嗎嘍的時候,耿諾都覺得?自己還?比不過嗎嘍。

    嗎嘍什么都不用干還?有人喂香蕉。

    哦他也有。

    他就算什么都不干,顧承硯有時候也會?直接過來喂他大香蕉。

    耿諾蹲在地上?揭香蕉皮,自己咬下?一半,泄憤般狠狠咀嚼,剩下?一半喂嗎嘍,嗎嘍鄙視地看了他一眼,搶過剩下?半截香蕉跑了,顧承硯還?用鞋尖輕輕踢了下?耿諾的屁股,“出?息,跟猴搶吃的。”

    耿諾轉而憤恨地瞪向他。

    這個人!忒過分!

    他昨晚用治療艙居然就只把?耿諾的后頸治好了,其他地方的牙印到今天早上?還?清晰可?見,有些地方是紅的,有些地方都轉紫了。

    還?有就是……簡直難以啟齒!

    耿諾大腿根兒內側,讓他給咬破皮了!走起路來一摩擦,特別疼!

    根本走不快。

    偏偏顧承硯今天找了輛電動智能推車,讓耿諾坐上?面,可?以推著走,也可?以自行控制方向,還?能智能跟隨。

    耿諾一開始還?倔強地自己走,但是一走路那里就磨得?疼,顧承硯看出?他撐不住,硬是把?他按到車上?坐著。

    他都不敢看希洛,就他早上?他一步一拐的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昨晚被日狠了,可?誰能想到他是大腿根兒被咬破了皮。

    這說出?去誰信啊!

    尤其早上?希洛還?說他……滿身都是顧承硯的氣息。

    耿諾在自己身上?到處聞,沒聞到任何味道。

    倒是顧承硯今天身上?有些奇怪的味道。

    希洛今天見到顧承硯的剎那,渾身警惕起來,好像下?一秒就要叫人,隨后意識到好像不對,微微挑眉,有些訝然。

    打趣了句:“顧上?將今天有興致噴香水?”

    顧承硯沒接茬。

    耿諾仔細聞了聞,似乎像某種木質香,有點冷松和?沉香混合的味道。

    他沒有很在意,他那會?兒的全部心神都在讓自己如何如常地走路了。可?惜希洛火眼金睛,上?來就問他是不是腰疼……

    不是啊!不是!

    耿諾超級悲憤,加上?推車畢竟不是去哪兒都方便,眼見著耿諾今天游玩的心情都要沒了,顧承硯趕緊把?人拉到衛生間緊急用了治療艙,把?耿諾渾身上?下?都恢復得?潔白無瑕吹彈可?破,腰也不酸腿也不疼走路倍兒有勁。

    兩人擠在一間逼仄的廁所隔間,耿諾光溜溜,顧承硯衣著整齊,這畫面看起來太淫靡太變態了,顧承硯還?調笑著對著耿諾上?下?掃視,耿諾一手捂胸一手捂下?面,試圖抵擋住顧承硯罪惡的眼神,他嚴重懷疑顧承硯這樣做只是為了在他光潔的身上?留下?新的痕跡。

    果不其然,顧承硯扒開他的胳膊在他身上?又留下?一堆粉紅色的印記在放過他。

    還?厚顏無恥地說,他這次力?度很輕。

    半小時后。

    耿諾罵罵咧咧地提著褲子從廁所跑出?來。

    神經病!

    治療就治療,啃他就啃他,干嘛還?彈他唧唧,還?嘲笑他小!

    混蛋!!!

    希洛在外面一邊喂鴿子一邊等他們,鴿子都為了三輪,再買第四包玉米粒都沒有鴿子湊過來吃了,耿諾和?顧承硯這才姍姍來遲。

    希洛看著一臉怒容摻著羞紅的耿諾,還?有后面悠閑氣爽的顧承硯,奇怪地問:“你們在衛生間打了一炮嗎?”

    耿諾:“……”

    “沒有!沒有!!!”耿諾悲憤怒吼。

    但不管怎么說,肯定是被欺負了一通,希洛譴責地地看了眼不分場合發.情的顧上?將,拉著耿諾往前走,“聽說前面有片海灘,那里有海鷗,咱們去看看。”

    錯過喂鴿子的耿諾一聽有海鷗,立馬就要跟著去。

    到海灘附近,很多人手里都拿著熱狗或者面包,聽說還?是網紅款式,耿諾饞嘴了,自言自語道:“不知道好不好吃。”

    為了不讓他亂跑,顧承硯今天甚至把?他的錢和?光腦終端都收走了,讓他想買什么東西都得?去找顧承硯要錢。

    他當然也可?以問希洛要,但耿諾還?是個有些傳統的Beta,認為Beta和?Omega在一塊兒要主動承擔起頂梁柱的責任,至少不能讓Omega付錢,可?惜他的錢被收走了,只能跟希洛界限分明地各花各的錢。

    他不知道,很巧,顧承硯也是這種思?想。

    耿諾想去買面包,轉頭眼巴巴地看著顧承硯,他也不主動開口,而顧承硯又好整以暇地等著他開口,兩人僵持半天,耿諾決定寧可?忍住不吃也不開口問顧承硯要。

    這種小事兒顧承硯自然樂意讓步,他要帶著耿諾去,耿諾偏不要,顧承硯只好給了他幾張銀河法鈔。

    這種地方一個面包只要幾盧克,就算按宰客的價錢也不過幾十盧克,耿諾拿著銀河法鈔去小賣部,跟砸場子似的,店老板還?懷疑了會?兒他是不是想那□□騙他的真錢。

    耿諾只好忍氣吞聲?地回去問顧承硯要盧克。

    顧承硯給了他幾枚銀河幣,交代耿諾直接扔給店老板,告訴他不用找。

    耿諾才不拿錢裝逼,斤斤計較地和?老板砍完了價又看著對方找了零錢,才興沖沖地舉著網紅面包回去。

    不知道為什么這里的面包都比較大個,可?能這些奸商漫天要價也覺得?虧心吧,所以把?面包也做得?大一些。

    他可?以和?希洛分著吃,但絕對不給顧承硯。

    這人可?討厭了,最?近老喜歡搶他東西吃。

    然耿諾還?沒走兩步,手上?的面包就被接連俯沖而來的海鷗吃了個干凈。

    耿諾看著空空如也的手,傻眼了。

    他這才注意到,這里的游客買來面包根本不是給自己吃的,就是為了讓海鷗搶,這甚至是這個海灘的一項吸引游客的噱頭。

    顧承硯在不遠處看著他悶笑,希洛也忍俊不禁。

    所有人都知道,只有耿諾這個土老帽不知道!

    耿諾氣壞了。

    顧承硯看著耿諾原地站了會?兒,又忿忿地走回去,不一會?兒,從小賣鋪抱著一份超大份薯條走了出?來,大步走到海灘中央,把?薯條高?高?舉起。

    希洛好奇地問:“他這是要干什么?”

    顧承硯嘴角隱隱見笑意。

    許多海鷗朝著耿諾飛去,你一口我一口把?薯條分食了個干凈。

    然而一眨眼的功夫,這些海鷗突然尖叫著嘶嚎,橫沖直撞地到處亂飛,周圍的游客被嚇了一跳,不知道海鷗為什么突然發狂,甚至有些還?一頭鉆進了水里。

    顧承硯輕笑,召出?弗蘭:“去和?這里的媒體?打聲?招呼,需要打點就去打點。”

    弗蘭:“是。”

    耿諾干完壞事就犯慫,趁著無人注意,悄悄抱著空著的薯條盒回到顧承硯身邊,掩人耳目般躲在他身后。

    出?了事知道回來找他求保護,這讓顧承硯很滿意。

    希洛迫不及待地問:“諾諾,你剛剛做了什么?海鷗怎么就發狂了?”

    耿諾小聲?說:“我在薯條里加了芥末……”

    眾人:“……”

    顧承硯哈哈大笑,把?耿諾摟道懷里親了一口,“你可?真機靈。”

    耿諾決定顧承硯在罵他,紅著臉把?他推開,憤憤道:“它們搶了我的面包!”

    沒兩分鐘,他又變得?一臉愁容,憂心忡忡道:“這不是什么保護動物吧?”

    “我不會?犯法了吧……”

    耿諾坐立不安地抱著薯條盒找地方毀尸滅跡了。

    晚上?回酒店后,耿諾看到大堂處正在播放新聞,說:“當地海鷗突發癔癥,疑似與星際磁場紊亂有關,有關專家研究前往該地區實?地考察。”

    耿諾十分震驚,回頭看向顧承硯,意識到這是對方的手筆,頓時笑得?像只饜足的貓。

    他突然意識到似乎不管做什么都有人給他兜底,有種自己在帝國的任何角落橫行霸道都可?以的錯覺。

    顧上?將其實?是個很好的人,如果撇開他各種欺負自己的手段的話……

    在顧承硯眼中,他這模樣更像是太陽底下?的小狗崽子正在懶洋洋地露著肚皮,發出?求摸求抱的信號。

    更重要的是,一天下?來,耿諾身上?的“味兒”掉得?差不多了,顧承硯需要再給他補充一點。

    所以,撇不開,根本撇不開!

    ……

    第三天,要做點正事了,塞維爾的對接人員也是位熟人,顧承硯見到時挑眉對希洛說:“不知道陛下?知不知道這事兒。”

    希洛聳聳肩,“他猜到了,我當時很想告訴他——他猜對了。”

    柯恩被外派到塞維爾星駐扎,其實?穆邇的本意是想把?他派到更荒遠的星球去開荒的,美其名?曰為了帝國發光發熱,但實?際上?就是想悄無聲?息地處理掉他。

    希洛當然不會?容許,所以在他的授意下?,柯恩來到養老勝地塞維爾星。

    顧承硯點評:“頗有養精蓄銳卷土重來的氣勢。”

    柯恩和?善微笑,道:“咱們第一站要去考察的地方是塞維爾星的鄉村銀行試點發展狀況。”

    顧承硯一挑眉,沖柯恩點點頭,十分無情地單方面解除了與皇帝的同盟。

    塞維爾星的鄉下?和?耿諾的家鄉看上?去沒什么差別,都很貧瘠。但是赫爾辛行星幾乎不存在富裕的地方,而塞維爾星明明看上?去那么富足,竟然還?有這么貧窮的地方,耿諾簡直無法理解。

    希洛告訴他:“這很正常,再璀璨的陽光下?也會?有陰影的存在。”

    柯恩補充道:“既然是考察,那當然是選擇最?貧瘠的地區更好作為典型。”

    這里駐鄉銀行的負責人是個年輕人,柯恩沒有透露希洛等人的身份,只是說這里鄰近星球來學習交流的系統內同僚,想要學習一下?塞維爾星出?色的試點成果。

    簡單介紹了一下?各自的假身份,到耿諾的時候略了過去。

    耿諾:“……”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他墊著腳拽著顧承硯的胳膊跟他咬耳朵:“為什么不介紹我?我難道沒有身份嗎?”

    顧承硯拍拍他的手安撫一下?,不動聲?色道:“你不是我的高?級私人助理嗎?就是這個身份。”

    耿諾“呸”一聲?,“才不要這個。”

    一行人在銀行參觀的過程中,耿諾知道了前帝國銀行行長馮啟龍的事,銀行改革就是從那之后開啟,其中銀行下?鄉這一舉措算是最?晚啟動的,但卻是推進最?快的。

    “所以現在還?沒有新的帝國銀行行長嗎?”

    負責人對耿諾點點頭,“是的,目前上?面只有兩位代理行長。”

    耿諾落后幾步,走在顧承硯身邊,小聲?對他說:“如果帝國需要,我隨時可?以出?任帝國銀行行長。”

    顧承硯睨他:“銀行行長是不能動銀行里的錢的。”

    “……”耿諾:“我又沒想這樣做。”

    但表情肉眼可?見地失落下?來。

    顧承硯:“……”

    當負責人正式開始介紹銀行下?鄉行動時,耿諾來了興趣,聚精會?神聽著,他從三言兩語中聽出?來這是一件對底層人民十分利好的舉措,普及鄉村銀行,讓老百姓的錢存放在更安全的地方,這樣即使被一些惡徒或危險分子把?家中洗劫一空,也不會?被奪走多年積蓄。

    更重要的是,讓底層民眾能產生存錢意識。比起朝不保夕的生活,顯然這樣更有利于社會?的安穩。

    從前,很多地方銀行設立的點十分稀少,想去存取款都十分麻煩,現在幾乎做到每個村都有一家國立銀行,還?分別配備多名?工作人員進行志愿活動,對于腿腳不便的民眾甚至可?以□□。大額取款前還?有專門?人士確認個人安全,服務十分周到。

    這實?在是前所未有的便民舉措。

    耿諾興奮地問,他的家鄉赫爾辛行星也會?有這種嗎?

    希洛告訴他,赫爾辛行星和?塞維爾星都是第一批試點地區,早就安排妥當了。試點都是門?面,單看塞維爾這個荒涼鄉村的發展形勢,就可?以想象赫爾辛的情況啦。

    耿諾非常激動,這可?是實?實?在在利好底層民眾的舉措,以后就算他不在家,父親也能隨用隨取賬戶里的錢了。

    既不用小心翼翼地藏在家里害怕被討債的搶走,又不用因為路途遙遠不方便取款而一再節省,減少花錢。

    耿諾高?興極了,高?呼:“陛下?萬歲!”

    顧承硯站在旁邊,不說話,就這么看著他,看得?耿諾發毛。

    希洛小聲?告訴耿諾,這件事是顧上?將提出?來的,赫爾辛行星那邊甚至是他親自主持推進的。

    耿諾回過頭,顧承硯半瞇著眼睨他,似乎在等待什么。

    耿諾悻悻垂著眼,小聲?說:“……顧上?將萬歲。”

    顧承硯不緊不慢地開口:“說什么?過來,站在我面前,大聲?說。”

    耿諾不說話了,躲在希洛身后裝空氣。

    對于銀行的考察一直進行到下?午,主要是耿諾滿肚子問題詢問負責人,負責人很年輕,但濃重的班味兒讓他總有種飄忽不定的感覺。

    唯獨和?耿諾一起吐槽領導的時候非常起勁,一會?兒罵制定這項政策的人是傻叉,一會?兒說基層工作相當不易,搞出?點成績還?要被空降兵奪走功勞。

    雖然耿諾很不贊同他對政策的微詞,但還?是很認同傻叉這一點。

    負責人帶著他們參觀了銀行營業真實?場景,村里的民眾一開門?就蜂擁而來,七嘴八舌地問著柜臺工作人員各種低級的問題。

    這對他們來說卻是很新鮮的事。

    “唉,我也知道,底層掃盲任重道遠,我覺得?我能參與到家鄉建設中還?是十分光榮自豪的。怎么說呢,痛并快樂著吧。”負責人滿臉憔悴地抒發著豪情壯志。

    話音未落,就聽見一個村民操著一口老煙嗆大聲?問:“服務員!我要是存這個的話,死期啥時候到啊?”

    負責人:“……”

    耿諾:“……”

    就在這時,外面有個人風風火火地跑進來,氣喘吁吁地對柯恩說:“不好了,出?事了!”

    柯恩左右看看,把?他拉到外面,顧承硯等人也跟過去。

    柯恩問:“怎么回事?大驚小怪的,說清楚。”

    那人喘著粗氣:“北部,塞維爾星北部,發生了暴亂!那里的人都瘋了!像是失控了……不!更像是受到某種指令的控制。”

    “全部發了瘋!!!”

    眾人彼此對視一眼,神情嚴肅,柯恩迅速安排下?去讓人去查。

    五分鐘后,一封來自北部地區的訊息簡明扼要地說明了當地的狀況,那條訊息只有五個字——“機械性病毒”。

    機械性病毒。

    這看上?去是一個簡單的詞,實?際上?卻是一個新名?詞,但它也十分清晰地告知了其中的含義。

    “通過機器和?程序對人進行精神控制,把?人機器化?,怎么會?出?現這種事?”希洛十分震驚。

    柯恩道:“傳來消息的那人……發出?消息后也在控制下?發瘋了,北邊的信號也徹底中斷了。”

    希洛問:“衛星信號也沒了?”

    “沒了。”

    眾人一陣沉默。

    希洛吩咐柯恩:“準備一下?,我們要過去。”

    顧承硯已經調派人手和?機甲匯合,隨時準備前往暴亂地區,希洛突然想到什么,“如果是程序控制,耿諾,或許你……”

    耿諾有些緊張,又有些蠢蠢欲動,“我可?以派上?用場嗎?”

    希洛認真道:“你可?以的,這種機械性病毒對我們來說很多都是未知數,但是你的話……”

    顧承硯打斷了他:“不行,耿諾,我讓人送你回帝星。”

    “為什么!”耿諾哀嚎,“不要,我要和?你們一起去。”

    沒想到顧承硯十分不近人情,厲聲?道:“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說了你不許去就是不許去。”

    耿諾不滿道:“我為什么不能去,你是瞧不起我嗎?希洛都說我可?以派上?很大用場。”

    希洛也說:“顧上?將,我們并不知道這種控制會?達到何種程度,或許一進入北部,所有的機甲和?電子設備都會?在一瞬間失去作用,或許我們來不及防護就會?被控制,我們需要一個保險栓。”

    顧承硯滿臉不耐煩:“他懂什么?他有實?戰經驗嗎?他見過暴亂去過戰場嗎?他只是在學校和?實?驗室里玩了幾天過家家,你現在是要讓他去戰場送死嗎?”

    耿諾趁亂插話:“我不會?死!你不要瞧不起我……”

    “你閉嘴!”顧承硯怒不可?遏,臉上?暴戾神色暴露無遺,冷聲?怒斥道:“那地方多危險,你當是去玩嗎?那里發生了暴亂,是戰場,萬一有危險,我可?能根本來不及保護你!”

    耿諾大喊:“我不需要你保護!我是個Beta,我沒有你想象中那么弱!!!”

    這是耿諾第一次這么大聲?和?顧承硯對峙。

    顧承硯眼神定定地看著他,驀得?冷笑一聲?:“你該慶幸你是Beta。”

    “什么?”

    顧承硯目光愈發陰狠,接下?來的話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帶著狠戾和?威脅。

    他說:“你要是個Omega,早就被我標記了,不聽話,打斷手腳,一條鐵鏈鎖在家里,只能給我一個接一個下?崽。”

    耿諾聞言,臉上?一瞬間沒了血色,變得?慘白。

    十分難堪。

    第55章 第55章

    “既然是暴亂, 那只需要我帶人去鎮壓即可。這?不是什?么難事,過去帝國已經經歷了無數次鎮壓暴亂。”

    “他們不是叛軍,也不是造反者?, 顧上將。”希洛冷聲道, “他們是受控的無辜者?!”

    “那么殿下有做好準備提前?應對機甲和?電子設備失靈的措施嗎?”顧承硯面無表情問?。

    “……”

    希洛不甘心地說:“沒有。”

    顧承硯手一攤, 冷心薄情道:“那就別想著當救世主了。”

    “可是, ”希洛急道:“你帶人過去難道就不會?面臨這?樣的局面嗎?你又何?談鎮壓!”

    顧承硯一哂:“殿下,這?可不像你會?說出的話,喬德納大公當年守衛銀河邊界的時候難道全是依靠科技嗎?”

    “同樣, 這?么多年我顧承硯也不是純粹依靠科技和?機甲打贏這?么多仗的。對現代科技的過多依賴會?使人的各方面靈敏度日漸下降,一旦失去這?些?高科技便?如同一介廢人,索性, 我還沒有到那個地步。”

    言下之意,就是他靠拳頭也能取勝, 就算面變成破銅爛鐵的高科技智能裝備,他也無所畏懼。

    “但很顯然, 這?次是技術戰!”

    “那么大家就休整集結一起?回帝都從長計議好了。”顧承硯干脆撂挑子。

    這?更不可能, 先回帝都商議完再回來, 恐怕整個塞維爾星都要淪陷了, 現在他們對這?種精神控制知之甚少,就算回去也得不到更多情報。

    “殿下,你在糾結什?么呢?由?我去鎮壓是最好的決斷,就這?樣準備吧。”

    但這?就是要將徹底放棄被控制的無辜民眾, 希洛不可能贊同這?種事。

    雙方還在僵持著,柯恩提醒希洛, 必須做出決斷了,顧承硯干脆秉持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的原則, 自行整合軍隊準備前?去鎮壓。

    不遠處,被五花大綁像個蠶蛹的耿諾在原地瘋狂蹦跶,不斷叫囂:“讓我去!我要去!不就是技術戰!讓我來!我我我!我便?宜又好用,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萬一成功了呢!”

    “……”顧承硯吼:“趕緊把他給?我送回去!”

    衛海飛快扛起?耿諾塞進了飛船,設定返航路線,只待起?飛。

    耿諾兩腳并攏在窗口跳來跳去,大聲叫道:“你就會?兇我,顧承硯!我告訴你!我不怕你!你以為你剛剛的話能嚇到我嗎?不能!你有那功能嗎你個死精……唔唔!”

    顧承硯:“……?”

    衛海眼疾手快地扯過一段膠帶把耿諾的嘴也給?封上了。

    還好艙門基本?上關起?來了,耿諾即使站在窗戶口亂叫也不太能傳到外面,衛海祈禱顧上將沒有聽到耿諾的話。

    你還是太不了解Alpha了,這?是能隨便?編排的嗎?!不要命了你個小Beta!

    但他的好心并沒有得到耿諾的理解,反而?憤恨地怒視著他。

    瞪我也沒用,我是為你好啊!

    衛海迅速按下啟程鍵,拉開艙門跳下去,又飛快關上艙門,目送耿諾離去。

    顧承硯問?:“他剛剛在里面鬼叫什?么呢?”

    衛海頭搖得像撥浪鼓,果斷說:“沒有,他什?么都沒有說。”

    顧承硯露出狐疑神色。

    這?邊休整妥當,顧承硯準備出發,一回頭,看到希洛和?柯恩也整裝待發,便?問?:“你們確定要去?”

    希洛冷笑,對著顧承硯也沒什?么好臉色:“上將,你別忘了,雖然我是個Omega,但也沒少上過戰場。”

    顧承硯笑笑,“我并沒有不尊敬您,或者?Omega的意思?。我可不像陛下,認為Omega就該待在后院相夫教子乖乖生孩子,恰恰相反,我很欽佩他們愿意爭取獨立,尋求自我,這?和?底層人民試圖沖破階級桎梏一樣,都是在為了自己爭取自由?和?未來,對此,我感同身受。”

    柯恩都看不過去了,“既然如此,那顧上將您剛剛對耿諾說得那番話是什?么意思??”

    顧承硯沒答話,先行上了戰艦,希洛和?柯恩緊隨其后,戰艦很快起?飛前?往塞維爾北部。

    “我對耿諾說的那話雖然也許有一些?沖動的成分在其中,但我不否認那正是我的真?心話。”

    希洛搖搖頭:“你在自相矛盾,顧上將。”

    “你嘴上說著尊重、欽佩,但又想象著如果耿諾是Omega,就把他關在家里生孩子,這?本?質上還是Alpha的傲慢,對其他性別的輕蔑。你不懂什?么叫尊重。”

    “不,殿下,您沒有搞清楚我尊重Omega爭取獨立和解放的最本?質原因。”顧承硯查看著先遣隊傳遞回的雷達和?無人機影像,聳聳肩,“——是因為我不在乎。”

    希洛看向他,臉色不虞。

    顧承硯渾然不覺,“我不在乎Omega或者Beta在自身階級上受到了什?么樣的壓迫,我雖然從底層爬上來,但同樣不在意底層尚在掙扎的人們,你可以說我冷血,無情,但從我出生起?,我所處的環境就決定了我不會?有更多的憐憫。”

    他天?性如此。

    對待耿諾,他也可以說是遵從一種野獸的直覺,看中了,就直接叼回窩,吃干抹凈。

    他在意的也只是耿諾這個人。

    從一開始到后來,他甚至都對耿諾身后負債的家庭、生病的父親種種無動于衷。

    也只是最近才動了些?念頭。

    還是因為他試圖對耿諾好,卻始終找不對路子才想起?的。

    “我為帝國賣命,帝國給?我高官厚祿,這?是我和?陛下的交易,平定暴亂、反叛和?戰爭都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危險由?我擔著就夠了。”

    顧承硯頓了頓,朝帝國返程的方向看過去,“至于耿諾……”

    云層厚重,天?色暗淡,耿諾回程的飛船早已駛進太空,從這?個角度自然看不到任何?蹤跡。

    即使這?樣,顧承硯也忍不住在眼底暴露一絲轉瞬即逝的柔情。

    他說:“只要我活著一天?,就不會?讓他受到一丁點傷害,我從前?和?現在做的這?一切,可不是為了讓他也被卷進刀口舔血的危險之中的。”

    希洛對他這?高高在上的大Alpha主義言論翻了個白眼,卻又不得不承認他的擔當和?魄力。

    希洛低聲道:“這?不會?是耿諾想要的。”

    顧承硯絲毫不為所動,“他的意愿不重要。”

    回程的飛船上,耿諾從椅子上起?身,并著腳蹦來蹦去,像一條掙扎的毛毛蟲,十分滑稽,他嘴還被膠帶封著,連話都不能說,只能嗚嗚叫。

    但是飛船上只有他一個人,接下來還有十個小時的旅程,天?殺的,顧承硯光急著把他送回去了,都不考慮一下他中途還需要喂個飯喂個水什?么的嗎?

    天?殺的衛海,老子記住你了!

    就在此時,耿諾的小鐵蛋二模飛到他跟前?,晃來晃去,似乎覺得耿諾的模樣很有趣,想和?他玩。

    耿諾卻像是遇見了救星,“唔唔唔”地示意它快給?他松綁。

    二模更歡樂了,圍著耿諾轉圈圈,還模仿他的叫聲,發出電子音的“唔唔唔”。

    耿諾:“……”

    你個人工小智障!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耿諾總算在二模的幫助下松綁,他嫌棄地“呸呸呸”幾口,總感覺嘴里一股膠味。

    二模也學著他的樣子整個鐵蛋45度向下傾斜,也“呸呸呸”幾聲。

    耿諾認為此情此景,二模的模仿行為實在有嘲諷之嫌,但看在它至少救了自己的份上,尤其一模到現在都像死了一樣安然待機,二模勉強還有幾分可愛。

    他在飛船里來回走動,嘴里不住罵罵咧咧,但是突然間他意識到,整個飛船只有他一個人。

    雖然飛船設定了航線,正在無人駕駛返回帝都,但……取消智能回航,改成手動駕駛,也只是動動手的功夫。

    耿諾看向了駕駛艙,蠢蠢欲動地靠近。

    飛船和?機甲一樣,人工駕駛需要光腦連接精神體?傳導控制,耿諾看了看親昵地跟著他的小蠢蛋兒,念在他英勇救主的份兒上……就你了,不要一模那個榆木疙瘩,快快,讓我們連接精神體?。

    改寫程序如今對耿諾來說簡直是小事一樁,他很快調轉了飛船前?進方向,并通過光腦的精神體?連接對飛船進行了全方位控制。

    對于一個在學習機甲控制時經歷了高強度外部……嗯,內部干擾的人來說,此刻駕馭小小飛船,可謂是小菜一碟。

    耿諾心想:這?次總不會?讓飛行器失控墜落了。

    在距離塞維爾星北部可拉卡馬城區上空五百米處,先遣無人機突然像斷了線的珠子直線墜落,先遣部隊立刻返回報告,顧承硯下令所有人原地待命,不得再向前?一步。

    “居然讓我們猜對了。”柯恩倒吸一口氣,“一旦進入北部控制區,電子設備會?瞬間失靈。”

    他仍想不出頭緒,“究竟什?么樣的技術又能對人進行精神控制,又能讓電子設備失靈呢?”

    顧承硯說:“我認為你更應該關注的是,究竟是誰在謀劃這?場暴亂,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希洛神色嚴肅。

    顧承硯下令在控制區外降落,讓人先在此地拉出警戒線,提醒作為控制區和?安全區的界限區分,他們在外圍觀望一下情況。

    “無人機進入控制區瞬間掉落,那人進去會?不會?被瞬間控制呢?”

    還真?不好說。

    眾人站在控制區外,不敢貿然進去,通過各種手段試圖探查里面的情況,或者?嘗試和?里面產生聯系,最終都以失敗告終。

    柯恩提出:“如果不進去,而?把里面的人引出來呢?”

    顧承硯道:“你站在這?里這?么久,有看見一個人嗎?”

    柯恩沉默了。

    確實眼見之處沒有一個人影,不知道都跑到哪去了。

    最終一個士兵主動站出來愿意以身試險。

    他們用一根長繩綁在他身上,如果他進去后有任何?異常便?可以迅速把他拉出來。

    但異常出現地極快,這?名士兵幾乎是一踏進分界線,整個人就變得狂躁起?來,像電影里的喪尸一樣,雙目赤紅,整個人破壞欲極高。

    其余人迅速把他拉出來,但脫離控制區并沒有讓他的癥狀消解,而?是持續不斷地試圖發起?攻擊。

    十幾個Alpha士兵聯手才將他制服,用一針麻醉劑預備讓他昏迷一個月。

    被麻醉的士兵倒在地上,居然手腳還不住抽搐,肉.體?依舊在掙扎。

    這?個畫面實在有點詭異。

    連顧承硯都忍不住質疑:“這?種情形,是機械性病毒?難道控制芯片存在于空氣中嗎?”

    難道連進去都無法進去嗎?

    顧承硯瞇起?眼,看了眼地圖,“不如試試炮彈將這?塊地夷平,我倒要看看是誰在背后控制。”

    希洛覺得他簡直不可理喻,“你瘋了嗎?那里面不是真?正的暴徒。”

    “不用提醒,殿下,但他們會?變得像喪尸一樣,說不定已經是被機械控制的行尸走肉了,早晚都是要被消滅的。”

    “那你先把你手下那個士兵殺了給?我看看。”

    顧承硯不說話了。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一架眼熟至極的飛船沒有一絲停頓地沖進了控制區。

    然而?并沒有失控墜落,它非常平穩地在上空飛過。

    第56章 第56章

    天色漸暗, 一架飛船破空而來,直直沖進?控制區,卻狀態如常, 并未受到任何干擾。

    船身連顛簸顫動的跡象都沒有。

    衛海一眼認出:“那不是送耿諾回?去?的飛船嗎?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顧承硯震怒:“他怎么會到這?兒?!”臉上竟露出一絲肉眼可見的慌張。

    希洛沖衛海大吼:“快攔住他!”

    顧承硯差點就不顧安危直接沖進?控制區。

    柯恩道:“為什么他的飛船沒有失控?”

    好問題, 這?里的每個人都想知?道。

    衛路第一時間操控無人機試探, 然而無人機飛進?控制區的一剎那依舊化?作廢銅爛鐵掉落在地。

    與剛剛并無二致。

    那耿諾的飛船為什么能不受影響地飛進?去??

    “你先別緊張, ”希洛攔在顧承硯面前,“耿諾比我們想象地更?聰明,他既然有辦法讓飛船不受控制區的影響, 那身在飛船內的他也肯定不會像剛剛那個士兵一樣。”

    “顧上將,請你冷靜!我們的機甲戰艦仍然受控制區影響,你不能就這?樣貿然沖進?去?!”

    顧承硯眼中冒火, 死死盯著空中逐漸飛離的飛船,“如果幕后黑手就在控制區內, 那耿諾肯定驚動了對方,飛船上并沒有武器, 如果對方想傷害他……”

    希洛安撫道:“你別急, 肯定會有辦法……”

    “我怎么能不急!”顧承硯怒吼。

    “那個……”柯恩默默拿出光腦:“這?種時候為什么不借用一下現代科技呢?我們在控制區外?啊。”

    顧承硯:“……”

    希洛:“……”

    沒等顧承硯下令, 弗蘭已經迅速向耿諾的光腦發起聯絡。

    然而一陣“嘟嘟”聲過后……耿諾不接。

    弗蘭頂著顧承硯冒火的目光飛快撥打了第二遍。

    還是不接。

    作為智能機器產物的弗蘭第一次產生了人類的感情——他懂得了什么叫汗流浹背。

    祖宗!你快接啊!!!

    然而對面死活不接, 打到第三遍的時候甚至直接掛斷了通訊。

    衛氏三兄弟七手八腳地按住顧承硯。

    “上將,請冷靜!”

    “上將,冷靜!冷靜啊!不能靠近控制區!”

    “弗蘭!再打!快!!!”

    此時耿諾的飛船已經飛出很遠,就要看不見蹤跡了。

    希洛制止住弗蘭, “等等,讓我試試。”

    他招出光腦聯系耿諾的二模, 僅僅一聲“嘀”響后,對面接通了。

    希洛:“……”

    顧承硯:“……”

    弗蘭:“…………”

    這?是歧視!歧視!!!

    耿諾小傻逼一樣歡快的聲音從光腦中傳來:“洛洛, 怎么了?找我有事嗎?話說顧承硯在不在你旁邊,他剛剛一連給我打了好幾通電話,也不知?道什么事,我都沒敢接……嘿嘿,你猜我在哪兒?猜對了我就告訴你!”

    顧承硯咬住牙根,盯著希洛的光腦火冒三丈,小幅度地點頭,怒極反笑?。

    好啊,很可以?啊。

    希洛干咳兩聲,聲音有些不自然地說:“諾諾,你現在把飛船往回?開?。”

    “嗯?”

    “……”

    對面的耿諾沉默了一會兒,心虛地試探:“你們……看見我了?”

    “耿諾!”顧承硯一個箭步沖過去?,對著希洛的光腦大吼:“你現在立刻馬上,給老子掉頭回?來!!”

    耿諾嚇得一個激靈,連接在他精神體上的飛船也因此在空中抖了三抖。

    衛氏三兄弟連忙繼續拉著顧承硯。

    “上將冷靜,冷靜!”

    “你嚇著他他更?不敢過來了。”

    希洛一手推著顧承硯,一手扯過光腦,背著身飛快地沖耿諾道:“諾諾,你快返回?來,你已經進?入控制區了,那里很危險,掉頭出來,我們都在外?面。”

    “按照你剛才的路線遠路返回?,我們就在你身后五公里的地方。”

    “可是……”光腦里傳來耿諾慫慫的聲音,顯然被顧承硯剛才的怒吼嚇慫膽了,他小聲說:“我不敢。”

    “沒事,顧承硯也沒有很生氣。”這?話說得希洛自己都心虛,他又?補充:“你快來吧,我保證顧上將……不會打你!”

    耿諾:“……”

    希洛沉默了一下,也覺得有種越描越黑的即視感,自己好像一個專坑熟人的大尾巴狼。

    罪過罪過,但?是控制區真的不能多待啊。

    為了徹底安撫耿諾,希洛在最后加了句:“諾諾,我們需要你的幫助,連顧上將都一籌莫展,現在只有你能幫助我們了!”

    “他都沒辦法?”耿諾的語氣瞬間上揚。

    希洛連連道:“是啊是啊!”

    耿諾得意地“哼”一聲,“那他還瞧不起我,傻眼了吧,最后還是需要我出馬,等著,讓本天才大Beta來拯救你們!”

    五分?鐘后,耿諾被全須全尾地提溜下飛船,縮著腦袋挨顧承硯的罵。

    顧承硯這?次是氣狠了,逮著耿諾連罵了半小時,愣是沒一句話重復,也沒一個人敢上來勸和。一個個都眼觀鼻鼻觀心裝作自己是空氣,就連希洛都……十分?愧疚地看著耿諾挨罵。

    這?完全是誰上前誰是炮灰的節奏,希洛他也不敢惹盛怒中的顧上將。

    耿諾兩手背在身后,耷拉著腦袋,踢草叢里的石子兒。

    “你撇什么嘴?你還不服?”顧承硯抬高了音量。

    就不服。

    耿諾在心底抗議。

    臉上卻沒做好表情管理,一下子就被顧承硯看出心中所想,氣得他高高抬起手掌。

    耿諾條件反射捂住頭,縮得像個蝦米,遠處的希洛見狀趕忙道:“哎哎,顧上將,有話好好說,不能動手啊……”

    耿諾從胳膊縫處小心翼翼瞅了眼顧承硯,對方的手還揚在半空,兩人驀地對視。

    耿諾:“……!!”

    他好像從顧承硯的微表情中悟出什么,捂住頭的手瞬間變換位置改為捂住屁股。

    顧承硯:“……?”

    他抬起的手徹底僵在半空了。

    希洛嘴角抽了抽,不遠處原地休整并偷看上將訓小孩的士兵中也隱隱露出幾聲笑?。

    衛氏三兄弟更?是直接轉過身捂著肚子偷笑?。

    顧承硯訓不下去?了,把手放下來,但?還是堅持讓耿諾回?去?,“這?里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耿諾倔犟反駁,“那就是你能待的地方了?希洛都說了,你們進?都進?不去?,在這?里傻等著很牛哦。”

    “你……”顧承硯又?抬起手。

    耿諾這?次直接一步到位護住屁股。

    顧承硯:“……”他氣得沒話說了。

    “好了好了,諸位,休整得差不多了,我想我們有必要進?入正題了。”柯恩過來打圓場,他看向耿諾,“你是怎么做到不受控制區干擾的?”

    耿諾也不是很清楚,“我其?實?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你們說的控制區和非控制區……在我看來沒有什么不同。”

    “奇怪,是飛船的緣故嗎?這?艘飛船又?有什么特別之處?”

    “咦?”希洛走到飛船附近,看著光腦投射出的屏幕,神情疑惑。

    “怎么了?”柯恩走到他身邊。

    “雷達檢測不到飛船。”

    “怎么可能?”柯恩上前查看了一眼飛船的外?表材質,“這?不是隱形材料,怎么能躲避過雷達?如果只是躲過雷達就能順利進?入,那剛剛的特殊材質無人機理應也順利通過才對。”

    希洛將光腦展示的雷達畫面拿給他看,柯恩又?拿來真正的雷達探測儀,發現果然顯示不出飛船。

    顧承硯問耿諾:“你對飛船做了什么?”

    耿諾無辜道:“就……來的路上閑著無聊設了個程序。”

    眾人心想什么程序能達到這?種水平。

    耿諾頓了頓,有點委屈地說:“我以?為是肉眼隱形的,沒想到還是被你們看到了。”

    顧承硯:“……”

    眾人:“……”

    好吧,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個多牛逼的程序。

    希洛拿來之前受損的無人機給耿諾,耿諾按照飛船的程序給無人機也搞了一個,無人機瞬間毫無阻礙地進?入控制區。

    耿諾繼續如法炮制,將其?余的飛行器和機甲戰艦全部添加隱形程序,半小時后,天徹底黑下來,耿諾敲下最后一個回?車鍵,結束改造。

    柯恩喃喃道:“我們糾結這?么久,甚至還讓一個士兵做了英勇的獻身,結果只要耿諾敲幾行代碼就能解決了?”

    希洛說:“你別小瞧他,所有的機甲戰艦都只能依靠耿諾一個人來輸入程序,你手下那幾個信息兵在旁邊看著都學?不會,那里是普通隨便敲幾行代碼就能解決的?”

    “他是個天才,盡管很多時候他自己都意識不到。”

    柯恩扭頭看過去?,耿諾正在給顧承硯講解什么,顧承硯側耳耐心聽著,但?似乎有許多不明白的地方,耿諾講來講去?很快就不耐煩了。

    他不要說了,對顧承硯的理解能力提出質疑,不想再給他解釋,剛想撂挑子,結果被顧承硯狠狠瞪了一眼,只好縮著脖子一點點給他繼續講解。

    “所以?顧上將才這?么擔心他。他有時候自己都意識不到自己創造出了多么讓人震驚的東西?,那么同樣對危險的嗅覺也未必靈敏。”

    “是得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

    耿諾提出一個問題,“你們說人一旦進?去?控制區就會發狂,為什么你們不覺得是什么細菌類病毒對人的感染,就目前而言似乎沒有確切的證據表明是受某種微型機械操控。”

    “不,當然有證據。”顧承硯帶著他來到剛才英勇獻身的士兵身邊,“我們剛剛在他身上提取到了這?種東西?。”

    他拿出一個小玻璃瓶,里面裝著幾個毫米單位大小的微型橢圓裝置。

    “這?是在他的鼻腔和耳道內發現的,這?種東西?是彌漫在控制區的空氣中,或者能夠有針對性地抓取生命體附著。不過在控制區外?它們似乎失去?了活性,暫且不會主動附著在人身上。”

    “那太可怕了。”耿諾喃喃道,“也就是說我們進?入到控制區內以?后不能讓自己暴露在空氣里,必須全程待在機甲戰艦或飛船里。”

    “也就是你個頭!”顧承硯在耿諾腦袋上敲了一下,“既然知?道可怕,那就現在趕緊回?去?,還想進?去??你這?顆腦袋里都在想些什么?這?里已經不需要你了……”

    耿諾裝作聽不見,從顧承硯手里拿過小玻璃瓶,去?找希洛,“洛洛,來幫幫我,我想試試能不能破譯這?個微型裝置。”

    希洛驚喜道:“真的嗎?真的能做到嗎?諾諾,你太厲害了!”

    耿諾瞬間翹起尾巴看向顧承硯,抬著下巴“哼”一聲,好像在說:“看,有得是需要我的人!”

    “……”

    顧承硯看著他那意氣風發的傲嬌樣,差點就揚起嘴角。

    小笨蛋,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第57章 第57章

    半小時后。

    希洛問:“好?破譯嗎?”

    耿諾超小聲回答:“不太好?。”

    “……”

    當然不是這么容易能破譯的了的, 就算是經驗豐富的核心技術人員也從未見過這種?能控制人發?狂的裝置,顧承硯他們早已經將情況發?回帝都,皇帝立刻召集該領域內所有頂級科研人員進?行研究討論, 但?至今沒有分析出半點有用的東西。

    更何況是耿諾。

    好?在大家并沒有對耿諾抱有太大期望。

    穆邇聽說顧承硯把耿諾先送回來了, 就質問他為什么不把希洛也送回來, 希洛說我為什么要回去, 穆邇說你為什么不回來。兩人車轱轆話扯皮到最后就是穆邇發?現柯恩和希洛在一起,而?希洛直接掛斷了他的通訊。

    差點氣炸了。

    隨后沒多久又聽說耿諾那小子?也跑到那個所謂控制區了,穆邇心徹底涼了。

    完蛋, 希洛更不會回來了。

    這些小B小O怎么就不能讓人省點心,顧承硯還好?還能跟在旁邊,有什么事能護著, 但?他呢?他只?能在幾千萬光年以外?惴惴不安地?等待希洛的消息,快瘋掉了好?嗎!

    他恨不得時刻和對面掛著通訊, 但?希洛說會影響他們的行動。于是他每隔五分鐘打一個電話,結果希洛差點把他拉黑。最后只?好?讓顧承硯隔段時間給他報個平安。

    現在他正在議事大廳里?狂吼咆哮, “一個個的都是廢物嗎?這么小的東西老半天了一個屁也沒研究出來, 老子?每年國庫劃撥這么多錢養你們是干什么吃的?”

    科研人員們瑟瑟發?抖。

    其實最主要還是相距甚遠, 那些科研人員只?能通過影像傳輸和描述了解情況, 無法通過實驗進?行拆分研究。

    但?顧承硯和希洛一致不同?意?單獨將這個微型裝置送回帝都,萬一路上出什么岔子?,讓這東西在帝都引起暴亂可就麻煩了。

    這個夜晚的時間很寶貴,雖然不能貿然沖進?去查探情況, 一時也未必能把幕后黑手揪出來,但?是卻可以做很多準備工作。皇帝不敢睡, 就坐在議事大廳盯著那群科研人員不停歇的工作,同?時讓人爭分奪秒地?去調查塞維爾星到底發?生?了什么。

    熬夜對他來說不算什么, 相比之下,他更怕在睡夢中突然被叫醒,然后近侍告知他一個噩耗。

    就像他父親突然駕崩的時候。

    還有希洛的父親,喬德納大公驟然犧牲的時候。

    嗯?

    穆邇皺起眉,腦中似乎一瞬間閃過什么,但?他沒能抓住。

    柯恩帶著人時刻監測控制區的動靜,在耿諾的改造下,連無人機也可以順利進?入控制區了,他們立刻用無人機潛入控制區開展摸排。

    控制區的夜晚也很寂靜,連一絲亮光也沒有。塞維爾星作為旅游勝地?,夜晚總是燈火通明,但?現在北部二十三城全部陷入死寂,顧承硯讓人沿著控制區的邊際線每隔五十米插下一根熒光提示棍,如果從空中往下看,就像無數的熒光包圍著一片死城。

    無人機探查回來的情報更是讓眾人心中一涼——遭受控制的人們仍在活動、漫無目的但?行為舉止激烈的活動,并且具有極大的攻擊性。在控制下,人們似乎也失去了對饑餓和疼痛的感知,從無人機傳來的影像來看,控制區的人們完全意?識不到自己在做什么,有徑直從樓上跳下來的,還有瘋癲走入水中活活將自己淹死的。

    如果不盡快解決的話,除了人們無意?識地?陷入種?種?困境和意?外?,長時間地?不進?水米也會導致人被活活渴死餓死,就算是晝夜不停的運動、停止一切休息和睡眠,也會對人體機能造成極大傷害。

    人真的是一種?極其脆弱的生?物。

    耿諾一直在對這個迷你的控制裝置進?行研究,中途顧承硯過來讓他去睡一會兒,耿諾扭頭看看周圍,控制區內一片黑暗,控制區外?的駐扎地?燈火通明,所有人都在忙碌。

    讓他去睡覺是幾個意?思?

    “我肯定能將它破解掉。”

    “誰問你這個了。”顧承硯說,“帝都皇宮里?陛下召集了許多人才來研究這東西,不缺你一個,去休息會兒,如果你還想在這待的話。”

    耿諾看了他一眼,扭頭換了個地?方。

    顧承硯緊隨其后。

    “那去吃點東西。”

    “不餓。”耿諾頭也不抬地說。

    顧承硯轉身?離開。

    沒幾分鐘,顧承硯又走了回來,手里?拿著塊面包掰成小塊往耿諾嘴里?塞。

    “吃。”顧承硯面無表情地?命令,“如果你不想讓我在這里?用嘴喂你的話。”

    莫名其妙被塞了一嘴面包的耿諾:“……”

    顧承硯喂完面包,又給他喂了點水,看他實在沒有要休息的意思,也就隨他去了。

    一夜很快過去,天蒙蒙亮的時候,耿諾的一聲驚呼打破了整夜的寂靜。

    “原來這樣?就可以!”

    希洛猛地?抬頭,“怎么樣??是破譯成功了嗎?”

    耿諾興奮地?瘋狂點頭,“嗯嗯!不僅如此,我還找到了讓他失效的辦法。”

    “看!這個鼻屎大小的裝置現在跟一顆鼻屎沒有兩樣?了!”

    “不要用這么奇怪的比喻。”希洛趕緊來到他跟前,“快讓我看看。”

    耿諾興沖沖地?給希洛講述自己發?現的全過程以及破譯出來的內容用什么來使之失效,“我覺得它很眼熟,但?始終沒想出來眼熟在哪里?,直到我破解出這一條……”

    耿諾指著他寫得亂七八糟的一行代?碼,“對,就這里?,我可太熟了,前幾天我意?外?推導出來的小垃圾,本以為能呢個加強智能一體化?,結果干啥啥不靈,相當遲鈍,我就扔在一邊沒管了。”

    “我花費了好?幾天呢,盧安教授和我一起做的,結果他還不如我,這條代?碼可以總結成一條公式。”耿諾隨手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但?是它很奇怪。”

    “怎么奇怪?”希洛在聽到盧安兩個字之后就眉頭一皺。

    耿諾說:“它并不符合現行智能發?展規律,也就是說我們沒有任何一項技術用得到它,但?我就是推導出來了,這不是一條錯誤公式和代?碼。”

    希洛聽明白了,“存在,但?不合理。”

    耿諾點點頭。

    “但?是它恰好?契合這個控制裝置。”耿諾很糾結,“而?且非常容易破解。這太匪夷所思了。”

    “很容易?”希洛心中懷疑更深,讓耿諾和他詳細說說。

    周遭圍了不少人來圍觀耿諾的講解,耿諾說得興致勃勃,但?大家都聽得一頭霧水。

    “超——級簡單,我居然想了一整夜才明白。”耿諾口?干舌燥地?感慨道,言語之間全是懊惱。

    顧承硯趁他停頓的間隙趕緊給他喂了個水。

    柯恩迷茫地?問:“很、簡、單?”

    希洛喃喃道:“好?吧,應該是我想多了……”

    他本來聽耿諾說簡單,疑心這是被誰設下的圈套,而?那個與他想法速來不合的盧安就很可疑。但?聽完耿諾的講解之后,希洛第一次在別人身?上感受到學霸之于普通人的強烈壓迫感。

    他一個字都沒聽懂!

    希洛糾結地?看著耿諾,很想現在立刻馬上不合時宜地?考教他一番古詩詞背誦。

    那他一定會瞬間哭出來吧。

    耿諾“咕嘟咕嘟”喝完,還要繼續說,顧承硯趕緊打斷他,“好?了,等會兒在說這個,你先跟我過來,有件事需要你先處理一下。”

    有件事需要你處理一下。

    耿諾第一次聽到顧承硯這樣?對自己說話,腰桿瞬間挺了起來,輕飄飄地?就搖著尾巴跟他走了。

    顧承硯把他帶到那個昏迷的士兵身?邊,在帝都科研人員的提醒下,他們正在對這名士兵進?行腦電波監測,起初發?現他即使在昏迷中,腦波仍然異常活躍。好?像在接收源源不斷的指令,但?在監測到后沒多久,腦波的活躍便趨于平緩統一,不再有明顯突兀的起伏。

    不過,顯然這名士兵還在失控中,因為他的肢體還在條件反射般亂動。他們必須用束腹帶將他的四肢牢牢捆住。

    “試試看,能不能解除他受到的控制。”

    耿諾神情嚴肅,心中卻沒底,他知道這位偉大的戰士剛剛做出了怎樣?無畏的獻身?,現在他要拯救這位戰士,但?是如果他失誤了……

    顧承硯的手掌驀地?覆在他后背,溫熱的觸感從后心傳到四肢百骸,像是無比堅實的依靠,他沉聲對耿諾說:“有我在,放手去做吧。”

    耿諾突然回頭看了他一眼,莫名其妙說了句:“你早該這樣?信任我。”

    顧承硯神情一動,聽出了耿諾言語中的怨意?,他輕笑,想對耿諾說,他不是不信任他,只?是他放手的前提必須是他有把握為耿諾兜底,否則,就算耿諾氣他怨他,他也不會有任何動搖。

    只?是還沒等到他開口?,耿諾已經轉回去肅穆地?向這位偉大的士兵鞠了一躬,然后開始嘗試破解。

    不多時,士兵的胸腔突然發?生?激烈的震動,隨后像動物嘔吐前似的身?體來回蜷縮,周圍其他人嚴陣以待,少頃,這人突然嘔出一塊血肉,血液四濺,顧承硯眼疾手快地?把耿諾拉到身?后。

    耿諾僅僅是探出頭瞧了一眼,捂著嘴就要吐。

    希洛他們聽到動靜跑了過來,“怎么回事?”

    “我覺得它有點惡心。”耿諾捂著嘴,另一只?手飛快地?撓了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罩住它!”顧承硯下令,士兵飛快用一個透明的玻璃罩將那坨血肉蓋住。

    “二模,回來!”耿諾叫道。

    他的光腦二模突然向玻璃罩飛過去,繞著它打轉跳躍,顧承硯伸手把它剝開,莫名覺得從一個光腦身?上看到了激動的情緒。

    但?沒多幾秒,二模又像是變得憤怒,因為玻璃罩中的東西并沒有對它做出回應,于是它便居然試圖沖向玻璃罩,同?時發?出“滋滋”的聲響,似乎在恐嚇震懾,又或是想將其消滅。

    “別搗亂。”顧承硯伸手抓住二模把它扔到一邊,心說真是什么人養什么光腦,這玩意?兒看著就不聰明。

    希洛這才看清了那東西的長相。

    它像是吸食人血肉的條形寄生?蟲,比之前從士兵耳道里?找到的長許多,也大許多,露出的軀干在來回扭動,看起來十分惡心。

    而?且,它這樣?看上去……

    “就像是在生?長。”希洛說。

    “什么?”耿諾忍著惡心又看了一眼,迅速扭開視線,他討厭一切長條狀的蟲子?,就算這個蟲子?是機械的也不行。

    它看起來太鮮活逼真了,就像紋路過分清晰的蚯蚓,身?上那一排排的圈線看得人頭暈。

    顧承硯拿出之前的小玻璃瓶,和玻璃罩里?的東西兩相比對,差別就很直觀了,小玻璃瓶里?的東西只?有半截手指長,小拇指指甲蓋那么寬,在耿諾破解前就已經失去了活性,但?士兵剛剛吐出來的帶著血肉的東西可就大不相同?了,不僅長度和體積大了幾倍,在血肉中穿梭來去的樣?子?也令人作嘔。

    顧承硯接過希洛的話解釋:“它似乎是通過吸食人的血肉來不斷進?化?。”

    “怎么可能?”耿諾叫道:“它是機械的產物,又不是真的寄生?物,怎么會通過血肉滋養進?化??”

    “這只?是一個比方,”顧承硯單膝跪在地?上,仔細端詳,這個機械產物的活性實在過于強烈,真的很像一個活生?生?的生?物體,“也許人體內剛好?存在什么特殊物質,能讓它獲得壯大的空間,但?一旦離開人體,他就會失去活性,也無法變大。”

    耿諾問:“它是不是想把人體掏空變成一個軀殼,然后徹底掌握控制權?”

    顧承硯聽了之后喃喃道:“被掏空的螳螂和鐵線蟲?”他頓時有了一個可怕的聯想。

    衛海過來對顧承硯耳語:“皇帝陛下又在詢問情況了。”

    顧承硯擺手:“給他報個平安,簡單說下情況。”

    耿諾想到了另一件毛骨悚然的事情,“這個士兵是在昨天傍晚被‘寄生?’的,那么控制區里?在他之前被‘寄生?’的人現在怎么樣?了?他們身?體里?的寄生?物又會壯大成什么樣?了?”

    眾人意?識到這個問題,必須盡快沖進?控制區解救受控的民眾了。

    顧承硯當機立斷下令準備出發?,招手讓旁邊的人把玻璃罩封上口?,以備帶回去研究。

    他剛站起身?,耿諾就叫起來:“不好?!它要跑!”

    顧承硯低頭一看,這東西似乎知道他們要把它困起來,居然開始往地?下鉆。

    他們所處的位置是一片草地?,土地?松軟,一眨眼就讓它鉆進?土里?沒了蹤影。

    所有人站在原地?都愣了。

    “全員戒備!”衛海立刻大喊。

    沒有人知道它會鉆往何處,這東西雖然從身?體里?脫離出來,但?它還裹著血肉,活性依舊,保不齊會從什么地?方突然鉆出來沖向下一個寄主。

    顧承硯立刻把耿諾抱起來放到一旁的戰艦階梯上,“不要下來,不要觸及地?面!”

    “等,等等,我有辦法……”耿諾掙扎著要跳下來。

    “老實待著!”顧承硯嚴厲道。

    “我不!”耿諾非要跟他對著干,猛一蹲身?從顧承硯胳膊底下鉆了出去,一溜煙兒跑開了。

    顧承硯目眥盡裂,心都快跳出來了,追著耿諾:“你要去哪里??回來!”

    耿諾風風火火跑到飛船上,撅著屁股翻箱倒柜,顧承硯跟上去一看,他從自己的小行李箱中扒拉出來幾樣?東西,都是他之前發?明的,大家都認為派不上什么用場的小玩意?兒。

    耿諾舉起他那個會鉆地?的機械啄木鳥,一臉興奮:“找到了!”

    顧承硯問:“你要做什么?”

    耿諾狡黠一笑:“等著看就知道了。”

    他操控機械啄木鳥噠噠噠鉆進?土里?,很快也沒了蹤影,但?從耿諾手中的控制面板可以看到,他追蹤到了逃跑的寄生?物。

    “它在往東南方向跑,好?快!”耿諾面露震驚。

    顧承硯做了個手勢,衛路立刻帶人做好?防護,往那個方向攔截。

    “不用,不用過去,讓我來。”耿諾制止道。

    兩分鐘后,機械啄木鳥破土而?出,口?中叼著正在掙扎的寄生?物。

    寄生?物還攀附著血肉,軀體像蚯蚓一樣?瘋狂扭動,啄木鳥身?上的鋼鐵羽翼沾染著泥土,尖嘴被掙扎的寄生?物沾染上了血跡,漆黑的眼睛緩慢地?眨了眨,就這么淡定的叼著它,一靜一動,有種?機械與血肉碰撞產生?的血腥美感。

    明明二者都是金屬制造的死物,卻好?像制造出了一場完美的狩獵。

    耿諾聯通啄米鳥,在他的控制下,通過啄木鳥的傳導,寄生?物失去活性,徹底失效。

    眾人瞬間松了口?氣。

    “這一幕好?有沖擊感,感覺看了一集動物世界。”希洛感慨。

    柯恩附和:“還是未來科技版。”說著,他拿出相機拍了張照。

    “你干嘛?”

    柯恩聳聳肩,“你不覺得這個畫面很賽博朋克嗎?作為一個攝影愛好?者怎么會錯過這么渾然天成的優秀畫面,拿去參賽一定能獲獎。”

    “……”希洛:“你當心又像上次那樣?,他們打不過就罵你是AI合成的然后把你踢出比賽;或者像上上次那樣?,他們指責你是戰爭愛好?者,美化?戰爭殘酷,然后再把你剔除參賽名單。”

    柯恩沉默了一下,措辭道:“其實據我所知,上次和上上次的主辦方都是在穆邇陛下的授意?下才這么做的……而?且最根本原因是照片中有你的身?影。”

    希洛也沉默了,半晌帶著歉意?道:“我回去送你一個最新款尼康大炮,你不是想拍銀河嗎,那個聽說特別好?……”

    柯恩十分不贊同?地?看著他,“你總是為他收拾爛攤子?,就算是我們懷疑……”

    他還沒說完,顧承硯走了過來,柯恩立刻閉嘴。

    “上將,怎么了?”

    顧承硯:“我看到你在拍照。”

    柯恩頓了頓,“是的,上將,有什么問題嗎?”

    顧承硯又說:“之前在考察的時候我也看到你在拍照。”

    柯恩不明白他想說什么,“是的,這不可避免,因為我回去還要寫考察報告和新聞稿,臺賬留存也需要照片,您回去也要寫報告發?新聞稿嗎?我到時候給您發?一份。”

    “不不,誰寫那玩意?兒,老子?人都來了還寫什么報告。”

    柯恩瞬間覺得和顧承硯找到了共同?話題,連連點頭:“就是,我真的無法理解人為什么要寫報告,為什么什么事都要寫報告,我恨寫報告。把事情做好?讓人看到實效不比任何報告都有說服力嗎?”

    顧承硯心不在焉地?說:“大概來考察的人都趕時間去借機旅游吧……”

    希洛覺得這個話題再聊下去掃射面有點廣了,就說他們這行出來,也沒一個是奔著考察的。他試圖阻止柯恩。

    但?柯恩在這緊要關頭仍追著顧承硯問:“顧上將,您也討厭這種?形式主義嗎?”

    顧承硯沒答,打斷他的話,“我是想問,你拍耿諾了嗎?”

    柯恩點點頭,不明所以。

    “很好?,到時候把他照片單挑出來給我一份,如果有我倆同?框的就更好?了。”顧承硯拍拍他的肩,十分額滿意?地?說:“我愛形式主義。”

    柯恩:“……”

    希洛:“……”

    他感覺柯恩要碎掉了。

    眾人啟程,駕駛飛船和戰艦沖進?控制區。

    實際進?入控制區后,眾人才意?識到想要短時間內拯救控制區內所有民眾簡直是不可能實現的,塞維爾星北部二十三城占地?面積很廣,而?耿諾每次能解除控制的區域連一個城都不到,覆蓋范圍非常小,這樣?下去,還沒來得及全部接觸,被控制的人們可能就已經被掏空了。

    這樣?下去不行。

    留守在控制區外?的衛空突然傳來消息,說之前昏迷的士兵已經醒了。

    “什么?這么快!”顧承硯震驚道:“他的麻醉不是可以維持一個月嗎?”

    “不清楚,”衛空簡短地?回答,“也許是被寄生?物消解了,他現在還很虛弱,但?有件事要匯報上將。”

    顧承硯:“說。”

    衛空嚴肅道:“他說,在他被控制期間,并沒有完全失去意?識,他能感受到有東西在蠶食自己的身?體,并且一點點侵蝕他的意?識,在這過程中,有個聲音一直在對他下達指令。”

    顧承硯問:“對他還是對它?”

    衛空道:“應該是對它。”

    “起初只?是一些簡單的動作指令,但?寄生?物似乎不會聽從,這更像是一個馴化?過程,在這期間,他自己是沒有任何控制權的,很快寄生?物適應人體,開始逐漸生?長,并聽從那個聲音的指令,他感覺到自己逐漸被掌控,成為一個尚有意?識的傀儡,有些簡單的指令,像控制四肢做出某些動作的,寄生?物能夠做到,但?到了一些復雜的指令時,寄生?物無法做到,就會在身?體里?拼命掙扎,受控制的人體也會變得像發?狂一樣?。”

    “這像是某種?對人類的掌控實驗。”衛海輕輕道,“究竟是什么人,他又有什么目的?”

    衛空擔憂道:“上將,我不知道其他被控人員都收到了什么樣?的指令,但?士兵剛剛說,他最后接收到的指令是——”

    “入水。”

    耿諾想了想,“剛剛東南方向,好?像是有條河?”

    顧承硯迅速下令升高飛船,從空中看去,依稀能看到控制區的民眾正在緩慢地?朝著各地?的河流水庫方向前進?,他罵了一句,“這下真成螳螂與鐵線蟲了。”

    他轉頭告訴眾人:“恐怕是想擴大控制區,如果寄生?物沿著河流擴散出去,會有更多的地?區淪陷。”

    “但?是我們沒法分散開來解救他們,只?有耿諾會破譯。”希洛面露難色。

    顧承硯表示就算他不是搞技術的也無法理解,“一個人解出了密碼,為什么其他人無法共同?使用密碼?這又不是一次性的,他怎么破譯的你們難道不能學習復制一下嗎?”

    希洛也想罵臟話,“你以為我不想嗎?諾諾是用他自己改造的光腦進?行破譯的,他剛剛解出的關鍵代?碼甚至無法在其他機器上輸入出來,這讓我們怎么復制?”

    顧承硯看向耿諾,臉上露出“怎么又是那個該死的鐵蛋”的神色。

    耿諾尷尬又無辜地?假笑了一下,順便把出來挺胸叉腰嘚瑟的二模拉過來抱在懷里?。

    他發?動自己聰明的小腦袋瓜想了想,“嗯……雖然你們沒法復制我的代?碼,但?是也許你們可以復制這個?”

    耿諾從小行李箱里?扒拉出他之前的另一件“破爛兒”。

    “看!它是一條魚,而?且它能飛。”耿諾狡黠地?眨眨眼,“是會飛的魚喲~大家有救了!”

    “讓我們一起來造魚吧,這個超簡單!”耿諾興奮地?搖搖尾巴。

    第58章 第58章

    “他為什么要說簡單……”

    “可?能?對他來說真的簡單吧……”

    “噓, 人命關天的事,不許抱怨……剛才一個抱怨難的人已經被上將狠狠瞪了一眼,上將還問了他的名字, 嘖嘖, 那?人回?去肯定要背處分了, 最不濟也會被關小黑屋。”

    一眾被迫從?零開?始學裝備制造的兵痞子叫苦不迭, 倒不是抱怨別的,他們從?來都是裝備的使用者,哪里學過最基礎的裝備制造, 就算是戰時緊急狀態也有些抓瞎。

    而且現?場材料有限,根本無法百分百還原耿諾那?個會飛的魚。

    偏偏耿諾的東西都有點獨特性在身上的,如果不原封不動地按照他的步驟來, 制造出來的東西可?能?無法成功傳遞破譯脈沖,那?個粒子還是分子會相互抵抗, 最終白費力氣?。

    聽到竊竊私語,一個士兵小聲提醒:“聽他的吧, 他很厲害, 雖然?難了點, 但?是可?以讓控制區的人們恢復正常, 聽說二連的那?個士兵剛已經醒過來了,說實話,如果不是這個Beta,這次我們要么純粹來送死, 要么就是眼睜睜看著控制區的受害民眾送死。”

    幾個士兵手上不停,互相看著彼此有沒有做錯, 順便偷偷閑聊幾句。

    士兵甲問:“那?個Beta是誰啊?這么大來頭?”

    士兵乙也很困惑:“我一開?始看皇后殿下和他關系很好,以為是同行的好B友, 但?是三位衛長官也對他恭敬有加,最重要的是,上將會對他笑!”他露出驚恐的表情,“你們見過上將笑嗎?”

    士兵甲頓時打了個哆嗦,“我上次見他笑,是他薅著人的腦袋往墻上砸的時候。”簡直不敢回?憶,“說實話,比起戰場,我覺得顧上將更可?怕。”

    士兵丙:“所以他是誰呢?”

    士兵丁:“大概也是個小領導,就不知道是軍方的還是皇室的,話說現?在Beta也能?當領導了嗎?”

    士兵甲:“不不不,應該不是小領導,哪有小領導自?己動手親自?做研究的,而且他看起來那?么年輕,有領導的職位也不會讓他當的啦,又不像我們,純靠軍功升職,他們搞行政的都要熬資歷。”

    士兵乙:“也不一定,說不定是走后門的呢,這年頭,不搞搞人情關系哪有升遷的可?能?呢。”

    士兵丙:“所以我們還是不知道他是誰。”

    士兵丁:“說起來我好像在軍部見過他,顧上將親自?教他開?機甲呢。”

    士兵甲震驚:“親自??教?上將不是向來秉持機甲這種東西是個Alpha就應該天生會開?嗎?那?年有個走后門進來當少校的貴族子弟說不會,上將怎么說的來著?他說——如果不會,那?就上去開?兩圈,只要沒死就會了!”

    士兵乙:“但?人家是Beta呀。”

    士兵丙:“……所以他到底是誰啊??”

    顧承硯看了一圈,發現?效率實在有些低,就跟耿諾提出要不在魚身子底下裝幾個輪子吧,輪子也能?到處跑,但?耿諾堅定地要求組裝翅膀。

    “它能?飛。”

    顧承硯曉之以理:“能?飛也不是萬能?的,萬一我們需要它進行地面作業呢?有輪子豈不是更方便一點?”

    眾士兵悄悄露出期盼的目光。

    耿諾強調:“低空飛行可?解萬難。”

    顧承硯動之以情:“但?是諾諾,我們現?在時間不多了,他們組裝的效率太慢了,這樣下去要來不及了。”

    耿諾怒道:“高空作業覆蓋面比在地面大多了啊你們懂不懂!”耿諾簡直恨鐵不成鋼,“低覆蓋率實現?起來的效率不還是會低,有毛用啊!”

    顧承硯:“……”

    顧承硯:“行行行,飛飛飛。”

    他轉過頭無情地喝斥:“都給我加快速度,提高效率!人命關天,都給我打起十二萬精神!”

    耿諾想了想,又說:“我忽然?覺得你們剛剛說得也很有道理。”

    眾人瞬間兩眼放光地看向他。

    耿諾說:“要不就在此基礎上加個輪子吧,反正也沒幾道工序,這樣就是海陸空三棲魚了,來我跟你們說怎么加……嗯?唔唔唔!”

    不說士兵,連希洛這邊的技術人員都要給他跪了!

    顧承硯果斷捂住耿諾的嘴把人抱走了。

    “低空飛行可?解萬難,要什么輪子,不要!”

    他心想:你可?放過他們吧。

    希洛也有點生無可戀了。

    “他之前跟我說,這是他靈光一閃發明?出來的,我當時為什么不追問他怎么想出來的?!”他悲憤地抹了把臉,成功把機油蹭到自己臉上。

    柯恩仔細看了眼光腦投射出來的圖紙,“怎么了?”

    “我如果問了,就會和他進行一番探討,如果探討了,就會發現耿諾的思維和運用到的理論和我們已知的相距甚遠。如果我當時知道了、嘗試理解了,或許可?以讓他用、用正常一點的理論來制造這幾樣東西。”希洛撐了撐額角:“他就是個野路子,大部分東西都是靠自?己琢磨出來的,和我們接受過的系統教育完全?不同,甚至有些理論根本是他自己構造出來的。他自?成一派你懂嗎?”

    “所以他說的東西我們有時根本就聽不懂,那?不在我們的知識儲備里,你能?聽懂歐幾里得用古漢語給你講幾何嗎?雖然這個比方不太恰當,但?就是這個道理。”

    “這個……”希洛舉起手中的半成品,思忖半天,“這個魚……飛魚,如果按照我們的思維,就是魚加個翅膀,里面的裝置也是以疊加的形式組合在一起,但?耿諾不是,他是用一種極為罕見的方法將其相乘,使之同時具備飛和游的屬性,如果只是方法不同也就罷了……”

    “但?是!偏偏!只有按照耿諾思路制造的啄木鳥和飛魚能?和破譯脈沖同頻,簡直離譜了!”

    “換個角度想。”柯恩小聲湊在希洛耳邊,“不管這個幕后之人在謀劃什么,耿諾都會是他的克星。他是我們的王牌。”

    希洛眼睛閃了閃,低聲道:“你說得對。”

    他認命地嘆口氣?,繼續看圖紙做飛魚。

    等等,為什么顧承硯這么閑?

    顧承硯為什么不用承受耿諾的靈光一閃?!他為什么不來跟我們一起造飛魚?

    希洛眼角瞥到顧承硯又在對耿諾動手動腳,忍無可?忍地破口大罵:“顧上將!不要X騷擾我們的技術骨干!大家的效率都沒有耿諾高!人命關天你丫不要再?拖后腿了!”

    耿諾紅著臉用手腕推開?顧承硯,他手上也都是機油,惡狠狠地踩了顧承硯一腳。顧承硯做了個投降的手勢,掌心還留著耿諾屁股軟綿綿的觸感。

    他心想:我老婆可?真棒,還很辣。

    半小時后,眾人合計做出六十二個機械飛魚,去掉不合格的八個,還剩五十四個。

    五十四個按照城市大小分配,士兵們將駕駛機甲和戰艦分別前往二十三個城市,他們將在人群密集處放下飛魚,控制它們覆蓋大部分區域,于?此同時,耿諾將在飛船上遠程破譯,等到控制區內能?夠允許人無障礙暴露在空氣?中以后,大家才會下到地面用治療艙對民眾展開?救治,然?后讓等候的南方各城迅速趕來進行醫療支援。

    耿諾回?頭看了眼,問:“你們都要去嗎?”

    顧承硯摸摸他的腦袋,“這不是你自?己挑大梁,我們都在,頻道打開?了嗎?通訊暢通,有什么事我都會聽到,別怕。”

    耿諾別扭地躲開?,嘟囔:“誰怕了。”

    “嗯,你不怕。”顧承硯頓了頓,“緊張的時候就按F頻道,那?是我的單獨通訊,別人聽不到。”說完轉身前去連接機甲。

    飛船后艙緩緩打開?,戰艦和機甲從?空中落下,飛向四面八方。

    顧承硯去的是東南角一個城市,探查顯示那?里人最多,而且有一個巨大的河流灣,很多受控人群都在像那?個河流灣聚集。

    救援分為兩步,一是破譯,讓寄生物從?人體內脫離出來,二是讓其無效化。

    大量的人群聚集使得脫離出的寄生物很可?能?立刻進行二次入侵,所以要爭分奪秒使寄生物迅速失效,這對耿諾是一個巨大的考驗。

    他感到自?己的手心微微出汗。

    “不用擔心。”各種通訊,顧承硯似乎能?感知到他的擔憂,“你以為我們是來打醬油的的嗎?記住,耿諾,現?在還沒到你獨挑大梁的時候,來不及也沒關系,有我們呢。”

    耿諾小聲說:“你就瞧不起我。”

    顧承硯笑笑,也不解釋。

    他們的行動計劃很簡單,在耿諾讓寄生物失效之前,吸引寄生物遠離人體和水域,必要時可?以犧牲機甲和戰艦。

    在人群稀疏的地方,可?以用特征封罐把寄生物裝起來,或者使用激光灼燒。人群密集的地方使用武器很容易造成誤傷。

    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各區域都沒有傳來行動失敗或者受傷的消息,只是耿諾要忙一點,實際操作起來很難保證各地區完全?同步處理,只能?看哪幾個地區剛好同頻,耿諾一起處理掉,有時候還要同時兼顧另一波,但?好在都順利進行下來了。

    “還有嗎?還有哪里沒解決完?”耿諾用通訊問。

    “我這兒。”是顧承硯的聲音。

    “還有多少?”

    “很多。”顧承硯的語氣?卻絲毫不像很多的樣子,十分輕快愉悅,還有心思隨口調戲耿諾一句,“要有耐心,諾諾,我沒這么快結束。”

    耿諾紅著臉罵了他一聲“老流氓”,甚至疑心他根本在撒謊。

    不過顧承硯那?邊的人確實很多,似乎附近的人群都接收到了召喚前往水域,不需要他費心去尋找,人群自?會向他走來。

    他剛到的時候,已經從?水里撈了一批人上來了,不過看上去他們身體里的寄生物還沒來得及出來。

    很快,河灣邊橫七豎八躺了一堆又一堆的人,他們很快蘇醒,慌張,動亂,隨即被顧承硯鎮壓住,指揮他們將已經脫離危險但?尚未蘇醒或者受到寄生體傷害過重的人搬到安全?區域。

    等顧承硯對耿諾說準備收尾的時候,耿諾已經要累癱了。

    顧承硯還笑話他:“你都干什么了你就累,我在外面還沒叫累呢。”

    耿諾怒道:“不要小瞧腦力勞動好嗎?!”

    “好好好,我這就回?去。”河灣邊所有民眾都已經脫離了危險,顧承硯放下治療艙,然?后準備把飛魚放進水域。

    最后的收尾工作就是讓耿諾的機械飛魚沿著河流清理漏網之魚。

    駕駛機甲來到河灣邊,弗蘭突然?發出警報。

    “嘀嘀,警告,檢測到……”

    顧承硯飛快關掉了它的提示,“嘖”一聲。

    耿諾警惕地問:“你那?邊怎么了?檢測到什么了?”

    顧承硯:“沒什么。”

    “怎么可?能?沒什么,我都聽到了。”

    “你聽錯了。”顧承硯不咸不淡道。

    “你到底……”

    顧承硯打斷他,“好了,我要把你的魚放歸回?水里了,記得檢測漏網的寄生物。”

    說完,他頓了一下,突然?感到一陣眩暈。

    轉瞬即逝。

    顧承硯罵了聲,偏偏是這時候。

    他翻了翻機甲的雜物箱,發現?慣常用的東西都不在這。

    他想起來了,當時有些小東西都順手扔耿諾的行李箱里了。

    得趕緊回?去。

    他把魚扔到水里,轉身,忽然?間,有個中年男人攔在了他的機甲前。

    “謝謝您!是您救了我們嗎?恩人!您可?以下來一下嗎?”

    顧承硯切換了通訊,用擴音器隨口道:“不是我救的你們,不過你有什么事?”

    “是這樣的,我想當面向您表示感謝……”

    “不用。”顧承硯十分冷漠。

    “怎么能?不用呢?”那?人急切地說:“我沒有別的意思,我也沒有惡意,真的。”

    顧承硯嗤笑一聲,像聽到了什么笑話:“你就算有惡意又能?對我如何?”態度十分傲慢。

    那?人看起來老實儒雅,被這樣冷嘲熱諷也不生氣?,低頭在隨身攜帶的包里翻找什么,顧承硯防備心重,早已將機甲鎖爪瞄準鏡對準男人。

    不一會兒,那?人從?包里掏出一樣東西,期期艾艾地舉起來給顧承硯看。

    “也許,您需要這個?”

    顧承硯眼眸一閃,“弗蘭。”

    弗蘭發出一陣“滋滋”的掃描聲,兩秒后,匯報:“未檢測到信息素外泄至機甲外。”

    “呵,”顧承硯輕笑,“那?你說,這個人是怎么察覺到我需要抑制劑的呢?”

    話音剛落,顧承硯發射出鎖爪抓住這個男人,男人臉上儒雅的表情瞬間變得猙獰,“顧上將,你想讓這個人死嗎?”

    顧承硯渾不在意,他用的是鎖爪,而不是直接把這人給轟了,這個人的威脅對他無效。

    “你是誰?有什么目的?”

    那?人“桀桀”笑兩聲,“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人類將迎來一個全?新?的世界。”

    “顧上將,我只是來提前知會你一聲,下次再?見面的時候,我就不會讓你們這么輕易脫身了。”

    那?人猙笑著突然?噴出一口血,寄生物從?男人身體里掙脫出來,血覆蓋了機甲的外景面板,顧承硯迅速沖刷清洗,尋找寄生物逃竄的方向。

    他緊皺眉頭,這樣的出血量,恐怕此人難以活命,回?頭看了眼,治療艙正在百米外人群中依次使用,他們似乎沒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等等,怎么會沒注意到?

    就是這一分神的瞬間,機甲猛地一顫,寄生物扒在機甲上攻擊精神體,顧承硯有那?么一瞬感到暈眩麻痹,但?他很快清醒過來,眸中閃過帶著陰霾的厲色,“想控制我?就憑你?”

    寄生物是順著機甲的精神體連接爬進來的,顧承硯果斷切斷和機甲以及弗蘭的連接,這樣做很危險,意味著他將無法瞬時操控,弗蘭必須通過他的命令才能?執行指令。

    但?顧承硯無所畏懼。

    切斷精神體連接同樣保證了機甲和弗蘭不會倒戈成為他的敵人。

    很快,寄生物意識到顧承硯就像個銅墻鐵壁,根本無法入侵。

    它用充滿蠱惑的聲音幽幽道:“你要和我繼續僵持下去嗎?你不擔心那?個小Beta了嗎?他在飛船上,可?沒什么人陪著他。”

    顧承硯果然?心緒亂了一剎,寄生物借機發起進攻,說時遲那?時快,顧承硯居然?直接單手抓住它扣在地上,寄生物扭曲的身體緊緊纏繞住他的手臂。

    “這么惡心的玩意兒,也想鉆進我的身體里控制我?”

    顧承硯眼神輕蔑,隨即召喚弗蘭,連接耿諾的通訊。

    耿諾懶洋洋的聲音傳來,“怎么啦?還沒好嗎?他們都說結束了,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顧承硯露出一絲笑意,隨即掛斷通訊。

    “想拿捏我?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你到底是誰?”

    寄生物入侵不成,不再?負隅頑抗,“我不會告訴你我是誰,但?是有一件事我可?以告訴你:造物主在我手上。等著吧,現?在它還沒有很成熟,但?是等到它成熟的那?一天,帝國將會被顛覆,珍惜你們最后的時光吧,哈哈哈……”

    說完,寄生物便失去了生機,無力地落在地上。

    “嘖。”沒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此刻不遠處才傳來嘈雜的聲音,想必是剛剛寄生物背后的人在機甲附近設置了屏蔽。顧承硯把剛才那?個倒霉蛋送到治療艙那?里加個塞,治療艙顯示再?晚一點這人就沒命了。

    顧承硯心想他都差點把這人給忘了。

    他重新?連接機甲和弗蘭,準備返程,又聯通了和耿諾的通訊。

    “喂喂喂?剛剛怎么了?你怎么不說話?”

    顧承硯靠在座椅上,閉目聽著耿諾的聲音,渾身熱脹。

    “沒事,現?在回?去。”他問:“擔心了?”

    耿諾心想他有什么好擔心的,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跟二模在飛船面板上下五子棋。

    顧承硯這會兒突然?察覺到,剛剛和寄生物對峙的時候,胳膊居然?被劃破了幾個口子,機甲里的治療艙都扔下去了,顧承硯之好起身去拿醫療箱簡單包扎一下。剛站起身,有一陣熾熱的眩暈,他身形晃了一下,撞到旁邊的墻壁上,發出一聲悶響。

    “你怎么了?”耿諾問。

    對面有一會兒沒有聲音。

    “喂,喂!”耿諾有些著急,“你說話呀,顧……”

    他聽到一聲微弱的咳嗽。

    又是靜謐。

    半晌,對面傳來低沉帶著笑意的聲音,“顧什么?”

    耿諾不說話了,隔著通訊,嘴唇動了幾下,似乎是在罵人。

    顧承硯有些遺憾地說:“應該忍住的,怎么就咳出聲了……”

    希洛清了清嗓子,“顧上將,全?頻道都能?聽到你在調戲我們重要的技術人員,要點臉。”

    顧承硯發出“你能?奈我何”的嗤笑。

    希洛是不能?奈他何,但?是害臊的耿諾會直接掛掉他的通訊。

    顧承硯最終還是先其他人一步回?到飛船,耿諾見到他的那?一刻嚇了一跳,不為別的,這人簡直是把欲求不滿寫到了臉上。

    “給我掃描一下,看看我身上有沒有什么不正常。”顧承硯直勾勾地盯著耿諾。

    耿諾檢查過后,說沒問題,隨即發現?顧承硯胳膊上纏著繃帶,“你受傷了?”

    顧承硯抓起耿諾就把人拉到旁邊的隔間里去,耿諾嚇傻了,“外面還有人!”

    “沒事,我不做什么。”顧承硯把頭埋在耿諾脖頸處,拼命渴望汲取什么,但?是什么也沒有,只有耿諾淡淡的體香。

    顧承硯抬頭在他嘴角親了下,“我沒事,小傷。”

    耿諾心想我現?在才不管你有沒有事,我現?在擔心我有事!

    他突然?把頭往后仰,側眼睨他:“希洛說這次受傷率是0啊,0!所有人都沒受傷,你居然?能?把自?己搞受傷,你不行啊顧上將。”

    “我行不行你還不知道嗎?”顧承硯問。

    耿諾不說話了,想把他推開?,但?是顧承硯塊頭太大根本推不動。

    “你好香啊,諾諾。”顧承硯含糊地在他身上亂蹭。

    香?

    耿諾一動不敢動,還滿頭問號,他又沒有信息素,身上能?有什么味兒?

    于?是在不驚動顧承硯的情況下,耿諾小心翼翼地抬起胳膊,往腋下聞了聞。

    也沒味兒啊!

    “……你是不是聞到了洗衣粉的味道?”耿諾給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頓時滿臉怒容,“我就說你前天衣服沒洗干凈,怎么能?就沖洗一遍呢?!我都說了我自?己洗,你非要給我洗,你洗還洗不干凈……唔!”

    顧承硯:“……”

    他叼住耿諾的舌頭,輕輕咬了一口:“你還是閉嘴吧。”

    耿諾吃痛,警惕地推開?他:“你到底怎么了?你身上好燙。”

    他想起什么,“上次在軍部辦公室你好像也是這樣……”

    顧承硯找了把椅子坐下,讓耿諾側身坐在他腿上,聞言輕輕搖頭,“和那?次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呢?耿諾膽戰心驚地看著他。

    顧承硯懶散地往椅背上一靠,慢悠悠說:“上次只是親你,這次比較想干你。”

    耿諾瞬間面露驚恐,跳起來就要跑,下一秒就被顧承硯攔腰拽回?來。

    耿諾推著他的肩膀,“你,你冷靜啊,一會兒,一會兒大家都要回?來了。”

    顧承硯看看時間,“其實他們回?來得也不會太早,最快的也得有個半小時吧,來得及。”

    耿諾快哭了:“來不及!!!”

    顧承硯笑出聲,抿唇謙虛道:“謝謝你的夸贊。”

    “……”耿諾:“滾啊!誰夸你!”

    顧承硯拉過他的手,蠱惑誘哄道:“用手幫我,我快一點。”

    耿諾抽出手,抵死不從?:“自?己的事情自?己干,不要假手于?人!”

    “那?沒辦法了。”顧承硯無賴起來,轉而就要扒他褲子。

    “好好好,用手用手用手!”耿諾連忙投降,死死拽住自?己的褲子。

    顧承硯心滿意足地哼笑。

    流氓。

    耿諾滿臉通紅,恨不得把頭扭到南墻根兒,身子也不斷往外傾,又要時刻關注外面的動靜,又要時不時被顧承硯指責快了慢了的,整個人比顧承硯的唧唧還敏感。

    “你怎么隨地發.情啊。”耿諾忍不住小聲抱怨。

    顧承硯心中暗笑,可?不就是發.情。

    他剛回?來的時候門口那?幾個守衛嚇得都快跪倒地上,偏偏耿諾無知無覺。

    耿諾的手活實在沒什么技巧可?言,掌心有些過往的薄繭,和別的地方相比實在算不上柔軟,剛一上手,顧承硯就被刺激得悶哼。

    他的手也小,兩只手一起才能?堪堪握住,所以做起手活還挺吃力,尤其他非要擰著身子以這樣一種逃避的姿勢,顧承硯很不得勁。

    但?是精神上帶來的刺激更甚,顧承硯近乎癡迷地看著耿諾的側臉,光滑的脖頸繃出一條完美的弧線,從?臉頰紅到耳朵尖,又向下蔓延到脖子。

    鮮紅欲滴,賞心悅目。

    他的小Beta在隔間里給他做手活呢,他正在使出渾身解數讓自?己釋放呢,這樣的事實讓顧承硯的大腦得到了極致的愉悅。

    就是體力還有待加強。

    這樣的刺激下,顧承硯的呼吸都還沒怎么粗重起來,耿諾就已經累得在喘了,他胸口起伏著,含嗔帶怒又有些急切地催促他:“你怎么還沒好。”

    “好了好,就快了,你再?堅持一會兒,馬上就好了。”

    顧承硯親親他的嘴角,手從?他衣擺下鉆進去,在腰上摩挲,真誠地敷衍他。

    實際上他早就趁耿諾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拿過抑制劑給自?己來了一針。抑制劑向來見效很快,此刻飛船里已經沒有他外泄的信息素了。

    只有耿諾不知道。

    其實沒什么影響,只是接下來耿諾勞作的時間會更久一點而已。

    顧承硯惡劣想:讓你不看著我。

    第59章 第59章

    希洛回來的時候連打了幾個噴嚏, 說怎么感覺飛船里有種怪味兒,是不是通風系統壞掉了,耿諾滿臉直冒汗, 頭都?不敢回, 專心致志和二模在控制面板上?玩五子棋, 故作鎮定地發出靈魂三連:“啊?有嗎?沒感覺到?啊?”

    顧承硯在旁邊悶笑, 希洛不明所以,滿臉狐疑,他去檢查了一下, 問:“誰把新風循環給?關了,我說怎么一股Alpha的怪味,諾諾, 你沒聞到?嗎?”

    耿諾茫然,順便?悄悄松口?氣。

    不是說那種味道啊……嚇死了。

    他搖搖頭, “沒、沒感覺到?。”

    希洛無語道:“你都?被他們腌入味了,聞不到?難聞味了, 快通風快通風。”

    耿諾艾艾跟在希洛身后, “Alpha都?很難聞嗎?我聞不到?信息素。”

    希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誰說是信息素了, 我是說他們的汗臭味。”

    “……”耿諾:“哦。”

    “但?是Omega就香香軟軟的。”耿諾想?去拉希洛小手, 但?是轉瞬想?到?自己?剛剛干了什么,只能忍痛撤回手。

    我的手……臟了!臟了!這以后還怎么牽Omega手手!

    耿諾沉痛地看著自己?的爪子,很想?一鍵換新。

    “你又聞不到?信息素,怎么知?道Omega是香的。”希洛笑道, 轉頭看到?耿諾的手,奇怪地問:“你的手怎么這么紅?”

    耿諾瞬間?把手背到?身后, “沒有,沒怎么。”

    希洛:“?”

    好?氣哦。

    耿諾十分?隱蔽地給?顧承硯甩了記眼刀。

    在多方努力下, 控制區解除警戒,受控人群也很快得到?救援和安置,耿諾一行人就近降落,在附近的城鎮上?休息片刻,順便?看看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助的。

    期間?,穆邇陛下無數個連環Call催著希洛回去,耿諾緊緊跟在希洛旁邊,困得磕頭打盹,頭一點一點的。

    希洛勸他先去睡覺,耿諾惺忪地搖搖頭,甕聲說:“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天啊好?可愛!

    希洛渾身冒粉紅泡泡,很不得把耿諾摟到?懷里揉,他十分?大方地借出自己?的肩膀,“靠著我睡一會兒吧。”

    耿諾乖乖地枕著希洛的肩膀,卻依然不睡,悄悄勾著希洛的小拇指,撒嬌道:“我不想?你先回去。”

    “我不敢睡,我怕我一睡著,你就先回去了……”!!!

    希洛心都?化了,“不回去不回去。”

    轉頭接到?穆邇的電話?:“喂?別給?我打電話?了,不回去!都?說了不回去!什么時候回去?該回去的時候自會回去,什么?我會不會跟柯恩跑了?說不好?,繼續催的話?就說不定了,再打電話?給?你拉黑!”

    掛上?電話?摸了摸耿諾的腦袋,“乖,睡吧。”耿諾開心地蹭了蹭希洛,哪怕顧承硯瞪他瞪得都?要冒火了,他也覺得十分?有安全感。

    耶不會落單了!

    事情解決了,但?顧承硯要留下收尾,再者他已經把這里的情況全部給?穆邇匯報過去了,關于他在河灣邊遇到?的事也交由穆邇派人去查,他其實還想?帶耿諾再玩幾天。

    耿諾只知?道顧承硯不走,他也不能走,這人怪得很,有事的時候恨不得趕緊把他送回去,現在耿諾說要和希洛一起先回,這人又死活不同意。

    所以耿諾不想?讓希洛先走,希洛在的話?,他還能纏著希洛,這樣顧承硯當著其他人的面也不會對他做什么。

    他現在很小心謹慎不讓自己?落單。

    顧承硯有時看他的眼神?讓他覺得對方好?像恨不得在外面就把他扒了。

    超可怕。

    希洛留在這里也有一個好?處,他能夠以皇后的身份安撫當地民眾。

    官方將這次事件定性為謀反者的恐怖襲擊,但?是帝國上?將顧承硯親自帶兵鎮壓,皇后殿下親臨現場主持坐鎮,受傷民眾全部由官方組織免費治療,對遇難者家屬給?予救助和撫恤。一切都?得到?了妥善的解決。

    希洛在當地發表了穩定人心的演講,塞維爾星北部二十三城同步直播,對不幸遇難的民眾表示深切的哀悼,人們躁動的心很快被安撫下來。

    耿諾眼神?亮晶晶地看著臺上?正在演講的希洛,被迷得五迷三道的,崇拜得不要不要的。

    顧承硯卻誤解了他的意思,耿諾這么不要命地來到?控制區,最后落個無人知?曉的結果,也未免太凄慘了一點。

    這些人不知?道,真正救了他們的人,是耿諾,如果不是耿諾,顧承硯他們說不定至今還一籌莫展。

    顧承硯給?衛海使?了個眼色,衛海心領神?會,裝作普通人,在臺下發問:“聽說這次是十分?嚴重的精神?控制,連帝星的專家們都不知?道如何破解,那我們是怎么獲救的呢?”

    有人發問,就會同時勾起其他人的好?奇心。

    希洛看向發問的人,是衛海,他瞬間?明白?顧承硯想?做什么。

    剛要配合,顧承硯直接攬住耿諾的腰把人抱到?高臺上?。

    他沒有提前和耿諾說,所以耿諾十分?局促地站在臺上?,下面都?是面帶疑惑的民眾,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他身上?。

    耿諾不自覺目光追尋顧承硯。

    顧承硯后退了幾步,混入人群,揚聲道:“就是他,他救了我們。”

    “他叫耿諾,是他救了大家!”

    眾人紛紛露出恍然的神?情,看向耿諾的目光中充滿了感激和尊敬。

    大家七嘴八舌地說著感謝地話,大家叫著耿諾的名?字,中間?還夾雜著一句“英雄!”

    耿諾臉燙燙的,抿著嘴,害羞地躲到?希洛身后,悄悄露出個腦袋,面對眾人的歡呼吹捧,笑得相當靦腆。

    希洛忍俊不禁反手摸摸耿諾的腦袋,然后牽著他的手讓他和自己?并肩,臺下依稀還聽見句“好?配哦。”

    耿諾害臊地捂住臉。

    顧承硯:“……?”

    等等,這個走向好?像好?像不太對吧?

    然而令耿諾萬萬沒想?到?的是,希洛最終還是拋下他先回去了。

    穆邇那邊傳來密信,不知?道是什么,希洛看了一眼就連夜走了,耿諾一覺醒來希洛沒了,天都?要塌了。

    顧承硯帶著耿諾在塞維爾北部最豪華的城市的海濱酒店住下,寄生體事件結束后人們恢復往常的生活,這里的海濱酒店也是著名?的網紅打卡景點。

    耿諾在總統套房里的小房間?給?自己?搞了個小型實驗室,借口?研究寄生體殘骸,沒事就把自己?反鎖在里面。

    他實在是有種莫名?的危機嗅覺。

    過了兩天,耿諾發現顧承硯似乎沒有要對他做什么的意思,他壓根都?不出門!如果不是有人每天定時送飯菜,耿諾都?要以為他死在里面了。

    不過對耿諾來說正好?,除了待在小實驗室里,也敢探出觸角去玩了。

    這家五星級海濱酒店的自助餐超好?吃!

    可惜希洛不在,下次一定要推薦他來這里嘗嘗。

    他現在也不想?回去了,回去說不定又要吃營養餐!

    耿諾淚流滿面地胡吃海喝,狠狠把嘴巴塞滿。

    吃完飯就跑去海邊玩,塞維爾星一年四季都?很炎熱,所以不管什么時候海邊游客都?是爆滿的狀態,耿諾覺得人家沖浪的超級酷,結果去海里滾了幾圈喝了一肚子海水之后就老老實實在沙灘上?當鵪鶉了。

    顧承硯站在臥室的落地窗邊往外看,耿諾乘興而去,濕答答蔫唧唧地回來,甩了甩濕透的頭發,柔順貼面的頭發頓時一縷一縷立起來,

    因為要游泳,他就穿了一個四角泳褲,這幾天顧承硯沒碰他,身上?一點痕跡也沒有,大咧咧地光著膀子在沙灘上?到?處走。

    招來不少Alpha的視線。

    真讓人惱火。

    喝了一肚子海水,耿諾茫然地揉了揉肚子,感覺嘴里苦澀澀的,于是朝海邊小賣部走去,準備買點喝的。

    ……小笨蛋,在沙灘上?也能差點絆倒。

    顧承硯被他踉蹌得心頭一顫。

    有個Omega順勢扶了他一把,耿諾和他說了會兒話?,繼續去買喝的。

    中途又有不識趣的Alpha來搭訕,似乎是想?請耿諾喝東西。

    耿諾先是擺擺手,不知?道對方又說了什么,他忽然笑得春風得意,點頭同意了對方的提議,并且伸出兩根手指,似乎是表示:“要兩杯”。

    顧承硯有些煩躁,他給?的東西不要,別人給?的就要?

    還有,為什么要兩杯?

    他在這又沒有別的認識的人,能分?給?誰?

    顧承硯忍不住自作多情地想?:難道是給?他的?

    他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反正耿諾總不能一個人喝兩杯,他是小豬嗎?

    算他有良心。

    顧承硯目不轉睛地盯著耿諾的身影,當然也把那幾個Alpha色瞇瞇往耿諾胸口?和腰上?瞥的行為看在眼里。

    等耿諾回來,他就讓人去收拾這幾個混蛋。

    耿諾從老板手里接過兩杯西瓜奶昔,笑嘻嘻地跟那幾個人道謝告別,哼著小曲兒往回走。

    他為什么這么開心?

    這幾個人問他和剛剛扶他的小O是不是一對!

    有眼光!是好?Alpha!

    還主動請他喝飲料。

    世上?還是好?人多啊嘿嘿。

    耿諾歡樂地拿著飲料去找剛剛那個人美心善地小O了。

    顧承硯專注地追隨耿諾的身影,以為他要回來了,結果他去找剛才扶了他一把的Omega,那人還有一個同行的同伴,耿諾就把兩杯都?給?他們了。

    自己?什么也沒喝到?。

    你個小傻子,自己?還沒喝呢!給?別人干什么?還笑,不就是扶了你一下,沖人家笑這么甜?!

    顧承硯本就在發燒,現在更頭暈腦脹了。

    “弗蘭。”他低聲道。

    顧承硯拿過抑制劑,往手臂上?一扎。

    昂著頭,一滴汗水從下巴低落,眉頭緊蹙,看起來很難受。

    抑制劑不起作用。

    該死的,為什么會不起作用?!

    顧承硯煩躁地解開胳膊上?的繃帶,傷口?依然沒有愈合。

    他用過了治療艙,傷口?卻沒有一絲愈合的跡象,現在只能用普通的藥物治療,等待傷處自然愈合。

    這很不正常。

    應該是被那個寄生體影響了。

    發.情期的Alpha不能隨便?移動,如果抑制劑生效還好?說,現在抑制劑不起作用,顧承硯走到?外面就是個定時炸彈。

    他已經聯系了醫生,這種情況太過特殊,當地的醫生也解決不了,現在醫生已經從帝星往這邊趕了。

    顧承硯過去很討厭發.情期,他認為Alpha和Omega受發情期的控制實質上?是人類的一種退化,他的發情期都?是靠每日一針抑制劑度過的。

    他始終認為,沒有發.情期的Beta才是正常人。

    但?發.情期為Alpha帶來了過人的體質和能力,為Omega帶來了生育力,普普通通的Beta倒沒有什么特殊之處了。

    顧承硯思緒混亂,又想?著,耿諾就是Beta,耿諾可一點都?不普通。

    他的諾諾棒極了。

    就是不太聽話?。

    這次回去之后適當放些手吧,讓他歷練歷練也行,其實耿諾如果像Alpha一樣簡單粗暴地去前線歷練幾圈,成長速度會非常快,但?他舍不得。

    在他看來,耿諾不用辛苦成長也沒事,快快樂樂在學校和實驗室里當個學術研究者多好?。

    但?耿諾似乎不想?做那個被保護的人,事實證明,他確實有保護別人的能力。

    他不是弱者,是強者。

    ……不行。顧承硯昏昏沉沉地想?,還是得跟他說清楚,約法三章,多約幾章,免得什么危險都?往上?沖,不要命似的。

    顧承硯難受地按住太陽穴,發出一聲低吼,神?色痛苦猙獰。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作為Alpha在發情期的瘋狂渴望,極度需要信息素的安撫。

    但?唯一能安撫他的那個人,沒有信息素。

    誰?能安撫他的人是誰?

    耿諾。

    對,耿諾。

    他在哪兒?

    他還在這。

    不行,得讓他離開。

    顧承硯感覺自己?在被火燒,整個人幾乎要炸開。

    他本來是想?讓耿諾多玩幾天才把他留下的,現在卻不行了,待在他身邊反而危險。他用最后一絲清明對身邊的弗蘭下令,“送他回去,送走,把他送走。離開這里,回帝都?,讓他在家里待著,守住他,別讓他去找皇后,免得被卷進危險……”

    耿諾此刻正在被一群小O團團圍住要簽名?,剛剛扶他的人似乎認出來這就是前幾天皇后直播演講時出鏡的大英雄。

    天啊他好?可愛,還軟萌萌的。

    小O們七嘴八舌地朝他問這問那,耿諾飄飄然地只顧著傻笑:“嘿嘿,成年了,沒對象,沒對象……”

    小O們:“……”

    弗蘭:“???WTF?!”

    這人該不會喜歡Omega吧?天啊他要不要告訴上?將。

    耿諾神?煩弗蘭,這幾天不知?道為什么弗蘭一直寸步不離地跟著他,“顧承硯天天窩在房間?里干什么?你不用在他身邊待著嗎?”

    “嗯?哦,上?將來大姨夫呢,Alpha嘛,每年總有那么幾天,上?將過去就好?了。”弗蘭正在用觸角調戲二模,并且時不時發出“嘿嘿嘿”的邪惡淫.笑。

    耿諾:“……啥玩意?”

    “Alpha這個時候都?很脆弱的,他一般不讓人陪,不過他這次好?像確實嚴重一點,你們那層都?戒嚴了。昨天讓我幫他叫了帝都?的醫生,現在應該也快到?了,說起來是好?久沒召喚我了,但?是我感覺他精神?體還挺穩定的,應該沒事。”弗蘭的電子眼做出一個傲慢的表情,“哼哼哼,你可要老實點哦,不要隨便?和Omega勾勾搭搭,Alpha也不行!”

    它?小聲嘀咕:“我真是嚴重懷疑上?將之前都?找錯了地方對象。”

    耿諾掏掏耳朵,抱走了自家二模,“不約哦親,我們不約,離這種愛打小報告的光腦遠一點,不是什么好?東西。”

    弗蘭瞬間?急了,“哎哎,你放心,我什么都?不會說!別把二模抱走啊喂!”

    耿諾好?奇道:“光腦之間?也會有感情嗎?”

    弗蘭對著二模流口?水,“嘿嘿,我怎么知?道,我只是一串被設定好?的智能代?碼,嘿嘿,二模,你好?香……”

    耿諾:“你個光腦有個屁的嗅覺啊!”

    好?奇怪啊,耿諾覺得一切都?怪怪的。

    弗蘭之前也沒對二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啊。

    那群小O們又在招呼耿諾一起去K歌跳舞打麻將。

    挽著他的胳膊牽著他的手說“快來呀快來呀。”

    耿諾哪見過這陣仗,搖著尾巴就跟人走了。

    當英雄好?棒!眾星捧月!眾O捧B!

    被小O們崇拜的感覺好?!幸!福!

    耿諾趁機加了一堆Omega的聯系方式,也有幾個Alpha的,他本來不想?加,那些人看他眼神?都?那樣那樣的,但?是他不禁捧,人家吹捧他幾句他就翹尾巴找不到?北了。

    聯系方式而已,加加加!

    耿諾想?,雖然他最愛的還是希洛,但?是希洛一直不離婚,他又不忍心拒絕這些香香軟軟投懷送抱的Omega,那就只好?先和別人談著,再慢慢等他離婚啦。

    嘿嘿嘿嘿嘿~~

    嗯……是要等他們誰先給?我表白?,還是我主動去給?他們表白?呢?Beta是不是要主動一點?

    可我是萬人迷欸。

    耿諾已經無酒自醉了,渾身冒粉紅泡泡,還逼弗蘭在他身后放婚禮進行曲,不放就讓一模打它?,不許它?和二模玩。

    弗蘭:……丫的我要告狀!

    唯一有點奇怪的就是,這些小O一直追問他用什么護膚品,他說從來不用,這些漂亮小O又咬牙切齒地捏他臉蛋。

    耿諾捂著被捏痛的臉頰,幸福地想?:漂釀Omega果然如狼似虎。

    他一直玩到?晚上?才回去,走路暈暈乎乎的,這些人拉他喝酒,耿諾不喜歡喝,但?是Omega甜膩膩地在旁邊起哄幾句“諾諾,陪我們喝嘛~”他就毫無招架之力了。

    嘿嘿,喝了兩~小杯!

    回去的路上?弗蘭已經開始和二模玩“來呀來呀你來追我呀,好?吧你不來追我那我就去追你了桀桀桀”的游戲了,二模無處躲避,兩個光腦就你追我趕地圍著耿諾繞圈圈。

    “別轉了……暈。”耿諾打了個小酒嗝,跌跌撞撞地上?樓。

    顧承硯這層已經戒嚴了,沒有Omega或者Alpha能靠近,醫生給?顧承硯看過之后配了兩針,說只能觀察一下會不會起效,當然最好?的方式還是找個O度過發情期。

    這人不了解情況,衛海趕緊把他帶走,免得再刺激到?顧承硯。

    下樓的時候遇到?衛路,衛路說今天耿諾怎么回來得這么晚。

    衛海以為他是問耿諾怎么到?現在還沒回來,“上?將已經把他送回去了啊,今天不會回來了。”

    衛路一愣,“送回去?送回哪去?”

    衛海也愣了,莫名?其妙道:“還能回哪,帝星啊。”

    “怎么可能,”衛路指著樓梯的方向,“我剛看見他回來。”

    “啊?”衛海扭頭看了眼,“真的假的?上?將剛剛跟我說他安排弗蘭把耿諾送回去了。”

    衛路:“弗蘭這幾天都?跟著耿諾,上?將什么時候安排的?”

    衛海靜默了下,感覺事情變得匪夷所思起來。

    “那、弗蘭呢?”

    正說著,弗蘭一邊吹口?哨一邊淫.笑著對二模圍追堵截,電子音不斷發出:“小二模,我來抓你啦,如果我抓到?你,你就讓我嘿嘿嘿好?不好?呀~”的聲音。

    衛海&衛路:“……”

    衛路一言難盡道:“那個智障是誰?!”

    “別吐槽了,快攔住它?。”衛海拍拍他,大步走過去抓住弗蘭問個清楚。

    弗蘭一頭霧水:“啊?上?將什么時候給?我下命令了?他只讓我找帝都?的醫生,沒說要送耿諾回去啊。”

    衛海臉色變得不太好?看,“那就是說耿諾真的沒回去。”

    衛路:“我都?說了我看著他上?樓的……應該沒事吧?他現在一回來就躲到?他那個小實驗室,再說前幾天也沒什么事,而且醫生不也給?上?將打過針了嗎?”

    醫生推了推眼鏡,“現在只能觀察情況,我也不知?道藥能不能起效,不過你們上?將為什么不找個Omega?Alpha和Omega共同度過發.情期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衛海:“別多嘴,這件事和你無關。”

    衛路:“我靠,那要不要上?去看看,我剛剛聞到?他有點酒味,萬一真的去找上?將了……他可是個Beta啊!”

    耿諾上?了樓,準備去睡覺,但?是又睡不著,酒精的作用下他覺得自己?此刻腦子特別無比巨清醒。

    而且有點異常地興奮,感覺是可以連背半本銀河史的程度。

    可惜這里沒有銀河史。

    開玩笑,誰出來玩帶銀河史?

    耿諾靠著墻站了一會兒,又有點落寞。繁華喧囂落盡后,圍在他身邊的Omega都?沒有了,他依然是獨身一個B。

    他扁扁嘴,難過地抹了把眼淚,今天光顧著嗨了,都?沒把聯系方式和人對上?號,明天跟誰表白?呢?

    可是……如果以后和Omega在一起,總不能還天天晚上?回去被顧承硯日吧?

    那人家會覺得他不是正經Beta的。

    而且萬一和Omega在一起的時候腎虛怎么辦?

    耿諾拽開褲子往里面看了眼。

    真的很小嗎?

    雖然跟顧承硯的比起來是有那么一、點、點、小,但?是,但?是……耿諾悻悻地想?,唧唧不在大,夠用就好?,說不定Omega就喜歡他這款呢。

    Alpha有什么好?,粗魯,自大……每次都?好?疼!

    不過大前提是他不能再和顧承硯這樣了,之前就想?和顧承硯聊一聊關于辭職的事,可惜一直沒找到?機會。

    要不就現在吧。

    萬一顧承硯已經睡下了怎么辦?

    能怎么辦?!

    當然是把他拽起來!

    耿諾悲憤地回憶起,過去不知?道多少個夜晚,他都?是在睡夢中被顧承硯強制開機,一點緩沖都?沒有!一點都?沒有!

    可過分?了。

    哼哼哼現在也該讓你嘗嘗這種滋味。

    耿諾氣勢洶洶地推開臥室門,門撞在墻上?發出“咣當”的響聲。

    哇靠好?嚇人,怎么沒睡?!

    顧承硯坐在窗邊的沙發上?,正對著門口?。

    耿諾被嚇了一跳,但?很快鎮定下來,酒精讓他面對顧承硯充滿野獸氣息的眼神?時也無所畏懼。

    哇,你看他這個眼神?。

    嘖嘖嘖。

    一看就是想?日我。

    不給?你日。

    耿諾往屋里走,顧承硯始終沒說話?,只是目光從始至終盯著耿諾移動的身影。

    “顧上?將,咱們商量一下吧,”耿諾甩掉鞋子爬到?床上?盤腿坐著,“這么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顧承硯注視著他,似乎想?辨虛實。

    是幻覺嗎?從下午開始,已經數不清多少次看見耿諾出現在他面前了。

    顧承硯閉上?眼,假的吧,他都?讓弗蘭把他送走了。

    明明他都?沒有信息素,自己?卻對他這般渴望。

    耿諾正襟危坐,嚴肅地開啟了他的演說:“之前是我沒得選,但?現在,我想?做個好?Beta。”

    “……”

    顧承硯聽這個“耿諾”喋喋不休說了很多話?,聽得他腦子都?要炸了,心說怎么幻覺都?這么不讓人安生,難道他其實內心很喜歡耿諾在他耳邊叭叭叭嗎?!

    直到?鼻尖聞到?一股酒精味,他驀地睜開眼。

    問:“你喝酒了?”?

    耿諾口?若懸河的長篇大論突然被打斷,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謹慎地回答:“……一點點。”

    顧承硯這才意識到?,在他面前這個,是真的耿諾,不是幻覺。

    “我不是讓你回去了嗎?”他眼中似乎帶著困惑,想?了想?,腦海中生成了一個不太敢相信的猜測——

    “你是主動留下來的嗎?”

    耿諾歪了歪頭,沒聽懂他的意思,就沒答。

    他不說話?,顧承硯就覺得是印證了自己?的猜測,眼底閃過一道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緩緩吐出。

    他看著耿諾,忍不住低笑,輕輕搖頭,暗嘆:“你個小Beta,你在這又能有什么用呢?”

    他緩緩抬起胳膊,朝耿諾伸出手,眼底是漆黑洶涌的暗潮。

    “諾諾,過來。”

    第60章 第60章

    耿諾坐在床上沒動, 顧承硯的手?依然抬在半空。

    畫面仿佛靜止了。

    兩人誰都沒打?破僵局。

    半晌,耿諾突然打?個酒嗝。

    然后就一發不可收拾了,一個嗝接一個, 身子一抖一抖的。

    顧承硯笑意更深, “過來, 我給你止嗝。”

    這句話才讓耿諾動起來, 他從床上爬下來,跌跌撞撞地走到顧承硯旁邊。

    顧承硯摟住他,臉貼在耿諾肚子上, 深深吸了一口氣,卻發現耿諾身上什么亂七八糟的氣味都有?,唯獨聞不到他身體原本的味道?。

    無奈只能松開。

    耿諾打?著嗝, 說話一頓一頓的,“你在干、干什么?不是說, 嗝,要給我止嗝嗎?”

    “憋氣。”顧承硯按了按耿諾的肚子, 又?捏了捏手?心。

    耿諾鼓著腮幫憋住氣, 差點把自己憋暈過去。

    顧承硯心說怎么這么可愛。

    真想?日死你。

    耿諾很快就不打?嗝了, 他很自然地把顧承硯推開, 繼續剛才的話題。

    “這件事今天?必須說清楚,你不要岔開話”

    “諾諾。”顧承硯嘆息般叫了他一聲,“你要繼續把時間浪費在這些話上面嗎?”

    剛剛耿諾嘟嘟囔囔說那?一大?堆,顧承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天?大?的事也等?以后再?說,

    耿諾眼一瞪,怪叫道?:“什么叫這些話?什么叫浪費時間?我在很嚴肅地和?你說呀, 你可不可以認真點?”

    顧承硯從喉嚨里發出一聲含混的輕笑,拉過他的手?, 隨即耿諾隔著衣服感受到掌心一陣滾燙,他嚇了一跳,想?抽回手?,卻被?死死按住。

    “你確定?要這樣繼續和?我說下去?”

    顧承硯舒緩的語調帶著蠱惑,一句接一句。

    “你確定?我能聽進去?”

    耿諾眼睛都要瞪出來了。

    顧承硯輕嘆:“諾諾,你不知道?我在發.情期嗎?”

    “不,我不知道?。”耿諾的聲音在發顫。

    “撒謊。”

    顧承硯終于泄露了一絲粗重的喘息,他閉上眼,再?睜眼,眼底濃重的欲望暴露無遺,恨不得下一秒就把人吞吃入腹,野獸般沉沉地看著耿諾。

    “我已經忍很久了,諾諾,是你自己選擇留下的。”他聲音嘶啞道?。

    我不是!!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耿諾一瞬間腎上腺素飆升,腦子就這么清醒了,其實他今晚腦子一直很清醒,膽子也很大?,而且他覺得自己今天?口齒特別清晰,說話頭頭是道?的,準備跟顧承硯大?辯三百回合呢!

    他就不信說不過顧承硯。

    結果顧承硯只想?跟他大?干三百回合。

    有?時候真的想?拿儀器照一照這人的腦子,是不是上面和?下面長反了。

    平時就……就夠讓他下不來床了,發.情期、發.情期據說有?七天?。

    七天?!

    他還活不活了?

    發.情期的Alpha有?時連Omega都承受不住,更何況是他這個Beta。

    耿諾猛地推開顧承硯,轉身就往外跑。

    只是他快,顧承硯更快,耿諾剛跑到門口把門拉開,“嘭”一聲巨響,門又?被?狠狠關上。

    “哪有?送上門又?跑了的道?理?”顧承硯單手?撐在門板上,緊緊貼著耿諾,低下頭埋在他的頸窩猛吸一口,不太滿意地點評:“諾諾,你不乖,你的味道?不對了。”

    “都是別人的氣息,還有?酒味,聞不到你本身的味道?了。”顧承硯皺起眉,“你都跟什么人鬼混?離那?些Alpha遠一點。”

    耿諾誓死捍衛身為Beta的尊嚴:“我、沒、味兒!”

    “你有?。”顧上將不容置喙,三兩下撕碎了他的衣服,隨手?往旁邊一扔,從身后吻他的臉和?脖子,直到自己的無處安放的信息素將他徹底籠罩。

    “特別好聞。”顧承硯補充了一句,從后面把他緊緊摟在懷里。

    “你這是被?發.情期的信息素沖昏了頭腦,Beta怎么會有?味,你出現幻覺了吧?”

    顧承硯搖搖頭,“不,不是信息素的味道?。說不上來,但聞到就想?干你。”

    你大?爺的!

    耿諾快哭出來了,試圖喚醒顧承硯最后一絲人性。

    “上、上將,平時讓我陪你也就算了,但是咱們?的合同里沒有?這一項啊。你不能發.情期也賴著我吧?啊?”

    會死人的!!

    Beta的命也是命!!!

    “什么合同?”顧承硯一時沒反應過來。

    思索了兩秒,恍然道?:“是的,忘記了還有這回事。”

    他旋即安撫道?:“放心,回去就把合同撕了,不再?作數了。”

    耿諾:???

    他確實是想?結束這樣金錢和?□□的骯臟關系,但是,你現在一邊享用著我的身體,一邊和?我說合同不作數,你這不就是白嫖嗎?

    “你還是不是人啊?!”耿諾大?叫。

    很可惜,顧承硯不是人。

    他比禽獸還過分。

    他是畜生!

    “不行,真的不行,會死Beta的!”耿諾的聲音在發顫,“你去找Omega好不好?我去給你找,我現在就去!”

    顧承硯叼著他耳垂正在舔舐親吻,聞言輕輕咬了一下,斥道?:“說什么昏話。”

    “諾諾,諾諾……”他的心在怦怦跳起來,滿腔愛意在信息素的指引下從心臟一路往下沖,也不管耿諾愿不愿意,接不接受,只想?全部傾灌給他。

    耿諾低吼掙扎:“不,我不要!顧承硯!你不能這樣對我!”

    “你怎么每次都只有?在這時候才叫我的名字?”顧承硯在耿諾后頸處舔了下,“沒事,我輕輕的。”

    Alpha在床上的“我輕輕的”就和?“我就蹭蹭不進去”一樣是狗屁。

    耿諾趴在門板上嗚嗚哽咽。

    沒有?輕輕的!沒有?!!

    門板震得咣當咣當響,耿諾的腦子都要晃散黃了。

    “疼,疼。”耿諾哭道?。

    “疼?哪里疼?”

    顧承硯此刻非常割裂,他腦子異常振奮,但是也足夠清醒,耿諾一說疼,他就關切地詢問,“是門板太硬了嗎?撞疼了?”

    可是他這樣問著的時候,身體的動作卻絲毫不管耿諾在叫疼。他甚至知道?在耿諾口中塞一根手?指,以防咬到舌頭,卻無視他在高頻次的沖擊下反復撞向?門板。

    片刻后,他終于拉著耿諾的胳膊讓他站直,貼在自己懷里。

    “這樣就不會撞到了。”

    這樣也不舒服。

    “你好燙。”

    耿諾兩條胳膊都被?他抓著,只好反手?向?后推拒。

    “發.情期,當然燙,”顧承硯仍有?心力回答他,簡短道?:“我這幾天?一直在發燒。”

    “你也不來看看我。”

    耿諾依稀從這話里聽出點委屈的意思,隨后他的思緒就被?顧承硯驚濤拍岸的攻勢拍個稀碎。

    靠!誰管你丫死活!

    我要死了……

    見耿諾沒回應,顧承硯也不在意,耿諾無力往前傾,他就拽著耿諾的胳膊,讓他不至于傾倒。

    耿諾脫力地說:“去……去床上。”

    “好。”

    顧承硯答應得很快,就在耿諾以為終于能松口氣的時候,顧承硯把他往上托了下,讓他兩腳踩在自己腳背上。

    就算顧承硯的腳再?比耿諾大?,站上去也站不穩啊,耿諾頓時緊張起來,他往后想?靠在顧承硯身上。

    顧承硯這會兒卻不讓他靠了。

    只虛虛抓著他的胳膊,還偏偏不讓他踩到地上。

    顧承硯就以這個極其折磨人的姿勢帶著耿諾一步一步走向?床上。

    每走一步,都引起耿諾一聲尖叫,等?耿諾終于撲到床上時,額前碎發已經被?汗浸濕了。

    耿諾趴在床上哆哆嗦嗦,回頭看了顧承硯一眼,帶著怒意和?怨懟,卻在顫抖中被?微紅的眼眶化?解為不痛不癢的埋怨,像是在害羞。

    顧承硯腦子嗡一聲,徹底失去理智了。

    “諾諾。”他緩緩靠近耿諾,直到兩人再?次親密無間,顧承硯發出一聲喟嘆,“諾諾……”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他在耿諾耳邊輕聲呢喃,“我有?你,還好有?你……”

    信息素的濃度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滿屋子都充盈著顧承硯的渴求,耿諾沒有?信息素,沒法幫他緩解,顧承硯只能生硬地將一切傾注在耿諾身上。

    生理上的疏解微乎其微,實際上,顧承硯現在依然覺得自己要爆炸了。

    但是因為這個人是耿諾,他主動留下來,不顧Alpha發.情期的危險和?可怖,毅然決然地選擇留在他身邊……他也許根本就意識不到這意味著什么,但是他就是留下來了。

    顧承硯總以為自己的心不會因為這種俗事有?所觸動,可下令把耿諾送走之后,他才意識到自己多么渴望在這種時候耿諾可以陪在他身邊。

    以至于看到了好幾次幻象。

    等?他看到耿諾真的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想?,今天?就算是死在這里也值了。

    顧承硯還能分出一絲心神,樂觀地想?:還好他意志力足夠堅定?,不會真的沖昏了頭,可以依靠耿諾一點點消磨掉欲望。要是真被?什么Omega勾了去,耿諾還不得跟他鬧。

    然而現實是,他沒死,耿諾快死了。

    “我告訴你顧承硯,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我不會再?……”

    顧承硯聽得模糊,不知道?耿諾在說什么,把他翻過身抱起來,兩人面對面坐在床上。

    耿諾哭聲微微變了個調,繼續嘟囔:“這是最后一次……”

    顧承硯這次聽清了,可耿諾太緊張,身體太……緊繃了。顧承硯輕輕抽了一口氣,緩慢拍著耿諾的背,安撫道?:“放松點,放松。”

    什么最后一次?這話平時不都是由他來說的嗎?

    每次在耿諾哭得不行的時候,他象征性地哄幾句“好了這就是最后一次”,然后依舊我行我素再?來個三五次,一次一小時的那?種,耿諾哭著哭著就只剩哼哼唧唧了,一夜也就過去了。

    是不是最后一次,哪里是耿諾說了算的。

    “我要辭職,辭職!”耿諾嗚嗚咽咽地說。

    顧承硯舔去他的眼淚,嗯嗯附和?,“好,好,不做私人助理了,反正你也沒干過什么助理該干的活。”

    你只被?我干了,應該給我當老婆。

    耿諾心說他都要□□死了,還沒干過什么助理該干的活?這人怎么這么無恥?!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眼淚,要繼續掰扯,顧承硯卻覺得他話說得太多會分神,握著他的腰,狠狠抑制住他說話的念頭。

    果不其然,耿諾說到一半的聲音瞬間劈叉,化?作一聲發不出的尖叫,頭猛地后仰,脖頸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胸膛挺起,幾乎挨到顧承硯唇邊。

    盛情難卻,顧承硯笑納了。

    上下雙重刺激,耿諾發出難耐的哀叫,動彈不得,只能任人采擷。

    床上很快就一塌糊涂了,完全沒法待人,顧承硯抱著耿諾下床,嘴對嘴給耿諾喂了半瓶水,然后自己一口氣把剩下半瓶喝光了。

    他把耿諾抱到浴室,放上水,自己去把床單換了,然后擠到浴缸里和?耿諾簡單洗了個澡。

    現在耿諾身上只有?他的氣味了,就算洗澡也洗不掉。

    抱著他出來的時候,耿諾胸前的項鏈擠在他們?中間,有?點硌。

    顧承硯伸手?拿著那?玻璃瓶項鏈顛了顛,“我早就想?問,你這什么破項鏈,天?天?帶著,我給你的串也不戴,拍賣回來的晶石項鏈也不戴,就戴著這硌人的玻璃瓶,也不怕哪天?我給你壓碎了。”

    “嗯?細皮嫩肉的,玻璃扎到你怎么辦?”顧承硯親了親耿諾。

    耿諾失神的雙眸突然聚焦,從顧承硯手?中奪過玻璃瓶項鏈,死死攥在手?心。

    “不許動這個。”

    他這個反應讓顧承硯很不滿。

    這算是什么重要的東西??連他都不讓碰?

    耿諾越是這樣,顧承硯就越是要奪過來。

    顧承硯把耿諾推到盥洗池臺前,正對著鏡子,耿諾從鏡中看到自己臉上未消退的欲態和?薄紅。

    他不想?看到這樣的自己,顧承硯卻掰著他的下巴讓他面對著鏡子。

    顧承硯親著耿諾的側臉,發出含混的笑,“你都不知道?你這個樣子多好看,我一直想?讓你看看。”

    耿諾卻只從鏡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害怕,不過他很快就看到了自己近乎破碎的失神表情是什么樣。

    視覺與觸覺,心理與生理的多方刺激,耿諾瞬間潰不成?軍。

    “真快。”顧承硯在身后發出嘲弄。

    耿諾雙手?撐在臺面上,低垂著頭,急促喘息,顧承硯卻趁此機會扯下了他的項鏈。

    耿諾驚惶地抬起頭,“還給我!”

    他伸手?去奪,顧承硯卻把手?高高舉起,小玻璃瓶在半空中晃蕩。

    “這么重要?誰給你的?”

    “這是我弟弟給我的!”耿諾死死盯著那?項鏈。

    “弟弟?”顧承硯哼笑,“哪個好弟弟?不會是上次偷你錢的那?個吧?”

    耿諾低吼:“我親弟弟!”

    “你還給我!”

    哦,親弟弟給的,就這么寶貝?碰也不讓碰。

    顧承硯不知道?自己跟兩個小屁孩吃什么飛醋,也許是發.情期將這一切放大?了,總之他變得很不好說話。

    “那?你就自己來拿吧。”他慷慨地說,手?卻依然舉到最高處。

    耿諾伸出手?去夠,還差相當多一大?截。

    于是顧承硯好心地放了些繩子,將玻璃瓶降到耿諾差一點能夠到的地步。

    只需要踮起腳。

    然而當耿諾踮起腳之后才知道?顧承硯的意圖多么惡劣。

    先讓他自己主動地、短暫地抽離出來。

    踮起腳之后有?一種錯覺,他就要夠到項鏈了,可惜就差那?么一點點,腳趾努力地蹬地,企圖讓自己再?高一點,總不能如愿。

    耿諾也倔得很,就是不肯放棄,全身繃直地往上夠,有?幾次幾乎就要抓到玻璃瓶了,但他一晃,帶著顧承硯一晃,又?沒能抓到。

    直到脫力,腳尖再?也撐不住全身的重量,腳掌猛地落在地面,顧承硯隱隱發出一聲悶哼。

    而耿諾,就像是經歷了一場酷刑,被?燒紅的鐵棍自下而上捅穿整個身體,僵硬得只能張著嘴發出“嗬嗬”的聲音,渾身濕透了,在微弱地顫抖。

    顧承硯低吼一聲,將他抱在懷里。

    耿諾斷斷續續地哭著:“還給我,你還給我……”

    “嗯,給你,一會兒就給你戴上。”

    等?他重新把耿諾抱回床上時,小心翼翼地給他把項鏈戴回去,耿諾迅速把玻璃瓶攥在手?心,滾到床中央背對著顧承硯。

    顧承硯暗笑,追過去把人摟在懷里,“生氣了?”

    耿諾不理他。

    “好了,知道?是你弟弟給你的,你愛惜,回去給你換條好一點的繩,你這個都磨舊了。”

    耿諾還是不理他。

    “你個小笨蛋,這種時候背對著我,是在邀請我嗎?”

    耿諾終于給反應了,轉過頭恨恨地瞪他,結果被?顧承硯含住嘴唇親到窒息。

    顧承硯的情熱過去了一陣,也讓耿諾終于有?了一會兒喘息,沒多久他就昏昏欲睡,但顧承硯不是摸摸他,就是親親他,擾得他總是處在半夢半醒中。

    沒多久,顧承硯再?次撲上來,狼吞虎咽地享用他。

    兩人面對面,顧承硯想?讓耿諾纏著他的腰,但耿諾被?折騰得一點力氣都沒有?,腿抬起來就滑下去,軟趴趴的,這讓顧承硯很不滿。

    不過他想?做的事,很少有?做不到的,不管是耿諾真沒力氣還是消極抵抗,他都有?法子達到目的。

    一陣天?旋地轉,耿諾被?他抱了起來,兩人并沒有?分開,還緊緊貼在一起。

    “抱緊我,我要松手?了。”顧承硯蹭蹭他的耳垂。

    耿諾像是沒聽見。

    于是顧承硯就真的松手?晃他一下。

    效果很顯著。

    耿諾瞬間摟住他的脖子,腿也死死纏住他的腰,樹袋熊一樣。

    “真乖。”顧承硯親親他的耳尖。

    帶著他可愛的小樹帶熊走到窗戶邊,步伐很大?,也沒有?刻意放緩速度,對耿諾來說,短短幾步路,他就像遭受了十倍的沖擊,微弱的哭聲照樣被?顛碎。

    直到站在窗邊顧承硯才停下來讓他緩一緩。

    后背貼到了冰涼的玻璃上,耿諾身體一個顫栗,又?抱緊了顧承硯。

    “……涼。”耿諾哽咽道?。

    顧承硯推開了旁邊的一扇透氣窗,后半夜,沙灘上還有?游客在嬉耍玩鬧,窗戶一開聲音毫無阻攔地涌進屋里,闖進到耿諾的耳朵里。

    實際上,顧承硯這間臥房的隱私性很好,不遠處還有?一排高大?的樹木將沙灘和?酒店分隔開來,所以就算是沙灘上的人,也看不到這邊的任何情況,但是耿諾背對著窗戶,聲音又?像在耳畔,他現在□□,這比真的在外面還要讓他害怕,好像他此刻的狀態已經無處遁形的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這樣的刺激是雙重的,顧承硯很明顯的感覺到了耿諾的緊張。

    “別怕,他們?看不見。”

    耿諾沒有?被?安撫到,渾身緊繃。

    下巴墊在顧承硯肩上,兩人身上都微微沁出些汗意,有?些濕滑,耿諾死死抓著顧承硯的后背,手?指幾乎嵌進肉里,即使這樣也有?種要掉下去的恐慌。

    “別,別在這里。”耿諾低聲道?。

    “那?你愿意趴在窗戶上嗎?”顧承硯逗他。

    耿諾身子一僵,無聲搖頭。

    顧承硯遺憾地說:“你看,那?我只好讓你背對著外面了。”

    說完把耿諾往上抱了抱。

    “我不要在這!”耿諾含含糊糊地抽噎。

    “怎么?不想?聽到外面的聲音?那?我關上窗戶。”

    耿諾依舊搖頭,只是話都說不成?樣,思緒也斷斷續續的,話都給顧承硯說了。

    “問什么都不要,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呢?就在這吧。”顧承硯一錘定?音。

    耿諾后背貼著冰涼的窗戶,好不容易用體溫把那?一塊玻璃捂熱了,顧承硯又?換了個位置,繼續讓他背靠冰涼。

    身前的顧承硯又?像燒紅的鐵一樣火熱,耿諾前后夾擊,被?迫承受冰火兩重天?。

    □□。

    每次達到巔峰時都大?腦一片空白,睜著眼什么也看不見,從未有?過的體驗,耿諾以為自己要死了。

    而在天?蒙蒙亮時,顧承硯附在他耳邊輕緩又?充滿興味地對他說:“休息一下,還有?好幾天?呢……”

    這時候他是真的想?死一死。

    在這間臥室里度過了幾天?,耿諾已經不知道?了,有?時候顧承硯會把窗簾拉下來,屋內一片漆黑,耿諾問的時候,他就哄騙說還沒到白天?,夜里理應多做一會兒。

    到后面,耿諾覺得屁股不是自己的了,肚子也不是自己的了,而且從第二天?起,顧承硯就綁住了他的小耿諾,美其名曰太不禁逗,容易腎虛,需要嚴加管理。

    好嘛,現在小耿諾也不是他的了。

    他都要感知不到它的存在了。

    在這種時候,耿諾會異常難過,甚至還惦念起有?沒有?前幾天?加過的Omega聯系他。

    聯系不上他,會不會把他刪了。

    不要啊……

    接近尾聲時,顧承硯和?耿諾都比較明顯地察覺到了,顧承硯比前些天?清醒許多,耿諾休息的頻率也更高了。

    可沒想?到顧承硯最后一波情熱來得異常兇猛,似乎是因為整個發.情期都沒得到信息素的安撫,他變得異常渴望,把耿諾的脖子咬得沒一處好肉,耿諾慘叫連連。

    隨即他察覺到了另一件讓他無比驚恐的事——那?個東西?在瘋狂漲大?。

    “不!出去!出去!不要——”耿諾害怕地大?叫,拼命掙扎。

    “沒用,出不去。”顧承硯也很難受,悶哼一聲,“已經卡住了。”

    “這叫成?結,諾諾。”他說,“我在你身體里成?結了。”

    “如果你是個Omega,我們?就達成?了終身標記,然后你會懷上我的孩子。”

    “我們?的孩子……”

    說著,顧承硯發動本能在耿諾脖子上狠狠咬了下去。

    假裝那?里有?一個腺體。

    假裝他們?完成?了終身標記。

    耿諾已經叫不出了,眼神直直地盯著虛無,嘴唇顫抖,默默承受著顧承硯給的這一切。

    直到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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