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番外1賽后+番外2返校[番外]
番外1賽后+番外2返校[番外]
番外 1 賽后
賽后采訪是由甜甜圈去。
本來應該是由路彌去,一來路彌是 NB 隊隊長,二來路彌呼聲太高了,他打野在這次比賽中的表現(xiàn)也非常亮眼,拿了多次全場 MVP。
但礙于賽后友好環(huán)節(jié),路彌用自己那張漂亮的臉綿軟聲音說出來的簡短但又傷人的話,教練和經(jīng)理一致認為他不適合接受采訪。
路彌也沒什么異議,他確實不擅長接受采訪。
回到后臺, FTT 教練就和 NB 隊教練商量慶功宴事情去了,這是比賽之前就說好,不論哪個隊拿了冠軍,兩家都要參加慶功宴,也是犒勞大家這段時間太辛苦了。
兩個隊教練剛和酒店打電話確認好時間和包廂, NB 隊小孩兒三人組又擠進了 FTT 隊休息室。
FTT 隊打野立馬反應過來, “迷路在休息室約會嗎?”
水木無所謂地點頭,一邊翻著 FTT 隊零食一邊道: “給你們講個恐怖故事,一會兒沈談也跟我們一塊兒去聚餐。”
沈談跟他們一塊兒回后臺,水木也是不小心聽見他跟路彌聊天。
沈談本來也知道慶功宴事情,他直接問路彌,慶功宴能不能帶家屬。
路彌沒有立馬回答,而是問了水木他們的意見。
水木他們在基地碰到沈談好多次了,雖然沈談看起來嚇人,但絕大多數(shù)時候他的注意力都放在路彌一人身上,他們幾個人雖然內心對沈談還是有種天然的畏懼在,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和沈談一起吃飯,就答應了。
FTT 那邊的意見就不重要了,畢竟沈談是他們贊助商之一,想想他們也不敢拒絕。
FTT 打野: “?”
FTT 打野抓著自己金毛: “哦漏!我還可以喝酒嗎!他會不會罵我們!”
上回沈談回復的那句“他在洗澡”給 FTT 打野留下了致命的心理陰影,如今見到本尊,本尊看起來比聽起來更可怕就算了,還是他們贊助商, FTT 打野是真的怕自己一有什么不小心,這么財大氣粗贊助商就跑了。
FTT 教練咳了聲,剛想說點什么,休息室的門就被敲了敲,路彌從外面探進來半個腦袋,對著 FTT 打野眨了眨眼睛。
FTT 打野跟見了救星似的,剛想開口,路彌彎著眉眼: “他不會罵人的。”
路彌說完人就進來了, FTT 打野嘴巴張開下一秒,看見穿著一身西裝和這里格格不入的沈談跟在路彌身后,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剛剛他說的話。
“對對對,別看沈老板長得兇,他不會罵人的別害怕啊小金毛。”陳生跟在沈談屁股后面人還沒出來,聲音先出來了。
不過后面的話他沒說完,沈談是不會罵人,他可能會直接把人搞死。
礙于沈談在,他就不把這話說出來了。
FTT 打野: “……”
FTT 打野立馬一臉委屈地看著陳生,等陳生進了休息室,他就躲陳生身后去了,一直在那兒問: “真的嗎?真的嗎?真的嗎?”
FTT 休息室一下子熱鬧得不行,還好休息室夠大。
路彌他們進來沒一會兒,休息室的門就又被敲響了。
這回來的是紀瑤,紀瑤是跟著工作人員進來的,她也沒跟只玩邊路說自己會來,只玩邊路本來還在和水木搶零食,一見到自己妹妹,立馬沉穩(wěn)起來,下一秒又從水木手里飛快地搶了幾個零食一股腦飛奔到紀瑤身邊塞給紀瑤。
紀瑤: “……我不要吃,我?guī)Я巳藖恚靖?”
水木還在想著等紀瑤走再跟只玩邊路算賬呢,聽見紀瑤喊自己,感覺只玩邊路這個死妹控眼神都快把自己殺死了,他一臉得意地瞪了回去,哎聲。
紀瑤: “你爸爸媽媽在外面。”
水木腳步一頓,話都沒說就直接沖了出去。
自從當了職業(yè)選手以后水木就沒怎么回過家,父母雖然同意了他打比賽,可他只要回去,父母就會不停地嘮叨,讓他還是趁早回學校念書,覺得打職業(yè)沒前途。
怕影響自己心態(tài),水木就不再回去了。
他沒想過一直以來不支持自己打職業(yè)的父母會來到現(xiàn)場看自己。
看著水木激動的背影,路彌收回視線,繼續(xù)靠在沈談身上看甜甜圈采訪。
等甜甜圈采訪結束,水木也回來了,眼睛紅紅,很明顯哭過。
路彌給他遞了幾張紙過去,水木立馬接過來捂著自己的鼻子想往路彌身上靠,還沒靠上,感覺后頸一陣涼意,一抬頭,沈談居高臨下看著他,眼神十分冷淡。
水木:……
水木打了個冷顫,瞬間哭出來了。
路彌:……
路彌瞥了沈談一眼,小聲說: “你不要嚇他。”
沈談淡淡嗯了聲,依然死死盯著水木,似乎只要他一不看,水木就會往路彌身上靠。
水木被他盯得什么悲傷心思都沒了,很快就哭不出來。
他就不該想往路彌身上靠!
好不容易等甜甜圈回來,一群人能離開,水木才感覺自己解放了。
一群人浩浩蕩蕩從后門出來,原本以為這么晚了,應該沒什么人了。
沒想到后門依然有人守著,還有不少人。
路彌一眼就看見有人舉著帶著自己游戲名燈牌,在黑夜里格外耀眼。
他停下腳步。
“老婆!!!”
“啊啊啊啊老婆!!你好漂亮!!!”
“寶寶!!我終于見到你了嗚嗚嗚!!”
“冠軍!!你們第一個冠軍!”
“恭喜你們啊牛逼隊!!”
……
不知道是不是商量好的,原本亂七八糟的話最后都匯成了一句恭喜。
路彌和水木他們對視了幾眼,朝著非常有素質并沒有沖向他們也沒有刻意要接近他們粉絲鞠了個躬。
起身的時候,路彌說: “謝謝。”
水木嘿嘿一笑,完全看不出剛剛還在休息室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我們還會有下一個冠軍!”
只玩邊路: “我會爭取拿最佳邊路。”
無名: “為什么我燈牌是孤兒射手?”
甜甜圈: “謝謝,但夸我老當益壯也沒必要。”
路彌彎著眉眼,手就落入一個溫暖的掌心。
沈談牽住了他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路彌感覺那群人開始尖叫了。
頓了頓路彌扭頭看向沈談,沈談神色很淡,在別人面前沈談似乎一直是這副模樣,就連一開始在他面前的時候,沈談也只有偶爾才會露出一丁點笑意,別人眼里沈談永遠都是冷漠而又嚴肅的。
不過現(xiàn)在,路彌感覺沈談的表情格外冷漠,但他抓著自己的手卻很用力,似乎想非常牢固地把他抓在手里,不讓任何人搶走。
大概猜到沈談這會兒什么心思,路彌沒忍住笑出了聲,偷偷湊到沈談耳邊, “沒關系,我是你的。”
他說完感覺沈談把自己抓得更緊了。
沈談嗯了聲,勾了勾唇角,又松了點手上的力氣,淡淡看向那群粉絲。
原本還在激動的粉絲被他那么冷漠地掃了一眼,瞬間感覺脊背傳來涼意,硬生生不敢再亂喊了,眼睜睜看著沈談牽著路彌手走向了停車場。
等一群人到酒店已經(jīng)半夜了,但大家精神頭都還好著。
因為剛比完賽又拿了冠軍,接下去的一周他們都能休息,教練今天允許他們喝酒,一群人就點好幾箱酒。
路彌還記著自己之前因為和喝了酒的沈談親了就醉事情,一直不敢喝酒,但今天沈談在,甜甜圈來倒酒的時候他就也要了一杯,但他對自己的酒量有分寸,也沒敢多喝,就抿了那么一點點。
抿完看向沈談杯子里的酒。
沈談喝的跟他不是一個品類的酒。
路彌湊過去聞了聞。
聞起來有些香。
沈談垂著眼, “想喝嗎?”
路彌搖頭又點頭,大概是因為拿了冠軍很高興,他這會兒是真的很想嘗嘗。
沈談笑聲,把自己的酒杯遞到他嘴邊, “度數(shù)不高。”
路彌沒懷疑他的話,哦了聲,乖乖湊上去抿了一口,立馬被苦得皺眉。
見沈談一直笑著看著自己,他立馬反應過來沈談就是故意的,他抿了抿唇,趁著別人不注意,在桌子底下很輕地踩了一下沈談的腳,踩完又立馬縮了回去,轉了轉桌上的餐盤。
一副干完壞事假裝忙碌的樣子。
也沒用什么力氣,根本就不疼。
沈談晃了晃酒杯,就著路彌剛喝過的地方把酒全部喝完了。
礙于沈談在,一群人一開始還有點放不開,但等幾杯酒下去,本來就鬧騰的年輕人立馬就活絡起來,光吃東西喝酒定然比較無聊,甜甜圈提議玩游戲。
玩的游戲也非常大眾,就是猜拳,誰輸了誰喝,要么就答應最后贏了他那個人一個條件。
路彌雖然搶紅包和游戲里抽獎手氣不行,但在玩這種游戲方面運氣和實力都還不錯,連續(xù)玩了幾輪都沒輸過,倒是陳生,一直在輸,被迫喝了好多酒,好在他酒量好,但也熬不住這么喝,最后氣得他直接選答應贏了自己甜甜圈一個條件。
甜甜圈在場內看了一圈, “你去抱著水木做十個深蹲。”
水木還在那兒看笑話,一聽到自己的名字,立馬舌頭打結: “這是懲罰我還是懲罰他?”
陳生沒一點異議,二話不說就把水木給公主抱抱起來了,嚇得水木我靠好幾聲,沒等水木做好準備,陳生就抱著他開始做深蹲。
包廂內立馬吵鬧起來。
路彌本來酒勁上來,靠在沈談身上有些犯困,聽見動靜,忙不迭拿出手機拍視頻,只不過拍完他就忍不住往沈談肩膀上蹭了蹭眼睛。
沈談當然不會參與這種游戲,他要是輸了,哪怕這群人喝多了,除了路彌,也沒人敢灌他酒。
見路彌困得厲害,沈談捏了捏他后頸, “困了?”
路彌點點頭。
他倒是有些慶幸自己喝醉了不會發(fā)酒瘋。
“之前不是說自己酒量很好?”
沒想到沈談還記得他之前直播時候亂說的話,路彌連頭都沒好意思抬起來, “喝了兩杯。”
“兩杯?”沈談看著他才喝了一小口的酒杯,淡笑聲, “你這一杯有點小。”
路彌毫不羞愧: “嗯嗯。”
就是始終沒抬頭。
等散了場,一群人嚷嚷著要去唱 K, 沈談才抱著已經(jīng)睡著路彌, “我先帶他回去了。”
陳生膽子最大,摟著喝多的 FTT 打野脖子問: “什么時候睡著的?”
路彌早就睡著了,只是沈談知道他不想離開,畢竟這是第一次冠軍的慶功宴,沈談尊重他的意愿,就沒提前帶他離開。
沈談淡淡看了陳生一眼。
陳生立馬道: “祝您今晚春宵一刻”
沈談嗤笑聲。
陳生立馬抱著 FTT 打野脖子慫得縮回去。
等路彌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中午,都不用猜他就知道自己昨晚肯定是喝醉了睡著了,床頭有還溫熱的蜂蜜水,他連忙喝了幾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是在家里,而是在基地。
明明記得昨晚應該是和沈談一起回來。
愣了一會兒,路彌聽見浴室傳來了聲音。
沒一會兒沈談就抱著個盒子出來了,路彌茫然地看向那個盒子,總覺得有些眼熟,但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那是什么,干脆就沒多想,只是問沈談: “怎么回基地了……我和王姨說好了比完賽就會回家。”
“有東西沒拿。”沈談走到床邊把盒子放到了地上,摸了摸路彌額頭,確保路彌沒什么不舒服。
路彌眨了眨眼,他怎么不記得沈談有什么東西落在基地了?
基地里只有沈談的衣服,他每次來帶工作文件什么的每次都會帶走。
沒等他想明白,沈談突然笑了聲,視線落在一旁的盒子里。
順著他的視線,路彌也看了過去。
看見盒子里的東西,路彌瞬間耳根通紅,立馬想起來那是什么。
是陳秀送的新年禮物!
他一直放在基地,沒拿回家。
可沈談應該不知道……
“陳秀跟我說了。”沈談似乎猜到路彌在想什么, “她讓我記得拿。”
路彌滿臉通紅地哦了聲, “……我忘記了……”
“是嗎?還好我還記得。”沈談說著蹲到路彌面前,翻了翻盒子里的東西, “剛剛都拿去消毒了。”
路彌瞬間睜大了雙眼, “你……”
他支支吾吾問不出話來。
見他這副模樣,沈談故意問: “怎么了?不想試試嗎?”
路彌恨不得把自己塞回被子里,連忙搖頭,但見沈談似乎很想試試的樣子,又不忍心地點了點頭。
但是那些東西他之前光看幾眼就覺得有些嚇人,也非常令人羞恥。
“是想試試還是不想?”沈談非要追問。
路彌抿了抿唇, “……都聽你的。”
他話音才落下,沈談就親上來。
路彌還有些擔心自己身上還有酒味兒,但迷迷糊糊間有一點兒昨晚后來的記憶,沈談已經(jīng)給他洗過澡了。
他順從地坐到沈談身上,等沈談拿了東西讓他給自己戴上的時候,路彌才想起來什么,扭頭看了床邊盒子一眼, “不要用……那些嗎?”
沈談慢騰騰揉著他的腰,眼底侵占欲快要溢出來了, “不用。”
他不會讓除了自己以外任何事物,進入路彌身體。
他剛剛確實是去消毒了,不過是準備把那一盒子東西轉送給陳生。
路彌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愣了一會兒, “我還以為你真的……”
不過下一秒他就說不出話來了。
路彌下意識捂住了嘴。
沈談握著他的手腕, “別捂,叫出來。”-
番外 2。
返校
路彌成為職業(yè)選手第四年,甜甜圈因手傷不得不宣布退役,成了 NB 戰(zhàn)隊二隊教練。
而因為年紀也上來了,也拿了足夠多的冠軍, NB 隊最早的一批成員也都選擇了退役,把隊伍交給了如今一隊,而路彌和水木還有只玩邊路則選擇了回到學校重新讀書。
當初離開學校的時候選擇的就是暫時休學,保留學籍,如今又拿了那么多冠軍重回校園,再加上路彌如今身份,不僅是沈氏老板沈談早就公開的愛人,又是如今路氏老板, NB 隊老板,校方自然是十萬個歡迎,本來還想給路彌搞個歡迎會,給路彌嚇得連忙拒絕了。
他一點兒都接受不了這種阿諛奉承。
明明在以前不管在學校發(fā)生什么,校方基本都不管。
如今身份一轉變,校方就變成了這幅模樣。
太久沒回學校,路彌都快把當年讀的書都忘記了,怕自己跟不上如今學習進度,再加上今年沈氏在海外產(chǎn)業(yè)擴大,沈談留在國內的時間越來越短,路彌干脆選擇了住校,和沈談開啟了正式的異地戀,甚至是異國戀。
過去這幾年,兩人雖然聚少離多,但也不算是什么異地戀,沈談能回家時間還是很多,路彌也會盡量在非賽期回家。
如今退役了反倒真的變成異地戀。
甜甜圈忍不住在小群里嘲笑: [ 一把年紀搞上純愛 ]
路彌: [ 教練說給你介紹了個對象,你什么時候準備去見見?]
甜甜圈瞬間消失了。
水木: [ 四年過去,為什么我們群依然還是四只單身狗?]
只玩邊路: [ 我妹妹又想把男朋友帶回家給我看,氣死我得了!]
無名: [ 因為長了年紀沒長腦子 ]
路彌: [ 別把自己也罵進去 ]
甜甜圈: [ 誰說的?這不是有人還長了嘴嗎?]
路彌剛想繼續(xù)打字,察覺到身邊有人坐下,放下手機看了眼對方。
是他舍友李寒。
路彌啊了聲, “正好我想問你借上節(jié)課筆記!”
上節(jié)課路彌去參加電競聯(lián)盟會了,沒趕上。
李寒是個非常溫和人,路彌因為回來念的是大二的課程,只能被迫住進如今大二的宿舍,一個人都不認識,換以前的路彌可能就一直沉默寡言下去了,不過如今路彌比之前外向許多,再加上舍友尤其是李寒,人都很好,路彌很快跟他們熟悉了起來。
李寒沒說什么就把自己的筆記遞給了他,瞥了眼他脖子上戴著的那條項鏈: “王瑞他們約了隔壁系聯(lián)誼,你要不要去?”
路彌瞬間面露難色地拒絕: “你也知道我已經(jīng)結婚啦。”
在他們后面坐著的王瑞立馬湊過來一個腦袋, “沒事兒啊給我們撐個場面嘛,女生們也都知道你結婚了啊,你那么出名,整個學校都知道,就當是去玩,天天讀書都快把人讀傻了,我要是像你那么厲害,我肯定也去打職業(yè),你怎么就想不開又回來念書呢?”
路彌笑著搖頭。
哪怕沈談不在身邊,他還是有自己的原則。
李寒也朝他露出一個乞求表情, “我暗戀女生今晚也會來。”
路彌眨了眨眼, “王瑞,你見過李寒說的暗戀對象嗎?”
“見過啊!我們宿舍就你沒見過了,不過你來以后我們才知道李寒居然有……”
“拜托了!”李寒雙手合十朝著路彌拜了拜,打斷了王瑞的話。
內心糾結許久,路彌想了想還是把自己要去參加聯(lián)誼事情和沈談報備,也向沈談保證自己只是陪舍友去,只不過沒等到沈談回復就到了晚上,路彌看著空空蕩蕩聊天框多少有些失落。
以前打比賽的時候因為自己也很忙沒有很多感覺,如今他不用再一天到晚訓練,而沈談依然忙碌,兩人能交流的時間太少了,路彌偶爾也會感到失落。
他忍不住摸了摸掛在胸口戒指。
“走了走!”王瑞一把推著李寒和另一個舍友,一邊招呼路彌, “不能讓女生們等太久。”
路彌回過神來,連忙把項鏈塞進了衣服里,抬頭的時候,正好和走在前面的李寒對上視線。
他眨了眨眼,李寒朝他露出一個笑。
所謂的聯(lián)誼也非常簡單,只是約在餐廳吃一頓飯,也和王瑞他們說的一樣,女生們因為都知道路彌有對象,基本都沒怎么跟他說話,路彌也就安安靜靜地待在角落里當人機。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緊張,李寒和坐在對面女生聊天的時候想給女生倒飲料,起身的時候不小心撞翻了桌上飲料,飲料全都潑在路彌身上。
因為外面冷,室內熱,路彌在屋內就穿一件 T 恤,但這會兒 T 恤和褲子都濕了。
反應過來的李寒連忙不停地給路彌道歉, “我去給你買件衣服和褲子吧。”
路彌搖搖頭, “不用,我讓司機送過來就好。”
李寒表情頓了頓, “那我下次請你吃飯賠罪。”
路彌笑了笑應了聲好。
司機很快就到了,路彌去洗手間換衣服的時候李寒也跟著一起。
李寒看起來十分自責,還是忍不住向路彌道歉,從隔間出來,路彌只好跟他說自己真的沒怎么在意。
李寒看著路彌換下來的衣物, “你的衣服很貴吧?”
路彌愣了下沒想到他在意這個,忍不住笑了, “還好,沒事的,你不用放在心上,你留在這兒一會兒你暗戀女生要跟別人跑了。”
他的衣服幾乎只穿一次,這么多年沈談依然很喜歡給他買衣服,家里都多了幾個衣帽間,一天一套都快穿不完,雖然住校,路彌每個周末都會回家拿衣服。
得到了他的保證,李寒才松了口氣,大概是想起自己剛剛莽撞行為,連忙回包廂去,想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
聯(lián)誼時間過得實在太慢,而且讓路彌越發(fā)想念沈談,路彌也就沒急著回去,反而慢吞吞地在走廊里散步,習慣性地摸向自己掛在脖子上項鏈,路彌卻愣住了。
他摸了個空。
他低下頭,又仔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連換下來的衣服和洗手間里都找過去,依然沒找到。
路彌清晰地意識到,戒指掉了。
那是他和沈談的第一對對戒。
[63] 番外2返校之見面[番外]
番外2返校之見面[番外]
番外 2 返校之見面
路彌蹲在洗手間門口茫然地抓著自己的手機,有些許無措,他把臉埋進膝蓋里緩了一會兒才翻了翻通訊錄,給一個備注叫“助理”人打去了電話。
沈談助理接到路彌電話的時候內心已經(jīng)波瀾不驚。
這幾年他在老板身邊從普通的小助理坐到僅次于周風位置,平時也沒少和老板愛人接觸,老板忙的時候要回去見愛人是他安排行程,老板愛人有時間來見老板是他安排行程,助理早就對老板愛人突然找自己這種事習慣了。
不過老板愛人現(xiàn)在都回到學校,難道明天要來見老板?
助理連忙一邊問了聲好,一邊開始拼命翻老板這兩天的行程,看看有沒有哪個行程可以往后推推,或者在老板愛人來之前做完。
“沈談在開會嗎?”
“是的路先生,老板從昨天到今天一直在開會,大概還有一個多小時結束。”
海外市場的開拓工作密集,沈談這個會開了快二十四小時,整個海外公司都在陪著熬。
路彌垂著突然有些愧疚和心疼,原本準備好的話也不太好說,他只好嗯了聲, “你現(xiàn)在不忙的話幫我訂一下明早機票吧?我不知道你們那邊的具體地址。”
因為是之前從來沒去過地方,路彌只能拜托助理。
助理連聲應好,快掛電話的時候又問: “需要提前告訴老板嗎?”
路彌眨了眨眼: “告訴他也沒事。”
告訴了沈談,就給了沈談心理準備,到時候他再告訴沈談自己把戒指弄丟了這件事……應該會少受點懲罰吧?
雖然他知道沈談不可能會因為這種事生自己的氣,可其他的懲罰就說不準。
這么多年,路彌已經(jīng)完全摸透沈談的脾氣。
掛掉電話,路彌耳朵還有些紅。
他在這兒蹲得有點兒久,站起來的時候腿發(fā)麻,不過心底倒是輕松的。
感覺自己因禍得福了,找了個能飛去找沈談的機會。
沈談出國那會兒路彌就問過沈談自己能不能去找他。
以往每次沈談出差,兩人都忙的時候,都是誰想對方了,有空了,就抽空去找對方,但這回不一樣,畢竟是個陌生又遙遠的國家。
別的企業(yè)還不敢往那兒扎根,沈氏根基穩(wěn),資產(chǎn)又龐大,沈談膽子大,眼界廣,就當了這個第一人。
但沈談也難得沒同意路彌去找自己。
那地方太亂也太苦了,不適合路彌。
路彌早就想找機會去。
站起來沒一會兒想回包廂的時候,路彌遠遠就看見李寒朝著自己跑過來。
李寒跑得氣喘吁吁,見路彌臉色有些難看,李寒眼里閃過一絲隱晦的情緒, “你沒事吧?我看你這么久沒回來就出來找找,出什么事了嗎?”
路彌腿太麻了,麻得都沒法走路,難怪沈談之前讓他平時可以鍛煉一下,他那會兒還覺得是沈談體力太好了,總是把他折騰得連洗澡勁兒都沒了。
現(xiàn)在看來,沈談也沒有說錯。
不過路彌沒有在同學面前示弱的習慣,他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這模樣看在李寒眼里就是在強顏歡笑,李寒視線從路彌空空蕩蕩領口滑過,扯了扯唇角,沒再繼續(xù)追問,轉而道: “女生們說一會兒吃完飯就想回去了,你有沒有什么想去玩的?時間還早,我們也可以晚點回去。”
“你和鐘芝芝不準備去逛逛嗎?我看你倆剛剛聊得還挺好的。”鐘芝芝就是李寒暗戀那個女生,剛剛吃飯的時候兩人確實挺聊得來,路彌還以為他倆有戲。
李寒連忙苦笑著搖頭, “就是她先說想回宿舍了。”
那意思也很明。
要真對李寒有意思,也不會這么主動提出來要回去,還是在沒吃完飯的情況下。
路彌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李寒才好,畢竟他也沒經(jīng)歷過暗戀這種事,他跟沈談之間,在他意識到自己的感情之前,沈談就已經(jīng)一直在他身邊,但他也能明白暗戀一個人是苦的,他想了想,說: “喜歡一個人就是很漫長一件事。”
李寒愣了下,沒什么感情地扯了扯唇角。
“我一會兒就不跟你們回宿舍了,我有點事要回家。”快到包廂門口的時候,路彌突然想起來自己明天要去找沈談的事情,畢竟現(xiàn)在自己住在學校宿舍,夜不歸宿也得和舍友說一聲, “我會跟老師打招呼的,具體幾天回來我也不太清楚,老師那邊我會請假。”
就算跟舍友關系不錯,路彌也不想給舍友帶去麻煩。
哪怕現(xiàn)在他性子比以前開朗了許多,內心依然和以前一樣,和其他人都會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會去麻煩別人,也不會輕易相信別人。
他說完對著李寒笑笑。
李寒表情頓了頓, “是家里有什么事嗎?”
路彌彎了彎眉眼, “差不多吧。”
他也沒仔細說,但目光一直淡淡地落在李寒身上。
明明在笑,笑起來的時候他比平時要漂亮明媚許多,但李寒總覺得路彌這笑像是看透了什么一樣,讓他有些脊背發(fā)寒。
但路彌什么都沒說,直接進了包廂。
李寒握著門把手,好一會兒才松開。
路彌回去又吃了沒一會兒,幾個女生就要回宿舍了,王瑞和另一個舍友雖然有些遺憾,但還是主動提出幫女生打車,送她們回去,但他倆還準備再去附近的電玩城玩一會兒。
李寒本來什么都沒說,倒是王瑞推著他, “你不去送送她們嗎?你剛不是說想要先回宿舍?跟女生們一塊兒回去唄?”
王瑞說著還看了鐘芝芝一眼,鐘芝芝也察覺到什么,連忙擺擺手, “我們又不是什么未成年,你們玩你們就好,今天吃得很開心,感謝款待。”
這話說得很體面,也拒絕得很體面了。
路彌雖然沒參與他們聯(lián)誼,但也知道錢是各自 AA, 算不上什么款待。
李寒平時話還挺多,到了這會兒反而不太會說話,只點點頭說路上小心。
他不說,其他人也不好再說什么。
等送女生們都安全上了車,王瑞才一臉恨鐵不成鋼地踹了李寒一腳, “你怎么那么木呢!路彌你說是不是,看著是不是有種沖不進去屏幕無力感?”
路彌笑著聳了聳肩: “每個人喜歡人的方式不一樣。”他說完指了指停在路邊的一輛車, “我先走啦。”
等路彌上了車,王瑞才感慨: “這車少說也得百萬了,你今天怎么回事兒?怎么怪怪的,從去了洗手間回來就不太對勁。”
他說的是李寒。
李寒看著路彌坐的那輛車離開,開往他這輩子都住不起的地方,拼命咬了咬牙,露出個無奈的笑: “哪有不對勁?我就是面對鐘芝芝太緊張了。”
“這么好的機會抓不住。”
李寒趕緊催催他們離開: “你們就去玩吧,我先回宿舍了,下周要交作業(yè)還沒搞完。”
王瑞和其他舍友也就沒再跟他多待,都跑去電玩城,李寒一個人回了宿舍。
他在路彌位置上坐了好久,又盯著路彌衣柜盯了好久,才回到自己的床上-
路彌飛機一落地就接到了沈談的電話。
“到哪兒了?”沈談聲音里還帶著很重的啞,聽起來大概是許久沒休息了。
路彌眨了眨眼, “剛要上飛機。”
助理已經(jīng)跟沈談說過他要來的事兒了,但沒說具體時間,路彌知道要是自己說了這會兒已經(jīng)下了飛機,沈談肯定會來接他。
沈談聽著那邊的吵鬧的聲音, “落地了?我剛結束會議,現(xiàn)在過來。”
“你別過來,你助理已經(jīng)給我派車了,我一會兒就到你公司,你怎么每次都住公司辦公室不住酒店啊?我都快把你所有的辦公室都住過……”路彌一邊說著一邊去拿自己行李,落地他就知道沈談之前為什么不樂意讓自己來了。
這里的機場相對于其他地方都比較落后,航班也很少,去沈談那兒還得開兩個多小時車。
要是他自己偷偷摸摸過來還真的可能摸不到地兒。
“這邊的酒店可能還不如我辦公室睡得好點。”沈談揉著眉心笑了下, “昨晚去參加聯(lián)誼?”
他出會議室才看見消息,本來想回復,助理就告知他說路彌今天會過來。
路彌眨了眨眼突然心虛起來,低低嗯了聲, “也不算啦,我就是去充個人數(shù)的,都沒怎么和他們聊天,光顧著吃了,但是那家店味道不太好,昨晚回家又讓王姨給我弄點夜宵,王姨本來還想讓我給你帶點吃的,我說我怕過不了安檢她才沒讓我?guī)А!?br />
“等你到讓廚師做點當?shù)氐奶禺a(chǎn)。”沈談頓了頓, “和女生聯(lián)誼?”
路彌: “……”他還以為把這事兒糊弄過去呢,這么多年過去,沈談這個醋壇子脾氣一點兒沒變,路彌只好乖乖應了句是。
“你們系?”沈談語氣淡淡的。
路彌: “我也不記得是哪個系,我都沒看清她們長什么樣……”
“她們?幾個人?”沈談語氣更淡了。
路彌聲音也越來越微弱: “四個,一個宿舍嘛,我陪舍友去呀。”
“她們都認識你嗎?”
路彌: “認識。”
沈談嗯了聲,沒等他再問什么,路彌就連忙道: “你要不要先睡會兒?”
“轉移話題了?”沈談還是剛剛那副語氣。
路彌扒在窗口看著外面一閃而過的風景,知道沈談是故意這么說的,但還是忍不住替自己辯解: “沒有!你不是開了那么久會,都快兩天吧?”
沈談嗯了聲, “還有點兒后續(xù)沒處理完,等你到我再睡,開個位置共享。”
路彌連忙給沈談開了位置共享。
不過聯(lián)誼事兒總算是應該是過去了,再說他也提前問過沈談了,如果那會兒沈談不讓他去,他定然也不會去。
但他知道,他要是真的很想去,沈談是不會攔著他。
因為起太早,路彌在車上又睡了一會兒,到沈談公司他才醒來。
說是公司,也不過是個簡陋的樓房,相比起沈氏其他公司高樓大廈,這里還真的是來開拓來了。
不過比起附近其他地方,沈談這公司已經(jīng)算得上好的了,這片地方是真的有些落魄,感覺能有信號都已經(jīng)出乎人意料。
沈談已經(jīng)在門口等著了,感覺門口守著前臺都被嚇得不輕,前臺沒想到老板會親自下來接人,還以為是什么這邊的大人物合作商,結果來卻是個年輕又漂亮還十分眼熟的男人,前臺愣了片刻就連忙低下頭去。
路彌沒注意到前臺,見著沈談身影他連自己行李都不管了,直接飛奔過去撲進了沈談懷里,雙腿纏在沈談腰上讓沈談抱著自己,一邊把臉埋在沈談頸側一邊笑瞇瞇問: “你都那么久沒睡,還抱得動我嗎?”
“抱不動。”沈談說著抱著他往里走,走得還十分沉穩(wěn)。
不過這邊樓里沒有電梯只有樓梯。
一見是樓梯,路彌連忙掙扎著要從沈談身上下去,不過沈談把他抱得很緊,明顯是不讓他下去,路彌哎呀聲, “不行不行,走樓梯我害怕!”
“一會兒抱不動把你摔下去。”沈談依然很沉穩(wěn)地上臺階。
失重感讓路彌快嚇死了,但想到這是沈談,又安下心來,就是雙腿把人纏得更緊了點,蹭著沈談臉頰, “我錯啦,你最抱得動了,剛剛故意的嘛。”
他偏過臉看向沈談的側臉,雖然沈談都三十多歲了,工作也很忙,但因為在工作之余還注重鍛煉,沈談比前幾年也只是更成熟點,身上那股上位者的氣勢更加重了,路彌跟他在一塊兒只覺得他更帥了點,但之前他跟著沈談去參加那種酒會才很明顯地發(fā)現(xiàn),沈談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和在外面的時候,是完全不一樣。
別人見了沈談,都會下意識地害怕,那是人生來對強者的畏懼。
算起來兩人這回也確實許久沒見,路彌忍不住在沈談臉上親了親,用腳蹭了蹭沈談大腿, “快放我下來。”
“別蹭,一會兒在這兒硬了。”沈談淡聲。
路彌連忙捂住他的嘴, “你控制一下……這兒沒監(jiān)控吧?好像沒有。”
沈談低笑了聲,笑意一閃而逝,穩(wěn)穩(wěn)當當把人抱上了三樓,到辦公室門口也沒把人放下,一邊把人抱進去,一邊問: “舍友讓你去參加聯(lián)誼?”
這事兒還沒過去啊。
路彌趕緊捧著沈談的臉親又親,主動用腳把門給踹上, “舍友說喜歡的女生要去,但我們人不夠嘛,他們都知道我結了婚,我倆都公開那么久了。”
他倆結了婚又不是什么秘密,基本上認識路彌人都知道,哪怕不認識他的,學校里那么多人,總有人看過他比賽,聽過他第一年打比賽的時候就公開婚姻事,雖然并不妨礙這么多年他依然有那么多老婆粉女友粉媽媽粉之類,但除了極個別極端粉絲,也沒人真的敢做什么。
而沈談那邊,沈談的照片公開后雖然也有人動了些心思,可沈談的手段太嚇人,這些人別說是從沈談身上下手,哪怕是想從路彌身上下手,都要想想自己真下手能不能活下去。
沈談握著路彌大腿把人抵在門上,嗯了聲: “下次不準去。”
路彌捧著他的臉哦了聲,一邊湊上去親他一邊笑著道: “知道啦,你都記了這么久提了這么久,下回肯定不會再去了。”
這次要不是李寒,他也不會去。
但以后不管是因為誰,他也確實不會再去了。
沈談會在意。
他們抵在門上親了一會兒,路彌就拍了拍沈談后背, “去休息室,你不是要睡覺嗎?”
“睡你比較重要。”沈談這種話說得越來越肆無忌憚不加遮掩了。
不管跟沈談在一起多少年,聽見這種話路彌還是忍不住臉發(fā)燙, “不行,你先休息,我要是不來你是不是就不休息?”
“差不多。”沈談倒也沒否認。
路彌立馬就不樂意了,他知道沈談是個工作狂,這幾年的體檢身體除了胃不太好也確實沒什么毛病,可畢竟年紀上長,就算再好的底子也經(jīng)不起這么折騰,路彌立馬掙扎著從沈談身上跳下來,他要是真掙扎起來,沈談還是會把他放開。
“你要是不睡覺,我就回去了。”
路彌說完這話就感覺沈談目光牢牢落在自己身上,他能感覺到沈談眼神里熱意,幾乎要把他吃的那種。
不管多少年過去,沈談看著他的時候依然如此。
比起以前,路彌似乎又長開了許多,越來越漂亮了,依然年輕,也更加自信耀眼,但和記憶里那個坐在教室里安安靜靜的男生依然是重合的。
沈談以前還會在他面前克制,但如今早就在他面前展露了本性,再加上路彌幾乎對沈談是有求必應,哪怕有時候害羞得不行都依然會答應,沈談早就不會再克制自己的感情。
就連想把路彌圈起來不讓他去見任何人這種話都說過。
路彌當時也只是愣了下,然后縮在沈談懷里,小聲問他,你會一直在嗎?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路彌居然還真點了點頭。
雖然只是情到濃時的話,但沈談心里也確實是這么想的。
不管多久過去,像遇到那種路彌跑去聯(lián)誼事情,他就很想把路彌圈起來。
而現(xiàn)在他很想深深地埋入路彌身體里,告訴所有人路彌是他一個人。
路彌耳朵越來越紅,嘴上卻絕不放松, “去睡覺。”他一把捂住沈談的眼睛, “等你睡醒了再,再給你睡……”
再被沈談這么看下去,他自己都要忍不住了。
他說完就被沈談一把抱了起來。
不過他知道沈談這是妥協(xié)了,也就安心讓沈談抱著自己一塊兒躺到了床上。
休息室床有點兒小,擠兩個成年男人還是有些擁擠,兩人抱在一起睡,路彌時不時拍著沈談后背,沒一會兒就感覺沈談睡著了。
不過他倒是沒什么睡意,腦子里一直在思考等沈談醒了該怎么跟沈談說戒指的事兒,到時候他不會被做死在這張床上吧?
路彌已經(jīng)開始替自己的腰擔憂了。
沒擔憂太久,就有人敲了敲辦公室的門,見沈談沒被吵醒,路彌輕手輕腳下了床去開了門。
來的人應該是公司里管理,見了路彌還愣了下,但很快就皺起眉: “老板呢?你怎么進來的?誰讓你進來的?”
他是知道老板結婚的事,但沒關注過照片,面前的男生漂亮卻太嫩了,他也沒往那方面想,只當是哪個不長眼把什么人都給放進來。
眼看著這人都要喊保安,路彌才小聲道: “他在睡覺,你有什么事跟我說,我一會兒給你轉達,這文件是要給他的嗎?我一會兒幫你給他,沒什么事要說的話那就先這樣?”
那人被路彌這一連套不卑不亢一副主人作態(tài)的話給唬住了,好一會兒才說: “不是,你誰啊?”
路彌笑了下: “我也是你們老板啊,你不知道嗎?”
他這話也沒說錯,兩年前沈談就把沈氏不少股份都轉到了路彌名下,路彌知道就算他拒絕,沈談也依然會這么做,再加上就算那些股份到他名下,沈談也依然是沈氏最大的股東,是沈氏掌權人,路彌也就沒有拒絕。
只是他一直沒動過那些股份。
那人感覺路彌這笑似乎從沈談身上見過,尋思沈談應該沒有什么兄弟長成這副模樣,剛想說點什么,去拿資料助理連忙匆匆趕過來, “路先生,我來吧。”
助理一邊說著一邊把那人給拽到了一旁。
路彌朝那人無辜地眨了眨眼,關上了辦公室的門,想了想,片刻又探出來半個腦袋,問助理, “今天沒什么重要的行程了吧?”
助理連忙點頭。
“那就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沈談需要休息。”
助理連連說好。
等路彌關上門,助理才松開旁邊的主管, “下回別這個態(tài)度,那是老板愛人。”
主管也冒了一身冷汗。
他說這人怎么說話一股子沈談味兒呢。
幸虧他剛剛也沒真讓人把人趕出去。
主管十分后怕, “老板娘氣勢挺足……”
助理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沒接話。
第一次見路彌那會兒路彌都還會害羞。
現(xiàn)在已經(jīng)跟老板越來越像,雖然容貌上和老板天差地別,可站在比賽席上的時候,和別人說話的時候,舉手投足之間總是會隱隱露出來一些。
難怪別人說愛人如養(yǎng)花。
[64] 番外2返校之戒指[番外]
番外2返校之戒指[番外]
沈談睡醒的時候路彌正盤腿縮在沙發(fā)上打游戲。
去年沈氏和目的地官方聯(lián)合開發(fā)了目的地手游, NB 俱樂部還為此成立了專門的手游分部,退役之前,路彌還特意去手游分部取了經(jīng),畢竟以后他要上學的話,還是玩手游更方便一點。
手游相對于端游來說操作沒那么復雜,但也很考驗技術。
水木在耳機那一頭拼命叫喊, “迷路弟弟你快救我啊啊啊啊救我啊!!你怎么不動了!!”
這么多年水木依然沒改掉大嗓門。
路彌看了眼飆紅的延遲,干脆站在原地不動了,怕吵醒沈談,他把聲音壓得很低很低: “你再喊我就自殺了。”
水木: “……”水木安靜了幾秒, “你真自殺了啊?你怎么說話都那么卡?你在哪兒啊?你們學校斷網(wǎng)嗎?”
背著二隊隊員打游戲甜甜圈終于憋不住了, “你沒看見小迷路 ip 都跑那個沒聽過國家去了?沈氏最近在那兒搞開荒,你說他在哪兒?”
只玩邊路啊了聲, “我也想談戀愛!!”
路彌沒否認甜甜圈的話,而是選擇扎只玩邊路心: “那紀瑤怎么辦?”
“她談戀愛就不要我這個哥哥嗚嗚嗚。”只玩邊路果然被戳了心窩子,立馬就哭了起來。
事實上紀瑤剛談戀愛那會兒,還找過路彌,問路彌要不要把這事兒告訴她哥,她怕只玩邊路傷心,卻不怕只玩邊路會阻止自己。
只玩邊路雖然是妹控,卻給足了紀瑤自由。
水木沒得到救援,安詳?shù)匾贿吿墒贿呁诳嘀煌孢吢? “你前幾天不還說有人追你?”
只玩邊路: “但那是男的!!我喜歡女生!!”
“男人有什么不好?”甜甜圈笑了聲: “你看小迷路和大老板,這么多年不是一直好好的?”
水木: “就是就是”
甜甜圈: “我看這幾年你和小水母 cp 那么多……”
水木: “嘔!”
只玩邊路: “滾!”
甜甜圈一句話成功惡心了兩個人。
許久沒說話的無名: “我看可以。”
水木實在受不了,只能向路彌求助: “迷路你說句話啊!”
路彌這會兒沒工夫理他們,他都把麥閉了,人還被沈談抱在腿上,面對面坐著。
沈談剛睡醒,身上就穿件襯衫,襯衫被壓得有些亂了,扣子都解幾顆,路彌干脆低下頭把剩下也給解開了,邊解邊順著沈談胸口一路貼過去,聽見沈談在他頭頂悶笑聲, “今天這么主動?”
路彌沒說話,只紅著耳朵點點頭。
他已經(jīng)想好怎么應對了。
沈談向來很喜歡他主動,只是礙于害羞,路彌主動的次數(shù)很少。
等一會兒沈談高興了,他再提戒指的事情……
路彌想得挺好,沒注意到沈談視線落在他空蕩脖頸處的時候,眼神陡然變得幽深。
還沒來得及去解沈談的褲子,路彌就被沈談掐住了腰,沈談按著他的腰往下壓,路彌陡然紅了臉, “你……”
別急兩個字都沒吐出來,他就被沈談封住了唇,激烈的親吻讓路彌大腦變得空白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兩人許久沒見,再加上他剛主動了那么一小會兒,沈談今天格外興奮著急,路彌被他抱在腿上往上頂?shù)臅r候,都有些后悔自己選擇這么個辦法。
他上半身衣服還好好穿著,底下卻一片荒唐。
不管過了多久,遇到這種場面,路彌都覺得羞恥心爆棚,憤憤地把臉埋在沈談頸側咬著沈談的肉,以往他受不的時候經(jīng)常這么干,今天沈談卻不讓他咬,反而把手指塞進他嘴里。
路彌下意識含住,牙齒碰到什么堅硬的東西才反應過來,自己咬到了沈談手上戴的戒指。
他愣了下,沈談卻用手指壓著他的舌尖,視線牢牢鎖定在他身上,眼神里全是他。
路彌突然明白過來什么,輕輕地舔了一下沈談的舌尖,換來的時候身體猛地被按著沉下去,他脫力地靠在沈談肩膀上,抓著沈談的手腕, “沈,沈談,你先慢一點……”
聲音被撞得支離破碎,但沈談聽見了,還真慢了下來。
路彌趴在他肩頭緩著氣,又覺得有些不得勁兒,自己晃了晃腰,一邊分神地向沈談戒指: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昨晚上廁所的時候,不小心把戒指弄丟了……”他知道沈談多半又是覺得自己要離開他,不管多久過去,沈談一直都是這樣,有什么風吹草動,就很害怕自己會離開他。
他知道沈談恨不得把自己關起來,沈談也確實有這個能力把自己關起來,但沈談還是沒那么做,還是尊重他所有決定。
也許在別人看來這樣的沈談很嚇人,但路彌卻覺得他很可愛。
其實他們都是一樣。
路彌慢慢摸著沈談的臉安撫他, “真的,我去找了,沒找到,我就想,你要是知道肯定會難過……我就,啊你別頂!讓我說完!我就,就親自來找你說了……”
后面的話路彌也說不下去了,沈談跟瘋了一樣握著他的腰,埋在他脖頸處似乎要留下消不掉痕跡才好。
等結束之后路彌才想起來這辦公室似乎隔音不太好,不知道外面的人有沒有聽見什么。
但這會兒這也不算特別重要了。
沈談還埋在他身體里,顯然是對戒指的事情耿耿于懷,路彌心有愧疚,也不好讓他出去,只好由著他胡來,好一會兒感覺沈談平靜下來了,才摸著沈談的臉,抓著沈談的手親了親沈談手上的戒指, “你再買對新的,好不好?”
沈談一直沒怎么說話,這會兒才掀起眼皮嗯了聲,手卻繞到了后面,按了按某個地方,路彌被他按得全身都漲紅了。
“是不是太重了?腫了,疼嗎?”沈談聲音還有點啞。
路彌連忙搖頭又點頭,眨了眨眼湊過去親了親沈談: “還難受嗎?”
“沒難受。”沈談又跟平時一樣那副語氣了。
路彌憋著笑: “真的嗎?那你剛剛怎么突然那么狠……”
“你不是喜歡這樣?”沈談終于舍得把路彌放開,抱著路彌去了里間簡陋的浴室,打開花灑的時候,聲音淡淡地問: “是聯(lián)誼的時候掉的?”
路彌本來還有些高興自己把人哄好了,聽見這話就又開始心虛了,但他還是點點頭,一五一十把事情給沈談說了。
“你那個舍友。”沈談語氣明顯對李寒沒什么好感。
沈談雖然不想讓路彌的身邊出現(xiàn)自己以外任何人,但他會控制自己,不會限制路彌社交。
沈談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現(xiàn)過這種想把路彌永遠捆在自己身邊情緒了,一直到一個小時前發(fā)現(xiàn)路彌這些年從不離身戒指不見了的時候。
他知道路彌并不是故意丟掉戒指,但那個李寒……
“我知道。”路彌自幼成長環(huán)境讓他對身邊的人格外敏感,只是剛回到學校的時候他對學校生活充滿了期待,如今也不像是以前那樣,他并不排斥交朋友,再加上李寒一直把自己偽裝得很好,他一開始確實沒看出來。
但聯(lián)誼事情李寒做得太明顯。
李寒應該是真的喜歡那個女生,但他對對方喜歡抵不上他想要做的事情。
路彌不清楚他這么做的原因,但他能肯定,他戒指現(xiàn)在一定在李寒手里。
路彌抱著沈談的脖子: “這件事交給我自己解決好不好?”
沈談當然說不出不好。
路彌自己心里明白就好。
雖然他有很多更快速的辦法能讓李寒從此消失在路彌世界里,但既然路彌想自己解決,那就讓他自己解決。
路彌在沈談這兒待了兩天。
他跟輔導員請的假不多,主要是怕自己一會兒跟不上教學進度,以前他考試能拿前幾的名次,但離開學校這么久,他只求自己不要掛科。
待了這兩天他也明白了沈談為什么不讓自己過來了。
這邊不管是吃住的,條件都不好,他都能明顯察覺到沈談比出國之前瘦了。
好在沈氏財大氣粗,當?shù)乇容^昂貴的食材都舍得買回來,才沒讓跟過來員工真的吃了大苦。
路彌想著自己可以幫沈談改善一下伙食,還特意問王姨要幾個食譜,沈談去開會的時候他就在公司亂轉,最后轉去了食堂。
但他確實沒有一點下廚天賦,哪怕照著食譜做出來的東西,看著就難以下咽,吃著也難以下咽,倒是把自己搞得身上亂糟糟的,回去換衣服的時候還被沈談撞上了,本來想瞞著沈談的,這下也瞞不住了,只能和盤托出。
感覺沈談看過來的時候,跟在自己身后助理臉都白了,路彌連忙踮起腳親了親沈談, “我現(xiàn)在就去換衣服!我下次再也不進廚房了!”
他沒注意到自己把沈談蹭了一身油煙味兒。
沈談也當什么事兒也沒發(fā)生一樣,嗯了聲,等路彌高高興興回了沈談辦公室,助理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 “攔不住……”
“他想做什么就讓他做,但是得確保他的安全。”沈談頓了頓, “做出來的東西在哪兒?”
助理松了口氣, “路先生說那些東西有毒,估計吃了會中毒,就全給倒了。”
助理說完偷偷瞄了老板一眼,感覺老板那表情似乎還有些遺憾?
路彌在這兒待的第二天,實在是沒什么事情做,就去幫沈談干了點兒活,跑上跑下地送文件,公司上下全都認識他。
公司里不少人都知道老板已婚,手上的戒指不離身,也有不少人知道老板愛人是誰,畢竟路彌很出名,他們戰(zhàn)隊很出名,但大家都沒見過本人。
現(xiàn)在終于見著了。
和老板那一天到晚嚇死人不償命的氣質完全不一樣,老板愛人比在網(wǎng)上見到的更漂亮,也特別溫柔。
連帶著讓人對老板恐懼都少了不少。
當然這種少僅僅持續(xù)到路彌離開之前,路彌一離開,大家就覺得老板變得比之前更恐怖,也更加不需要休息了。
路彌回到學校后也沒有跟李寒挑明戒指的事情,只是先聯(lián)系了那天聯(lián)誼去那家餐廳,讓餐廳幫忙把監(jiān)控全都調出來。
做完這件事,他才跟舍友說了自己戒指掉了事情。
舍友都知道他戒指掛在項鏈上,那項鏈是向來不離身的,從路彌開始打比賽的時候他就一直掛著了。
這會兒知道他項鏈跟戒指一塊兒丟了,王瑞顯然也替他著急: “都找過了嗎?沒找到嗎?那你這幾天是……”
“沒找到,我讓餐廳調監(jiān)控了,找不到就只能讓餐廳賠了,那條項鏈加戒指,得幾百萬。”路彌從來不在任何同學面前提及自己用的東西什么價格,這回是例外,但他也沒瞎說,那個戒指雖然看起來很普通,但沈談買來送他的東西怎么可能會便宜?
他說完抿著唇看了李寒一眼。
李寒多少有些坐立難安。
他以為那么普通的戒指貴不到哪里去。
王瑞被嚇到了, “那么貴?那你得仔細找找。”
路彌點頭, “要是從監(jiān)控能抓到誰撿到了不還,我只能采取法律手段,這么多錢,足夠定罪,畢竟那個戒指對我很重要……”路彌仰起臉笑了下, “就算無法用法律手段定罪,我先生也有很多辦法讓對方知道撿了別人東西不還后果,他本來想動用自己的手段幫我找,但我覺得再等等,我也不想有誰受到傷害。”
王瑞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路彌說這個。
他們都知道沈談有錢有權有勢,但對他們來說,那個階層事情實在是太遙遠了,路彌平時又表現(xiàn)得跟他們普通人沒什么區(qū)別,無非就是穿的用看不出來是什么牌子,偶爾會有家里的司機來送東西之類。
但被路彌這么一說,他們才意識到,路彌生活跟他們是不一樣。
“要是沒拍到……要怎么辦?”李寒也一副擔憂的模樣, “餐廳來往那么多人,也沒法找吧?”
“那就只能用非法手段。”路彌說得一臉輕松, “沒辦法,戒指對我們倆太重要了,對了李寒,你那天不是跟我一起在洗手間的嗎?你有沒有見到有什么人在我換衣服的時候進來了?”
路彌自己想起來也有點后悔。
他去隔間換的衣服,怕?lián)Q衣服的時候項鏈掉了,他就把項鏈摘下來放在了洗手臺上。
他本來是想有李寒在,沒人會偷拿自己的東西,卻沒想到李寒做了這種事。
李寒心頭猛跳,總覺得路彌意有所指,但只能搖頭。
路彌嘆了聲氣, “那好吧,只能讓監(jiān)控去查了。”
“也不一定是在洗手間掉的。”李寒忍不住道。
路彌搖搖頭, “我很確定。”
見他一臉篤定,李寒忍不住攥緊了自己的手。
又搞不明白,路彌為什么一點都不難受。
那個戒指不是對他很重要嗎?他為什么除了想找到戒指,一點都沒表現(xiàn)出什么難受的情緒來?
不是說他是山雞變成了鳳凰嗎?他丟了那么重要的東西,那個沈談就沒責備他?
因為路彌這番話,李寒膽戰(zhàn)心驚一陣子。
他怕路彌真的把自己找出來,怕自己真的背上偷東西的罵名,怕被學校處分。
但他又不想把戒指還給路彌。
他還沒看到路彌為此而難受!
路彌現(xiàn)在不難受,是因為他覺得自己能找到戒指吧?要是真找不到了呢?
但一段時間后,李寒終于明白路彌為什么不難受了。
路彌手上戴了新的戒指。
和之前差不多的款式,但明顯是新的。
路彌并沒有特別把戒指給舍友看,只是吃飯的時候無意間露出來了。
王瑞見了哇了聲, “買新的?”
路彌點頭。
王瑞羨慕地問: “你家那位買的啊?”
路彌說是。
“那舊的還找嗎?”李寒死死握著筷子。
“找,為什么不找?我已經(jīng)知道是誰拿的。”路彌故意看著李寒, “不過他要是主動還給我,我也可以不計較。”
“厲害啊,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怎么找出來的?看監(jiān)控找出來?”王瑞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路彌搖搖頭,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是誰拿的。”
他雖然這么說,但卻始終沒挑明是誰。
可李寒卻聽得差點維持不住自己的表情。
這段時間他受到了不小的心理折磨,總是睡不好,本來想把戒指扔了,可是那么貴……他怎么舍得扔。
但又不能賣,只能藏著。
藏也只能藏在宿舍里。
他們幾個舍友關系很好,經(jīng)常會拿彼此的東西,李寒又怕被舍友翻到,只能藏在自己枕頭底下。
導致李寒如今每次回宿舍,只要條件允許,他就會躺在床上。
但他又睡不好。
不只人憔悴了,連上課都沒心思聽講。
連王瑞都發(fā)覺李寒最近不太對勁,見李寒沒怎么吃東西,王瑞把他碗里沒動過肉夾走,又關心地問: “你最近怎么了?總是心不在焉的。”
李寒連忙搖頭, “沒什么,只是家里有點事。”
路彌眨了眨眼, “需要我們幫忙嗎?”
李寒說了句謝謝,又說不麻煩他們了。
面對路彌看過來目光,李寒根本不敢看他。
等回宿舍,路彌一邊喝著水,一邊在李寒床邊的椅子上坐下。
李寒睡在下鋪,平時路彌并不會去碰別人的床。
但今天他卻離李寒床很近。
李寒看得心驚肉跳,想起路彌說的自己已經(jīng)知道是誰拿了自己的項鏈,更是慌得不行。
但路彌又什么都沒做。
只是之后一段時間,路彌會時不時往李寒床邊走,偶爾還會坐在李寒床上。
把李寒嚇得不行,但又不能讓他離開。
李寒沒有潔癖,以前王瑞都老往他床上坐,他根本沒有理由不讓路彌坐自己的床。
但路彌也僅僅只是做了這些而已,到現(xiàn)在也沒有挑明到底是誰拿了他項鏈。
但好在要暑假了。
暑假前路彌忙著期末考,沈談已經(jīng)從國外回來,路彌本來想搬回家住,但為了戒指的事兒,還是沒回家。
不過現(xiàn)在都要暑假了,這件事也該結束了。
這段時間他們宿舍都在臨時抱佛腳,包括以前成績很好的李寒。
李寒最近連上課都沒心思聽,更別說考試了,但別人去圖書館,他又不敢去,不敢離開自己的床,怕路彌回來翻自己的床。
等路彌跟王瑞他們都離開了宿舍,李寒才松了口氣,剛想翻開自己枕頭,卻聽見了外面的腳步聲。
路彌又去而復返。
李寒嚇得連忙把枕頭放下。
見他一頭汗,路彌關心地問: “你怎么了?”
李寒只能搖搖頭。
路彌眨了眨眼, “真的沒事吧?沒生病嗎?你最近狀態(tài)不好,要不要去醫(yī)院看看?”
路彌拿著水杯坐到李寒床上,想去摸李寒額頭。
李寒一直在拒絕,但他動作幅度太大,手臂撞到了路彌手上的水杯。
水杯蓋子沒蓋緊,水那么好巧不巧,全倒在了李寒枕頭上。
路彌啊了聲,連忙說句對不起, “我?guī)湍阆窗桑矝]弄濕吧?”
李寒剛想說沒有,在外面等著路彌王瑞大概聽見了動靜,也進來,見狀,連忙想幫忙: “怎么床都弄濕?李寒你今晚要不要跟我睡?濕了枕頭就換一個吧?”
李寒攔住了路彌,但沒攔住王瑞。
王瑞力氣大,動作又快,把濕枕頭拿起來,往下抖了抖水。
啪嗒一聲。
水倒是沒抖下來,戒指跟項鏈卻被抖下來了。
宿舍里瞬間一片安靜。
還是王瑞先反應過來,蹲到地上把掛著戒指項鏈撿了起來,一臉茫然地看向路彌: “路彌,這是你的戒指吧?這上面還刻了沈談的名字呢,怎么在李寒……”
意識到什么,王瑞閉嘴了。
路彌抿著唇,斂情緒,看向臉色瞬間慘白的李寒。
路彌沒說話,但被兩人看著的李寒率先撐不住了,這段時間他受夠了折磨。
“就是我拿的!那又怎么了!”
王瑞搞不懂, “你拿路彌戒指干什么?”
路彌也很想知道。
李寒崩潰地抱著自己的腦袋蹲到地上, “我嫉妒他!嫉妒他不行嗎!”
他跟鐘芝芝其實早就認識了,他倆一開始其實就是朋友,他一直喜歡鐘芝芝,但不敢告白,直到鐘芝芝開始看比賽,還說什么喜歡路彌顏值和技術,很佩服路彌。
鐘芝芝很了解路彌,把路彌一開始只是個很普通的小主播事兒告訴了李寒,覺得路彌一路走到現(xiàn)在很厲害。
但李寒并不這么覺得,李寒覺得他就是單純靠沈談。
就因為他說了這句話,鐘芝芝跟他絕交了。
他咽不下這口氣,沒想到路彌回到了學校,還和自己成了室友。
他一開始并不打算做什么,但是路彌一舉一動都被他看在眼里,穿的用都是最好的,明明就是個普通人,不就是靠沈談才走到現(xiàn)在的嗎?
李寒知道路彌戒指很重要也是鐘芝芝說的,再加上路彌平時確實戒指不離身,李寒就想著路彌把戒指丟了,肯定會難受,肯定會被責罵。
于是就策劃了那一出聯(lián)誼,他知道路彌換衣服習慣把項鏈摘下來,就趁著路彌換衣服的時候把項鏈偷走了。
只是沒想到路彌一點沒受到影響。
路彌表情淡淡地看著崩潰李寒, “嗯,我就是靠著沈談走到現(xiàn)在又有什么問題?他是我愛人。”
路彌一點不覺得李寒這種話打擊到自己。
他也不想再跟李寒說什么,這段時間李寒受的折磨估計也夠多。
像李寒這樣喜歡偽裝自己的人,以后要受著別人的目光生活,估計也好過不到哪里去。
路彌把戒指握在手心,王瑞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辦,想安慰路彌,不過現(xiàn)在似乎也輪不到他。
路彌手機響。
“我在你宿舍樓下。”
電話那頭是沈談的聲音。
路彌立馬彎了彎眉眼,沒再多看李寒一眼。
[65] 番外2返校之陪同[番外]
番外2返校之陪同[番外]
沈談穿著一身板正西裝,站在宿舍樓下多少和學生宿舍有些格格不入,周圍來往的學生都忍不住去偷看他,但沈談身上那股氣勢實在是太嚇人,也沒什么敢真的正眼瞧他。
一直到路彌從宿舍門口飛奔出來,沈談眼神肉眼可見柔和下來,連周身的氣勢都斂去不少。
即使早就聽說路彌和沈談結婚的事,這還是第一次見沈談出現(xiàn)在學校,不少人都忍不住偷偷圍觀。
路彌跟沒發(fā)覺那些好奇視線一樣,直接撲進沈談懷里,抓著沈談手臂,耳根紅通通的仰著頭問: “你怎么突然過來了?”
“今天的工作暫時忙完了。”沈談垂著眼, “你說過今天會回家。”
期末考試只剩一周時間,路彌早就想好了和李寒攤牌,攤牌之后他也不想再在宿舍待下去,倒不是覺得和李寒面對面尷尬,主要是怕其他舍友會難做人,所以昨天他就跟沈談說過從今晚開始就會回家住。
路彌眨了眨眼,一臉認真: “但現(xiàn)在是上午九點多。”
沈談平時就算是忙完工作,最早也得下午。
路彌知道他肯定是推了工作過來,但也沒有直接揭穿他。
沈談嗯了聲,跟什么都不知道似的,淡淡說了句: “還早。”
路彌忍不住想笑,但還是憋住,免得一會兒沈談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做些什么,他還沒膽子大到這個程度。
“我要去圖書館。”路彌拉著沈談衣袖讓沈談彎下了腰,湊到他耳邊輕聲問: “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十幾分鐘后兩人一塊兒出現(xiàn)在了學校圖書館。
期末周的圖書館人特別多,路彌沒有提前占座的習慣,拉著沈談轉了一圈才找到?jīng)]被人占掉的位置。
他們對面坐的是一對情侶,原本兩人還在互相喂吃,見到路彌和沈談,女生盯著兩人看了好久。
路彌沒在意別人的目光,就是怕沈談待著無聊,沈談什么都沒帶,在圖書館也不方便他工作,不方便打電話。
不過沈談倒是非常自如地去找了本很厚書來看。
路彌湊過去看了眼,看見滿眼外文,差點直接開始犯困,忍不住在桌子底下很輕地踢了踢沈談小腿,用眼神問他: “不會看困嗎?”
還沒來得及把腿收回去,就被沈談按住了大腿,沈談的手大,幾乎都要覆蓋住他的大腿,沈談還很壞心眼地用大拇指往下壓壓。
怕打擾到別人,路彌都不敢有什么大幅度動作,只能硬生生被沈談控制住了自己的腿。
沈談沒說話,只是掀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里含著笑意。
路彌就沒好意思再看沈談。
畢竟沈談的一只手還在自己腿上。
好在是角落,沒人能看見。
原本他還擔心沈談無聊,沒想到這會兒不適應的人變成了自己,之前和舍友在一起學習的時候,路彌是最認真的那一個,但現(xiàn)在跟沈談在一起,路彌反倒有些靜不下來心來,總是會忍不住時不時地去看沈談。
沈談確實是在認真看書,側臉冷硬,和他工作的時候其實差不多模樣,但可能是因為換了個環(huán)境,路彌覺得這樣的沈談比在工作的時候要柔和許多。
他看得出神,猝不及防沈談突然轉過臉來,兩人對視了兩秒,路彌率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
桌子底下,沈談不著痕跡捏了捏路彌大腿。
路彌耳朵紅得厲害,但沈談卻又把手收了回去。
那意思似乎是在叮囑他好好復習。
路彌陡然有了種學習不認真被家長抓包感覺,也沒再好意思開小差。
見他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學習上,沈談才慢吞吞抬了抬眼皮。
原本在路彌身邊展露出來的柔和已經(jīng)全然不見,沈談眼神冷漠甚至暗含警告地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男生。
男生原本正拿著手機偷拍沈談跟路彌,還準備發(fā)到學校群里讓大家看看,但表情算不上很友好,他女朋友還在不停地打量著兩人。
被沈談這么一看,男生手一抖,差點把手機摔到桌上。
他女朋友本來想瞪他,瞥見沈談的神色,立馬低下頭去。
沈談依然保持著淡淡看著男生姿勢,沒有動也沒說話,卻硬生生把人看得脊背發(fā)寒,男生也似乎讀懂沈談的意思,忙不迭把手機里拍照片全都刪了,刪完還特意把自己的手機給沈談看了。
等沈談低下頭去,男生才松了口氣,連忙拉著自己女朋友走。
早就聽聞沈談這人脾氣不好,剛才他們見沈談那么溫柔地陪著路彌復習,還以為那只是傳言。
沒想到那只是在路彌面前而已。
路彌對此一無所知。
他回過神的時候都已經(jīng)過了飯點了,有些餓了。
下午他還有這學期最后兩節(jié)課,看了眼時間,路彌連忙拉著沈談去了食堂,匆匆吃了飯,見沈談依然一個工作電話都沒接,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路彌忍不住問: “我一會兒要去上課,你也要跟我一起嗎?”
他見過其他人帶著自己的對象上課,不過他有些難以想象沈談陪著自己上課。
本來他自己年紀就比同學大了,再加上沈談那模樣,讓他在臺下聽課,倒不如讓他去給他們上課來得實在一點。
沈談嗯了聲。
路彌愣了下, “真的嗎?”
“我騙過你嗎?還是你覺得我這個年紀不適合待在教室了?”沈談面不改色吃掉了路彌夾到他碗里不要吃菜。
路彌低聲: “你騙我也不少……我覺得你更適合當老師。”
沈談挑了挑眉,嗯了聲, “我老了。”
路彌突然感覺無妄之災, “我沒這么說。”
“是嗎?當老師的一般年紀都要大一些。”沈談抬了抬眼皮,面色淡淡的。
路彌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雖然已經(jīng)快二十五歲,但路彌這幾年一點都沒變,依然年輕又漂亮,甚至比從前更加靈動,鮮活。
沈談沒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也會因為年齡問題而感到焦慮。
但他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
路彌還在努力替自己辯解: “老師本來年紀就要大一點嘛,但也沒有到老這個地步,但是老師要能震懾住學生,你往那兒一站,學生肯定都不敢在你面前說什么了。”他想了想,干脆直接坐到沈談旁邊,也幸虧這會兒食堂已經(jīng)沒什么人,他才能這么大膽,直接抓住沈談的手, “你上大學的時候是什么樣?”
沈談雖然年紀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接觸沈氏工作,但也是正兒八經(jīng)上過大學。
路彌對此倒是真的有點好奇,之前也一直沒什么機會問沈談,唯一知道的也只有那次李佳奈的事件中透露出來的沈談上過的高中。
“和你說的一樣,別人看見我就不敢在我面前說什么了。”沈談看起來還對年紀的事情耿耿于懷。
路彌瞄了眼四周,見確實是已經(jīng)沒什么人,就算是有人,也沒注意到他們這兒,他連忙湊過去在沈談唇角親了親, “可是我愛你。”
沈談垂著眼,看著路彌肉眼可見紅起來臉,唇邊露出點笑意, “上大學的時候沒多少時間上課,經(jīng)常曠課,但礙于我姓沈,學校不敢不讓我畢業(yè)。”
沈談確實覺得自己的學生時代沒什么好說的,那時候他忙著接觸家中事務,根本沒空學習,學校里教那些東西對他未來沒有一點幫助,家里會安排專門的老師教習,而他上學也只是為了畢業(yè)證。
他抓住路彌手, “我也愛你,不過我一會兒確實是去當你的老師。”
路彌愣了下,慢慢睜大了眼睛,一副被騙得好慘模樣。
沈談也確實是來當老師,最后兩節(jié)課特別講師。
據(jù)說是學校邀請的,但這中間到底有沒有沈談本人利用權勢從中作梗,路彌就不知道了。
看著沈談站在講臺上,臺下的同學都大氣不敢出,路彌也憤憤地低下頭去不想看沈談。
但也只是一會兒。
沒一會兒路彌就忍不住去看他。
沈談講的是關于如今創(chuàng)業(yè)問題,路彌對這些實在是不感興趣,哪怕是沈談在講,他都聽得云里霧里,很想睡覺。
他是被王瑞用筆戳醒的。
見路彌轉醒,王瑞湊過去特別小聲地提醒他: “你老公看了你好多次了。”
王瑞本來也沒想喊醒路彌,但沈談一直朝他們這邊看,給他看得都不敢開小差。
路彌眨了眨眼,抬起頭就和沈談對上了視線。
他沒好意思再睡,干脆趴在那兒盯著沈談看。
不過沈談沒再往他們那邊看,而是找人來談談自己對創(chuàng)業(yè)的理念。
一群才大二的學生哪有什么理念,平時這種課都是當水課,今天要不是沈談上課,這會兒大家估計都睡的睡,玩的玩了。
這會兒沈談突然要點名讓人回答問題,嚇得大家都把腦袋埋死了。
路彌是唯一一個沒埋頭。
沈談視線從他身上略過,最后落在了王瑞身上, “路彌旁邊穿黑衣服男生。”
王瑞: “……”
王瑞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路彌左手邊穿白衣服舍友: “……”
路彌一臉歉意地看了王瑞一眼,又瞪了沈談一眼。
沈談肯定是剛剛看見他跟王瑞說話,故意的。
但沈談只當沒看見。
沒辦法,王瑞只能磕磕絆絆胡編亂造一通,見沈談依然神色淡淡地看著自己,王瑞心里直打鼓。
搞不懂路彌怎么會和沈談這樣的人在一起的。
今天沈談來學校事兒都已經(jīng)傳遍了,他本來想逃最后兩節(jié)課,結果學院群緊急通知今天的課關乎他們期末分,必須得來上,不然這會兒教室里不可能有這么多人。
除了李寒,上這節(jié)課兩個班學生全都到齊了。
好一會兒,沈談才說句: “嗯。”
也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王瑞感覺自己受到折磨。
好在沈談又說了句坐下吧,這場慢性折磨才算徹底結束。
下了課,王瑞常常舒了口氣,見路彌要走,王瑞連忙道: “李寒不知道去哪兒了。”
他要不說,路彌都快忘李寒事情了,頓了幾秒,路彌才彎了彎眉眼說了句謝謝。
王瑞剛想說點什么,就見沈談朝著他們這邊走過來了,只能硬生生把話咽了進去,連忙扯著其他舍友胳膊跑了。
路彌還沒把東西收好,沈談就坐到他旁邊。
路彌都沒抬頭, “你怎么欺負我舍友。”
沈談語氣淡淡: “只是讓他回答問題。”
他不說路彌都知道原因。
路彌忍不住道: “你好幼稚啊沈談。”
怎么這么愛吃醋。
但他又無法拒絕這樣的沈談。
沈談眼皮動了動。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他幼稚。
路彌收拾好東西站了起來,沈談依然坐著,仰起頭看著路彌,仰視著路彌。
路彌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來,伸手在他臉上碰了下, “還不回家嗎?”
不過手還沒來得及收回去,就被沈談抓住了。
沈談抓著他的手放在自己唇邊親了親。
路彌連忙想往回縮,教室里還有其他同學在,見路彌看過來,這群人又當什么都沒看見似的立馬低下頭去。
路彌臉紅得厲害,偏偏沈談還是不放開他,反而抓著他的手十指緊扣住,又親了親他無名指上新戒指,可視線卻始終落在路彌臉上,明明只是在親吻他戒指而已,路彌卻覺得沈談這眼神要把自己溺閉了。
不管過去多久都是這樣。
半晌,路彌自暴自棄,由著沈談去了-
路彌期末考結束的那天沈談忙得很,路彌本來想直接回家,但從考場出來,時間還早,他又突然改變了主意。
因為還有些東西沒搬走,路彌先回了趟宿舍。
舍友都還沒回來,路彌把東西收拾完,拖著行李箱出去的時候,在門口碰上了李寒。
一見著他,李寒臉色就難看得要命。
李寒最近過得并不好,也不是說別人對他做了什么,而是他自己心里煎熬。
他本來就是個好面子的人,非常在意別人對自己的看法,不然也不會故意在別人面前偽裝成溫和模樣。
可自從那天路彌在宿舍揭穿他以后,王瑞他們雖然沒當著他的面說什么,但也確確實實是跟他疏遠,其他朋友也是一樣,分明就是知道什么,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
但李寒太要面子,沒辦法和他們當面對峙鬧掰。
所以只能自己心里受折磨。
路彌這解決辦法確確實實完全踩在李寒痛點上。
路彌沒有多看李寒一眼,似乎他在他眼里是完全不值一提人,他甚至都沒有計較戒指后續(xù)。
等路彌離開了,李寒才嫉妒又崩潰地蹲在地上。
但他又不能真的拿路彌怎么樣,如果路彌真的追究他偷了戒指這件事,他就會有案底,而不止他舍友和朋友,全校都會知道他做了什么,會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他會比現(xiàn)在更加不好過。
路彌沒把李寒當回事兒。
他回了家放完行李,又讓王姨做好了晚飯打包好了,本來他是想自己進廚房,但被王姨強烈制止了。
王姨在什么事情上都順著他,唯獨他進廚房這件事上,王姨完全不給他余地。
路彌只能遺憾地帶著晚飯去了沈談公司。
這幾年路彌雖然去過很多次沈氏公司,但還是第一次來總公司,畢竟沈談平時總是在出差,很少留在總公司。
他一進公司大廳,前臺原本還想問他有沒有預約登記,一見著是他,立馬就給放行了,還給他開了特殊電梯通道。
路彌一邊坐著電梯上樓,一邊低頭回消息。
水木和只玩邊路他們也考完期末考,這會兒正在群里商量著暑假過來這邊玩,還在那拼命艾特甜甜圈,問甜甜圈要不要出來玩,明知道甜甜圈最近忙著訓練,明顯就是故意的。
無名在群里回了句得看情況。
無名雖然沒回學校,但回自己家公司上班了。
路彌也是在兩年前才知道無名家里其實也是開公司,至于無名為什么那么愛錢,只能說是個人愛好。
見無名也沒時間,甜甜圈心情舒暢了點,拍張二隊訓練的照片: [ 你們是準備回來免費當幾天教練嗎?@迷路老板,你覺得如何?]
路彌: [ 可以 ]
水木: [ 給工資嗎?學校飯菜太難吃了!我要吃陳生哥餐廳!]
路彌: [ 陳生哥最近歇業(yè) ]
水木: [?? 為什么!!]
提起陳生,路彌有些忍不住同情陳生。
當年沈談把陳秀送給他們禮物全都轉送到陳生那兒,陳秀大概自己都忘記了自己選禮物,去陳生家的時候不小心看見被陳生因為好奇而拿出來研究玩具,還好死不死扔在了沙發(fā)上,陳秀認出那是男性專用,當時就把陳生打了一頓,也沒聽陳生解釋。
雖然身邊有很多同性戀,但陳秀一時間還是挺難以接受自己弟弟也是,再加上陳生原本那混蛋性格,陳秀越想越氣,導致她把陳生打完以后,都不想聽陳生說話,兩人冷戰(zhàn)好久,陳秀才想通了。
但想通了以后,陳秀開始給陳生找男的相親對象。
陳生見完那個男之后,差點沒氣得離家出走。
跟陳秀吵了一架后,陳秀才搞明白,那玩具是她買來送給路彌,不是她弟弟的。
本來事情都要明了,好巧不巧,當時 FTT 打野在陳生家里玩,路彌也不知道這兩人什么時候關系變這么好的,陳秀本來都放過陳生,但聽見了 FTT 打野聲音,立馬又懷疑陳生早就有了對象,還是個男的。
但她已經(jīng)接受了陳生是同性戀事,也就沒生氣,只是讓陳生找個機會把人帶回家。
陳生當時覺得自己這么做就不用再受家里長輩逼婚苦了,就答應了。
但他帶回家不是 FTT 打野,而是周風。
陳家人都認識周風,自然對周風是很滿意的,這事兒一假裝就假裝三年。
一直到今年,陳秀在一次宴會上撞見周風帶了女伴。
那女伴其實也是沈氏員工,也是為了工作去,但陳秀雖然打陳生,卻也見不得弟弟受苦,誤以為周風出軌了,還想把周風打一頓。
周風直接和陳秀攤牌了。
周風一攤牌,陳生自己也沒法瞞下去。
陳秀氣得把陳生餐廳關了,讓他回公司上班。
陳生一上班就開始給路彌訴苦,順便罵周風沒有契約精神。
電梯門開了,不知道是不是說曹操曹操就到,路彌一出電梯,就見陳生跟做賊似的扒在沈談辦公室門口,而周風抱著筆記本電腦皺著眉站在他一旁。
大概是注意到電梯聲,周風朝著他看了過來。
見周風要出聲,路彌連忙做了個噓手勢。
周風遲疑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路彌輕手輕腳走過去,也沒打擾陳生,而是跟陳生一塊兒朝辦公室里面看。
辦公室的門半開著,路彌能看見里面不止沈談一個人,還有個穿著白襯衫男人,模樣看起來很斯文。
陳生大抵以為身邊的人是周風,還很小聲地半偏過頭來說話, “真想拍下來給小路彌看,周風,你說這男的一個項目要來找沈談幾次?這是第幾次?你們沈總就這么把人放上來了,該不會是故意的吧?沈談也不像是看不出來這人對他有意思人啊。”
周風頭疼地敲了敲腦袋。
“真的嗎?”路彌眨了眨眼。
“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事兒我姐都知道,要不是沈談結婚了……”陳生的話戛然而止,猛然回頭,看見路彌那張漂亮的臉,陳生差點一個踉蹌坐到地上。
還好被周風扶了一把。
周風倒也不想扶他,但是他不扶,估計路彌會去扶,到時候不知道老板會不會把自己連坐定罪。
陳生清了清嗓子, “小路彌你怎么來了?”
“我考完試了,能不能給我講講八卦?”路彌笑瞇瞇的。
陳生一看他這么笑,就忍不住聯(lián)想到沈談這么笑的時候,八成沒什么好事。
他今天來是為了工作,要真惹得這祖宗不快了,沈談指不定會聯(lián)合他姐把他整成什么樣。
陳生咳了聲,求助地看向周風。
周風抱著筆記本電腦坐到了一旁,一副不關他事情模樣。
但陳生也做不到不回答路彌問題,只能硬著頭皮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
里面那個叫白襯衫男的是沈氏正在進行的一個大項目的合作公司的老板,叫邵飛。
這個邵飛喜歡男人,前兩年還在一個宴會上說過自己喜歡沈談。
當時聽見的那群人就當笑話聽了。
別說沈談已經(jīng)結婚了,就算沒結婚,就沈談的脾性,他要是真做點什么,沈談能把他的公司一步步搞垮。
路彌長長哦了聲,看向辦公室里面。
大概是聊完了,邵飛朝著沈談伸出了手。
沈談面色淡淡地看著他,卻突然轉而看向了門口。
路彌猝不及防和沈談對上了視線,彎了彎眉眼,抿緊唇。
[66] 番外3直播[番外]
番外3直播[番外]
“如果沒有其他事,邵總請回。”沈談并未收回注視著路彌視線,這話卻是對邵飛說的。
邵飛順著沈談的目光看過去,臉上的笑意加深, “沈總還是一如既往連握手都不肯跟我握,就一點機會都不愿意給我嗎?”
他話剛說完,路彌就推開門光明正大進了辦公室,沒出聲,只是朝邵飛點了點頭示意。
他懷里還抱著剛剛從陳生手中搶來的文件,如果不是他今天穿的就是件很普通的白色短袖襯衫,一身學生氣的話,那架勢看起來就像是沈談的助理,還應當是非常膽大的那種,連門都不敲就直接進來了。
不過邵飛之前當然見過路彌,也自然知道路彌是什么身份。
明明路彌表情非常溫和,看不出一點其他意思,但邵飛就是被他看得臉上笑容頓了片刻,有點兒裝不下去了。
沈談倒是勾了勾唇角,說的話也不留情面: “邵總知道就行。”
邵飛臉上的笑也完全掛不住了,但沈談是什么身份?他根本不敢當場翻臉,只能當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一樣,找了別的話頭: “那后天見,沈總。”
沈談微微頷首,算是應答。
路彌抱著文件,目送著邵飛出去。
等邵飛徹底離開了,路彌才把那堆文件往沈談懷里一放, “這是陳生哥要交給你的文件。”
在門口偷聽的陳生一聽見自己的名字就連忙拽著周風跑了。
之前周風突然拆穿他倆假戀愛的事兒,陳生一直覺得中間少不了沈談的手筆,周風這人性子一板一眼,但答應的事兒不會無緣無故反悔。
他之前一直沒機會問,這次終于有機會了。
聞言周風挑了挑眉, “你應該想想那段時間你做了什么惹到老板了。”
這意思就是陳生猜對了。
思考了許久,陳生終于想起來了, “……不會是因為我大半夜讓小路彌帶我打手游吧?”
他那段時間迷上目的地手游,但自己技術又太爛,只能讓路彌帶自己,一打就是一個通宵。
連著幾個通宵下來,路彌說自己上課都在犯困,打不動。
現(xiàn)在想想,沈談多半是因為這事兒才讓周風跟陳秀攤牌。
周風無語地看了他一眼。
陳生憤憤: “……這人怎么心眼還是這么小?”
周風: “沒讓陳總送你去國外已經(jīng)很好了。”
陳生沉默了一會兒,仔細想想也是,按沈談以往脾性,遇到這種事,多半讓陳秀把他發(fā)配邊疆,還得是那種沒有網(wǎng)地方。
這些年和路彌在一起,沈談脾氣已經(jīng)好了許多。
當然那也只是對身邊的人來說,比方沈家哪個不長眼的親戚又鬧了事兒,沈談也沒拿什么人身安全威脅對方了,而是直接了當?shù)卣依碛砂讶怂瓦M去。
但凡有點錢的人,手里定然是不干凈,只要沈談想,肯定能找到理由。
但換以前,沈談肯定得先把人折磨一番。
而這會兒辦公室里,沈談抱著那堆文件,故意問: “他怎么不自己送進來?”
“他看你在和別人暢談,覺得不能打擾你。”路彌一邊說著一邊擠在沈談的辦公椅上,試圖把沈談擠下去。
但沒成功,反而被沈談一把撈住,被抱到沈談腿上。
路彌也沒掙扎,而是努力把腳踩在了沈談腳上。
沒用什么大力氣,但疼肯定是會疼。
不過沈談跟察覺不到一樣,反而笑了聲, “那你怎么進來了?”
路彌眨了眨眼抱起沈談圍在自己腰間手, “我不能進來嗎?還是我也打擾到你?”
他說著張嘴在沈談手背上咬了一口,不輕不重,連牙印都沒留下。
倒是引得沈談悶哼聲,路彌愣了下,抬了抬屁股,一臉不可置信地扭頭看著沈談: “你怎么……又……”
“怎么了?我是正常男人,你又是在我腿上亂動,又是對我咬來咬去……”
沈談沒把話說完,路彌耳朵就已經(jīng)紅透,但這會兒他還有正事要說,一把反手捂住沈談的嘴, “那個邵飛……”
沈談早就知道路彌為什么會突然闖進來,肯定是陳生又說了什么,聽見他問,悶笑聲,親了親路彌掌心,才貼著路彌手心道: “他之前確實說過對我有意,不過更多是因為我的身份和地位,他今早才從別人的床上爬起來。”
路彌愣了下,低低哦了聲。
和沈談在一起這些年,路彌也見過許多沈談這個圈子人,絕大多數(shù)人哪怕有家世,在外面依然有各式各樣的情人,甚至出去開會談生意,都要帶著小情人。
仿佛對這些人來說情和愛是分開的。
但有沈談在的場所,這群人卻會收斂很多。
“至于為什么知道他對我有意還和他合作,把他放上來,這個項目結束,邵氏收購計劃就該收網(wǎng),這也是他最后一次進我辦公室。”
路彌搞不懂沈談這些生意場上事情,但沈談老喜歡把這些機密的事情告訴他,路彌聽得腦袋泛疼,敷衍地點點頭。
沈談卻捏住他的耳垂, “還吃醋嗎?”
路彌眨了眨眼。
他也沒特別吃醋吧。
尤其是看見沈談看邵飛的眼神的時候。
他跟沈談在一起太久了,解沈談的每一個神情,知道在沈談眼里,邵飛和以往合作過的生意伙伴沒什么兩樣,他們甚至都沒有一點肢體接觸。
路彌搖搖頭轉身摟住沈談脖頸。
“后天邵家有個宴會。”沈談親了親路彌耳垂。
路彌連忙搖頭, “我和水木他們約好了!”
以前路彌還樂意跟著沈談去那些宴會,很多人都會帶伴兒去,沈談以前不帶,但跟他在一起后,他要是有時間,會帶著他去。
一開始路彌去了也就是在旁邊吃東西,但自從他打比賽出了名,又和沈談公開了關系,越來越多人不僅要往沈談身邊湊,還要往他身邊湊。
路彌性子雖然比以前放開了些,但終究還是不喜歡和別人交流,寧愿一個人待著。
被人頻繁搭話讓他覺得困擾。
沈談低著眉, “確定不陪我?”
路彌連連搖頭, “你要實在想找人陪,可以找陳生哥。”
正在和周風哭訴的陳生莫名其妙打了幾個噴嚏。
說是和水木他們約好,其實第二天路彌才和水木他們確定時間,因為基地那兒有訓練的話他們也不好隨便去擾亂他們,路彌雖然是老板,但平時也不會亂行使權力,還是甜甜圈溝通好以后他們才去的。
去之前路彌和只玩邊路先碰了面,兩人先去超市買東西。
本來他們準備出去吃飯,但天太熱,路彌又好久沒吃火鍋,就選擇了在基地吃火鍋,把只玩邊路搞得一頭霧水,搞不懂怎么天熱還要吃火鍋。
但他也不問原因,因為很多食材都是當天空運過來,價格昂貴,他們買也只是買了一堆零食。
推著零食去結賬的時候,只玩邊路接到了紀瑤電話,紀瑤跟男朋友吵架了,在電話里哭得厲害。
只玩邊路已經(jīng)從一開始的替妹妹憤怒到現(xiàn)在一臉的平靜,安安靜靜聽紀瑤在那兒哭,但還是分了神,購物車不小心撞到了人。
只玩邊路連忙想要道歉,那人一臉不耐煩,大概是想罵什么,但看見只玩邊路一旁的人,對方愣了下,連忙扭過臉走。
只玩邊路瞇了瞇眼,只覺得這個男人很眼熟,但又想不起來具體是誰了。
發(fā)覺只玩邊路沒繼續(xù)走,正在詢問水木無名甜甜圈他們還有沒有什么想要的東西路彌抬起頭, “怎么了?”
只玩邊路搖了搖頭, “不小心撞到人了。”
他才說完,電話里紀瑤又哭起來了。
只玩邊路立馬把剛剛撞到的那人拋到了腦后。
路彌也沒太放在心上。
而一旁的貨架后面,路冀盯著路彌遠離的背影,手中的包裝袋快被他捏爆了。
這幾年他過得并不好。
一開始他帶著僅剩的錢去了其他城市,換掉了電話卡,不讓楚燕和路南德他們能聯(lián)系上自己,他想憑著自己的本事怎么也能東山再起。
也確實是差點就東山再起了。
他給自己搞了假身份,進了個公司,憑著自己的本事很快爬到了部門經(jīng)理位置,也勾搭上了公司老板女兒。
就在他以為自己能成功的時候,老板女兒卻突然收到了那些他曾經(jīng)做過事情的照片,還有關于他本來身份資料。
他被分手,被趕出公司,那個城市也沒辦法再待下去。
路冀知道這些事是誰做的。
除了沈談沒有人會這樣趕盡殺絕。
路冀早就想明白了。
但是他從來沒對路彌做過什么!沈談憑什么對他做這些事情!就算是要找,也應該去找路南德,去找楚燕!
哪怕是小三兒子,他也沒有選擇自己出生的權利。
他知道自己大概是躲不過去,干脆聯(lián)系上了沈談,甚至放下了一直以來尊嚴,告訴沈談自己從來沒有對路彌做過什么,冤有頭債有主。
沈談安安靜靜聽他把話說完,最后把電話掛了。
連一句話都沒跟他說。
沈談的態(tài)度讓路冀非常清楚地意識到,沈談不會放過他,不管他去哪兒,沈談的勢力太強大了。
沒有辦法,路冀只能回到了這個城市。
他去找過路南德和楚燕他們,但是當看見楚燕推著半身不遂路南德,曾經(jīng)漂亮愛美的女人已經(jīng)蒼老了許多,身上的衣服破舊不堪,而路南德哪怕殘了還想著對楚燕動手,只不過還沒打到楚燕,就被路望一腳踹翻了本來就很破舊的輪椅。
而他們的住所不過是破爛陰冷的地下室。
路冀還是沒和他們打招呼,而是自己在外面租了房子。
至少比他們住得好,至少不用把錢分給他們,他以后的一段時間能過得很好。
但好景不長。
路氏法務部找上了他,說調查出來他曾經(jīng)挪用公款。
路冀不想進去,只能把那些錢全還給了如今的路氏。
如今的路氏已經(jīng)不是路南德路,也不是路冀路,而是路彌路。
他在路氏大樓見過循環(huán)播放的路彌比賽gg。
曾經(jīng)那個試圖向他示好尋求他保護的膽怯又懦弱的小男孩兒,如今已經(jīng)變得自信又耀眼。
而他不敢被路彌看見。
怕因此沈談會對他趕盡殺絕。
路彌根本沒發(fā)現(xiàn)路冀存在。
回到基地后,和趕來的水木還有無名,下了訓練的甜甜圈匯合,吃完火鍋,又跟一隊隊員交流完經(jīng)驗,路彌才回了家。
回到家路彌就收到了甜甜圈消息。
不知道是誰在基地外面看見他們幾個人回隊消息,這會兒網(wǎng)上已經(jīng)鬧開了。
當初他們退役的時候粉絲就鬧得厲害,但也沒有辦法。
職業(yè)選手花期就那么幾年,哪怕是拿了好幾個冠軍的隊伍也不例外,狀態(tài)下滑再堅持打下去,成績差再退反而會讓職業(yè)生涯留在不美好的時候。
不過他們現(xiàn)在鬧,卻是在鬧別的。
[你們有時間聚餐沒時間開直播!!]
[所以我下午在基地附近的超市看見的人就是只玩邊路和迷路吧??我看他倆都沒做什么偽裝我還以為我認錯人了就沒去要簽名嗚嗚嗚]
[老婆開個直播吧QAQ都幾個月沒開直播好想你]
路彌當職業(yè)選手這幾年,偶爾有時間還是會開開直播,畢竟他們幾個人和亞日直播合同在身,雖然規(guī)定的直播時長很短,但還是得直播。
但退役之后,路彌確實沒再開過直播,他也跟粉絲解釋過,自己現(xiàn)在住宿,在學校宿舍沒有電腦,也不方便。
但如今已經(jīng)是暑假。
路彌看了眼時間,雖然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但沈談還沒回來。
路彌還是去電腦房開了電腦。
一開播,直播間就密密麻麻涌入一群人,禮物特效也滿天飛。
[想當廚子不想打工送出豪華游輪]
[FTT打野送出豪華飛艇]
[FTT輔助……]
愛吃甜甜圈,水木,無名,只玩邊路……還有一堆職業(yè)選手……
路彌只好關了禮物打賞, “今天就是上來玩一玩。”
[好久不見老婆嗚嗚嗚]
[老婆牛子硬硬]
路彌: “……”
[老婆不開攝像頭嗎?好久沒見你嗚嗚嗚]
[你忍心把我們丟下不管嗎!!]
[以前好歹能去現(xiàn)場看你,現(xiàn)在連要聽你聲音都好難,知道我把幾年前直播錄屏翻出來看了多久嗎?]
[因為太想你,我從媽粉變成了老婆粉]
“好久沒打游戲可能會有點生疏……”路彌原本想直接開游戲,因為太久沒玩他也不好意思抽觀眾組排了,怕自己手感太差反而拖累別人,但看見密密麻麻想讓自己開攝像頭彈幕路彌還是有些猶豫了。
這么久以來他其實一次攝像頭都沒開過。
倒是之前在基地的時候,無名和甜甜圈他們直播開過攝像頭,路彌偶爾路過,會在他們直播間里出個鏡。
好一會兒,路彌才應了句, “等等我找一下攝像頭。”
家里電腦早就已經(jīng)重新更換過,送來的時候配置是齊全的,路彌在滿柜子的周邊角落里找到了被扔在那兒的攝像頭。
他沒開過攝像頭也不知道該怎么設置,調了好久,抬頭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攝像頭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開啟成功了。
鏡頭里路彌露出一整張臉,一直到肩膀的位置,因為低頭太久路彌臉頰有些泛紅,表情十分茫然。
而彈幕這會兒刷屏刷得有些讓人眼花繚亂,根本看不清。
[我天沒開美顏把這是!!]
[啊啊啊啊啊啊這比比賽看大屏幕漂亮多了嗚嗚嗚]
[現(xiàn)場見過老婆的表示真人更好看ovo]
[老婆脖子上的項鏈呢?]
老粉都知道路彌不管比賽還是什么,一直都戴著那條項鏈,而項鏈上掛著他結婚戒指。
路彌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有人迫不及待: [不會是離婚了吧?]
[我就說他倆維持不了多久]
[看背景的裝修很貴啊]
[拿那么多冠軍也夠賺了]
[所以真的離婚了嗎?老婆怎么不說話啊?不會被說中了吧?]
路彌垂著眼安安靜靜看著彈幕那些不知道什么時候涌進來黑子,一臉無辜地眨了眨眼,抿緊唇,在有心人眼里看起來就像是他被戳中了痛處。
路彌還沒回應,微博上關于路彌和沈談婚變消息已經(jīng)傳出來了,不過沒帶沈談的名字。
這些人哪里敢?guī)蛘劥竺?br />
在這個圈子這么久,路彌自然也知道這群人早就在等這個機會了。
他一邊漫不經(jīng)心挑著彈幕回復,就是不回關于離婚的話題,一邊看了眼微博,見冒出來不少說他們隊伍冠軍有水分帖子,路彌才一邊給沈氏法務部發(fā)了消息,一邊慢悠悠看向屏幕,似乎才看見那些問他項鏈彈幕一般: “項鏈嗎?項鏈之前被偷了,還好找回來了。”
[真假?]
[不會是編個理由吧?剛剛看起來很傷心啊]
路彌也沒多說什么,幸虧他平時把項鏈隨身戴著,只是沒戴在脖子上而已,以免又出現(xiàn)李寒這樣的人。
他在口袋里翻了翻才把掛著戒指項鏈翻出來,在鏡頭面前晃了晃,又把戒指對準了鏡頭, “上面有沈談的名字。”
[看起來更像是找補]
[如果沒離婚為什么不戴著戒指?之前不是比賽都要戴著?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嗎?]
路彌揚起唇角, “因為有新的呀,人都是喜新厭舊的嘛。”
剛剛鏡頭一直對著他的臉,大家看不見他的手什么情況,這會兒路彌才把戴著戒指左手懟到鏡頭前,無名指上同樣款式樸素但明顯和之前不一樣戒指徹徹底底暴露在鏡頭前。
而戒指上面依然刻了沈談的名字。
原本還在覺得路彌就是強顏歡笑彈幕突然就消失了。
但也依然有人不信。
[那你剛剛傷心什么?]
[很久沒傳出來過你倆消息了吧?]
“我沒傷心。”路彌溫和地笑了笑,說的話卻讓發(fā)黑通稿媒體遍體生寒, “我只是去讓法務部干活了,之前一直抓不到到底是誰在質疑我們隊伍實力。”
這幾年哪怕NB隊憑借自己的實力拿下一個又一個冠軍,依然會有些人拿著路彌和沈談的關系說事,說路彌是靠著背景才拿到的冠軍,對他在比賽中表現(xiàn)止口不提,甚至有些過分言論還說和他比賽的隊伍都是被收買,都是故意輸給他的。
哪怕聯(lián)盟早就澄清過,這些人依然用這些理由來抨擊NB隊。
沈氏法務部也沒辦法把人全部揪出來。
路彌知道今天這種事一發(fā)生這群人肯定按捺不住。
而聽見路彌這話的黑子嚇得連忙去刪自己帖子,但是已經(jīng)晚了。
[想當廚子不想打工:靠,你真的跟著沈談那老狗幣學壞了!!!]
[愛吃甜甜圈:啊這不是我們隊長日常嗎?]
路彌對著鏡頭眨了眨眼,神色平靜,淡淡地向大家解釋: “我真的沒有離婚。”
話音落下他突然聽見門被打開聲音。
他愣了下轉過臉,沈談穿著黑色襯衫,大概是因為喝了酒加上天氣熱,他把扣子解開了一顆,見路彌朝自己看過來,沈談淺淡神色露出一點兒笑意: “王姨說你早就回來。”
路彌點點頭,剛想告訴沈談自己在直播,而且還開著攝像頭,沈談就朝他走了過來,瞥了眼電腦,大概是看見了游戲界面,沈談皺了皺眉: “已經(jīng)快十一點了。”
路彌當然知道他的意思,家里的規(guī)矩一直是十點以后不能碰電腦,得早點休息。
路彌剛想解釋,沈談就掐著他的下巴親了過來,濃烈的酒味瞬間侵占了路彌口腔和大腦,路彌睜大了雙眼,一邊順從地張開嘴回應沈談,一邊慌亂地把攝像頭戳倒。
沈談大抵是喝多了。
路彌也被親得腦袋發(fā)暈,等被放開的時候他才紅著臉看向電腦屏幕,一頭栽進沈談懷里,小聲道: “我在直播……還開了攝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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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我喜歡橋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67] 番外3直播+番外4夢的開始[番外]
番外3直播+番外4夢的開始[番外]
路彌都不敢看彈幕,也不知道攝像頭有沒有拍到剛剛那一幕。
倒是沈談聽了路彌的話不僅沒有慌張,反而揉捏著路彌后頸讓他抬起頭來,又低頭貼了貼路彌唇,然后才看向電腦屏幕。
[ 有人進來了嗎?]
[ 什么情況,攝像頭呢!!怎么突然黑了!!]
[ 什么聲音??感覺怪怪的 ]
[ 就……有沒有可能……是接吻聲音?]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說老婆怎么突然抬頭!!我還以為我眼花!!所以是有一只手伸到老婆脖子上吧!!!我沒看錯吧!!]
[ 所以剛剛就是有別人在說話吧?我也沒聽錯!!!]
[ 有什么不能給我們看的嗎?]
沈談把路彌攬在懷里一邊漫不經(jīng)心捏著路彌滾燙的耳垂,一邊把彈幕看完才出了聲: “沒事。”
也不知道沈談這個沒事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也總不能一直窩在沈談懷里,再者他跟沈談是合法關系,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路彌才敢回頭。
幸虧彈幕看起來剛剛他們并沒有真的看見什么,路彌松了口氣剛猶豫要不要直接關掉攝像頭,沈談突然道: “開著吧。”
[ 真的是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 是哪個狗男人?]
[ 肯定是真的離婚了,除非你給我看看剛剛是怎么回事 ]
“離婚?”沈談湊近了電腦麥克風,這回聲音聽起來十分清晰,語氣淺淡,但莫名有種威嚴,他一說話,原本刷得飛快的彈幕突然變得緩慢起來。
沈談惡名在外,哪怕是隔著網(wǎng)絡,這群人都不敢在他面前亂說話,生怕被他抓住什么。
路彌點了點頭,跟小孩兒受了委屈,這會兒家長終于到了似的,一五一十把剛剛發(fā)生的事情都說了,末了還加了一句: “我解釋了,他們不信。”
彈幕這會兒安靜如雞,哪怕是剛剛沒說離婚的人,也都不太敢發(fā)彈幕。
而那群逮著機會就想黑路彌黑子這會兒真的是叫苦不迭。
你那是解釋嗎?你一開始一聲不吭,那副表情分明就是委屈,等后面再解釋,誰會相信你?
他們好不容易終于能黑路彌,偏偏突然沈氏律師團就聯(lián)系上了他們,他們也才反應過來,路彌那就是故意的!
但已經(jīng)為時已晚。
沈談嗯了聲,一手扶起攝像頭,一邊應聲: “知道。”
似乎是為了向大家證明兩人沒離婚,沈談從一旁拉了張椅子坐下,還特意把攝像頭對準了自己。
彈幕立馬又忍不住滾動起來。
[ 沈總也是風韻猶存 ]
[ 夫夫相,真般配 ]
[ 雖然沈總很帥,但能不能讓我們看看你老婆 ]
沈談帥歸帥,可他那張臉一出現(xiàn),總會讓人莫名不寒而栗。
對普通人來說他這種人距離他們生活實在太遙遠,再加上沈談做過的那些事兒,總會讓人害怕。
臉還紅著路彌松了口氣。
攝像頭看不見的地方,路彌用小拇指勾住了沈談的小拇指, “那今天直播……”
“不打游戲?”
路彌本來想說時間很晚了,粉絲要求的開直播開攝像頭他都滿足了,他想直接下播了,但被沈談這么一打岔,路彌愣了下, “你不是喝多了嗎?”
沈談喝酒不上臉,但親吻的時候能明顯感受到他口腔中濃烈的酒精味道,再加上他身上溫度很高,路彌怕沈談喝醉了。
雖然他之前也沒見過沈談喝醉。
據(jù)周風所說,沈談從十幾歲的時候就開始跟著應酬,學會了喝酒,酒量早就練出來了,但也曾經(jīng)因為喝太多導致胃不舒服,所以路彌偶爾也會叮囑他少喝。
沈談向來有分寸,但有些場合,哪怕是他這樣的身份,都避免不了喝酒。
“沒有。”沈談聲音比剛才低了些,輕笑了聲,湊到路彌耳邊,用無法被麥克風收音聲音道: “你應該擔心你自己,剛吃了酒,一會兒就得醉。”
[ 你倆說什么悄悄話?]
路彌好不容易散熱臉又瞬間通紅了,立馬替自己辯解: “我現(xiàn)在酒量好歹也能喝一小口。”
路彌這酒量是這幾年練出來的。
以前沈談喝了酒,他跟沈談接吻都能直接喝醉,但這幾年,他們隊拿了冠軍就要開慶功宴,不拿冠軍也會開慶功宴,慶功宴上免不了喝酒,路彌一開始不敢喝多只敢喝一口,但后來隨著一口一口的次數(shù)多了,路彌驚訝地發(fā)現(xiàn)喝了一口之后他也不會醉到直接睡著了。
現(xiàn)在起碼兩口。
這程度,應該已經(jīng)不至于和沈談接個吻就醉吧?
路彌自己也有點兒不確信,但他現(xiàn)在確實臉熱,腦袋也有點兒發(fā)暈,但還沒要睡感覺。
為了證明自己沒醉,路彌想了想: “你要打游戲嗎?我還能帶你打。”
沈談不怎么意外地挑了挑眉: “可以打。”
“真的嗎?你以前不是說不打嗎?”路彌這回是真懷疑沈談是不是喝醉了。
以前陳生想讓路彌帶自己打游戲的時候試圖把沈談拉進來一起,但沈談拒絕得十分干脆。
沈談捏了捏他的手指: “真的。”
路彌有些興奮,不過家里就一臺電腦,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和沈談玩手游。
沈談的手機上早就下過游戲了,路彌有時候去找沈談,自己手機玩沒電了就用沈談的手機打。
見兩人旁若無人地一直在那兒說話,彈幕實在按捺不住了。
[ 抽獎帶粉絲嗎?]
[ 手游也能直播!!]
[ 我想不出來沈談這樣的人打游戲什么樣 ]
[ 還有人記得剛剛有人說他倆離婚了嗎……我現(xiàn)在倒是希望他倆真離了,我老婆當著我的面秀恩愛嗚嗚嗚嫉妒死我了 ]
[ 小心被封號 ]
[ 沈總老婆!!不是我的老婆!!]
“今天就先不抽獎……”路彌抿了抿唇,把手機投屏到電腦后,他輕輕踹了踹沈談: “你上號嗎?”
沈談嗯了聲,抬起眼皮,大概瞥見了彈幕,輕笑了聲。
路彌也不知道沈談在笑什么,等拉了沈談進隊,他跟沈談解釋了一會兒游戲規(guī)則,又給他介紹了幾個比較容易上手的英雄。
不過對于路彌來說容易上手的英雄,對別人來說卻很難。
聽他在那兒介紹那幾個英雄很簡單的時候,彈幕全都在扣問號。
路彌這會兒也沒時間看彈幕,正專心教沈談玩,等教完,見沈談一臉淡定,路彌才點開始匹配。
沈談的號因為平時都是他在玩,段位也很高,他倆肯定不能打排位,就只能玩玩娛樂局。
不過他倆運氣不太好,一進去,就有一對情侶秒選了輔助和打野,沒有辦法,就算是娛樂局也不太好隨便撞路,路彌只能退而求其次選了邊路,而沈談則是選了個路彌所說的比較簡單容易上手的中路英雄。
進了游戲,路彌倒有些緊張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和沈談雙排。
因為沒法開局就一起,路彌只能和沈談分開行動,時不時拉視野觀察一下沈談的情況,好在沈談雖然之前沒玩過,但畢竟路彌是職業(yè)選手,而這幾年他入股了目的地公司,又參與了手游開發(fā),自然是懂一些。
一開始兩邊還算和平,路彌也就沒去沈談那兒幫忙。
但三分鐘后,他們這邊的打野卻帶著輔助直接吃了沈談中路兵。
沈談神色如常,路彌一個主玩打野卻發(fā)現(xiàn)了端倪,看了眼己方打野經(jīng)濟,他皺了皺眉。
果不其然,后面只要中路兵一刷,打野就帶著輔助吃兵,但沈談被對面抓了,打野卻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連彈幕都有些生氣了。
[ 這打野是只會搶別人的兵嗎?]
[ 打游戲最討厭遇到連體嬰兒,尤其是不能帶飛的連體嬰兒 ]
[ 這就是我不喜歡打手游原因,端游相比來說沒那么多弱智 ]
路彌看了眼自己的經(jīng)濟,又看了眼對面打野經(jīng)濟。
沈談不會玩,被抓了之后也不會走位躲技能,再加上手游本身就沒端游那么靈活,沈談硬生生短時間內被抓了三次,每次一復活就死,對面打野大概看沒人來幫他,都把他當兵刷了。
在沈談死第四次的時候,己方打野在近聊扣字: [fw 月神能不能別送?]
月神就是沈談玩的英雄。
[ 靠,他怎么好意思罵人的 ]
[ 換我我要氣死了,沈總怎么能做到表情一點都沒變化 ]
路彌也在悄咪咪瞥沈談的表情。
沈談確實沒受到什么影響,表情從一開始到現(xiàn)在一變都沒變。
不過想想也是,在現(xiàn)實生活中,沈談什么事情都遇到過,怎么會因為這種事輕而易舉被挑起情緒。
這也是在沈談第一次被抓的時候路彌沒有立馬去幫他的原因。
沈談不會玩,而他的經(jīng)濟還不能收掉敵方打野和中路兩人,貿(mào)然去幫忙他肯定會一并被對面打野收下,他們這邊的打野明顯很菜,把對面打野養(yǎng)得太肥的話,他們這把就沒有贏的機會了。
路彌慢慢打了個哈欠,總覺得自己砍兵速度變得緩慢起來。
收掉最后一個兵,確認自己的經(jīng)濟能夠打得過對面打野以后,路彌剛準備往中路轉,一直沒出聲沈談突然用膝蓋碰了他的膝蓋一下。
路彌愣了下。
下一秒,沈談帶著笑意: “老婆,救我。”
路彌: “……”
路彌大腦宕機一會兒,耳根立馬變得通紅,支支吾吾哦了聲,小聲道: “……來了。”
他好像……突然有點兒明白為什么會有人喜歡連體。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玩的是不順手邊路英雄,路彌今天的操作算不上特別流暢,雖然成功從對面打野和中路手中救下了沈談,但他總覺得自己反應比平時慢了半拍。
沈談倒是低笑了聲: “謝謝老婆。”
路彌耳根紅得更厲害了,沈談平時根本不會這么喊他,上回也只是在直播間里這么喊他。
現(xiàn)在聽沈談親口說,路彌羞恥得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好一會兒才特別低聲: “不用謝。”
雖然路彌成功從對面打野手中救下了沈談一次,但對面打野依然沒放過沈談,不過等他復活來蹲沈談的時候,反倒被早就預判到他要過來路彌蹲了一波。
大概是見他們這邊有人頭能拿,之前一直沒來支援過的己方打野立馬帶著輔助過來想要搶人頭。
路彌抿了抿唇,算了下對面打野和中路復活的時間, “等對面打野過來我們就撤。”
沈談嗯了聲,也不問為什么。
等對面打野再度復活過來抓中的時候,路彌注意到對面射手和邊路視野也消失了,應該是都來中路支援了。
路彌沖進人群,用了抗傷技能佯裝要打對面一波,等己方打野和輔助進入了對面攻擊距離,路彌連忙讓沈談用了位移技能,而自己也二段位移直接跑了。
留下己方打野和輔助被對面五個人群毆死。
己方打野: [ 什么意思?sb 跑什么?]
[ 活該 ]
[ 爽了,一看就是想撿人頭 ]
路彌一般都無視這些話,倒是沈談回了個表情包: [ 贊。jpg]
嘲諷意味十足。
氣得己方打野一直在那兒罵臟話。
路彌不急不慌給他點個舉報,順便還讓沈談也舉報了他。
沒一會兒,己方打野就沒再說話了,也沒再動過,似乎是掛機。
倒是本來一直跟著他的輔助這會兒開始跟在路彌屁股后面。
路彌也沒太在意。
他實在是太困了,原本好好的屏幕在他眼里也變得有些令人眩暈,強撐著困意,路彌還是帶著沈談拿下了這局游戲勝利。
游戲一結束,路彌就揉了揉眼睛,因為一直在打哈欠,他眼里都滲出了淚水。
雖然意識有些模糊,但路彌還是意識到,自己大概又醉了。
沈談到底喝了多少酒?明明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喝兩口了,怎么還是和沈談接了個吻就醉?
雖然這么想,但路彌還是沒能成功把話問出來,成功打完這局游戲已經(jīng)是一個醉鬼最后的極限。
他捂著眼睛扭頭看向沈談,腦袋往沈談肩膀上一靠,呢喃聲, “我要睡了。”
聲音微乎其微。
下一秒,他就睡了過去。
沈談垂著眼笑了聲,把攝像頭往一旁轉過去,從路彌手中接過了路彌手機。
手機屏幕上跳出來一條好友申請, id 赫然是剛剛那局的輔助,對方還備注一句話:哥哥好厲害,能不能帶帶我?
沈談低垂著眉眼,直接點了拒絕,把對方加入了黑名單。
[ 怎么突然就睡著?]
[ 據(jù)我所知,甜甜圈曾發(fā)文稱,他們隊長是沾酒就倒類型……]
[ 也沒喝酒啊??]
[ 可是他剛剛和沈總親了,是吧沈總!!沈總你是不是喝酒了!我聽見你老婆說了!]
[ 小臉通黃了……]
[ 為什么不給我們看了!!有什么不能看的嗎!不就是睡覺嗎!]
彈幕這會兒已經(jīng)鬧開了,但沈談看都沒看一眼彈幕,也沒關掉直播,他直接打橫抱起路彌,把人抱回了臥室,替路彌洗了澡換上了睡衣,把人安頓好以后,才又重新回了電競房。
雖然主播已經(jīng)消失了半個小時,但直播間里觀眾并沒有少很多。
沈談坐到了原本路彌位置上,把攝像頭重新對準了自己。
原本等得快睡著的觀眾立馬活過來了。
沈談看著攝像頭,眼神冷得有些嚇人,和方才路彌在身邊的時候簡直是判若兩人。
彈幕立馬安靜如雞。
似乎是在對之前說他們離婚的事情做出解釋,沈談語氣淡淡: “不會離婚。”
他握住鼠標落在關機鍵上,在關掉直播間那一瞬間,又重復了一遍: “不可能離婚。”-
路彌懷疑自己可能是在做夢,否則怎么會看見年少時候沈談。
還沒完全發(fā)育沈談身高比三十歲的時候矮了許多,但身姿挺拔,神色都和三十歲的時候差不多,只不過缺少歲月歷練,他身上還沒有三十歲時候那股氣勢,臉上也還帶著稚氣,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這會兒正坐在教室第一排,坐得筆直地看著攤在桌面上的……文件。
路彌從墻后探出半個腦袋,眨了眨眼,都沒來得及細看,身后突然傳來中年男人聲音。
“站在這兒干什么?不上課?”
怔了一會兒,路彌下意識低頭看了眼自己。
比成年以后瘦弱且矮了許多,身上藏青色的衛(wèi)衣寬大且不合身,空空落落,卻十分眼熟。
路彌記得這是路望的衣服,是路望在他高二那一年施舍給他的衣服,因為沒有很多衣服可以替換,這件衛(wèi)衣路彌一直穿到大學,洗得都褪色,后來跟沈談在一起之后才沒有再穿過。
而現(xiàn)在這件衣服看起來依然像是新的一樣。
這是回到了高二的時候嗎?
不對,這應該是夢。
他跟沈談明明差了十歲。
路彌抬頭看了眼教室門上班級。
高二三班。
是他高中時候班級。
就連坐在教室里同學看著都有些眼熟,都是他那時候高中同學。
唯獨多了一個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沈談。
但既然是夢,也沒有必要追究這么多了。
路彌還沒見過學生時代沈談,這次終于有機會好好看看沈談了。
一回到自己的座位,路彌就忍不住盯著沈談看。
但沈談始終低著頭,看樣子是在研究他那份文件。
看起來之前沈談說的話也沒有錯,他的學生時代也一直在工作,根本沒把心思放在學習上面。
大概是他看得太過專注,一旁的同學忍不住朝路彌看了過來。
注意到其他人的目光,路彌才有些不太好意思地低下頭,正想著要怎么和沈談搭上話,剛才讓他進教室老師就宣布開始上課了。
路彌只能暫時斷了這個心思,結果因為很久沒有上高中的課程,再加上他知道這是個夢境,沒一會兒路彌就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他是被老師喊醒。
高中時候路彌向來是三好學生,不吵不鬧,基本一直待在自己的座位上,課間也不怎么出去,也不怎么和別的同學說話,安靜內向,從來沒犯過什么錯誤。
見他醒了,老師皺著眉一臉為難, “身體要是不舒服就回宿舍休息。”
路彌連忙搖頭。
回了宿舍那不就看不見沈談了嗎?
趁著夢還沒醒他得多看沈談幾眼。
見他拒絕了,老師也沒再說什么,只叮囑不要再睡著了。
強撐過一節(jié)課,路彌正想去找沈談,就聽見旁邊的同學討論起沈談。
從他們聊天中,路彌解到,沈談是昨天轉學到他們班級,但昨天他似乎請假了。
為什么會請假?
路彌看了眼自己貼在課桌上日歷,突然一股巨大悲傷淹沒了他。
因為昨天是他母親忌日,他請假去給母親掃墓去了。
路南德自從和楚燕結婚后就再也沒記得過他母親忌日。
每年都是路彌自己一個人去給母親掃墓。
跟沈談結婚第二年,路彌向母親介紹了沈談,從那以后,沈談哪怕再忙都會抽出時間陪著他一起去掃墓。
在座位上發(fā)了會兒呆,路彌摸了摸自己的心臟,搞不懂自己為什么突然會這么難過,明明不好的事情早就已經(jīng)過去了,而這也只是一個夢。
一時間他也沒了去找沈談的心思。
這個時候的沈談也根本不認識他,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他突然有些想念三十多歲的沈談了。
不知道這個夢什么時候能夠醒來。
因為這個念頭,路彌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整整一天沒再亂跑過。
等放學的時候,他才慢吞吞收拾著自己的東西,等人快走完了,他朝沈談那兒看了一眼。
沈談還沒離開。
但他也只能看到沈談的背影。
路彌抿了抿唇,抱著自己的書包離開了教室。
但不知道是不是夢境跟他作對,外面居然下了大雨。
雖然他住在宿舍,離教學樓并不遠,但和沈談在一起太久了,他被保護得實在太好,吃不得一點苦,也一點都不想淋雨。
現(xiàn)在只想快點醒來。
抱著書包蹲在地上,路彌看著外面越來越大的雨,心里不安也越發(fā)明顯。
正在思考要不直接蹲在這兒等著夢醒就好的時候,他旁邊突然多出來一雙黑色運動鞋。
愣了一下,路彌下意識抬頭。
沈談?chuàng)沃话褌阏驹谒赃叄瑐阏谧×怂念^頂,沈談面色淡淡地看著他: “我可以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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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我喜歡橋段 OWO
[68] 番外4夢的開始[番外]
番外4夢的開始[番外]
沈談的話讓路彌想起沈談向他提出結婚那一天。
他茫然了一瞬間。有些沒分清站在自己面前的到底是年少時候沈談,還是那個和他相愛了許多年的沈談。
但在看清面前這個沈談的眼神的時候,路彌很清晰地意識到,這是年少的沈談,他看著自己眼神里沒有濃烈的愛欲,盡管他的表情和以后的沈談沒什么差別。
路彌下意識搖頭。
他寧愿蹲在這里等雨停下也不想回到宿舍。
宿舍床睡得不舒服,更何況他高中時候和同學關系并不融洽,連舍友都是,整個高中時代都沒怎么和他們說過話,他高中生活只有學習,那時候他并不想讓自己連大學都讀不上。
但就算他搖頭了,頭頂上那把傘依然撐著,明明走廊下又沒有雨。
路彌仰頭看了沈談一會兒,又低下頭去,片刻后還是不舍地抬起頭,眼里多了幾分委屈。
他張了張嘴不知道要說些什么,也不知道年少的沈談為什么會站在這兒替自己撐傘,沈談倒是先他一步開了口: “我送你回家。”
他的態(tài)度看起來并不再容許路彌拒絕,如果路彌再度拒絕,他大概會一直站在這里,直到路彌愿意離開為止。
他的視線也毫不掩飾地落在路彌身上。
雖然沒有愛欲,可那目光依然讓路彌眼熟。
不管怎么說,面前的人都是沈談。
只是年輕了許多,還不認識自己沈談而已。
猶豫片刻,路彌還是低低哦了聲,他蹲得太久腿都開始發(fā)麻,起身的時候差點站不穩(wěn),下意識想要抓住一旁的沈談,但又突然想起面前的并不是那個沈談,又硬生生把手縮了回去。
沈談看著他縮回去手,看著他因為蹲了太久而憋得泛紅臉,被他自己抿得失去血色的唇,淡淡垂下了眼。
路彌沒有注意到這些,只注意到外面的雨越來越大,大有要把教學樓都淹沒的氣勢。
他想不來這一天到底有沒有下雨,干脆也不再去想了,默默看了沈談一眼: “我住在宿舍。”
沈談嗯了聲,打著傘進了雨里,路彌連忙跟上去躲進傘下,腳踩進水坑濺起很大的水花。
宿舍離教室并不遠,但短短的一段路路彌感覺走很久,尤其是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他也只是偶爾偷偷瞥一眼沈談。
沈談的傘雖然并不算小,但兩個人站在同一把傘下,根本擋不住這么大的雨,盡管這把傘朝著自己傾斜,路彌肩膀上還是被淋濕了,但沈談比他淋得更過分,半邊衣服都被打濕了。
雖然天氣并不冷,但這么濕著衣服很可能會感冒。
到宿舍樓下走廊,路彌盯著沈談濕掉那半邊衣服看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道: “你可以稍微等我一會兒嗎?”
年少的沈談似乎話比以后更加少,表情也很少,看了他一眼后沈談只嗯了聲,也沒有問為什么。
路彌連忙憑著記憶跑回自己宿舍,舍友大概都去吃晚飯了還沒回來,他從柜子里翻出來一條嶄新的毛巾,下樓的時候看見沈談還站在廊檐下,這會兒已經(jīng)有不少已經(jīng)吃完晚飯回來的住宿生,大概沈談太過面生,長相又過于出挑,不少人都在朝著沈談看,但因為他看起來就不好接近,也沒人去找他搭話。
路彌松了口氣跑過去把毛巾遞給沈談, “毛巾是新的,我沒有用過,你可以先擦一下濕掉地方,應該有司機來接你吧,車上放了衣服,一會兒上了車你可以換掉……”
路彌說著說著發(fā)現(xiàn)沈談一直在盯著自己看,他才驚覺自己似乎說得太多了,這會兒可能大家還都不知道沈談是什么身份,而他卻清楚地知道會有司機來接送他,車上還放了衣服……
路彌連忙閉上嘴,生怕沈談懷疑自己什么。
但沈談只是嗯了聲, “知道。”
路彌愣了下睜大了眼睛,可就算說的話一樣面前這個人依然不是那個沈談。
心底微微有些失落,路彌也沒表現(xiàn)出來,還是對面前人說了句: “謝謝你送我回來,我先回宿舍了。”
他說完聽見沈談低低嗯了聲,才轉身離開,飛快地跑上樓。
而樓下,沈談手里抓著那條新的柔軟毛巾,仰頭看著路彌消失的樓梯口,好一會兒才轉身離開。
回到宿舍路彌就立馬洗了澡爬上了床,因為太久沒睡宿舍床他還有些不太習慣,他閉上眼睛想就此睡著,說不定醒來夢就會結束,但怎么也睡不著。
許久路彌才嘆了聲氣,摸著自己很餓的肚子,循著記憶翻找著自己的行李箱,從里面翻出來一袋面包和一支破舊的手機。
手機就剩兩格電了,也派不上什么用處,更不能玩游戲,宿舍里也沒有能充電地方。
路彌啃著面包看著不斷在下的雨,不知道什么時候居然還真的睡了過去。
但醒來的時候依然是學校宿舍。
天完沒還全亮,舍友也還沒有醒,外面雨倒是停了,但路彌卻沒有想起床的念頭。
一直磨蹭到舍友全都起床了,路彌才慢悠悠爬起來,引得舍友多看了他幾眼。
路彌大概知道為什么。
高中的時候他總是宿舍第一個起,也經(jīng)常是第一個到教室。
然而今天他卻踩點。
路彌也沒太在意。
一到教室他就看見了坐著第一排沈談,沈談的面前依然放著文件,沒有課本,和昨天不一樣是的,沈談似乎有些咳嗽。
但這似乎也不是自己能管的事情。
沈談家里有家庭醫(yī)生,沈談也不是那種對自己身體不負責任人。
路彌腳步頓了頓,從沈談身邊過去的時候感覺沈談抬起頭看了自己一眼。
上了課路彌就開始頭痛了。
老師開始抽查作業(yè),而他早就把這事兒拋在了腦后,偏偏老師還抽查到他,路彌很誠實地回答自己忘記寫了,老師愣了下大概沒理解為什么平時都是好學生路彌居然會忘記寫作業(yè),愣過之后就大發(fā)雷霆。
路彌生平第一次被老師罵了幾句,還拿著試卷站到了教室外面。
好在這也只是夢。
路彌還是第一次被趕到教室外面聽課,因為陽光照著太舒服,而站著也實在太累了,沒一會兒他就拿著卷子靠在墻上開始打瞌睡,但還沒睡著,路彌就感覺自己身邊站了人。
他睜開眼看見一雙眼熟黑色運動鞋,緩緩抬頭,果然看見了熟悉的臉。
見沈談手中拿著文件,路彌抿了抿唇還是沒忍住低聲問: “你怎么也出來了?”
“教室里空氣不好。”沈談說完就捂住嘴輕咳了兩聲。
路彌頓時有些擔心, “你感冒了嗎?昨晚你……”
“感冒了。”沒等路彌說完沈談就打斷了他的話, “司機并沒有來接我。”
路彌愣了下,沈談抬了下眼皮, “也沒來得及換衣服。”
沈談說這話的時候沒什么表情,但路彌總覺得這會兒沈談看起來有幾分脆弱。
路彌忍不住攥了攥手指,習慣性地想去摸自己的戒指卻什么也沒有摸到,心底空了一瞬,但很快就被沈談轉移了注意力, “……你吃藥了嗎?”
沈談嗯了聲,卻依然盯著路彌看, “一會兒去醫(yī)務室拿,你知道醫(yī)務室在哪里嗎?”
路彌想起沈談才剛轉學過來,更何況沈談感冒和自己脫不了干系,他沒怎么猶豫就點點頭, “等下課了我?guī)氵^去。”
他剛說完,大概是他倆說話太明顯,正在講卷子老師瞇著眼朝兩人看了過去,似乎是想說什么,但在眼神觸碰到沈談的那一瞬間,又硬生生把話吞了進去,繼續(xù)講他的課。
路彌眨了眨眼,突然覺得,有錢有勢真好。
一節(jié)課非常漫長,下了課路彌就帶著沈談去了學校醫(yī)務室,他高中那會兒因為體育課跑步差點暈倒而來過一次醫(yī)務室,那時候醫(yī)務室醫(yī)生態(tài)度很敷衍了事,然而現(xiàn)在明明還是同一個醫(yī)生,對方對待沈談的態(tài)度卻萬分恭敬,又是問沈談有哪里不舒服又是叮囑沈談一定要注意身體,給沈談拿了藥以后還囑咐他一定要按時吃藥,還給沈談寫上了用藥說明。
路彌在一旁看得心里感嘆,不過沈談全程沒給什么反應,在拿完藥以后他看向路彌, “哪里有熱水?”
“我這……”醫(yī)生似乎想說點什么,但沈談人已經(jīng)走出了醫(yī)務室。
路彌只好跟在他身后,猶豫了一下, “宿舍樓有,但是一會兒要上課了,我去給你打吧?”
他一時間忘老師辦公室也有,像沈談這樣的身份去老師辦公室喝水明明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我跟你一起。”
路彌想了想沒有拒絕。
他不去上課是因為反正這是夢,他也不需要學習,而沈談,沈談本來就不聽課。
領著沈談回了自己宿舍,路彌讓沈談在宿舍等自己一會兒,拿著杯子準備出去的時候又突然想起什么, “杯子我用過,你……”
“不介意。”沈談似乎知道他要說什么。
等路彌去了開水房,沈談才面色淡淡地掃過整個宿舍,男生宿舍味道并不好聞,哪怕每天有宿管查寢依然會有人不講究衛(wèi)生,唯獨路彌床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
沈談指腹很輕地撫摸著貼在床桿上“路彌”名字,在路彌床前站了一會兒才在路彌床上坐下,掌心貼著早就已經(jīng)沒有任何人溫度床單,學校統(tǒng)一發(fā)的床單并不柔軟,摸起來質量就十分粗糙。
緩緩垂下眼,沈談低聲輕念: “路彌。”
從昨天第一次見到路彌的時候開始,看見路彌蹲在走廊里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的時候開始,在路彌仰頭看向自己的時候開始,他就想讓路彌屬于自己。
他第一次對一個人產(chǎn)生這樣的念頭。
但對他來說,既然想要,那就應該得到,不管用什么辦法。
路彌回來的時候沈談依然坐在他床上,路彌也沒怎么在意,他早就已經(jīng)習慣了沈談同床共枕,哪怕知道面前的沈談不是那個人,他也沒辦法對此生出不滿。
等沈談吃完藥,路彌又去看了眼宿舍樓里鐘,一節(jié)課都快要結束,也不知道老師會不會因為自己逃課而大發(fā)雷霆。
事實證明他想得有點多了。
大概是因為他跟沈談一起出去,老師連問都沒有多問他一句他倆去了哪兒,倒是沈談,中午沈談就離開了學校,一連過了幾天他都沒有回到學校。
路彌也逐漸重新習慣了學校生活,唯一的改變就是如今他不會再起得那么早,基本都是踩點上課。
到周末,學校里就變得空空蕩蕩。
以前上學時候路彌沒注意過這些,那時候他根本注意到不到其他人,一門心思放在學習上,但如今心思沒有全部放在學習上,反倒開始覺得沒什么人的學校變得尤為恐怖,連宿管阿姨都因為放假而回家,更別說這些年來他早就習慣了和沈談在一起,就算沈談不在家,家里也有王姨在。
在宿舍待了一會兒路彌還是坐不住,獨自出學校。
周六校外都很冷清,連平時擺攤的小販都不來,這座城市發(fā)展得十分迅速,如今路彌都有些不認識校外一切,但仔細想想,還是能回想起來,外面的建筑和記憶里一模一樣。
聞著附近店里飄來的食物香味,路彌蹲在路邊嘆了聲氣,因為身上沒錢,路彌也不好去嘗嘗外面的食物,連著吃了幾天面包,他已經(jīng)懷疑自己味覺出現(xiàn)問題了,甚至想敲暈自己,好讓這個夢趕緊醒過來。
現(xiàn)在連沈談都不在,也不知道還把他留在夢里干什么。
起身的時候路彌腦袋有些發(fā)暈,估計是因為長期沒好好吃東西而導致的營養(yǎng)不良,他一直知道自己以前吃得不好,但那時候生活所迫根本沒有別的辦法,如今時隔這么久再體會到這種感覺,居然內心越發(fā)委屈起來。
然而沈談不在身邊,哪怕有委屈和不滿也只能往肚子咽。
等站穩(wěn)了路彌才接著往回走,路過游戲廳門口他似乎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看起來像是他舍友,對方正在和幾個流里流氣的男生在一起。
舍友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視線,回頭看了他一眼。
路彌也沒有立馬縮回目光,而是朝著舍友眨了眨眼,向對方露出一個友善笑。
高中時候沒怎么跟舍友交流過,但如今卻有了新的機會。
然而舍友連回應都沒回應就轉過了臉。
路彌抿了下唇,也沒太放在心上。
如果他沒記錯,他這位舍友學習成績并不算好,高一第一場模考,他還想要抄路彌卷子,但是路彌當時沒有明白他的意思,就沒有給他抄。
從那以后,宿舍里原本還愿意主動和他搭話的幾個舍友就徹底沒再和他說過話了。
出來的時候沒覺得,這會兒回去了才發(fā)覺自己應該走了很遠的路,回去的路特別漫長,路彌只能憑著記憶找了條近路,但走太久路彌明顯感覺自己體力不支,因為面包不夠錢也不夠,他今天一整天只吃一個面包,又被食物勾起了食欲這會兒已經(jīng)餓得不行了,腦袋都開始發(fā)暈,進了小巷口路彌都有些站不住了。
他也不記得自己高中那會兒會這么虛弱。
暈過去的時候,路彌想,這回夢應該醒了吧?
然而夢依然沒有醒。
他雖然躺著的不是學校宿舍床,卻也不是家里的床。
頭頂天花板是白色,可整個房間的裝修卻是偏壓抑灰色,連床單和被套都是灰色調。
路彌睜著眼發(fā)了會兒呆就猜出來這是哪里。
是家里,但也不是家里。
這應該是年少時候沈談的家。
再怎么說也是他家。
這么多天以來終于感到了一絲安心,路彌從床上爬起來熟門熟路進了浴室,結果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住進去的時候連浴室都被改裝過。
沈談的浴室都是灰色調,也沒有浴缸,洗漱臺上空空蕩蕩只有沈談一人洗漱用品,沐浴露之類也都是聞不出味道的香型。
路彌想自己大概已經(jīng)被注射過藥物,這會兒并沒有感覺到頭暈不舒服,他干脆洗了個澡,又從柜子里找了件自己能穿的襯衫,現(xiàn)在沈談雖然還沒完全發(fā)育,但人卻依然比路彌高了些許,襯衫穿在路彌身上很大。
路彌也沒有在意,這些年他穿過很多次沈談的衣服了。
衣柜里這些衣服倒是和以后一樣,都是清一色西裝襯衫,連顏色都不曾改變過。
他在房間里待了不知道多久,外面也沒什么動靜,想了想還是下了樓。
王姨正在準備午餐,聽見動靜朝路彌看了過去。
路彌腳步也頓了下。
王姨年輕了許多,看起來依然和藹。
路彌忍不住朝王姨彎了彎眉眼,王姨似乎愣了下,繼而笑著道: “少爺去公司了,您餓了嗎?午餐馬上就好了。”
路彌也沒客氣,他已經(jīng)好幾天沒好好吃飯,也好幾天沒吃到王姨做的飯菜。
吃飯的時候他嘗試著問王姨: “沈談最近很忙嗎?”
大概是沒料到他會突然打探沈談的事情,王姨遲疑了一會兒,又想起沈談走之前囑托,說讓把這個男生當成這個家里主人,她還是回答了, “對,今天才回來過一次。”
王姨雖然不怎么關心公司的事情,但也知道如今沈氏內部斗爭厲害,去年沈氏掌權人也就是沈老先生,沈談的父親去世,一堆人對著最高的那個位置蠢蠢欲動,而沈談雖然尚年幼,但因為自幼跟在沈老先生身邊,早就對公司的事情如指掌,但就算如此,沈談也沒辦法很輕易地爬到最高的位置。
沈氏太龐大。
沈談很忙很忙,忙到?jīng)]有時間上學。
前段時間因為原本學校出一些事情,沈談辦理了轉學,就去學校兩天就沒再去過。
路彌沒怎么意外。
他想起曾經(jīng)被媒體報道過的關于沈氏換掌權人事情,沈談的父親大概就是差不多在沈談這個年紀去世的吧?
如今沈談應該在忙著掌握沈氏大權。
路彌不懂其中的彎彎繞繞,但從外界對沈談的評價中也能得知,沈談花了多少力氣和手段才變成后來的沈談。
可沈談如今也不過才十六七歲而已。
雖然這只是夢,但沈談經(jīng)歷過這些是真的。
路彌抿著唇突然很想回去抱一抱沈談,然而就算他再想,這會兒都做不到。
倒是沒一會兒門口傳來車子的聲音,而沒多久年少的沈談就進了門。
王姨很顯然有些驚訝,沒等沈談說什么,她就連忙問沈談要不要吃點東西。
“我吃過了。”沈談直勾勾看向路彌: “你醒了。”
見狀,王姨立馬識相地離開了大廳。
沈談視線落在路彌身上明顯不合身襯衫上,路彌看見他喉結很明顯地滾動了幾下,立馬有些不自然地把襯衫往下拉拉,他在以后的沈談面前這么習慣了,可面前這個畢竟是年少的沈談。
他們并沒有談戀愛,也沒有結婚。
“我洗了個澡,沒找到我的衣服,就隨便穿了件……”怕沈談誤會什么,路彌連忙向他解釋。
沈談嗯了聲,似乎并不感到意外,但路彌察覺到他依然在看著自己腿。
早知道就不該把這里當成自己家,隨便亂穿衣服,被這個沈談看著,路彌非常不自在,內心還很愧疚,總覺得自己背著沈談干了什么壞事。
要是被沈談知道,大概又要因為吃醋而做些什么讓他羞恥的事情。
“是你救了我嗎?”見沈談不再說話,路彌趕緊轉移注意力, “麻煩你了,我一會兒就回學校……”
雖然他不知道沈談怎么會正好經(jīng)過那個巷子,正好發(fā)現(xiàn)了昏迷自己。
沈談抬起眼皮, “你要穿成這樣回去嗎?”
路彌沉默了一會兒: “你把我衣服放哪兒?”
“扔了。”沈談的語氣跟在說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一樣, “我已經(jīng)讓人送衣服過來了。”
既然給他準備衣服,為什么不在他睡著的時候就準備?
路彌眨了眨眼,以他對沈談的解,沈談很可能就是故意的。
故意不讓他自己離開?
想到這個可能,路彌心跳漏了半拍。
“醫(yī)生說你營養(yǎng)不良,低血糖。”沈談卻沒給他多少思考的機會,掃了眼桌上吃了一半的飯菜, “王姨做菜很和你的胃口嗎?”
路彌下意識點點頭。
“如果你想吃,可以每天都過來。”沈談往前走了幾步,靠近了路彌,向路彌伸出手。
很清楚地知道眼前這個人并不是和自己結婚沈談的路彌下意識往后縮了縮,沈談卻沒有把手收回去,而是替他理了理并不平整的襯衫領口。
一直到把襯衫領口扯平,沈談才又低聲又像是蠱惑又像是威脅地說: “我會讓司機每天接送你,你晚上也可以住在這里。”
他說這話的時候始終沒有松手,手離路彌細弱脖頸很近的距離,似乎路彌只要說一個不字,他就會伸手掐住路彌脖子。
路彌只能仰著頭一只手撐在椅面上,避免自己摔下去。
沈談的面色是冷靜,但路彌從他的眼睛里看出來似曾相識的眼神,曾經(jīng)沈談也用這種目光注視過自己,像是獵人看見了獵物一般。
能住在這里吃王姨做飯自然是好的,路彌已經(jīng)無法接受學校苦日子,但他還是搖了搖頭, “……對不起,我要回學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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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既往沈談
寫的時候在想要是做這個夢是的沈談……那沈談會先把小路彌圈養(yǎng)起來,然后直接發(fā)瘋
[69] 番外4夢的開始2[番外]
番外4夢的開始2[番外]
拒絕沈談對路彌來說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這幾年來他很少會拒絕沈談,不管沈談提出什么過分的要求,他基本都會答應。
但現(xiàn)在他不得不拒絕。
他太熟悉這種感覺了。
從一開始的給他撐傘,到讓他陪著去醫(yī)務室,再到把昏迷他帶回家里……以他對沈談的解,沈談不可能無緣無故做這些。
唯一的解釋就是,沈談又喜歡上自己。
想起之前沈談所說,只是在教室外面看了他一眼就惦記他那么多年,路彌突然有些想笑。
似乎不管什么年紀,不論什么時候,不論是在夢境還是在現(xiàn)實,沈談都會對他一見鐘情。
可惜他并不能給出任何回應,即使這是在夢里。
但這也讓他格外想念沈談。
見面前沈談面色冷淡地盯著自己看,路彌不得不偏頭躲閃開他的目光,小聲道: “謝謝你把我救了回來,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幫得上忙的,我肯定會還你這個人情。”
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了。
沈談目光沉沉地看著面前的男生,細瘦脖頸不堪一擊,只要他現(xiàn)在稍微挪一下手位置,就可以掌握住對方命脈,可以逼著對方留在這里,讓人守在這里,路彌就沒辦法離開,也沒辦法回到學校,再在別墅里裝上監(jiān)控,哪怕他沒時間回家,也可以時刻關注到路彌一切動向……
然而感受到路彌吐露在自己手上的呼吸,他居然有些不忍心這么做。
這幾天他才把一個支持其他人掌管公司的叔叔鏟除,被那位叔叔的家里人罵是天生的冷血動物,罵他吃人不吐骨頭。
他明明不應該手軟。
可他現(xiàn)在最強烈的念頭居然是希望路彌能夠看自己一眼,而不是像現(xiàn)在一眼,躲避他。
是因為他的手上沾了鮮血嗎?
他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仔仔細細洗過手消過毒,應該已經(jīng)聞不到味道。
沈談垂著眼,好一會兒才松開手, “肯定會有需要你幫忙地方,我會讓司機送你回去。”
路彌松了口氣。
剛剛沈談看自己的那副表情,他還以為沈談要把自己關在這里,那是沈談能干得出來的事兒。
沈談的話音落下沒一會兒,送衣服的人就來。
沈談的審美似乎一如既往地沒有變過,和三十歲時候給他挑選的那些衣服差不多的款式,都是偏淺色系。
路彌衣柜一直是由沈談包辦的,本來確實全都是淺色系衣服,但自從他穿了戰(zhàn)隊隊服以后,衣柜里時不時會出現(xiàn)幾件紅色的,但雖然沈談沒有明說,路彌卻知道沈談并不想讓自己穿紅色的衣服出門。
大概是因為紅色太惹眼了,襯得他面容非常明艷。
沈談不想讓他穿出門,路彌自然也會隨了沈談的意愿,但見沈談確實很喜歡他穿紅色衣服,路彌還自己買了紅色睡衣。
回想起這些,路彌攥了攥手心,讓自己收回注意力,挑了件藍白相間胸前帶圖案的衛(wèi)衣,一股腦跑上樓換好了衣服。
等他下樓的時候沈談已經(jīng)不在樓下,大概又是去忙了,不過沈談給他安排了司機送他回學校,路彌也樂得坐車,畢竟從這兒到他高中有很長一段距離。
而等送路彌車離開,停在不遠處的一輛車內,沈談注視著車子離開的方向,眼神變得越來越沉。
剛剛路彌挑衣服之前,在想著誰?
放在一旁手機亮了下,跳出來一條來自陳秀消息: [ 怎么樣,他喜歡我選的衣服嗎?]
沈談并沒有理會。
許久,沈談抬起剛剛摸過路彌衣領手,嗅了嗅。
沒有血腥味,卻有在路彌身上沾染到的,沐浴露味道。
很淡很淡-
接下去的幾天路彌都沒有再見到沈談,沈談一次也沒有來過學校,老師也根本不管,但沈談的位置卻依然留著,座位上堆滿了卷子。
路彌這幾天學習學得頭昏腦漲,雖然在這之前他還在上大學,但高中學習壓力畢竟比大學要多得多,他也總不能每天都不寫作業(yè)。
再不寫,大概要被叫家長,而他哪里來的家長給他叫。
路南德這個時候根本不管他,楚燕更不可能了。
不過這么久,他還沒在學校里見過路望。
“路彌,你知道沈談還會不會回來上課嗎?”
路彌正看著窗外發(fā)呆,原本他的位置在教室正中間,但因為這段時間他上課分神,偶爾不交作業(yè),偶爾上課睡覺,老師一氣之下把他換到了后排靠窗的位置。
他前排是兩個女生。
這會兒,其中一個女生正在和他搭話。
路彌愣了下,覺得對方有些眼熟,模糊的記憶里,似乎剛開學那時候,這個女生曾經(jīng)問他借過一支筆,后來她把筆還了路彌,還想請路彌吃東西,但那時候路彌并不喜歡和任何人交流,直接拒絕了對方的好意。
在那之后女生就沒再主動找過他。
這些曾經(jīng)并不深刻記憶這會兒卻模模糊糊被記了起來。
可惜的是路彌依然不記得女生叫什么。
大概見路彌面色茫然但沒有躲避自己的意思,女生連忙道: “我叫唐怡,高一開學的時候你借過筆給我的,你還記得嗎?”
她本來也沒再準備和路彌有什么交集,畢竟那會兒路彌拒絕她拒絕得太無情了,就算路彌長得再好看她也沒辦法繼續(xù)鼓起勇氣和他當朋友,但現(xiàn)在路彌似乎比之前開朗了點,沒有再一個人一聲不吭坐在那兒,一天到晚只知道學習,現(xiàn)在別人跟他搭話他都愿意搭理。
“記得。”大概是因為在這個班里自己是唯一和沈談有過交集的人,唐怡才會問自己關于沈談的事情,路彌眨了眨眼, “我也不太清楚,我們并不熟。”
“這樣啊……”唐怡有些可惜, “我也是聽我隔壁學校朋友說,他以前就是這樣,上了幾節(jié)課就再也沒回過學校了,說是他家里非常有錢有權,學校根本管不了他,我本來還以為只是我朋友夸大其詞呢。”
不過要不是她們宿舍有女生在那兒討論沈談長得很帥,又不好意思問唯一和沈談有過交集的路彌,唐怡也不會去問路彌。
路彌彎了彎眉眼, “應該是真的吧。”
見路彌這么好說話,唐怡又起了點想和路彌交朋友的心思,她喜歡一切長得好看人和事物,猶豫了一下,唐怡問: “那今天我能請你吃東西嗎?之前你借我筆事情我還沒來得及謝謝你。”
沒想到她還記得這件事,路彌也不好再拒絕。
不過唐怡說的請他吃東西也不過是請他吃校門口流動小攤,但這對現(xiàn)在路彌來說已經(jīng)是很好的食物。
路彌也沒選多少,只接受唐怡請自己吃五塊錢的食物,而一直和女生待在一起也不太好,等唐怡朋友過來,路彌謝過唐怡之后就回到了學校。
只是進校門的時候,他感覺背后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但往后一看,卻什么也沒有。
路彌眨了眨眼,心下然。
這幾天他也一直有這種感覺,只要他離開教學樓,似乎就會有一雙眼睛看著他。
再結合之前他在巷子里暈倒卻被沈談救下的經(jīng)歷,路彌能猜到這雙眼睛大概是沈談派來跟著他人。
他無聲嘆了聲氣,沒再過多糾結這件事,反正沈談想找人跟著自己就找人跟著吧,只要沈談不把自己抓回去強制關起來對自己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就好了。
回到宿舍,只有一個舍友在,就是那天路彌在網(wǎng)吧門口看見的那個舍友,對方叫吳云。
見路彌拿著吃進來,吳云表情變得有些難看,路彌也懶得關注他,既然吳云并不想和他處好關系,那他也沒必要刻意去接近對方,以前他沒和舍友有過多少聯(lián)系依然安然無恙度過了高中。
不過吳云似乎并不怎么想,在路彌剛想吃烤腸的時候,吳云突然跟犯病似的把書一扔, “你是不是偷我錢了?”
路彌愣了下緩緩回頭看向吳云, “你在跟我說話嗎?”
“不然呢,這個宿舍里還有其他人嗎?你哪來的錢買這些吃?”吳云看起來很生氣。
從吳云只言片語里,路彌大概猜到吳云錢丟了,他懷疑自己也不是沒有理由,作為舍友,吳云他們一直知道他很窮,衣服沒有幾件,連學校食堂都吃不起,現(xiàn)在陡然拿著對他來說算是奢侈品的食物,吳云懷疑到他頭上也不可避免。
路彌還是好聲解釋, “這是唐怡給我買的,你錢丟了的話可以報警。”
他已經(jīng)二十五歲了,沒必要跟還沒成年同學計較,更何況對學生來說丟了錢真的是件很著急的事情。
“唐怡為什么會給你買吃的?”吳云卻根本不信他, “周末只有你一個人在宿舍吧?你平時不是都只待在宿舍不出去的嗎?那天你去那條街干什么?是因為拿了我的錢有錢了是嗎?你平時也不會對我笑,那天莫名其妙朝著我笑干什么?”
吳云說得頭頭是道,路彌聽得腦袋有點疼,等吳云質問完了,路彌才好聲好氣地安撫他, “你要不要先冷靜一下?我覺得你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報警,至于我為什么出去……因為宿舍待著太冷清。”
他沒想到自己本來想對一直沒什么交流的舍友散發(fā)善意,結果被誤解成了偷了東西心虛。
見吳云還想說點什么,路彌從自己的行李箱里翻出手機,剛想說他可以把手機借給吳云,卻發(fā)現(xiàn)手機沒電了。
沉默了一會兒,路彌冷靜地眨了眨眼, “你要是信不過我,你可以讓警察來調查我,但如果沒從我身上找到錢,你需要對我道歉。”
“你把錢都用完了對吧?都這么多天了!”吳云似乎完全沒聽進去他的話。
路彌嗯嗯兩聲, “都這么多天了,你為什么現(xiàn)在才來找錢?還不肯報警?是因為錢真的丟了,還是因為錢沒了,而你需要一個正當?shù)睦碛筛嬖V你父母你的錢丟了而不是被你花在父母不同意地方了?”
路彌懶得和未成年的同學搞那些彎彎繞繞。
他想起那天和吳云在一起的那幾個人,看起來就不像是學生,而他們又是從網(wǎng)吧出來,多半?yún)窃剖前彦X花完了,可他父母不知道這件事,吳云想要應付他父母,就只能把這個鍋給自己背。
本來也只是猜測,但在他說完之后,吳云臉色驟變,路彌就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正想說自己不愿意背這個鍋,另外四個舍友組團回來,而吳云跟見到什么救命稻草一樣,指著他就對那四個舍友大喊, “路彌偷了我的錢!”
路彌: “……”
路彌突然覺得自己上高中那會兒沒和舍友產(chǎn)生什么交集是正確,如今雖然在夢里,他只是稍微做出了一點改變,事情就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然而現(xiàn)在這個身份的他確實不方便處理這種事情。
其他舍友本身就和他關系并不好,肯定會相信吳云的話。
路彌也沒有再替自己多辯解,而是直接了當?shù)刈寘窃颇贸鲎约和盗怂X的證據(jù),然后沒再搭理他們,自顧自地把東西吃完洗了個澡睡覺了。
但事情也和他預料的一樣,第二天他們班所有人都知道他偷了吳云錢,吳云大概把他能當成證據(jù)的事情都說過了,下了課唐怡就有些懊惱, “我已經(jīng)跟他們解釋過你昨晚吃的東西是我買的,但是他們……”
路彌笑著搖搖頭: “沒事,不用管。”
反正這種事對他也造不成什么影響。
不過沒一會兒班主任就把他喊去辦公室,顯然是事情已經(jīng)鬧到了老師那兒。
一同被叫來的還有吳云。
吳云一副受害者的模樣,沒等他說什么,路彌就率先道: “老師,能把手機借給我讓我打電話報個警嗎?既然吳云不愿意報警,那就只能我來了,我也希望吳云能早點找到他的錢。”
班主任愣了下,看了吳云一眼,自己撥通了報警電話。
一旁的吳云顯然有些心虛和緊張,但想到就算報警了警察也不可能查到是自己把錢花了,他就又有了點底氣。
等報完警,班主任才看著一臉坦蕩路彌,嘆了聲氣, “既然你沒有拿,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的,吳云你也是,沒有證據(jù)的事情就不要亂傳言,對你對路彌對我們班都不是什么好事,應該先告訴我才對,現(xiàn)在雖然報警了,但金額比較小警方可能并不會受理,我也會盡量和校方溝通讓校方給我們查看一下周末宿舍監(jiān)控。”
吳云一聽倒是心底放松了不少,他們學校宿舍門口有監(jiān)控,但平時根本不給人查,只要他告訴爸媽錢是被路彌偷走了,就算查不出來什么,他爸媽肯定也會偏袒他,不會懷疑是他把錢花光了。
他本來確實也沒想過栽贓給路彌,但偏偏昨天他媽突然問起那筆錢去處,他搪塞說自己忘記放在了哪里,現(xiàn)在必須得找個錢消失的合理的理由。
班主任沒再對吳云說什么,見吳云安分下來點了點頭,示意吳云可以回班級,老師心一向是偏,吳云不僅成績差,之前考試還作弊,班主任心自然是更加偏向路彌,等吳云離開,他對著路彌皺了皺眉: “你最近是不是心思不在學習上?如果家里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馬上就要月考,你也不能讓家里的事情影響了你的成績。”
路彌乖乖點頭,回去之后還是認命地開始努力學習。
估計是被班主任說了一番,吳云也沒有再向其他同學提起路彌偷他錢事情,但事情已經(jīng)傳出去了,除了唐怡和幾個跟唐怡關系好女生,其他人看見路彌總是要指指點點一番,路彌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但也并不是特別在意,對他來說這些人早就活在他模糊的記憶里了。
正如班主任所說,吳云就丟了三百塊錢,因為金額太小警方那邊并不當一回事,這件事只能由班主任來調查。
但路彌知道如果真由班主任來調查的話,大概也無法還他清白,學校不會為這三百塊錢給老師看監(jiān)控,班主任也不會把過多的時間浪費在這上面,也不可能查出來是吳云自己把錢花沒了嫁禍到他頭上。
上完一整天的課回到宿舍,原本并沒有太在意這件事的路彌卻有些惱了。
他的床上被潑了水,基本一整張床墊都濕了,而現(xiàn)在又是大晚上根本沒辦法曬,他又只有這么一張床墊和被子。
見他站在床邊一臉無措,吳云一臉得意的表情。
路彌瞥了他一眼,掃了眼桌上的水杯,本來想讓自己不要和沒成年孩子計較,可是對方顯然并不想讓他好過。
那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總不能一直受欺負。
他早就不是以前的性子了。
這些年沈談已經(jīng)把他養(yǎng)得嬌氣又無法無天,除了沈談也根本沒有人敢欺負他。
沒等吳云反應過來,路彌就拿起桌上吳云水杯倒了水,迅速地往吳云床上潑了過去。
其他幾個舍友都沒反應過來。
吳云倒是率先反應過來, “你干什么!”
路彌無辜地對著他眨了眨眼,把水杯塞回他手里: “你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他說完也沒管吳云什么反應,抱著自己的書包就離開了宿舍。
這會兒宿舍還沒關門,還能自由進出,出來后路彌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兒,猶豫了很久他還是朝著路家方向走。
他也不想露宿街頭。
他現(xiàn)在才不想管路南德和楚燕待不待見自己。
不過還沒走多遠,身后就有一輛車跟著他,一直給他打著車燈。
路彌刻意放慢了腳步,那輛車也慢了下來。
半晌,路彌嘆了聲氣,不知道該不該夸沈談每次都出現(xiàn)得十分及時。
他停下腳步,沈談的車也停了下來,路彌認命地跑去車門那兒敲了敲車窗。
窗戶被搖下來,露出沈談那張尚且稚氣未全脫臉,目光淡淡地看著他。
路彌眨了眨眼,有些委屈, “能不能讓我上車啊?”
他想沈談應該不會怪罪這會兒無地可去自己,在年少時候他家里借宿一晚上的吧。
“那樣你會再欠我一個人情。”沈談沒有立馬答應。
從沈談張嘴的時候開始路彌就知道沈談打的什么主意,他低低哦了聲, “那你想讓我怎么還?除了感情方面,其他都可以,我有喜歡的人了,很喜歡很喜歡的人。”他想自己應該對沈談直言。
不出他所料,聽見這番話,沈談眼皮動了動,眼神沉了下來。
路彌卻笑瞇瞇的, “再說我們現(xiàn)在都還沒成年,不可以早戀,也不可以搞什么違法犯罪的事情,不過我可以幫你寫作業(yè)記筆記,或者在你家打打雜什么的,雖然你家看起來不缺傭人,但我現(xiàn)在也只能做這些啦。”
他對著沈談眨了眨眼,明明說的話是讓沈談生氣的,卻讓沈談無法拒絕他,更不愿意看見他露宿街頭。
片刻,沈談嗯了聲。
成功上了車,路彌也依然和沈談保持著一定距離,但還是偷偷觀察沈談的表情。
按照沈談那個占有欲很強的性格,聽見他說有喜歡的人應該很生氣吧?
雖然能從沈談的臉上看出蛛絲馬跡,但現(xiàn)在的沈談居然也能很好地掩飾住自己的情緒,沒有在他面前爆發(fā)出來。
路彌松了口氣,安心地腦袋一歪靠在車窗上閉目養(yǎng)神。
沒一會兒他就感覺到熟悉的氣息離自己越來越近,一直到快貼到他臉頰位置,路彌陡然睜開眼,他沒有躲開,而是直直看著近在咫尺,目光落在自己唇上沈談, “沈談,不能親我,你要是親我,我會生氣的。”
沈談愣了下,垂著眼,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兩人就這么靜靜地隔著那么一點兒距離對視著,車內氛圍卻似乎變得緊張起來。
“你想讓我生氣嗎?”好一會兒,路彌再度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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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彌逐漸占據(jù)上風 √
[70] 番外4夢的開始3[番外]
番外4夢的開始3[番外]
然而沈談依然沒有退開,甚至抓住了路彌手腕。
路彌被抓得有些疼了,垂下眼看向被沈談攥紅的手腕,又抬起頭,鼻尖差點擦過沈談鼻尖,但路彌非得沒有躲,反而更加直白地看著沈談,看著沈談想要親吻自己的眼神,看著沈談因為他的話逐漸不再掩飾想要強行占有他的本性,路彌一點也沒有掩飾眼里委屈和對沈談不聽自己話的生氣。
他并不覺得沈談不會做出強迫自己的事情來,畢竟他們剛領證那會兒沈談就不顧自己的意愿親了自己,沈談這樣的人想要什么得不到,當然不會因為別人一句話而輕而易舉就放手。
但路彌在賭。
他知道自己在沈談心中的份量。
因為沈談大可以在他們剛認識的時候就強行睡了自己,不顧自己的意愿把自己關在家里,哪兒都不讓他去,也不讓他當主播,不讓他去打職業(yè)。
但沈談并沒有那么做。
從始至終,沈談對他都是完全不一樣。
沈談愛著他。
路彌內心一片柔軟,思念之情都快溢出來了,對面前年少時候沈談倒也沒法真的生氣,可面上還是得維持著。
既然沈談從一開始就對自己一見鐘情,而年少的沈談也是如此,那么他想年少的沈談應該也會對自己存在著不舍,不舍得看自己委屈,不舍得看自己生氣。
時間過去了許久,久到路彌手都要麻了,沈談才突然松了手,半勾了勾唇角幾乎貼著他的鼻尖問: “生氣了嗎?”
路彌心底松了口氣,嗯了聲, “生氣了。”
“我還沒親上來就生氣?”沈談語氣里帶著點笑意。
心情似乎很好。
路彌大概能明白他為什么會這樣。
每次沈談惹得自己生氣,雖然他也不是真的生氣,但只要在沈談面前表露出來自己生氣了,沈談就會哄著他,他再不輕不重地罵沈談幾句,或者是咬沈談幾下,沈談就會特別興奮。
沒想到年少時沈談就是這幅模樣。
在心底嘆了聲氣,路彌點頭, “我說了你不能親我。”
“是因為你喜歡的人嗎?”沈談唇邊笑意淡去,面色再次沉下來,他的手還撐在路彌腦后的椅背上,這會兒看起來像把路彌圈在了里面。
路彌微微仰起下巴看著沈談: “是。”
兩人視線觸碰了片刻,沈談終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沒有再說話。
見沈談把筆記本電腦放在膝蓋上,應該是在忙工作,大概是暫時性放過自己,路彌才又安心地閉上了眼。
回到沈家,沈談并沒有跟他一塊兒進去,路彌也不在意,他對這里的一切都太熟悉了,唯一的不一樣大概就是現(xiàn)在的別墅區(qū)還沒有那間圖書館。
沈談給他準備另外的房間,路彌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這個家里并不是只有沈談這一間臥室,臥室里還有專門的衣帽間,掛滿了上回沈談給他買回來的衣服,大概是早就備好了這間房間。
而電腦房如今是間書房,路彌也并沒有進去,估計里面有不少沈談公司的機密。
沈談家里的床比學校床舒服多了,這么多天以來路彌其實一直沒怎么睡過好覺,這會兒終于睡得舒坦了。
然而第二天他準備去學校的時候才發(fā)覺自己把沈談想得太美好了。
這個時候的沈談即使身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但肯定沒有以后的沈談那么有城府有心計,不會從長遠打算,不知道有些事情需要循序漸進。
他只會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得到自己想要的。
所以他把路彌關了起來。
路彌有些無奈地看著守在別墅外面的保鏢,還有別墅里新裝上監(jiān)控,對著監(jiān)控招了招手。
王姨應該也是第一次見這種場面,一直不怎么敢看鏡頭,就連準備早餐的動作都拘謹了許多。
見路彌看著監(jiān)控,王姨欲言又止了一會兒,但還是什么都沒說。
畢竟她只是個打工,沈談雖然經(jīng)常不怎么回來,年紀也還小,但畢竟是這個家的一家之主,他想做什么,想把誰強行留在這里,都是他的自由。
只是不知道面前這個男生會不會感到害怕。
害怕倒是沒有,路彌反而覺得新奇。
現(xiàn)實生活里沈談沒能對他做的事情,在夢里倒是做到了。
把他關在這兒其實也不錯,不用再去上學,也不用住學校宿舍,不用吃廉價味道的面包,也不用面對同學污蔑。
只是雖然清楚地知道這是夢,路彌也不能特別順從。
這些天他都已經(jīng)把這里的生活當成正常生活來過了,總得正常上學,更何況真的馬上要月考。
路彌還從來沒有缺考過。
他安靜地吃完了早飯后才問王姨借了手機,直接給沈談打了電話。
他早就把沈談的號碼背在心里了。
不過沈談沒有接。
路彌倒也不意外,沈談不回來,肯定意味著他在忙。
只不過這一忙就忙到晚上,路彌也不知道學校那兒怎么樣了,但依沈談的性格,應該會替他妥善安排好一切,路彌也沒有特別著急,而是安心地吃吃喝喝睡覺,還借用王姨手機打了會兒游戲,打完游戲之后,手機上正好跳出來一條推送。
是關于沈氏企業(yè)今天召開的股東大會。
這種大企業(yè),一有什么風吹草動就容易引起關注,尤其是沈氏。
而這次股東大會似乎出了什么事,新聞寫得含糊不清,路彌卻直覺這大概和沈談有關。
這些媒體不敢報道沈談的事情,只能含糊其辭。
路彌不免有些擔心。
他對沈談的過去知道得少之又少,新聞沒有報道,而沈談自己又很少會提及,哪怕提起了也只是寥寥幾句就帶過,從旁人只言片語里,路彌也只能知道沈談一路走到那個位置肯定用盡了手段,但肯定也受到很多傷害。
只是他再擔心也沒用。
他聯(lián)系不上沈談,沈談也沒有回家,而生物鐘也讓他很快就開始犯困,心底知道沈談肯定不會出什么大事,路彌很快就睡了過去。
但畢竟不是自己的床,路彌并沒有睡得特別沉,不知道過去多久,他似乎感覺到有人在他床邊。
迷迷糊糊醒來,眼前的沈談頭上裹了紗布,臉上還帶了些許細小的傷痕,路彌睡得有些迷糊,一時間沒分清這到底是現(xiàn)實還是夢境,下意識伸手拉住沈談的手, “……你怎么受傷了?”
他很快清醒過來,沒等沈談說什么,就仰起上身,心疼又很輕地摸了摸沈談頭上紗布,然后是臉上那些細小的傷口,看起來像是被玻璃劃破的,但已經(jīng)開始結痂,傷得應該并不深,但依然觸目驚心。
路彌指腹滑過那些細小的傷口,帶起很淺癢。
沈談眸色逐漸變深,垂著眼,牢牢盯著路彌此刻的模樣。
眼里關心并不作假,但還有其他東西。
心疼還是愛意?
至少在此之前,他從來沒在路彌身上看見過這樣的眼神,讓他覺得溫暖,也讓他更想就這樣把路彌留在自己身邊,不管用什么辦法,也不管路彌喜不喜歡自己。
見沈談沒有說話,而是一直盯著自己看,路彌恍然清醒過來。
面前的人是年少時候沈談。
但經(jīng)歷事情……沈談是不是曾經(jīng)也經(jīng)歷過?
路彌連忙收回手重新縮回被窩里,攥著被子眨了眨眼睛, “你怎么進我房間啊?”
臉上的溫熱陡然消失,沈談瞇了瞇眼, “這是我家。”
路彌眼底愛意已經(jīng)消失了,只剩下關心。
似乎剛剛在透過他看著誰。
沈談半跪到床上,雙臂撐在路彌腦袋兩側低頭看著路彌。
“我知道這是你家……但是你不是讓我住在這間房間嗎?”路彌眨著眼,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不做些什么的話,沈談這會兒定然是想要親自己,這人這么些年也確實一點變化都沒有,動不動就這樣,他眼珠子轉了轉,最后視線停在沈談臉上的傷口上, “你怎么受傷?”
他也確實關心沈談。
除去那次沈談手臂受傷卻刻意瞞著自己,他還沒見過沈談受傷模樣。
看起來令人心疼。
“車禍。”好在這個時候的沈談并沒有要瞞著自己的意思。
路彌愣了下, “車禍?你……嚴重嗎?你還好嗎?怎么會出車禍……”
他問完突然想起看見的那起新聞,瞬間明白大概跟今天的股東大會脫不了干系。
“和人起了沖突。”如今沈氏亂成一團,他和某位伯伯在股東大會上起了爭執(zhí),受到了一片人指責,說他連親人都傷害,沈談倒是不在意這些,他從來沒將這些人當成過親戚,更別說念及什么親情,他也早就料到這些人表面指責他,背地里卻是想讓他死,他料到了自己的車被動過手腳,卻沒有換車,而是將計就計,他沒受什么傷,反倒是對方如今還躺在醫(yī)院,對幕后的人更是供認不諱。
本來并不應該將這種事告訴路彌,沈談只相信自己,不相信任何人,可面對路彌,他卻想看路彌關心自己,想看到路彌因為自己而心疼的模樣。
路彌低低哦了聲沒有再追問,他對那些公司事情并不關注,但還是多看了幾眼沈談臉上的傷: “那你這幾天要記得忌口,頭上的傷嚴重嗎?有沒有腦震蕩?”
“沒有。”沈談倒是一五一十答了, “你在關心我嗎?”
沉默幾秒,路彌嗯了聲,但又怕沈談誤會什么,連忙解釋, “你別誤會,我只是把你當朋友一樣關心……”他總不能給面前的沈談什么希望。
“朋友?”沈談低笑了聲, “你剛剛摸我臉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
路彌有些懊惱,都怪自己剛才認錯了人。
他抿了抿唇, “我剛剛也只是情急之下關心你嘛,再說我也不是摸你的臉,我只是在碰你的傷口,朋友之間碰一下傷口也沒什么吧?你要是不想被我碰,我以后就不碰你。”
“可以。”沈談低聲道,說著抓起路彌手腕,把他手往自己臉上帶。
但這個姿勢實在是太曖昧了,再摸他的臉顯得兩人之間似乎有些什么,路彌忍不住掙脫了一下,沒掙脫開,不管什么時候,沈談的力氣都比他要大的多。
在即將碰上的時候,路彌突然想起什么, “你為什么不讓我出門?你想讓我住在這里也不能不讓我去學校呀,我得上學,馬上就得月考,你自己不考試我還得考試……”
他說著感覺沈談抓著自己的力道變重了。
但好歹沒再硬把自己的手往臉上帶去。
路彌眨著眼, “反正學校宿舍也不能住了,我沒其他地方能去,住在這里也沒關系,但是你不能不讓我出門……再說,我也不會跑掉,你也看見了,除了學校我就沒其他地方能去。”
沈談沒有說話,路彌又試著掙脫了一下,依然沒能成功把自己的手救回來,不得不低聲委屈道: “沈談,你弄疼我了。”
盯著他看一會兒,沈談松開了他的手。
路彌連忙把手塞進被窩里,連人也往下縮了縮,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面,眼巴巴看著沈談, “你要睡在這兒嗎?我睡相很差,會半夜把你踹下去。”
雖然并不是這樣。
他只是習慣了跟沈談睡在一起,即使知道面前這個人是年少的沈談,他怕自己睡著了一會兒習慣性往人懷里鉆,甚至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沈談嗯了聲。
路彌剛想說什么,就聽見沈談手機響,沈談倒也沒因為被打斷而惱怒,只是看了眼來電顯示,從床上起了身,又回頭看了路彌一眼。
路彌已經(jīng)直接整個人縮進被窩里,連看都不給他看了。
垂下眼,沈談面色淡淡地走出了路彌房間。
雖然說要在這兒睡,但沈談并沒有回來。
路彌第二天早上才在餐廳看見他,他頭上紗布還在,臉上的傷口結痂更多了,路彌在他身邊坐下,盯著他看一會兒確認他沒什么事才安心開始吃早餐。
但回學校事今天必須得完成。
他在那兒心不在焉思考該怎么樣才能沈談乖乖聽自己的話,他對以后的沈談了如指掌,可如今沈談說到底還是有區(qū)別的。
不過沒等他想出什么好辦法,沈談就出了聲: “吃完去學校。”
路彌愣了下, “真的嗎?”
沈談嗯了聲。
路彌立馬加快了吃飯的速度。
只是他沒想到沈談說的去學校是兩人一起去,但路上沈談一直在忙,兩人連一句話都沒說。
到學校的時候剛好要上早讀,看班是的班主任。
見他倆一起進來,班主任表情有些驚訝,但很快就恢復正常了。
昨天打電話來給路彌請假的人是沈談的助理。
雖然不知道這兩人什么時候關系變得這么好,但和沈談沾上關系,他還是不管更好。
見老師沒問自己什么,路彌松了口氣,不過老師沒問,班里的同學卻一直頻頻看向他。
應該不只是因為他是跟沈談一起來,還因為吳云污蔑他偷錢的事。
吳云也一直在盯著他看,可能是氣壞了,但又拿他沒什么辦法。
路彌也不想再在這種事情上浪費時間。
他本來以為沈談只是來走個過場,沒想到居然上完了兩節(jié)課。
第三節(jié)課是英語課,英語老師把 U 盤插進電腦,給他們放英語視頻,這是他們英語老師獨特的教學方式,每次上課前都會先給他們看兩段英語視頻。
只是視頻一開始播放,大家都分外驚訝。
因為并不是他們平時看英語視頻,而是男生宿舍門口監(jiān)控錄像,錄像里人正是路彌,路彌正離開宿舍,錄像右上角還有時間顯示。
而第二段卻是吳云又進了宿舍,距離路彌離開宿舍已經(jīng)過了三個小時,沒過幾分鐘他就又離開了宿舍。
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吳云瞬間瞪大了眼睛, “老師!”
英語老師正在教室門口講電話,也沒有注意到自己視頻什么時候被換掉,聽見吳云喊自己,她做了個稍等一下手勢。
而視頻又播放到下一段。
下一段是吳云在游戲廳里跟人玩游戲機畫面,雖然畫質并不清晰距離也比較遠,但也能認出來視頻上人確確實實是吳云,他還在不斷地往里面投幣,看得出來輸?shù)煤軕K。
而監(jiān)控顯示時間是在吳云離開宿舍后半小時。
短短半分鐘不到的視頻,吳云卻明白了這段視頻意義,分明就是在向大家說明他的錢到底去了哪里!
也沒管老師還在,吳云完全沒法沉住氣,直接跑到講臺前把老師電腦給關了。
大家的議論聲更大了,本來沒聯(lián)想到吳云是污蔑路彌偷了自己錢上面去,但吳云這種做法反而讓人懷疑。
前段時間他們學校才對一個經(jīng)常出入游戲廳,因為玩游戲機偷了家里幾萬塊錢的男生進行過通報批評,老師也多次強調過不要進入游戲廳,不要沉迷賭博,而吳云卻不聽老師的話,在那兒參與賭博。
很顯然他說路彌偷他錢的話變得一點也不可信。
如果他的錢被偷了,那他玩游戲機錢又是從哪里來的?
更何況,仔細想想,他根本沒有任何證據(jù)說明路彌偷了他的錢,而且他在路彌離開宿舍后還回去過。
其他人都在看吳云,路彌卻在看沈談。
能換掉英語老師視頻,能搞來學校不愿意提供出來監(jiān)控視頻,還有游戲廳視頻,替自己伸冤人除了沈談也沒有別人了。
但他現(xiàn)在卻不能回應沈談的這份好。
大概是察覺到什么,沈談轉過身朝他看了過來。
路彌抿起唇彎了彎眉眼。
等英語老師打完電話回來,教室里已經(jīng)亂成一鍋粥。
英語老師原本還以為大家是在討論視頻里英語,結果看見自己電腦被關了,而吳云一臉憤怒地瞪著路彌,似乎想要沖上去打人,又從前排的學生口中得出來事情經(jīng)過,愣了下,連忙把吳云和路彌喊去辦公室。
令她意外的是,沈談也跟著一起過來了。
雖然不知道沈談想干什么,但這事也沒法當沒發(fā)生過,英語老師喊來了班主任,在了解事情經(jīng)過后,班主任倒是明白了什么,看向沈談,他還沒說什么,沈談就朝他微微頷首。
顯然是承認了視頻事情是他做。
班主任也沒法說他什么,只能看路彌一眼,示意路彌回教室,把吳云單獨留了下來。
出辦公室,路彌腳步頓了頓,伸手拽了下沈談的衣擺,仰起頭輕聲道: “視頻事情,謝謝。”
“你欠了我?guī)讉人情?”
路彌眨了眨眼, “好幾個。”
“光說謝謝就夠了嗎?”沈談微微彎下腰盯著他的眼睛。
“雖然不夠,但我也沒什么能給你的,你有沒有什么想要我做的事情?我說過了哦,除了以身相許。”
沈談深深地看了他一會兒, “那就先欠著吧。”
路彌垂下眼哦了聲,察覺到沈談壓抑著的情緒,突然有些無力。
如果他不是二十五歲的路彌,而面前的人也不是年少時候沈談,他們也沒有在夢境中錯時空相識,路彌想自己肯定會像現(xiàn)實那樣,一步步愛上沈談。
可沒有那么多可是。
他愛著人還在現(xiàn)實中,雖然只是夢境,他也不能輕易對面前的沈談許下承諾,不能答應面前的沈談。
從這天起,路彌就在沈談家里住下了,家里監(jiān)控沒拆掉,路彌也不在意那些,只要沈談不把他關在別墅里就行,更何況每天都有司機接送,每天都能吃上王姨做的飯菜,讓路彌似乎有了種自己就是在家里的感覺。
而沈談回來的次數(shù)很少,也并沒有逼迫他做什么,偶爾沈談回家,路彌還拉著他跟自己一起學習,直接把沈談當成了好朋友。
但看著沈談的面容,路彌也會經(jīng)常把他當成現(xiàn)實里那個人,偶爾也會很想擁抱他,很想像平時一樣對他。
但再怎么想,路彌也只能硬生生把這種感覺壓住。
他知道自己只是太久沒見沈談了。
而從這天起吳云就沒來過學校,據(jù)說那天吳云父母被喊了過來,吳云家里并不富裕,對于兒子去玩游戲機事情,吳云父母大發(fā)雷霆,當著老師面把吳云打了一頓。
但這也不至于讓吳云不再來學校。
路彌猜測,多半是沈談又在中間做了什么手腳。
他有能力讓人直接消失。
“路彌,明天周六我生日,我們準備去唱歌,你要不要來?”路彌正看著窗外發(fā)呆,唐怡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回過神來,路彌啊了聲,這些天他每天準時被沈談的司機接回家,沒有任何娛樂活動,又不能打游戲,每天就只能學習,而就算沈談回家他也不能對沈談做什么,反而心底越來越難受,他都快悶壞了。
這些天他總是會夢見沈談在現(xiàn)實里因為自己遲遲不醒而晝夜不分地守在自己面前。
雖然他也不知道這個夢做了這么久,現(xiàn)實里到底過去了多久。
猶豫了一下,路彌點點頭。
沈談可能不一定允許他去,但他真的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這個夢實在太久了,久到他懷疑自己遲早有一天會憋出心理問題,總需要一個發(fā)泄的方式。
見他同意,唐怡顯然很高興,路彌卻在努力思考得用什么理由才能讓沈談同意。
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先不說了。
他怕沈談不允許自己出去,一會兒又找保鏢守在門口。
雖然家里有監(jiān)控,但沈談看見他溜出去,也已經(jīng)是溜出去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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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淺關一下,然后逃跑 √
[71] 番外4夢的開始4[番外]
番外4夢的開始4[番外]
唐怡訂的 KTV 離家里有點遠,路彌到的時候人到了不少。
唐怡性格外向脾氣又好,朋友很多,男生女生都有,大包都快擠不下。
路彌一進去,正和朋友聊天的唐怡立馬眼尖地發(fā)現(xiàn)他,接過路彌送來的生日禮物就把路彌挨個介紹給自己的朋友。
雖然如今路彌已經(jīng)不像以前那樣不跟人說話,但還是不習慣這種場面,尤其是要跟陌生人打交道,好在唐怡也沒有硬要他和其他人融入到一起,介紹完之后又拉著其他新來的朋友挨個介紹,不需要應付別人,路彌瞬間放松下來,找了個角落位置坐下。
包廂里太吵了,一群高中生,正是喜歡鬧騰的年紀,路彌以前不喜歡這種吵鬧,但現(xiàn)在倒覺得這聲音能讓他放松,讓他覺得有種鮮活氣息,覺得自己至少還是活著的,并不是死了,也讓他再次燃起了對這個夢早點結束希望。
他真的很怕自己會被永遠困在這個夢里,那樣沈談該怎么辦。
可時間過了太久了,久到他都快產(chǎn)生一種自己原本就是生活在這里人的錯覺,原本對醒來的渴望比以前少了許多。
都要怪沈談把他關在別墅里,卻又丟下他一個人。
等夢醒,他一定要找沈談好好算一算這筆賬。
他在角落吃了會兒東西,跟唐怡關系最好的女生就找到他面前, “路彌,玩不玩游戲?我們還缺人!”
聞言路彌朝唐怡那兒看了一眼,唐怡坐在包廂里唯一一張圓桌旁,她旁邊坐了幾個人,男生女生都有,不過那張圓桌還沒坐滿,唐怡朋友也有幾個是真社恐內向,不好意思跟不認識的人玩游戲,就拒絕了。
這會兒就剩下路彌。
路彌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唐怡他們要玩是的國王游戲,之前戰(zhàn)隊慶功宴的時候玩過,但因為路彌不勝酒量,一旦他不幸被國王點名,他就必須得選擇接受國王要求,而不能用喝酒代替,路彌也只能淺淺參與一下。
不過今天在場都是未成年,唐怡朋友看起來都是好學生,到現(xiàn)在為止也沒有點酒,喝的都是飲料。
等路彌坐到圓桌旁,唐怡見人夠多,才神神秘秘地眨了眨眼睛: “反正人夠了,那我就說規(guī)則啦!游戲規(guī)則大家都知道,但是呢,為了不想接受指令的人著想,我還替大家點酒!不過你們放心,是度數(shù)很低的酒,不會很容易醉,我會負責讓司機送你們回家的,你們現(xiàn)在有人要退出嗎?”
“要喝酒嗎?”
“完了我不會喝啊,喝了酒回家不得被我媽罵死嗎?不能喝飲料嗎?”
“可是喝飲料很沒意思啊。”
“唐怡你是不是故意的!等我們上了桌你才說要喝酒!”
“不能喝的去坐小孩兒那桌啊。”
“靠,你才去小孩兒那桌,我馬上就成年好吧。”
“……”
雖然大家七嘴八舌意見也很多,也有人不愿意喝酒,但還是沒有人退出。
路彌也沒有。
既然是度數(shù)很低的酒,路彌覺得自己怎么也能撐過兩口,還好他喝醉了也不會瞎鬧騰。
既然來玩,總得玩?zhèn)盡興。
見沒有人退出,唐怡立馬高高興興讓服務生把酒送了進來,也確實是度數(shù)很低的酒,正常人應該不會那么容易就直接倒了。
第一輪的國王是個女生,女生很興奮地掃了在場的人一圈, “那就 3 號和 10 號做十個俯臥撐吧。”
“佳佳,這么簡單的要求嗎?”唐怡攤開自己 3 號牌笑著問,而 10 號是一個男生,對方顯然也很輕松地接受了這個要求。
被叫做佳佳女生臉有些紅, “我第一次玩不會啦,不然要讓別人做什么?”
“那你一會兒看好了,下一輪一定是我當國王!”
“別亂搞好吧,佳佳這種指令就很好。”
“都要喝酒了肯定玩點刺激的啊,不然誰還喝酒。”
等 3 號和 10 號完成國王要求,他們就又開啟了下一輪。
路彌顯然在搶紅包和玩這種游戲上面沒有任何運氣在,每次國王都輪不到他。
第二輪的國王是一個男生,男生顯然跟在場的不少人都很熟,知道自己是國王以后就嘻嘻笑了起來,幾個認識他的人都一臉完蛋的表情。
笑完男生才慢悠悠道: “你們可千萬別被我抽中啊,我的要求很簡單, 6 號和 7 號,去隔壁要聯(lián)系方式。”
“你是不是剛來的時候看到隔壁是一群啤酒肚才故意這么說的啊?”
“這都被你知道了?怎么了你是 7 號還是 6 號啊?這么幸運被我挑選成為幸運兒。”
“我誰都不是”
兩個男生正在那兒斗嘴皮子,人群里冒出來一句女聲: “誰是 6 號啊?我是 7 號!” 7 號是個馬尾辮女生,正在尋找和自己一樣倒霉蛋。
路彌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號碼,舉起了自己的手。
他長這么大還沒問別人要過聯(lián)系方式,算得上是一種新奇的體驗,想了想路彌還是沒有選擇喝酒,更何況 7 號是女生,讓女生一個人去要聯(lián)系方式總歸不太妥當。
見是他,女生顯然有些高興,畢竟如果是兩個女生過去,哪怕背后還有其他朋友在,再外向人都會有些害怕。
更何況路彌長得很漂亮,雖然是男生,卻只能用漂亮來形容他。
路彌一進包廂,大家的目光就不由自主落在他身上了,早就聽唐怡提起他們班有個長得很好看男生,但是性子太冷漠,對誰都不怎么理睬,也沒什么朋友,最近唐怡說終于成功和路彌成為朋友的時候,女生還挺替唐怡高興,還讓唐怡早日把人介紹給大家認識。
不過唐怡說路彌和沈談關系很好,好到只要沈談來上課,必定是和路彌同進同出程度。
女生是沈談之前就讀那所高中,也是她告訴了唐怡關于沈談的事情。
在她的印象里,沈談一直獨來獨往,因為家世顯赫,也有人想去和他當朋友,但沈談態(tài)度過于冷漠,嚇退了那些想跟他當朋友的人。
沒想到居然和路彌成為好朋友。
但從顏值上來講,兩人倒是還挺搭的。
果然長得好看人只和長得好看人一起玩嗎?
女生跟在路彌身后,在心底感嘆。
來的時候路彌倒是沒注意到隔壁是什么人,這會兒出包廂,走廊里能聽見立體環(huán)繞的歌聲,不過不是他們隔壁包廂傳來。
路彌走在第一個,其他人都跟在后面看熱鬧,就連沒參與游戲人也都來湊熱鬧了。
路彌倒也沒有膽怯,直接敲了敲隔壁門,里面的人并沒有在唱歌,所以很快就有人來開門。
開門的是個看起來較為面善中年男人,對方見敲門的是個年輕漂亮的小男生,還愣了下, “走錯地方了嗎?”
路彌眨了眨眼,把自己手機上二維碼遞到對方面前, “叔叔您好,我第一次見您就覺得您面善,很像我一位伯伯,可以問您要一個聯(lián)系方式嗎?”
他本來想說像爸爸,但像路南德多少有點侮辱面前的叔叔。
中年男人愣了下, “不是要給我推銷什么東西的吧?不是給我推銷東西當然能加。”
中年男人說著掃上路彌二維碼,站在路彌身后的 7 號立馬緊隨其后, “叔叔,我能加你嗎?我也覺得您好像我一位伯伯。”
中年男人有些失笑,看見躲在門外的其他人身影,很快明白了這是什么情況,自然也樂得幫忙。
等中年男人加完 7 號女生,跟他一起的人大概見他在門口站了那么久,走到他身后問他什么情況。
那人一說話就傳來很濃的酒味,路彌連忙道: “那叔叔我們就不打擾您了,謝謝您。”
轉身的時候,那個喝了酒的中年男人正好瞥見路彌側臉,臉上閃過一絲驚艷,似乎想說點什么,但還沒來得及說,就被中年男人關上了門。
回了包廂,一群人才七嘴八舌起來。
那個抽到國王男生有些遺憾: “就這么簡單啊?早知道應該選對面包廂,那里都是年輕人。”
“你還想怎么樣,沒碰到變態(tài)算我們幸運了好不好?”
“路彌,你的手機是最新款哎!” 7 號的關注點卻在路彌手機上。
路彌手機是沈談買的,連電話卡都是新的,里面只有沈談的聯(lián)系方式,沈談讓他每天都帶在身上。
路彌合理懷疑手機里裝定位。
路彌笑了笑把手機放進了口袋里, 7 號也沒繼續(xù)這個話題,直接坐到了他旁邊, “唐怡之前還說你很內向,你剛剛明明很牛啊。”
“我確實比較內向。”路彌眨了眨眼,又和 7 號聊了幾句,唐怡就說要開啟下一輪游戲。
下一輪國王是個男生,指定是的 2 號和 5 號公主抱半分鐘,結果 2 號和 5 號是兩個男生,引得幾個女生都激動起來,還有人打開了錄屏。
路彌彎著眉眼看著兩個男生耳根通紅,這兩人之前應該并不認識,性子也較為靦腆,糾結好一會兒才決定是 2 號抱 5 號, 5 號被抱起來的時候還啊了聲。
“你們這么嬌羞干什么!又不是女生!”
“抱穩(wěn)點啊!別掉下來了!”
“你腿抖什么!這都抱不住嗎!”
2 號確實腿抖得厲害,看得出來 5 號也很怕自己被摔下來,要說一開始是因為不好意思才臉紅,現(xiàn)在純粹就是被憋得。
見兩人這樣,路彌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沈談。
沈談抱著他的時候總是很穩(wěn),能從樓下走到樓上,甚至抱著他……都沒什么問題。
路彌垂著眼心底嘆了聲氣。
真的好想沈談。
以前分開好歹還能用其他方式聯(lián)系,可如今他的面前只有一個年少的沈談,他又做不到像對待現(xiàn)實沈談那樣對待這個沈談。
然而沒給他多少思念時間,下一輪,路彌又很不幸地被國王抽中了。
這回國王是唐怡,而唐怡要求是 5 號和 8 號深情對視半分鐘。
很不幸,路彌就是那個 8 號。
他在這種運氣游戲方面真的很倒霉。
而 5 號就是剛才 7 號女生,女生有些意外,但很快臉就紅了起來。
深情對視對于男女來說是個非常曖昧游戲,對于心中有喜歡的人路彌來說也是。
他實在有些辦不到和女生深情對視。
但 5 號女生已經(jīng)面朝著他坐好了,其他人也在起哄,不知道是不是方才上一輪游戲時間中 5 號女生和唐怡說了什么,唐怡也顯然在故意起哄。
路彌已經(jīng)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頭小子了,自然明白唐怡這起哄和其他人看熱鬧的意思并不一樣,而 5 號女生看著自己臉通紅的樣子和眼神,也讓他心中警鈴大作,高中生雖然青澀,但已經(jīng)是什么都懂的年紀。
“什么時候開始啊?我來計時哦記得一定要深情,可以握著對方的手”唐怡笑嘻嘻的。
5 號臉紅得不行, “握手就算了吧?”
路彌抿了抿唇,略帶歉意地看著 5 號女生, “我想選喝酒。”
他說完, 5 號女生和唐怡都愣了下,其他看熱鬧的人也鬧了起來。
“就深情對視而已都做不到啊?”
“幾個意思是不是玩不起?”
“哇靠真的假的,那佳佳不是好丟臉。”
5 號女生顯然沒料到他會拒絕和自己對視,表情有些失落,也有些尷尬。
倒是唐怡率先出來打圓場, “本來就有喝酒的選項,不想做要求就喝酒這很正常的嘛,不過你是今天第一個要喝酒人哦,因為是雙人要求,你不想做的話,你也得把佳佳那杯酒也喝了。”
唐怡在這群人里說話還是有點分量的,她這么一說,原本有意見人也逐漸熄了聲,而是應和著唐怡,讓路彌把 5 號女生那杯酒一并喝了。
路彌自然沒什么異議,給自己倒了滿滿兩杯酒,雖然知道喝下去是什么結局,但現(xiàn)在也不得不喝了。
只不過一杯酒剛下去,他們包廂的門就被敲了敲,還敲得特別響。
唐怡有些疑惑, “我沒叫服務生過來啊。”
她一邊說著一邊去開門,路彌心卻猛地跳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沈談找過來了。
然而并不是。
敲門的是剛才隔壁中年男人,對方身邊還跟了個看起來有些瘦削陽氣不足喝得醉醺醺的男人,男人視線在包廂里掃了一眼,最后定格在路彌身上,眼神有些令人不適。
路彌抿了下唇,放下了第二杯酒。
中年男人略帶歉意地向唐怡致歉, “不好意思來打擾你們,我找剛剛問我要聯(lián)系方式男生。”
他也沒有辦法,他本來就是陪著沈春出來玩,沈春喜歡年輕漂亮小男生,向來靠著錢和權玩了不少人,這會兒沈春看上了路彌,逼著他不得不過來找人。
唐怡雖然不解,但依然朝路彌方向看了過去,為了避免波及其他人,路彌還是走了出去,但也只是站到了門口,沒有出包廂。
中年男人態(tài)度友好, “我朋友想請你吃點東西。”
路彌笑了下, “我已經(jīng)吃飽了,謝謝叔叔。”
他沒有看中年男人旁邊的人,對方身上傳來酒氣和眼神都讓他非常排斥。
中年男人頓了頓,他一旁的沈春就按捺不住, “你開個價吧,要多少錢才肯跟我走?”
路彌瞇了瞇眼,還沒來得及說話,跟著路彌過來的 5 號女生就有些沉不住氣了, “你這話什么意思啊?”
雖然年紀還小,但正常人都聽得出來沈春這話里的意思。
放誰身上都覺得他在惡心人。
“黃毛小丫頭就不要管這么多吧?”沈春完全不把 5 號女生放在眼里,態(tài)度也非常惡劣,路彌看了 5 號女生一眼,往前走了點把人擋在身后。
見狀,唐怡擼起自己袖子, “你能不能滾啊?信不信我報警了!”
她這么一說,包廂里其他人都你一言我一語地攻擊起沈春起來。
但沈春壓根不怕這些小孩兒,這 KTV 是他名下的,沒一會兒他就喊了幾個安保過來,那幾個安保全都擠進了路彌他們的包廂,個個兇神惡煞,哪怕人再多,沒見過這種場面高中生自然被嚇到了,原本還敢罵沈春,這會兒一個個都抱團縮在一起不敢說話。
唐怡沒料到會發(fā)生這種事,這會兒正拿著手機準備報警,但被站在她一旁的安保搶走了手機。
路彌擋在 5 號女生面前仰頭看著明顯氣血虧空沈春, “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跟他們沒有關系。”
沈春有些惡心地笑了下, “那你是愿意跟我走?”
“不愿意。”路彌抬著眼皮,面色沉了下來,雖然他面容看起來稚嫩,毫無攻擊力,可這副表情倒是讓沈春莫名其妙想起了沈談。
前些日子沈談利用車禍把一群人拉下馬的事還挺讓他心有余悸。
不過表情再像,這人也不是沈談。
沈春沒什么耐心,正要示意安保拉住路彌,路彌卻突然眼睛亮了亮,看向了走廊。
沈春有些訝異他這副表情,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沒等他反應過來,他就被人踹了一腳。
沒想到沈談會這么生氣,路彌下意識縮了縮脖子,看著被沈談踹得半跪下去的男人,才又看向面色沉沉沈談,眨了眨眼, “……你來啦。”
他本來都打算動用沈談的權勢了。
沈談目光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視線落在他擋在 5 號女生面前的手臂上。
跟沈談在一起那么久,路彌太明白他每一個表情是什么意思了,連忙收回手以示清白。
但沈談并沒有因此就放松下來,看起來還是非常生氣。
路彌想想也是。
自己答應過他不會跑,結果偷偷跑了出來不說,還遇到了這種事情……
猶豫了一下,路彌伸手拽住了沈談衣袖。
他太清楚怎么安撫沈談了。
沈談并沒有把他甩開,但也沒說話。
倒是沈春見兩人認識,并且關系親密,表情變了好幾變,也不敢說自己被踹得腿疼,只問了句: “你們……認識?”
路彌連忙嗯了聲, “我們是同學。”
好在只是同學,沈談并不是那種會為了同學做出什么大義滅親事情來的。
然而沒等他松一口氣,他的一只手就被踩住。
沈談面不改色居高臨下看著他, “沈春。”
聽見這個名字,路彌瞳孔猛縮下,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這個因為疼痛而面容扭曲男人。
沈春。
他沒辦法忘記這個名字。
路南德曾經(jīng)要把自己賣給這個人,但一直到如今,他都沒見過沈春一面。
沒想到卻在這里碰上了。
胃里突然開始翻江倒海的難受,路彌面色變得有些蒼白,不知道是因為喝了酒還是因為身體的條件反射,畢竟曾經(jīng)他差點就被沈春花錢買走,不知道淪落到什么下場。
他不由攥緊了沈談的衣袖,往前挪挪,挪到沈談身側, “我們能不能回家?”
他并不想待在這里了。
沈談腳下使了勁,表情卻淡淡的,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路彌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也沒再多說什么,只乖乖站在他身旁,一直到他抬起腳放過了沈春手。
見狀, 5 號女生有些結巴: “路,路彌……”
遇到這樣的事情,誰都會害怕。
路彌轉頭看向她: “已經(jīng)沒事了,我就先跟沈談回去啦,他們應該不會再為難你們。”
既然沈談來了,這件事就會得到妥善處理。
5 號女生還想說點什么,卻突然察覺到沈談看來視線。
沈談的眼神非常冷漠,還帶著警告和威脅,把 5 號女生嚇得不敢再說話了。
只是看了 5 號女生幾秒,沈談就抬腿朝著來的方向離開,而跟著他來的人則留下來處理這里的情況。
路彌忙不迭跟在沈談身后,努力克制著自己胃里不適。
一直到車上沈談都沒有說話。
路彌看了他一會兒,突然也不怎么想說話。
他當然知道怎么哄沈談,可面前的人卻又不是他沈談,沈談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一句話不跟他說,哪怕是他做錯了事情。
可能是喝了酒,連日來委屈和難受一并冒了上來,路彌想自己怎么還不昏睡過去?
他往窗邊挪了挪屁股,還沒挨到窗口,手腕突然被拽住。
沈談力道很大,直接把路彌拽得上半身朝著他傾斜過去,兩人的臉快貼到一起了。
路彌咬著下唇,眼眶有些紅。
定定看了路彌幾秒,沈談抓著路彌手越來越用力,控制著怒火聲音壓抑又沙啞: “她就是你喜歡的人?你為了她瞞著我跑出來是嗎?我不會再讓你有這樣的機會……”
沈談的話完沒說還,路彌眼淚就落下來了。
[72] 番外5夢醒[番外]
番外5夢醒[番外]
一時間沈談突然啞聲。
他從王姨口中得知路彌偷偷跑了出來,他以為路彌要離開自己,為此大發(fā)雷霆在人前失態(tài),他向來喜怒不形于色,這是父親對他教導,不能被任何人揣摩出自己想法,可今天他卻因為路彌破了例。
他以為自己能忍受,所以這些日子盡管把路彌關在家里,不允許他離開自己,他依然會保持一定的距離,克制自己的情緒,允許路彌把他當成朋友,相信路彌所說的不會跑掉,只要路彌在自己身邊,他以后想做什么都是輕而易舉。
然而路彌卻食言了。
他相信路彌,路彌卻欺騙了他。
路彌手機上有定位,在來的路上,沈談想過無數(shù)種把路彌帶回去的辦法,把他關起來,鎖在房間里,不讓他去學校,不再讓他再見任何人,只能屬于自己……
在知道路彌出事那一剎那,沈談本想讓路彌嘗一下欺騙自己的下場,然而在看到路彌那一剎那,這種想法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只剩下生氣亦或是憤怒?
連沈談自己都不清楚。
如果他不來,路彌會不會出事?
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怒火,雖然那怒火是對著沈春。
沈家的敗類很多,而沈春是其中的佼佼者,但沈談平時并不管沈春這種只會玩樂不爭搶不涉及到自身利益人。
可沈春偏偏想要對路彌下手。
如果路彌沒有拉住自己的衣袖,他大概當場就會把沈春手掌踩斷。
但也正是路彌拉住了自己,沈談突然明白,路彌是故意的,他早就算好了自己會來,算好了自己會救他,算好了他會平安無事 —— 路彌憑什么這么自信地覺得能夠猜到自己所作所為?包括之前,拒絕自己,不允許自己親他,用生氣來威脅自己?
在沈談過去生活里,雖然受到過很多威脅,但敢威脅他的人,沒什么例外,不是被他拉下馬失去了威脅他底氣,就是再也沒法站起來威脅他。
而路彌這時候居然還敢用眼淚來威脅他。
路彌憑什么覺得自己會心疼他 —— 沈談死死拽著路彌手突然松開了,他垂著眼,眼神晦暗不明,連胸口都劇烈起伏起來,可聲音卻放輕, “你哭什么?”
不得不承認,他不喜歡路彌哭,甚至稱得上是厭惡。
路彌不該哭,雖然他哭起來很漂亮,但他應該笑著,他的眼睛很漂亮,笑起來的時候眼睛會微微彎起來,眼神明亮又干凈,尤其是看著自己的時候,亮晶晶的,讓人沒辦法挪開視線。
路彌把自己的唇咬得殷紅,他的唇色本身就偏于粉嫩,沈談曾經(jīng)多次控制住自己想要親吻他的欲望,如今路彌唇看起來水潤而又極具誘惑力,如果他不是在哭的話,沈談想自己這次不會再聽路彌那些會惹他生氣的威脅自己的話。
沈談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更讓路彌難受了,他不怎么想說話,甚至不想現(xiàn)在和沈談待在一個空間里,但他還是動了動眼皮,瞥著自己被抓紅的手腕, “你抓疼我。”
不止如此。
沈談從來沒有這副態(tài)度對過他,哪怕生氣吃醋,沈談也不會一路上這么冷漠,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也不會對自己說這種威脅的話,就算是他們還沒有心意相通的時候都沒有這樣過。
即使面前的沈談并不是他所認識沈談。
但路彌也并不是只是因此而難受。
因為喝了酒被他壓抑住思維被無限放大,他控制不住地去想自己會被永遠困在夢境里嗎?會再也醒不過來嗎?可他好想見沈談,好想擁抱他親吻他。
因為路彌的話,沈談盯著路彌手腕,臉上閃過一絲懊惱。
他用力氣很大嗎?都把路彌疼哭了。
但也只是一瞬間而已。
沈談的面色依然是冷淡沉靜的,他沒有應這句話,卻還是不受控制地看向路彌紅的手腕。
片刻,他拿了包紙巾,想遞給路彌,但又收了回來,一動不動好一會兒,他抽出幾張紙,覆到路彌臉上。
路彌愣了下,眨了眨眼。
沈談的動作并不輕,但也不算重。
路彌抿了抿唇,沒躲開,反而微微仰起頭,好讓沈談更好地給自己擦眼淚。
注意到他的動作,沈談頓了一瞬。
雖然是不同時期沈談,雖然做了令自己難過的事情,但某些時候行為,還是出奇的一致。
即使沈談剛剛看起來像快發(fā)瘋了。
一直到沈談給路彌擦完眼淚,兩人都沒再說話。
但車內的氣氛卻突然緩和了許多。
路彌沒有再哭,但也沒有困。
很奇怪,這回喝了酒卻沒有那么快醉了。
難道是因為酒度數(shù)不高?那以前沈談喝的那些酒度數(shù)得多高啊?難怪他胃不好。
路彌想等自己醒了肯定要跟沈談說一下喝酒的事情。
他在這兒想得出神,甚至已經(jīng)把剛剛的事情拋到了腦后,坐在他旁邊的沈談卻始終牢牢看著他。
路彌是喜歡那個女生嗎?
沈談以為自己可以不在意,但在看到路彌擋在那個女生面前的時候,他卻沒辦法不在意。
放在膝蓋上的手死死握住,沈談卻沒有再像剛剛那樣質問路彌。
路彌會疼。
會被疼哭。
他們回到家,王姨已經(jīng)去休息,別墅里看起來空空蕩蕩。
路彌也不在意,熟門熟路進了屋,半點沒有自己晚上才從這里逃出去,這會兒其實應該算是被沈談抓回來的覺悟。
一副完全把這里當成自己家的模樣。
見沈談跟在自己身后,路彌上樓的腳步頓了頓,扭頭看了他一眼,對上視線的瞬間,路彌又把頭扭過去了。
這一路上他并不是沒察覺到沈談的目光,從始至終就沒從自己身上離開過。
那目光要是能變成實質,路彌懷疑自己這會兒可能被沈談抽筋剝骨生吞入腹。
他也能猜到沈談想知道什么。
這人連他平時跟水木他們聊天都要吃醋,更何況是誤會自己喜歡 5 號女生?
但路彌也不知道怎么跟沈談解釋。
也許讓沈談誤會是件好事,可他又不想讓沈談誤會,更何況以沈談的性子,路彌擔心會連累 5 號女生,甚至是唐怡他們。
路彌太了解沈談了。
他糾結的功夫,兩人就到了路彌臥室門口。
沈談還沒離開。
猶豫了一下,路彌轉過身, “今晚……”
沈談盯著他臉,目光深得要命。
路彌仰了仰脖子, “今晚是我同學生日,我拿你的錢給她買了個生日禮物,你應該收到消費提醒了吧?”
沈談給他的那個手機上綁了沈談的卡,路彌也沒客氣,最近吃用都是刷沈談的卡。
沈談看著他,視線卻是落在路彌唇上。
即使已經(jīng)沒有在哭,沒有再咬嘴唇,路彌唇依然紅通通的。
注意到他的視線,路彌眨著眼, “還有那個女生……”在他提起 5 號女生的時候,沈談的目光淡了下來,路彌沒有停頓, “我不喜歡她,今天的事情跟他們也沒有關系,是我自己想要出門,我不是想要逃跑,我答應過你不會跑的……”
“你在替她們辯解?”大概是提起了敏感的話題,沈談的氣勢一下子又變得咄咄逼人起來。
但很快他就又收斂了。
似乎是怕嚇到路彌。
路彌眨著眼搖頭, “我是怕你誤會。”
“你不喜歡她,那你喜歡誰?”沈談無法過去這個話題, “我查過你身邊的所有人,你的舍友,唐怡,路家人……你喜歡誰?”
路彌一點都不意外,但他還是頓了下, “都不是。”
“所以你編造了一個人出來。”
“沒有,他真實存在,我很愛他。”路彌無法隱瞞自己對沈談的愛。
“那是誰?”
愛?
路彌年紀那么小,懂這個字嗎?
可偏偏路彌提起這個人的時候,眼底愛意一點都藏不住。
沈談一直知道自己比同齡人更加成熟,年幼時候他就已經(jīng)被迫長大。
但如今站在他面前的路彌,有時候沈談甚至也會覺得路彌和如今實際年齡不符,他對一些事情太過成熟冷靜,甚至不像是在那樣的路家成長出來的人,反而像是被養(yǎng)得很好的小少爺,被寵壞,會有脾氣,甚至嬌氣,和他所調查了解到之前的路彌并不一致,就像是突然換了一個人一樣。
但不管路彌是什么樣,他都依然想把路彌留在自己身邊,想讓他屬于自己。
路彌垂下眼皮, “你不認識他,也永遠不會認識他。”
“你覺得我會對他做什么,才不愿意告訴我?”沈談似乎早就料到是這樣。
也是,他這樣的人可怕又冷血,甚至把路彌關在家里,路彌怎么可能會告訴自己這種事情,那不是擺明了把那人送到他手下?
可沈談依然忍不住地自棄似的笑了聲, “也沒什么錯,反正我也不在意你喜歡誰,你要是告訴我,我會讓他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讓你永遠都見不到他,你沒做錯什么。”
沈談這番話沒什么問題,沈談就是這樣的人。
雖然路彌并不怕他。
可路彌突然想起沈談前段時間出車禍事情,想起那時候在沈談辦公室門口聽見的場面,想起后來沈談因為發(fā)現(xiàn)自己跑走而差點失控的事情。
那時候的沈談還能跑來找自己,能確認自己還在……
但現(xiàn)在的沈談不能。
他只會覺得在自己心里,他是個恐怖的人。
可即使是現(xiàn)在沈談,路彌也覺得他并不恐怖,他依然是溫柔,即使用的方式并不準確。
可沈談在路彌眼里,一直都是溫柔,最特別的存在。
不論是哪個時期沈談。
“不是。”路彌仰起頭,再一次抓住沈談的衣袖, “你真的見不到他。”
沈談看起來完全不相信他這個說法,目光淡淡的,那里面還暗含著痛苦。
路彌閉了閉眼, “他是個很溫柔的人,雖然在別人口中他冷血又無情,可是他真的很溫柔,占有欲也很強,很喜歡吃醋……”路彌說著頓了下,忍不住笑了起來, “也很愛我,不論什么時候,他都很愛我,可惜的是,我只能愛他一次。”
沈談的呼吸逐漸變重了。
下一秒,他卻愣住。
路彌踮起腳尖,擁抱住他。
這是他們第一個擁抱。
路彌很瘦,即使這些天已經(jīng)吃胖了不少,但依然沒什么力氣一般。
他的身上有很淡酒味。
沈談整個人僵硬住了,甚至來不及去思考路彌那段話。
“你也一樣,你是個很溫柔的人,總有一天你會變成他。”路彌覺得已經(jīng)不能再讓沈談痛苦下去,愛而不得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我們本來不該在這里遇見的,沈談,你會在未來的某天再次見到我,那時候你就會明白,我愛的人是誰了,雖然你大概會不再記得今天的我,這段時間的我,因為我也不該存在于這里。”
路彌慢慢松開沈談,朝沈談彎了彎眉眼, “雖然我很高興能在這里遇見你,但我要回去了,我很想他。”
他不知道沈談有沒有明白自己的話,他看見沈談錯愕的神色,看見沈談慌張地扶住自己 —— 沒辦法,這個時候酒勁上來了。
路彌睡過去之前最后的記憶停留在沈談緊張的神色里。
不知道明天醒來,他該如何面對這個年少的沈談,也不知道他到底懂了沒有,會不會就此放棄如今自己。
路彌腦袋動了動,感覺頭頂溫熱又硬邦邦,不像是床和枕頭。
而是……熟悉的沈談的胸肌。
他愣了一瞬,刷地一下睜開了眼,看見陌生的臥室,腦子里閃過很多念頭,總不能說酒后亂了什么吧?沈談并不是那樣的人……還沒來得及掙扎起來,搭在他腰上手緩緩往下,最后落到他臀肉上。
熟練的手法讓路彌悶哼聲, “等……等一下。”他抓住沈談的手,從沈談懷里抬起頭來。
面前的沈談是熟悉的模樣,連眼尾皺紋都和記憶里一模一樣。
沈談“嗯?”聲。
路彌眨了眨眼,直接重新?lián)溥M了沈談懷里,又抬起頭,直接爬到沈談身上,低下頭來親吻他。
沈談愣了下,笑著接受了路彌難得的主動,一邊回應他,一邊感受到他急切,伸手慢慢撫摸著他的后背安撫他。
好一會兒,路彌才舍得把人松開,舔了舔自己有些腫了唇,耳根變得通紅。
不只是因為意識到自己終于從夢里醒來了,還因為想起在睡著之前他和沈談做了些什么。
他們住的這間房間裝修一切都很陌生,是因為他跟沈談兩天前來到了這座島上辦結婚儀式。
他們結婚這么多年一直都沒補辦儀式,路彌其實并不在意這件事,更何況沈談一直沒什么時間。
但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沈談借著給他過生日名義把他帶到了這座島上。
這個島名字叫“迷路”,是沈談兩年前買下來的,買的時候他還參考了路彌的意見,當時路彌并不知道沈談買這座島要做什么,還以為他想搞個度假島。
一直到兩天前路彌才知道,沈談買下這座島是為了兩人結婚儀式。
島上擁有著路彌曾經(jīng)想要的一切,游樂場,游戲廳,主題樂園……
路彌都不知道沈談花了兩年時間改建了這座小島。
而結婚儀式場地被放在了主題樂園里。
因為兩人并沒有什么親人能邀請,到場也只有朋友。
但朋友也已經(jīng)足夠了。
水木甜甜圈只玩邊路無名他們全都來了,也不知道他們是什么時候知道這事兒,一個個全都瞞著路彌,知情不報,見著路彌,怕路彌因此而憋著壞報復他們,一個個趕緊送上新婚禮物。
而陳生憋了好大一口氣,嚷嚷著終于不用再瞞著路彌,要知道對他這樣大嘴巴人來說,幫沈談瞞著路彌著實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站在他一旁的陳秀踹了他一腳,讓他閉嘴少說點。
連王姨也來了,王姨還是坐在長輩位置上,見到路彌,王姨還抹了抹眼淚。
路彌許久都沒回過神來,一直到被沈談牽著手上了臺,他都還很懵。
司儀在說一些老掉牙的話的時候,路彌正慶幸還好自己早上聽沈談的話,穿了西裝,不然這樣正式的場合,他穿得那么隨便,他大概會后悔很久。
流程其實非常簡單,在眾目睽睽之下,路彌聽見司儀問沈談: “沈談先生,請問你愿意和路彌先生一生一世一雙人嗎?”
沈談回答得毫不猶豫: “我愿意。”
司儀扭頭看向路彌,剛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發(fā)出聲音,路彌就搶答: “我也愿意。”
他說完愣了下,臉就紅了,這會兒才終于回過神來,一頭扎進沈談懷里。
自然得到了一片起哄聲。
路彌干脆當沒聽見,沈談揉了揉他的后腦勺,也沒逼著他抬起頭來,就著把他抱在懷里姿勢給他戴上了戒指。
給沈談戴戒指的時候,路彌還是從沈談懷里鉆出來,低下頭,認認真真替沈談把戒指戴上了。
算起來,這已經(jīng)是他們第三次互換戒指。
但每次,路彌心都跳得很快。
戒指是承諾。
不只是沈談對他的承諾,也是他對沈談的承諾。
“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走完流程,臺下,陳生非常不怕死地在那大喊大叫,坐在他一旁的周風瞥了他一眼,默默挪開了位置。
陳秀一臉頭疼。
好在沈談并不在意陳生這種起哄。
他低下頭,路彌就仰起頭,兩人鼻尖貼到了一起,在快要親上的時候,沈談用手擋住了兩人的臉。
陳生還是激動得哇哦了聲。
雖然只是唇瓣貼了貼,路彌還是耳根一片通紅。
他們第一次接這么純情的吻。
但依然讓人臉紅心跳。
走完儀式,一群人就散去了,也沒留下來打擾兩人獨處,畢竟沈談的脾氣擺在那兒,沈談又好不容易才騰出時間來舉辦儀式,他們還不至于這么沒眼力見,再者,島上的娛樂項目這么多,這島掛在路彌名下,是私人小島,要不是因為辦結婚儀式,他們也不可能有機會上來,自然要趁著這次機會好好玩?zhèn)痛快。
路彌沒跟著一塊兒去。
他這會兒心思全在沈談身上,剛才人多他不好意思做什么,等人都走,他才忍不住直接抱住沈談的脖子幾乎掛在沈談身上, “你什么時候開始籌劃的?”
“很早以前。”沈談沒有明說。
但路彌卻明白了。
沈談沒有說兩年前,那就是……從兩人領證開始。
路彌把臉埋進沈談頸側,兩人膩歪了一會兒才去逛小島。
這無論對路彌還是對沈談都是新奇的體驗,因為忙,兩人一直沒能正式約會過,如今小島是個非常適合約會的地方,連電影院都有。
當然這個時候路彌并不想看電影,他選了游樂場。
不過看見沈談站在旋轉木馬前的時候,路彌還是笑。
實在是太格格不入,沒想到有一天沈談會站在這樣地方,也沒想到沈談會特意為了自己搭建這樣的地方。
路彌沒膽量去玩鬼屋那種嚇人的東西,就把簡單的項目玩了一遍。
年幼時他曾經(jīng)也羨慕過其他小朋友能夠去游樂園玩,但隨著年齡長大,他已經(jīng)逐漸忘記了這件事。
他甚至都沒和沈談提過。
沈談總是很懂他,明白他想要什么。
路彌站在摩天輪底下,認認真真抬頭看著目光始終落在自己身上的沈談,仰起頭,還沒親上,沈談就率先彎下腰來吻住了他。
不同于儀式時候那個蜻蜓點水吻,這個吻夾著濃濃的愛意與愛欲。
路彌不記得兩人是怎么回到住處的。
在此之前,因為路彌忙著畢業(yè)后去處的事情,兩人其實很久沒有親熱過了。
這會兒都非常收不住。
他們大概在床上待了一天一夜。
而昨天晚上,因為水木他們要離島,一群人又聚在一起吃了頓飯,一時興頭上,更免不了喝酒。
礙于自己的酒量,路彌也就喝了那么兩口。
他本來覺得自己沒什么事兒,回房的時候還和沈談親熱了一會兒,然而他剛把沈談的衣服扒下來,就昏睡了過去。
一直到現(xiàn)在醒來。
回想起這些,路彌摸了摸自己腫了唇, “我睡了多久?”
沈談扶著他的腰緩緩摩挲著, “不久,差不多十個小時。”
路彌愣了下。
幸好。
他還以為自己差點睡了半輩子。
他還沒來得及說什么,沈談就抬起頭安撫似的親了親他的唇角, “做噩夢了嗎?”
他雖然喜歡路彌主動,但也能察覺到路彌方才主動并不正常。
就像是失而復得情緒一般。
“不是噩夢。”路彌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這個夢,他頓了頓,趴在沈談胸口,聽著沈談的心跳,感覺到格外安心,好久都沒說話。
沈談也并不催促他,只是一下一下地順著他的后背。
許久,路彌才出聲,把自己做的這個夢一五一十告訴了沈談。
只是原本應該記得很清楚,十分真實夢,這會兒在記憶里卻變得有些模糊不清,甚至有許多細節(jié)已經(jīng)記不太清,就像是普通的夢境那般,明明覺得自己記得很清楚,醒來后卻發(fā)現(xiàn)自己忘得很干凈。
但好在一些重要的事情路彌還是記得。
他有一下沒一下在沈談胸口畫著圈, “你都快瘋了,我沒有辦法,只能告訴你真相……所以你上高中的時候真的出過車禍嗎?”
“沒有。”沈談瞇了瞇眼, “倒是有我安排車禍的經(jīng)歷。”
路彌眨巴眨巴眼。
果然說夢是相反。
“他把你關起來了。”沈談語氣淡了下來,口中說的他仿佛不是他自己,而是其他人一樣。
路彌剛想說什么,沈談就突然一只手掐住了他臀肉,路彌唔了聲, “那不是你一直想要做的事情嘛。”
“他還對你做了什么?”
聽出來沈談吃醋語氣,路彌眨了眨眼,有些想笑,他就知道沈談這人連夢里自己都不放過,但他還是故意長長地嗯了聲,擺出一副思考的模樣, “他想趁我睡著了親我。”
雖然被路彌拒絕了。
“還牽了我的手。”
雖然只是抓了手腕。
“弄得我手好疼。”
雖然是手腕。
“為了回來,我還抱了他。”
這倒是真的。
“他還對我冷暴力!還把我惹哭了!”路彌一邊胡編亂造,一邊真假參半地控訴,眼睜睜看著沈談眼神沉了下來,路彌又摸了摸沈談的眼睛: “你吃醋了嗎?可是這是你自己,雖然是年輕時候的你,比現(xiàn)在年輕好多。”
沈談瞇了瞇眼,手上力道變重了,還隱隱有往中間去的趨勢,惹得路彌往上蹭了一下,路彌忍著聲音,捧住沈談的臉: “你干嘛!你怎么不說話!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對我冷暴力!生氣了就不理我!害得我還哭了!”
“對不起。”沈談摸了摸路彌的眼睛, “我的錯。”
他道歉得太快,路彌都來不及繼續(xù)故意指責他,只是低低哦了聲。
“還生氣嗎?”沈談掀起眼皮,視線落在路彌的眼睛上,又瞇了瞇眼。
路彌的眼睛只適合笑,哪怕是哭,也只有在被他搞得受不了求饒的時候才適合哭。
沈談的眼神讓路彌懷疑沈談可能是想把夢里沈談給刀了。
路彌憋著笑搖搖頭, “沒有生氣了。”
早就沒有生氣了,也算不上生氣,只是這個夢做得太久,明明很好的夢,真的快變成噩夢了。
好在在醒來看見沈談的那一剎那,他只感到安心。
其實也并沒有那么討厭這個夢,至少也讓他看見了曾經(jīng)的沈談,雖然現(xiàn)在似乎已經(jīng)想不起來更多的細節(jié)了,就連剛剛還給沈談講述的事情,在記憶里也越來越模糊不清。
沈談嗯了聲, “他想親你,還牽了你的手。”
就知道沈談特別在意這個,路彌眨了眨眼,忍不住笑了起來,低下頭貼著沈談的唇, “又沒有親到,其實也只是抓了我的手腕。”
“是嗎?”沈談并不意外路彌故意框自己,不過哪怕知道是假的,他還是抓起路彌手,細細地親吻著路彌手腕。
路彌手腕上有一圈很淡紅痕,是這兩天被沈談抓出來的,沈談就順著紅色痕跡慢條斯理地吻著他。
路彌被他親得有些癢了,把臉埋在沈談肩膀上,彎著眉眼,湊在沈談耳邊低聲: “我愛你,沈談。”
他察覺到沈談身體僵硬了一瞬間,很快又放松下來,但更加明目張膽地頂著他,一邊頂著他一邊沉聲, “我也愛你。”
下一秒,路彌嗚咽了聲, “你……你別這么突然……”
沈談嗯了聲,托著路彌的腰讓他坐在自己腰上,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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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目前到這里就結束啦大家還有什么想看的番外咩可以提一下我要是能寫的話會試試寫成福利番外
[73] 變貓記[福利番外]
變貓記[福利番外]
變貓記
大學畢業(yè)后,路彌回到 NB 戰(zhàn)隊,在 NB 戰(zhàn)隊目的地端游分部主隊擔任教練。
即使已經(jīng)快三十歲,路彌看起來和以前也沒什么變化,甚至更加漂亮耀眼,他本身人氣就高,雖然在前隊友口中,他是個披著羊皮的狼,但在 NB 主隊眾隊員眼中,路彌教練雖然對他們嚴格,但私底下卻總是笑得很溫柔,因此大家不僅對路彌嚴苛沒什么異議,更多時候是心甘情愿聽路彌教授的話,去不斷地提升自己。
對此事知情甜甜圈曾經(jīng)感嘆,這群小孩兒真的是被路彌賣了都還在替路彌數(shù)錢。
而這群小孩兒中,隊長兼打野方銳尤為死忠。
具體表現(xiàn)在在發(fā)現(xiàn)路彌喜歡吃某個牌子的零食后,方銳連夜托人把那個牌子的零食買了回來,因為路彌不住基地,為了能讓路彌第一時間吃到新的零食,方銳特意將零食放在了基地大廳。
路彌確實一進基地就看見了放在大廳茶幾上零食,但他并不知道這是方銳送的,還以為是沈談買的。
前段時間路彌腸胃不舒服半夜跑了一次醫(yī)院,為此沈談不允許他再吃任何零食,還讓王姨每天都給他做養(yǎng)生又清淡的菜,路彌這幾年口味比以前重了點,哪里受得了天天吃那么清淡,還要戒掉最喜歡的零食。
雖然知道沈談這么做是為自己好,但兩人還是不可避免鬧了點矛盾。
說是矛盾也不太恰當,只不過是在視頻的時候路彌故意把自己攝像頭遮擋住了,還故意在洗澡的時候也不掛斷視頻,光給沈談聽聲音。
沈談目前人還在外地,拿他也沒什么辦法。
不過現(xiàn)在……
路彌盯著茶幾上零食看了一會兒,還是給沈談拍了張照片過去。
路彌: [ 你在求和嗎?]
如果沈談以這種方式求和,路彌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沈談剛開完會出來,回得很快, [ 不是我買的 ]
沈談瞇著眼仔細看了會兒路彌發(fā)來的那張照片,心中倒是已經(jīng)知道是誰送的這些東西。
沈談: [ 方銳買的吧?]
不是沈談買的,路彌就不能吃,他還在那兒可惜自己只能看看,就看見沈談發(fā)的這條消息,不免愣了下。
路彌: [ 你怎么知道?你偷偷看監(jiān)控了嗎?]
沈談: [ 不用看,只有他會知道你喜歡吃這個牌子 ]
方銳對路彌喜歡幾乎有目共睹。
他打野方式是跟路彌學,路彌剛進隊當教練那會兒方銳激動地連發(fā)幾條微博,還因此違反了戰(zhàn)隊晚上十點就得休息的規(guī)矩,大半夜還在那兒帶粉打排位,他的手機殼和電腦桌面都是路彌照片,連基地宿舍里都貼滿了路彌海報。
路彌第一次知道的時候有些驚訝。
方銳雖然是他的粉絲,在他本人面前卻沒有表現(xiàn)過什么。
看見沈談的消息,路彌忍不住彎了彎眉眼, [ 那我去謝謝他 ]
沈談: [ 嗯 ]
路彌笑了聲。
但沒等路彌見著方銳,他們經(jīng)理就拖著幾箱子零食進來了。
見著路彌,經(jīng)理一臉哀怨, “老板,這是沈先生讓我?guī)н^來的。”
箱子里都是路彌愛吃的這個牌子零食。
也不用經(jīng)理多說,路彌就知道沈談是什么意思了,等人都下來了,路彌就把那些零食分給了大家,當然,他也不能拂了方銳的好意,但也不能明說,只說: “前段時間季后賽大家訓練都辛苦了,這段時間我和經(jīng)理一直在想該怎么給大家多一些日常福利,今天過來的時候看見茶幾上有零食,我就順便從家里公司要一些過來,從今天起每周都會定時補給,大家有什么想吃也都可以告訴經(jīng)理,我們會盡量滿足大家。”
一群人高呼萬歲。
沈氏旗下的零食走的是高端線,哪怕是年入百萬千萬職業(yè)選手,平時都不舍得買,大家又都是年紀輕輕嘴饞的年紀。
這會兒路彌一拿就是幾大箱,誰不高興。
唯獨方銳面露失落。
恰巧路彌朝他看過去,點頭示意了一下。
方銳立馬就明白了路彌意思。
路教練多聰明一人啊,肯定猜到是他送的,但為了不拂了他的面子,也沒有拒絕,也沒有當面挑破,用這種方式暗示他以后別送了。
方銳握了握拳。
他也不是不知道路教練早就已婚,就只是想默默地對路教練好而已。
沒想到晚上,路教練愛人來了。
方銳也不是第一次見沈談,但不管哪次見,都很容易被男人身上氣場所震懾。
他們隊里除了路彌,就沒人不怵沈談的。
隨著年齡的增長,沈談越來越威嚴了。
路彌倒是一如既往地不怕他,只是有些詫異沈談怎么突然回來,結束復盤后,他就拉著沈談進了會議室,直接撲到沈談身上讓沈談抱住了自己。
“你不會是因為零食事情特意回來的吧?”路彌眨了眨眼忍不住想笑。
沈談一如既往地愛吃醋。
不過也僅僅只是吃醋而已,他要是公私不分,方銳如今也不可能還待在隊里。
沈談穩(wěn)穩(wěn)把人托著,放到會議桌上, “正好忙完。”
路彌哦了聲,有些驕傲地說: “我沒有偷吃零食。”
沈談笑下,低頭親親他的鼻尖: “明天陪你去醫(yī)院復查,沒什么問題可以偶爾吃點。”
“真的?”
他們季后賽結束,正好要放假,今天只是來復盤比賽。
沈談嗯了聲,和路彌額頭對著額頭碰了會兒,路彌這會兒正高興,也沒注意到他突然抬了下眼皮。
站在會議室外面方銳被嚇了一跳。
會議室墻是透明的,里外都能看清對面的一切,他本來只是想稍微看那么一眼。
沒想到被發(fā)現(xiàn)。
方銳攥了攥手心,正想離開,沈談卻看著他,低下頭吻住了路彌。
方銳呼吸一滯。
路彌“嗯?”聲。
他跟沈談約定過,在基地不允許有什么親密行為,免得被人撞見。
他愣了下,沈談也并沒有深入,只是和他碰了碰唇。
路彌有所察覺,等被放開的時候,扭頭看向會議室外面。
什么也沒看見。
路彌嘆了聲氣, “我會好好跟他說的。”
他可以接受隊伍里有人是自己的粉絲,但不能接受對方因此而影響到狀態(tài),甚至生出不該有的想法。
一開始他也確實以為方銳只是單純粉絲而已,但近來,也許是因為年紀太小,方銳行為有些過界。
“讓經(jīng)理去和他說。”
路彌眨了眨眼,明白了沈談的意思。
經(jīng)理去說,更能表示這件事的嚴重性。
因為前段時間比賽連軸轉,向來生活作息規(guī)律的路彌早就困得不行,回去的路上他就直接靠在沈談身上睡了過去。
等醒來,他看見自己面前一片黑。
路彌眨了眨眼,腦袋往前拱了拱。
等等,拱了拱?
他費勁地拱了拱腦袋,鼻尖依然是熟悉的沈談身上的味道,可是觸感卻似乎有些不一樣。
好像中間隔了一層……柔軟毛。
沈談應該沒有穿毛茸茸衣服。
“醒了?”
沈談的聲音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
路彌剛想說話,就感覺自己整個身體,被舉了……舉了起來。
似乎是坐在升降梯上,平穩(wěn)上升,最后,停在了沈談的臉面前。
沈談的臉變得好大。
不只是臉,還有身體,胳膊……
路彌驚恐地叫了聲。
發(fā)出來的聲音卻是: “喵!”
路彌: “?”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著沈談的臉,從沈談的眼睛里,看見了一只白色,腿短身子小,只有巴掌大小……貓。
他張了張嘴,那只貓也張了張嘴。
他叫了一聲,耳邊也傳來一聲“喵”。
他往后退了兩步,一屁股直接坐到了溫熱的……掌心上。
沈談臉上笑意漸濃,說出口的話卻讓路彌懷疑自己是不是又做夢了: “你變成貓了。”
路彌不敢相信地歪了歪腦袋,沈談眼睛里白色短腿小貓也跟著歪了歪腦袋,琥珀色貓眼里滿是驚恐。
路彌: “……”
路彌歪著腦袋: “喵?”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睡著睡著就變成貓了,還是只幼貓,看起來似乎才幾個月大。”沈談雖然一本正經(jīng)解釋著,可臉上的笑根本藏不住。
他看起來似乎非常高興。
路彌憤怒: “喵!”
為什么!
沈談嗯?聲, “你的衣服還在這。”
他的手降下,落到路彌散落在座位上衣服前。
確實是自己今天穿的衣服。
路彌: “……”
路彌: “喵?”
要怎么變回去?
沈談瞇了瞇眼: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餓了?本來讓王姨做了些你愛吃的菜,但現(xiàn)在這個情況,我剛咨詢過醫(yī)生,他說最好是喝點羊奶或者寵物奶,人類的食物不能吃。”
路彌: “喵喵喵!”
我是人不是貓!我可以吃人類食物!
沈談低笑了聲,伸手撓了撓白色小貓下巴, “你不喜歡嗎?不喜歡也沒辦法,為了你的身體著想,我不想你吃出問題來。”
白色小貓齜了齜牙,不可置信地被撓得仰起下巴。
但是……似乎有些……舒服……
路彌又仰了仰下巴,好讓沈談?chuàng)系酶钜稽c,慢慢地,腿軟下來,直接整只貓翻了過來,仰躺在了沈談手心里,發(fā)出了咕嚕咕嚕聲音。
連帶著琥珀色的眼睛都緩緩閉上了。
為什么會這么舒服?
路彌昏昏沉沉地想。
白色小貓向面前的人類露出柔軟肚皮,有規(guī)律地起伏著,腦袋緩緩蹭了蹭人類粗糙的掌心。
然后啪地一下,把粉色肉墊,搭在了人類掌心上。
安心地睡了過去。
也許是因為變成了幼貓,路彌是被餓醒的。
饑餓讓他在還沒完全清醒的時候就開始不停地喵喵喵叫,一直到裝著羊奶奶瓶被遞到他嘴里。
等路彌徹底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喝完了一整瓶奶,撐得肚子都圓滾滾的。
渾身上下只有屁股露在被子外面。
沈談在一旁很想笑,但又不能表現(xiàn)得很明顯。
路彌已經(jīng)因為自己無意識喝了羊奶而在生氣,更不能再惹惱了他。
路彌并不是生氣,只是覺得太丟人了。
他剛剛意識不清才喝了羊奶,這會兒回想起剛才沈談意味深長的笑,還時不時在他進食的時候嫻熟撫摸他脊背動作,路彌又羞又覺得舒服。
被子里對于他這樣弱小的貓來說實在太悶,沒一會兒路彌就憋不住,想要把腦袋探出去,然而他試著轉了轉身體卻沒有轉動,感覺有什么東西在拽著他……尾巴?
尾巴一下又一下地被撫摸著,傳來奇異的觸感,路彌喵嗚聲,腿逐漸軟了,但他還記得自己快呼吸不上了,干脆屁股一拱一拱往外拱出去。
果不其然看見沈談那張笑得十分隱晦的臉。
沈談的手還抓著他的尾巴一下一下地給他順著尾巴上的毛,路彌忍不住扭過腦袋張開嘴,一口咬在沈談的手指上。
然而牙還沒長硬的小貓,這么咬下去一口也不痛不癢,反倒讓沈談抓到機會, “咬我?這么兇?”
路彌也怕自己真的把沈談咬疼了,心虛地瞥了眼沈談,又用腦袋在沈談被自己咬的地方頂了頂,伸出舌尖舔了舔。
沈談低笑了聲,摸著他的腦袋, “我要去公司了,你要去嗎?”
路彌眨了眨眼。
本來休息日他也沒想好該做什么,沈談雖然偶爾會回總公司辦公,但路彌也不會經(jīng)常去,怕引起什么不好的影響。
但如今他這個形象……
路彌低頭看了看自己短腿,立馬喵了聲,順著沈談的手一點點往沈談身上爬,一直爬到沈談領口,他又費勁地往沈談衣領拱了拱,把自己拱進去,又轉了個身,爪子搭在衣領上,毛茸茸小腦袋露在了外面。
“喵”
可以走了。
雖然是自己主動爬到沈談衣服里,但出門之后路彌還是把整只貓團了起來,怕被人看見被人認出來,不知不覺路彌就睡了過去。
醒來后懵了一會兒路彌才反應過來自己現(xiàn)在是在沈談的身體里面,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變成貓時間有點兒久,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覺得有什么不適,反倒是爪子有些癢。
他伸出爪子撥弄著沈談襯衫上紐扣,費勁地往自己這邊扒拉,又松開,等紐扣回彈回去他又繼續(xù)勾住,如此重復。
一直到正在匯報的主管結結巴巴: “老,老板,那我先,走。”
路彌動作瞬間變得僵硬無比,難道是因為他變小了所以一直沒聽見有人在辦公室?
他僵硬地轉過腦袋,正好和滿臉驚恐的主管對上視線。
主管看著從老板衣服里一點點鉆出來,甚至膽大包天敢玩老板衣服的幼貓,連忙當什么都沒看見似的跑了。
敢對老板做這種事情的應該只有老板愛人吧?
像老板這種人肯定是不會養(yǎng)貓,這貓估計也是老板愛人養(yǎng)的。
目送著主管離開,路彌已經(jīng)不會再往沈談衣服里躲了,見沈談一臉笑意,他又惡狠狠勾住沈談的紐扣,終于不負所望,啪地一下把扣子扒拉下來。
這回輪到路彌一臉驚恐地瞪大著貓眼,看了看自己爪子又看了看落到辦公桌上紐扣。
沈談挑了挑眉: “衣服壞了,你是不是得賠我?”
“喵?”
只是個扣子!
“是嗎?”沈談心情很好地撓了撓罪魁禍首的下巴,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一個奶瓶, “餓了嗎?”
路彌瞬間如臨大敵,可是又實在抵不過饑餓的天性,扒著沈談領口喵喵兩聲,等沈談把羊奶粉泡好,他已經(jīng)能非常自覺且熟練地去抱住奶瓶。
然而因為腿太短根本沒辦法完全抱住,還得讓沈談幫他托著才好。
等喝飽了,路彌滿足地打了個飽嗝,在沈談手上蹭了好一會兒,腦袋靠在沈談胸口主動仰起下巴。
沈談會意地幫他撓起了下巴,沒一會兒路彌就爪子搭著沈談領口睡了過去。
周風進來交文件的時候不免多看了幾眼在老板胸口睡得發(fā)出呼嚕聲白色小貓。
沈談挑了挑眉, “可愛嗎?”
雖然不知道老板什么時候養(yǎng)了貓,但周風還是如實說, “沒有腿。”
大概是被睡夢中路彌聽見,沈談有一下沒一下給路彌撓癢癢手又被咬一口。
沈談失笑。
回家之后,臥室里已經(jīng)多了貓爬架和貓窩,路彌興奮又費勁地在貓爬架上爬來爬去,最后爬累了喝完羊奶就窩在貓窩里睡了過去。
畢竟現(xiàn)在沈談對他來說是龐然大物,他很怕自己睡著睡著被沈談壓到身體下去。
洗完澡出來的沈談盯著空蕩床看了一會兒,從貓窩里把睡得四腳朝天小貓挖了出來,放到了自己枕頭上,挨著自己的臉。
半夜,沈談直接被悶醒。
餓醒的路彌一屁股坐在他的臉上用爪子拍打著他的臉。
沈談: “……”
原本還因為喝奶而不好意思的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理直氣壯,甚至變成了小貓性格。
沈談認命地去給路彌沖泡羊奶,順便問問醫(yī)生除了羊奶還有什么其他能吃,得到了醫(yī)生說得先來做個檢查才可以判斷回復,沈談還是放棄了給路彌加餐念頭。
貓做檢查會被摸來摸去翻來覆去。
路彌肯定會因此而羞憤。
他也不愿意別人這樣觸碰路彌。
等沈談回到臥室,原本躺在枕頭上等著他貓卻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不著寸縷,趴在床上一臉懵路彌。