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jù)畫家大叔說,在附近的街道有個在寺廟里長大的男生,好像是也能看到幽靈的體質(zhì)。
但是與梨沙不同,那位是不折不扣的靈能力者,不但能跟幽靈交流,而且還能被幽靈附身,用自己的身體顯現(xiàn)出幽靈生前的各種能力。
聽上去比梨沙這種只能單純跟幽靈說話的能力高級多了。
“但是沒關系,不要太自卑。”畫家大叔安慰梨沙,“你性格雖然稍微惡劣了一點,但是好歹道德品行端正,比那個只會拜托幽靈看女孩子內(nèi)褲的靈能力小子靠譜多了。”
“……”梨沙瞳孔地震。
本來內(nèi)心還有一絲絲對同類同伴的企盼,也在這一秒被無情粉碎了。
這種變/態(tài)真的不用報警嗎?
不過既然是隔壁街區(qū),如果不刻意去認識的話,應該跟自己沒什么交集吧。
算了算了,不管他了。
梨沙將注意力重新放回了自己面前的宣傳畫上。
期間她收到了熊谷的回信,對方對大吾無法參加慶典這件事表示禮貌性的遺憾,同時對想要代替大吾參加的梨沙表示熱烈的歡迎,并熱情地對梨沙說,有任何疑問或者需求都可以聯(lián)系他本人,他一定周到地照顧梨沙的。
倒是發(fā)給云雀的短信,石沉大海般毫無回音。
但是草壁都說了沒問題了,那應該就是沒問題吧……?
梨沙暫時將隔壁那個令人操心的弟弟放下。
她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好歹是在交流慶典舉辦前將心愿店的宣傳畫定了下來,問了櫻子和大吾都沒有修改意見后,她將宣傳畫打印成厚厚的一疊,打算去慶典上發(fā)放。
在慶典的前一天,心愿暫時店休,大吾專心給梨沙烤曲奇和夾心巧克力,用小口袋分裝,讓梨沙不至于去慶典上擺空攤。
大吾在內(nèi)廚忙活,梨沙一個人百無聊賴地坐在大廳的椅子上,聽著腦袋頂櫻子嘰嘰喳喳的哭訴。
“我也想跟你去玩,但是沒辦法我不能離開我老公太遠。”
“煩死了,我是地縛靈嗎?!不對,難道我是老公縛靈?”
“可惡啊,他到底要什么時候才能成長起來!社恐在這個社會已經(jīng)不是萌點了!”
梨沙趴在椅背上,一邊心不在焉地嗯嗯啊啊敷衍著櫻子,一邊刷著手機。
[齊木:店休兩天?還是周末兩天?]
呃,因為今天大吾要花時間給她做慶典用商品,明天又因為梨沙要去慶典沒人招呼客人,索性直接做決定店休兩天了。
好巧不巧恰好這兩天就是周末。
[梨沙:對的呀。]
[齊木:……]
齊木一般只有周末才會來店里,咖啡果凍也一般在周末上。
[梨沙:只是短暫地跟咖啡果凍分別一周,齊木君也無法忍耐嗎?]
[齊木:倒是不至于,我可以去超市買盒裝的。]
[梨沙:工業(yè)批量出品的玩意真的可以跟我家店長灌注愛和心血精心制作的咖啡果凍相提并論嗎?這是碰瓷吧?!]
[齊木:超市里比較便宜。]
[梨沙:我們有集點卡活動,我記得齊木君馬上就要攢到十次了吧?可以免費送一個哦。而且我記得齊木君因為你是常客所以還有會員價八折來著。]
[齊木:……說那么多你們又不開業(yè)。]
[梨沙:今明兩天的分別只是為了下周更好的相遇。……開玩笑的,因為今天有事所以店休了,明天因為只有店長一個人在店,他應付不了太多客人就索性直接休業(yè)了。]
梨沙記得齊木好像是個甜食愛好者來著,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說過這個關于甜品和烘焙品的交流慶典的活動呢?
正巧想到這,梨沙也就發(fā)消息問了。
[齊木:慶典?我沒聽說過。]
[齊木:不過我現(xiàn)在聽說了,如果是開放的話,我有空也去轉(zhuǎn)轉(zhuǎn)。]
[梨沙:是開放的。有空來我攤位上打白工。]
她將地址發(fā)給了齊木。
[齊木:感謝,如果我去的話會再聯(lián)系你的。]
正好這時候大吾在內(nèi)廚叫了梨沙,梨沙便收起手機,大步走向柜臺后。
考慮到存放時間的問題,大吾這次主要以曲奇餅干和夾心巧克力為主,口味倒是多種多樣,烤的也挺多。
兩人花了一點時間將餅干和巧克力分裝成小袋,裝進便利袋后發(fā)現(xiàn)是超大的一包,梨沙倒是能拎動,就是視覺效果上比較震撼。
“看來你明天得拖著行李箱去了。”大吾對梨沙說,“東西就放在店里吧,你明天早上來店里拿,剛好門口就是地鐵站,可以直接坐地鐵。”
梨沙點了點頭,覺得大吾的提議非常有道理。
她回家去翻箱倒柜到一大晚上,總算是從角落把自己閑置到落灰的行李箱給翻了出來。
她本人從來沒有住校和旅游的經(jīng)歷,行李箱也是當初看顏值買的,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畫著活潑小黃鴨的小箱子。
看上去容量并不是很多,也不知道能不能裝完那堆餅干、巧克力和宣傳畫。
第二天早餐梨沙特意早起了,拖著她的小鴨子行李箱去了店里。
她擔心巧克力放在行李箱里捂化了,便將巧克力分出來裝在便利袋里拎在手中,曲奇餅干放在箱子里,厚厚的一疊宣傳畫也放了進去。
稍微耽誤了一點時間,她推著箱子拎著口袋進了地鐵站。
今天是周末,理論上來說并不存在早高峰這種事情發(fā)生,但梨沙還是被擁擠的趕地鐵人群嚇到了。
她小心地護著自己的箱子和口袋,隨著人流上了地鐵,又在即將到站前艱難地移動到門口,準備下車。
列車到站,車門打開,梨沙猝不及防地被下車的人流推著向前。
人潮擁擠中,她的小鴨子行李箱前進得異常困難,最終讓梨沙被迫脫手。
“嗚哇!!我的箱子!!”
梨沙大叫一聲,試圖鉆進人縫抓回她的小鴨子。
“嘿咻。”
一只手從后方伸出,準確地扶住了梨沙倒退的行李箱。
穿著西裝校服的少年推著箱子,伸手隔開人群,總算是將梨沙從呼吸困難中解救了出來。
“你沒事吧?逆著人群走很危險哦,要注意安全。”
“謝、謝謝!”梨沙喘著氣,輕聲道謝。
對方應該是高中生,一頭暖米色的利落短發(fā),眼睛大且亮,從視覺上就給人一種積極向上的蓬勃青春感。
就是個子不太高,視覺上只比梨沙高一點點。
“喂喂,目測別人的身高也太失禮了,你一直盯著我腦袋頂干什么?”少年不滿地說道,推著梨沙的小鴨子向前,“算了,我送你出去吧,女孩子帶那么多行李行動起來也不方便。”
“……啊,謝謝。”對別人的視線好敏感啊。
梨沙急忙邁步追上他,跟在他后方半步。
少年偏頭對她說:“噢,對了,我是要去附近的音駒高中,如果同路的話我可以多送你一陣。”
沒等梨沙回答,他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梨沙,問道:“你是來東京旅游的嗎?不知道去哪里玩的話,我可以給你介紹哦。”
梨沙哭笑不得,完全被誤會了。
出地鐵口的時候,梨沙知道了少年的名字。
對方叫做夜久衛(wèi)輔,是附近音駒高中的三年生,之所以在周末還去往學校,是因為他本人是校內(nèi)排球社的正選選手。如今比賽將近,夜久所在的排球隊正在熱情地進行著訓練,自然不會放過周末的時間。
而夜久也得知了梨沙的名字,以及……她是本地人、大學生這個事實。
“呃,前、前輩,”夜久雙手合十,閉眼對梨沙道歉,“因為前輩看起來年紀不大的樣子,還以為是同齡或者學妹……”
梨沙笑吟吟地回答道:“不用介意,夜久君,對于年齡向下的錯估,對我來說是贊美哦。”
頓了頓,她又問到:“這邊街區(qū)我很少來,我現(xiàn)在要去這個叫做‘小叢林公園’的地方,你知道往哪個方向嗎?”
夜久替梨沙指了路,幸運的是正好與音駒高中在同一方向,兩人還能結伴一段時間。
“聽說今天那邊有舉辦交流慶典,啊,就是甜品啊烘焙品啊這些東西的,所以我從我兼職的店里帶了些過來。”梨沙放倒了小黃鴨行李箱,拉開了拉鎖,“正好夜久君幫了我,送你一包曲奇餅干吧。”
“不不不,不用那么客氣了學姐,只是舉手之勞而已……呃,學姐?”
夜久看著忽然石化了的梨沙的背影,有些擔憂地湊了過去。
好奇怪,明明剛剛還掛著笑臉動作流暢地打開行李箱拿里面的東西,忽然就僵住了。
“碎、碎掉了——!!嗚哇——!”
“誒?啊啊學姐別哭、別哭啊!”
“嗚嗚嗚店長辛辛苦苦幫我烤的,還用了很多磨具,還特意做了好幾種口味……嗚嗚……”
“所、所以冷靜一點啦學姐!”
可能是剛才因為地鐵人流太多擠到箱子的原因,梨沙手中的餅干袋雖然包裝完好,但是扯開封口的松緊帶還是能看到本來漂亮得如同花瓣一樣的餅干,如今也已經(jīng)碎成許多片了。
偏偏還是曲奇這種東西,一碎就掉下許多渣來,都堆在包裝袋內(nèi),看上去令人毫無食欲。
梨沙完全沒想到是這樣的結局。
嚴格來說,她大腦一片空白,看著餅干塊和碎渣,腦海中浮現(xiàn)出大吾昨天在內(nèi)廚忙活的樣子,忍不住就視線一片模糊,淚水就迫不及待地涌出了眼眶。
“啊啊,學姐,冷靜點!怎么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