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彌一直記得上次沈談親吻自己的感覺。
但這次的沈談明顯更加粗暴、急迫,他被毫無征兆地撬開唇齒,口腔被舔舐,被剝奪呼吸,沈談不給他喘息的機會,把他抵在椅子上,令他不能動彈不能掙扎。
路彌分不清大腦是因為缺氧而逐漸失去自我意識還是因為別的,被放開之后他迫不及待大口大口呼吸。
但沈談并沒有要給他緩和的機會,捏住他的下巴讓他睜開濕潤的眼看著自己,“我生氣只會對你做這種事,會比這更過分。”
滿意地看到路彌想要掙脫,沈談又低下頭親了親路彌滲出汗意的額頭,“如果你喜歡這樣,我倒也不會拒絕這種莫須有的生氣罪名,左右受益人還是我。”沈談?wù)f著指腹壓住路彌的唇。
路彌應(yīng)該對此感到害怕,但這卻是他第一次這么清晰地從沈談身上感知到具體的情緒。
并不是粗暴蠻橫的發(fā)泄。
是欲望夾著對他的警告。
警告不允許他把沈談的話當(dāng)成耳邊風(fēng)。
路彌并不能理解沈談為什么要這樣。
或許對沈談來說哪怕是一時興起的人,他都會好好對待。
路彌搖頭。
“不喜歡嗎?”沈談慢條斯理從他的額頭往下,親吻他的鼻尖,再回到唇,卻沒有像之前一樣撬開他的唇齒,只是用牙齒磨著。
路彌實在沒辦法回答這種羞恥的問題。
他連反應(yīng)都沒辦法反應(yīng),大腦空白了好久,哪里談得上什么喜歡不喜歡。
“不回答就是喜歡。”沈談?wù)f著笑了聲,再度含住路彌的唇,吮吸舔舐。
路彌沒辦法拒絕,他已經(jīng)逐漸學(xué)會了迎合,人類在這方面總有無師自通的本事,尤其是在這種并非單方面暴力壓制的情況下,總會學(xué)會摸索著如何讓自己更加舒服。
路彌學(xué)會了自己張開嘴,抓住沈談的睡衣讓自己保持平衡,隔著衣服傳來的溫度讓不斷上升的體溫得到了緩解。
沈談把他放開的時候他還順勢倒在了沈談胸前。
沈談并沒有推開他,而是一下又一下?lián)嶂暮蟊常袷窃诎矒崴丝痰那榫w。
路彌說不上自己是什么感受。
他之前以為自己會排斥很久,但事實是并沒有,甚至還覺得沈談溫柔了許多。
可他并不能這么想。
他必須得時刻保持著清醒。
他不能讓沈談在自己的意識里變成一個溫柔的人,那不是一個好的開端。
他在沈談懷里睜開眼睛,抓著沈談的衣服好一會兒,才輕聲說,“沈先生,我并沒有不想跟你視頻,是我的手機壞了。”
沈談都那樣警告他了,就算他說出口沈談會覺得他在索求手機大概也無所謂。
是沈談讓他要的。
“知道了。”沈談揉捏著路彌的后頸,平復(fù)著蓬勃的欲望,“該去休息了。”
路彌才發(fā)覺沈談?wù)f知道了的時候帶著笑意,他回想起之前沈談跟自己說這三個字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也是這樣。
雖然沈談哪怕是笑的時候也并沒有多么親切。
他從沈談懷里鉆出來,撿起親吻的過程中掉落在地上的手機,幸好地上都是柔軟的毯子,應(yīng)該造不成什么傷害。
他下意識按了下開關(guān),手機屏幕亮了起來,不過上面跳出來幾條阿墨發(fā)來的消息。
路彌連忙摁掉,不知道沈談看見沒有,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么,也許是因為沈談之前問過他自己想不想加阿墨好友這種問題,他感覺自己像欺騙了沈談。
他把手機塞進衣服口袋,仰頭看著沈談,“……那沈先生你呢?”
“你在邀請我一起嗎?我不介意再洗一次澡。”沈談勾了勾唇角,聲音多少還帶著沒消散的情/欲。
路彌唇還腫著,說這種話多少會讓人失控。
“我不是這個意思!”路彌愣了下,耳根通紅一片,拼命搖頭。
狀態(tài)看起來比方才好多了,也沒有那么畏手畏腳。
沈談沒有再繼續(xù)逗弄他,否則今晚路彌沒法睡個好覺,他俯下身親了親路彌鼻尖,“我去書房工作。”
路彌哦了聲,“那我,我先回臥室了。”
他忙不迭起身回到臥室,關(guān)上臥室的門后才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真是奇怪的感覺,為什么沈談親吻他的鼻尖的時候會讓他有些被電的錯覺。
沈談?wù)驹陔姼偡坷锟粗魂P(guān)上的臥室門,臉上情緒淺淡。
路彌手機上的消息他沒看清,但看見了阿墨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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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彌洗完澡出來,沈談依然沒從書房回來,路彌能猜到他應(yīng)該很忙,畢竟視頻的那幾個晚上那么晚他還在處理工作。
沈家太龐大了,龐大到沈談只要愿意,就能隨意讓路家消失。
路彌把自己裹進被子里,大腦無比清醒。
沈談什么時候回來睡覺?
他知道這一天總會到來,但還是會緊張。
把自己挪到邊邊上,給沈談讓出大半張床,路彌才摸出手機。
阿墨給他發(fā)了幾條消息。
阿墨:[我看你今天跟甜甜圈打了,我輔助就是跟甜甜圈學(xué)的,他很厲害]
路彌頓了頓。
他記得甜甜圈出名那年十七歲,今年也才第四年,但阿墨直播已經(jīng)五六年了。
也許后面阿墨又跟著學(xué)了不少。
路彌沒看過阿墨直播,對他并不了解。
阿墨:[我直播間粉絲都在說你跟職業(yè)選手配合得特別好,很厲害]
阿墨:[我看你下播了,準備休息了嗎?我這個月時長還差很多,月底簡直災(zāi)難日]
路彌抿抿唇,[謝謝,我要休息了]
他很少跟人聊天,不知道該說什么,再加上之前管理讓他跟阿墨捆綁的事情,多少心底會有些抵觸。
回復(fù)完路彌反復(fù)看了看阿墨的消息,試圖從中學(xué)到什么。
但還沒能成功領(lǐng)悟,手機又震動起來。
幸虧不是阿墨,而是水木。
水木很少在微信上給他發(fā)消息,除非有什么急事。
路彌連忙點開。
水木:[我就請假了幾天去看比賽你怎么就跟甜甜圈雙排上了?你個叛徒,不是說不雙排嗎嗚嗚嗚我在你心里比不上甜甜圈嗚嗚嗚]
水木:[好吧雖然你在我心里也比不上甜甜圈,但下次能不能帶我一起?你知道中野輔聯(lián)動是什么快樂嗎?]
路彌輕笑了聲:[應(yīng)該沒有下次了]
他確實不喜歡雙排,今天也只是因為那些彈幕刷得太過分。
雖然這在競?cè)镌僬2贿^,輸了就會被罵,不管你以前成績多好。
做主播也是一樣的,尤其是技術(shù)主播。
你打得好的時候他們會夸你,但一旦你出現(xiàn)失誤,會有人罵你技術(shù)爛,會給你扣上莫須有的開掛罪名。
路彌一開始直播的時候也會開著彈幕,那時候他很緊張,雖然不知道該怎么跟觀眾交流,但他也希望自己盡快地適應(yīng),能夠聽取大家的意見。
但后來他發(fā)現(xiàn)看彈幕會影響他打游戲的情緒。
他只想保持冷靜,始終用冷靜的態(tài)度去面對任何一局游戲。
水木:[你果然不知道中野輔聯(lián)動的快樂嗚嗚嗚]
水木:[好吧那也沒事,明天我就回來直播了,不能讓我和甜甜圈相愛也沒事,能讓我和你聯(lián)動嗎?]
水木:[如果你下一句是不能,我現(xiàn)在立馬哭給你看]
路彌思考了一會兒:[但我也看不見]
他和水木也只是單純的網(wǎng)友而已,從來沒見過面,也沒考慮過見面。
水木:[……]
水木:[狠心的小男孩!!!]
水木:[不對是男人!我聽說你結(jié)婚了,為什么我是最后知道這件事的?你的良心何在?]
路彌:[我沒有結(jié)婚]
沈談大概也不會真的跟他領(lǐng)證結(jié)婚,他不想欺騙水木。
路彌:[你前幾天說論文作業(yè)還沒寫完,明天回來直播的話還來得及寫嗎?]
水木也一樣是大二,據(jù)水木自己所說高考結(jié)束他本來想去青訓(xùn),結(jié)果被父母發(fā)現(xiàn),把他鎖在了家里一個暑假,開學(xué)后又把他扭送到了學(xué)校,強制他繼續(xù)讀大學(xué),水木只能退而求其次成為了業(yè)余游戲主播,但他不缺錢,直播也不是為了錢,單純?yōu)榱藧酆谩?br />
前幾天水木請假去看比賽,去之前還跟路彌說還有作業(yè)沒寫完。
水木:[你一定要提醒我這種痛苦的事情嗎嗚嗚嗚]
水木:[有機會能幫我問甜甜圈要簽名嗎?]
水木:[好了我去寫論文了,希望明天開播的時候能看到你邀請我,我可愛的迷路弟弟]
水木并沒有再追問結(jié)婚的事情。
跟水木說了再見,正要放下手機,水木又發(fā)了消息過來:[對了那個阿墨,你可千萬別理他,他特喜歡勾搭小主播,不是什么好人]
水木這幾天雖然一直沒直播,但他一直上線觀察路彌情況,自然也知道阿墨的事情。
路彌愣了下,想起阿墨說的他跟水木一起玩過,想了想還是沒問水木。
他不想耽誤水木寫論文。
他回了個好,把手機塞進枕頭下,生物鐘讓他開始犯困,很快陷入了睡眠。
路彌做了個夢,夢見他躺在路家的小房間里,他很餓,但是門打不開,只能蜷縮在硬邦邦的床板上,祈禱著有人會來把他放出去。
不知道過去多久,他聽見門被打開的聲音,但他太累了,起不來也睜不開眼睛,只能聽見聲音。
有人走到他的床邊,把他抱進了懷里,抱出了房間。
是個很溫暖的懷抱。
路彌醒來的時候人還沒完全睡醒,只模糊看見沈談的背影。
沈談?wù)谝鹿袂按┮路窂浛匆娝庀伦约航壴诖笠律系哪菞l領(lǐng)帶系上。
路彌又睡了過去,等再醒房間里只剩下他一個人,但旁邊有人躺過的痕跡。
衣柜門是關(guān)著的,路彌下床拉開門,那件大衣袖子上的那條領(lǐng)帶果然不見了。
那不是幻覺。
但不知道沈談是什么時候起來的,他甚至想不起來一點沈談回來睡覺的記憶,只記得自己昨晚做了個很好的夢。
去洗了把臉,路彌回來從枕頭底下摸索著自己的手機準備看看時間,他今天沒課,并不著急。
摸到手機的時候,他愣了下,又往旁邊摸過去。
不是錯覺,手機旁邊還放了東西。
是一個嶄新的手機。
路彌認出這是沈談手機的同款,甚至已經(jīng)套好了手機殼。
手機殼的圖案是一只很幼稚的卡通貓。
是路彌的微信頭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