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手殘噩夢
齊木的話音剛落, 梨沙就愣住了。
緊接著?，她的臉不可抑制地泛上了一層紅。
啊啊啊被比自己年紀小的學弟懷疑自己經常去參加聯誼這件事，比想象中?更加令人羞恥。
青春美麗可愛的她怎么就這么蒙上了一層恨嫁風。
“……倒也沒有?經常。”梨沙辯解道, “成為?大學生?的必經之路, 就是被社團的學長和學姐拉著?去聯誼，你以后上大學了就知道了！”
齊木點了點頭, 語氣平淡地回道：“嗯。”
梨沙：“……”
他也沒說什么但是自己怎么就是這么想打他呢？
梨沙感覺自己現在做什么好像都有?無理取鬧的嫌疑，但讓她就此忍氣吞聲又有?些憋屈。
于是她只能睜大眼, 怒瞪齊木, 企圖用眼神表達對他失禮的疑問的譴責之意。
齊木偏頭與她對視, 慢悠悠地說道：“我又沒說什么，你反應那么大做什么？”
“……你的態度太令人討厭了齊木君！”
“我有?表現出什么態度嗎？”齊木歪著?頭，“是栗原小姐想太多了。”
梨沙：“……”可惡根本說不過他。
沒等梨沙想到合適的反擊方式, 就聽到齊木的臥室門發?出篤篤的敲門聲，緊接著?久留美的聲音響起：“小楠，媽媽給你和朋友們送果汁來啰。”
梨沙條件反射地坐直了身體，將視線投射到正趴在桌上奮筆勤書的鳥束身上。
鳥·小百合附身版·束從附身開始就一直在悶頭寫，桌上揉皺了好幾個紙團, 不知道寫廢了多少張紙。
看樣子一時?半會應該結束不了。
齊木已經開口應了聲，久留美端著?果汁進門了。
“呀，我給你們送飲料來啦。”久留美將托盤放在了地毯旁邊, “有?打擾到你們嗎？”
梨沙急忙回答：“謝謝阿姨，我們就聊聊天?而已，哪有?什么打擾不打擾的。”
“太好了，這樣我就放心了。我們小楠很少帶朋友來家里玩呢, 搞得我和他爸爸很擔心他的社交狀況……你們以后要是能經常來玩就好了！”
梨沙應了聲，好奇地瞥了齊木一眼。
雖然本人看上去性格偏冷淡掛, 但是她個人認為?齊木還挺熱心溫柔的，倒是除了鳥束沒見?他有?什么朋友就是了。
齊木輕嘆了口氣，出聲阻止了久留美快要控制不住的對兒?子社交憂慮的長篇大論?訴苦。
久留美果然閉上了嘴，招呼梨沙喝果汁。
她有?點好奇地看了眼正陷入無人之境的鳥·小百合附身版·束，問道：“鳥束君不來喝果汁嗎？”
“不用管他。”齊木端起果汁輟了一口，表情?不變，“他正忙著?寫作?業呢，先寫完再說。”
“嗚哇，鳥束君好刻苦呀。好吧，媽媽也不打擾你們了，就先下樓去了。”
久留美笑?吟吟地向他們打了招呼，就站起身出了門，還體貼地關上了門。
聽到關門聲，梨沙伸長脖子往鳥·小百合附身版·束那邊看去，喃喃念叨著?：“還沒寫完嗎小百合。”
小百合沒空搭理她。
倒是齊木開口回答道：“這種事著?急也沒用吧。”
說著?，他從電視柜上取下一盒游戲卡帶，對梨沙說道：“玩牌我不太擅長，要一起打游戲嗎？”
“誒？”
不知道為?什么，忽然發?展成她跟齊木一起玩雙人游戲。
梨沙并不太擅長玩游戲，她握著?手柄，看著?電視機屏幕上那敷衍粗糙的小人，實在是不知道這玩意為?什么會受歡迎。
愣神間，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怪物蹦到了她背后，將她一口咬掉了半管血。
“哇哇！我快死了，救救！”梨沙手忙腳亂。
“……”齊木操控著?角色過來一刀砍掉偷襲的小怪，還不忘對梨沙科普道，“這個棕色的怪有?個技能能跑到人的后面，攻高血薄，你不要像無頭蒼蠅一樣沖到怪堆……啊，你要死了。”
梨沙操控的白衣小人左右搖擺著?沖進了怪堆里，不一會兒?就變成紅色的馬賽克倒下了。
她有?些無語地放下了手柄，吐槽道：“好難，不太適合我這種手殘黨。”
“還好吧。”齊木安慰道，“你逃命的操作?還是挺靈敏的。”
“……”
“就是逃命的方向不太對。”齊木也放下了手中?的手柄，煞有?介事地說道，“比起去娃娃機里送錢，只在游戲里送命已經很不錯了。”
梨沙鼓了鼓臉，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齊木應該是看了自己的朋友圈，知道自己之前沒抓到星星玩偶的事情?了。
嗚嗚，提起來就傷心，她的星星玩偶。
齊木將卡帶從游戲機中?取出，隨意翻了翻電視柜上擺放著?的幾盒游戲卡帶，偏頭問梨沙：“你來看看你有?什么喜歡的嗎？”
聽他這么說，梨沙也就暫時?放下沮喪，從善如?流地湊了過去，看了看齊木遞過來的游戲卡帶。
“……呃，你都喜歡這種的嗎？”梨沙費解地翻著?游戲卡帶，有?些無語凝噎，“怎么畫風都這么抽象？”
不是看上去制作?粗劣的歪嘴歪脖子造型，就是看上去像糊了一坨馬賽克。
反正看上去都……異常廉價。
“性價比都很高。”齊木說道，“游戲嘛，大差不差，同類型的都很多，這種的便宜但是能玩的內容很多。”
梨沙：“……”
懷疑他是把零花錢都花在咖啡果凍等甜品上了。
齊木清了清嗓，移開了視線：“你喜歡哪種的？我還有?挺多別的在書柜里，我找找。”
“沒有?那種一個女主跟四五個男主刷好感度談戀愛的那種嗎？”梨沙問道，“我只玩過這種。”
齊木：“……你說的那種我倒是聽說過，但是我有?這種才比較奇怪吧？”
梨沙：“呃，說的也是。那你有?那種一個男主跟四五個妹子刷好感談戀愛的嗎？這種我也可以勉強玩玩。”
“……”
齊木似乎是有?點無語，沉默了幾秒鐘后，才搖了搖頭。
“沒有?這種，我不喜歡這種類型的游戲。”
也是。
感覺鳥束比較像有?這種類型游戲的男生?。
“我有?超級多這種跟女孩子談戀愛的游戲哦，梨沙醬！”
鳥束的聲音突兀地響了起來。
梨沙一頓，抬頭往鳥束的方向看去，發?現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解除了附身狀態，正反坐在椅子上，一前一后地晃蕩著?看著?齊木和自己。
與梨沙對上視線后，他咧嘴扯出個大大的笑?臉：“梨沙醬要是想玩的話，去我家玩吧，我們可以玩幾天?幾夜……嗚哇！”
鳥束似乎是沒坐穩，整個人往前撲通栽倒，一張臉結結實實地錘在了地板上。
他發?出一聲慘叫，嚇了梨沙一跳。
“沒、沒事吧鳥束君。”梨沙急忙跪坐到他旁邊查看他的狀態，“你也太不小心了。”
齊木偏頭看向鳥束的方向，語氣涼涼：“這就是亂說話受到的懲罰。”
“嗚嗚嗚師父，你太過分了吧！”鳥束抬起頭，滿臉悲憤地說道。
梨沙想起剛剛那結結實實撲地的聲音，心有?余悸地確認鳥束的狀態。
后者?活潑地沖她豎起大拇指：“梨沙醬是在關心我嗎？完全沒關系，我好得很呢！”
說著?，他的兩個鼻孔緩緩地流下了兩道鮮紅，嚇得梨沙倒吸一口冷氣，急忙去桌子上拿紙巾。
“梨沙醬，我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
鳥束一反之前的堅強狀態，看上去柔弱又無助，眼淚汪汪地看著?起身忙活著?的梨沙。
梨沙在桌上抽了兩張紙，在鳥束旁邊蹲下/身，正想伸手替他擦擦鼻血，就感覺到一陣風吹過，自己手中?的紙巾已經不見?了蹤影。
緊接著?，旁邊的鳥束發?出比摔跤更凄厲的參加，梨沙愣神間，看到齊木粗暴地拿著?（從她手里搶過去的）紙巾，塞進了鳥束的鼻孔里。
“對待這種人，”齊木對梨沙說道，“就不能給他一點好臉色。”
梨沙：“……”
鳥束大叫：“師父！這是能當著?我的面說的話嗎？！”
雖然被齊木這樣猶如?寒冬般對待，鳥束卻一點也不生?氣，他自己調整了一下塞在自己鼻子里的紙巾，滿臉悲憤地怒視了齊木一瞬，又換上一張可憐巴巴的臉，轉向梨沙。
梨沙汗顏：“……”
齊木絲毫不被鳥束的裝可憐所動搖，他語氣冷淡：“你們的事了結了？”
他指的是替小百合寫情?書的事。
鳥束哭喪著?臉哼哼唧唧地抱怨著?，手上動作?不停麻利地撿起一封信遞給了梨沙。
梨沙接過，發?現信封已經被仔細地封了口，就連之前桌上到處亂扔的廢紙團也被清理一空，全部?撕成碎片扔進了垃圾桶。
小百合正滿臉深沉地坐在窗框上，仿佛完成了什么大事一般，整個人都超脫了。
總算是將這件事了解了，之后只要把信交給云雀就可以將小百合的心愿完結了。
梨沙將信小心收好，舒了口氣站起身：“辛苦你了，鳥束君。”
“嘿嘿，小事小事，只是寫個信而已，還不用我親自寫。”鳥束撓著?后腦勺，狀似不好意思地笑?著?說。
事情?既然了結了，梨沙和鳥束就打算告辭了。
齊木送他倆下樓，他倆正好跟在廚房忙活著?做晚飯的久留美道別。
“誒？那么快就要走?了嗎？”久留美將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從廚房走?出來挽留道，“沒什么事情?的話一起留下來吃飯吧？”
梨沙急忙擺手拒絕：“不用麻煩了，阿姨。”
“嘿嘿，不多打擾啦師父的媽媽，下次再來找師父玩！”鳥束也向久留美揮手道別。
“好吧，你們一路順風，小楠送栗原回家吧，要學會照顧女孩子喔。”
梨沙哭笑?不得，現在外面天?都沒黑，哪能讓齊木送自己啊。
而且自己家跟齊木家離得并不算近，一來一回齊木怕是連飯都趕不上了。
“不用啦，阿姨，我家挺遠的，不用麻煩齊木君。”
“完全沒問題哦，小楠可以的。”久留美握著?鍋鏟，露出陽光燦爛的笑?，“因為?小楠是超能力者?，所以這點距離完全沒問題。”
……
……誒？
第32章 坦白局
“因為小楠是?超能力者, 所?以完全沒有問題！”
氣氛陷入了?短暫的凝滯狀態。
久留美保持著笑臉的狀態，在幾秒的冷場過后，忽然回過味來, 臉上冷汗刷刷直流。
“那個、哎呀、不是?, 我說的是?……最近有看那個電視劇，說的就是?高中生突然覺醒了?超能力……”
齊木無聲地嘆了?口氣：“媽媽。”
久留美閉上了?嘴, 顫抖著說：“那、那你們路上小心哦……”
出了?齊木宅的大門，梨沙才回過味來。
她猛地回頭看向鳥束, 壓低聲音問道：“齊木媽媽是?什么意?思？什么超能力？她說齊木君有超能力嗎？”
“……呃。”鳥束視線看天, 吹著口哨, 怪聲怪調地說道，“我怎么會知道捏，我只是?個普通的靈能力者呀？”
梨沙：“……”
鳥束果然是?知情人。
對, 之前好?像也有一次說到“超能力者”事情的時候，只不過那時候梨沙以為他們是?中二?病發作，讓他們蒙混過去了?。
不管怎么說，總不能齊木的媽媽也跟著兒子一起中二?病吧？！
“齊木君！”
梨沙回頭，視線落在站在齊木家大門口的齊木身上。
果然, 問本人是?最方便快捷的方式了?吧？
“路上請小心。”齊木對她微微彎腰行禮，“那么我就送到這?兒了?。”
“……誒？”
梨沙眼睜睜看著他飛快地進了?家門，將大門在自己面前關上。
再回頭看鳥束, 后者根本就不跟她對視，拋下一句“哎呀那梨沙醬我們之后再聯絡吧拜拜啦”就一溜煙跑走，眨眼就消失在梨沙視線里。
站在齊木家門口的梨沙，很久都沒有這?種大腦停滯、反應不過的狀態了?。
所?以剛剛久留美口誤的“齊木是?超能力者”這?件事是?認真的？而且鳥束也是?知情者？
就她一個人蒙在鼓里？！
梨沙倒是?沒在齊木家門口停留多?久, 她一邊神游著，一邊順著路往前走。
超能力者的定義是?什么？他也能看到幽靈嗎？
之前自己因為上班族先生帶進店內而心神不寧的時候, 齊木確實也主動安慰了?自己，是?因為他能看到？
那不應該跟乙骨一樣屬于咒術師嗎？超能力者是?什么奇怪的名稱？
“超能力……”
梨沙不自覺地頓住腳步，喃喃地念出口。
“鏘鏘——！”小百合猛地從旁邊的墻內鉆了?出來，在受驚的梨沙面前得意?洋洋地轉了?個圈，“我猜你現?在非常需要我！”
梨沙確實被忽然冒出來的小百合嚇了?一跳，她撫著胸口，無語地看著在自己面前變幻著各種形狀耍寶的小百合。
“……你又抽什么風呢？”她嘆了?口氣，“你剛剛跑到哪里去了?？”
小百合攤手：“哎呀，這?不是?剛剛將少女?青春心事了?解了?，忽然覺得有點空虛，就自己一個人出去散了?散心嘛。”
梨沙現?在也沒心思調侃小百合了?。
她在腦中再次復盤了?一下今天整個相遇、然后到齊木家、再離開的事件，想起了?當時被鳥束打斷的小百合要告訴自己的勁爆八卦。
想到這?，她就問道：“對了?，你今天想跟我說的事情是?什么？就是?剛剛在齊木君家里、被鳥束君打斷那個。”
“噢，那個啊。”小百合的興致大打折扣，她聳了?聳肩，“本來挺勁爆的，但是?你現?在已經知道了?不是?嗎？”
但她重新?提起的時候，語氣還是?很興奮：“齊木君是?超能力者誒！這?個世界上居然有超能力者！”
“…………”
梨沙的沉默讓小百合誤以為她對自己這?個信息的懷疑。
因此小百合喋喋不休地將來龍去脈都跟梨沙說了?一遍。
“我不是?幽靈嗎？新?到這?兒就有別?的幽靈主動跟我打招呼了?，還告訴了?我齊木君是?超能力者這?件事！”
“我當然不相信啊，結果那個幽靈愣是?將周圍的七八個幽靈都聚集起來作為‘齊木君是?超能力者’的人證。”
“聽說齊木君會的能力可多?了?，什么讀心術、浮空、瞬移，對了?他還能變成貓！……順便他們把齊木君的弱點也告訴我了?……這?家伙居然怕蟑螂你敢信嗎？”
梨沙：“……”
她的大腦暫時堵塞了?，雖然小百合嘮叨的話是?傳輸到了?她的腦中，但是?好?像因為大腦故障而無法啟動處理信息的功能。
但小百合還不屈不撓地想要重啟梨沙的系統。
“對了?，順便有個新信息要告訴你。”
“齊木君一直跟在后面呢。”
“聽說他有個技能是?變出根奇怪的棍子，敲人的腦袋可以修改人的記憶。”
“……呃，雖然你就算失憶了我也能重新?告訴你一遍，但是?他也太過分?了?，我支持你正?義制裁他。”
“都是?能力者，靈能力者比超能力者也差不在哪里去，上啊我的梨沙醬！”
梨沙：“……”
她深吸口氣，轉過了?頭。
身后不出所?料的空無一人。
她轉身折進了?旁邊的小巷，沉默地等待著齊木的出現?。
小百合在她耳邊振振有詞地保證：“他要是?突然出現?在你身后，我就大聲尖叫提醒你！”
小百合確實多?慮了?。
她話音剛落，齊木就出現?在了?巷口。
他似乎是?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栗原小姐，我差點忘了?你跟鳥束是?同樣能力的人了?。”
都是?能跟幽靈溝通的人，自己將她帶到家的附近，那么自己是?超能力者這?件事，基本上就屬于暴露在她面前的事了?。
之前沒想到這?點，確實是?他的疏忽。
梨沙攥緊自己的領口，頗為警惕地盯著齊木。
“你該不會是?為了?殺人滅口……”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齊木真想笑兩聲，“怎么可能，栗原小姐，我在你心里至少應該是?個遵紀守法的人吧？”
“……”
也是?。
再怎么也不至于殺人滅口。
但是?從小百合處聽來的那個能改變記憶的技能很可疑啊齊木君。
“我雖然確實有能修改一部分?相關記憶的能力，”齊木看上去有些生無可戀，“但是?對于能夠跟幽靈交流的栗原小姐來說，只要你身邊有知情的幽靈在的一天，我的這?個能力就沒有任何作用?。”
頓了?頓，他又說到：“栗原小姐不用?疑神疑鬼，我確實看不到幽靈，也不知道你所?想的‘咒靈’之類的是?什么東西。”
……她剛剛有把這?些話說出口嗎？
等等，小百合是?不是?說過，齊木的能力有……？
齊木沉默著注視著梨沙。
后者總算是?回過味來，尖叫了?一聲捂住了?臉，開始瘋狂回想自己到底當著齊木在心底說過他的壞話。
這?可真是?社死?時刻。
比起梨沙來說，齊木覺得這?更像自己的社死?時刻。
心靈感應、透視，這?些聽上去很方便的能力，在沒有這?些能力的普通人眼里，擁有這?種能力就好?像充滿了?窺探欲的變/態一樣。
所?以他才不想讓別?人知道他是?超能力者這?件事。
“栗原小姐不用?過多?糾結往事。”齊木低聲說道，“不知道你有沒有從你的幽靈朋友那邊得到情報，我的很多?能力并不是?隨我的意?志發動的，希望你不要因此而認為我是?跟鳥束一個類型的人。”
梨沙在大腦混亂的間隙，哭笑不得地想到，如果鳥束知道齊木在背后這?么說他，他不知道還愿不愿意?跟齊木狼狽為奸，幫他瞞下齊木是?超能力者的事情。
“不是?幫我瞞下，我只是?威脅了?他而已。”
“……你就不能稍微控制一下自己的讀心術嗎？”
“我剛剛也說了?，這?個能力并不是?靠我的意?志來啟動的。”
“……”
齊木垂著睫毛看著地面，不知是?不是?錯覺，梨沙愣是?從他身上看出了?點可憐巴巴的意?思。
也是?，如果能力是?強制啟動的話，齊木也是?無辜的。
從小到大被迫看到許多?晃來晃去的幽靈的梨沙，居然奇跡般地能夠理解他了?。
齊木說道：“栗原小姐不是?也不希望別?人知道你有能看到幽靈這?種體質嗎？我跟這?樣的你是?同樣的心理。”
他音調下降，姿態放低：“所?以并不是?故意?欺瞞栗原小姐的，希望你理解。”
梨沙長舒了?口氣。
冷靜下來后，她發現?自己好?像并不是?因為齊木瞞下自己的他的超能力者身份而生氣。
更多?的她是?因為齊木非普通人的身份而感到混亂無措。
還有有點害怕他會用?什么修改記憶的手段對待自己……
趁此機會，梨沙決定把能想到的好?奇的問題都問完。
“齊木君，你是?從鳥束君來我們店門口那次就知道我能看到幽靈了?嗎？”
“不，應該更早。”齊木回答道，“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能看到了?。”
“誒？！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齊木回憶了?一下初見梨沙的場景，說道：“我雖然看不到幽靈，但是?能聽到你跟店里的幽靈老板娘說話的聲音，稍微推斷一下大概就能猜到了?。而且我認識鳥束在認識你之前，看得到幽靈這?個特性對我來說不算是?第一次見，很容易就推測出來了?。”
“耶？！你認識心愿店的老板娘櫻子嗎？”梨沙睜大眼，詫異地看著齊木問道。
齊木回答道：“我雖然看不到櫻子小姐，但是?我每次去店里的時候，都能聽到你見縫插針地跟她說話。”
他抿唇，笑了?笑：“她應該是?位活潑開朗的女?性吧。”
“……”聽到齊木這?么說，梨沙微微愣了?愣，然后也展顏笑道，“是?啊，她是?個很活潑的女?人，之前我第一次跟齊木君見面的時候，也是?櫻子告訴我齊木君的喜好?的，她對你有印象。”
她歪頭回憶了?一下：“櫻子應該沒說過齊木君你的壞話吧？”
如果櫻子跟自己說過齊木的壞話的話，在跟自己斗嘴的時候肯定會被齊木讀心術聽到的。
嗚哇，她要去告訴櫻子，讓櫻子謹言慎行。
齊木搖了?搖頭，語調輕快。
“咳，這?我也不記得了?。”
“看在栗原小姐的面子上，下次她再向栗原小姐說我的壞話，我就裝作聽不見吧。”
第33章 出場人數太多
最終齊木還是送梨沙回了家。
他的想法是, 如果梨沙在這?段路程又?想起什么?需要?提問的問題，他還能幫忙解答一下。
至少不要?回過味來忽然又?生他的氣了。
不過齊木想多了，在整個回家的路上, 梨沙都沒有再問過他什么?關于超能力的問題。
她的思緒倒是到處亂飛, 一會兒想“小百合為什么?喜歡鉆墻她是穿山甲嗎”，一會兒又?想“晚上吃什么?呢好久沒煮泡面了要?么?煮個泡面吧”之類的。
見她忙著神游, 齊木也就沒出聲打?擾她。
“哎呀！！！”
梨沙嚇了一跳，回過神來, 發現自己已經離家很近了。
剛剛發出尖叫聲的是正坐在宅子?墻壁上的幽靈婆婆, 她正指著梨沙身邊的齊木, 手指抖啊抖。
小百合飄過去打?招呼：“阿婆晚上好呀，怎么?啦，這?位是隔壁街區的齊木君, 是超能力者哦，你認識嗎？”
“噢，這?位就是那位傳說中的超能力者齊木君呀。”幽靈婆婆看上去冷靜了下來，她露出平和的笑，說道, “我?之前只是聽?其?他的幽靈說過，但是沒見到過本人呢。”
“啊啊，對了, 上次我?跟梨沙說的，那個跟蹤她的變/態……呃，怎么?看都覺得跟這?位長?得很像的樣子?。”
梨沙愣了愣，回憶起當時的場景, 有點哭笑不得。
看來當時齊木確實是送她回家了，只是跟在后面, 還被幽靈誤認為是變/態跟蹤狂。
“是這?樣嗎？”齊木嘆了口氣，“那我?下次還是像今天這?樣，免得再被人誤會了。”
“…………你就這?么?默認跟我?的大腦對話嗎？”
“啊抱歉。”齊木輕咳了一聲，扭頭看向別處，“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們可以像以前一樣相處。”
“求求你了我?們還是像以前一樣吧！”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梨沙家的大門口。
小百合照例飄到隔壁的云雀宅去探頭探腦地徘徊了。
“你趕緊回去吃飯吧，阿姨應該在等你呢。”梨沙轉身面對齊木，對他露出出告別的微笑。
齊木點了點頭，嗯了一聲：“那我?就先走了。”
“好。”
“之后有什么?的話，就再聯系。”
梨沙點了點頭，目送齊木轉身走出兩步，然后唰地消失在原地。
梨沙：“…………”他就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離開嗎？！裝都不裝了是吧？！
她在原地站了幾秒鐘，跺了跺腳，掏鑰匙開門進門。
小百合跟在梨沙身后飄了進來，見梨沙關了門，她就問道：“我?寫的信你有裝好嗎？”
梨沙從包里將小百合的信摸出來，在她面前晃了晃。
“你不許看喔。”小百合居然有點害羞，“你打?算怎么?拿給云雀君呀？”
梨沙也正在考慮這?個問題。
當面送、請草壁轉交之類的她都想過，但是經過今天齊木的事，她覺得她應該更慎重一點。
比如，她為什么?會跟一個死?去了有一段時間?的并盛高中女?生認識呢？
萬一云雀心血來潮問起來，她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要?么?……
“之前鳥束君來找我?的時候，先給我?寫了封挑戰信。就卡在我?家門口的銘牌處。”
梨沙晃著手中的信封，眨著眼對小百合說道。
“要?么?，我?也學他，把信塞恭彌家銘牌去？”
小百合一改之前的龜毛，說話有些期期艾艾：“也、也行吧，但是云雀君能看到嗎？他會不會以為是挑戰信然后不拆就把信扔了。”
“你想多了，如果是挑戰信的話，恭彌百分之一百會看的。”
看來小百合還是不太了解云雀。
梨沙順著窗戶往外面看了眼。
現在正是晚飯的時間?，天也大亮著。
小百合肯定不放心自己的心血之作放在外面刮一晚上風，所以嚴格來說，現在是最適合去放信的時機。
“那我?現在去？”第一次干這?種事情，梨沙甚至有點小興奮，她壓低聲音，鬼鬼祟祟地征求小百合的意見。
小百合也是第一次干這?種事情，也毫無主見：“這?樣嗎？也行……也行吧。”
她又?猛然想起什么?，問道：“如果他現在已經回家了怎么?辦？”
“他不會這?么?快回家的。”梨沙說道，“你不是幽靈嗎？你就監視他，如果天黑了他還沒回來把信取走，我?們就去把信拿回來。”
“對哦，也行！”
梨沙拿著信，悄無聲息地打?開了家門，左右觀察了一下沒有可疑人員路過，這?才一溜煙跑到云雀宅的門口。
她小心地將信卡在了云雀家門口的銘牌內側，讓信封露出大半的白色，確保云雀回家的時候能一眼看到。
確保萬無一失后，她又?弓著腰一溜煙跑回了家，鬼鬼祟祟地開門進去。
“好了！大功告成！”
梨沙沖小百合比了個耶。
“之后就靠你了，時刻監視你的信的狀態！”
小百合握拳，接下這個艱巨的任務。
她鉆進外墻中，儼然進入了一級戒備狀態。
但以梨沙的預計，云雀大概會在臨近天黑的時候回來。
這?家伙一直這?樣，即使放學很早，也會以巡邏的名?義，在外面亂逛。
梨沙放心地去煮自己的泡面了。
她優哉游哉地吃完泡面，一邊刷著手機一邊靠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劇。
她平時也沒有看電視劇的習慣，驟然打?開隨意看一個頻道，掐頭去尾完全看不懂，略微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她即將睡著的時候，手機忽然收到了某人發過來的消息。
[夜久：學姐，最近還好嗎？]
嗚哇，居然是夜久。
梨沙印象里這?位小少年無時無刻都一心撲在社?團活動?上，偶爾會給自己發個一兩條消息，也是看上去就是閑著沒事干了隨意發送的問候短信。
今天的應該也不出例外。
[梨沙：^^挺好的。夜久君呢，社?團活動?還順利嗎？]
[夜久：嘿嘿，社?團活動?一直都很順利呀。之前還去了其?他的學校參觀學習，很是忙了一段時間?呢！]
[夜久：所以沒怎么?聯系學姐，學姐不會把我?忘了吧？！]
梨沙看著對話框跳出來的消息，忍俊不禁地摁著手機屏幕。
夜久這?個人就連發送的冷冰冰的信息都沾染著他個人那種活潑向上的氣質，沒由來地讓人心情變好。
[梨沙：忘了誰也不能忘了你呀，你不是我?的大客戶嗎哈哈。]
[夜久：……T-T學姐只是因為我?帶朋友去光顧甜品店才記得我?嗎？我?好傷心。]
梨沙哭笑不得，正想解釋一下，就見夜久的下一條消息已經跳了出來。
年輕真好，打?字超快。
[夜久：不過沒事的，我?一定會讓學姐留下更深刻的印象的！]
年輕真好，超絕自我?治愈能力。
看得梨沙都羨慕，雖然她比夜久也大不了幾歲吧。
可能是因為是運動?系特有的頑強生長?力？
[梨沙：我?對夜久君本來就有很強烈的印象哇。地鐵里挺身而出拯救了我?的英雄夜久君！]
[夜久：原來我?是地鐵俠嗎？哈！]
[夜久：對了，我?前段時間?刷朋友圈的時候看到學姐發了去游戲中心玩的照片。]
[夜久：T-T學姐來我?們街區的購物廣場玩都不聯系我?，我?好傷心。]
[梨沙：你那段時間?不是去別的學校參觀學習，忙著社?團活動?了嗎？]
[夜久：那不是我?今天才告訴學姐的嘛！學姐根本就沒想起我?T-T]
[梨沙：……好吧，是我?的錯。]
[夜久：^^沒事，我?原諒學姐了。]
噗。
梨沙被夜久逗笑了。
小百合從墻內將腦袋探出來，對梨沙翻了個白眼：“我?在這?這?么?辛苦地監視對面，你自個抱著手機傻笑！”
“哎呀，能者多勞嘛。”梨沙擺了擺手，不甚在意。
小百合被梨沙說服了，她懷揣著“自己真厲害”的想法，重新鉆進了墻里，繼續自己的監視事業。
[夜久：所以說，學姐最后拿到喜歡的那個星星玩偶了嗎？]
[梨沙：QAQ沒有，氣死?了，我?玩娃娃機真的超菜，抓不到就是抓不到。]
[梨沙：我?和我?的小星星，愛人分隔兩地，它在娃娃機內，我?在娃娃機外。]
[梨沙：我?恨這?個不爭氣的我?！恨我?這?雙不擅長?娃娃機的手！]
[夜久：……]
[夜久：看出來學姐你真的很怨念了。]
[夜久：其?實我?還挺擅長?娃娃機的，學姐你想見識一下嗎^^]
耶？他的意思是……？
[梨沙：夜久君，你愿意幫我?抓小星星玩偶嗎？]
[夜久：嘿嘿，當然啦，學姐有空的時候我?們一起去購物中心玩吧！我?可以給你露一手我?抓娃娃的技術！]
[梨沙：好呀好呀！……不過一般來說得看夜久君有沒有空吧，你不是社?團活動?很忙嘛？]
[夜久：說的也是。總之先預約一下，之后我?們場地清理活動?放假那天，我?再約學姐！！]
[梨沙：好滴喲。]
多虧了夜久的消息，梨沙凝聚的困意也消散了。
她在沙發上坐起身子?，探頭往窗外看去。
如今天幕已經黑下來了，隔壁的燈還遲遲沒有亮起。
小百合焦慮地在墻上穿來穿去：“云雀君該不會不回來了吧？我?的信不會被風吹走了吧？要?么?我?們還是明天早上去放信吧？你覺得呢？”
“唔……也可以，正好我?明早沒課。”梨沙站起身，“那我?們先去把信拿回來吧。”
“嗯嗯，好的！”
梨沙開了門，腳步輕快地溜達到了云雀家的大門口。
那封白色的信還完好地卡在云雀宅銘牌的背后。
梨沙伸手將信摘下，對湊近查看信的小百合說道：“喏，沒事吧，我?就說，不會有什么?問題的。”
“你在做什么?？”
梨沙嚇了一跳，差點沒把手里的信扔出去。
她縮著脖子?回頭，與立在夜風中的云雀對上了視線。
小百合“噫”了一身，毫不猶豫地轉身，一頭扎進綠化帶的草叢里去了。
徒留梨沙一人面對當前令人渾身發毛的場景。
云雀微微偏著頭，目光從梨沙的臉緩緩移到了她手中的信上。
“哇哦。”云雀輕輕哼道，“你在搞什么?事呢？”
第34章 都結束吧
還?有在人家大門前干壞事結果?被正主抓到人贓并獲更尷尬的事情嗎？
梨沙捏著這封雪白?的信, 覺得有些燙手，不能往包里揣，更不能扔掉。
可惜云雀仿佛沒察覺到她?的窘境, 看上去并不打算放過她?。
在長?久的未得到回應的空氣中, 云雀又開口問了一次：“所以你到底在干嘛？”
“呃……”梨沙僵硬了幾?秒鐘，視死如歸地將信遞了過去, “喏，這個給你的。”
“？”云雀食指和無名?指夾住信, 用詢問的眼神掃了梨沙一遍。
云豆正站在他的肩頭, 靠著他的領口看上去有些昏昏欲睡。
梨沙真?怕這小鳥一頭栽下來。
“噢, 我只是替人轉交的。”
梨沙回過神，補充了一句。
“本來想卡在你家門口的，結果?剛好?被你逮到了。”
云雀應了一聲, 隨手拆開了信，就當著梨沙的面，展開信紙借著路燈的光看上面的字。
明明不是梨沙寫的信，她?卻莫名?地感覺到了一絲緊張。
視線往旁邊看的時候，還?能看到小百合顫顫巍巍地從灌木叢里伸出個腦袋, 猶豫又期待地看著云雀。
云雀捻著那張薄薄的信紙，垂著眼睫掃了一遍上方的內容。
……等等，小百合奮筆勤書了那么久, 居然只有這么一張內容嗎？
她?到底在干什么啊！
在梨沙在腦內抱頭尖叫期間?，云雀已?經看完了信。
他將信紙按折痕疊好?，重新?塞在了信封里，拿在了手里。
“還?有其他的事嗎？”云雀注視著梨沙, 問道?。
“誒？”
梨沙覺得好?像又有點不懂他了。
想象中云雀的反應不應該是這樣的。
“倒是沒有什么其他的事了。”梨沙訥訥地說道?，觀察著云雀的臉色, “倒是你，恭彌，沒什么想說的嗎？”
云雀微微歪了下頭，打量著梨沙：“你不是只是幫忙送信的嗎？”
梨沙立正，呃了一聲：“話是這樣說……我只是好?奇嘛。”
“有什么好?好?奇的。”云雀瞥了梨沙一眼，“只是普通的問候信罷了，你以為是什么？”
嗯？！
什么？！
不是表白?信嗎？！
小百合你……
梨沙四處找小百合的身影，發現她?已?經從灌木叢中鉆了出來，飄在半空，愣愣地注視著云雀。
“秋葉百合，是并盛高中二年級的學生，前一段時間?因為溺水離世了。”
云雀的手指摩挲著信紙的邊緣，抬眸看向梨沙。
“你跟她?認識嗎？”
“……她?有光顧過我兼職的甜品店，算是認識吧。”
至于是人類光臨還?是幽靈光臨，既然云雀沒問，那說明他也不是很在乎，自己也沒必要明說了。
云雀將信豎起，在梨沙面前晃了晃，問道?：“所以這是她?生前拜托你給我的？”
“呃，我也是今天才拿到信的。”梨沙避重就輕地說道?，“然后我就拿來給你了。”
如果?說小百合將情書寫成了問候信這件事讓梨沙順位第一震驚。
那么云雀居然認識小百合就是讓梨沙第二震驚的事情。
小百合連提都沒提過她?與云雀相識這件事，而云雀甚至連她?的姓氏都知道?，梨沙都不知道?小百合姓“秋葉”呢。
小百合也呆住了，她?傻乎乎地愣在原地，在梨沙看過來之后瘋狂搖頭擺手，以示自己的無辜。
梨沙重新?看向云雀，問道?：“你跟她?很熟？”
“我跟她?不認識。”云雀淡淡地說道?，“只是我知道?她?這個人罷了。”
“……”能夠讓云雀記住的人可不多，小百合難道?真?的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見梨沙表情詫異，云雀閉了閉眼，勉強解釋道?：“之前她?給風紀委員會遞交過申請書。”
“……”
“風紀委員會從來沒有女生遞過申請書，所以我對她?有印象。”
“…………”
他說的風紀委，該不會是那個除了云雀之外?統一發型的奇怪邪惡組織吧？
“所以小百合她?加入了風紀委？”梨沙睜大眼問道?。
“啊，倒是沒有。”云雀說道?，“她?好?像很不喜歡我們委員會的統一發型，而且她?也太弱了，一點威脅性?都沒有。”
“…………”小百合你睜開眼睛看看自己到底喜歡了什么樣的人啊？！
云雀垂著眼，視線落在自己手中的信上，短暫地出了一會神。
不過他很快就抬起了眼，問梨沙：“還有什么別的事嗎？”
“沒有的話我就回去了，你擋著我家的門了。”
梨沙愣了愣，條件反射地側開身讓出了云雀宅的大門。
待云雀將手搭在大門上將門推開要進?去的時候，她?仿佛如夢初醒一般叫住了云雀。
“如有冒犯的話我先道?歉，”梨沙實在是有些好?奇，“你確定她寫的是問候信嗎？方便的話可以告訴我信上寫了什么嗎？”
她?還?是不相信小百合寫廢了一大堆信紙，居然只寫出一張問候信出來。
當初她?試圖指揮自己的時候，可是說得頭頭是道?。
——先夸，再追憶，再抒發自己內心的酸澀情誼，最后再提出更進?一步的請求。
當然了，小百合倒是可以省去最后一步，畢竟已?經是幽靈了。
再怎么省略步驟也不可能就寫那么薄薄一張吧！
小百合能不能不要在最后階段掉鏈子？！
云雀倒是不覺得信上寫了什么涉及隱私的東西。
他語氣平靜：“信上說，很遺憾當初沒有加入風紀委員會。”
梨沙：“？”
“還?說，謝謝風紀委為維護學校秩序所做的工作，她?雖然沒有受到同學們的喜歡，但是也沒有被欺負，她?認為是風紀委的原因。”
“……？？”
云雀挑眉：“你以為寫了什么？”
“……我、我怎么知道?。”梨沙語塞，強行嘴硬。
“還?提了句你，看來你們關系不錯。”云雀也不介意梨沙的敷衍，他繼續說道?，“說你人不錯，不愧是并盛中風紀委員長?的鄰居。”
梨沙：“？？？”
梨沙：“你給我說她?的原句！不要帶你的個人色彩！”
“她?的原句就是這么說的。”云雀哼了一聲，“信不信隨你。”
“然后呢？”
“沒有然后了，別?的就什么都沒寫了。”云雀說道?，“最后說希望風紀委能蒸蒸日上，委員會的大家能健康快樂，啊，對了，還?有你，希望你也能好?。”
云雀進?了家門，臨關門前他看了眼梨沙，低聲提醒她?趕緊回家去，別?在外?面徘徊。
梨沙發現小百合又不見了。
她?順著云雀家的門口的綠化?帶找了一遍，愣是沒找到小百合的影子。
她?現在迫切地想問一問小百合，到底是怎么了？
之前那么心心念念地想向云雀告白?，有了機會，為什么又臨時變卦。
梨沙在門口兜了一個大圈子，最終在自家門口看到了抱著膝蓋坐在臺階上的小百合。
她?長?舒了口氣，站在小百合面前，低頭看她?：“我找了你很久，你怎么坐在這里？”
“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小百合嘿嘿笑著，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抱歉啊，一直麻煩你，最后還?失敗了。”
“不是一直吵吵著要去告白?嗎？為什么最后反悔了？”梨沙問道?，“別?告訴我是你忽然寫不出情書來了。”
小百合不好?意思地笑著：“哎呀，區區情書而已?，我怎么可能不會寫。只是我仔細想了下，告白?這種事情，一般來說是要兩?人心意相通的時候才適合發生吧？你看哪個乙女游戲，女主是開場就去跟男主告白?的？”
“一般來說都是要先刷好?感度，對吧？”
“嗚嗚，我已?經沒有辦法跟云雀君刷好?感度了……”
“……”梨沙沉默地看著她?聳動著肩膀，過了一會兒，才安慰道?，“恭彌對你有印象，你已?經超過其他95%的女主玩家了。”
小百合抽了抽鼻子，含糊地說著：“那當然了，不枉我破釜沉舟去給風紀委遞了申請書。要不是那個發型實在是人類無法忍受，我說不定已?經成云雀君的左膀右臂了！”
“不過現在這樣，我已?經很滿足了。”
“云雀君能夠對我有印象，對于我來說，已?經很滿足了。”
“本來我們是完全不會有交集的，因為我生前的努力，能夠讓他記得我，我覺得我超級棒。”
“死掉以后……就算不向他告白?，我也沒有遺憾了。”
梨沙莫名?感到胸口酸澀，她?強揚起笑臉，說道?：“說這些做什么，就好?像要道?別?一樣，明天我們不是還?要一起去見櫻子嗎？她?要是知道?你干了這種蠢事肯定要吐槽你的……”
“是啊，櫻子肯定會說我的。”小百合笑了笑，“不過我應該見不到她?了。”
梨沙沉默著，看著小百合越來越淺的身影。
她?問道?：“沒有遺憾的話，就一定要離開嗎？隔壁的幽靈婆婆沒有愿望，但是也一直留在這兒了。”
“我能夠早日超脫升天不是一件好?事嗎，梨沙醬。”小百合咧嘴，彎起眼笑道?，“以后沒人再纏著你啰，也沒人再給你遞情報了，你是不是還?挺寂寞的？”
梨沙有點看不清她?的臉。
“不過你放心，方圓三公里的幽靈都已?經被我交代過了，他們肯定能好?好?照顧梨沙醬的。”
“所以梨沙醬，真?的不跟我說‘再見’嗎？”
梨沙慢慢地蹲下/身去，垂著眸子將視線固定在地面。
她?咬著嘴唇閉上了眼，感覺到夜風從自己的臉頰拂過，帶起她?的長?發。
遙遠的方位傳來悶雷炸開的聲音。
“……誰要那么驚悚的‘照顧’啊？”
“你是笨蛋嗎？！”
瓢潑大雨終于嘩啦啦從天幕降下。
落在了梨沙面前空蕩蕩的臺階上。
第35章 鄰居弟弟
窗外的大雨還在嘩嘩地沖刷著地面, 梨沙家的門開了又關，她愣愣地站在門口，被?迎面扔過?來的毛巾兜頭罩住。
梨沙抽了抽鼻子, 慢吞吞地將毛巾從自己濕漉漉的腦袋上扯了下來。
云雀一身深藍色的睡衣, 正站在她家門口將被?打濕的傘收起，順手放在了門口。
他彎腰從鞋柜角落抽出一雙拖鞋的樣子, 看?上去比梨沙更像這間房子的主人。
“我不?知道你還有淋雨的癖好。”
云雀冷冷地嘲諷道，踩著拖鞋進了客廳, 按亮了熱水器的燒水按鈕。
梨沙用毛巾擦了擦臉, 沉默著換了鞋, 將毛巾披在了身上。
“去洗澡，換衣服。”
云雀拿著遙控器，按了一下開關鍵, 電視屏幕上男女主撕心裂肺的互相表白在空氣?中戛然而止。
“弄完再下來喝水。”
他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靠著沙發靠枕，困倦地閉上了眼。
梨沙張了張口，但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默默地上樓換下濕衣服, 然后洗澡。
她當然并不?喜歡淋雨，只是情緒上來了，蹲在那兒哭就不?想挪地方。
有一種全世界陪她一起落淚的錯覺。
所?以?當撐著傘的云雀粗暴地將她拽起, 熟練地從她家門口的花盆下摸出鑰匙，打開門將她推進去，順便?還將從自己家帶來的毛巾扔在她身上的時候，梨沙還有點反應不?過?了。
等等, 為什么?現在是云雀出場的回?合？
梨沙以?為他這種作息嚴格的人應該會早早洗澡睡覺，沒想到?他居然出現了。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沒有進家門, 而是蹲在家門口淋雨的。
梨沙洗了澡，換了身衣服，下樓的時候發現云雀還坐在沙發上。
倒霉孩子已經靠著沙發閉上了眼，抱枕抱在懷里?，呼吸均勻地睡過?去了。
梨沙：“……”
所?以?他干脆直接回?去不?就好了。
梨沙走過?去，正想著要不?干脆還是推醒他好了，就見云雀倏然睜開了眼。
他的眼神只迷茫了一瞬，立刻就恢復了清明。
“去喝點熱水。”他吩咐道，“有感冒藥的話也吃點，預防一下。”
梨沙：“……”
梨沙：“恭彌君，你為什么?這么?熟練啊。”
云雀懶得理她，見她慢吞吞地去倒水，才?問?道：“所?以?，你到?底是怎么?了？”
“……”
“我不?覺得你蹲在門口淋雨是正常的事情。”云雀冷淡地說道，“如果你不?把?具體的情況告知我的話，我會聯系你的父母，轉告你的異狀。”
……這跟“我要告訴你媽媽”有什么?區別啊恭彌君。
她都已經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了。
梨沙嘆了口氣?，一邊往玻璃杯里?倒熱水，一邊平復著心情說道：“沒什么?，忽然有點情緒失控了。”
“？”
“想到?小百合去世了，有點難過?罷了。”
“……”
云雀的視線探究地掃在梨沙的身上，他雖然覺得有點不?理解梨沙忽然的情緒上頭，但是梨沙看?上去并不?像在撒謊。
“看?來你跟她確實很熟悉。”云雀最終慢慢地說道，“她去世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不?要再難過?了。”
梨沙頓住，好一會兒才?慢慢地點了點頭。
云雀觀察了一下梨沙的狀態，總算是站起身，長長打了個呵欠：“那我要回?去睡覺了。”
“你趕緊回?去吧。”
“你平常一個人在家是吃泡面的嗎？”云雀瞥了眼垃圾桶里?梨沙今天下午扔進去的泡面盒子，略微嫌棄地皺了皺眉。
梨沙：“……”
“沒有的事，我就今晚上想吃泡面，所?以?才?吃了。”
云雀也是獨居，但梨沙覺得他應該也是不?會做飯的人。
“你難道不?吃泡面嗎？”梨沙問?道，“你就沒有不?想吃食堂的時候？”
云雀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著梨沙，冷淡地說道：“我從來不?吃泡面，副委員長會做飯。”
梨沙：“…………”你可真行。
云雀拿起靠在門邊的傘，開了門又出去了。
臨走前他甚至沒忘了提醒梨沙將門反鎖。
梨沙走上前反鎖了門，撩起窗簾看?著云雀的背影在雨夜中前行，不?一會兒他進了云雀宅，隔壁的燈也亮起來了。
多虧了這件事的打岔，她好像沒有那么?難過?了。
冷靜下來之后，她重新思考了小百合的事情。
不?管怎么?說，小百合消失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她就在梨沙的面前越來越淺，直至不?見。
雖然梨沙有過跟某些認識的幽靈今天見面，第二天就聽說對方升天導致再也沒見的經歷，但還是第一次見識到?“升天”這個完整的階段。
她也不知道小百合究竟是去投胎了，還是去到?幽靈所?在的世界了，亦或是直接消失不?見了。
也不知道鳥束知不知道，他不?是靈能力者嗎？
梨沙當即翻出手機，給齊木發了短信。
[梨沙：齊木君，有個事拜托你，麻煩你幫忙替我問?問?鳥束君。]
[梨沙：幽靈如果消失的話會去哪里?？升天那種。]
齊木看?上去作息比云雀要年輕人一點，他很快發了個[？]過?來給梨沙。
[梨沙：幫我問?問?唄，你不?是超能力者嗎？這點小事不?會搞不?定吧？]
[齊木：……你接受能力比我想象的要好。]
[梨沙：過?獎了，快去幫我問?！！]
[梨沙：不?行你直接把?我的聯系方式推他，讓他加我！]
[齊木：？]
這人除了省略號和問?號還能發點別的嗎？
當然了，梨沙還有事要拜托齊木幫忙，當然不?能在這個時間點吐槽他。
她握著手機，焦急地等待著聯系人那欄跳出新申請。
但鳥束似乎沒有加她的意思。
倒是齊木轉達了鳥束的想法。
[齊木：鳥束說他只知道幽靈存在時候的事，消失不?消失的他就不?清楚了。]
[齊木：那家伙只在意自己的事。]
[齊木：你為什么?會忽然提出這樣的疑問?？是跟著你的那位幽靈小姐出了什么?事嗎？]
聰明人果然很敏銳。
[梨沙：是這樣的。]
她簡單講了講今天她和小百合回?來后就去“完成夢想”了，之后省略掉過?程莫名其妙好像完成了小百合的愿望，緊接著她就消失了。
[梨沙：雖然感覺這應該是件好事，但是一想到?她不?在了，我就有點難過?。]
[齊木：可以?理解。]
[齊木：我不?太會安慰人，但是還是希望你不?要太難過?了，這對于幽靈小姐來說應該是好事吧。]
[梨沙：話是這么?說，但是還是會難過?。]
[齊木：知道，就像我說不?會安慰人一樣，我這不?是在安慰你嗎？]
[齊木：你是這么?遲鈍的人嗎？]
梨沙：……
回?味一下還有點小感動呢。
[梨沙：謝謝^^心情好多了。]
時候也不?早了，不?管怎么?樣，日子也要繼續過?。
還是早點睡吧。
……
沒了小百合的話，日子比想象中的要稍微寂寞一點。
梨沙的兼職活動也一如既往。
櫻子在得知小百合消失了之后，短暫地消沉沉默了一陣之后，又仿佛沒事人一樣，重新開始了在梨沙工作間隙見縫插針逗樂的日子。
梨沙閑暇之余偶爾會看?著在天花板鉆來鉆去的櫻子出神。
櫻子有什么?未完成的愿望呢？她如果完成了愿望，也會像小百合一樣消失嗎？
雖然這么?想有點卑劣，但是梨沙并不?希望櫻子就這樣消失。
她猜測櫻子的夢想應該是和大吾的心血甜品店心愿能夠節節高升，說不?定是成為風靡東京的甜品店之類的。
……光是這樣想，她就沒有了努力工作的心思。
就如大吾所?想，好好經營心愿已經很不?錯了，也沒必要再進一步。
櫻子還能陪她、陪大吾多久呢？
那些沒能完成愿望的幽靈，會一直滯留在人間嗎？
如果一直都沒能完成愿望的話，家人和朋友相繼離開，會作為幽靈團聚嗎？
梨沙越發感覺鳥束是個廢柴，他的靈能力者頭銜根本就名不?副實。
每次梨沙抓到?他想要跟他探討幽靈世界的問?題，他就只會阿巴阿巴地淌口水。
偏偏梨沙還找不?到?第二個人討論這件事了。
這個世界上，除了她自己，就只有鳥束能看?到?幽靈了。
非要說的話，能看?到?異生物的人……
“？”乙骨摸了摸鼻子，有些赧然，“我臉上有東西嗎？為什么?一直看?著我。”
梨沙回?神，她搖了搖頭：“沒，剛剛閉店出門就看?到?了乙骨君，有點驚訝而已。”
乙骨笑?了笑?：“我正好路過?。前段時間出差了，最近回?來了，沒想到?正好遇到?栗原小姐。”
正好路過?嗎？
梨沙有點好奇，她記得乙骨是隔壁街區的。
“你今天來這邊有什么?事嗎？”梨沙問?道，“普通路過?應該路過?不?到?這兒吧？”
乙骨短暫地沉默了一會兒，呃了一聲：“就，隨便?閑逛，剛好逛到?這兒了。”
“……這是什么?新型鍛煉身體的方式嗎？”
“只是巧合罷了。”
梨沙打量了一下乙骨，被?他腰上掛著的妖精玩偶吸引了視線。
這個是之前他們去娃娃機那兒好不?容易抓到?的，她當時嫌這玩意丑，而剛好乙骨不?嫌棄，就送給了乙骨。
沒想到?他還挺喜歡的樣子。
“啊，這個。”
覺察到?梨沙的視線，乙骨勾著唇角抿起唇，保持著妖精玩偶掛在腰間的狀態將玩偶拿高了一點給梨沙看?。
“跟我還挺配的，對吧？”
相配嗎？
梨沙覺得這個玩偶丑丑的，但在她看?來，乙骨倒是屬于很討人喜歡的那種類型。
大概是給人安全感太足了吧。
畢竟這個人可是真實地將自己從差點被?吃的深淵拉回?來的人。
梨沙不?可避免地又想到?了見識到?咒靈的那幾次場景。
“說起來，乙骨君，上次說咒靈是由負面情緒凝結而成的。”梨沙試探性地問?道，“那么?可不?可以?告訴我，如果一個人死掉的話，她的靈魂會不?會變成咒靈呢？”
第36章 錯在娃娃機
乙骨唇邊的笑影逐漸隱去。
涉及到工作相關, 他看上去嚴肅了許多，表情?因為專注而顯得冷淡。
他沉默地聽完梨沙的問題，視線凝在了無名指的戒指上。
梨沙觀察著乙骨的表情?, 輕聲喚他：“乙骨君？”
她擔心乙骨為難, 擺手寬慰道：“如果乙骨君不方便說?或者?不知道的話?也無所謂，嘿嘿, 我就是忽然想到，所以?隨口問問。因為身?邊的人好像就只有乙骨君是咒術師了。”
乙骨頓了頓, 重點有點跑偏。
“我記得你有加五條老師的聯系方式, 他也是很厲害的咒術師。”
梨沙汗顏。
乙骨到底怎么?想的, 她就算再怎么?外向也不會忽然去聯系只有一面之緣的客人的微信，還是這種話?題。
說?不定他們咒術師咨詢還要收費呢，她只是想白嫖乙骨兩個?問題罷了。
想到這, 梨沙便回答道：“我雖然有乙骨君老師的聯系方式，但是我跟他完全不熟啊，他對我來說?就是一個?普通的客人，跟乙骨君又不一樣。”
“嗯，也是。”乙骨的聲音有點飄, “你跟我比較熟……”
這不是當?然的嗎？
梨沙莫名其妙地看了乙骨一眼，正好跟后者?對上了視線，后者?對她彎眼笑了笑。
梨沙：“……”這人出個?差回來之后怎么?感覺怪怪的。
乙骨輕咳一聲, 收了笑。
“剛剛有點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栗原小姐的問題，因為在我的認知里，人雖然有靈魂，但是死掉就是死掉了, 不存在人死了，但是靈魂還活著這種事情?。”
“也就是栗原小姐提過的幽靈。”
“但如果栗原小姐指的是靈魂會不會變成咒靈, 或者?是人死后會不會變成咒靈的話?，是有這種先?例的。”
乙骨輕而緩地吐出一口氣。
梨沙注意到他有些不自覺地摩挲著他的戒指。
“但也是有條件的。一般來說?普通的話?，是不會的。”
他對梨沙笑了笑，問道：“不知道這個?答案栗原小姐滿意嗎？”
他語氣的調侃意味太重，成功讓梨沙紅了臉。
“……我就是隨便問問。”梨沙小聲辯解道，“又不是抱著打聽你們秘密的想法。”
乙骨含笑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你不用多解釋。”
可?惡啊，雖然他這么?說?但是怎么?感覺更氣了。
梨沙深吸口氣，決定不跟他一般計較。
她現在準備要回家了。
“我送你。”
對女性紳士這方面，乙骨確實做得很好。
嚴格來說?現在天大亮著，之前的變/態跟蹤狂事件也水落石出，梨沙并不覺得自己是需要被人送回家的存在。
“你不是散步到這兒?的嗎？趁著天沒黑趕緊回去吧。”梨沙擺了擺手，“我不用送，不遠，我自己就回去了。”
乙骨比梨沙想象的要固執，他搖了搖頭說?道：“既然都遇到了，就沒理由?讓栗原小姐獨自回去。我送你回去，路上有什么?想問的也可?以?問我。”
“……”尷尬，她好像沒有什么?想問的了耶。
乙骨倒是不介意梨沙有沒有什么?想跟自己說?的，他鎮定自若地自行開啟了話?題。
“對了，有空我們再去游戲中心的娃娃機那?兒?試試吧，你不是想要那?個?星星玩偶嗎？”
梨沙愣了愣。
“……你不會忘記了吧？”乙骨語氣頓時微妙起來，他略帶控訴，“之前我們一起去玩娃娃機，你很想要的那?個?。”
他覺得很不可?思議：“你這么?快就忘記它?了？”
“沒、沒有啊。”梨沙急忙澄清，她感覺自己好像被誤會成輕佻花心的女人了，“這不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嘛，說?不定它?都已經被別人抓走了呢……”
乙骨倒是很篤定：“絕對沒有，再說?了，店員肯定有備貨的。”
“你這么?確定？”梨沙似笑非笑，“你去問過店員了？”
“……”乙骨語塞，他噎了幾秒鐘，才有些別扭地說?道，“我后來又去過，特意問了。”
說?實話?，梨沙覺得乙骨跟娃娃機實在是不太搭。
上次看他就不是很擅長娃娃機的樣子，他居然會又去玩了娃娃機嗎？
啊，難道跟上次與自己一起一樣，是專門陪人去的？
梨沙有點好奇，問道：“你陪別人去的嗎？娃娃機。”
“……怎么可能，我自己去的。”
“你喜歡娃娃機？”
乙骨難得語塞，他總不能說?他只是覺得自己不會被娃娃機打敗，所以?又去試了幾次。
效果還行，至少?不像第一次玩那?樣萌新了。
但他倒是沒有將梨沙喜歡的星星玩偶抓起來送給她的想法，他更想跟梨沙再次一起去一次游戲中心，當?面抓起來給她。
這樣他們就有了互相送給對方的掛件玩偶。
“……還可?以?。”乙骨回答得很謹慎，他觀察著梨沙的臉色，不想讓自己顯得太倒貼，“偶爾有空就過去玩玩。”
頓了頓，他又追問道：“所以?你到底想不想再去？”
梨沙其實有點左右為難。
之前夜久已經發過信息約了她，她也同意了。
要是再在現在答應乙骨的話?，顯得她很有腳踏兩條船的嫌疑。
……不要糾結腳踏兩條船不應該用在這兒?，現在也沒有更好的措辭能表達她的糾結狀況了。
上次夜久約了她之后，倒是沒有下文了。
偶爾的短信聯系可?以?得知，夜久好像又投入到新的比賽周期了，正是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
但是都已經答應了夜久，再答應乙骨，是不是有點太沒有道德了？
要么?干脆兩個?人都答應，她去玩兩次娃娃機，爭取收獲兩個?星星玩偶？
好像也不是不行？
就是總感覺如果自己這樣做了，有預感乙骨或者?夜久好像都會生氣的樣子。
“栗原小姐？”
乙骨偏頭看向梨沙，慢慢地擰起了眉。
他其實不懂梨沙有什么?可?猶豫的。
至少?在他個?人的感覺，梨沙并不討厭自己。
“其實，已經有別人提前約我了。”梨沙有點無奈，坦誠地向乙骨說?道，“我不是發了朋友圈嘛，有認識的朋友看到了，就主動約了我，說?他比較擅長抓娃娃，等有空的時候一起去，他抓給我。”
她略微有些心虛：“呃，我沒多想什么?，就答應他了。”
當?然了如果愿意的話?也可?以?再去抓了試試，一個?星星兩個?星星，對于她來說?都差不多……
乙骨：“……”
乙骨的臉色讓梨沙緊緊閉上了嘴，沒有將某些話?說?出口。
陷入沉默的乙骨令人不安。
梨沙小心地瞥著他，看著他面無表情?的側臉，總有種黑氣在他身?后蔓延的錯覺。
他他他他不會走火入魔變成咒靈吧？！
梨沙抓住了乙骨的手腕，語氣略略有些慌亂，試圖安撫他。
“我沒想到乙骨君對這個?這么?在意，但是我已經答應了別人了，我們下次約別的吧，好嗎？”
乙骨垂下眼，語氣冷淡：“拒絕掉別人不是更簡單嗎？”
“誒？啊，可?是我已經答應了嘛。”梨沙說?道，“答應了別人當?然不能出爾反爾啦，乙骨君覺得呢？”
乙骨與她對視：“不，我覺得適當?的出爾反爾會讓世界更美?好。”
“……”梨沙震驚了，“乙骨君你怎么?能說?出這種話?的！”
乙骨偏過臉，用后腦勺對著梨沙，不吭聲了。
他是小孩子嗎？為什么?會因為這件事生悶氣啊？
原來他這么?喜歡娃娃機嗎？
梨沙非常不解。
不管她怎么?看乙骨，都覺得這是個?成熟可?靠理智的大人，居然會因為這種細枝末節而鬧別扭。
“要么?我們下次去抓個?別的？”梨沙建議道，“乙骨君不是說?進步了嗎？”
“你怎么?不跟你的朋友去抓個?別的……不對，你非要跟他去嗎？”
梨沙詫異地睜大眼：“我跟朋友一起出去玩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乙骨君難道希望我是那?種整天呆在家里不出門的那?種？那?我也不會跟你一起出去玩哦。”
乙骨哽住了。
他深吸兩口氣，似乎平復了一下心情?。
最終他點了點頭：“嗯，你說?的沒錯，是我想多了。”
他抿起唇，聲音低了點，問梨沙：“那?你剛剛說?的還算數嗎？”
“嗯？算數呀。不對，你指我剛剛說?的哪一句？”梨沙回憶自己剛剛的發言，確定沒有什么?無法挽回的話?，“應該算數的吧……”
乙骨完全冷靜下來了，他重新穿上了溫柔靦腆的外衣。
他垂著眸子看著梨沙，微微笑道：“就是你剛剛說?的，下次跟我一起出去玩的那?個?。”
“哎呀，那?個?呀，算數的呀。”
“好啊，那?我們今天把時間定了吧。”乙骨一反常態地積極，“也不一定要去抓娃娃，去干別的也挺好的。”
他看上去心情?好了很多，還有心思安排行程：“上次電影也沒看完，我們有空去看電影吧。”
“……”
梨沙忽然想起，之前小百合強烈要求要看的那?一部據說?男主跟云雀長得挺像的奇幻片，片名隱約記得叫什么?歷險記來著。
她摸出手機搜了下排片，發現那?部電影的電影名是《小小少?年歷險記》，排片剛好到這周末結束。
好險，差點就錯過了。
“這周末去看電影怎么?樣？周六和周日我都有時間。”梨沙對乙骨說?道，“剛好有我想看的電影。”
她指了指手機屏幕上的《小小少?年歷險記》的海報給乙骨看。
見她這么?積極，乙骨心中陰霾一掃而空，他含笑點了頭：“那?周六和周日都去看？”
“哈？有必要看兩場嗎？”梨沙很納悶，她開始懷疑乙骨是不是因為太小出去工作所以?導致覺得生活很無趣，“不論多好看的電影連著兩天都看的話?會很無聊吧？”
“這樣，那?我們可?以?一天看電影，一天干別的。”
“……？”
梨沙歪頭看他。
“你是打算兩天都找我出去玩嗎，乙骨君？”
梨沙注意到乙骨似乎僵了一下，他默默地移開與梨沙對視的視線，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梨沙的話?。
“你們上班也雙休嗎？”梨沙還以?為乙骨是比較彈性的上班方式，類似于有活才上班那?種，“我以?為你很忙呢，你居然有兩天休息嗎？”
她感覺從認識乙骨開始，他好像就一直很忙的樣子。
“噢，那?個?，我可?以?提前申請假期，除非臨時有急事。”乙骨笑了笑，“我需要申請兩天假期嗎？”
梨沙覺得兩天都跟乙骨出來玩有點怪怪的，最終還是搖頭說?道：“要么?還是選一天吧。”
她想起之前乙骨請自己吃的爆米花和零食，考慮到對方的年紀還是高中生，她覺得自己就像個?占便宜的學姐。
“這次我請你。”梨沙拍了拍乙骨的胳膊，“你選一天有空的，然后告訴我，怎么?樣？”
乙骨滿意了：“好的，到時候我給你打電話?或者?發消息。”
然而，計劃往往趕不上變化。
梨沙與乙骨道別回家之后，摸出手機的時候，發現了來自于夜久的未讀信息。
[夜久：栗原學姐，我這周末休息！我們去抓娃娃吧！]
[夜久：上次說?好的^^]
梨沙：“……”
休息日兩天都要出去玩的話?，是不是有點太過于高強度了？
第37章 星星玩偶
“所以, 你周六周日兩?天都有約了？”
櫻子抱著肚子在半空笑得打滾。
“哎喲哎喲，你人?氣這么高我真的很欣慰呀小梨沙。”
梨沙覺得這跟人?氣沒有什么關系。
這單純是因為本周末大概是什么黃道吉日，乙骨正好出差回來可以申請休假, 夜久也正好湊上一直進行排球訓練的體育館大清洗從而?可以休息。
櫻子哧哧地笑著：“你就?慶幸吧, 還好周末有兩?天，不然你的小船翻了我看你怎么辦。”
“什么小船, 聽不懂你在說什么。”梨沙有氣無力地說道。
夜久昨天發消息說他周六的時候有空，便約梨沙周六去履行之前的約定, 向娃娃機進發。
梨沙也就?只能發消息給乙骨, 告訴他自己?周六有事, 看電影的事情定在周日行不行。
乙骨雖然有點疑惑，但是應得也很爽快。
至此，看似所有的事情都搞定了, 但是梨沙還是有種?莫名?的心累感。
“哎呀，沒辦法，受歡迎的人?就?是要?承擔的比較多一點。”
櫻子樂顛顛地安慰她，但梨沙覺得她只是在幸災樂禍。
梨沙皺眉：“這跟受歡迎也沒什么關系吧？感覺他們就?是莫名?其妙跟我熟悉起來了，然后男孩子一般比較喜歡叫人?出去玩。”
“那他們為什么不叫自己?的朋友和同學, 非要?叫你？”
“因為我比他們大？”梨沙沉默許久，得出這樣的結論，“我比較會照顧人?。”
櫻子：“……”
櫻子：“我知道你為什么會母胎單身至今了。”
梨沙憤怒：“說話?就?說話?, 干嘛人?身攻擊？！”
櫻子撇了撇嘴，正想再跟梨沙說道說道，就?聽到門口的迎客風鈴因為門被推開而?發出的叮當碰撞聲。
她探頭看了一眼，嘿嘿笑著, 這次是十足的幸災樂禍：“你自己?糾結去！”
說完，她翻了個?身爬上了天花板, 吊在燈上晃蕩著往下看。
“歡迎光臨——啊，齊木君，你今天怎么過來了？”
梨沙有點驚奇地看著齊木默默地走?了過來、立在了柜臺邊。
他伸手指了指旁邊的今日菜單小黑板，上面赫然寫著“咖啡果凍”四個?字。
梨沙：“……”
昨天晚上忙著處理?夜久和乙骨的周末約定事宜，完全沒注意?今天的菜單有咖啡果凍，她只是復制粘貼了一下，然后再套幾句漂亮話?。
如今的她閉著眼睛都能發這樣的朋友圈了。
“之前還會主動通知我的。”齊木淡淡地說道，“現在如果我不自己?發現，就?要?錯過了。”
……雖然他語氣平淡，但梨沙愣是從里面聽出了一絲絲控訴的感覺。
“抱歉啦，昨天有點事在忙。”梨沙笑著說道，“而?且你不是主動看了我的朋友圈然后發現了今天的菜單嗎？齊木君，我倆之間只要?有一個?人?努力就?夠了不是嗎？”
之前是她努力拉客，現在是齊木努力想吃到咖啡果凍，最終的結果不是一樣的嘛。
齊木：“……”
齊木：“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聽不懂就?算了，就?當她胡言亂語吧。
梨沙端起職業笑容，指著今日菜單小黑板，問道：“就?要?咖啡果凍嗎？還要?別的什么嗎？”
“別的不用了。對了，我要?打包。”
梨沙轉身去后廚下了單，又招呼齊木先找地方坐下休息稍等一會兒。
但齊木好像是急著走?的樣子，就?這樣站在柜臺邊盯著櫥窗中的面包發呆。
他狀似不經意?地問起：“對了，最近好像沒聽說要?弄什么新活動？”
梨沙笑了笑：“哪有那么多活動可做啦，人?的點子也不是無窮無盡的。”
“是嗎，”齊木抬眸看她，微微挑眉，“還以為你突然擺爛了。”
“……”
之前確實熱情洋溢地想要?把店發揚光大，現在……唉，梨沙覺得維持穩定的收入，讓店鋪經營下去也挺不錯的……大概。
稍候了一會兒，梨沙將?從后廚遞出來的咖啡果凍打包好，遞了過去，還不忘調侃道：“齊木君怎么感覺比我還對店里上心呢？”
齊木一頓，接過打包袋：“當然了，喜歡的咖啡果凍不珍惜的話?就?很難吃到了。”
“好吧，短時間內是不會倒閉的，你放心好了。歡迎下次光臨喲——”
但齊木看上去似乎還有別的話要說。
剛好柜臺前暫時沒有其他客人?，梨沙也就保持著微笑歪著頭看著他，等著他下一步開口。
齊木站直身體，清了清嗓說道：“你最近好像不太開心的樣子。”
“……呃？有嗎？”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那位幽靈小姐的事情，但還是希望你能不要?太在意?已經發生了的事情。”
齊木這樣說著，向梨沙伸出了手。
他的食指微微勾著，指節上掛著一個?小套圈，帶扣頭的套圈上吊著一個?足足有巴掌大的、糖果黃色、毛絨絨的卡通星星，儼然就?是梨沙求而?不得的那個?星星玩偶包掛。
他將?星星玩偶向梨沙遞了過來：“記得你想要?這個?，送給你吧，希望你能開心一點。”
梨沙：“……”
梨沙：“齊木君！！！”
她接過星星玩偶，不自覺地捏了捏，感受著玩偶柔軟毛絨的觸感，感動得說不出話?。
“謝謝你！”她睜大眼看向齊木，“我真的很驚喜！你居然特意?送我這個?！”
“不是特意?。”
為了防止梨沙誤會，齊木飛快地開了口，辯解得非常努力。
“只是跟同學出去逛的時候超級偶然地路過了娃娃機，又超級偶然地看到了這個?小東西，再超級不經意?地想起了你之前發過的朋友圈，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沒想到很容易就?把它抓上來了。”
“我的同學都是些不喜歡玩偶的男生，家里媽媽有鼻炎對絨毛有點過敏，給爸爸又太浪費了，放在我房間里也只是擺設，說到底我也只是心血來潮抓到了這個?玩偶而?已。正好今天要?來光顧就?順手帶上了，如果能給喜歡它的人?的話?那作為玩偶被制作出來也應該算是度過了完美?的一生。”
“……所以，綜上所示，只是順便給你的。”
梨沙差點沒忍住噗哧笑出聲來。
她小心地將?星星玩偶捧在胸前，說道：“非常感謝齊木君你的‘順便’，我很開心。”
齊木淡淡地“嗯”了一聲，偏過頭不看她。
但是余光瞥到梨沙很滿意?的樣子，他悄無聲息地吐出口氣。
“我說，齊木君倒是送給你這個?小東西了。”
櫻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從天花板燈上飛了下來，鉆進櫥柜里從柜臺上露出個?腦袋，對梨沙咧嘴。
“你周末不是還跟夜久君約了，那你跟夜久君再去抓一個?？”
呃啊！
差點忘了。
她跟夜久周六約了去抓娃娃，目標正好是這個?星星玩偶。
“哦？看來關于這個?小東西，你還跟別人?有約定了？”
齊木本來已經打算離開了，電光火石之間忽然被迫聽到了梨沙的心聲。
他止住了離開的步子，扭頭看著梨沙問道。
梨沙有點窘迫地用星星玩偶擋住了臉：“嗚哇，不要?突然聽人?家心里在說什么啦。”
“抱歉，并不是我能控制的。”齊木木著臉說道。
齊木的讀心術是被動觸發的，被聽到心聲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但是看他盯著自己?手中的星星玩偶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時候，梨沙忽然有了危機感。
“你想干什么？”梨沙將?星星玩偶藏在背后，“已經送給我的了，不至于還要?要?回去吧，齊木君？”
雖然周六跟夜久約好了要?去抓娃娃，但未知的事情總是充滿了不確定的因素。
萬一那臺娃娃機的星星玩偶售罄了呢？
萬一星星玩偶被壓在娃娃機最下面，任憑夜久怎樣技術高超都抓不到呢？
萬一那臺娃娃機實在是太難操作，夜久怎么抓都抓不到呢？
人?生，總要?做好兩?手準備。
齊木扯了扯唇，露出個?不壞好意?的笑來。
“也是，萬一你那朋友抓不到這小東西，那你不是希望落空了？”
“……”可惡啊小聰明心態被人?發現了！她溫柔善良美?麗的形象！
“就?算你朋友抓到了這個?小玩偶，”齊木輕哼了一聲，“那又怎么樣呢，反正我是第一個?送你的。”
梨沙：“…………”
她瞠目結舌地看著齊木拎著外帶包瀟灑離去。
這人?剛剛不是瘋狂解釋說是“順便”給自己?帶的，但是最后又因為是第一個?送給自己?而?洋洋得意?。
現在的年?輕人?，心思可真是千變萬化。
“哈哈哈，樂死我了。”
櫻子在柜臺上打滾。
“高中小男生們好有意?思啊！我都要?羨慕你了小梨沙！”
梨沙聽不懂櫻子的意?思，但是感覺她好像在說瘋話?。
她指了指正在后廚忙活的大吾，說道：“你們不是青梅竹馬嗎，你可以回憶一下店長的高中時刻。”
“可惡，他別說是高中時刻了，他什么時刻都都跟呆子一樣。”櫻子咬牙切齒，“人?家本來也可以體會被高中男生眾星捧月的日子……”
梨沙心有戚戚地點頭。
她也沒體驗過高中男生眾星捧月的日子，光是想想感覺應該都很心累，要?應付那么多心思多變的中二病們。
也不知道櫻子對此有什么別樣的幻想。
“……”
見梨沙滿臉認可，櫻子猜她估計又思想滑坡到十萬八千里外了。
櫻子無力地翻了個?白眼，看著梨沙垂頭將?星星玩偶包掛在她自己?的挎包上比劃的樣子，幸災樂禍地挑唆道：“我建議你去赴夜久君的約的時候，就?把這個?星星掛在包上帶著去，省得夜久君抓不到你想要?的星星。”
“你當我傻啊。”梨沙瞪大眼，“而?且現在我有小星星了，抓不到就?抓不到吧，抓別的也行。”
她再去挑個?喜歡的玩偶，然后再努力抓到也是不錯的想法。
但是，絕對不能帶著齊木給的小星星玩偶去赴約。
雖然有點莫名?其妙，但這就?是她的直覺。
第38章 亞由美的演唱會
周六早上, 梨沙早早起?了床。
手機上的通話?還存有夜久昨晚撥過來向她確認時間地點的一條記錄。
確認完之后，他還東拉西扯地跟梨沙聊了半天，得知對方剛剛結束訓練洗完澡, 梨沙不得不佩服高中男生的超絕精力。
不過梨沙能感覺到夜久對今天見面的期待。
難得被別?人這么熱忱地期待著?, 梨沙覺得自己不花點精力拾掇一下自己都有點對不起?夜久了。
她穿了條連衣長裙，貼了個七彩糖果色的指甲, 將長發束成單馬尾甩在腦后，別?了個顏色亮眼的草莓發卡。
臨出門前她謹慎地將粉色斜挎包上的星星玩偶包掛取下來放在柜子上, 又照了照鏡子, 對自己持續營業的美貌很?滿意?。
說起?來, 今天見夜久的時候拾掇了一下自己，那?明天見乙骨的時候……還是明天再說吧。
梨沙坐地鐵到了隔壁街區的購物廣場，才走出地鐵站, 就聽到夜久的聲音。
“栗原學姐！”
梨沙循聲看去。
夜久戴著?頂棒球帽，有米色的發絲從帽檐邊處翹出來，原本人還站在路燈下，眨眼間就已經躥到了梨沙面前。
“早上好啊學姐。”他的臉因為?興奮而?紅撲撲的，“嘿嘿, 給你帶了肉包，吃嗎？”
“謝謝。”
梨沙感激地接過，揭開包裝紙, 咬了一口還冒著?熱氣的包子。
“我從經常光顧的大叔家?買的。”夜久期待地觀察著?梨沙的表情，“好吃嗎？還合學姐的口味嗎？”
梨沙還沒咬到餡，光吃面皮的話?倒是柔軟勁道。
她笑了笑：“嗯，不錯哦。”
“哈, 我就知道學姐一定會喜歡的。”
得到梨沙的認可，夜久看上去也很?開心?, 眼睛彎了起?來。
因為?齊木提前送了梨沙星星玩偶，她對娃娃機已經沒有想象中那?么執著?了。
但夜久卻摩拳擦掌的，一副要一展身手的樣子。
基于此，他倆碰頭后便沒耽誤太多時間，去坐了電梯直上游戲中心?。
梨沙憑借自己的記憶在角落搜索到了之前光顧的那?個娃娃機，娃娃機內的掛件玩偶更新了一批，但還是有黃色的毛絨小星星躺在里面，看上去似乎是暢銷貨，所以常駐娃娃機里。
“噢，就是這個吧。”
夜久也一眼看到了曾經在梨沙朋友圈看到過的星星玩偶照片，他躍躍欲試地打算去前臺買代幣。
“學姐你在這兒等著?我，我去去就回。”
“誒！等等！”梨沙一眼就識破了夜久的意?圖，她一把拽住了試圖跑走的夜久，鄭重地說道，“夜久君，如果我讓比我小的弟弟為?我花錢，那?我就太不是人！而?且還是抓我想要的玩偶，所以，我去買代幣吧。”
她強行扯著?夜久的T恤下擺，嚴肅地拍了拍漲紅了臉的夜久的肩膀，悲傷地發現因為?夜久身高的原因，她拍對方的肩膀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這種心?理可千萬不能被夜久察覺。
“好、好吧。”夜久整理著?自己的衣擺，想起?梨沙剛剛拽他衣服的樣子，有些害羞，“學姐！你不要忽然拽我的衣服，容易讓人心?臟超負荷！”
梨沙給無語住了：“……好，不好意?思。總之你站在這兒不要走動，我買個代幣就回來。”
之前她白吃白喝了乙骨的，還能安慰自己乙骨雖然算是高中生，但是有外快賺錢，至少不是一窮二白的男高。
但是夜久他就純純是普通的運動系高中生一枚吖，自己可不能占他的便宜。
梨沙獨自走到柜臺前，熟練地購買了代幣，又跑回娃娃機前，將代幣遞給夜久。
“嗚哇，買了那?么多嗎？”
夜久從梨沙的掌心?中捏起?一枚代幣，塞進了娃娃機內。
“可是我很?有自信誒，我覺得我這一枚就能抓到！”
十分鐘后，第八枚代幣塞入了娃娃機中。
夜久屬實有點汗流浹背了：“誒，奇怪，我之前明明很?順手來著?。”
“這個娃娃機特別?難抓。”梨沙心?有戚戚地說道，絲毫不在意?自己是個娃娃機新手，對夜久一本正經地說道，“上次我抓了好久都沒抓到。”
她真心?誠意?地安慰夜久：“沒事啦，你不要緊張，就像之前抓到的那?樣，慢慢地——”
“喲，這不是梨沙嗎？難得在外面看到你。”
遇到熟人了？
突如其來的女聲打斷了梨沙試圖安慰夜久的話?。
梨沙愣了愣，扭頭循聲看去，發現在游戲中心?門口站著?一雙男女，正對著?她和?夜久的方向。
見自己看過去，女生勾著?嘴角抬起?右手隨性地揮了揮。
兩人相攜進來，立在了梨沙面前。
夜久暫停了抓著娃娃機手柄的動作，立著?正站在梨沙側后方，湊到梨沙耳邊小聲問道：“學姐，是你認識的人嗎？嗚哇，看上去好像不良……”
梨沙哭笑不得。
視覺上來說確實有點像。
女生的穿著?和?妝容走的酷girl路線，利落的短發挑染了亮色的發尾，整個人閃閃發光地吸人眼球。
男生攬著?她的肩膀，露出的半截手臂上還有著?花與鳥的紋身，手上零零碎碎掛著?不少金屬首飾，也很?是扎眼。
“亞由?美。”梨沙向女生打招呼，“好久不見，你怎么會在這里？”
眼前這位是梨沙的大學同?班同?學伊沢亞由?美，旁邊的是她的男友阿瑞。
之前聽友香說兩人組建了個樂隊，有在做兼職賺錢。
臨近畢業，課程比較少，這學期梨沙幾乎沒能在學校里見過亞由?美。
倒是沒想到在這兒遇見了。
亞由?美攤手：“難得早起?，來隨便逛逛咯。”
她略略挑起?眉，用略帶玩味的視線掃了掃眼梨沙旁邊的夜久，很?直白地開了口：“是高中生？你最近在泡的弟弟？”
夜久一瞬間化身蒸汽機，腦袋頂具現化出巨大的蒸汽蘑菇云。
“泡……泡？！最、最近？”
“不要胡說八道，只是普通朋友。”梨沙有點無奈，看看這人一如既往毫無遮攔橫沖直撞的措辭，把人小男高給嚇著?了吧，“是附近音駒高中的排球隊主力夜久衛輔君！”
亞由?美摸著?下巴，意?味深長地說道：“排球？運動系嗎？誒，我還挺喜歡的……”
旁邊的男友阿瑞捏了捏她的肩膀，威脅地俯下了身瞥了她一眼，亞由?美便閉了嘴。
“你們在抓娃娃嗎？”阿瑞笑著?對梨沙和?夜久說道，“這個我很?擅長哦。”
亞由?美哼了一聲：“哄小女生喜歡的你都擅長。”
……還是別?擅長了。
上一個說擅長的已經隕落了。
亞由?美推了推阿瑞，指示道：“你不是擅長嗎？你去指導一下夜久君，我有話?跟梨沙說。”
阿瑞從善如流地走到了夜久身邊，靠著?娃娃機，對他“嗨”了一聲。
夜久“……”著?扭頭看梨沙，發現后者?已經被亞由?美挽著?到了一邊說話?。
阿瑞從夜久手里摸起?一枚代幣，得意?洋洋：“看好吧弟弟。”
夜久：“……”莫名有點火大。
這邊梨沙被亞由?美拽到了一邊，她有點茫然，問亞由?美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好奇問問，”亞由?美露出八卦的笑，“你喜歡這種類型？”
她抬了抬下巴，指著?正滿臉無語跟阿瑞相對的夜久。
“氣質還挺青春的，就是個子不高。”
梨沙：“……你可別?被夜久君聽到。”
梨沙：“你真的多想了，我跟夜久君只是普通的朋友。”
她問亞由?美：“怎么？難道你除了跟阿瑞君以外，就不跟別?的朋友出去玩了？”
“呃，但是也不能單獨啊，阿瑞他會吃醋。”亞由?美接受了梨沙的說法，“行吧，不是太懂你們單身狗之間的相處。”
梨沙憤怒地瞪了她一眼。
亞由?美笑吟吟地說道：“之前聽友香說她跟打工地方的前輩打得火熱，后來想了想你，發現你好像一直在沉迷兼職。今天怎么不兼職了？店休？有空跑出來跟弟弟玩了？”
梨沙無奈：“兼職那?邊請了假，店長就直接店休了。”
她也詢問起?亞由?美的近況。
“我也是聽友香說的，說你和?阿瑞跟其他人組了樂隊，在酒吧里做表演活動？”
“偶爾吧，缺錢的時候會接一點活動。”亞由?美攤手，說道，“我們之后打算開個演唱會來著?，最近在練習中。”
這可真是個大消息。
梨沙知道亞由?美一直對樂隊啊音樂啊這些很?感興趣，她能夠一直在自己喜歡的事物的道路上前行，梨沙也衷心?替她開心?。
“真的嗎？你要開演唱會啦？”
“嘿嘿，算是吧，還在籌備中。”見梨沙興奮地看著?自己，亞由?美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場地已經定好了，最近也一直在練習，還沒開始宣傳，打算時機成熟之后再通知你們的，希望你們到時候來捧場。”
“到時候務必要告訴我，我絕對會去現場看你意?氣風發的樣子！如果要宣傳的話?也可以找我幫忙，我可以把你們的海報貼在我兼職的店里，還是有一點客流量的！”
亞由?美撓了撓臉：“如果你能幫忙就最好啦，謝謝你啰梨沙。”
梨沙恨不得當?場就跟亞由?美定下時間、拿到演唱會的宣傳海報。
“你們什么時候開呀？場地定了？定在哪里了？”
追問下，梨沙得知亞由?美她們演唱會的場地定在了郊區的位置，是一個帶倉庫的廢棄車庫，稍微改造一下剛好就能搭建成一個演唱會的臺子。
場地是一個好心?的老爺爺免費借給她們的，據說老爺爺早些年去世的兒子也是個音樂的弄潮兒。
梨沙感嘆道：“那?不是挺好的，還節約了成本，連老天都在幫你呢。”
“是啊，從組建樂隊到決定開演唱會到租借場地都太順利了。”亞由?美眼神?飄忽，稍微有些氣短，“讓人沒有實感，總感覺要來個大的……”
“大的？”梨沙愣了愣，不知道亞由?美為?什么會這樣說，“難道是最近有什么不順嗎？”
“也不能說是不順吧，就是有點奇怪，也許是我心?理作用……”
亞由?美的聲音也很?沒有底氣。
“我去場地那?邊看過，挺好的，視野開闊還寬敞，打掃得也很?干凈，倉庫也能使用，很?方便我們放音響之類的。就是……”
“就是？”
“就是，有點鬧鬼。”
哈？
梨沙愣了愣。
鬧鬼？
第39章 出去玩
亞由美似乎覺得這個話題有些令人不好意思。
她見梨沙睜大眼詫異的樣子?, 急忙解釋道：“也?有可?能是因為我太敏感了?，大概率是倉庫里的老鼠什么的。”
“總之，”她笑著安慰梨沙, “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我會處理好的。”
亞由美可?是屬于天不怕地不怕的膽大女生，平常也?從來?沒聽說她相信鬼神這種說法?的。
這讓梨沙有點在意。
正當梨沙想在深入地再問問時, 就聽到夜久和阿瑞那邊傳來?喊聲：
“哇！好耶！抓到了?！”
梨沙回頭去看，正好看到夜久彎腰從出貨口撿起她之前心心念念的小星星玩偶。
夜久看過來?的時候, 與梨沙對上了?視線。他興奮地將小星星向?梨沙展示了?一下, 示意梨沙快過去。
“好了?, 弟弟終于有收獲了?。”亞由美推著梨沙的肩膀，笑著調侃，“快過去讓人家獻寶吧。”
哭笑不得間, 梨沙與亞由美一起走了?過去，夜久果然將小星星遞了?過來?。
他笑得挺開心的：“嘿嘿，還?好抓到了?，不然就要讓學姐失望了?。”
“謝謝。”梨沙接過，“多虧了?夜久君。”
夜久露出心滿意足的笑, 喃喃地說著“學姐開心就好”之類的碎碎念。
亞由美和阿瑞也?適時地跟梨沙和夜久道別。
“你們玩吧，我們先撤了?，難得休息, 我們要二人約會去了?。”
亞由美沖梨沙揚了?揚手?，干脆利落地拽著阿瑞退了?場。
梨沙急忙沖她喊：“對了?，之后我們再聯系，你那個場地租在哪里記得跟我說一下呀！”
亞由美回頭, 比了?個“OK”的手?勢。
夜久還?在躍躍欲試，試圖在玩偶堆中再抓個小星星玩偶出來?。
“夜久君也?喜歡小星星嗎？”
梨沙看著夜久, 想想自己家里還?躺在柜子?上的星星玩偶，思考該怎么委婉地對夜久說，如果他喜歡的話，完全可?以把這個星星玩偶自己帶回去。
“我倒是還?行?吧。”夜久看上去有點不好意思，“如果能抓到的話我也?想掛一個試試，看學姐那么喜歡的樣子?。……啊，倒不是非要的意思。”
他指了?指還?剩的幾個代幣：“我們把剩下的抓完，如果能抓到的話就給我一個，抓不到就算了?。”
梨沙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可?惜，事實如同預料中的一樣。
剩下的幾個代幣喂進娃娃機，吐出來?的只是一汪虛無。
對此夜久倒是毫不在意：“能夠給學姐抓到小星星我就很滿意了?，這不是我們的主要目的嘛。其他的都是附贈的，不用太在意。”
他本人要是不因此沮喪的話梨沙自然很高興，她點頭認可?，被夜久的樂觀感染了?。
之前夜久約梨沙抓娃娃的時候，梨沙心里倒是沒有多想什么。
她以為她們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抓娃娃。
那么現在，抓娃娃這一項日程已經?打上了?勾，梨沙忽然就不知道下一步該進行?什么了?。
完成了?抓娃娃后各回各家會不會有點……過于冷酷了?。
梨沙略微有些傻眼，她完全沒有下一步計劃，也?沒有做過除了?娃娃機以外?的功課。
夜久倒是沒有察覺到梨沙糾結的心理路程，他的注意力在梨沙手?中的星星玩偶上。
他笑了?笑，對梨沙說：“學姐，要我幫你掛在包上嗎？跟你這個粉色的包包很配的樣子?。”
“耶？說得也?是哦，我自己來?吧。”
她熟練地側身將星星玩偶的扣頭扣在了?自己粉色斜挎包的拉鏈上。
“怎么樣？”梨沙向?夜久展示了?一下。
夜久彎眼：“很不錯，很襯你。”
娃娃機的行?程正式告一段落。
夜久很是自然地開口，對梨沙說道：“學姐，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要去的那個‘小叢林公園’嗎？那個森林公園在沒有活動的時候有開放的運動場，要么我們去那邊逛逛？”
“運動場？呃，我不是很擅長運動的……”
夜久愣了?愣，似乎沒想到梨沙居然是這樣的回應，他頓時像被扎破了?的氣球一樣將耳朵耷拉了?下來?。
“……學姐，討厭運動嗎？”
他喃喃地自言自語：“剛剛的伊沢學姐還?說學姐喜歡運動系……”
梨沙哭笑不得，看夜久肉眼可?見地沮喪了?起來?，急忙安慰道：“不是討厭運動啦，只是不擅長，不擅長而已！”
“不擅長……”夜久看著梨沙，“那散步還?能接受嗎？”
“當然可?以啦。”
聽到梨沙這樣說，夜久又重?新打起了?精神。
他解釋道：“其實之前每當體育館清洗不能訓練的時候我偶爾就會去小叢林公園的開放運動場玩，那邊也?有室內球場，運氣好場地空著的時候也可以打一會兒球。但是更多的時候我會坐在公園里面看里面的孩子玩游樂設施……呃，總感覺內心平靜的樣子?。”
他不太自然地清了?清嗓：“想著如果學姐沒有什么特別的事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去……學姐也?不是光就為了?抓娃娃這件事跟我一起出來?玩的吧？”
嚴格來說就是為了抓娃娃吧，如果夜久還?有別的打算的話，梨沙倒也?不是不能配合。
她笑了?：“聽上去不錯的樣子。那我們就稍微散步一下？”
決定了?下一步的行?程，他倆就離開了?游戲中心，一起坐電梯下了?樓。
梨沙感覺自己是個超級不會找話題的人，有點擔心自己跟夜久在一起會不會冷場。
但夜久比她想象地還?要活潑外?向?。
坐電梯的這一段時間，他就已經?興致勃勃地跟梨沙分享了?兩件社團趣事，主角還?是梨沙有過一面之緣的黑尾。
光是聽他略帶抱怨和幸災樂禍的語氣，都能感覺到他跟朋友深厚的關系。
“因為那家伙的糗事太多了?，所以我只能想到他的事。”
夜久無奈地攤手?。
“比如一想到列夫，就只有些生氣和操心的事，所以我都盡量避免不要想到他。”
梨沙：“你們感情真好啊。”
“沒辦法?，畢竟是并肩作戰的隊友，還?是稍微要培養一點默契的。”
說話間，他們已經?到達了?一樓。
他倆一邊先聊著，一邊往購物廣場的出口走。
路過一樓甜品店的時候，梨沙下意識地往店門口看了?一眼，正好與站在店門口的熊谷對上了?視線。
“栗原小姐！”
熊谷看到梨沙可?算是出乎意料，他急忙叫住梨沙，迎上前與他打招呼。
“上次聽我的店員說你來?光顧了?，那天我剛好有事沒在店錯過了?。一直期待著栗原小姐的再次光臨，沒想到今天又遇到了?。”
梨沙也?沒想到能夠遇到熊谷，本身她今天是沒打算去熊谷的店的。
現在聽到熊谷這么熱情，她又有點不好意思，訕訕地說道：“你真是太客氣了?，熊谷先生。”
“能夠在我的店這兒?見到栗原小姐真的很開心。”
熊谷的視線落在了?梨沙身邊的夜久身上。
“噢，上次我聽店員說栗原小姐是帶著男朋友來?的，就是這位嗎？很相配呢！進來?坐坐吧！”
夜久指著自己，歪頭冒出個“我？”來?。
等等，他可?沒聽說梨沙有男朋友，更沒聽說過這個男朋友是他自己啊。
他跟梨沙好像是第一次單獨出來?吧？！
比起內心風起云涌的夜久，梨沙就平靜得多了?。
她對這個凡是跟男生單獨出門就會被誤會的社會已經?看清了?。
“上次跟我一起光顧熊谷先生家的不是這位，這位是夜久君。”梨沙鎮定自若地解釋道，“上次的、這次的，都不是男朋友。”
見熊谷表情微妙，梨沙震聲強調：“我還?是單身呢，熊谷先生！”
得知誤會了?，熊谷也?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說著“抱歉”讓兩人進店，務必要招待兩人。
“我來?請客，兩位盡管挑想吃的。”熊谷展示了?一下透明櫥窗后的展品，說道，“你們來?的剛好，我們剛剛開始營業沒多久，品都是新上的。”
梨沙的視線落在了?櫥柜上琳瑯滿目的甜品上，柜臺后兩位店員小姐姐對她露出標準的親和笑臉，溫柔地說想要什么盡管說，會替梨沙拿。
這就是大甜品店的氣派，她們的心愿甜品店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再說吧。
夜久總算是從“被誤會成梨沙男友”、“得知她有別的男友”、“噢原來?她會跟別的男生出來?玩”、“好嘛她是單身一切都解釋得通了?”的連番暴擊中緩了?過來?，好在最后的結果是最好的結果。
積極向?上的樂觀少年重?振精神，湊到梨沙邊上問她想要吃什么。
“我吃甜品很少，也?不是很喜歡。”夜久說道，“學姐可?以連我的份一起選了?。”
然后她就能吃兩份了?！
看夜久沖自己眨眼示意，梨沙大概能領會他的意思。
但是他說的話讓梨沙非常不解。
“你不喜歡甜品嗎？”梨沙很好奇，“那你當初還?來?光顧我兼職的甜品店。”
“耶？”
夜久的視線頓時開始毫無目的地亂晃了?起來?。
“那什么，是隊員們喜歡，所以就帶他們去了?。而且我本來?就因為好奇想去看看學姐兼職的店嘛！”
梨沙歪頭：“這么說起來?，我當初因為想要感謝夜久君，給夜久君送的也?是餅干和巧克力，也?沒有問過你喜不喜歡呢……”
“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夜久無奈地笑著擺手?，“而且學姐現在再跟我說什么感謝來?感謝去的未免太生分了?吧，我們不是朋友嗎？”
當然是朋友啦。
就因為是朋友，所以更要用心對待呀。
梨沙其實不太計較朋友對自己付出了?多少，但是如果朋友對她付出而自己無動于衷的話，就會有些不安和內疚。
思及此，她便直接開口問道：“不喜歡甜品的話，夜久君有什么喜歡的東西嗎？”
第40章 體育館
如果要?問夜久最喜歡的事情是什么的話, 那毫無疑問是排球。
但是要?是最喜歡的東西?……回答排球總覺得很莫名其妙，但是果然……
“不會?是排球吧？”
梨沙有些好笑地看著夜久皺著臉糾結的樣子，忍不住開口。
夜久呃了一聲, 耿直地點了頭?：“確實是排球來?著, 除了排球好像……好像也沒有什么特別喜歡的。”
這就是運動系男高嗎？
梨沙有些哭笑不得，暫時按下?這個話題。
兩?人商量著選了兩?個甜品, 超幸運地由熊谷請客，離開的時候熊谷還熱情地將兩?人送出了店門。
“下?次的話要?是能讓三枝店長來?逛逛就更好了。”熊谷搓著手?, 對梨沙瘋狂暗示, “栗原小姐要?是能說動他的話……”
梨沙噗哧笑了, 她對熊谷說道：“我?們家店長的性格熊谷先生你也知道，我?可不能保證能說動他，只?能盡量。”
“哎呀, 栗原小姐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我?就很感激了。”
跟熊谷先生道別后，梨沙與夜久一起出了購物中心?。
梨沙選了熊谷家的招牌芒果慕斯，而夜久則拿了個牛奶布丁，共同裝在包裝袋里，被夜久拎在手?里。
兩?人也不著急, 慢慢晃蕩著到?了不遠處的小叢林公園。
夜久熟門熟路地領著梨沙一路往里，果然在公園深處有一個體育館的建筑物，走到?門口的時候能聽到?里面傳來?球拍在地面的聲音。
“這個地方還挺熱門的, 會?有學生來?打排球、打籃球、踢足球、打羽毛球什么的……反正純靠速度，誰先占了算誰的。”
夜久對明顯是初次來?這種地方的梨沙說道。
他攤手?：“聽聲音應該被占了，估計是打籃球的……”
“啊啊！是夜久前輩！”
他倆才走進體育館，就聽到?熟悉的聲音。
梨沙發現這間體育館比想象的大, 右邊的場地有幾個女孩子正在興致勃勃地打羽毛球，中間豎著隔板, 而左邊的場地站著三個少年，其中的一個人梨沙還認識，但他們身上穿著的統一運動服梨沙倒是見過很多次。
“這不是灰羽君嗎？”梨沙對夜久指了指那邊的幾人，“那身衣服好像是你們社團的吧？”
夜久也無語住了，沒想到?平常那么搶手?的體育館居然能被社團里的幾個一年級給占上位置。
“呃……確實，是我?們社團的一年生。”
三個人小跑過來?，齊刷刷向夜久問了好。
夜久簡單向梨沙介紹了一下?，這仨人除了梨沙早就見過的列夫外，另外兩?人也是音駒高中的排球社社員，分別是副攻手?的犬岡走和自由人芝山優生。
梨沙對排球一竅不通，也不知道這些位置代表著什么，所以夜久向她介紹地時候她也就保持著笑容，無聲又禮貌地點頭?。
列夫看到?夜久也很驚喜：“夜久前輩，我?們正打算2V2呢，正好差一個人，然后你就出現了！”
夜久：“球都接不明白還2V2呢。”
“啊啊啊我?們剛剛已?經練習了很久接球了！一直練習接球很枯燥耶，我?們才想2V2的！”列夫雙目亮閃閃地看著夜久，宛如看到?骨頭?的大型犬，“然后前輩就出現了！”
他補充道：“而且我?們四個的位置剛好對應一致啊。”
夜久：“……”
2V2這種不就是普通的玩球嗎，跟位置有什么關系。
如果真要?這么論的話，不是應該找二傳手?來?參與更好嗎？好歹是鏈接隊伍的紐帶呢。
夜久沉默著，看了一眼?正好奇地看看對面三人又看看他自己的梨沙。
梨沙立刻對他做出回應，沖他豎了拇指：“你跟他們玩吧。”
“……你不會?要?回去了吧？”
“沒啊，這不是有觀眾席嗎？”梨沙指了指看臺，“我?在上面坐著看你們玩。”
夜久滿意了。
他親自替梨沙在看臺上挑了個位置，將梨沙送了過去，摘下?帽子遞給梨沙。
“幫我?拿一下?。”他咬著舌頭?，小聲請求道。
“噗。”梨沙接過帽子，“你該不會?是擔心?我?跑了吧？我?說等你就肯定等你的。”
夜久：“……總之你幫我?拿一下?唄。”
他步伐輕快地下?了看臺，跟隊友們匯合了。
梨沙看到?列夫好像撓著后腦勺對夜久說了什么，被夜久雙手?抱胸冷酷地嘲諷了。
……總感覺他在后輩面前跟在自己面前的形象有點不太一樣呢。
不過誰讓自己比他大，他還要?稱自己“學姐”呢！
場內的幾人已經進入了打球的狀態。
夜久因為本來?沒打算運動，穿的也是普通的休閑T恤，混在統一運動T恤的幾人之間在場上倒是很顯眼?。
梨沙看了一陣，實在是看不出什么名堂，索性將夜久的帽子抱在懷里，摸出手?機開始走神?。
她手?機消息提醒常年靜音，如今顯示有好幾條未讀消息。
梨沙倒是對這種情況比較習慣，一般都是客人的咨詢。
但是她因為這周末有事，昨天就已?經發了今明兩?天店休的通知，應該不會?有客人在休息日?來?咨詢相關事宜的。
她翻了翻消息列表，發現亞由美在幾分鐘前給她發了消息，將她們樂隊租用?的場地地址發給了梨沙，還告知了他們平常練習的時間，讓梨沙有空可以去參觀。
[亞由美：如果有心?選的小男生的話帶來?看樂隊表演也是不錯的選擇哦，啾?]
[梨沙：……戀愛腦你沒救了。]
她還在未讀消息界面看到?了齊木的消息，不過齊木發消息的時間有點早了，幾乎是她早晨出門的那個時間點。
[齊木：連續店休兩?天，你生病了？]
[梨沙：沒啊，你忘了，我?要?跟別人去抓小星星。]
齊木估計也是周末在家休息，消息幾乎是立刻就回復了過來?。
[齊木：……那真是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
[齊木：原來?店休是因為這個？你也太沒有事業心?了。]
[齊木：周末不是有兩?天，兩?天都店休？]
[梨沙：噢，因為我?兩?天都約了人。]
[齊木：……]
[齊木：你是怎么能鎮定自若地說出這種爆炸性言論的？]
[齊木：你兩?天都要?去抓小星星？]
梨沙將自己的斜挎·帶星星包掛版·包拽到?了身側，掏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發給了齊木。
[梨沙：今天已?經收獲了。明天就不一定了，明天人本來?人要?去跟我?抓小星星的，但是人家聽說有人先約了抓星星，行程就改成看電影了。]
[齊木：…………]
[齊木：所以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坦然自若地跟我?說這件事的。]
[梨沙：又不是什么丟人的事情，有什么不好講的？你不也給我?送了小星星嗎？]
[齊木：后悔了，可以還給我?嗎？]
[梨沙：送出去的東西?你要?拿回去嗎，齊木君？]
對面大概陷入了糾結中，梨沙等了一會?兒沒收到?回復，便將視線從?手?機上移開，看向了體育館場館上正在玩排球的四人。
運動系少年們總是很容易就沉浸進自己熱愛的運動活動中，夜久八成已?經忘記看臺還坐著梨沙了，中氣十足的訓斥聲響徹半個場館。
“扣球太用?力了列夫！你是專門瞄準線外打的嗎？！”
“看清楚球的落點再去接！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樣子！”
“手?肘不要?下?垂！我?們家二傳手?不是叮囑過你了嗎你都當耳邊風嗎？！”
夜久正在對列夫非常不標準的接球姿勢罵罵咧咧，后者隨之響起的卑微道歉聲還要?被嫌棄太小。
這個人跟在梨沙面前那個總是笑吟吟脾氣好的形象相去甚遠。
他原來?是這么嚴格的性格嗎？
梨沙又茫然地看了一陣，抽空垂頭?看了眼?手?機，發現齊木給她回復了。
[齊木：所以你是在約會?途中給我?發的消息？這是什么奇怪的Play嗎？]
[梨沙：真是難以想象齊木君你那張撲克臉能說出這種狗血的臺詞，因為現在他在忙，所以我?很無聊找找樂子而已?。]
[齊木：懂了，原來?我?是“樂子”。]
[梨沙：難道不是齊木君先給我?發消息的？如果不是我?看到?齊木君主動給我?發的消息，我?也不會?給你回消息呀。]
[齊木：我?只?是例行關心?我?的咖啡果凍。]
[梨沙：你還不如說你是例行關心?我?呢。你本周內不是吃過咖啡果凍了嗎？我?可不覺得你的零花錢能支撐你一周吃兩?回。]
[齊木：……]
[齊木：你想多了，我?只?是順便問問罷了，還有你怎么知道我?沒有零花錢了，我?還有的！]
梨沙看著齊木的消息，忽然想到?了剛才去熊谷先生店內光顧的時候的場景。
人家的柜臺后都有兩?個前臺小姐姐呢！
[梨沙：缺零花錢的話，可以考慮放學后來?心?愿打工。]
[梨沙：噢對了，你們是不是馬上放暑假了？]
[齊木：確實是馬上要?放暑假了。但我?不缺零花錢，而且我?們學校禁止打工。]
[梨沙：禁止打工？怎么有這么不講人情的學校。]
[梨沙：店員不僅有購買折扣優惠，而且每日?的處理品還能免費帶回家，而且還擁有優先菜單建議權哦。]
[齊木：……但是我?們學校禁止打工。]
[梨沙：噢，那可真是，太遺憾了喲。]
“學姐！”
梨沙回神?，抬頭?看向正站在場館邊緣對自己招手?的夜久。
他們結束了嗎？
夜久將手?攏在臉旁做喇叭狀，對梨沙喊道：“學姐，我?去洗個臉再來?找你！等我?一下?！”
梨沙輕聲嗯了一聲，發現夜久八成聽不到?，她便舉起手?沖夜久揮了揮。
夜久見她回應，對她扯出一個笑來?。
轉身追上了正在場館門處等著自己的伙伴們，跟他們一起走進了內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