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虐狂。神經(jīng)病。”
“克里琴斯又不是我的菜。”
“干嘛威脅我?”
“單身狗沒有人權(quán)嗎?單身狗只是路過就活該要被臭情侶踹一腳嗎?”
“你們這些臭情侶每天都必須花那么多時間談戀愛,多么約束,還是我單身自由自在,我一點也不寂寞啊,我超快樂的。”
藍澤不敢再繼續(xù)招惹熾樹,咒怨地碎碎念著走開了。
就在他們聊天的間隙,甘會和尤麗斯夫妻到了。
甘會主動找克里琴斯問:“你是不是認識崔仁崔醫(yī)生?”
克里琴斯:“認識啊,怎么了?他退休好些年了呢。”
克里琴斯少年時一狙驚人,直接成名,國家提前將他列入特殊優(yōu)才培養(yǎng)計劃。
他14歲的時候雖然狙擊很優(yōu)秀,可是精神力和體質(zhì)都不太行,為此,中央直接找了許多厲害的醫(yī)生專門負責(zé)改善身體素質(zhì)。
其中的主治醫(yī)生就是崔仁崔醫(yī)生,崔醫(yī)生最擅長的發(fā)現(xiàn)就是人體調(diào)理。
甘會興奮地下意識要握他的手進行一番感謝。
握了個空。
忘了他們現(xiàn)在都只是全息投影。
甘會只好揮了揮手,說:“把他的聯(lián)系方式給我吧,我想找他治病。”
“啊?”克里琴斯干脆地調(diào)出通訊錄,把聯(lián)絡(luò)信息給了甘會,順口關(guān)心地問了一句,“你生病了?很嚴(yán)重嗎?”
甘會羞澀而期待地說:“也不算生病。我以前做研究,后來又在太空中戰(zhàn)斗,受到一些射線的損傷,以致于我的生育系統(tǒng)有損。我想要調(diào)理一下身體。現(xiàn)在戰(zhàn)爭都結(jié)束了,我跟尤麗斯打算要一個寶寶。”
克里琴斯驚訝:“你要生孩子??”
“是啊。”甘會爽快回答,滿臉寫著‘我是戀愛腦’,“要不是因為打仗,我不希望寶寶出生在一個動蕩不安的世界的話,我本來打算一結(jié)婚就要孩子。拖到現(xiàn)在都很晚了。”
克里琴斯頗為無語:“那也可以選擇科技艙培養(yǎng)孩子嘛。自己生多麻煩啊。”
甘會:“謝謝你的建議,但我的夢想就是自己生一個跟我血脈相連的寶寶,那樣才算是愛的結(jié)晶吧。”
還愛的結(jié)晶?
好土的詞。
克里琴斯覺得有點好笑,不過他并沒有進行嘲笑,畢竟基本的禮貌還是要保持的。
而且,盡管不想承認,其實看到甘會幾十年如一日地滿心滿眼地對自己的伴侶充滿愛,他也有一絲羨慕。
說不上是羨慕他們夫妻中的哪一個,又或是兩個都羨慕。
羨慕可以這樣坦率充沛地去愛人,也羨慕可以擁有這樣一份歷久彌新的愛意。
克里琴斯想起在他六歲那年,給媽媽過生日,他為媽媽準(zhǔn)備了禮物,別扭地送出以后,繼父告訴他:“還要和媽媽說‘我愛你’哦。”
媽媽說:“也不用那么麻煩,禮數(shù)周全了就行,肉麻話就不用說了。”
繼父則說:“怎么可以算了呢?學(xué)會表達心中的愛,對于孩子來說,可是人生里很重要的一課。”
媽媽和他同款別扭地說:“心意到了就好。”
可是,他還是太害羞了,媽媽也害羞,最后仍然不了了之。
繼父被媽媽的一個親吻搞定,不再追著不放,長嘆一口氣。
回過神來。
克里琴斯想了一想,生疏但真誠地說:“那么,我祝你得償所愿,可以懷上一個聰明漂亮的寶寶。”
“哈哈哈。”甘會很高興,也帶著一分對居然能得到克里琴斯的祝福的驚喜,“好的,謝謝你的祝福。我不需要我的寶寶多么聰明優(yōu)秀,只要健康平安就好了。”
克里琴斯砸吧砸吧嘴巴,總覺得有點甜又有點酸,他由衷地說:“真好。要是我也有個竹馬就好了。像你這樣的,那我說不定也做爸爸了呢。”
甘會反射性地說:“你跟熾樹不就是竹馬嗎?”
克里琴斯差點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我跟他算什么竹馬!我們上大學(xué)才認識。”
甘會:“誒?你們?nèi)雽W(xué)的時候不都是十六七歲嗎?還是未成年的孩子呢,怎么不算竹馬呢?”
一瞬間。
克里琴斯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第一次相遇時見到的熾樹。
那時,熾樹比現(xiàn)在青澀許多,面容更沒有如今這般堅毅冷峻。入學(xué)那天,熾樹穿了一身他爸的舊衣服,很過時的款式,一看就是個土包子。
圍在克里琴斯身邊的人見他在看一個陌生學(xué)生,為了恭維他,揣摩地嘲笑說:“哪來的鄉(xiāng)下人?好土。”
這是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克里琴斯冷著臉說:“你們在說什么?他是滿分入學(xué)的另一個首席特招生。他沒有上過學(xué)校,一直在家自學(xué),更沒有進行過專業(yè)訓(xùn)練。你們哪來的資格敢嘲笑他?”
話音剛落。
站在遠處的熾樹似乎感覺到了他們的議論,抬眸精準(zhǔn)地望了過來。
從那時起,克里琴斯就隱約有種感覺,覺得這個男人或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宿敵。
說不定他們要就這樣斗一輩子。
誰知道天意弄人。
他們會被國家要求強行搭配成一對。
轉(zhuǎn)眼都五年了。
克里琴斯撇了撇嘴,說:“不算,我跟他怎么能算竹馬,關(guān)系好才算是竹馬吧?我們看上去關(guān)系好嗎?”
甘會溫溫柔柔地說:“或許你們的關(guān)系比你自己想的要好哦。畢竟,要是你們之間要是真像你認為的這樣關(guān)系糟糕的話,你們也不可能能夠順利駕駛雙子機甲呀。”
克里琴斯最遭不住溫柔的人,被甘會那雙矢車菊藍色的清澈明亮的眼睛溫柔注視著時,讓他心也跟著變軟了,都沒辦法進入惡毒的狀態(tài)了。
克里琴斯轉(zhuǎn)移話題說:“好了好了,別說他了。本來不是在說你的事嗎?你什么時候生孩子,我還沒有見過男omega生孩子,到時候你要是生了記得通知我,我一定去賀喜!”
甘會:“謝謝,謝謝。”
兩人聊天時,克里琴斯瞄見一眼亞瑟來了。
因為他的未婚夫燕雪山不在,亞瑟顯得無精打采,低頭自顧自不知道在看什么文件,并不和大家敘舊。
正說著,甘會看到他的身后,驚呼說:“哇,燕雪山來啦!”
亞瑟幾乎是剎那間打起精神,像一只狗跳起來迎接主人:“師父!你來啦!”
藍澤輕浮地吹了個口哨:“喲,現(xiàn)役第一師士來了,排場真大,還要壓軸登場呢。”
被亞瑟掃了個眼刀。
燕雪山波瀾不驚。
他確認一眼了一眼時間:“當(dāng)前中央星時間8點29分47秒,距離我們約定的會議時間13秒,時間正好,我沒有遲到。”
燕雪山身上投影出來的是一件農(nóng)裝牛仔背心。
克里琴斯問:“你剛從田里回來?”
燕雪山點頭:“嗯,今天早上輪到我照顧試驗田,和計劃有點偏差,沒有及時干完活,回到宿舍以后已經(jīng)沒時間再換衣服了,抱歉。”
“啪啪。”
主持人林奇鼓了鼓掌,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回自己這里。
林奇宣布說:“好,現(xiàn)在人員到期,大家來抽簽決定比賽順序吧。”
藍澤不懷好意地問:“是真的隨機嗎?還是其實你們有暗箱操作,寫好了最勁爆的劇本?要是寫了劇本的話,不如直接告訴我們。”
林奇正氣凜然地回答:“此次比賽以公平為第一準(zhǔn)則,比賽地點隨機,機型隨機,對手隨機,到時候你們想要如何發(fā)揮也完全看你們自己的個人意愿。”
“這次只是友誼賽,又不是打仗,大家你好我好大家好啦。”
克里琴斯在心底好勝地想:這個對手要抽就抽到燕雪山!
雖然,假如能夠在決賽和燕雪山一決勝負的話,當(dāng)然是最拉風(fēng)的劇本,可他對在慈善比賽里出風(fēng)頭并不感興趣。
他跟燕雪山是當(dāng)世不相伯仲的狙擊師士。
早八百年前,在燕雪山這個名字橫空出世的那時候,他就技癢難耐,想要跟燕雪山打一場看看了。
可惜,一直未能如愿。
現(xiàn)在終于有機會了,克里琴斯覺得,也別拖了,開一局打了完事。
多爽快。
然后克里琴斯看到自己的抽中的簽。
克里琴斯:“……”
真倒霉。
沒抽中。
克里琴斯抽到的第一場比賽是對局尤麗斯。
尤麗斯也看到了抽簽結(jié)果。
尤麗斯對克里琴斯和善地微微一笑,
啊,不是燕雪山,連狙擊師士也不是。
克里琴斯對這個抽簽結(jié)果并不滿意。
克里琴斯郁悶地看看尤麗斯,再看看甘會,再看看尤麗斯,再看看甘會……等等,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散會時。
克里琴斯叫住甘會,說有私密的話,想要單獨問甘會。
他們在特殊秘密頻道交流。
甘會不明所以:“什么事啊?這么保密。”
克里琴斯一臉嚴(yán)肅,張口就是:“我是以科學(xué)嚴(yán)謹(jǐn)?shù)膽B(tài)度在詢問你,首先,我希望你不要誤會。而且,我必須事先聲明,我將要問的事情是有涉及隱私,假如你真的不想回答,你也可以選擇不回答。”
甘會害怕:“啊?……到底是什么事?你、你先說說看吧。”
克里琴斯問:“我想問,你和尤麗斯,在上戰(zhàn)場前,會做夫妻之間特有的那種事嗎?”
夫妻之間特有的那種事?
是什么?
這么彎彎繞繞的描述,讓甘會過了五、六秒才反應(yīng)過來,他瞬間滿臉漲得通紅:“這、這、你、你、你問這個干什么?”
克里琴斯:“或許這和同調(diào)率有關(guān)。”
甘會哪好意思跟旁人說如此私密的事,一向好脾氣的他這次難得一見地選擇了拒絕回答,用力搖頭說:“我不想說。對不起。這我真的不能和你說。”
“是我太冒昧了。”
克里琴斯道歉。
不過,就算沒有得到明確的答案,他也能從甘會的態(tài)度中窺探出一二。
果然!
一定是有影響的!
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要回家去,拉上熾樹試一試了。
……
熾樹退出線上全息會議室,雙腳重新踏上現(xiàn)實的天狼星基地。
他神情凝重、若有所思地穿過走廊,收到許多士兵的敬禮時也沒有回過神來。
士兵們紛紛感嘆:“熾樹上將一定是在考慮新的工作計劃吧,想得那么入神。”
此時。
熾樹心里:送花不行的話,送什么呢?中午轉(zhuǎn)眼就會到了,再遇見克里琴斯的時候,他一定要表現(xiàn)出他的愛意,他的愛意,他的愛意……
啊!
究竟該怎樣做才對呢?
正在為追妻計劃而苦惱不已的熾樹突然聽見通訊器響起的聲音。
這次的提示音尤其不同,是他為克里琴斯專門設(shè)置的。
嗯?
克里琴斯找他?
是基地的工作?還是關(guān)于過幾天比賽的事?
熾樹接受通訊邀請。
沒有任何心理準(zhǔn)備。
一打開,熾樹就聽見克里琴斯說:“我想再進行一次實驗?”
熾樹以為自己聽夢話呢:“呃?”
克里琴斯以下命令的口吻:“現(xiàn)在,馬上,來我的房間。”
這是真的嗎?
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還能連著掉兩天?
熾樹被驚喜砸暈,呆愣原地。
通訊另一端,只是三秒的沒有回應(yīng)就讓克里琴斯不耐煩起來:“來不來,不來拉倒!”
熾樹慌里忙張,倉促回答:“我去。我現(xiàn)在去。等我?guī)追昼姟!?br />
話還沒說完,他便提前奔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